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奶奶也没说,似乎是不想告诉我,我便也不问。
我们一路无话,回到村子里后,也是各回各家,临走时,奶奶交待我一句话道:“如果眼睛有什么不适,告诉我。保持电话联系。”
我点了点头。
奶奶走后,老爸拉住我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妈。”
我笑了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半夜里,我在被窝里睡得正爽,就听见老黑一阵狂吠,后来又不叫了,接着是开大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灯打开,然后看了看表,正好是夜里十二点。
我操!我骂了一声,怎么天天晚上不让人睡好觉!
正郁闷之际,听见楼下一阵说话声,我仔细一听,好像是二叔在和老爸说什么。
二叔一来,准没好事,特别是在半夜。
我登时来了精神,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跑下楼来。
到楼下时,只见二叔和老爸正在走廊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看见我下楼,他们便都停了,二叔道:“元方,你醒了?”
我问道:“二叔,大半夜你怎么跑来了?”
二叔道:“还说呢,你以为我大半夜愿意来啊!还不是你老舅出事了!”
“啥?我舅?”我吃了一惊。
老爸道:“在屋里,你进去看看。”
我急忙闪身进屋,见老妈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眼圈微红,看见我进去,也不吭声,沙发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盖着被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正是老舅蒋明义。沙发下面居然还卧着老黑,看见我进去,老黑呜呜的叫了几声。
我也没有吭声,转身又出来,看见墙角处扔着一堆衣服,血迹斑斑,我指着衣服道:“那是老舅的?”
老爸点头道:“是。”
“到底怎么回事?”我十分诧异。
二叔道:“说来也巧,我早上不是去打牌了嘛,上午手顺,连赢了十几把,高兴地我牙都笑掉了,谁知道下午就败兴了,一直输,到了晚上十一点,输得精光,他妈的,也没人借我钱,二爷我只好抹屁股走人了。出了牌场,我就往家赶,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不过月亮挺亮,我也不害怕,谁知道走着走着,蓦地里一个黑影就撞进我的怀里,差点把我吓死!借着月光看时,我一看是明义,还满身血污,摇摇摆摆的,似乎是站都站不稳,我赶紧扶住,喊了一声:‘明义哥?’他这才看清楚我,叫了一声:‘陈老二。’然后就晕了。我吓坏了,赶紧背着他过来了。”
说完,二叔又啧啧叹道:“多亏我是一员福将啊,不然他这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坏事?”
“坏什么事?”我疑惑道。
二叔立即压低声音道:“你没看见那一身血衣吗?我看他八成是杀人了。”
“别胡说!”老爸一个爆栗打在二叔头上,二叔登时捂着头,疼得带着哭腔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老爸道:“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道:“老舅他的伤没事吧?”
老爸道:“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晕倒是因为脱力所致。”
我这才略略放心。过了一会儿,我问道:“老舅这从年前都失踪,到现在才突然回来,他会去干什么去了?”
二叔道:“以前你没接触这些事情,没跟你说,你老舅也不是凡人,江湖大名鼎鼎的蒋家,他就是掌门人,不然你老爸能娶你老妈?这叫做门当户对!”
我微微一愣,道:“老舅也是干这一行的?”
二叔洋洋得意道:“自然都是道上的人,嘿嘿……”
老爸打断二叔的话道:“你老舅和咱们有些不一样,他们家祖传驯兽之术,所以你老舅每年都会外出很长时间,大多是在些不知名的地方养他的宝贝东西去了。”
我恍然道:“怪不得,老黑就是老舅送来的。”
正说话间,老妈忽然在屋里喊了一声,道:“哥醒了。”
我们连忙进去,只见老舅已经坐了起来,看见我们进去,老舅裂开嘴笑了笑,道:“老子还是活着回来了啊!”
我翻了翻白眼,老舅这脾气和以前一样,玩世不恭,赖皮无限,甚至比二叔更甚。
老爸还未开口,二叔便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老舅道:“杀个毛!我差点被人杀了!”
