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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惊:“扶辰,你可是看到什么了?”

她淡淡轻喃,凝重了眸色:“帝王燕临,华荣献敏。”

帝王燕临,华荣献敏……

上一世,萧家七女景姒,入主东宫,封后献敏。

萧家五女扶辰,可预未时,可知后事,继献敏皇后之后,为文国公府第二位权倾大凉的宫妃。

夏日刚下了一场大雨,小荷才露尖尖角,恰是泛舟游湖的好时节,傍晚时分,城西河畔边,世族官家的船只,便泊了两岸,随处可见的灯火繁华。

萧景姒走至桥头,便有人来迎。

“将军让我来给七小姐引路。”

打灯走来的男子着了一身灰白的长衫,浓眉方脸,却生得十分和善。

这便是安远将军府的大管事,章周。

萧景姒笑着回礼:“有劳。”

紫湘跟在身后,随同上了一艘漆红的船只,不像周边游湖的船只那般金碧辉煌,只是寻常。

萧景姒刚掀开帘子,便听得女子戏谑的笑声,调侃玩笑着:“你可算来了,秦臻这小子可是让我饿着肚子在等。”

这大凉,对安远将军秦臻直呼其名的人少之又少,这开口的女子算一个,这女子,便是当朝左相,洪宝德,大凉几百年来仅有的一位女相。

左相大人正柔若无骨地趴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萧景姒径直走进去,坐在洪宝德身边,一杯花茶便递到了她面前:“瘦了些,回头我让人送些补药去国公府。”秦臻问道,“用过膳了?”

语气,轻柔,丝毫没有半分身为武将的凌厉。

萧景姒转头看他,一眼,恍如隔世,她总梦见那一幕,秦臻随着她跳下百米城门,在她坠地前,用身体托住了她,那么高的城墙,他摔得粉身碎骨,她却性命无虞。

眼眶微微发热,萧景姒敛下眸子,若无其事般:“没有。”

他执起酒盏,沏了一小杯:“我给你温了清酒,你先尝尝。”转身又吩咐了章周去传膳。

花酒还有三分热气,入口温润清甜,萧景姒赞道:“味道很好。”秦臻的手艺素来好,便是宫里酿御酒的师傅也比不上他。

秦臻心情很好:“是你喜欢的杏花酿。”

秦臻自六岁被卫平侯认作义子,那时,萧景姒不满周岁,卫红菱早逝,卫平侯常年驻守边关,教她牙牙学语,教她走路骑射的人,都是秦臻。倒是萧景姒,极少喊他舅舅。

即便后来,秦臻受封大将军,也多是他照看她的日常,对她的喜好,自然十分了解,这杏花酿,便是专门为她制的。

洪宝德听了,佯装气恼:“还是景姒你颜面大,我可向秦臻讨了好几回酒,他也没赏我一口。”

洪宝德是将门之后,她的的母亲与卫红菱是手帕之交,两个同龄的姑娘,便自小亲厚,是以,这文官之首与武官之首,在朝中的交情,那也是叫人眼红的。

秦臻就着洪宝德的话:“你这般牛饮,作践了我的酒。”

洪宝德十分不予苟同:“枉你一介武夫,竟比不得我这文臣爽快。”武夫不予理会,文臣悻悻,说正事,“景姒,今日酉时,皇帝召见了我,为的是仕女甄选之事。”

章周传来晚膳,萧景姒慢慢布菜,不经意般问了一句:“我的名帖送去了哪位府上?”

“周王,凤殷荀。”

萧景姒笑而不语,凤家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已编入忠平伯麾下的二十万戎平军。

洪宝德嗤笑:“东宫刚纳了大司马府的嫡长女为良娣,皇上转身便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皇帝老儿不服老呢,还盼着几个儿子狗咬狗,硬是将那张宝座守得严严实实的。”

为君者,位高权重惯了,那唯吾独尊万人之上的权利,自然舍不得也容不得他人觊觎。

萧景姒不言,慢条斯理地用膳,秦臻将她爱吃的菜,一碟一碟挪到她面前,丝毫不理会某位相爷的白眼,他道:“名帖的事,你若不便出手,我替你也无妨。”

洪宝德笑着睨去:“你打算如何出手?”

