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媚宠要翻身

作者:贡茶

文案

苏糖想吃饭,想得快疯了,可是丫头们一日数餐端来的,依然是一碗奶水。

姐姐苏糕告诉她,她们姐妹俩是季郎君买来养的,养了十四年,只给喝奶,不给吃饭,待养熟了,就会送给国舅享用。

苏糖不甘心啊,为了不给国舅享用,为了能吃上饭,她决定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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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糖 ┃ 配角:苏糕 ┃ 其它:

☆、第一章

太阳落了山,余光照在雕花窗扇上,窗边几株花开得热闹,晚风拂过,有暗香盈袖。

苏糖饿得腿肚子发软,却硬是撑住,扶着窗沿站着,探头去看那几株花,鼻端嗅得花的香气,更觉饥肠辘辘,一时伸手出窗外,撷了一片花瓣,想也不想就要往嘴里送。

苏糕斜躺在榻上,一眼见到苏糖的动作,一时急了,嚷道:“妹妹,你忘记自己前几天是怎么病的了?这花瓣看着娇嫩,闻着喷香,吃进你肚子里,只怕能要你的命。”

苏糕虽说着斥责的话,嗓音却又娇又柔,还杂着一丝童声,如抚清泉似拂流水,教听的人心软。

苏糖饿得狠了,顾不上欣赏苏糕的声音,只把花瓣改为送到鼻端嗅着,强辩道:“我只是闻闻花香。”

苏糖说着话,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忙闭了嘴,悄悄扔了花瓣,转过身子,倚在窗边很期待地看着房门:啊哈,饭点到了呢,有东西吃了!

房门一响,轻纱软帘被一个丫头撩起,另一个丫头挎了篮子进房,放下蓝子朝苏糖和苏糕行个礼,这才揭了篮子,从里面端出两个食盒,把食盒的盖子移开了,捧了两碗东西出来,施礼道:“请两位小娘子用餐。”

苏糖看着食盒的眼光本来如狼似虎,待丫头捧出这样两只碗,眼睛不由褪了亮色,失望一点一点染上眼角:天啊,不会又是喝奶吧?真是够了啊!一天三餐都喝奶,这是闹哪样?

她今早醒来的时候,虽然惊骇,但看着房里摆设精美,身上衣裳又轻又软又滑,丫头们进进出出,双胞胎姐姐苏糕又极是怜惜她,一瞬之间,对这个穿越环境倒也挑剔不出什么来,因按捺下心思,静静观察。待现下见丫头送来的餐点,似乎又是两碗奶水,这才隐隐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早起喝奶,可以说是富贵人家的习惯,她喝就喝了,也没怎么多想。且这主儿似乎是闹肠胃不和病死的,奶水容易消化,或者是特意安排的也未定。待午间丫头又端来一碗奶,她便有些嘀咕,只是也没多说,照样喝了。现下端来的若还是奶,便有问题了。又不是婴儿,哪能一天到晚只喝奶,不吃饭的?

丫头见苏糖瞪着碗,只以为她饿了想喝,便揭了碗盖,捧起碗端到她身边道:“小娘子,趁奶还温着,喝了罢!”

天啊,居然还真是奶!这日子没法过了。苏糖一把推开丫头的手,眼见乳白色的奶水溅了出来,这才醒觉自己太过激动了,只定定神,严肃道:“我不喝奶,我要吃饭!”

丫头闻言,有些惊恐,求助地看向苏糕。

我只说要吃饭,又没说要去杀人放火,这丫头一副要死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苏糖嗅得奶味,一面觉得饿,一面觉得胃口犯酸,再次强调道:“我要吃饭!”

苏糕似是看不下去了,叹口气道:“妹妹,咱们只能喝奶,不能吃饭。”

“为什么?”苏糖大惊失色,难道这俩姐妹得了什么怪病,一吃饭就会死?

她话音一落,两个丫头和苏糕面面相觑,一脸惊疑。

苏糖没有听到答案,只看着那碗奶,心内咆哮:我不喝奶不喝奶不喝奶……。

苏糕这才想起来,自己妹妹病了几日,昨晚看着快要不行了,早上却又好转,醒了过来。只是自打早上醒来后,就有些不对劲,像是忘记了许多事一样,现下这是?她试探着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忘记从前的事了?”

