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的脑袋终于动了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阿慕,我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就去睡觉。”
“我走不动,阿慕抱。”
柳清欢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还真有几分喝醉了的意思。散开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身上,看上去说不出的娇媚。薛慕的眸光凝了凝,放下手中只咬了一口的糕点,将柳清欢抱了起来。
柳清欢一被抱起,就圈上薛慕的脖子,整个人都靠了上去。清浅的呼吸吹在薛慕的耳畔,他的下巴略微崩紧了些,抱着柳清欢坐在了床上。
柳清欢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薛慕的眉头动了动,轻声警告道:“别乱动。”
柳清欢仰着脑袋眨了眨眼,把身体贴进了薛慕的怀里。她只着了一件里衣,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让薛慕的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似乎是很满意薛慕的变化,柳清欢的眼里含着浅浅的笑,将唇凑在薛慕耳边,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慕。”
薛慕的手情不自禁地探进了她的衣襟里,侧头在她的脸上浅浅地吻着:“你上一次好像很痛的样子…”
他的语气很克制,可是呼出的气却越来越粗重。柳清欢靠在他肩头低喘着,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拂过薛慕的心尖:“我不怕,你不用忍着。”
这几天他们虽然每晚同榻而眠,但薛慕怕弄痛她,一直没有碰她。不过在这种事上,柳清欢很有献身精神,既然薛慕不主动,那就她主动好了。
反正阿慕一定会忍不住的。
在柳清欢故意靠在他耳边低吟了两声后,薛慕终于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有些急切地吻上她的唇,柳清欢嘴里的清甜味令薛慕十分着迷。
明明刚才喝的是同样的酒,但此时在柳清欢的嘴里品尝,似乎特别容易醉人。他死死地扣住柳清欢的手腕,肆意地在她嘴里掠夺每一分属于她的清甜。
柳清欢的骨头被他捏得生疼,好像快要碎了一般。她下意识地想喊痛,微微一张口换来的却是身上人更加放肆的索求。
空气似乎都被两人点燃,柳清欢有一种自己将要燃烧起来的错觉。在无尽的浮沉中,她只能不停地唤着薛慕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体里躁动的血液。
“对不起…”薛慕看着被自己捏得发青的手腕,歉疚地将柳清欢轻轻揽进怀里,“我就是担心我会控制不了自己…是不是很痛?”
“没有,一点都不痛。”柳清欢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她相信如果这个时候说痛,阿慕又会十天半个月不碰她了。
薛慕垂着眼眸没说话,只是拿起她的手腕在上面轻轻地吻着。柳清欢的手被他的唇弄得痒痒的,她笑了两声,环上了薛慕的腰:“阿慕,真的不痛,我还可以再来一次呢。”
薛慕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柳清欢厚脸皮地贴上去,在他身上蹭了蹭:“阿慕不想吗?”
她可以清楚地看见薛慕眼里还未完全平息地火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薛慕的眉头微微敛起,又渐渐松开,他抱着柳清欢,反客为主。
侯府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个下人走动。
柳清欢精疲力竭地靠在薛慕的怀里,脸侧的头发有些汗湿。薛慕轻轻帮她揉着腰,抿着的嘴角看上去有些严肃:“清清,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要是一直这么热情,吃不消的可是你。”
柳清欢趴在他胸口低低地笑了两声,睁开眼睛看他:“阿慕,阿娘还在等着抱孙子呢,我们不努力一点不行啊。”
薛慕愣了一瞬,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你真是…”
柳清欢笑着环上他线条漂亮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阿慕不想要一个小阿慕吗?”
薛慕眷恋地含住她的唇,不让它离开:“我想要一个小小团子。”
“唔,那怎么办呢?”柳清欢苦恼地皱了皱眉,“看来我们只有加倍努力才行啊。”
薛慕抿着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意,看着她的目光既宠爱又无奈:“腰还酸吗?”
