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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影子不知道听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非常生气,一下子挥手把摊位上的东西全弄乱了,发出不小的声音,吸引了一些目光。

这恐怕是人了。

宁檬心想,还没等她再想,就看到黑暗里突然伸出一个头,直接咬住那人。

摊子前原本在的其他人迅速倒退十几步,只留下几个影子,兴奋地看着这一幕,应当不是人了。

画面太过惨不忍睹,宁檬差点呕出来,转了头。

她没看到接下来的画面,那头的嘴巴长大,从头吞下,一直把挣扎的那人全部吞了下去,最后又躲进了黑暗里。

时善谨看得皱眉。

这人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个恶鬼,吃人是出了名的,除了一些身怀异宝的能人,一般人根本不会接近,这个人也是大胆。

做他们这行的最为冷情,时善谨心头闪过一丝不满,随后就移开了视线,再度往前走。

“我发了!我发了!”

“哈哈哈哈哈今晚怎么这么多傻大个!”

才没走几步,身旁就传来刻意压低的话语声,压抑着兴奋与激动。

宁檬扭头去看,是之前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卖花的,他现在扁担上挑着的两个篮子里空空如也。

显然他非常开心,走路都带风,空篮子晃来晃去,不一会儿就在他们前面进入了黑暗里。

总觉得他会不怎么容易出去。

越往前走,摊子就越少,最后等他们站到黑暗前的时候,一个也没有了。

时戚小声问:“为什么刚刚都没人说话?”

他早就好奇了,一路上都没说话声,他以前没去时家前去过菜市场,吵吵闹闹的,什么话都有,还是鬼都不说话?

见他主动问问题,时善谨面上淡淡笑了,说:“严格来说是不可以说话的,因为有时候会碰上恶鬼,以防出事。”

现在要回去了,说些话也没什么问题。

他又补充道:“像之前的问价格,也就只有在对方是人的时候才会回答。但是有些鬼不想追究什么,也不会拆穿。毕竟他们也需要从人手里买东西。”

比如,很多盗墓的也会在这里脱手东西,比黑市里快多了。

因为不仅人想要东西,鬼也想要,尤其是普通的鬼,要是盗墓贼盗到了王室贵族的东西,鬼自然是渴望的。

当然,也不是鬼集人人都能进来的,进来首先就能刷掉一批人,进来的自然就高级不少。

今天还算运气好,带的东西足够满足那个人的愿望,否则今天恐怕就交换不到了。

时善谨也喟叹一声。

那个人还是以前父亲在世带着他过来就有的,他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但也知道。

那个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人了,非人非鬼,谋取极端的利益,一生都走在刀尖上,指不定那天就丧命了。

不过他只要一来鬼市,手上的东西都会脱手,很抢手,这也是一种能力。

他们也算各取所需,他需要东西开阴阳眼,那个人需要东西保命,幸好他今天带上了盘龙玉,否则还不一定成。

时善谨摸摸他的头,“行了,可以出去了。直接走就行。出去后待在原地。”

宁檬都提着心,生怕再遇见和一开始进来时一样的情况,她到现在还对那张脸记忆深刻。

出鬼集的方式和进来的倒是有不一样的,直接走出来就是坟地了。外面天还是黑的,和刚来时几乎没什么差别。

三个人正在往回走,后面突然一声尖叫。

宁檬听着有点熟悉。

她还没回头呢,一道身影就从眼前跑过,一路叫着消失在面前,不知道的以为后面有鬼追呢。

临出坟地时,她余光往里面瞟了眼。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离得近的几个坟前都放着一捧花,摆在墓碑前,像是有人拜祭的一样。

就是她一开始看到那个人卖的。

她只感觉汗毛直竖,这意思太清楚了,买那人花的居然是这个坟地里的鬼…

时善谨察觉有异,转头说:“妈,别胡思乱想,咱们快回去了。”

司机还等在车里,已经睡着了,看的宁檬羡慕不已,这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在坟地外面都能睡着。

时善谨敲了敲窗户。

司机一个鲤鱼打挺醒过来,清醒了过来,赶紧下车开门:“大少,老夫人。”

“回去。”

回去时的路程仿佛比来时快多了,天色透出一丝亮光的时候,车子停在了时家门外。

时戚已经缩在后面睡着了,头枕在宁檬的腿上,蜷缩着睡得很熟。

车子一停他就醒了。

朦朦胧胧地睁眼,睡眼惺忪,看着可爱极了,让宁檬爱不释手,掐了脸好几遍,留下了一点红印子。

时戚扁着嘴。

宁檬一把揽过怀里,笑得可怕:“哎呦我的大孙子,还没睡醒吧,再睡一会儿也没事。”

时戚的瞌睡跑了。

他扭捏道:“奶奶,我醒了,不用睡了。”