“怎么回事?”老爸皱眉问道。
老舅看了看我,笑道:“元方,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老舅,咱们三个月前刚见过!”我没好气地说。
老爸对老舅道:“你说吧,他什么都懂。”
老妈忽然道:“你们说话,我去睡觉。”
说着,老妈转身进屋了,二叔啧啧叹道:“大嫂就是通情达理,不像我们家那个母老虎,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
老舅见老妈进去,立即道:“轩辕岭古墓被盗了!”
“啥?古墓?哪儿的古墓被盗了?”我诧异道。
“轩辕岭,从咱这里往北四十多里,你不知道?”老舅道。
我恍然道:“想起来了,那儿也有古墓?”
老舅道:“我起先也不知道,也是无意间遇见的事情,年前我在关东晃荡,长白山里遇见了一伙人,其中一个眼熟的很,仔细一想,此前在道上见过,是个盗墓贼,叫老庆。说来也巧,当时我在一棵树上睡觉,这伙人刚好到树下歇脚,我听见他们说话,说是等了三十年的轩辕岭老墓终于可以进了,这次要好好做一笔。我当时一听就奇怪,老庆这厮也就四十来岁,还等了三十年,这不扯淡嘛,还有,轩辕岭不就是咱老家的地儿嘛,那儿啥时候出了古墓,怎么我都不知道。于是我就来了兴致,一路跟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这一路都没出什么岔子,就是到今天下午,临进了轩辕岭,他们有个接头的,好生厉害,当时就发现我了,盗墓贼凶悍啊,一言不合,就要杀老子灭口,老子当然不是吃素的,两边就打了起来,谁知道他妈的那个接头的叫做田老大的瘪三儿真厉害,差点把我打残,幸亏老子从关东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条小花蟒,救了一命,我狂奔而逃,路上扒了一辆货车,到你们村公路口跳了下来,走了几步,碰见了老二。”
“等了三十年啊,肯定是个大冢子!”二叔两眼放光道。
老爸道:“不管咱们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哥,你好好休息,早点回家吧。”
老舅道:“本来我也不想多事,但是那个古墓和麻衣陈家有关。”
老爸目光一闪,沉声道:“当真?”
老舅道:“我亲耳听见的!”
第五十七章 无字天书
老舅的话立即引起了老爸和我的极大兴趣,老爸对老舅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老舅道:“其实他们也就是偶尔提了两句,我听见什么那里有麻衣陈家族人的老墓,藏有什么宝物,可以找到传说中的《神相天书》什么的……”
“你说什么!”老爸登时大吃一惊,我和二叔在一旁也长大了嘴,二叔急道:“真的是《神相天书》,你没有听错?”
“真的是!不然我跟踪一群盗墓贼干嘛?”老舅道。
二叔诧异道:“怎么还有这种事情?我从未听说过我们陈家族人的墓还有在轩辕岭的啊!”
老爸沉吟道:“更奇怪的是,《神相天书》明明是随着陈元聪一起消失的,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族人的古墓里?”
老舅摊了摊手,道:“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的可不清楚,反正这消息我是带回来了,去不去就看你们的了。”
我看老爸在一旁不吭声,便道:“老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关《神相天书》的事情不能马虎大意,你和二叔是不是还有一些东西不太了解?”
老爸道:“如果说本族中最了解《神相天书》典故的,就属你二太爷了,可惜他已经失踪了二十余年,不见踪影。如今族中之人当属你三爷爷知道的最多了。弘德,你去把三叔请过来吧,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二叔为难道:“这么晚了,你让我去找三叔?他万一生气,打断我的腿怎么办?”
老爸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二叔立即道:“不就是叫三叔嘛,你们等着,我马上去!”
老爸道:“元方,你和你二叔一块去。弘德,记住只叫三叔一个人,先不要说此事!免得走漏风声。”
我和二叔都点了点头,飞快地出去了。
路上,二叔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道:“一本书,被称作天书,难道就仅仅是记载术数、符咒、功法的吗?”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二叔,道:“二叔你什么意思?”
二叔笑了笑,避而不答,转而道:“元方,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不愿意学习道法,甚至也不愿意你来传承麻衣家族的道法?”
我摇了摇头道:“老爸不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吗?”
二叔“哈哈”一笑,道:“你老爸不相信?奇怪!那咱们之前遭遇的种种灵异怪事,为什么有时候,你老爸知道的比你和我还多?”
