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祭司又气急败坏地叽里呱啦了起来,没有芃芃的翻译,也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也…没人在意。
唐子博仰头看着骑在宝马上的薛慕,觉得脖子有点酸:“侯爷,拜火教跟夫人无冤无仇,怎会干出这般蛮不讲理的事情?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薛慕看了他一眼,声音愈发低沉:“广渊兄的意思是,本侯蛮不讲理了?”
芃芃猛地一抖,当侯爷的自称变成本侯时,那就意味着…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唐子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薛慕已经微微提气,直接从马背上飞了下来。别在腰间的长刀也在一瞬间出鞘,唐子博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薛慕的刀尖已经进抵在了自己的喉头。
唐子博顿时心下一凛,脚尖猛地一点,飞快地退后了三尺。薛慕握着刀在空中一个旋身,衣袂像梨花一般在空中盛开。唐子博脚下的步子未稳,薛慕已经落在他的面前,长刀再一次送到了他的颈间。
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仿佛此刻被人用刀驾着脖子的是自己一般,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唐子博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他竟然还没看清他的招式,就已经挨了他一刀。
他知道,他有多想杀了薛慕,薛慕就有多想杀了他。
两人立在袄祠门口,无声地对峙着。薛慕身上的杀气似乎再难掩饰住,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唐子博,如果清清出了什么事,我就将你剥皮抽筋,我说到做到。”
第42章 密室
唐子博相信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身,见对方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薛慕闭了闭眼,收起手中的长刀,对身后的芃芃和诺宴道:“带人进去搜。”
唐子博的眸光变了变,薛慕没有转头,仍是盯着他。唐子博紧抿着嘴角,任凭拜火教的大祭司在院子里哇哇大叫,也没有跳出去为他主持公道。
密道里,柳清欢还在寻找出去的路。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路果然跟自己记忆中的不同了——原本应该有路的地方,现在却被墙堵死,而原本是死路的地方,反而凭空多出一条路来。
她皱了皱眉,放慢了脚下的速度。这里的机关暗道似乎已经被打开,她没走一步都必须特别谨慎。
身后又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柳清欢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追着她不放。而且从脚步声来听,追击她的人至少可以编成一小队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莫名被堵死的路,把心一横,朝着左边的弯道快步走了过去。她现在没有时间畏头畏尾了,她情愿中了密道中的机关暗器而丧命,也不愿被他们抓回去大刑伺候。
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怕疼的人,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没变。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的追兵似乎也察觉到她就在前面,直接喊起了话来:“杜鹃,你是跑不掉的!若是不想误触了机关白白送命,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要动!”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暗道内显得更加浑厚,听上去莫名多了几分压迫感。柳清欢脚下的步子未停,她深知落在他们手上的下场绝不会比误触陷阱送命好,而且他们若是用自己来要挟薛慕,那就更加糟糕了。
后面的追兵怪过前面的一个弯道,总算是看见了前面的柳清欢,带头的人看着她逃走的方向,厉声疾呼道:“你不能再往前面跑了,不想死的话就停下!”
他说完见柳清欢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眉头一拧,举起右手对身后的守卫吩咐道:“放箭!”
听到放箭两个字,柳清欢终于停了下来。身后雨点一般射来的箭呼啸着刮过耳边,纵然柳清欢轻功精湛,侧腰还是被尖锐的箭头急速划过,顿时血流如注。
柳清欢捂着自己的腰,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素来都是动脑的时候多过动手,几乎没受过什么伤。上次为薛慕挡了三枚银针,虽说也很痛,但她马上就晕过去了,这次非但不能晕,还得拖着这个身体继续逃。
后面的追兵也趁这个空档,飞快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和柳清欢交上了手。忍着腰上火辣辣的疼痛,柳清欢几个闪身在脚下一个凸。起处踩了一脚,暗处“嗖嗖”地飞来了几支暗箭。
这梅花镖来得太突然,好几个追兵都被射中了。领头的人微微皱眉,心道好你个杜鹃,还懂得用这密道里的暗器来对付他们。密道里的暗器可和他们刚才用的箭不一样,全都是淬了毒的。
柳清欢是把脑筋动到了密道里的暗器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过刚才那一锤全靠运气,因为她不能准确知道那个地方有机括。见追赶她的守卫倒下了三个,她右手捂着腰上的伤口,咬着牙往前面跑去。
领头的人见她往里面跑,着急得不行。再这么由着她跑下去,要么直接跑出这个地下密室,要么就是踩中机关,不晓得掉到什么地方去。
“啊!”
