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茶楼之后,宝叔让她在楼下柜台后于他结一结这两个月的帐,容吟霜说让他全权做主,宝叔却执着的非要她过目账目,并且主动将半边的柜台让了出来,自己挪到外边去收钱找钱去了。
容吟霜无奈,只好坐下翻看着账本,只见一位客人走入茶楼,声音洪亮的很,只听他说道:
“唉,吴侍郎也真是倒霉,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得罪了禹王,现今落得被撤官抄家的下场。”
容吟霜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三男两女走入了茶楼,看样子也像是官眷,她听到‘吴侍郎’之时,心中愣了一愣,因为,赵倩的舅舅好像就是姓吴,他们说的被撤官抄家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合上了账本,容吟霜就看着那三男两女在空桌旁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然后就坐在那里聊起来。
“可不是吗?听说吴家倾家荡产才免去了他流放千里之外的刑罚。”
其中一个女人不解的问道:“咦,不是说抄家了吗?怎么还有银钱疏通?”
那洪亮声音的男子回道:“吴家是抄家了,可是他们家不是还有个闺女嘛,京城首富梅家二夫人,梅家虽无官亲,但银子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这点钱他们还没看在眼里。这不,几万两银子说拿也就拿出来了,上下一番疏通,这才免去了吴大人流放的罪。”
另一个女人也似乎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也跟着说道:“这钱我听说可不是梅家拿出来的,是梅二夫人自己的私房钱,这不,前阵子还听说她在城里找人卖房卖地,梅家二爷为了这事儿可还动了真怒,直接把她给休了!”
“什么?休了?”
“对呀!就是休了,我前儿才听梅家三房的夫人说的,准错不了。听说都休了好些天了,二夫人已经被赶到了郊外的别院去了,不信你问他,这事儿他肯定也听说了。”
那说话的女人将话头转到了那个洪亮声音的男人身上,只听那人点点头,故作神秘的探出了脑袋,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听说了。其实说好听点是叫郊外的别院,说白了就是间鬼屋,那地方鸟不拉屎,一到晚上鬼哭狼嚎,那梅二夫人现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哇。”
“…”
容吟霜从柜台后走出,拿着一块抹布若有所思的在大堂里擦桌子椅子,一面将那几个人的话全都听了个真切。
虽然赵倩从前对她不好,但是知道内情的容吟霜还是对赵倩多少有些同情,但其他的,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正一边擦桌子一边叹气,宝叔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抹布,容吟霜觉得莫名其妙,往他看了看,就见宝叔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往门边撇去,就见顾叶安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容吟霜眼前一亮,走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
顾叶安将她上下打量几眼,还没开口,就见宝叔赶过来解释:“顾,顾爷,我们可不是故意让掌柜的擦桌子的,只是刚才忙着收钱,没看见她这就擦上了,我我我,我以后一定看牢,一定看牢。”
容吟霜看着面对顾叶安有些紧张的宝叔,一时觉得不解,说道:“宝叔你怎么了,我就擦个桌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宝叔突然向她作揖:“哎哟喂,我的个夫人啊,您来了就来了,下回您可千万别再沾手楼里的粗活了,这些活儿都交给我们做,您只需来看看,坐坐,吃吃,喝喝,再训示巡视我们就好了。您说是不是,顾爷?”
“…”
顾叶安示意宝叔离开,宝叔就飞也似的,拿着抹布窜向了柜台,路过小六的时候,就将抹布甩给了他,小六无辜的看着手里的抹布,觉得冤枉极了,又见顾叶安的眼神瞥向了他,赶忙将抹布丢开,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掌柜的自己拿的。”
“…”
容吟霜对这楼里老的少的行为很是费解,他们这是怎么了?她从前在楼里也是做这个做那个的,也没见他们心疼她,可现在顾叶安一来,他们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到底谁才是这间茶楼的掌柜的?
顾叶安却是很满意楼里人对他的态度,牵着容吟霜的手就上楼去了。轻车熟路的去到容吟霜的地方,自从他的天字一号房被他师父张道祖占据了之后,他就转而将容吟霜的地盘自动分割了一半去,容吟霜虽然觉得自己的空间被人侵入,但是也开不了口说不让他进来,于是就这么默许了。
两人入内之后,容吟霜就把今日严氏去府里的事情跟顾叶安说了一番,还把她交给自己的赵倩的那些房契地契全都一股脑儿的放到了顾叶安面前。
顾叶安将东西展开,一张张看了过去,然后才将之交还给了容吟霜,说道:“明儿我就把这些铺子的银钱给严氏送过去,总不能平白占了她的便宜,这些铺子我看有些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不妨接着开下去,赵倩手里的产业虽不及梅家一成,但却都与梅家的产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继续开下去的话,对今后收了梅家产业也大有好处。”
“…”
容吟霜给他倒了一杯茶,讶然说道:“你打算收了梅家?”
