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阴测测的,带着危险的讯息。
凤容璃醉得七晕八素,不带怕的,很硬气地反驳回去:“我就说了怎么着了,你还能压我不成。”
古昔:“……”
他还能压他不成!他又不是流氓,凤容璃才是流氓!
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
凤流氓脚步虽然站不稳,嗓门依旧很洪亮:“今天你便给我个痛快,就是死,也一刀解决。”醉醺醺的眼,水汽氤氲,他咬了咬殷红的唇,控诉道,“你就给我个痛快吧,你别吊着我,一刀一刀戳,老子也会痛,老子也会心凉。”
一声盖过一声,这位老子大有一股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架势,一字一字,都像堵在了心口很久,大吐为快。
古昔默了片刻,眉头皱得紧紧,有些无奈:“你别大嗓门,吵得我头疼。”
凤容璃睁大了眼,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你现在还嫌我大嗓门?!”
古昔:“……”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更大嗓门了:“古昔,你——”
话到一半,他的嘴,便被堵住了,唇上热热的,湿湿的,还滑滑的……
凤容璃眼珠子一瞪,然后眨巴眨巴,酒下眉头,顿时被惊醒了,吓呆了!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来,那个热热的、湿湿的、滑滑的东西,就挪开了,他下意识舔了舔嘴,然后募地瞳孔放大:“你、你、你——”
‘你’了好几句,也没一句完整的话出来,眼红了,脸红了,耳朵根和脖子都红了,他、他……他可是连通房都没有过啊!
站在他对面的古昔,倒是淡定,除了眼睫毛一直不停地颤、脑门冒汗之外,神色很镇定。
古昔问:“安静了?”
凤容璃瞠目,傻愣愣的,不吵不闹很安静。
“安静了就听我说。”说完这一句,古昔又停顿了很久,然后撇开眼睛,看着远处的暗景,他说,“我没有同女人谈情说爱的经历,也没有同男人处过,我不懂,不是一步都不走,是不知道怎么走。”
顿了一下,古昔看凤容璃:“若是我一步不让,怎会让你肆无忌惮地闯我的院子,早便将你打残了。”
凤容璃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似乎在极力理解,还是有点晕头转向,感觉像做梦,听了一番如梦似幻的话。
“一蹴而就我可能做不到,不是顾及他人的眼光,是我闷头一个人太久了,需要时间,你不要步步紧逼,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次的时间。”
以后?
很多很多时间?
凤容璃脑子里一团浆糊,用酒和面似的,又晕又膨胀,一脸呆头懵神的样子。
“我的意思,你可懂?”说了一句,古昔又不自然地撇开了眼。
凤容璃消化了一下,点头,片刻,他又摇头:“我是不是醉了,像幻听了。”他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半点醉意都没有,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吧,尤其是最后一句。”
这混不吝!
古昔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色,扭头,抬手就要关门。
凤容璃推着不让关:“我就问一句。”
古昔停下关门的动作,听他下文。
凤容璃一脸诚恳地问:“我是不是咸鱼翻身了?”
“……”古昔红了的脸,有点转黑了,没好气地说,“先回去醒酒。”
他正欲关门,又被凤容璃用手撑住:“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
这条翻身的咸鱼!
古昔用力一甩门:“咣!”
门关上了,差点就撞到凤容璃的鼻子,他跳开,然后拍拍胸口,接着,傻笑,笑得当真特别特别傻,笑了好久,他转头——
“砰!”
脑门撞柱子上了,好大一声响,瞬间一个大包冒出来,凤容璃眼冒星光,往后一倒,两腿一伸,就晕过去了。
半响后,古昔打开门,把某只给扛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某位殿下脑门上顶着个硕大的包、笑得一脸白痴地回府了,回了王府,逢人就赏,说人逢喜事普天同庆。
早膳过后,冬阳东升,旭日正好,地上积雪消融,院子里的冬梅盛放,最是冬季好光景。
如此好风光,可楚彧神色一片阴沉,因为菁云来说,钦南王府外面两百米处有颗常青树,树上有只黑猫,前天白天、前天夜里、还有昨天夜里,那只黑猫都是在那棵树上睡的。
楚彧让菁云去赶,菁云不大一会儿便回来了。
楚彧问:“还在不在?”