“他那不是听爷爷说的吗?”
“既然不相信,不想学,又何必听你爷爷说?又何必记得那么清楚?”
我顿时被问住了,二叔看我一眼,忽然沉声道:“你老爸之所以不想学这些东西,是因为他憎恨道法!”
“为什么?”
二叔道:“因为你二爷爷,也就是我和你老爸的二叔,你爷爷的亲兄弟,陈公汉琪!你爷爷年轻时,在外游历多年,那时候我和你的三个姑姑都年幼,你奶奶照顾我们花费时间很长,你老爸便跟你二爷住在一块,所以他们感情极好。”
我点了点头道:“这些我知道,以前听老爸说过。”
二叔道:“可是你二爷年纪轻轻便去世了,那时候他才四十五岁,你可知道你二爷的死因?”
“他是生病去世的啊。”我说道,继而心中打了一个机灵,二叔既然如此问,那肯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果然,二叔冷笑道:“你二爷爷当年一身内功早已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比你亲爷爷当年的武功还高,哼,虽然你老爸年轻时候不显山漏水,但是我猜他的武功大半是跟你二爷爷学的。你想你二爷爷那么高的武功,怎么会轻易得病,而且一病就死?”
“到底为什么?二叔,你不要老是卖关子好不好?”
二叔白了我一眼道:“你这兔崽子,一点耐心都没有!其实很简单,你已经想到了,你二爷根本就不是病死的。到如今,你二爷已经过世了二十多年,那时候,你父亲的年纪和你现在差不多,你二爷的死给你父亲刺激极大,你父亲从此性情大变,对道法厌恶至极,再也不肯学了,如果不是你阴差阳错再入麻衣道,哼哼……”
我皱了皱眉头,道:“二叔,不是,你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我二爷爷到底为何而死的?”
二叔“嘿嘿”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登时大怒,道:“二叔,你耍我不是!”
二叔脑袋一扬,眉飞色舞地说:“怎样?”
“我……”我恨恨了半天,终究无奈,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二爷爷的死和老爸有关?”
二叔脸色忽的一变,急道:“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小兔崽子不要乱说话!小心你老爸听见,废了你的武功!”
我一看二叔如此紧张,便知道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心中顿时惊骇莫名,二爷爷居然是因为老爸而死的,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实在是令我狐疑不定,二叔知道其中隐情,但是却不肯说出来,而且看二叔的样子,老爸一定是对此事极为在乎,而且涉及老爸心中的隐晦,我自然是不能贸然去问。可我又特别想知道这事情,所以,思索半天,我对二叔说道:“反正我也不会武功,回去问老爸清楚,就说是你说的。”
二叔大骇道:“你可千万别!这件事情是咱们族内极隐秘的事情,寻常人都不知道!你老爸因此此事沉寂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心理上才略恢复,你再去问是要干嘛?”
“那你跟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叔苦笑一声道:“不是我不想说,而且其中的隐情,我大多也不知道啊!”
我看了二叔一眼道:“那你今天忽然提这件事情干嘛?”
二叔道:“我是想让你知道,咱们族内的水很深,而牵扯到《神相天书》的事情,水更深,谁知道《神相天书》到底还有什么未知的秘密!”
我沉默了一阵,看看前面,已然到了三爷爷陈汉昌的家门前,二叔上前去敲门,一阵狗吠声随即响起,没多久,三爷爷披着衣服打开了门,看见我和二叔,微微一惊道:“怎么元方也来了?什么事?”
二叔道:“三叔,我大哥请你过去一趟,有事情问你。”
三爷爷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什么,而是扭头进去换了换衣服,很快便出来,跟着我们走了。
未多时,到了家里,老爸请三爷爷进了耳房的一间小屋,我和二叔也都跟着进去,老舅则在正屋里没有出来,他知道家族内事,外人一般不好掺和。
大家坐定之后,老爸简要地将老舅的遭遇说了一遍,这主要是让三爷爷听的,说完之后,三爷爷吸着一支烟,慢腾腾地吐着烟圈,微微沉吟着。
老爸道:“三叔,你知道咱们族内有哪一位先人的墓穴是葬在轩辕岭的吗?”
