手牵着手。她也觉着只要爱上这个人,其他的都不需要管。
车欢欢自信满满道:“当我越来越好,叶哥自然就离不开我了。你看我现在工作多努力,我不想叶哥一直当我是个孩子。我是个女人,魅力非凡的女人。”
孩子当然是自家的好,在国外又待了那么久,又有泰华的背景,在全国不敢讲,在青台绝对没几人比得上,可是婚姻的事最难讲。欢欢现在大概是十匹马也拉不回了,强来不行,乐静芬只得放软了口气,劝道:“欢欢,妈妈还是觉得叶少宁的性子不适合你,不管他有没有结婚。”
“妈,你当初给我写了那么多邮件,说他如何如何优秀,还发照片给我看,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哦!”车欢欢撒娇地扑进乐静芬的怀里,“承认吧,你也是欣赏他的。事情的走向只是拐了个道,结局还是你想要的,不好吗?”
乐静芬哑口无言。
第二天,博览会隆重开幕,各省都组织了看房团来观摩,会场内还看到不少外国人。泰华的展位前人很多,挤得水泄不通的展位是恒宇集团。昨晚聚会时裴迪文缺席,今天一大早赶来的。不少大佬过去跟裴迪文打招呼,泰华这边是裴迪文亲自过来的,和乐静芬寒暄了几句,便和叶少宁走到一个角落里。远远地看,只见叶少宁频频点头。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直觉,就像一个猎人,从林子里的气味就能辨
别出有没有猎物。乐静芬不动声色,吃午饭时,她和叶少宁闲聊:“裴董对少宁好像很欣赏。”
叶少宁回道:“滨江的北城整体改建是恒宇做的,非常成功,我向裴董取经。乐董不是说政府有意把郊区重新规划吗?如果泰华拿到那个项目,一定要去恒宇参观学习。”
乐静芬笑了:“我只是在董事会上提了下,想不到你就放在心上了。”
车欢欢忙不迭地表功:“叶大哥已经让我在搜集这方面的资料了,我还和设计师们接洽过。”
又是欢欢打前锋,乐静芬心里的疑惑都堆成了山。
这一天进展不错,意向性的协议签订了十多份,回酒店时,罗特助开玩笑地说叶总必须请客呀,大伙太卖力了。叶少宁说没问题,晚上吃羊肉涮锅。
酒店的门童微笑地替他们拉开门。罗特助走在最前面,突然身子一转,冲大家挤眉弄眼:“今晚没戏了,各自解决吧!”
“为什么?”车欢欢问。
罗特助朝里努了下嘴,“瞧,叶太太千里寻夫来了。”
车欢欢从罗特助的肩膀处往里看,童悦一身驼色的大衣,齐膝的长靴,袅袅婷婷地站在总台前,不时拨一下头发朝大门看一眼,当看到叶少宁时,她笑了。
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童悦,不约而同惊呼:“美女哦!”
车欢欢的脚像被钉住了,整个身子一阵阵地发凉。她从没有这样羞恼过,也从没有这样被激起斗志过
。先占有位置的并不代表就是最后的赢家,好吧,开战!她俏丽的面容上露出不太相符的狠意。
叶少宁先是像难以置信地怔住,随即,两道俊眉扬起,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是那么的惊喜。他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揽住童悦的腰:“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路上顺利吗?”
“嗯,挺好的。”她压低音量,绽放着幸福的眼神,柔情似水。
“饿不饿?”
“在飞机上吃了点,有点困。”
“那我送你回房间歇着!”叶少宁温柔道,回过身对等着公布答案的几人介绍,“我妻子童悦,在实中教物理,高三强化班的班主任。”
众人立马换了眼神:“敢情是才女呀,以后孩子读高中,实中不一定进得了,请童老师个别辅导也可以吧!”
童悦落落大方道:“少宁的同事,当然要尽力。”
瞧人家多会说话呀,不管帮不帮忙,听着就舒服。“快去休息,明天让叶总陪你逛逛街。”
“把房卡给我,你和同事吃饭去!”童悦对叶少宁说道。
“让他们等一会儿没事的,是吧?”
