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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对于我的话从来都是不多问的,我感觉到她全然的信任,弯起了嘴角。被重要的人如斯信任确实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

我这次渡魂的凡人叫李燕兮,一户茶商人家的少爷。我并不想一直做李燕兮,也不想让长乐一直作为李燕兮的妹妹李燕归,被养在小小的后院。我想带她去看看这红尘世界,之前的我一直沉浸在苦痛之中忽略了这大好的河山,如斯的美景,如今想来,实是可惜。

我把一部分家业分给了那些死去了亲人的仆人,然后带着其余的金银离开了李家。我在心中笑自己,以前不懂的人情世故的仙人现在倒是懂得了钱财的必要。只是我没想到,连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长乐,在离开李家后竟然都拿出了那么多金银。

她,对于这凡世究竟是懂还是不懂?说她不懂,偏偏总是能有分寸,说她懂,又总是能闹出许多笑话…

“妹妹,为何会带这些金银?”我还是忍不住问她。

她的眼神诡异的游离了一会儿,然后语气一如既往平静的回答:“是桐梧说,钱财是最重要的,我总是这么听着就…习惯了收集这些了…”静了一会儿,偷偷瞄了瞄我发现我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就又加了一句:“可惜天宫上,我的宫殿里还有这些年得到的珠宝带不下来。”我在她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深深的遗憾。

我,再一次发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既然,妹妹这么持家有道,哥哥以后就靠你养了。”我温和的对她说,就看到她霍的转过头盯着我。

“真的要我养吗?”她还是那没有波澜的语气,但是我听出了她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从她语气中的细微不同,还有眼神里发现她真正的意思,这确实让我觉得很有趣。和她相处的每一天我都能发现她那些小小的秘密,我期待着能彻底挖出她这个宝藏的那一天,定是,非常的…美丽…

“为什么我们都离开李家了还是叫我妹妹?”她忽然想到什么,问我。

“我觉得这个称呼很朗朗上口,妹妹觉得呢?还是说,妹妹并不想叫我哥哥?”我对她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样子。

她马上就说:“哥哥,我们去买些吃食吧,妹妹饿了。”然后再也没有谈过关于称呼问题。

我只是觉得,在没弄清楚她在我心中究竟是代表着什么存在时,叫妹妹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在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是我的妹妹。鸾来和凤来可不是同出于榣山之木,而且同出于一人之手并且先后出世吗。

之后离开李家的日子里,我们有时宿在客栈,有时住在临时租借的小院,有时干脆枕着星子睡在篝火旁。无名小湖的渔船上,寂静空山的闲寺里,喧嚣热闹的街市,都曾经留下过我们的足迹。

世间事并不尽如人意,旅行的途中也并不是只有愉快的事发生,但是和身旁这个人在一处我便觉得无论是何处都可以,因为我的心已经找到了安放之处。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让我可以安定下来的气息,如果可以,就是这么一直四处游历,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可惜…我感觉这具身体也不能支撑多久了。

“我们,该去找渡魂之人了。”

我刚说完,就见坐在我身旁的她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盯着我的脸色,“哥哥哪里不舒服吗?渡魂是因为这个身体支撑不下去了对吧,所以你有哪里不舒服?现在还能动吗?需要我去找个人来吗?你要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我马上就去找,我…”

“别太激动,还有段日子,我们可以现在开始找。”

我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她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是有多激动了。我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心中一动,微微笑了,探身过去轻轻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一触即退。

她眼里没有了那种深切的担忧,而是换上了恍恍惚惚不知发生何事的懵懂,傻傻的直愣愣的看着我,半天都没回过神。不过在不了解她的人看来,她就一直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

后来我便发现她时不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摸着额头傻笑,满足至极的样子,在我看过去便摆出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表情。

“如果我渡魂了,妹妹会如何?”