三爷爷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咱们族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葬在轩辕岭的。”
二叔道:“这么肯定?”
三爷爷道:“咱们族内现有的人中,没有谁比我更熟悉家族志,家族志中,我从未见过任何有关轩辕岭的记载。但不排除一种可能,家族志中未记载的陈家族人,可能在轩辕岭建了墓穴。”
“家族志中未记载的族人?”二叔反问了一声。
三爷爷点了点头道:“就是主族以外,划出五服的族人。”
老爸道:“三叔说的极对。那么《神相天书》不是跟着陈元聪一起失踪的吗?它有可能出现在古墓里吗?”
三爷爷微微一笑道:“弘道,我问你个问题,如果《神相天书》突然现世,会不会有人去抢?”
“会。”
“为什么?”
“因为《神相天书》记载了太多的神奇的法门,对术界的任何人都具有莫大的吸引。”
“仅仅如此吗?”
“还有别的原因?”
三爷爷猛然站起来,道:“《神相天书》之所以被称为天书,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原因出自陈抟老祖,这里面就没有隐藏更吸引人的东西吗?”
“有宝藏!”二叔忽然喊道。
三爷爷道:“或许比钱更吸引人。”
三爷爷猛然站起来,道:“《神相天书》之所以被称为天书,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原因出自陈抟老祖,这里面就没有隐藏更吸引人的东西吗?”
“有宝藏!”二叔忽然喊道。
三爷爷道:“或许比钱更吸引人。”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道:“据说陈抟老祖是睡仙,一睡五百年,那么天书中会不会记载陈抟老祖成为睡仙的秘密,也就是说,天书里有可能记载的有长寿之法!”
三爷爷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聪明!自古以来,吸引人的东西无非就两种,权势和财富,但是当人拥有了这两种东西之后,就会对另一种东西产生极其强烈的攫取欲望,这东西就是寿命。寿永且昌,到手的金钱和权利才更有意义,你们说是么?而历来都有人说天书中隐藏有长寿五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秘法!呵呵,所以,历来对《神相天书》垂涎的人中,并不乏术界外的人,而这些人也更可怕,因为他们有钱有权。”
“长寿五百年甚至更长?嘶……”我和二叔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老爸眉头一皱道:“可我知道陈家历来都没有活过一百五十岁的人,寿命最长的一位先祖活了一百四十六岁,如果天书中当真有长寿五百年甚至更长的方法,那么历代神相为什么没有一个能活那么久?”
三爷爷道:“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些内容。”
“什么意思?”老爸问道。
三爷爷道:“因为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天书之所以被称作天书,是因为其中有一部分内容,肉眼不可见,所谓无字天书,便是如此!那一部分肉眼不可见的内容,只有天眼神通开启的人才能看见!”
“天眼通?”老爸猛然站了起来。
三爷爷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知道的所有内容了。你说的那群盗墓贼,我想他们去轩辕岭并不一定是去找天书,或许是那里有与天眼通有关的东西。”
老爸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三叔,此事我会处理好的,您请回吧。”
三爷爷“嗯”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而去,二叔也站起来,准备送三爷爷回去,三爷爷摆了摆手道:“不用送了,你们早点睡,明天早点去吧。”
老爸道:“三叔,这事情——”
老爸还未说完,三爷爷便接口道:“今晚之事,绝不会从我口中传到他人耳朵。”说完,三爷爷扬长而去。
第五十八章 水浇阴身
二叔晚上没有回家,打了个电话回去,说是有事,然后在我们家打了个地铺。
睡到天明,起床后,看见老爸正在找工具,老舅在一旁说:“不用了,拿几个手电筒,多带些电量足的电池,再带些打火机和蜡烛,其余的不用了,那群人这时候肯定已经打好洞了,咱们直接进去就行。”
老爸想了想,也是,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大家就准备出发了。
路上车比较好坐,我们四个很快就拦了一辆汽车,前去轩辕岭。轩辕岭虽然距离我们那里只有四十多里地,但却并没有直达的公路,坐车需要绕几个弯才到。
轩辕岭是嵩山余脉,山域不算太大,有十几平方公里,海拔也不很高,最高峰不足一千米,环境虽然比较清幽,但却也没什么别致的景色,再加上山上的草木被人砍伐的厉害,最近数年,变得有些光秃了,遇到暴雨天气,很容易出现滑坡、泥石流现象,所以附近也没什么村庄,平时罕有人至。
我们四个坐到离轩辕岭不远的公路旁停下,然后徒步往山岭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果然不假,虽然远远地看着轩辕岭山头不大,离得也不近,但是真到跑到时,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累得我气喘吁吁。二叔更是一边喘气,一边翻白眼。我在家的时候都劝过他不让他来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非要跑来。还大言不惭地高呼:“陈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麻衣子孙,对任何危害到陈家的事情,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喊得我恶心不已,最后还是老爸一针见血的指出,二叔之所以来,完全是冲着古墓里的宝贝。
我们跟着老舅走到一个小山坡上,四下里一片寂静,老爸便问老舅道:“他们在哪儿?”