柳清欢摇了摇头,眉眼间尽是笑意。
薛慕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吩咐道:“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柳清欢不安分地眨了眨眼,缓缓阖上了眼睛。薛慕的手指从她的发丝里抽。出,小心翼翼地将她侧脸的头发理顺,才抱着她睡了过去。
第58章 桃花
转眼已到十一月,天气逐渐转凉。
今日莲花亭上大风呼呼作响,薛慕暂时将议事的地点挪到了莲花畔的院子里。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院子里的三人同时朝门口望了过去。院门是关上的,自然看不见来人是谁,诺宴静心听了片刻,对薛慕道:“听脚步声不像是夫人,今日吕尚书的夫人来访,可能是她的女儿吕娇。”
薛慕没有说话,捻棠却忍不住呵了一声。
脚步声来到门边,门外的人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似是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人,吕娇怔愣了片刻,才笑盈盈地走到薛慕跟前,对着他娇羞地行了一礼:“小女吕娇见过侯爷。”
捻棠一脸嘲讽地看着对面千娇百媚的人,这个吕娇还真是不要脸啊,竟然都跑到莲花畔来了,要是这里没人,是不是要直接躺到侯爷的床上去啊?
比起捻棠的嘲讽,芃芃就显得兴奋许多,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个吕娇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长相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性格十分骄纵任性,前些日子还将前去尚书府提亲的人羞辱了一番,气得别人放下豪言,宁愿娶一头母猪,也不会娶她吕娇。
薛慕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冷不热地问道:“吕小姐为何在此?”
似乎是觉得薛慕对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淡,吕娇的秀眉蹙了蹙,而后笑得比方才还要娇俏:“小女本是在参观莲花池,无意中看见这里有个小宅院,修建得十分别致,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捻棠噙着冷笑看她,薛慕的黑眸却未因吕娇的话掀起一丝波澜,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这里是我的私人宅院,不便外人参观,吕小姐还是请回吧。”
如此划清界限的逐客令,让吕娇的脸色蓦地一变。但看着对面的薛慕,又生生地按捺住即将发作的脾气,对他微微一笑:“侯府花园太大,小女不太记得路了,不知侯爷可否送小女一程?”
芃芃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埋头抱胸地在心里狂笑起来,侯爷可能真的会送你一程啊哈哈哈哈!
薛慕微微垂眸,声音比刚才还要凉淡:“捻棠,送吕小姐出去。”
“是,侯爷。”捻棠恭敬应下,对着吕娇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吕小姐。”
吕娇抿着下唇,似乎心有不甘,她沉默了一阵,对薛慕笑着道:“还是不麻烦这位姑娘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吕娇说着就带着丫鬟走了出去,丫鬟知道她不开心,跟在她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经过花园的时候,吕娇一把折断一支开着雪白梨花的树枝,放在脚下死命地踩了几脚。
从小到大,她都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她就不信,她得不到薛慕!
莲花畔里,捻棠见吕娇走远便上前重新关上了院门,转过身来时,眼里的嘲讽还没有散去。
要说这长安城里,惦记着侯爷的千金小姐繁多,但像吕娇这般大胆的,除了永福公主,还真找不出别人来。可永福公主好歹是公主,和侯爷也有多年情谊,她吕娇算什么?
对于柳清欢她不敢造次,但对其他那些莺莺燕燕她可不会掩饰自己满满的恶意。
“什么参观莲花池,我看她就是知道侯爷在这里,故意跑来的。”
芃芃听了捻棠的话,歪着脑袋道:“可是侯爷已经娶妻了啊,她难道还指着侯爷纳她为妾吗?”
捻棠呵呵一笑:“侯爷就算真要纳妾,她堂堂一个尚书府千金,总不能还巴巴地跑到侯府来当小妾吧。”这得有多不要脸啊。
薛慕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纳妾二字。”
芃芃和捻棠同时一怔,低下头道:“是。”
正堂那边,青栀也听到了风声,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
柳清欢看她急吼吼地跑进来,不由好奇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青栀跑到她身边,喘了几口气才道:“奴婢刚才听其他房的丫鬟说,今日尚书府的吕夫人来看望老夫人,还带着她的女儿吕娇。”
吕娇这个名字让柳清欢微微一愣,她大姐刚嫁进尚书府的时候,就经常听她抱怨自己这个小姑子。虽然大姐看上去知书达理,但却是最吃不得一点亏受不得半分气的人,再加上有夫君护着她,那小姑子在她那应该没讨到什么便宜,大姐现在已经很少提起这个人了。
她看着青栀,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了?”
青栀听她这么一问就皱起眉头,一副恨恨的样子:“她竟然跑到莲花畔去了!夫人你说她安的什么心啊!”
