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应该是清河爱海的意思吧。”
“清河爱海?呵呵呵呵……”白侠又忍不住笑了。
我尴尬道:“白大哥何故一直发笑?”
“这个给你。”白侠忍住笑,突然一伸手,轻轻一勾--两界路上也生着些彼岸花--一片火红色的花瓣被白侠捏在了手中,朝我递了过来。
我不由得想到白雪说的话,这些彼岸花看起来像晚霞那样绚烂,其实却都是一些鬼血变成的。
白侠还要让我拿,我心中一直恶心别扭,道:“拿这个干什么?”
“你先拿了再说。”白侠道:“堂堂男子汉,还怕这些花?”
我只好接住,白侠道:“你去到海边,把这花瓣放到水上去。”
我狐疑的走到水边,把那花瓣丢到了海水里,只见那花瓣竟直挺挺的沉了下去,在水上根本一刻都没有停留!
更不要说浮起来了!
我心中大惊,脸色一变,猛然想起自己就在水边,慌忙往后退却,却一下子踩到了什么东西,急忙扭头一看,白侠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扶着我,道:“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白大哥,这,这海水,怎么一点浮力都没有?”我惊愕异常道:“这要咱们怎么过去?”坑助乐技。
“现在知道为什么没有船了吧?”白侠道:“也明白我为什么要笑你了吗?”
当然明白了,连个花瓣都浮不起来,我刚才还说要划船游泳。
白侠道:“咱们这里,距离凤麟洲还有四百里。那凤麟洲四面都是弱水,这弱水厉害之极,连鹅毛都漂不过去!更不要说船只和人了。”
“那到底要怎么过去?”我突然想到白侠还在那凤麟洲上居住呢,我连忙说:“白大哥,你平时都用什么工具往来?”
“别人过不去这弱水,我却能过去。”白侠道:“所以,才会是我来接你走最后一关。工具就是这柄剑。”
“剑?”我诧异的看着白侠将那柄白色的剑从腰上取了下来。
“对,就是这柄剑。”白侠道:“我名为白侠,此剑也名为白侠。乘此剑,可乘风破浪!过弱水三千,直达凤麟洲!”
话音刚落,白侠便抽出那柄剑来,凌空一抛,往那弱水之海中丢去!
再看白侠,双手捧着剑鞘,指头摆出诀式,口中念念有词,我虽然离得近,却也听不清楚白侠他是在念叨什么。
可是那柄剑,却在这念诵中,迎风而长!
本来是不足三尺长的剑身,恍惚间,竟然长到了三丈长短!
就连宽度,也足有三尺!
然后缓缓下坠,落在了弱水之海上!
我惊得目瞪口呆!
那剑能如此变化,我已经是感觉匪夷所思了,再看它落到了水面上之后,竟然稳稳当当的漂浮了起来!
我不禁又是瞠目结舌!
这到底是什么剑?
连鹅毛、花瓣都漂浮不起来的弱水,居然能托起这柄如此宽大的剑来?
完全是无法想象!
“发什么愣?”白侠突然道:“跟我走吧!”
说话间,白侠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凌空一跃,飘然间,已经落在了那剑身上!
我吓得浑身一颤,两腿都有些软,可是白侠却大喝一声:“疾!”
那剑竟立即风驰电掣,狂奔而去!
我猛然往后一仰,险些掉进海中,幸好被白侠抓住。
我看着他,喃喃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最后一步,还要您来护送我了。”
第七十六章 成神之上
剑在弱水之上如飞而行。
风声从我两耳之旁呼呼而过。
四百里的路程,依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到达。
我问白侠,道:“白大哥,这海里的弱水,为什么浮力这么小?连花瓣都漂不起来?”
白侠道:“因为这弱水太轻。”
“太轻?”我道:“那它跟寻常的水,有什么不一样?”
白侠道:“两界之中都有生灵,阳间的人和阴间的鬼,人从阳间到阴间,是变成了鬼,鬼从阴间到阳间,是变成了人。但是如果人被灭了之后,没有到阴间,鬼被灭了,没有到阳间,会去到哪里?”
“这……”我沉吟道:“那不是完全消散了吗?”