“因为我们吃下的珠子,只要哥哥渡魂了,我就会附身于离你渡魂之人最近的人,就算我们相隔再远也是这样,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弄丢你的,长琴。”

这是她第二次叫我长琴,神色肃穆认真。

确认了我的猜想后我更加放心,专心开始寻找适合渡魂之人。一年之后,我找到了适合的人。

那是一个村子里的夫妻二人,丈夫叫做叶良,妻子叫做周素素。据说亲人全都已经离世了,无亲无故,刚刚从他处搬到那个村子不久,丈夫因为一搬过来就水土不服卧病在床,他的妻子忙着照顾他所以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屋子也和村子里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

非常适合的人,而且,夫妻吗?似乎这次试试做夫妻也不错,我有些期待,试过做亲人那么这次,就试试做夫妻有什么不同。

这天晚上,我和长乐一起来到了这对夫妻住的破落小院子。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穿着长衫身形瘦弱的男人睡在床上,他妻子睡在另一侧。但是…当我从李燕兮的身体中出来准备进入那个男人的身体里时,我发现…那个男人忽然没有了呼吸

虽然他病着,但是在这种时候死了…如果这时候的我能看得出表情,应该是很不好的。

渡魂只能渡活着的物体…无奈之下,渡魂对象变成了他旁边的人…

所以当我从痛苦中勉强睁开眼后,看到了自己穿着那个妻子身上的蓝花布裙…还有,那个在床边用长乐的表情说着什么的…男人…

我庆幸,现在的自己痛的做不出任何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滋润一下孤独寂寞的作者的话…接下来就全部都用路人甲乙丙丁的视角来写╭(╯^╰)╮

第七章

第七章长乐视角

毕竟是第一次看着长琴渡魂,我对于这从没见识过的事还是有些许好奇心的。只不过出师不利,好像出了些让我和长琴都有些反应不能的意外。

吞下过子珠的我作为长琴的从属,自己是不能控制附身何人的,只是离他最近的人这一个条件,而且和长琴的渡魂不同,我只是附身,也就是说可以附身于尸体之上。所以,当我从李燕归的躯体里脱离出来进入另一个躯体,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

本来做了千万年女子的我忽然变成了一个男人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但是把“我变成了男人”和“长琴变成了女人”这两个句子放在一起,我马上就忽略了自己的不自在,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长琴变成了女人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事实中了。

“长琴,你是长琴吗?”我用自己新的声音——一把清朗低沉的男声问道。这声音我自己听着都怪怪的,万一长琴嫌弃我声音没有以前好听了那该如何是好?我一边在心里暗暗苦恼,一边紧盯着仿佛还在睡觉,只有眉头皱着的女子版长琴。

尽管我问的问题实在是傻得没有回答的必要,长琴还是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很熟悉他的眼神,即使现在那眼神看起来有些波澜四起,完全不像长琴平常的眼神,我还是肯定这是长琴。

所以这确实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吗?我有些想象不出长琴顶着这个女子的躯体说话做事的模样。我抖了抖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也不少,变成了一个粗汉子了,虽说这个叶良的身体是清瘦的,那也不能掩盖他就是个粗汉子的事实。

好吧,虽然我心里一直在无言呐喊捶地大哭,但是面上还是没表情,手上还细心的给长琴盖好了被子,守在他(她?)身边,等着他适应这个新的渡魂身体。

据说渡魂之时为了完全掌控新的身体是非常痛苦的,我体会不到长琴的痛,但是我却体会到了煎熬的滋味。就和当年知道长琴被贬凡间时一样,焦灼的急迫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难受极了。

长琴安静的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抖动的睫毛和偶尔控制不住皱起来的眉,我会觉得他只是在睡觉,而不是正在和痛苦抗争。

我扒拉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我和长琴曾经用过的身体——李燕兮和李燕归,在李燕归的袖中拿出一条帕子,细细的擦掉长琴额上出现的汗。看着看着,我越来越后悔当初骂伏羲的时候怎么没有骂的更恶毒些,或者再干脆泼他一脸酒好了…可惜那么好的机会!

我的长琴,怎么能受这种苦呢…(╰_╯)#

“长琴…”我喊了一声,看到长琴侧头对我艰难的扯开一个笑,眼中满是安慰。忽然觉得眼中酸涩,而且止不住的泪意。这时候我看到的不是长琴渡魂那个女子的面容,而是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那个让我倾心了千万年,如山间清风般的仙人。

我舍不得,舍不得长琴这么难过QAQ

忍了多时的我吸吸鼻子,哭了起来…是,哇哇大哭的那种哭。我只哭过几次,有幸的几次都是在桐梧面前哭的。她每次看见我哭就会出现那种鄙视黑线不能忍受的表情,说我哭起来的时候,所有看过我冰山表情的人都会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简直就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诡异感觉。

我觉得自己有些失控,本来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仙的,【真的!真的是真的!】也不会轻易就变脸破功,但是…看到长琴难过我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喜欢他,喜欢到到不能忍受他有任何痛苦的地步了,比是仙人的时候更喜欢,每一天都会更加喜欢。