宁檬松开他,可惜道:“好吧,那跟奶奶回去吧。”

时善谨站那也没阻拦,只是在让人送他们回小楼前叮嘱说:“明天还要来我这边。妈,您就别过来了,好好休息。”

被嫌弃的宁檬在心里叹气。

她现在这幅老太太的身体,要是换做她是时善谨,也不会让人去乱跑,太容易出事了。

好在这一路够顺利。

“哎呦,我这背。”才刚想着顺利,宁檬就忍不住叫出声了。

这刚刚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身上的骨头。

时善谨伸手去捏,力道适中,十分舒坦。

宁檬眉目舒缓,脸上一层层的皱纹减少,他不过几个手指捏了捏,就像做过按摩似的,浑身都不一样了。

时戚站在一旁,有时候会去看时善谨怀里,只不过看不到,他知道那里就是大伯换过来的东西,在鬼集里他压根就没看清楚。

那个能让他有阴阳眼。

他忍不住去想不久前发生的,他抓住了女鬼,却是依靠大伯的指引,还有那一次看到突然奶奶突然变得模糊,也许到时候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宁檬被捏好时低头就看到时戚皱着一张脸,又是想笑又是不乐意的,丰富得像表情包。

她问:“想什么呢?”

时戚认真回答:“怎么养奶奶!”

“…”这可真是好想法。

宁檬一下子笑出声,能有这觉悟,她以后就不怕什么了。

“那奶奶可就靠你养活了。”

她掐了掐小屁孩嫩嫩的脸,手感和她现在的枯燥皮肤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令人心酸。

闻言,时戚唇角扬起,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时善谨见两人祖孙乐在其中,再次提醒:“时戚你明天不要忘了来,今晚早点休息,护好眼睛。”

时戚慎重点头,小脸上满是肃穆。

奶奶说没事的时候。

明明手都在抖。

好像有个词形容这样的…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19章 019(捉虫)

第二天天色未亮时,时戚就被叫去了大宅,宁檬心神耗费太多,只能被立夏押着,躺床上休息。

依旧是地下室的房间。

时戚已经熟门熟路,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看到大伯正在摆弄着什么,他就没打扰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房间和他一开始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时善谨在桌前用毛笔写着什么,从时戚这只能看到一卷书,还有边上有黄色露出来。

良久,时善谨抬头说:“待会开眼可能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忍住,等我叫你睁眼再睁眼。”

时戚乖乖点头。

一想到自己要开阴阳眼,模糊的视野变清晰,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鬼,他说不出的感觉。

时善谨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保存完好,一如昨晚刚拿到时候的样子。

时戚忍不住去看,昨晚天黑看不到,这次看得清了。

那是一颗小圆球,指甲盖大小,通体呈透明状,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细叶,说不出的剔透好看。

时善谨照例将他眼睛蒙住,然后将圆球在杨柳水里过了一趟,放到时戚唇边:“张嘴。”

时戚张嘴,冰凉的触感从唇边到舌尖,最后一口吞下,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反而清爽的有点舒适。

他压着嗓子问:“大伯,这是什么?”

时善谨笑,“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时戚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恶心倒算是好的,再者他以前吃过的东西也不止这个,比起风餐露宿好多了。

过了许久,时善谨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了,与此同时,佣人的“太阳升起”声音也传过来。

他解开时戚脸上的蒙眼布,小孩子闭着眼,听话得很。

“睁眼吧。”

时戚眼皮子颤抖几下,才睁开眼。

落入视线内的一切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再模糊,并且他看到桌子上好些东西都萦绕着不同的颜色,有暖有冷,感觉不同。

他刚开始还没吃那东西时,什么都看不到,这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可真是神奇。

时善谨指了指他背后:“看那里有什么?”

时戚慢慢回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被时善谨扶住才没掉下来。

背后靠墙处是一个扭曲的身影,他的面容只能看清楚一点,露出可怖的表情,身体虚虚实实,变换着,手脚倒是清楚的。

见时戚看他,那身影露出害怕又渴望的神色。

时戚将自己看到的都描述出来,时善谨一一点头,和他听到的并无区别,看来是成功了。

他对那身影说:“你出去吧。”

身影忙不迭地飘向门口,临出去时还忍不住回头盯着那小孩,嘴角流下可疑液体。

时善谨低头叮嘱:“你的眼睛现在已经开了,以后见到的就要比常人多,要学会面不改色,否则会让人生疑。”

“是,大伯。”时戚说。

他现在一定要忍住,他可不能被人抓走,他还要长大赚钱养奶奶呢。

见他这么懂事,时善谨也是欣慰。

时家这一辈能出这样的人才,实在是祖上积德,二弟的两个孩子已经完全被惯坏了,学的时候也不上心。

哪像时戚,自己主动去学,去领悟,这会更加事半功倍,也许不用多久就可以独当一面。

时戚又问:“大伯,我可以走了吗?”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奶奶,和她说说自己见到的那只鬼了,但一想到奶奶怕鬼,会发抖,又浅浅笑起来。