白侠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会完全消散了呢?天地间的万物,不论以哪种形式存在,既然存在,就必定存在。就算是被灭,也只会是以别的方式存在而已,不可能彻底、完全的消失。就好比一碗水,放在太阳底下,过了一天,干了,那不是水彻底没了,而是变成了水汽,蒸发在了大气中。就算是水被人喝了,仍不是消失,而是以眼泪、汗液、血液、尿液、体液等形式继续存在。人死了之后,肉体腐烂,也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成了土。”
“那人和鬼被打的魂飞魄散之后,又能以什么方式存在呢?”我诧异道:“不是说永世不能转生,再也不能投胎了吗?”
“对,是永世不能转生,也不能再次投胎了。”白侠道:“但是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到了这里。”
我愕然道:“这里?”
“对。”白侠道:“就是这里。这一片弱水之海。那些消散了的,寂灭了的,不能再投胎转世的,全都到了这里,化成了弱水……”
“啊?”我惊得咂舌不已。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白侠说:“一为太极,太极而无极,二为阴阳两界,两界又生第三方,便是这两界路和弱水之海以及凤麟洲。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历来,各人有各自的认同和理解。”
我点点头,道:“小弟明白。”
白侠道:“这弱水之海为什么浮力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呢?那是因为那些消散了的,寂灭了的东西,本来就很轻,很轻,轻的就像是没有一样,所以他们化成的弱水也轻到了极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漂浮在这上面!”
“可是这剑。”我指了指脚下,道:“这剑又是什么宝贝?”
“不知道。”白侠笑了笑,道:“和你一样,我只知道它是一件宝物,但是它的来历却和我自己一样,我全然不清楚。而且这宝剑的用处,迄今为止,我也只是发现了一个,那便是漂洋过海登陆凤麟洲。别的,一概不知。”
我惊愕道:“那您是怎么会对这宝剑念诀施法的?”
“因为这个。”白侠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道:“当我某一天突然惊醒的时候,我发现了我自己和这把剑,然后却忘却了别的所有一切,我往来找寻着那些被我遗忘的过往,我在阳间走遍了,没有任何发现,便寻思着要来阴间看看,可是我又不能真的死,所以我便想走别的途径,寻找别的办法。四年前,终于叫我遇上了元神。”
“啊?”我一怔,道:“我义兄?”
“对。”白侠道:“那个时候,我找到了天符隐界的入口,我也感觉那里面似乎是别有洞天,我想要进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法力竟然不够,自己的道行竟然无法入内。我惊愕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在阳间术界走动了许多年了,从来没有遇见过比我更厉害的对手,不论是谁,只要作恶,我除掉他,根本不用第二招。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我对自己的身世更加好奇,但,就是这样的我,却无法进入天符隐界。就当我在那天赋屏障之外徘徊的时候,元神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我说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会啊。”我惊奇道:“我听我几个朋友(邵薇、张梦落)说过天符隐界的情况,那天符屏障确实厉害,一般人不要说进去了,就算是发现都发现不了!但是,想要进去也不难啊,只要是成神境界的修为,便可以了啊。白大哥的修为,能与转轮王一较高下,必定是成神之境!又怎么会无法进入天符隐界?”
“你既然知道这些,就该知道天符屏障是被元神后期加固过的吧?”白侠道:“也就是说,天符屏障的力量,其实就是元神自己的力量。”
“对,我知道。”我点点头,道:“所以,那天符屏障的力量,是成神境界的力量啊。”
白侠诡谲的一笑,道:“谁告诉你说,元神的力量只是成神境界?”
“啊?”我脸色一变,惊疑不定,道:“难道不是?”
“你还没有司马貌鬼精灵。”白侠道:“或者你比他老实一些,连他都能猜出来元神的修为更进一步了,你还没有觉察出。”
“司马貌的猜测是真的?!”我不禁又想起之前司马貌说过的话,还有义兄对他的警告。
白侠道:“如果不是真的,你义兄又怎么会拿自己来起誓,要慕府上下安然渡劫?”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白侠说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在四年前的阳世,义兄的修为就在成神之上了!
那就怪不得白侠进不去天符隐界了。
白侠道:“元神出现之后,便对我说了几句开门见山的话。他说,这里不是你要找的地方,我也知道你想去哪里,我也有办法帮你去。”
“我知道了。”我插言道:“我义兄一定是教你灭三灯的办法了!”
“聪明!”