菁云有点汗颜,他的妖法不管用,镜湖妖尊雷打不动啊,回话:“还在王府外左转路口的那棵常青树上呢。”菁云合理猜想,“我看镜湖妖尊是打算在那安窝了,不然怎从前日起便一直趴在那树上,除了起身翻鱼,动都不动弹。”
哦,插一嘴,镜湖妖尊不是把护城河六两到八两的鱼都捞去了吗,他就晒在东边太阳最好的城楼上,这几天天气好,再过一天就能晒成鱼干了。
楚彧很不耐烦,心情甚是烦躁:“再去把他赶走。”
菁云为难:“镜湖妖尊也不是那种你赶他他就会走的人啊。”那只黑猫吸食了成壁的内丹,亦邪亦正,他又打不过那只黑猫。
楚彧便指了条明路:“那就去把那棵树给我砍了。”
那棵树很大,估计有几十年,是棵老树,修路时那块地的主人故意留着,也是一道风景,这说砍了就砍了?
菁云觉得不妥,就说:“这不合适吧,那棵树又不是王府的。”
楚彧面无表情,很冷漠:“那就买下那棵树。”
“……”
你是皇帝,你是王,你说了算行了吧!
菁云带了斧头,真去把树给砍了,还给了树的主人家一百两银子,然后才折回王府。
楚彧又问:“走了没有?”
菁云继续汗颜:“没有。”他也很郁闷啊,有点抱怨说,“镜湖妖尊他又换了棵树安窝。”
镜湖妖尊分明是打算赖在王府外面了,而且显然,妖王尊上是不准他赖的,两只猫又有仇怨,要不是萧景姒夹在中间,早就大打出手了。这样你来我往的,谁也不待见谁,互相看不顺眼。
楚彧是杠上了,怒火在眼里烧,命令菁云:“去继续砍。”
砍了一棵,还有另外一棵啊。那黑猫妖尊,就喜欢睡在树上,爬树的本领在猫族绝对是首屈一指。
菁云说出了他的顾虑:“镜湖妖尊会继续换树挪窝的。”
“那就把钦南王府外方圆一里的树都砍了!”楚彧吼。
“……”
菁云就真的去把王府外方圆一里的树都砍了,砍了两刻钟,花了一千两银子,然后,灰溜溜回来了,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又办砸了。
“还是没有走?”楚彧已经一副要砸杯子的神色了,忍无可忍。那只黑猫,伺机而动,觊觎他的阿娆,楚彧气得想杀人。
菁云抹了抹头上的汗:“镜湖妖尊又上了屋顶。”
楚彧一声咆哮,一掌拍碎了桌子:“给本王掀了屋顶!”
菁云腹诽,这两只猫!背着萧景姒打一架算了!尽折腾人!猫族就这样,一个个又任性、脾气又倔,还暴躁!妖王尊上这只半妖就罢了,镜湖都几百岁的猫了,还这么猫性!
菁云真的很无可奈何:“尊上,依照镜湖妖尊执拗的性子,除非掀了所有屋顶,不然他一定还会继续挪窝的。”
您老就省省吧,总不能把钦南王府外方圆一里的屋顶都给掀了吧!
楚彧冷漠脸,言简意赅:“把王府外一里的地都收了。”
收地?收地做什么?菁云愣了一下。
楚彧说:“所有屋顶全部掀了。”冷若冰霜的脸,恶狠狠的语气,“绝不能让那只黑猫在我的地盘上落脚。”
尊上,您这么横,萧景姒知道吗?
菁云囧:“……”
这两只幼稚猫是没完没了地杠上了!白猫黑猫,都不是好猫!菁云耷拉着脑袋,只好去收地、掀屋顶,出动整个王府的人,折腾了一个时辰才一身是汗地回来,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整只兔都不好了!
“现在滚了吗?”
菁云已经绝望了,摇头:“没有。”他顶着楚彧的冷眼,背脊生寒,也要实话实说,“镜湖妖尊他破了王府外的结界,去了世子院。”真是上有计策下有对策!
为了不让镜湖靠近萧景姒,楚彧是特地在王府外捻了妖法设了结界的,难怪镜湖趴了一天一夜不动弹,准是想尽办法破屏障去了。
“咣!”
杯子被砸碎了,就砸在菁云的脚边,楚彧募地起身,怒火中烧:“阴魂不散!”