秦臻素来不爱权谋,当然,若是事关萧景姒,便要另当别论了,他对这从小拉扯大的‘外甥女’可是护得不得了的,前些日里萧景姒病重,文国公府那群混人不管不顾,还不是秦臻直接带着刀和兵过去,亲力亲为地熬药和照看。

秦臻只道:“自有适合一介武夫的法子。”

洪宝德眨巴眼,很好奇。

萧景姒摇头:“我岂是那般好拿捏的。”

自然是,若论心机,便是周旋官场几年的洪宝德也不及她一二,再说功夫,那也是秦大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

洪宝德咋舌:“啧啧啧。”卫平侯府的人,可都不是软柿子。

“靖西的忠平伯,可与你深交?”秦臻又问道。

萧景姒回:“不曾。”

他给她夹了块鱼,放下筷子:“那便怪了,他传书与我,只道了六个字,”沉吟片刻,“他日完璧归赵。”

这归的,自然是二十万戎平军。

卫平侯府的兵马,各个以一敌十,意岭关一战之后,这二十万人马,何人不想收入囊中。

忠平伯倒是舍得吐出来。

萧景姒若有所思。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楚彧挥兵大凉时,忠平伯便拱手让道,只怕……

她笑:“无事,忠平伯许是不会与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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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念zhen,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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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突遇刺客

她笑:“无事,忠平伯许是不会与我为敌。”

秦臻颔首:“我已经向顺帝递了折子,越岭边关暂无异动,我会留于帝都,意岭关与卫平侯府的事,让我出面,你终归是闺中女子,莫要再冒险。”意岭关之战,牵扯甚广,他不愿她犯险。

萧景姒笑着摇头:“秦臻,我可不仅是闺中女子。”

秦臻失笑,竟找不到话驳她,确实,她不过跟着他习了几载剑术,便少有敌手,那日城门大乱,晋王太子之争,只怕是假手于她,自然不是一般闺中女子能比的。

方用完膳,船外吵吵嚷嚷不停。

秦臻询问:“外面怎生如此喧哗?”

章周守在船头的帘子外:“将军,是贤阳安阳两位郡主,突逢阴雨,两位郡主前来避雨。”

贤阳安阳两位郡主是顺帝胞妹明惠长公主的一双双生女儿,因为皇家少有双生,便甚得皇帝喜爱,在这大凉都城,长公主府盛宠不衰,公主府里的这对姐妹花,模样姣好,求娶之人那是踏破了公主府的门槛。

偏生,贤阳公主十三岁那年,便声称,她要嫁的人,定是大凉一等一的战将。

秦臻面无表情:“恕不接待。”

显然,这大凉一等一的战将,对那贤阳公主没兴趣。

洪宝德端着酒杯,一派风流之相,取笑道:“秦臻,你可好生不懂怜香惜玉,今日泛舟游湖的公子佳人可不在少数,两位美人偏生要来将军府的船上避雨,这醉翁之意可是路人皆知,你倒好,这般不识好歹。”

话刚说完,笑还挂在嘴边,外头相府的侍从跟着道:“相爷,平广王府的世子爷差人来请您过去同游,说是备了您最爱的离人醉。”

平广王世子是何人,大凉榜上有名的花花公子,这花花公子阅尽凉都各大坊间,看腻了矫揉造作的娇美人,前阵子,瞧上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相大人,那死缠烂打的攻势,差点没让洪宝德遁地逃窜了。

洪相大人脸上的笑瞬间假了,揉揉眉头,醉眼一眯:“就说本相酌了两杯,醉了。”方才还说秦臻不识好歹呢,这厢打脸啊,她一本正经地看秦臻,“嗯,不是我们不识好歹,是有人自讨没趣。”

秦臻懒得与她这张三寸莲舌辩驳,神情专注地给萧景姒沏饭后茶,洪宝德讪讪。

这雨不过下了片刻便停了,茶凉,夜方深。

萧景姒唤了紫湘去取灯火,又道:“雨歇了,我回府了。”

秦臻起身给她取了披风:“我让章周带了两壶杏花酿,你捎回国公府。”

“好。”

萧景姒下船,方踏上桥,只见亮如白昼的灯火晃动。

有人大喊:“护驾!护驾!”

“保护王爷!”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宫。”男子嗓音浑厚,字字威慑,“传本宫的令,格杀勿论。”

萧景姒站在桥头,回首,便看见了他,凤傅礼……耳边,响起了从前世传来的对白。

“文国公府景姒?”

“你是何人?”

“东宫,傅礼。”

上一世,他与她初见,便是在这河畔桥头,如今仿如隔世。

“景姒!”秦臻喊道。

她晃过神来时,那锋利的刀口已经割破了脖颈,微微刺痛,耳边,是沙哑粗砺的声音:“别动!”

浓重的血腥之气,那桎梏她的黑衣男子,一身刀伤。

“把人拿下!”