白侠一笑,道:“元神说,你想要去阴间,可以,只是阴阳有别,凭你现在的修为,不可能大摇大摆,完全肆无忌惮的就到阴间里去,阴阳两界之前发生过一场大战,有古老的协议存在。不能随意出入,就连十殿阎君,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随便来到阳间。我教你灭掉三灯,然后为你打开冥府大门,送你一程--我当时并不认识元神,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只感觉到一个词--深不可测。所以,我无条件的选择了信任他。他帮我灭了三灯,帮我开了冥府大门,我就此来到了阴间。不,准确来说,我来到的地方,不是阴间,而是阴阳交界处。”
我“哦”了一声,道:“就是这里了吧?”坑肝肝技。
“我到的地方,是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凤麟洲。”白侠道:“我初到之时,那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一个鬼。我上了度朔山,见到了废弃的帝宫,仍旧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鬼……我将整个洲岛都巡查了一遍,感觉分外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触动……我在岛上待了很久很久,自然而然,我也就成了那里的主人。我往岛外走,就来到了这片弱水之海的岸上,我看着凤麟洲上大桃树的花瓣掉入着海水中,毫无停歇的便沉了下去,我便知道了这海水的厉害!我想要渡过这水,正不知道要怎么办,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竟浮现出了有关它的记忆和认知!更浮现出了施展白侠宝剑的心诀。我抽出了宝剑,念出了心诀,这宝剑便在海面上化成了这般模样,托着我,一路飞奔,直到那两界路上。”
第七十七章 灭灯之法
居然是这样子会的心诀!
我突然想到,或许白侠以前就是那凤麟洲上的人,否则,他来阴间,又怎么会到那凤麟洲上?
而且,看见这弱水之海,就能回忆起驾驭白侠宝剑的心诀?
这难道不是触景生情吗?
只听白侠继续说道:“随后,就是我游遍整个阴间了。我生性也有些打抱不平,爱管闲事。有时候,遇着被恶鬼和阴司恶官欺压的鬼魂,我便前去解救,甚至带他们返回阳间,不走六道轮回……因此,我被十殿阎君所知,大王爷秦广王还亲自找过我,并与我动了手……最后还是五王爷从中调停,元神又烧了敕令到十殿,说我是他的朋友,为此,阎君们才认可了我的存在,并称我为两界使。这名头,算是阴间阎君封的,可是我不接受他们的号令,也不算是他们的下属,仍旧是我行我素,倒也快活自在。”
“原来如此。”惊诧于白侠的奇遇,我不禁叹息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白大哥的身世了,好端端的,您怎么能忘记一切呢?”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白侠笑道:“咱们两个,不是很像吗?”
“咱们两个?”我诧异道:“有什么很像的?”
“都是无缘无故会遗忘啊。”白侠道:“你在梦中救过慕芊芊的事情,不也是被你给遗忘了吗?”
“那不一样。”白侠一提起这件事情来,我就一阵伤感,道:“我那是做梦,义兄也说是天意要让我忘。”
“都是天意。”白侠道:“这正说明咱们两个以前真的是有什么联系。更何况,梦境和现实,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你能分得清楚吗?”
“这……”
庄周梦蝶,醒来之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庄周还是蝴蝶。
这种事情,又如何说得清楚。
白侠沉吟了片刻,道:“不管是否是梦境,是否是现实,能思考的时候,就无法停止探寻,所以,我虽然快活自在,可是仍旧有心结,而且是唯一的心结--始终还没能弄明白我的身世……为此,我也不时回到阳间,也与元神又见过几面,成了真正的朋友……这基本上算是我的来历,你差不多都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奇的吗?”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还是对未知的好奇--对了,白大哥,我义兄来到阴间,为什么不用灭三灯呢?我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他是真真正正的人。”坑肝助才。
“他已经超越了成神之境,具体超越了多少,还不好说。”白侠道:“可是自由出入阴阳两界的本事,他是有了。”
“这样啊。”我 略有些幽怨的说道:“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早点把我给带回去?偏偏让我经历这么多事情,又麻烦了你们这么多朋友。”
“有些事情,必须得是你亲自去经历!”白侠道:“如果你不来阴世,阴间的种种,你又怎么会有切身的体会?你又怎么能想起你以前遗忘的事情,拿回你以前遗失的东西?而且,元神也是要借助你在阴间的出现,来暗中观察阴间各路派系的不同表现,从而身处局外,更加清楚和明了的看透许多事情。这也是元神不能频繁出现和一直干预你的原因之一。”
“嗯。”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白大哥,那究竟是如何灭三灯的呢?”
白侠听见我问这话,也不吭声,蓦然间却伸出了右手中指,快如闪电般,点向我的额头眉心处!