苏糖顺势下坡,忧愁道:“是啊,只记得姐姐,别的全忘记了!”

苏糕闻言,心内一甜,同时又一酸,哽了声音道:“我就说,病了这些时候,怎可能一下子就好利索了?”说着又安慰苏糖,“妹妹别怕,只要禀了郎君,郎君自会再请大夫来给你诊治的。”

半天下来,苏糖倒是知道,这地方称呼女的爱喊作娘子,称呼男的就喊作郎君。苏糕嘴里的郎君,一定是这府中的男主人了。

两个丫头听得苏糖失忆了,也有些惊慌,一时又哄着她喝奶。

苏糕见苏糖不肯喝奶,便作个表率,让丫头端了碗过去,接过奶慢慢喝了,喝完看着苏糖,示意她也赶紧喝。

丫头也劝道:“小娘子快喝吧,冷了就腥了,不好喝。”

那就先喝奶,待会再吃饭!苏糖饿得前胸贴后背,确实也有些撑不住了,便就着丫头的手,大口喝奶。

苏糕和两个丫头被她凶残的喝法惊住了,嘴里直念叨道:“慢些慢些,小心呛着。”

苏糖暗暗嘀咕:难道喝个奶还会呛死?瞧你们那着急劲。

不想她这才嘀咕完,却是一口呛住了,猛地咳嗽起来。

喂她喝奶的丫头急坏了,忙忙伸手去给她抚背拍打,一边道:“小娘子就是急性子,哪能这样喝奶呢?”

苏糖好容易顺过气来,一阵气闷,究竟怎么了啦?喝个奶果然就呛着了。

她因早上初初醒来,嘴里没味,也没喝出究竟是什么奶,午间太饿,一骨碌就喝完了,又顾着观察两个丫头,也没品出是什么奶,现下一呛,嘴里全是奶酸味,只疑心不是牛奶羊奶,皱眉道:“这奶味道淡了一些,下次记得多放糖。对了,这是什么奶啊?”

丫头再次受到惊吓,喝了十四年,突然问这个是什么奶?另一个丫头倒是马上反应过来,小娘子失忆了嘛,连喝的什么奶也忘记了,她一时便代着答道:“是人奶。”

啊,神马?苏糖几乎要昏倒,一天三餐,喝的,喝的是人奶?

见苏糖表情明显又不对了,两个丫头也有些害怕。之前因为苏糖偷吃猪油糕,差点丧命,这房里原本侍候的八个丫头四个婆子全被仗打,赶了出去。如今苏糖又失忆,可别连累她们这两个送餐的才好。一个丫头因朝苏糖道:“小娘子失忆的事,我们会上禀大人的。”

苏糖耳边“嗡嗡”响,见两个丫头提着篮子要退下去,便追问道:“这人奶是从哪儿来的?”

丫头赶紧答道:“府里养了十个奶娘,轮着挤奶给两位小娘子喝。这两天糖娘子病着,大夫嘱了要清肠胃,便才减了餐量,糖娘子还得饿几天,待全好了,便会如前一样,一个半时辰一次奶。”

苏糖指指苏糕道:“哪我姐姐没病,怎么一天下来,也只喝三次奶?”

苏糕温柔道:“妹妹饿着,我怎能吃得饱饱的?自然要陪着的。”

苏糖一听放了心,又追问道:“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糖娘子要吃饭的话,得郎君同意才行。”两个丫头说着话,落荒而逃。

苏糖傻站着半晌,这才扶窗扇挪动了几步,坐到旁边的榻上,自己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待病好了,就能吃上饭了。”

苏糕在旁边听了,怜惜地伸过手,摸摸苏糖的头,叹息道:“咱们只能喝奶的,郎君不许咱们吃饭。”

不会吧?苏糖再次惊愕了,不敢置信地道:“不许咱们吃饭,难不成要咱们一辈子都喝奶?”她可不说“人奶”两个字,只单说“奶”字,要不,犯恶心哪!