十米之外,凤傅礼一声令下,所有影卫摆阵,箭在弦上。

黑衣男子大喝:“退下。”

两方人马,晋王站立桥头,静观其变,太子不为所动,步步逼近,游湖的船客纷纷自危,躲进了船里。那刺客一把勒住萧景姒的腰,将手里的匕首再刺进一分:“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你若找死,便动手。”凤傅礼道,丝毫不为所动。

那黑衣刺客手神色一凛,杀气尽显。

只闻一声轻笑,凤玉卿摇着羽扇,一派看戏的作态:“你要劫持人质也将眼神放亮些,这些船里的女眷,可哪个都比她尊贵。”羽扇一折,他冷冷道,“放下武器,本王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自然,这太子与晋王二人是识得萧景姒的,即便那日夜里城门大乱未曾谋面,也定见过她仕女甄选的画册,是以,有些投鼠忌器,影卫步步为营,不敢妄动。

僵持了顷刻,凤傅礼抬手,终是令下。

“别过来。”

刀入三分,那刺客手里的匕首,已见了血红。

秦臻大喝:“景姒!”眼,竟红了几分,下意识便要前去。

洪宝德拉住他,摇头:“别乱了阵脚。”只要事关萧景姒,秦大将军便从来都是慌张失措。

秦臻红了眼,眸底不见了半分温润,全是杀伐,是为将者,久经沙场的戾气。

这气氛紧绷到一触即发,唯独被挟持的女子,自始至终不慌不乱,神态自若:“你抓疼我的手了。”

便是那刺客也惊了一下。

临危不乱,这女子,好生有胆识。

卫平侯的后裔,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天家两位王爷,皆是愣了神。

萧景姒微微侧首,脖颈擦过刀刃,只需再用一分力道,只怕她这漂亮的脖子便要见血封喉,对刺客言:“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若松手,我便保你一命。”

这情形,分明她自身都难保,哪来的能耐保他人性命,那刺客自然是不信,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匕首逼近:“别耍花样。”

萧景姒便不动了,语气不惊不惧:“不信我?”

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女子,生了一副国色倾城的容貌,如何叫人信服。

大抵,多数人以为如此。

然——

一声刺耳的声响,前方一只箭矢飞速射来,如此猝不及防,叫所有在场之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箭尖,指向的是刺客身前的女子。

秦臻大喝:“景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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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若娶之,如虎添翼

那箭尖,指向的是刺客身前的女子。

秦臻大喝:“景姒!”

“咣——”

素手提着的酒壶砸地,碎裂了一地,

电光火石间,她素手一转,劈向刺客腹部,一招离身,纵身便反擒住了对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卸了刺客持刀的手腕力道,拂袖抬手间,素手接住了那只箭矢。

所有目睹之人,震惊不已,单凭手腕的力道,能如此轻轻松松截住飞速的离箭,这份能耐世间少有,更何况是女子。

秦臻轻吸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了笑意,他卫平侯府的女子,真真是好本领。

那刺客显然也惊住了,愣了许久,呆呆看着眼前女子,把玩着手里的箭:“下次莫要质疑女子的话,即便她手无寸铁。”

若非她截下了箭矢,这刺客,必然会成为箭下亡灵,诚如她方才所言,是她保下了他性命。

“当然,”她却话音一转,“我既能保你,自然也能杀你。”

话落,辗转在她指尖的箭,突然毫无征兆地偏离,一个巧力偏移,箭尖一转——

极快,甚至不见行迹,瞬时间,刺进了黑衣刺客的心口,没有呜咽挣扎,一招毙命。

不过一弹指,杀生予夺,如此箭法,世间罕有。

卫平侯府萧景姒,将门之后,果然,名不虚传。桥上众人,久久不得平复,震惊难抑,只见桥头的女子,转身,微微浅笑,顾盼生姿。

这,才是文国公府萧七呢,翻手生死。

秦臻走过去,脚步竟有些踉跄,细细查看了一番,才将视线落在萧景姒微微染了血红的脖颈上:“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恍若无事,将衣领紧了紧:“无碍。”

秦臻哪里放心,吩咐章周去取药。

“不想萧七小姐竟有这般身手。”晋王凤玉卿似笑非笑,抱着手似有若无地打量着。

凤玉卿身侧,太子凤傅礼也凝眸研判。

萧景姒淡淡而语:“我不滥杀无辜,也断不会任人宰割。”侧首望向秦臻,有些惋惜,“秦臻,你赠与我的酒洒了,改日再去将军府讨要几杯。”

那一坛杏花酿,如今洒了一地,与那刺客的血融成了一滩血水。

秦臻点头:“好。”俯身,在萧景姒耳边轻语,嗓音仅二人可闻,“事事小心,方才那一箭,意在取你性命。”

萧景姒颔首。

自然是知道,方才那一箭,对准的,是她的心口,有人想她一招致命呢。

“莫担心,我便先回府。”对太子晋王微微行礼,萧景姒告辞先行。

洪宝德追上来:“景姒,我与你一道回去。”她一把挽住萧景姒的手,作柔弱状,“我一个弱女子,深更半夜落单不好。”

相爷大人怕是担心她一人落单呢。

萧景姒哭笑不得:“依你。”