顾叶安头也没抬,接过了茶就喝了一口,然后才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梅家虽说是有祖产的,不过如今的局面却都是我一手挣来的,总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梅远贵那个小人吧。”
容吟霜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顾叶安听不见她说话,这才抬头,对上她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睛,安慰笑道:
“你就放心吧。我能将梅家从普通的商户变成富贾之家,我就有法子让他们原封不动的回去,梅远贵以为杀了我就能谋得这一切,殊不知这其中的门道多着呢,单就田地一项,下半年就一定会出乱子。”
容吟霜叹了口气:“这些我不懂,只是梅远贵是个真小人,你与他斗的时候,务必要多加小心。我如今算是看透他了,见利忘义,狼心狗肺,没有人比他再坏了。”
顾叶安勾唇一笑:“哟,吃了一次苦,这就想开了。挺好。”
容吟霜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可没在他手上吃过苦,有些人可是‘死’在他手上的啊。”
顾叶安冷哼一声:“哼,所以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的,我不让他梅家倾家荡产,让他梅远贵穷的沿街乞讨,我就不叫顾叶安!”
“唉,只可惜了赵倩…若梅远贵不是在这个时候想娶你的那个庶妹,说不定赵倩的下场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那个女人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狗咬狗,你又操的什么心,还是留点精神想想你自己吧。”
“…”容吟霜撅了撅嘴,俏皮的模样,丝毫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看的顾叶安心中一荡。
“我只是想想,有没有真的替她操心,再说了,她的事情,我就是想操心也是鞭长莫及,够不到啊。至于我自己,我有什么事情好操心的?”
顾叶安正色说道:“老太太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这么无止境的听她折腾吧?”
容吟霜看着他说道:“我这才抄了两天的经书,怎么就成了无止境了。更何况,老太太是真的没有怎么为难我,不过就是抄经书,她可比你娘…就是你做梅远道时候的娘亲好多了,最起码不会成日挑我的错漏。更何况,老太太心不坏,她也是真的为你这个亲孙子着想,在她眼里,你这么个谪仙般的优良种子,如何能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寡妇呢。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顾叶安叹了口气:“你有什么分寸。锦娘回来都跟我说了你在那儿的境遇,亏你还替老太太说话,要真是被她整出个好歹,你让我和大儿幺儿怎么办?”
“…你就放心吧。”容吟霜哀叹:“人心都是肉长的,老太太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只要你不变心,由着她给你安排这个妾那个妾的,那我这里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是时间早晚,等老太太跟我耗够了,那我就算赢了。”
顾叶安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啼笑皆非,看着她认真的脸又不像是说笑,摇头说道:
“歪理!”
“…”
夫妻二人又在房里说了会儿话,顾叶安就被叫了出去,容吟霜收拾收拾,也准备去人之初接大儿和幺儿回家去。
第88章 又来事了
走到门外之时,阳光正好,她就让马车先行去人之初门口等着,反正时间还早,她就打算自己徒步而去。
可是才走到朱雀街尾,就听见后头有人喊她:
“容掌柜,容掌柜请留步。”
容吟霜回过头去,只见一辆马车向她驶来,先前喊她的便是马夫,见她停下脚步,车夫也开始勒紧了马缰,在她面前停下了。
马车窗帘打开,露出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似乎是上回在冬晴馆中遇见的一位夫人,但是她的身份,容吟霜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了。
只见那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来到容吟霜面前,两人互相见礼之后,那夫人说道:
“容掌柜可还认识我?”
容吟霜又将她仔细端倪了两回,还是没有认出,遂摇头问道:“夫人是…”
“怪不得容掌柜不认识我,我身份低微,夫家姓尤,相公是京城府尹。”
容吟霜将她的话思前想后,才想起那日在冬晴馆似乎是听说过这个身份的。若是旁的地方的府尹,与朝中重臣相比未必很大,但是在这京师之地,府尹的品级自不能与地方相同,自是高上一些的,更何况府尹手中抓着京城的所有治安,民众的生活,对于老百姓而言,一个六品府尹的作用,也许比一个二三品的大员还要来的大,毕竟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嘛。
心中纳闷府尹夫人为何找她,容吟霜面上却是未动声色,只听府尹夫人自行说道:
“那日在冬晴馆见识过容掌柜本领,后来得知容掌柜改嫁与温郡王府大世子,一直想上门道贺,却怕掌柜事忙,所以耽搁了。不过最近,家中发生了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来打扰容掌柜的新婚。”
容吟霜不解的问:“不知夫人所为何事?”