苏糕又摸摸苏糖的耳垂,答道:“咱们呢,一出生就被郎君瞧中,买了来养,养到如今十四岁,每一餐都是喝奶,并没有吃过别的东西。妹妹上次闹肠胃不和,差点没了命,正是因为偷吃了两口猪油糕所致。”

苏糖彻底惊呆了,活了十四年,只喝奶,不吃别的东西?太高端了有木有?太恶心了有木有?

据苏糕说,这府里的男主人姓季,名唤蓝田,是当朝国舅季中元一位同族兄弟。

十五年前,老皇帝驾崩,其时新帝登位,不足三岁。季中元身为国舅,怎能看着外甥和姐姐受臣下欺凌?于是就挺身而出,当了监国。不过一年时间,季中元就在朝中翻云覆雨,少有人敢违逆。

季蓝田正是得了季中元的提携,这才入朝当了官儿。他知恩图报,知晓季中元喜欢美女,便四处搜罗美女献上。后来买了她们姐妹,只用人奶喂养,说道待她们明年十五岁及笄,便要把她们姐妹献给国舅,博国舅欢心。

苏糕又道:“你道咱们这两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没错,也跟国舅有关。听说国舅最爱吃家乡一种叫苏糕的糕点和一种入口即化的酥糖。大人就给咱们取了苏糕和苏糖这样的名字。说待咱们到了国舅府上,一听这两个名字,也能得国舅宠爱了。”

真是,真是恶趣味啊!苏糖吐槽无力,点漆似的眸子看着苏糕,有些欲言还休。

苏糕知晓她的意思,幽幽道:“咱们只喝人奶,骨头也长不硬,不要说走路了,站都站不稳,就是让咱们跑,你认为凭咱们的力气,能跑远吗?纵是跑远了,咱们这样的,在外头能活下去吗?”

苏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之前以为是太饿所致,却原来是因为只喝奶的原故啊!天啦,没法活了!

后半夜,苏糖饿得睡不着,悄悄爬起来,扶着墙挪步,挪到门边,撩起帘子看了看,见门并没有关严,便一点一点的拉开,贴着门缝挤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一个萌题材,就开坑了!哈哈!

☆、第二章

苏糖一出房门外,便四处看了看,见廊下挂着灯笼,一个值夜的婆子在廊下打瞌睡,一时便半屏了呼吸,提了裙子蹑足下门阶,下了门阶,双手弯向前,整个小老鼠偷油的动作,鬼鬼崇崇溜向大门外。

因之前苏糖俩姐妹晚上也要喝奶,为了方便送餐的丫头进出,院门便没有落锁,只随意关着,反正这些年来,姐妹俩也没随便出入,一旦季蓝田传唤,甚至走不动路,要婆子抱出院门外,用软轿抬了过去。婆子等人也不怕她们乱走。

苏糖喘乎乎去拉开大门,大门厚重,她使了吃奶的力气,只拉开一条缝,因从缝隙间一寸一寸挤出去。

好容易出了大门,她回手一推,把门缝推严了,以防巡夜的经过看出端倪,这才搓搓手,准备向前跑。

苏糖活动一下手脚,作了一个助跑的姿势,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跑,不想她走了这一段路,双腿早已发软,这会一抬足,单足撑不住身子,一个趑趄,腿弯一软,整个人便摊在地下。

一声惊叫未及发出来,便被掐断在喉咙内。苏糖捂着嘴,四处看了看,夜静无人,只有虫鸣声,一时吁口气。

坐在地下休息了一会儿,苏糖重新振作起来,用手撑地,努力爬了起来,站直身子,这回再不敢助跑,只缓步向前。

想找吃的,当然是去厨房了。但是厨房在哪儿呢?苏糖思索半晌,决定见一步行一步,先转悠出这个地段再说。真个被人发现了,最多遣送回来,料着不会有事的。且季郎主喂了自己十四年人奶,下了重本,怎舍得因为跑出来一趟,就乱怪罪呢?