众人点头:“等多久都没事。”
乐静芬是最后进来的,震愕不过几秒,谁也没察觉。有些事,理一理,就有眉目了。叶少宁,她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些年,还是有点看走眼了。
“你现在还笃定他婚姻不幸福吗?”乐静芬推了一把木雕样的车欢欢,“你如果敢哭,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
一帮人嘻嘻哈哈去吃涮羊肉,服务员是高鼻蓝眼的新疆姑娘,热情又美丽。
乐静芬没有来,她不来也好,众人可以放开来吃喝。奇怪的是一向爱凑热闹的车欢欢也没有来,不过谁也没分神去琢磨,今晚的主题是叶太太。一个个感叹叶总真是人生赢家,不仅事业有成,娶个老婆,还是美女加才女。“这人比人,就觉着咱们不是人。”叶少宁笑问:“那是什么?”罗特助汪汪叫了两声,把众人差点笑得掀翻了桌。
叶少宁谢绝了冰啤,只要了杯温开水。众人相互挤挤眼睛,叶总今晚有任务,罢了,放一马。
叶少宁笑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你们喝着,我去接个电话。”他走了出去。
手机屏幕上,“欢欢”两个字如水波一圈圈地荡漾着。
当初存进这个号码时,微妙的思绪让他用了“欢欢”而不是“车欢欢”。车欢欢,太疏离太生硬,欢欢,却是熟稔而又亲切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熟稔和亲切,该说“再见”了。谈不上焦头烂额,但是车欢欢的执着,让他的身体、精神,都已疲惫不堪。
铃声如一个接一个的惊雷,听得他太阳穴都在跳,他苦笑地按下接听键。
“叶哥,你是故意让她来的,是不是?你让我妈妈下不了台,也让我无地自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车欢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能想象得出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大概
是第一次,她被别人这样对待,他在她心中的形象被颠覆了吧。他无话可讲,沉默如山。
“别自欺欺人了,你们真的相爱吗?才不是,你们是在演一出戏。她喜欢的男人在上海,你喜欢的人是我。我从上海回青台的那天,亲眼看到她在月台上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那个男人比你帅,买了一堆的礼物给她。”
明明没喝酒,头为什么会嗡嗡作响,心深处似被什么攥着,疼得他脸色苍白。车欢欢从上海回青台,那是什么时候,他在哪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托着额头,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因为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妈妈不准我给你打电话,不准我哭,我现在躲在洗手间。叶哥,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我?你不道德,你差劲。”
“对不起!”他只能说这三个字。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我……”车欢欢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
叶少宁像握住了一个火球,它的热度直烫入胸腔和心脏。他机械地合上手机,对自己说,不能乱,不能走极端,不能被别人的只言片语蒙住双眼,要冷静,要用自己的眼睛认真地看。
叶一川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不管多么幸福的婚姻,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好的时候其乐融融,一旦坏了,心中想到的总是对方对自己的
伤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为什么没分手呢?因为你知道她在意你比在意任何人都多,婚姻需要包容和理解。
爱情似乎是瞬间产生的,但是,真正成熟的爱情却需要漫长的时间,如同一棵树,从播种、萌芽、舒枝、展叶、开花、结果直到成材,绝非是几年所能办到的。夫妻之间感情的培养亦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奏效的。它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了解、理解,更需要谅解和信任。
其实不管别人怎么讲童悦,哪怕叶少宁在丽江亲眼见到苏陌牵着童悦登机,叶少宁有一点特别笃定,童悦不会出轨。江冰洁的例子放在那儿,童悦在一些方面对自己的要求几乎是苛刻的。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当然这种事也只能一个人心领神会,他和童悦在荷塘月色的第一次,他是童悦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她二十七岁了,有才有貌,男人的眼睛都是自带显微镜,捕捉到一点动静就会围过去。他不会自恋地认为她的坚守是在等他的出现,但事实上他成了那个男人。至于一些事,适度的隐瞒,和善意的谎言一样,无须追根究底。
有一天,他想她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在等待,希望不要太久。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把心理建设做好,他才进了餐馆。
吃完火锅出来,罗特助几个去歌厅K歌,不让叶少宁同行,催着他回酒店陪童悦。叶少宁在路边
的元祖食品店买了盒点心,让童悦睡醒了垫下肚子。
电梯上行,“当”的一声,门打开。乐静芬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上:“我在等你。”
“稍等。”他打开房间的门,把点心放进去。柔和的灯光下,床上隆起一团,童悦睡得正香。他轻轻地带上门。
两人去了顶楼的酒吧,挑了个僻静的角落。
“说吧,裴迪文开价多少?”乐静芬咄咄逼人地盯着他,直奔主题。
他沉默。
“什么倾其所有的教导,什么手把手地指点,什么毫无条件的关心,什么光明磊落的让贤,欢欢是个傻瓜,她以为你怎么怎么好,其实是你找好了下家,忙不迭找个人来撂挑子。真是想得周全,得了名声,又得了实惠。”
算上今年,这是叶少宁在泰华的第九年,谈不上依依不舍,终是有些情义的,他想尽量友好地离开,显然,他太幼稚了。
“乐董,当你把欢欢安排进总经理办公室,在我休婚假时,让她全面接手建行的贷款业务,不就是想让她接替我的位子吗?”他很少毒舌,尽可能顾及别人的感受,但不代表他软弱可欺。
乐静芬暗自咬牙,不该心急的。“即使是那样,我……我会对你另有安排。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外派过迪拜,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我不可能埋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