府尹夫人犹豫片刻后说道:
“就是…上回见夫人通晓阴阳,如今家中着实混乱,颇有些难以启齿。”
容吟霜见她如此,便知她来找自己必是因为灵异方面的事情,便出言宽慰:
“夫人但说无妨,只要能帮得上忙,民妇自当出力。”
府尹夫人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对容吟霜也是出自真心的相信与佩服,经她开解,便不再隐瞒,直言说道:
“大概从半个月前开始,每夜三更必出吟唱之声,府里的丫鬟还经常夜游,有好几个丫鬟都是晚上睡在房间,早上就莫名其妙的睡去了花园,如此周而复始,府里已经闹得人心惶惶,道士和尚也请了几个,开坛做法,念经超度,全都没有用,晚上时辰到了,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都会发生。”
容吟霜听了府尹夫人的描述,不禁问道:“贵府最近可有殁过丫鬟?”
府尹夫人想了想后,摇头,说道:“没有。府里一直都很太平,我素来不喜以刑罚持家,丫鬟奴才合适就用,不合适打发了出去便是,打人害人之事何苦来哉。”
容吟霜看着她,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镇宅符,对府尹夫人说道:“既然府中未曾冤死何人,那也许就是一些游魂野鬼借了地方,你那这些符,太阳下山之前,贴在四方院落,若是晚上未再出现异象,那便行了,若是还再出现,明日便再派人传话给我,我便去府尹府邸走上一趟,探个究竟。”
府尹夫人收了镇宅符,点点头,说道:“好,这符咒我且先带回去用,若是成了,必当奉重金谢过,若是不成,明日我再派人来请掌柜的过府。”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容吟霜继续走去了人之初,心里盘算着府尹府中的到底是什么,一般会在一处宅邸作乱的,必定是生前对那地方或是对那里的人有过执念眷恋,死后才不甘离去,徘徊游荡。
只不知那东西是对那地方有所执念,还是对那里的人有所眷恋了,又或者,也许就只是一些游魂野鬼的恶作剧。
一路想着想着,容吟霜便到了人之初,在车里等了一会儿之后,大儿和幺儿才牵手走出,幺儿的的脸上挂着泪,大儿牵着他似乎在安慰着什么话。
容吟霜走过去,喊了他们一声,两个孩子就向她飞奔而来,容吟霜蹲下身子,接住了两个孩子,看了看幺儿红红的眼睛,问道:“幺儿怎么哭了?被先生骂了吗?”
幺儿摇摇头,委屈的看着她,正想说话,却被大儿拦住,说道:“娘,没什么,就是幺儿刚才摔了一跤。”
幺儿听了哥哥的话,也低下了头,容吟霜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心中也有些明白,又看了看幺儿脸颊上似乎也有一道浅浅的抓痕,说道:
“是不是跟其他人打架了?”
幺儿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一个劲对他摇头的大儿,容吟霜见状,就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大儿和幺儿之间,幺儿没了哥哥的阻碍,委屈的眼泪再也挡不住,一下子就扑到了容吟霜的怀里,哭道:
“娘,他们说我和哥哥不是顾爹爹亲生的,今后你们会有亲生的孩子,就不要我和哥哥了。”
容吟霜听着一愣,又往旁边的大儿那儿看去,虽然没有流泪,但是落寞的神情却是假不了的,容吟霜看着两个孩子这样伤感,虽然有心告诉他们真相,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加上毕竟是两个孩子,借尸还魂这类的事情若是从他们口中传了出去,那说不得还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只好将他们搂着上了车,一路安慰着回到了家。
正巧,顾叶安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口,两个孩子率先下车也往顾叶安奔去,顾叶安也瞧见了幺儿脸上的泪痕和红红的双眼,看了一眼容吟霜,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顾叶安就有所了解了。
一手一个,将大儿和幺儿往马车那儿抱,将孩子们送上他的马车之后,才回过头跟容吟霜说道:
“今儿我带儿子们出去吃饭,你和娘自己在家里吃吧。”
说完之后,便递给容吟霜一个‘交给我’的神情,然后也跟着上了车,父子三人往城内驱使而去。
容吟霜回府之后,就去厨房和子然居士一同准备晚饭,子然居士似乎情绪好了些,容吟霜一边切桂花糖藕片,一边跟子然居士说道:
“娘,严姨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子然居士正在查看她做的米糕好了没,听容吟霜问她,就回头看了看她,然后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容吟霜看子然居士的样子,不禁说道:“娘,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严姨娘的长相举止都与您相似,郡王爷会抬举她,也不过就是看在您的面上,她说的话,您原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横竖理亏的是她,不是您。”