苏糖给自己作心理建议,鼓励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苏糖很好运的拣到一支半人高,略粗壮的树枝,她忙把树枝当了拐杖,支撑着身子向前走,这才重新喘过气来。

就这吃奶的身子骨,一旦献给什么国舅,估计折腾一晚就得翘腿吧?苏糖嘀咕着,靠在路边一颗树小休一下,又继续前行。

肚子一饿,鼻子就特别灵。苏糖又走一小段路,硬是嗅得空气中飘浮着鸡肉的味道,她循着味道向前走,嘴里泛出口水,一时吞了吞,肠胃发出弱弱的一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月色清淡,苏糖扶着胃,蹙着眉,一步一个脚印,转悠了好半晌,虽嗅得鸡肉味,却不知道鸡肉在哪儿,只喃喃道:“我不会饿死吧?”

不远处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糖一惊,树枝“达达”敲地探路,只一绕,就绕到花丛后。

季蓝田是一个爱花的人,府中遍植花草,院落外也种了不少高大的树木。苏糖往花丛后一闪,又加上月色太过清浅,提着篮子过来的两个丫头便没有发现她。

苏糖耸耸鼻子,这下确定了,鸡肉味就是从一个丫头提着的篮子里发出来的。

待两个丫头往前走,她便从花丛后闪出来,拄着树枝,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两个丫头一边走一边说话,倒没有留意身后跟了一人。

一个丫头轻笑一声,声音在夜色中荡开来,“听说那喝人奶的糖娘子差点死了,今早又活了,却是失忆了,不知是真是假?”

提篮子的丫头道:“说的有鼻子有眼,料着是真的。啧,误吃两口猪油糕就能病得起不了床,还差点死掉,真太娇贵了。”

“好在没死,死了郎君肯定还得再发落一批人。因为这两口猪油糕,都撵走了一批丫头和婆子,连带厨房的人也换了,唉!”

“你说,郎君这样宠着这一对糖人,会不会不舍得送出去,到时成了咱们府中的新宠?”

“这个可拿不准了。玉娘子那天是听说每早喝一碗人奶皮肤更水嫩,想着府中养了十个奶娘,就跟郎君说,拨两个专门挤奶给她喝,结果郎君不理她,还说她就爱凑热闹。为着这个,玉娘子生气了几日,埋怨那一对糖人只知道喝奶。若是那一对糖人真成了新宠,玉娘子头一个要跳脚。”

苏糖听着两个丫头说话,越听越心惊,这玉娘子应该是季蓝田的小妾,因为奶娘的事嫉恨自己姐妹俩,想对自己姐妹俩不利呢!

一个丫头又道:“郎君为了这一对糖人,可是费了心思的,每半年换一次奶娘,十个奶娘每餐吃食,都是严格规定的。说是这样出来的人奶纯。足足喂了那一对糖人十四年的人奶,把她们养成了尤物。这么样的,到时要送与国舅,肯定不舍得。”

“郎君不许那一对糖人出来走动,也不许人随便进去看她们,我倒是没瞧见她们的样子,姐姐说说,她们长什么样?”

“只喝人奶长大,自然一身好皮肉,白嫩如婴儿,声音也又娇又软又嗲,眼睛雾雾的,专心看人时又像一汪水,纵我是女人,被她们瞧了一下,也感觉全身发酥,更别提男人了。再有,她们因为只喝奶,全身散发一股好闻的奶香味。身子骨更是软的,据服侍过她们的丫头说,帮她们泡浴时,轻轻摸了一下,全身软绵绵,像婴儿一样没有骨头呢!”

“那确然是尤物了。只是这样的糖人,一遇风吹雨打,一下就会化为糖渣,不,渣也不会留下。”

一阵风吹过,苏糖缩缩肩膀,肚子更饿了,脚步虚浮,却没跟丢那两个丫头,眼看着她们进了一处园子,提步上了一个小亭子,便停了脚步,藏身在亭下一处花丛中。

亭子里一个女子端坐着,见两个丫头提了篮子上来,便皱眉道:“怎的这般迟?”