长琴,永远是长乐躲不开的劫数。

我泪眼朦胧的盯着长琴皱着的眉,默默在心里表白,爬上床,整个人蹲坐在长琴的身边,不时抹把泪抽噎几声。就算我现在是用个男人的躯壳做出这般不稳重的样子我也认了,我现在才深切的意识到桐梧曾经教训我没用是多么正确了。

我确实很没用,什么都不能为长琴做。之前不管遇到什么都是长琴解决的,而我,即使同样被贬凡间,可是因为没有除去仙籍剥夺仙身,所以我还是有着仙魂的。可以说我比长琴多了很多优势,可是我没有努力的去恢复哪怕一些仙力,或是学习一些有用的能力,只是一味的靠着长琴。

我心里甚至还有些对凡人的不以为然,千万年的仙人生涯让我把自己放得太高,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受到挫折。可是现在想想长琴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和凡人一样,从不看轻他人,时时小心。他,该是受过多少伤害才学会收敛自己的呢?这么想着我觉得心里痛的一抽一抽的。

为什么来到长琴身边?我放弃了仙人的身份,离开了那个看似安宁华丽的天宫,难道就是来给长琴添麻烦的吗?

我想保护他,用自己的力量护他永世安然欣悦。不是只有男子才有保护自己心爱女子的想法的,女子也会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长乐,别担心,我很快就没事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发呆的我清醒过来,马上靠近说话的长琴,拉住他的手不放。明知道他不会有事我还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慌。

长琴也握了握我的手,带着我的手一起碰上了我的脸,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渍,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乐哭成这般模样,刚才我都被长乐给惊吓到了,真没想到长乐的哭声,竟然如此的…直接简单。”

被长琴小小挪揶了一把的我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他又叹口气,怜惜的抚了抚我的手说:“别哭,若是害怕以后就不要在这时候陪着我了,你应该也需要休息好好熟悉这具新的身体。”

“不,我会陪着长琴的,以后我会找到办法,让长琴不用这么痛苦。”我宣誓般的认真说。

长琴不再说什么,同样看着我勾起唇角,只不过那眼神让我莫名的觉得脸上发烫。

“一直很想听听长乐的琴声,还从没听过长乐的琴声呢,如果能听到,那些痛苦一定都会消失。”

听到长琴的要求,我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我的鸾来琴。因为是我的本体所以我是可以把它放在魂魄中的,还有滋养魂魄的效果,想拿出来的时候也能很快的拿出来,很是方便。

把琴摆在身前,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弹奏。我之所以不喜欢弹奏我的鸾来琴,是因为,我的鸾来琴琴音从来都是作为武器的,我的鸾来琴说是把乐器,不若说是一把武器。或许是因为这样,当初制造出我和长琴的火神祝融才会更加喜爱长琴,而对我视而不见。

我是因琴而生的琴灵,我并不是善类,就算是在冰冷的神界我也不畏惧那些仙神,更加不在乎他们的性命。桐梧说过我其实比神界的任何仙神都要冷酷,我知道的,我对所有生命都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不包括桐梧和长琴这两个我所爱的人。

我的琴声就代表着我的本质,我弹奏鸾来,弹出的琴曲无不是杀人伤人之音,所以我不喜欢弹奏琴,而是更喜欢听长乐弹琴。

“长乐,把鸾来收起来吧。”

我抬头看进长琴包容的眼,他叹息的说:“我并不想让长乐做不愿意做的事,长乐不想我就不会再要求,我,怎么舍得你为难。”

“我的琴声,是…杀戮之音,我怕自己会伤害到长琴…”

“琴声由心而发,长乐弹给我的琴曲一定不会是杀戮之音。”长琴肯定的说,我都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也是,他一直就是这样让人信服的。

我闻言犹豫的抚摸着熟悉的琴身,感受着灵魂的契合,缓缓勾出一个音…

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弹奏的出如此温和的乐声。不是金戈铁马的杀伐,抚着鸾来琴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长琴抚琴的场景,安然如山,飘逸如风。脑中浮现的全都是这些年,和长琴一起走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那些不同的城镇村庄,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喜怒哀乐,那些让我记在心里的关于长琴的点点滴滴。

我常说长琴改变了,其实我自己何尝没有改变呢…以前的我,弹不出这种温和的琴曲,这个改变,是因为长琴在我身边。

“长乐的琴声,很是温暖。”长琴躺在那里,专注的看着我对我微笑,我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心里所有的不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只剩下笑着的长琴。

等等,为什么对着女子长琴,我都想流口水

“长乐,既然弹完了这首琴曲…”

“长琴想再听一首?”我努力绷着脸期待地问,虽然刚才长琴已经看过了我的丢脸模样,但是还是要补救的!