可不是,一个阴魂不散虎视眈眈,一个草木皆兵针锋相对,天雷地火就差凑到一块去,肯定说爆就爆。
世子院中,树下放了一把躺椅,萧景姒这两天精神头好了些,盖着被子躺着晒太阳,一头华发铺在椅背上,长及曳地,太阳微暖,照得人懒懒的,懒洋洋的样子。
镜湖站在树下,同以前还是夏乔乔的时候一般模样,不爱说话,就守在一旁,一身黑衣,沉冷的眼,看着萧景姒时,会暖了暖。
她问他:“可有地方住?”
镜湖依着树,挡住了阳光投射在树下的斑驳,树叶的影子落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他说:“凉都有很多树。”他便不信楚彧能全部砍了。
小黑以前就喜欢住树上,萧景姒放心了些,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那鱼呢?”不管是乔乔还是小黑,除了鱼什么都不吃,挑食挑得厉害。
镜湖抿着的唇,上扬了几分,同以前相处模式一般,他便知道萧景姒还是关心他的。
“鱼我自己会捞。”他走过去,蹲在木椅前,仰着头看萧景姒,“你身子不好,安心修养,不用操心我。”
他与楚彧想法难得一致,她大着肚子,没了内丹压制禁术的反噬力,身子十分不好,在她好之前,他跟楚彧都会暂时‘安分守己’。
“乔乔。”萧景姒突然喊了一声,坐起身来,她还是习惯喊他乔乔。
镜湖蹲过去一点,仰着头:“嗯?”
萧景姒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仍是说出了口:“你和楚彧的仇怨,若是因为我,可不可以到此为止?”
夏乔乔说,他是因为她前世所受,才怨恨楚彧,怨恨这阴差阳错的情深缘浅,错过与过错,变成了不可挽回的遗憾。
他没有回答,盯着她一头白发,始终没有应她,他没有告诉她,他怨恨楚彧,也怨恨自己,她会遭禁术反噬,他何曾能逃脱干系。
萧景姒将风拂乱的发别到耳边。
“世间再无人可以催动逆转乾坤的禁术,不会重来,也没有如果了,既然无济于事,我们便不要往后看可好?”萧景姒看着镜湖,眼里有浓浓忧郁,“我不想你们两败俱伤。”
他冷峻的轮廓,一分也没有柔和下来:“景姒,我没有那么大度,尤其是你,我更斤斤计较,若非楚彧攻进北赢,我会一直陪着你,兴许现在在你身旁的是我,你让我如何能不计较。”
萧景姒不知如何规劝,也不知道如何化解了,只是心头隐隐不安,总怕楚彧与夏乔乔会斗个你死我活。
------题外话------
推荐治愈暖文【暖爱之撩妻至上】文/菜卷泪
“陈清,你凭什么跟楚宁结婚?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唐艺红着双眼,在他们结婚的时候闹。
陈清有什么好,没有她好看,家里穷酸。
所有眼睛都在望着,唐母伸手拉住站起来的唐艺,生气呵斥道:“唐艺,你这是在干什么,别闹了行吗,大家都在看。”
陈清手里拿着花,一身洁白无瑕的婚纱,她回头,目光冷淡的落在唐艺他们那边。
“先喜欢上的就是你的?唐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天真。”
唐艺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仇怒的目光盯着陈清。
唐母看见小女儿难过又委屈的流着眼泪,心疼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陈清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陈清了。(1v1)
☆、第一百八十四章:早产的危险
萧景姒不知如何规劝,也不知道如何化解了,只是心头隐隐不安,总怕楚彧与夏乔乔会斗个你死我活。
他似乎洞悉了她眉宇间忧愁,软了软语气:“不会那么容易就释怀,景姒,我只能向你保证,当着你的面,我会忍,我会尽量不让你为难。”
她怕楚彧不能忍!萧景姒皱眉,楚彧脾气向来不大好的。
换了个话题,萧景姒道:“我欠你的三百六十七袋鱼,”
她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镜湖打断她:“护城河水干,鱼都死了,你欠我的三百六十七袋鱼,一时打捞不到那么多,可以慢慢还,不着急。”他想了想,神色专注地看萧景姒,“一天还一袋就行了。”
那他天天都有理由来找她了,也不枉他都快把凉都的鱼赶尽杀绝了,一时也还不清,不行,以后还要多给她杀几个人,那样才能来要更多鱼干。
“好。”
萧景姒才刚回答完,风吹树叶,一阵扶风,楚彧便站到了萧景姒身侧,没有看镜湖一眼,给萧景姒拉了拉被子,道:“菁云,去把凉都的鱼都抓来,然后把他打发走。”
菁云实力拆台:“尊上,护城河的鱼,不是前两天都让你喂狗了吗?”