此穴乃人身之要穴,看见白侠突然点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闪躲,但是又忍住了--如果白侠真要点我,我就算躲,也躲不过去,更何况,现在我是站在他的宝剑上,再躲,就掉进弱水之海中了。我宁可被白侠戳死,也不想掉进那海里,更何况,我还是比较信任白侠的。
总不会是我问了问题,他就突然翻脸,要杀我灭口吧。
我没说什么话,身体也一动不动,白侠那一指点来,我只觉得脑门陡然一凉,一股森然之气顺流而下,很快就有要遍布全身的趋势!
“这是准备!”白侠道:“灭三灯之前的准备活动!”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侠是要给我亲自演示灭三灯的手段!
只是我现在就是个鬼魂,三灯本就不在啊。
“白大哥。”我忍不住道:“我可不是活人。”
“知道。”白侠一笑,道:“但体会一样。而且,没有后遗症。你的道行还不够,如果是活人的时候,给你灭了三灯,就会损及根基,现在不怕。”
话音刚落,白侠的手掌一翻,居然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我也没有看见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只见那银针有一寸长短,泛着白色寒光,有说不出的冷意。
白侠捏着针头,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在那针尖部位轻轻一弹,然后伸向我的左耳部位,在鬓角处,耳孔基线上,手指轻轻捻动,将那银针慢慢刺了进去!
右耳处,也是如法炮制,很快,两根针就插进了我的体内!
这手法,让我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不过,在第二根针完全插进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无法言喻的诡异感觉忽然袭来!
就好像是有一种在我心头或在我脑海中活跃多年的灵力瞬间消寂!
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我渐渐感觉浑身变得无比沉重,一双胳膊,仿佛是要凝固了一样,我不由得抬起了手,仔细地看着,只见手掌之上,隐隐约约笼着一层淡黑色的气体!
白侠道:“这就是死气。人为的死气。”
我不胜骇然,道:“这法子,真可谓是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我义兄是怎么发掘出来的。”
白侠道:“此法野蛮至极,属于强行压住人体三处阳火之源不在燃烧!那银针之上也有古怪,乃是用极其阴寒之物炼制成的,非属凡品!也只有如此,才能压制住三灯。但是此法又极其危险,银针所刺部位乃人体之要害,一个不精准,无论是力度,还是刺入深度,还是刺入的位置出现偏差,后果都难以预料!所以,必须是道行极高的人施展在道行极高的人身上!千万不可胡乱运用!”
说罢,白侠伸出两手在我耳边轻轻一拨弄,两枚银针,又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他道:“你刚才的感觉,都是我刻意强加给你的,因为你已经是个死人,不会再体会到死的感觉了。你看我这里--”
白侠轻轻撩起自己垂在耳旁的鬓发,然后我赫然发现,他的耳朵后边,有两小截微微露出来的针头!
这触目惊心的情形,让我忍不住心头一颤,道:“实在是太可怕了!白大哥,即便是你熟悉这法子,也会有危险的吧?”
“世上绝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更何况这种野蛮的术。”白侠道:“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行此险法,又如何进得了这险境?能随意出入阴阳两界,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说的是啊,每一种看似潇洒的生活之后,都有其不为人知的悲哀。
人往往都是只注重表象,也只看表象的动物。
他们往往只羡慕那些已经走到路尽头的人,而不在意路上的艰辛,个中滋味,只有走路的人才知道。
我和白侠,一时间都有些沉默起来。
“你看。”白侠突然指了指前方,道:“凤麟洲就在前方。”
我抬眼一看,只见朦朦胧胧之中,一处黑影若隐若现!
第七十八章 神荼使者
就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长在了弱水之海上!
恍惚之中,似乎要腾空而起!
随着白侠宝剑继续前行,那黑影的轮廓,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这就是凤麟洲啊?
长得好奇特的一座岛屿!
“看见了吧?”白侠道:“这就是凤麟洲。东西地势高,中间地势略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双展开了的翅膀。”
“真是造化钟神秀!”我啧啧叹道:“那度朔山一定是在凤麟洲的东面或者西面上了吧?”
在我看来,既然是东西两侧的地势高,那么度朔山就肯定是在东西两侧上啊。
结果白侠摇了摇头,道:“不是,度朔山是在中间。那大桃树也是在凤麟洲的中间生着。等你再走近了,你就会看见那大桃树,然后看见度朔山。东西两侧的地势虽然很高,可是,却只是斜向上的丘陵地带,没有一座山。”坑肝在弟。
“哦。”我点了点头,继而一怔,道:“先看见大大桃树,然后再看见度朔山?白大哥说错了吧,应该是先看见度朔山吧?”