“不了,下次吧。”

我在心里再次抽噎了一下,长琴,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QAQ

“眼下,还是要先把地上那两具尸体处理好。”长琴又微笑的加了句:“现在我是弱…女子,长乐该不会让我做这些事吧。”

我扭头又掬了一把泪,长琴你接受的太快了,我还在思考该怎么宽慰你你就自己想开了,让我怎么乘机博得你的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这文的初衷是因为心疼欧阳少恭,因为心疼所以想从一开始就改变他的命运。但是欧阳少恭之所以是欧阳少恭,正是因为他经历过的那千百年的渡魂痛苦,在这文里,那些痛苦不会再有了,那么欧阳少恭还会是欧阳少恭吗?有时候写着写着我自己都觉得迷惘了。

所以我想问一下大家,是想看到再次经历痛苦,但是更接近原著的那个欧阳少恭的男主,还是想看现在这个一步步慢慢改变了心态更加接近最初的太子长琴的男主呢?

虽然我本意不想让欧阳少恭再受一点痛苦,但是我这么写,欧阳少恭却已经消失了不是吗…

希望能看到大家的回答,因为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接下来会怎么写

第八章

第八章路人丙刘姑娘视角

村子里前不久搬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据说是从很远的城里来的。两个人住在远离村子的一角,因为那个丈夫生病了,所以妻子平常都鲜少出门,和村子里的人也没见过几次,我还是从隔壁的刘二婶嘴里听说那夫妻两个好像是一个姓叶,一个姓周,我是一次都没见过。

我们这个村子互相都是沾亲带故的,十家有九家姓刘,所以大家也就叫刘家村。我叫刘乐文,今年十五岁,已经有几户人家来提过亲了。可是因为父母亲和哥哥舍不得我,准备多留我一两年,就把那些人家全部都拒绝了。我也大概知道父母的另一个意思,那些人家都太穷了,他们常说我是这村子里最美丽的姑娘,怎么能随便嫁给那些穷小子。

我知道自己在村子里是最漂亮的一个,村头的三丫,后屋的王燕儿,还有村尾那几户近年搬过来人家里的女儿家,都没有我受欢迎。我出门的时候也常能看到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偷偷在看我,身为一个爱美的姑娘家,我心里是有些窃喜的,还有些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这天,我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形窈窕穿着素衣长裙的年轻女子,正蹲在我常洗衣服的石头上,伸长了手在小河里清洗一件墨黑的长衫。这处地方里村里的女人们洗衣服的地方有段距离,平常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村子里一共也就三十几户人家,都是认识的,可是这个我却想不起是谁。

我走近几步,那个女子忽然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让人一看到就觉得惊艳,对了,比塘里开出的荷花还要漂亮。看着那张脸我微微愣了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卑感,还有微微的嫉妒,本来我才是这村子里最漂亮的?

她温和的朝我笑笑,整个人都让人感觉很舒服,像是浑身泡在水里,泡的身子软绵绵的。等我回过神来,她还在那里笑着,我却一下子羞红了脸,我竟然看同样身为女子的人看呆了!不好意思的同时还觉得恼怒,她一定是在笑我的!敌意就这么不可抑制的在我心中萌发出来。

“姑娘?”

她的声音也很柔美,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叫了我好几声了,连忙回到:“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是新搬来的,住在村子西边,姓周。”

原来她就是那个新来的,已经嫁人了啊。“原来是周姐姐,我是村里的刘乐文。”她听到我的话却不知为什么表情一僵,随即才恢复过来,对我笑着说道:“看样子,刘姑娘平日里是在这洗衣的,倒是我占了姑娘的地。”说完就简单收拾了下衣物和木桶到了下游一点的地方,把那处让给了我。

我咬着唇角,对她说了个谢谢,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过去开始洗衣。我才不稀罕她装什么大度,一定在心里笑我是个乡下姑娘,她不是城里来的吗,肯定是看不起我的。刚才我叫她周姐姐还那样表情,不是嫌弃我是什么,指不定还在心里笑我呢。