老舅道:“我们就在这里干了一架,之后我就跑了,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老爸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然后又一路往前走去,我们三个也很诧异地也往地上看了看,这山坡的土质并不坚硬,只见地上有几排脚印,有浅有深,往前延伸而去,虽然模糊,但是仔细看了,也能发现。
我们跟着老爸走走停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土窑旁边,这像是早年有人烧砖用的,但现在已经成了废窑,土窑正后方是一条不长干涸渠干,周围枯草荆棘一片。土窑北面是一片深陷的荒地,面积并不很大,大约两亩左右,但虽说是荒地,可是里面还张着几颗大桐树,虽然树叶还未长出,可参天的树干仍给这一片荒凉之地更添一股森然的气氛。
我正在张望,老爸忽然道:“在那里!”
说着,老爸当先跑过去,我们跟上,穿过两颗大树,来到了一个刚刚挖好的深坑旁边,那深坑口径还不到两平米,挖出来的土都堆在坑旁。
“这些家伙连土也不处理掉,真他妈大胆!”二叔道。
老舅道:“他们半夜里作业,谁能发现。再说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十来里内都没有人烟,他们怕什么?”
老爸往下看了一眼道:“果然有古墓,下面像是有砖打的墙。”
我探头望去,看见最下面有一面砖墙,砌的整整齐齐,是青灰色的,墙上好像还有个洞,那五个人应该是从这个洞里钻了进去。
老爸往下看了一眼道:“果然有古墓,下面像是有砖打的墙。”
我探头望去,看见最下面有一面砖墙,砌的整整齐齐,是青灰色的,墙上好像还有个洞,那四个人应该是从这个洞里钻了进去。
二叔抓了一把土堆上的土,放到鼻孔下嗅了嗅,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道:“没想到这片荒地的土气还挺好,应该是银葬吉穴,这不会是小户人家下的葬。”
我惊诧道:“二叔,没看出来,你还懂这个。”
二叔得意洋洋道:“你以为你二叔没有一技之长吗?”
老爸道:“下面既然打得有墓室,不会是小冢子,许久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咱们下去吧?”
二叔忽然有些害怕道:“但凡是古墓,肯定有粽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全死在里面了?咱们就这么下去是不是犯了左倾冒进主义错误?我看最稳妥的办法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咱们来个守株待兔、不劳而获多好。”
老舅鄙夷道:“都事到临头了,你又害怕了?”
老爸没有理会他们,一把提起我的肩膀,往下一跳,轻轻落地,一股土腥味还有霉味以及难以言喻的臭味从那墙上的洞里跑了出来,钻到我的鼻孔里。而且墙洞之中还隐隐有些光亮透出来。
老爸道:“是灯火,能透气,咱们可以进去。”
我看见那墙壁里面似乎还有一层厚厚木质的结构,乌黑似铁,表面油乎乎的一层,但已经被打烂了,我问老爸道:“这是木板夹层?”
老爸看了一眼,道:“这是墓室的外层机关,是防人盗墓的,你看。”说着,老爸转过身指了指我们身后,我打着灯往那里一看,只见土壁上布满了黑漆漆的小洞,我惊骇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刚挖出来的洞穴墙壁上就有这些小洞?”
