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立即就蹦出了这个念头,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但是,随即,我又猛然想起来,这个鬼是陈元方的鬼,是好鬼,是他显灵帮助我们的!

陈弘仁已经激动地嘴唇发抖了。

土大师的面孔也有些扭曲,他呐呐道:“陈元方的魂魄显灵?就算是,我也不怕!要的就是你的魂!”

说着,土大师已经把轩辕八宝鉴装进怀里,转而掏出另一件物事来。

土灵傀!

比土先生的那个还要大一号的土灵傀!

砂质的肌肤,诡异的笑容,怨毒的眼神。

土大师把指头伸进口中,奋力一咬,鲜血迸出,淋在土灵傀上,立时渗入的干干净净。

土大师挺着土灵傀往陈元方的骨灰盒走去,口中恶狠狠道:“我收了你,我收了你!”

土大师话音未落,那声音又传了出来,懒洋洋的,有些调皮,有些温和,也不乏沉稳有力,道:“你这东西太难看了,我不喜欢。”

“嘭!”

那话刚刚说完,土大师的手中就传来一声爆破音,我急忙看时,只见那土灵傀已经化成齑粉,簌簌往下飘落。

土大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瞪口呆。

一阵风起,盛放骨灰盒的石亭子后面,迎风立起一道人影,高高瘦瘦,一袭黑衣,仿佛和黑夜连成一色,肉眼看去,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黑夜包裹了他,还是他操纵着黑夜。

第二十七章 是人是鬼,是神是仙

这个人,看上去仿佛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但再一看,却又像是快要三十岁了,片刻之间,我竟然已经捉摸不透他的年龄。

他的容貌十分年轻,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光彩,却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无数风雨沧桑,气质之成熟,与相貌之幼冲并不相仿。

他的脸棱角分明,头发很浓很密,眉长眼大,鼻宽口阔,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全隐藏在五官之中,似乎很普通,很平凡,就如我在村子里经常看见的年轻叔伯弟兄一样,但转瞬间却又让人觉得他其实并非那么普通和平凡,他很英俊,很潇洒,可具体哪里英俊,具体哪里潇洒,又让你无法描述出来。

他的身材很高,很瘦,但绝不孱弱,你无法将弱不禁风跟眼前此人联系到一起。反而会觉得踏实,安全,似乎天塌下来都会由他去顶着。

他在笑,嘴角的笑意,在这黑夜里,仿佛是灿烂的阳光,让人一看就感觉十分温暖,十分灿烂,十分平静,十分舒心,虽然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我却认为自己的感觉很真实,无比真实!

他让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意识却告诉我,他对于我来说,是生活中几乎并无交集的陌生人。

他的突然出现让土大师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住了不动。

“元方,你真的回来了啊。咳咳……”

陈元方?

我大吃一惊,这个人就是陈元方?

十四年前,我在陈家村,陈汉生家里见到的那个十岁的孩子?

现如今,他已经成了这个模样?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竟也扭头朝我微微一笑,眼睛亮的可怕。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在他已经转了目光,道:“五叔,你怎么样,撑得住吧?”

“咳咳,暂时还不会死。”

当陈弘仁几乎不成语调的声音传来时,我才把目光从这个神秘人物身上撤走,回归陈弘仁。

但是一看陈弘仁,我又吃了一惊,因为陈弘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黄衫长裙的绝色女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间竟看呆了。

什么叫柳眉,什么叫杏眼,什么叫肤如凝脂,什么叫唇若朱丹……我到此时有了最好的诠释!

我没有心情去管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我只是贪婪地看着。

但凡我脑子稍稍有点清醒,都会觉得不正常。

一个墓地里突然钻出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可我已经想不到那里去了。

她的腰上还挎着一柄长剑,手上有一串白色念珠,她扶着陈弘仁盘膝坐在地上,在陈弘仁的身上贴了好几道红色符纸,似乎是在给陈弘仁治伤。

我有些混沌不清醒,土大师却还是清醒的,他盯着陈元方惊声道:“你是人是鬼?”

“应该是人吧。”陈元方笑道:“要不,你来摸摸我的手,看是热的还是凉的?”

说着,陈元方真的伸出了手。

土大师却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陈元方故作惊诧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吱声吗?我吱了一声啊,你好好想想,你刚才要谁吱声的,那我就是谁。”

“五叔,你看我元方哥,多大的人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正形。”

一道温柔中稍稍带着倔强的女人声音传来,似是埋怨,似是劝诫,又似是撒娇,实在是说不出的好听。

正是那个绝色女人说的。

陈元方笑道:“灵儿你就爱夸大其词,咱们有多久没出来了,好不容易走一遭,还不好好散散心啊。”

灵儿?