这天回去开始我就一直心情不好,爹娘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就没让我下田里干活,只让我好好休息。我在房里绣了会儿花,看到自己手上的茧子,忽然想起那个周娘子的手白白嫩嫩的,比我这双手好看多了。这么一想就心情烦躁起来,干脆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出了屋子拿出放凉的水装在竹篮里,准备送给在田里干活的爹娘哥哥喝。

这么大的太阳,田里也有不少人在忙碌,很多都是一家子都在田上忙活的。我家是父母心疼我才让我休息,一路上和三丫她们打了招呼,看到她们被晒得黑红的脸,再想想自己心里就庆幸起来。

还没到我家的田,我却先看到了那天看到的周娘子,她和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站在一起,笑着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帮他擦汗。看样子那人就是她的丈夫,走得越近看得越仔细。

那人和村子里的男人们都不同,没有乱糟糟的胡子,而是干净俊秀的脸。衣服也不是脏兮兮的随便扎着挽着的,而是干净整洁的长衫,据说是读书人才穿的衣服呢。而且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对自己妻子的温柔体贴,什么都不让她做,没让她下田,而是好好的给她在树阴下找了个地方坐着。

他忽然看向这边,我心里一跳赶紧收回目光,脸上火辣辣的。我这是怎么了,竟然盯着个陌生男人这么看。羞涩的低下头我不敢再看,脚步匆匆的走过那块田,直到看到自家田里忙着的父母脸上还是烧着的。娘问我脸怎么红的这么厉害,我也是支支吾吾的说是太阳太晒人了。

我从此有了一个心事,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听到村子里的人谈论他我就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听,看到他的时候也忍不住一直向他看。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是有妻子的人,而且他对他的妻子很好。我知道我不该想着他,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越来越觉得他比村子里这些男人们好多了,他斯文有礼不粗鲁,身上总是干干净净,也不喜欢像爹和哥哥那样光着膀子,和一群大老爷们挤一处大声说笑,比村子里那些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又稳重,还俊俏…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子。

更重要的是,他很疼自己的媳妇,不仅是田里的活不让她做,简直是什么活都不让他干。

有一次我找了个理由路过他们家,从半开的门里看到他在打扫院子,还把被子搬出来晒,这不是女人家该做的事吗,那个周娘子竟然就坐在旁边。再次路过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在洗碗,他们院子里干干净净一点家禽的异味都没有,哪里像我家。

后来,我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那个周娘子连衣服都不洗了,光是坐在一边,洗衣服的变成了她的丈夫,我现在在心里都叫他叶大哥。他明显不怎么会洗衣服,但是很认真的再洗着,还时不时回头去看妻子。

我觉得嫉妒的不得了,凭什么周娘子就这么让叶大哥宠着什么都不做,连做妻子的责任都做不到,叶大哥怎么会喜欢她,说不定过一些日子就受不了她了,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一点都不像个贤妻良母…

我在心理阴暗的想着,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安慰。我看不惯周娘子什么都不做的指使叶大哥做事,但是我又庆幸叶大哥替她洗衣服,因为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看到他了,我心里矛盾极了,一时高兴一时又不忿的。时不时偷看叶大哥洗衣服,可是他一眼都没看我,让我一颗心期盼又煎熬,埋怨又羞涩。他只看得到周娘子!

等叶大哥提着木桶拉着周娘子走远了我还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咬着唇角死死盯着周娘子的背影,满是不甘,那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好的妻子,怎么能照顾好叶大哥!

如果,如果叶大哥和我相处久一些的话,一定能看到我的好,他一定会更喜欢我的,都是周娘子拦在我和叶大哥之间,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我经常在心里幻想叶大哥也是喜欢我的,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看他的妻子一样那么认真专注的看我,只要他说喜欢我,就算,就算父母不同意,我也要和叶大哥在一起!我喜欢他,没有任何人能阻拦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是个姑娘家,很少能出远门,还是小时候才在附近的镇子里看过集市,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叶大哥竟然带周娘子去附近镇子上逛夜市,当他们带着两盏花灯和无数东西回来时我刚好看到了。

东西都是叶大哥拿着的,花色素雅漂亮的布,各种我没吃过的点心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周娘子只提着一盏很漂亮的灯,我还眼尖的发现她头上带着根玉簪子,比村长媳妇家的婶子那根当宝贝护着的簪子还要漂亮。

叶大哥自己都没有几件衣服,可是他总是不忘给周娘子买很多衣服,还有各种不同的簪子。只要是远一些的路他都不让周娘子自己走而是要背着她,只要没事就不出门,都是在家陪着周娘子。我还听村子里的人说,听过他那个屋子里有很好听的声音,后来还是有点见识的村长说那是琴声,而且有人看过是叶大哥弹得。

这么好的人,凭什么周娘子这么不珍惜!我是村子里长得最好最勤快的姑娘,哪里比不过她!