柳清欢眉梢一挑,哦,原来这样啊。
那个吕娇她是没见过,不过用大姐的话来说,要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当大官的爹还生了一副好皮囊,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
赤桃听了青栀的话,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奴婢听说前些日子吕家千金将上门提亲的人骂了出去,原来她是看上侯爷了啊。”
“赤桃。”青栀瞪了她一眼。赤桃连忙低下头:“奴婢失言,还请夫人不要责怪。”
“无妨。”柳清欢放下手里的糕点,让两个丫鬟帮她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
尚书府里,吕娇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柳清雅。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身旁四个压簧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吕娇装作没看见她,径直往里走了去。柳清雅却是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娇儿。”
吕娇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什么事?”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大嫂,可是大哥处处护着她,再加上她刚生了个儿子不久,又怀上了一个,现在整个尚书府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似是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耐,柳清雅也不打算与她多说:“听说今日你跟阿娘去了永宁侯府?”
吕娇微微眯眼:“是又怎样?”
柳清雅笑着道:“侯爷确实很好,不仅模样俊朗,还文武双全,深得皇上喜爱,可惜,这样的好男人已经是别人的夫婿了。”
吕娇的眉头猛地皱起,她就知道柳清雅是故意等在这里恶心她的。她上前一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你家妹妹有哪里比得上我?要不是因为这桩婚事是薛老将军身前定下的,你以为侯爷会娶她吗?”
柳清雅听她这么说也不恼,反而赞同道:“我家妹妹确实处处不如你,可是侯爷就是喜欢她,你说怎么办呢?”
“你!”
吕娇刚上前了一步,就被柳清雅身后的大丫鬟拦了下来:“夫人有孕在身,小姐切莫动气。”
吕娇瞪了柳清雅一眼,飞快地走开了。柳清雅看着吕娇气冲冲的背影,笑了开来。小丫头片子,还想去挖她家妹妹的墙角?弄不死你。
太阳落山以后,薛慕返回了正房。推开房门就见柳清欢只穿了件里衣坐在里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清清,现在天凉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柳清欢对他眨了眨眼,还是坐在原位不动。薛慕忍不住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指尖时,眉头皱得更紧了:“手这么凉还坐在这里?成心让人担心是吗?”
他把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柳清欢团着被子,赖进薛慕的怀里:“阿慕,尚书府的千金好看吗?”
薛慕轻笑了一声,又连人带被的搂进怀里:“不记得了。”
柳清欢想了想,把手从被子了伸了出来,挂在薛慕的肩上:“阿慕,有那么多人惦记你,我不开心。”
薛慕把她的手塞回去,抱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柳清欢感受着他微微震动的胸膛,仰起头来看他:“阿慕,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可以不介意你纳妾,但你也不要介意她们突然死掉哦。”
薛慕笑着道:“你这么霸道,我可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哼。”柳清欢嘟囔了一声,又有些担心,“阿慕,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她说的动静当然是指她的肚子。
薛慕笑着把人压在身下,也钻进了被窝里:“没关系,我们再努力一点就好了。”说着就在她身上细细密密地吻了起来。
经过这段日子的磨合,薛慕似乎是觉得柳清欢已经适应了自己,做一些亲密之事的时候也比以前放得开许多。
辛勤的一番耕耘后,薛慕闭着眼睛将柳清欢抱在怀里,似乎很享受这种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时间。柳清欢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微微仰头,看着他弧线优美的下巴:“阿慕,这个月中旬就是阿娘的寿辰了,我们送什么给她好呢?”
薛慕仍是闭着眼睛,想了一阵道:“阿娘最想要的是个孙子吧。”
柳清欢的眼角垮了下来:“那怎么办?”
薛慕的唇角浅浅地牵起一抹笑,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柳清欢的眸光闪了闪,从薛慕的怀里钻出来,贴上他的唇:“再来两次好了。”
薛慕低笑了一声,轻轻搂住她光洁的背部:“你行吗?”
柳清欢的眼睛虚起:“我当然行,你呢?”
“我不行?”薛慕嘴角的笑容骤然加深,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行不行。
又十日,薛慕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柳清欢已经睡下了。他皱了皱眉头,问守在外面的青栀:“清清用过晚饭了吗?”
青栀道:“禀侯爷,夫人已经用过了,怕是觉得身子不舒服,所以早早睡下了。”
“不舒服?”薛慕的眸色沉了下来,“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下午的时候捻棠姑娘去东市请了李元白大夫来,给夫人诊过脉了,说是没事。”
薛慕想了想,对她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青栀出去以后,薛慕走到柳清欢身边坐下,手掌轻轻地从她的头上抚过。她的发质很好,薛慕真的有种自己是抚摸在绸缎上的错觉。
他微微弯下腰,轻声唤道:“清清?”