我一下子想起来石亭子里还有个骨灰盒,上面写得名字是“江灵”,那个土先生之前曾经说过,江灵是陈元方身边的女人。

艳福不浅,我脑海里猛然就蹦出来了这个词汇。

江灵道:“那你快散心够了,就快把这个妖人解决了吧,他看上去可讨厌的很。”

“好。”陈元方笑眯眯地点点头。

“哈哈哈!”

土大师忽然仰天大笑,叫道:“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太可笑了!陈元方明明已经死了,那里还有他的骨灰盒!他怎么能出来?你是我幻想出来的对不对?是梦,一定是梦!我快点醒来吧!”

“呵呵……”陈元方忍俊不禁道:“我看你不是在做梦,你是疯了。没见过自欺欺人还欺的这么逗的。”

“土崩瓦解!”

土大师忽然嘶吼一声,双手猛然往地上捶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上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土浪,翻滚着朝陈元方裹卷而去!

与此同时,土大师一跃而起,以惊人的速度往外而逃。

我这才醒悟过来,这个狡猾的土大师,他刚才的那番表现完全都是假装出来的,他是想趁人不备,出其不意施展邪术,然后好借机逃脱!

“雕虫小技。”

陈元方只是微微笑了笑,将手轻轻一挥,也不见有什么别的动作,地上翻滚的土浪竟一下子停了!瞬息之间,地面又恢复原状,就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下一刻,陈元方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我正自愕然,只听土大师一声惊叫,我循声看时,只见已奔逃很远的土大师忽然又倒着跑了回来,模样古怪至极!

等到了跟前,我才看见,原来是陈元方在土大师身前抓住土大师的脖子,将他逼退了回来。

等陈元方停下来不走的时候,土大师已经开始浑身瑟瑟发抖。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恐惧到了极点!

因为他在陈元方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虚弱的就像个婴儿!

陈元方却还是温和地笑着,松开了抓住土大师脖子的手,道:“想走,也得先把你强取豪夺的东西还了再说啊。”

土大师一愣,陈元方却将手一翻,掌中已然多了一物,正是那被土大师塞到怀里的轩辕八宝鉴!

好快!

好厉害!

我看的瞠目结舌,心驰神摇!

“好久不见了,镜兄,你可是有点脏了……”陈元方用手摩挲着那宝鉴的镜面,片刻之后,那镜面又重新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来。

“神相,我错了!呜呜呜呜……你饶了我吧!”

土大师忽然啕嚎大哭,跪倒在陈元方面前,嚎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回去就面壁思过,一生都做好事,你饶了我吧!”

我不屑地啐了一口,这货又开始装了。

“好,我给你个机会。”陈元方居然笑着说道:“只要你能从这个镜子下面走出去,我就饶了你。”

“镜子下面?”土大师泪水涟涟地张大了嘴,茫然不解地看着陈元方。

我也愕然了。

“就是它下面!”

陈元方将手中的轩辕八宝鉴往空中轻轻一送,那宝鉴缓缓而去,竟然虚浮在了空中,镜面朝下,淡金色的光芒照耀下来,灿然一片,明媚却不耀眼,立时便将土大师罩了进去!

“抬头看。”

陈元方曼声说出了这三个字,明明不是命令,也无威严,温和的很,但是土大师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去看那镜中散发出的万道淡金之光。

只这一看,土大师的神情便一下子变了!

变得得有些痴痴的,呆呆的,仿佛失魂落魄,仿佛魂不守舍。

数息之后,他竟然又开始在原地转起圈子来,嘴里咕咕嘟嘟,咿咿呀呀的,仿佛幼儿学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二十八章 宝鉴升空,镜花水月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內外,轩辕独尊!

鉴有金光,覆映众身。视而不见,听之毋闻。天地包罗,群生滋真!

诵持难辍,身发无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祇朝礼,役使雷霆!

魑魅丧胆,精怪亡形。內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澄澈,五气腾腾!

今以吾之精诚,化青天之白日,望期金光之速现,明照众生之俯仰!”

我正在看土大师的诡异表现,陈元方却曼声吟诵起来,那声音真是绝妙动听,令人恍然忘却周身所在。

等他念诵完,那轩辕八宝鉴的光芒也起了一种变化。

一种微妙的变化。

若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它还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和之前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在感觉上,我隐隐约约觉得它多了些不可捉摸灵气,甚至还多了些阴森森的鬼气……

土大师的模样变得更加奇怪了,他时而一动不动,时而手舞足蹈,时而疯狂嘶吼……他的脸上,有时候温和平静,有时候狰狞可怕,有时候笑,有时候哭,像真的疯了一样。

这次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我看的有些惊心动魄。

陈元方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所想,悠悠道:“这次他是真的快疯了。宝鉴之下乃是一个幻术,名作镜花水月,他若不诚心悔过,便出不了这虚幻之境。”

“神相?”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突然心情一阵复杂,呆呆地看着陈元方,喃喃地重复着说道:“你真的是神相?麻衣神相?”