子然居士垂眸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谁理亏谁就输了。当年我提出让他休我,一来是为了安儿,二来也是我自己厌倦了他的处处留情,他虽然嘴上说着最爱是我,可是纳妾娶亲却是从未停歇过,这样不忠诚的感情,就算是说出来都是对爱情的亵渎,更别说他还这么做了。我虽是一介女流,但内里也有几分傲骨,只是如今却是有些怀疑这份傲骨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第一次听婆婆对她袒露心声,容吟霜也设身处地的替她想了一想,回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对或者不对的。您当初会做这个决定,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您当初觉得不对,那就一定不会这么做了,感情的之中的确容不下其他,哪有做妻子发自内心的愿意自己的相公纳妾娶亲的?说不在乎的人,要么是说的假话,要么根本就未曾对相公用情。”
子然居士看着容吟霜,静静的笑了笑,变点点头,良久后,才对容吟霜说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个世道女人的命运确实如浮萍一般没有根蒂,可是就算是没有根蒂的浮萍,也有随波逐流,选择自己驻留环境的权利吧。看着他如今三妻四妾,我倒是也看开了,大多时候都是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否则,郡王府里乌烟瘴气,哪里容得下我这般清净的活了这么多年呢。”
说完这些,婆媳俩相视一笑,其实有的时候,子然居士觉得容吟霜与自己颇为相似,同样的执拗,同样的坚强,同样的对爱情有着忠诚的要求,容不下任何杂质。
一边将米糕端出了蒸笼,子然居士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安儿纳妾,就让他一辈子都守着你一个人。”
“…”
容吟霜抬头看着她,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才娇羞的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嘿嘿,生意这就上门了。
第89章 唱戏
经过顾叶安的一番开解,大儿和幺儿晚上回来的时候,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幺儿拿着手里的五彩风车满院子的跑跳,比之傍晚时哭红了眼的模样不知要好上多少。
晚上入房之后,容吟霜不禁对顾叶安问道: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顾叶安正坐在床沿上解衣,听容吟霜这么问,就停下了动作,干脆大张了双臂,让已经坐上、床的容吟霜替他服务,容吟霜从床铺上跪坐而起,在一旁替顾叶安解扣子。
只听顾叶安说道:“能说什么,就是一些父子间的小秘密呗。”
容吟霜将他的外衣除下,走下床铺,将衣服挂到一旁去,一边说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吗?”
挂完了衣服,她又来到床前,将顾叶安的脚抬起,替他除了靴袜,然后将之整理了放在床侧,至此两人才坐到了床上,顾叶安搂着她说道:
“当然不能说了,既然是父子间的小秘密,怎么能告诉娘儿们呢?”
容吟霜不满的在他胸膛上敲了一记,翻过身去,不让他搂着自己了,娇嗔的说道:
“不说算了,明儿我自己去问儿子。”
顾叶安迎了上去,在她耳边说道:“随你去问好了,我相信儿子不会出卖我的。”
被他在耳边的热气弄得有些痒,容吟霜就转身去推他,却被人顺势覆了下去,床幔被缓缓放下,掩藏了一室的春、光。
第二天一早,大儿和幺儿坐着顾叶安的马车去了书院,容吟霜正在收拾屋子,就听见门房有人来向她传话,说是府尹府派了车来接她去一趟。
容吟霜便知是昨日那镇魂符没有作用,府尹夫人这才派人来接她过府的。
去子然居士的院子像她通告了一番后,容吟霜便拿着桃木剑和铜葫芦,还有一些符咒黄纸,坐上了府尹府的马车。
府尹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待,正焦急的踱步,看见府里的马车回来便就迎了上去,焦急的对车夫问道:
“怎么样,容掌柜来了吗?”
车夫赶忙跳下了车,掀开了车帘子,府尹夫人看见容吟霜就亲自上前来搀扶她下车,容吟霜下车之后,府尹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对她说道:
“昨夜那东西又来了。把好几个丫鬟都耍弄的失魂落魄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容吟霜连忙安慰:“夫人先不要急,可否先带我入内查探一番?”
府尹夫人连忙点头,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前几回我家老爷没见过丫鬟当场发作,也就没怎么相信,再加上也做了好几场法事,念了好几回经都未有成效,他就以为其实就没什么事,可是昨晚好几个丫鬟在他面前被奇怪的力量牵着走来走去,不受控制,这才不由他不信。”
容吟霜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观察尤府的气象,觉得这座宅子里气象平和,不像是有什么怪物之所,查探了一圈,也未曾发觉其他,就对府尹夫人说:
“夫人,可否带我去那几个被附身的丫鬟那儿看一看?”
府尹夫人连连点头,转道去了丫鬟的住所。
“昨晚有好几个丫鬟受扰,她们平日里做事为人都很好,不可能沾染上什么才是。”
“她们可有受伤?”
“没有受伤,就是受了惊吓,我让她们休息两天,现都在房里躺着呢。”
说着话的功夫,府尹夫人就把容吟霜带到了丫鬟们住的地方,容吟霜左右看了好几遍,也是未曾发现有任何不对,对府尹夫人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