柳清欢的睫毛动了动,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阿慕…”
薛慕的眉头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清清,你怎么了?到底是哪不舒服?”
柳清欢的脑袋在薛慕的掌心上蹭了两下,对他笑了笑:“没有,只是有些困而已。”
薛慕微抿着嘴角,问道:“李元白是怎么说的?”
“嗯,他说我没事,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了吧。”
柳清欢的语调很轻快,就像是在山涧泉水中嬉戏的鱼,薛慕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所说的操劳是指什么。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看着柳清欢略显疲倦的面容,在她的眉心吻了吻:“睡吧。”
“好。”柳清欢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薛慕见她睡着,走到外面唤来青栀。
“侯爷,有何吩咐?”
薛慕道:“去把李元白给我叫过来。”
青栀愣了一下,对薛慕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
李元白还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吃完饭,又被捻棠二话不说地拧到了侯府去。他看着面前面色沉静的侯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侯爷,这个时候找我来,不会是请我吃完饭吧?”
薛慕抬眸瞥了他一眼,李元白顿时往后退了一步:“其实我已经吃饱了,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薛慕道:“我问你,清清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李元白道:“夫人的身体很好,没什么问题啊。”
薛慕看着他不说话。
李元白觉得压力有点大,又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夫人大病初愈,不适合太…操劳。”李元白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回答侯爷的问题,“侯爷放心,我已经给夫人开了凝神的药,喝两幅就没事了,不过可能会比较容易犯困。”
薛慕的眉峰动了动,似乎在想着什么。李元白的手心已经泛起了一层冷汗。
“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
薛慕的声音让李元白想起潜伏在森林的野兽,虽然无神无息,但是充满危险。
他努力地扬起嘴角,对薛慕扯出一抹笑容:“真,当然真,我拿这种事骗侯爷做什么。”
薛慕对他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谢侯爷。”李元白如蒙大敕地奔了出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柳清欢每天都乖乖喝药,也像李元白说的那样容易犯困。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几晚上薛慕也没有碰她,每晚只是抱着她入睡,像个易碎的宝贝般呵护备至。
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人,薛慕的声音就像温水一般柔软:“清清,明日便是阿娘的寿辰,你能去参加午宴吗?”
“可以的。”柳清欢睁开眼睛看他,往他的怀里挪了挪,“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薛慕忍不住在她上翘的嘴角上印下一吻,彼此的呼吸交缠:“明日我也会回府用午膳,等我回来了一起去,好吗?”
“好…”柳清欢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突然问道,“阿慕,你说你给娘准备礼物,准备好了吗?”
薛慕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声道:“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恩,那就好。”柳清欢似乎是放心了,不一会儿就在薛慕的怀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薛慕已经不在身边了。柳清欢被小心地伺候着更衣用膳,又喝了一碗李元白开的中药,就听外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青栀走上前来道:“夫人,好像是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到了。”
“恩。”柳清欢点了点头,不说宁氏在长安城中与不少夫人交好,就算她为人孤僻,也一定会有很多人想借着她寿辰这个机会,和侯府搭上线的。按理说她作为侯府唯一的儿媳妇儿,这个时候应该去内堂帮着宁氏招呼这些官家太太的,可是昨日薛慕说了让她等他回来再去,柳清欢便也窝在正房里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隐隐传来女子笑闹的声音,柳清欢的眉头动了动,叫了青栀去外面看看。没一会儿,青栀一脸不高兴地从外面回来了。柳清欢见她那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谁又惹青栀丫头生气了?好大的胆子。”
青栀看着她,似乎是对她的调笑有些不满:“夫人你还说呢,那个尚书府的吕小姐又来了。”
赤桃的眉头皱了皱,对青栀问道:“她不是应该在内堂吗,怎的又跑到正房这边来了?”
“可不是嘛!”青栀怒气冲冲地道,“上次是去莲花畔找侯爷,这次难道是来正房找夫人的吗!”
柳清欢嘴角一扬,从坐床上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去会会这个吕小姐。”
赤桃和青栀有些着急地走了上去:“夫人,还是不要管她了吧,要是她冲撞了夫人,那侯爷回来可是责罚我们的。”
柳清欢笑了笑,安抚道:“别怕,就她还冲撞不了我。”
赤桃和青栀互看一眼,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院子外面,吕娇正和另一名小姐站在一起聊着什么,她的音色很高,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柳清欢还是听见了她说的话。
“我这个银香囊,是我生辰的时候爹爹重金从西市胡商那里买来的,全长安城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