陈元方的目光扫向我,道:“不错,我就是麻衣陈家第三十六代嫡系传人,也是麻衣陈家所出的第七位麻衣神相。”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很平常,既不是得意,更不是炫耀,而是给人一种很诚恳的感觉,他只是在回答一个问题。

而我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便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相士——麻衣神相!

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做太多的动作,但我的血液已经不可思议地沸腾起来!

十四年前,陈弘德给我讲过的有关麻衣神相和陈家的往事,突然一下子浮上心头。

“麻衣相法”在民间流传的很广,有很多算命先生都自称是“麻衣神相”,也有很多相术著作题名叫做《麻衣神相》,但那都不是真正的“麻衣神相”!

真正的“麻衣神相”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神相”,顾名思义,相术通神之人,能承担这样称号的人并不多,从古至今,可称神相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中国历史悠久,从三皇五帝开始,就有了命理学的传承,也即后世所说的玄学、道学。

玄学可分为五术,也即玄门五脉,乃“山、医、命、相、卜”。

山者修道持法;医者救死扶伤;命者炼丹制符;相者观天知命;术者机断来去!

这五门相辅相成,很难有明确的界限去区分,却又各成一支,都谱写了数千年的不朽传奇!

单说相术这一门,几千年来,有名的相士不计其数,比如上古时期的伏羲,先秦时期的周文王、姜子牙、鬼谷子,秦汉时期的黄石公、赤松子,三国时期的管辂、诸葛亮,两晋时期的郭璞、葛洪;隋唐时期的袁天罡、李淳风;两宋时期的麻衣道人、陈抟老祖、邵康节;元明时期的刘伯温、袁柳庄等等。

这些人若非是出自江湖派,便是学士派的,他们均是参天之道,通地之玄,神机入幽,相术之高,皆为世人称赞,每一人都有传说留存世间,也只有这种人才可以称得上是神相。

而与江湖派、学士派鼎足而立的麻衣陈家,因为处世隐秘,只传一姓一脉,因此,并不为普通世人所知,但麻衣陈家传承千年,相术高才层出不穷,可称得上神相的人,已经有七位之多!

自陈义山之后,《义山公录》一脉单传,只有那些学通《义山公录》的传人才能被称为神相,又因出自麻衣陈家,因此那些神相又被称为“麻衣神相”!

麻衣陈家之中,有些传人天赋不够,或对相术无意,或学艺不精,这些传人虽然便成不了麻衣神相,因此,算下来,麻衣陈家十二字辈传承三轮,等到第三十六代“元”字辈时,一共出了七位神相。

但三十六代就有七位神相出现,由此也可想见麻衣陈家相术的厉害了。

我脑海里闪现过这些念想,当即走到陈元方面前神鞠一躬,道:“您是神相,您救救五叔!”

陈元方笑道:“放心,我来了,他就没事了。更何况,他是我同族五叔,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他。”

我挠了挠头,还有句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元方道:“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啊?”我惊愕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知道。”陈元方道:“你想让我帮你,你觉得自己是扫把星嘛。”

“对!”我扑上去一把抓住陈元方的胳膊,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叫道:“我就是个扫把星!谁对我好,谁倒霉!你这么大本事,你帮帮我!”

“好说,好说。”陈元方笑了笑,道:“不要这么慌张,我爷爷不是曾经告诉过你方法吗?”

“啊?”我惊愕道:“你知道?”

“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陈元方道:“方法很简单,改名换姓,修道入相,从今之后,世上没有吴用。你的灾星也就结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我呐呐道。

“只有这一个。”陈元方道。

“神相也只能这一个办法?”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又问了一声。

陈元方笑了笑,道:“神相也是人,不是神。即便是神,也得守天道。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这万物万灵过去未来既定不变的规矩。”

我默然无语,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元方也没有再说话。

墓园之中,片刻的沉默。

“元方哥,五叔的伤势比较严重,我让他服了我的命丹,又给他贴了命符,但是这只是治标之策,不能治本。”一直在跟陈弘仁疗伤的江灵忽然开言道:“你看怎么办?”

我急忙去看陈弘仁时,只见他坐在那里,已经闭上了眼,动也不动,脸色灰白,跟个死人似的。

陈元方没有过去,只是说道:“他一连用了两次生死符,消耗道行过剧,已经油尽灯枯,没有死已是万幸。”

江灵道:“都是咱们晚到了一步。”

陈元方道:“日前,我心血来潮,感觉陈家村要出事,说要出来看看,你还说我是故意找借口,出来肯定是别有目的,非要跟我一道,现在怎么样?”