“先看见大桃树。”白侠笑道:“你忘了,大桃树是在度朔山上的,也就是说,度朔山是在大桃树下的。”
我一愣,继而惊愕道:“难道大桃树比度朔山还要大吗?”
“比度朔山要大的多。”白侠道:“我敢保证,你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桃树!”
“啊!?”
我惊呆了。
我见过桃树,桃树都不会长的很高,不要说比山还大的桃树了,就算是比房子大的桃树,都没有。
难道度朔山很小吗?
不对,他们都说酆都大帝的帝宫就在度朔山上,那度朔山怎么会很小?
我惊疑不定的望着前方,渐渐的,我瞠目结舌了--因为我看家了,我看见了那株大桃树!
我简直无法形容它!
它就长在那两只“翅膀”之间,在很远的地方,你看不清楚,可是走近了,你就能看见它--整个凤麟洲像是一只雄鹰,一只张开了翅膀的雄鹰,那大桃树,就像是雄鹰的脑袋!
你可以想象,它有多大了。
就像是一把张开了的伞,惊天动地大的伞!
粉红色的伞!
因为那树上,结满了粉红色的桃花!
看上去,简直是美极了!
我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我终于看见了一座山,就在那大桃树的下面。
如果说大桃树是“雄鹰”的脑袋,那么那座山,就像是雄鹰的嘴。
嘴当然没有脑袋大。
但是那“嘴”,却是一座能建造地宫的山!
我问白侠道:“帝宫大不大?”
白侠道:“现在,那里残存的地宫遗迹中,还有一百零九间房子。”
“一百零九间?!”
我再次愕然。
白侠却道:“以我来看,这些房子只是原来规模的三分之一还不到。”
我无语了。
片刻之后,我才又问道:“这凤麟洲到底有多大?”
白侠道:“东西长约三百里,南北稍短,但是也纵横有二百里!度朔山高有五百丈!帝宫就在三百丈处的半山腰上。”
“五百丈高?”我惊道:“那大桃树,岂不是也至少要五百丈高了?”
“不错。”白侠点点头,道:“大桃树有六百多丈高。”
“我的天!”我道:“那它有多粗?”
“一百多丈吧。”白侠笑道:“我也没有测量过它,但是,目测来看,应该是这个数。”
太惊人了!
我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道:“那它还结桃子吗?”
“结。”白侠道:“不过它结的桃子,相比较它的枝干来说,不会那么大了,每一个,只不过人头大小。”
“那也不小了。”我说。
白侠道:“传说中的蟠桃,其实就是这度朔山上,大桃树上结的桃子。”
“哦。”我点了点头。
我们距离凤麟洲越来越近了,我已经看到那大桃树的树枝延伸到了海面上,无数的粉红色的桃花花瓣,从枝头落下来,掉进海水中,果然仍旧是毫不停歇,瞬间便沉没了下去。
也有许多,是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伸手捏来,看了看,要比寻常的桃花花瓣大上数倍,可是比起这树干的规模来,仍旧是相差很多。
我仰面看着那桃树,想要看到桃树的树顶,可是后脑勺都贴到后背上去了,也没能看到望到尽头。
只能看到那惊人的遮天蔽日的一幕!
而且,这才是真正的遮天蔽日!
度朔山很高,很大,但是在那大桃树下,却显得一点也不高大。
至于我自己,我不但错愕,惊恐,简直还有一种错觉--我是被缩小了几百倍的人!
“别看了。”白侠突然说道:“上岸了以后,你再慢慢看!”
说话间,白侠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纵身而起,凌空一跃,就腾挪起来。
这一起一落,双脚再次蹬到实物时,已经到了岸上--也就是凤麟洲了。
我回过头去,只见白侠伸手一招,距离岸边还有很长一段水路的白侠宝剑,也离了海面,腾空而起,朝着白侠飞了过来。
飞舞之中,那宝剑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等重新到达白侠手中的时候,又是刚刚能插入剑鞘的模样了。
“走吧。”白侠道:“你这次来阴间的时间也不短了,在阳间算来,应该也有个把小时了。阳间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时间再长,躯干会有损伤,所以我也不带你周游全岛了,咱们直接上度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