时善谨却说:“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等时戚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时家大宅里出来了,坐车直接去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

他扒着窗户,如饥似渴地看着外面。

外面路过高楼大厦和各种各样的新东西,都让他移不开眼,从小生活的地方基本接近不了这些,只有偶尔和人跑出去才能见到。

时善谨出声:“白天外面是看不到什么的,只有特殊的才能看到,你不要过于激动。”

时戚也没有失望,狠狠地“嗯”了一声。

总有一天,他什么都能见到,什么都能做到,和大伯一样…不,他会比大伯做的更好,总有一天。

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小区外面很漂亮,不过时戚觉得没有时家好看,更别提和奶奶的小楼比了。

时善谨下车,朝他转头:“跟在我边上。”

两人一起往里面走,时戚不知道要过来干什么,心里也是好奇,没问出口。

站在外面的时候,他不由自主从下面往里面看。

小区应当是新建的,看上去很新,但是他却能看到每栋楼都有个别几个房子颜色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违和,让人心里不舒坦。

就在他们还没走进小区的时候,突然传来争吵声。

“我们买房子,干我们自己的事,又没吃你们家的大米,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钱吗?”

“你试试家里隔壁就是放骨灰的,你有点良心吗?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去买墓?非得买房子膈应人?”

“你又看不到,我自己买的房子我乐意,你管不着,有本事你让小区别卖房子啊。”

吵的不可开交,越来越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

时戚偷偷去看,是两拨大人,看着样子就快要打起来了。

边上有人路过,在问发生了什么。

有个物业在最后边拦着,连连叹着气,最后才开口:“这里因为户型问题,导致平方价格一再便宜,谁知道居然这几天有人和我们投诉,说有人买房在里面放骨灰。和死人一栋楼,谁也不开心啊。”

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自己隔壁邻居是骨灰,多瘆人,不说害怕,也是不吉利,以后还敢让老人来养老么。

但他们也调整不好,房子是别人买的,物业干涉不到用处,但是这做法的确不人道膈应人。

“…你们家上次开灵车过来,有考虑过小孩子的想法吗?他们被吓坏了你们赔?真是缺德到家了,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下子真是时戚也瞪大了眼。

他知道灵车是什么,每次路过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冷冷的,等他离开灵车边上还觉得有人盯着。

现在自己开了阴阳眼,能见到鬼,莫不是当时有鬼在旁边吧…

时善谨也皱眉。

和死人长居一栋楼自然是不好的,一个是死气,一个是活气,碰撞久了难免会出事。

所以古代墓地都是人烟稀少之处,现在一些公墓地也是这样的选择,也没人会把墓地放在市中心。

活人生气冲撞了死人气,运气好的倒霉一段日子,运气差的、身体一向虚弱的指不定就没命了。

不过事情最后肯定有解决的。

就在他们停留的时候,小区里急急忙忙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时善谨眼睛一亮,提快了速度。

“时先生!”来人亲切地叫道。

时善谨淡淡应道:“嗯。杨先生带路。”

中年男人全名叫杨天勋,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小区弄好后就给自己家也留了一套,过过二人世界。

这次能请到时家的人,还多亏了他之前凑巧买到的一块金丝楠木,直接送给时善谨做顺水人情了。

杨天勋目光落在他边上的小孩子身上,脑袋飞速地转,他可是见过时家二少的儿子的,这和他貌似不像啊…

“时先生,这位小公子是…”

时善谨说:“侄子,时戚。”

杨天勋与小孩子对上眼,发现他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他可是知道的,国人除非祖上就有国外血统,这一辈才能混出绿眼睛。

而且这孩子当真是好看,连他一个经常见明星孩子的都觉得丝毫不比他们差,更何况人家还是时家人。

杨天勋想法不过是一瞬的事儿,连忙说:“时先生和小公子往这边请。”

他也是靠人脉靠钱才请到的,可不容易,不能把人弄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区其实算是豪华小区,基础设施和其他的都非常好看,看上去投资恐怕也不小,就是没人算上买房子放骨灰这事。

杨天勋一边走一边解释:“时先生,我和我爱人在这买房有半年了,但是两三月前就一直做噩梦,整夜整夜的做,我有次清醒的快,就看到我爱人差点拿刀把自己弄伤了。”

时善谨突然开口:“爱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杨天勋却目露尴尬,转移了话题。

时善谨眼睛露出讽刺,据他所知,杨天勋的爱人可是住院已久了。

很快,他们便被杨天勋带上了那栋楼。

一进楼,时戚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