“那是机关打出来的暗器扎进去形成的。”老爸淡淡道:“不过那几个人也算厉害,虽然破了机关,却没有受伤,你看,这地上连血迹都没有。”
我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洞孔,像马蜂窝一样,堪比机关枪打出来的效果,我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道:“他们要是被这暗器打中,肯定成蜂窝煤了。”
“咱们进去,你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遇见什么东西不要乱动。”说着,老爸当先从墙洞钻了进去,我也急忙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小的长方形墓室,墓室北面还有一个能容两人并排进去的小门。墓室的东南墙角点着一根蜡烛,灯光还在幽幽闪烁,但已经快要燃尽了,看那蜡烛燃烧成的灰烬来算时间的话,这货盗墓贼进去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了。
墓室的中央摆着一口石棺,棺材盖已经被打开了,但却没有完全被打开,只露着一尺多长的缝。
二叔和老舅也从墙上的洞口钻了进来,二叔看见兀自燃烧的蜡烛,骂道:“我操!行家啊,还点灯!咦,有个棺材!”
二叔快步跑到那石棺旁边,拿灯拿灯往里面照,我和老爸也都走了过去,二叔道:“这棺材里有水!”
“水?”老舅疑惑地反问了一声,也凑上来看。
二叔和老舅也从墙上的洞口钻了进来,二叔看见兀自燃烧的蜡烛,骂道:“我操!行家啊,还点灯!咦,有个棺材!”
二叔快步跑到那石棺旁边,拿灯拿灯往里面照,我和老爸也都走了过去,二叔道:“这棺材里有水!”
“水?”老舅疑惑地反问了一声,也凑上来看。
在二叔的灯光下,我看见棺材里有一半都是一种银白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液体里还埋着一个人,灯光耀眼,其样貌看的不是太清。
“这是水银。”老爸忽然说道。
老舅道:“水银?春秋时期的人下葬的时候爱用水银浇棺,齐桓公就是如此。难道这是一个春秋时期的墓穴?”
我道:“春秋战国时期的转一般是方形或长方形的,块头较大,是手制泥质灰砖,表面和断面都比较粗糙,颜色也不是很纯,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墓穴应当不是春秋时期的。”
老舅讶然道:“元方,不错啊,这都知道?”
“关注历史嘛。”我笑道。
老爸忽然道:“春秋时期的人下葬,用水银填充棺材,应当是要保持尸身不腐烂,但是这个棺材里的水银,我看不太像。”
“为什么?”二叔反问道。
老爸道:“这是最外面的墓室,不是主墓穴,而且也只有一口棺材,还是口石棺,而且这石棺也不是棺椁,里面没有木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棺材里填满了水银,肯定不是为了保持他的身体不腐烂。”
“水浇阴身!”二叔忽然叫道。
老舅脸色一变,道:“不会吧?”
“什么是水浇阴身?”我兴趣盎然地问道,这是个《义山公录》没有提到的词汇。
二叔道:“这是一个恶毒的邪术,专门用来对付不共戴天的仇人。方法是先把人的头皮钻一个洞,然后把水银灌进去,最后把整张人皮给揭下来,之后把没有人皮的尸体放进棺材里,再灌进去大量水银,把尸体封闭在水银里。这就叫水浇阴身,目的在于让死者阴灵再受阴侵,坠入无底黄泉,永世遭受刺骨之阴寒!”
我听得不寒而栗,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二叔继续道:“你看这石棺也和寻常的棺材模样不太相同,寻常的棺材一头高,一头低,两边不一样大小,但是这石棺却两头一样大,中间却很细,像被绳子勒了一样,而且如果这是‘水浇阴身棺’的话,这棺材底上肯定刻了不少符咒!”
“他妈的,是不是我的眼被耀花了,怎么我感觉我好像见过这个棺材里的人?”二叔盯了半天棺材口,忽然叫道。
老爸走过去一把把棺材盖给掀开,整个石棺里的东西完全展示在我们面前了,我上前看了一眼,顿时一股冷汗冒了上来,因为我发现那水银里浸泡着的人是个中年的平头男人,穿的衣服也是现代人的衣服,尤其是那双鞋,鞋面上的标志明显是现在一个著名鞋商的标志,和我脚上的鞋牌子一模一样!
第五十九章 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