说是不给镜湖留一口,就都捞起来喂狗了,搞得整个凉都的渔民们怨声载道,还是菁云去一一赔了银子,安抚民心的。
楚彧冷眼怒视菁云:“那就去别处打捞!”
真不是菁云有意打击,是妖王尊上想一出是一出,他不得已才说实话的:“眼下正是寒冬,天寒地冻的,渔夫不出海啊。”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镜湖便一脸挑衅地看着楚彧。
楚彧满眼冰刀子,戳得菁云背脊发凉:“把偏院最大那块地给挖了,灌上水。”
“尊上要?”菁云不明白圣意。
楚彧薄唇一抿,掀了掀,一脸矜贵地说:“养鱼”
“……”
菁云服了,五体投地地服了,算算账,一池鱼只养到七八两,几个月便可以了,对妖王尊上来说,忍受鱼腥味确实比让镜湖打着三百六十七袋鱼干的旗号天天来萧景姒那里露面讨账来得要痛快。
真是天下下红雨,最讨厌鱼的妖王楚彧也开始养鱼了。
楚彧这才一脸傲娇冷漠脸地睃了镜湖一眼:“欠你的鱼会一次还给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镜湖回了个冷眼便收回目光,起身对萧景姒说:“我明天再来。”
萧景姒有点头疼,还是点头了,欠鱼还鱼,天经地义啊。
明天再来?楚彧哪还能无动于衷,对萧景姒道:“我出去一趟。”有些话,不宜当着阿娆的面讲。
萧景姒有些不大放心,叮嘱他:“不要动手。”
他不会对她说谎,实话实说:“如果他不惹我的话。”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楚彧啊,脾气向来不好,可以说,有些暴戾,好吧,不止有些。
王府外,一白一黑两只猫正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一个冷眼,一个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对方给撕了,一言不合,两相生厌。
菁云真担心这两只猫会打起来。
楚彧开门见山:“别再缠着我家阿娆。”
话里,有警告,有威胁之意。
镜湖一跃便上了屋顶,被掀了瓦片,他坐在墙头上,抬了抬黑沉沉的眸子:“我为何要听你的?”如此不留余地的一句冷话后,末了还补了一句,“我只听萧景姒的。”
这句话,简直是往楚彧心坎上补刀,他草木皆兵,最不能容他人觊觎萧景姒,逆鳞之处被人惦记,还怎能安枕。
楚彧已经很不耐烦了,若不是顾及是在王府门口,他怕早便由着性子动手了。
抿了抿嘴角,将怒火压下去,楚彧言:“你想杀我,我也不想容你,既然又都不想当着我家阿娆的面大打出手,那就识相一点,不要出来碍彼此的眼,有多远就滚多远,别逼我斩草除根。”
依照楚彧的性子,哪会说这样一番废话,也是被萧景姒磨平了性子,悠着脾气。
然而,有人并不领情。
镜湖冷哼了一声:“我不滚,我要等她四十年。”
“……”楚彧咬牙。
菁云觉得,镜湖妖尊也太不要脸了!其实猫族都不是什么老实家伙!
四十年?妖尊大人以为妖王大人是会睡四十年吗?四十年,没准妖王大人能自愈了心脉,再来一次逆转乾坤的大禁术都不一定!
楚彧怒极,脾气就上来了:“就是一百年我家阿娆也不会欢喜你!”
剑拔弩张,两只猫都不甘示弱。
不比楚彧易怒,镜湖一副不骄不躁胸有成竹的神色:“成壁那条蛇妖的内丹也不是一无是处,旁门左道的妖术不少,要让我家景姒移情别恋,也不是没办法。”镜湖眸子一扫,看了楚彧一眼,“所以,我为什么要滚。”
这一番话,真是字字戳楚彧的心坎。
难怪北赢都传镜湖妖尊亦正亦邪,打得了妖魔鬼怪,使得了旁门左道,尤其是,还挖得了妖王大人的墙脚。
更尤其是,那一句:我家景姒。
楚彧咬牙切齿:“你家景姒?”