两个丫头赔笑道:“厨房的人刚换,不知道娘子的口味,每种口味都做了一些,便耽搁了。”

女子闻言,神色稍缓,哼一声道:“她们倒是晓得奉承人。”

丫头答道:“谁不知道娘子是郎君的心头肉?她们不巴着娘子还要巴着谁?”

“这话我爱听。”女子觑觑丫头,看着丫头揭了篮子,端出几个碟子,每个碟子各装两只鸡腿,看起来各种口味都有,残存的一点怒气便全消了。

两个丫头是晓得这位玉娘子习惯的,每碰月色好时,便爱在亭子这儿独啃鸡腿,至早方归,也不要人侍候。因又捧出茶壶和茶杯,又有巾帕等物,一一摆好,这才双双退下。

苏糖饿得站不稳,早就坐倒在花丛内,一时嗅得阵阵鸡肉味,只一直咽口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得到一块鸡肉。

一块乌云飘过,遮实了月亮,周围瞬间一暗,苏糖在花丛下拣了一块石头,运足手力,拼了吃奶的力气,“呼”一声,扔向亭子另一侧。

玉娘子正拿巾帕擦手,突然听得声响,唬了一跳,也不叫嚷,只站起四处看,一时步下亭子,向石块落下的地方走去。

鸡腿鸡腿,我来了!苏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树枝向下一柱地,轻轻巧巧一蹿而起,疾速冲上亭子,一手抓了一只鸡腿叨在嘴里,又腾空抓了一只在手中,用树枝撑着身子,很快倒退回花丛下。

玉娘子听得声响,一回头,却没有瞧见什么,便有些疑心,又走回亭子,一时掩嘴失声道:“孔大郎,你又来吓我是不是?”

苏糖舌头舔着鸡腿,感觉着鸡腿肉的美妙,却不敢咬下去。这货原先两口猪油糕就能吃死了,一旦吃下鸡腿,会不会也死掉?她正作着天人交战,听得玉娘子喊叫,便在花丛后张眼,暗暗道:“什么孔大郎?”一时又怕被发现,只希望玉娘子啃完鸡腿马上滚蛋,好轮到她慢慢滚蛋。

只苏糖没有想到,玉娘子这么一唤,真有一个男子应声出来,坐到石桌边。

男子也不客气,早抓起鸡腿就吃,一边吃一边道:“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玉娘子嗔道:“我是特意请你吃鸡腿的。”

男子一笑道:“你上回也这样说,结果还不是让我指使丫头去投喂那糖人一块猪油糕?糖人没死,你肯定不甘心。是不是还要投喂别的?”

苏糖听得说话声,一惊张嘴,嘴里叼着的鸡腿滚落在花丛内,她忙探手去摸,摸了半晌寻着了,只抓在手里,竖耳听亭子里两人说话。

玉娘子手指绕着腰间的青穗,好半晌咬牙,腾手指去戳男子的额头,半含嗔道:“冤家,你非得这样直接不可么?”

男子嘴里啃着鸡腿,见玉娘子手指戳过来,也不避让,只突然站起来,嘴里叨着的鸡腿另一头就直挺挺□玉娘子正在说话的嘴巴,堵住了她的话。

玉娘子一愣,很快回过神,贝齿咬住了鸡腿,一点一点舔着,眼角撩着男子,风情无限。

苏糖在花丛后偷窥,哇哇,季郎君的小妾跟别的男人偷嘴呢?她一边舔鸡腿,一边看好戏,待看见那一对狗男女各含住半截鸡腿,嘴唇与嘴唇碰在一起,发出“啧啧”声时,不由狼血沸腾,狠狠咬下一块鸡腿肉,猛嚼一番,不由自主就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第三章

鸡腿肉一落肚,苏糖才猛的反应过来,天啊天啊,居然就吞下去了,会不会出问题?她静等了一会儿,见自己还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适,却还是不放心。

苏糖前世就读的虽是美术学院,但她父母是营养学师,善于调理饮食,注重肠胃健康等。她耳濡目染,这些常识总还是知道一些。像这身体,喝了十四年的奶水,肠胃还不知道薄成什么样呢,稍稍硬一点粗一点油一点的食物,只怕肠胃就会受不住。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不适,苏糖一下举起鸡腿,终于放进嘴里又咬下一块肉,轻轻嚼着,直嚼得腮帮子生疼,牙床发酸,犹自不敢吞下肉,只把肉吐掉,又咬一口。