越来越嫉妒的我,终于忍不住,去找叶大哥了,我要和他说清楚,他一定也对我有意思的,不然,不然为什么每天都在我那么近的地方洗衣服,从不去其他地方?

我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仔细的洗了脸,擦了点粉还抹了些香膏,戴上最漂亮的那根银簪子又在水里照了很久,才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一路小心的向叶大哥家里走过去。我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一边怕别人看见看出些什么,一边在期待叶大哥看到我会对我说什么,我打扮起来,也没差周娘子很多,而且我还会很多周娘子不会的,我比她更适合当一个妻子…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刚走到叶大哥家的围墙边,我就碰到了准备回家的叶大哥。我鼓起勇气叫住他,不敢看他的表情,一鼓作气的说:“叶大哥,我,我喜欢你!”

很久没有听到回答,我忐忑的看了一眼,发现叶大哥脸上不是我想象中的喜出望外,而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的嫌弃表情。一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不是也喜欢我的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定是周娘子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

我,听到了什么?我呆呆的看着叶大哥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说,说完就走,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叶大哥说,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听说过城里有些公子哥喜欢这种事,叶大哥竟然也…我心里乱糟糟的,第一个浮上来的念头是,原来叶大哥是不喜欢周娘子的,他只喜欢男人。

所以周娘子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一定不知道对她那么好的叶大哥喜欢的是男人,我忽然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莫名的高兴。

后来每次我看到周娘子的笑脸就会觉得同情,嫁了个喜欢男人的丈夫。然后心里就会有种忍不住的得意感,以后我的丈夫至少不会是个喜欢男人的。那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从头笑到底写完的这章,给刘姑娘颁发一个最称职种田文女配奖。

原谅我一想起女主是谁就想笑,我果然已经将长琴玩坏了,过不了多久你们一定能了解到我是一个多么恶趣味的人。

其实,这篇可以当成一个用第三人视角写的种田短篇宠文,这样想就挺正常的。当然前提是,不要想起男女主角是谁哈哈哈哈【扶华渣渣已笑疯,可以尽情围观揍

第九章

第九章长乐视角

长琴感觉到我的视线,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

我面无表情的脸往旁边一扭,然后默默伸手捂住了半张脸。我已经…连看到女性版长琴都会脸红流口水了嘤嘤怎么办~

还有一种来源于身体的冲动 冲动个头啊冲动!我简直就是禽兽啊喂!好想切掉下面那根多余的东西【喂!】

作为一个曾经的仙子,怎么能,怎么能想那种事!还是对着有女人身体的长琴。这么想着就感觉羞愧难当恨不得去死啊,长琴,我对不起你,我竟然做梦梦到那种事,我对不起你,我怎么能想那种可耻的事,我不配当清心寡欲的仙子,我配不上那么高洁端方的你嘤嘤。

我沉浸在自我批判中不能自拔,整个人奄奄的。

“可是觉得太热了?这里又不像李家有冰来降热,苦了你了。”被自己打击的蹲在院子一角的我,感觉到脸上冰凉凉的,一下子就消除了暑热,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

长琴拿着一方手帕给我擦脸上的汗,整个人温柔似水的样子,生动的为我解释了一个词,何谓…贤妻良母

自从长琴渡魂于这个周素素的身上,我才深深的了解到,以前的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有多么的不称职!不温柔似水,不细心体贴,不善解人意,不会温言软语,不会勤俭持家,甚至不会梳妆打扮 我简直就什么都不会,和长琴比起来,我简直就不是个女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被这个事实打击的几乎丧失了做女人的自信心,满心的自卑。

后来有一天,我忍不住对长琴说:“长琴,我觉得你比我更像女人。”天地为证,我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只是对自己不能做好一个女人感到难过,顺便对他表示肯定而已。

长琴当时就笑的更加温柔了,缓声说了句:“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两个字让我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发凉,而且直觉很危险,说了那一句后就再也不敢说了。后来的好几天里面对长琴的越加温和的笑脸,我都战战兢兢的,虽然对一般人来说我还是没设么表情的,但是对着长琴的笑我就害怕,明明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还是本能的害怕,直到最近长琴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