能把妖王尊上气成这样,镜湖是头一个,楚彧二话不说,一跃上屋檐,掌中瞬间便聚了浓厚妖气,一团浓郁的蓝色脱手便袭向镜湖。
镜湖连连闪躲,逼退了数十米,屋檐上,掀起大片瓦片,四处乱飞,砸了一地碎石,楚彧片刻喘息都不给,凝风成剑,招招逼近。
远远看去,屋顶上,两团光晕缠绕,看不见身影与招势,这速度!菁云目不转睛!
正是大打出手之时,华支跑出院子,冲着让人靠近不得的屏障里唤道:“世子爷,世子爷。”
喊了半天,那边缠斗的两只猫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几十招过后,镜湖已显劣势。
华支咬咬牙,大喊了一句:“世子妃她晕倒了!”
一句话刚落,风停了,乱飞的瓦片也都安分地落了地,砸成一团碎渣,前一刻还你死我活的两人都停了动作,表情出奇得一致,从惊到吓,从一脸阴戾到满眼慌乱。
这两只,死穴是同一个。
方才,二人都未曾狠下杀手,若真要拼尽全力,一个北赢天赋异禀的猫族妖尊,再加上一个千千万万年来唯一一只十三岁便杀遍北赢的妖王,动起真格来,别说屋顶,方圆千米会寸草不剩的,破坏力何其之大。
楚彧转瞬便移步进了王府,镜湖紧随其后,刚迈进一步,一把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耐心不好,你适可而止。”楚彧的剑上,闪着浓浓蓝光。
若再不退,两败俱伤。
“彼此。”沉默了片刻,镜湖退了一步,站在了门外,“好好照顾她,只要她有一丁点闪失,我就会趁虚而入。”
不是怕鱼死网破,镜湖终究是顾及萧景姒,怕殃及她,他与楚彧都可以为所欲为,不怕两败俱伤,只是,萧景姒是他们之间谁都不敢跨过去的底线。
他转身,走出了钦南王府。
楚彧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入了院子,菁华跟在身后,道了几句:“那蛇妖的内丹果然不是俗物,镜湖妖尊的妖法越发深不可测了。”
再加上妖王尊上之前用内丹催动了逆转乾坤的禁术,伤了心肺,一盈一亏,若真干上了,尊上未必有绝对的把握。
楚彧折回屋里时,萧景姒在昏睡,躺在榻上,紧闭着眼,一动不动,楚彧坐到床边,柔声唤了两句,
“阿娆。”
“阿娆。”
她没有应他,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楚彧俯身,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睁开眼睛,我知道你在骗我。”
睫翼抖了抖,萧景姒睁开了眼,眼底哪有半点惺忪与昏沉,满是笑意:“怎么知道的?”
楚彧端着她的下巴,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华支平时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除非撒谎的时候。”
方才,他也确实被华支的话惊吓到了,只是回头瞧了一眼便知道了端倪,本来是有气的,见她这样躺着,气色苍白,满头白发,哪里还气得起来。
她骗他,他还不是要乖乖上当受骗,谁让这是他家宝贝阿娆。
萧景姒撑着身子坐起来,凝眸浅笑:“下次我换个人去通报。”
楚彧扶着她,在她腰下垫了个软枕,揉揉她很费力很能坐着的肚子。
“还有下次?”楚彧凑过去,就在萧景姒嘴上咬了一口,也不退开,便那样贴着她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
萧景姒推了推他,很乖顺:“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他也不是真怪她,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有余悸,即便知道是假装,也忍不住担惊受怕的。
“阿娆,你以后别吓我,也别骗我,我会很不安。”他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爱不释手,微微愠怒的眼神便只剩缠缠绵绵的温柔。
萧景姒觉得心都要化了,靠在楚彧心口,听话得不得了:“嗯,知道了。”
“更不可以为了袒护别人吓我骗我。”
楚彧与镜湖方才刚出了院子,她便让华支盯着了,并叮嘱了华支,若是打起来了,便用缓兵之计,分开再说。
现在想来,是她吓到楚彧了。
她乖乖承认:“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