江灵脸上一红,道:“谁知道你的预感那么灵?我还让邵如昕卜算了一卦,她也没算出来这里会出这么大事啊。我们都以为你是开玩笑。”

“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从来都分不清真假……”

我见陈元方和江灵越说越说不到正题上,赶紧截住道:“那五叔他以后会怎么样?”

陈弘仁能有这么个结果,完全是因为我,上了土先生的当,牵绊住了陈弘仁,让土先生和一众弟子趁虚而入,将陈弘仁的兄弟们各个击破,最终又连累了他。

如果陈弘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是想死的心也有了。

不单单是有想死的心,干脆就死了算了!

话说,我怎么就那么衰呢?

第二十九章 八拜为交,义结金兰

陈元方瞥了我一眼,道:“放心,能救过来。灵儿,要不,你带五叔先去禹都张家一趟?让国手张老爷子给他先用鬼门十三针护住心脉,然后咱们带他一起回去,再让鬼医给他看。”

“别老鬼医,鬼医的叫。”江灵道:“是东木老前辈。”

陈元方笑道:“是他非要让我叫他鬼医!他现在脾气怪得很,我怀疑是到了更年期。”

江灵笑骂道:“去你的吧,东木先生一百多岁的人了,哪有更年期。”

我听得浑然不知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只是插不上嘴。

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陈弘仁的兄弟们也出了事情,于是我连忙说道:“这墓园里的守墓人也都被暗算了。”

“嗯。”陈元方道:“我和灵儿都见了,没什么大碍,都没有五叔伤得重。现在还是说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到底还更名改姓不?实话对你说了,你是五行缺人,一辈子都遭五行鬼众纠缠,不更名改姓,不修持道法,不是自己出事,就是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出事。你好好想想。更名改姓之后,你自己且不论,最起码,你的亲人朋友不会再因你出意外了。”

“我……”我踟蹰了片刻,道:“我想回去跟爹妈商量一下。”

“不用,这事儿全在于你。”陈元方道:“不客气的说,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如果刚才我没来的时候,你们被土大师快逼死的时候,让你更名改姓,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因为刚才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元方继续说道:“你如果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下次,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我心中一惊,看着陈元方严肃的面孔,终于逼迫自己下定了决心,道:“好,我同意了!”

“同意改姓陈?”

“同意!”

“同意跟我结拜兄弟?”

“求之不得!”

“这不就行了!”陈元方笑了起来,道:“你是五行缺人,我是五行全人,天底下哪有这样走极端的两个人?分明是一对嘛!啊,一对兄弟。”

我看着陈元方,道:“我其实挺奇怪的,你这么有本事,我这么没用,你跟我结拜兄弟,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陈元方道:“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天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嘛,我全你缺,不合天道,所以你我结拜为兄弟,命格互补,对谁都有好处。这是命数,你信命吗?”

我还没有回答,陈元方就自己答道:“我信。另外,我想把《义山公录》传给你。”

“啊?”我吃了一惊,愕然不知所措。

陈元方道:“不要紧张,也不要激动,只是半部,你命中没有神相之缘,但是却别有一番作为。”

我稍稍有些失望,道:“什么作为?”

“就是对付他们。”陈元方指了指还在轩辕八宝鉴下面疯癫的土大师。

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你是要我对付异五行?”

“不错。”陈元方笑道:“你真是跟我一样聪明的人。”

“为什么是我?”我道:“你一个指头都能把他们灭了!”

“我可是已经死了的人。”陈元方眨眨眼睛,指了指石亭里的骨灰盒,道:“既然是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经常出现在世上呢?”

“你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我惊疑不定道。

陈元方道:“你就当我是真死了。”

我正自愕然,江灵在一旁埋怨道:“元方哥,你好好跟人家说话!”

陈元方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别的。你只要记住,我只能偶尔出现,否则会有大麻烦。但是异五行这些年来发展迅速,五大堂已经各自在术界屹立,很有尾大不掉之势。你看看就一个堂里的土先生和土大师就能造出多少风浪?想想令人心惊!土堂是以土灵傀四处搜集逝者的魂魄,目的尚不明朗。其余四堂也与此类似。异五行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还没想出来,但肯定是非常可怕的,量变引起质变,阴胜则阳衰!我不在人间,必须要找一个能把握大势的人,而你恰恰就是。”

“为什么是我?”我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懵懵懂懂,道:“我什么都不会啊。”

“因为你是五行缺人,缺什么,补什么,五行之物跟你关联最深!你日后的修行,必定也跟五行有关。从这点来看,异五行邪教天生就是你的敌人。”

陈元方道:“另外,五行鬼众对异五行邪教来说非常重要,而五行鬼众又跟你纠缠不清,你岂非最合适的人选?总之,就是资质加时运,也即命数使然,你信不信命?”

又是还没等我回答,陈元方就自己答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