远去河畔桥头百步之后,洪宝德方问道:“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她自然也看出了那只箭的玄机。

“我的名帖送去周王府,而不想我与周王有瓜葛的人太多,”她片刻思忖,“懒得伤脑筋。”

洪宝德恨铁不成钢啊,这索命的箭都找上门了,怎生还如此轻描淡写,她郑重其事地提醒萧景姒:“你小心些,虽戎平军编入了忠平伯麾下,可到底还是姓卫,兵权也比不得你一声令下,想笼络你的人很多,想斩草除根的人也不少。”

皇帝想借戎平军平衡几位天家王爷,那便自然有野心勃勃之徒不想如此风平浪静,晋王?太子?还是……

萧景姒笑:“莫要担心,我还有几分头脑。”

大凉二十四年,洪家嫡女一赋治国策,闻名四楚,也因此入仕,不过五年,官拜左相。世人只知,洪相惊才绝艳,却不知,那被裱装在翰林院的一赋治国策,不过是一个女童的随笔之作,那年,萧景姒方满十岁。

朝堂翻涌,云涌诡谲,洪相宝德为当年满门抄斩的洪家翻案重振,而后平步青云坐上文臣之首的位子,只因她背后,有个萧景姒。

几分头脑?何止,天下女子,哪一个能比之会玩心计。

如此一想,洪宝德便宽心了。

“王爷,该回府了。”

那厢桥头,晋王府侍卫凌粟开口。

凤玉卿转身,摇了摇羽扇,笑着道:“二皇兄可真是好运气。”

凌粟不甚明白,周王殿下怎就好运气?凤玉卿只笑而不语。

尔后,人群散去,又下起了雨,桥上的血水被渐近冲刷,安远将军府的船也浮远了。

凤傅礼伫立桥头,凝着远处,若有所思了许久。

张显上前:“太子殿下,这样的女子,若娶之,如虎添翼。”

凤傅礼微微拧了眉头,似乎这萧七,于他并无善意,他道:“若能为友自然是好,若为敌……”

这样聪慧果敢的女子,若为敌,后患无穷。

夜半三更,文国公府,景和院外的灯影,斑驳。

紫湘推门进了主屋:“主子,”将手里精致的玉瓷瓶递上,“秦将军差人送来了药酒。”

安远将军秦臻,对这名义上的甥女宠爱甚之,这是众人皆知的,将军府送来的药酒,自然是好东西。

萧景姒立在窗台前,素白的手指执着剪刀,细心修剪蔓延生长到窗前的杏花枝:“搁下吧。”

“主子,女子身上还是莫要留了疤的好,让紫湘替您涂些药。”紫湘不放心,拿了药瓶上前,小心翼翼拨开萧景姒领口的衣服,顿时惊住,“怎么会?”

这脖颈,白皙剔透,别说伤口,哪里有半分痕迹。

紫湘不可思议:“我分明见您受了伤的。”这衣领上,还残留着血迹,她也是亲眼见那刺客的匕首入了皮肉三分的,怎么可能一点伤口也没有。

萧景姒道:“衣服上许是沾染了刺客的血。”

不,分明有伤口的。紫湘还想再问,萧景姒突然问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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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楔子是倒叙,情节会慢慢展开,勿心急。

今日有奖问答,景姒受伤了吗?为何不见伤口?出来回答,让我知道你们在陪我。

☆、第十章:三王争美

不,分明有伤口的。紫湘还想再问,萧景姒突然问道:“他呢?”

他,主子所指钦南王世子,近来,主子时常问起。紫湘回道:“南地气候温润,适合修养,常山世子安好。”

萧景姒又问道:“宋长白可有消息?”

“长白医仙居无定所,完全无迹可寻。”这医,自然是为常山世子那位病美人寻的,只是紫湘不甚明白,主子与那人,何时扯上了干系。

“明日给国舅府的暮词姑娘拜贴。”

国舅府苏暮词,年少时便以医术闻名大凉,是长白医仙的入室弟子,主子此番去下拜贴,定还是为了那病美人。

紫湘不多言:“是。”

是夜,雨后,月牙儿竟钻出云层,朦朦胧胧的光晕,将这炎夏的夜,温润了几分,安远将军府内,种了大片大片的杏林,正是花败之季,落了一地的杏花。

书房里,油灯噼啪响了一下,静谧了许久。

“今日之事,彻查。”秦臻合上折子,如此道。

章周领命:“是。”

片刻沉吟,秦臻又道:“让会池去文国公府侯着。”

会池是将军的影卫,功夫极好,自将军习武起,便跟在身边。嗯,将军对七小姐一贯大方的没有底线。章周顺应道:“是。”

这时,夜鸢落下窗台,章周走过去,取下夜鸢脚下的信笺,脸色微变:“将军,宫里有动作了。”

秦臻握笔,笔墨晕染,他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