值此时刻,亭子上一对男女已是弃了鸡腿,转而缠在一起。男子把玉娘子按在石凳上,伸手去扯她衣裳,一边低声说着什么,惹得玉娘子腻声道:“孔大郎,什么手段都别光说说,还得试过才知道。”

苏糖在花丛后一瞧,忘了要咬鸡腿,大气不敢喘的瞧着,深怕错过精彩片段。不得不说,这玉娘子确实是美人,这男子也极俊俏,两人身着古装,半露半褪的,这般纠缠在一处,兼发出含糊的声音,就是一副活生生春宫图。苏糖甚至拿这场景跟前世观赏过的古代春宫图作比较,发现这一对男女比春宫图上画的那些更具有观赏性,一时看得津津有味。

孔心镜扯着玉娘子,正要入巷,突然有人轻“咳”一声,一个青衣男子出现在亭子旁边,淡然道:“在这处干虽然妙,但你们也得防着有人偷窥呀!”

“啊!”玉娘子听得声音,一声尖叫,伸手去推孔心镜,又慌慌掩了衣裳,站起来看向亭外的青衣男子道:“是,是孔大郎他,他欺负我。”

亭外的青衣男子点点头道:“我看到了,他正准备欺负你,你也很乐意被他欺负。”

孔心镜倒不慌张,也不掩衣裳,懒懒道:“说吧,有什么事?”

青衣男子一拍手道:“爽快。”

玉娘子这会也明白了,这季候风是有事要让孔心镜去办,特意来捉他把柄的。

季候风笑吟吟道:“明儿季府设宴,季飞龙自然会来,你们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好,只须让季飞龙知晓府中养着一对自小喂人奶长大的糖人,再暗暗助他一助,让他见见那一对姐妹花,今晚的事就揭过了。”

孔心镜一怔道:“郎君养着那一对糖人,是为了献给国舅的,如今让季飞龙见了,一旦季飞龙讨要,郎君也不能拒绝,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年的功夫?且季飞龙是国舅义子,若为了这个,父子反目,岂不是郎君之过?”

季候风道:“没料到你对郎君却忠心,既如此,为何要动郎君的女人?”说着眼角觑玉娘子。

玉娘子忙去扯孔心镜,轻声道:“季二郎毕竟是郎君亲侄儿,他还能害郎君不成?咱们只照做就是。”

孔心镜一想也是,季候风和季蓝田叔侄关系虽一般,但再如何,他们是一家人,季候风这样做,或者有他的道理也未定。他这样寻思着,半晌点头道:“既这样,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玉娘子眼见他们说妥了,却又怕别人再寻来,一心急着回去,只忙忙告辞。

孔心镜也无心再待下去,见玉娘子一走,他一抬足也走了。

苏糖在花丛后却是惊住了,天啦,这什么情况?这桥段听着,怎么很像《三国传》里面貂婵戏吕布的戏码呢?这是要利用自己姐妹俩反间季中元和季飞龙关系么?但是慢着,这季候风也是姓季,论起来一样是季氏一族的人,因何要这么做?

问题的重点还在于,自己姐妹俩是待宰羔羊,无力反抗这码事啊!

苏糖举着鸡腿的手有些发酸,却不舍得丢鸡腿,只急速转动心思。

季候风目送玉娘子和孔心镜走了,便随手拿起一只鸡腿啃咬起来,一面缓步下了亭子,突然停在花丛前,蹲下身子道:“偷嘴的滋味怎么样?”

啊哟,他是在跟我说话么?苏糖身子一动不敢动,装作雕塑样,甚至呼吸也半屏住了。

季候风一笑,用手拨开花丛,露出苏糖的小脸,见她受惊似的抬头,一对眼睛小鹿一样,心头便一软,温声道:“回去吧!上回两口猪油糕就能致病,这回啃了鸡腿,得马上请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