领头的人刚想到这里,就听跑在前面的柳清欢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叫,跟着人影往下一坠,整个人都从他眼前消失了。
…
看来,她的运气不好,踩中了机关。
虽然没有把人抓住,不好跟上头交差,但她受了伤,又中了陷阱,应该也是活不了。
芃芃和诺宴带着手下在袄祠里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硬着头皮出来给薛慕汇报:“侯爷,没有发现。”
唐子博心中暗喜,不卑不亢地看着薛慕:“侯爷,看来真的是你弄错了。”
薛慕的眉头皱得死紧,皇上和他之前就怀疑这袄祠里面有暗道,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果清清被关在密室里,要找到她就真不是那么容易了。
想到此处薛慕心中又焦躁起来,唐子博看着他面上的变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芃芃留在这里,诺宴跟我进去再搜一次。”
薛慕交代完就飞快地走了进去,诺宴带着手下紧随其后。
薛慕搜得十分仔细,任何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其他人也领会了屋里可能有暗道,找得比刚才细致不少。
不知道是谁碰到了哪里引起的,堂上的地砖突然发出一声轰鸣,往两边缓缓拉开。屋子的正中,出现了一个往下延伸的楼梯,薛慕的眸光一动,走上前查看。
楼梯很长,尽头一直隐没在了黑暗里。薛慕站在原地想了想,对诺宴吩咐道:“把唐子博带过来。”
唐子博看见诺宴从里面走出来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刚才他隐隐听见了机括声,怕是暗道已经被人发现。
诺宴一言不发地押着他就往里走,进屋的时候,薛慕正低着头研究地上的一个坑。
“侯爷。”诺宴唤了一声,薛慕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唐子博的身上。一直吵吵嚷嚷的大祭司也闯了进来,此时见到地上的坑,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薛慕走到唐子博身边,问道:“这屋里一共有几个入口?”
唐子博心中一动,有些意外地看着薛慕。这屋子里确实不止一个入口,他当初带杜鹃来时,走的就不是这个入口。
眼前这个入口,与其说是一个入口,不如说是专门用来请君入瓮的死门——从这个入口进去,任凭你武功再好,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这个入口看上去就危机四伏,还是先让广渊兄替我们探探路吧。”薛慕理直气壮地说道。
唐子博十分意外地看着他,这次是因为他的无耻。他看了薛慕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侯爷,某一介草民,性命自然没有你这个大将军金贵,但也不能这样让人作践吧。”
薛慕轻哼了一声,看着他道:“你不是草民,你是刁民。刁民也就只有这点价值了。”
唐子博:“…”
这还是他生活的那个大承吗?
他深吸一口气,提醒道:“侯爷,大承是有王法的。”
薛慕道:“大承若是没有王法,你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
唐子博:“…”
薛慕没有耐心再与他废话,直接反扣住他的双手,将他挡在身前做人肉盾牌。诺宴带着一队士兵,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下去。
房里的大祭司见状,忙不迭地跑开了,留在堂上的士兵也都像没看见一般,无人管他。
唐子博被迫挡在薛慕跟前,才走了没几步,已是吓得大汗淋漓。汗水渗透进脖子上的伤口里,疼得他下意识地抽了口气。
薛慕没有理会他,仍是用他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周围。楼梯是螺旋式的,很容易让人的感官出现错乱,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特别小心。直到下到楼梯底步,唐子博才在心里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大祭司还有点眼力,知道利用机括把他们引到了一个安全的通道。走过前面的一个走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宅邸的院落,身后的士兵们微微吃惊。
薛慕在唐子博的身后冷笑了一声,低声道:“广渊兄真是福将,有你在前保驾护航,这一路竟走得这么顺利。”
唐子博抿着嘴角没说话,薛慕让侍卫分头搜查,自己也带着唐子博在密室内找了起来。越是接近柳清欢逃走的那条路,唐子博心里就越忐忑。他一直跟薛慕呆在一起,没有机会和手下接触,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前面突然传来一些骚动,很快就有一名侍卫小跑着过来报告:“薛将军,前面的暗道里发现了大量血迹!”
薛慕的心猛地一跳,险些把唐子博的手骨捏断。唐子博疼得脸色苍白,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薛慕暗自吸了口气,才沉着声音道:“带我过去。”
“是!”侍卫转身朝前跑去,薛慕拎着面无血色的唐子博,紧随其后。
狭长的暗道两旁稀疏地染着几个烛台,地砖上的一滩血已经开始凝固,呈现诡异的黑色。薛慕的心脏又是一紧,这血是带毒的。
“薛将军,这里还有其他血迹。”侍卫指了指旁边。薛慕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那里的血颜色正常,而且还一直在往前面延伸。
他拎着唐子博沿着血迹往前走,血迹却在某个地方猛地中断了。
“这里有暗道?”他将唐子博翻了个身,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唐子博被折磨了这么久,虽已奄奄一息,却仍是顽强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薛慕的眸色一沉,正准备掰断他的手腕,前面一个侍卫就不小心踩中了陷阱,直接从暗道中掉了下去。
第43章 失踪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密道里的人惧是一惊。
薛慕的眸色一沉,押着唐子博走到了那名侍卫落下的地方:“这个陷阱通往何处?”
唐子博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沙哑:“我怎么知…嗷!”
唐子博痛呼一声,疼得脸色发青,薛慕沉着面色看他:“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则我会把你的另一只手腕也掰断。”
唐子博死死地咬着牙,瞪着薛慕不说话。诺宴带着几个侍卫在周围的地砖上寻找,很快便发现了触发的机关。
陷阱再一次打开,里面是一个狭长的通道,看上去比他们之前进来的入口更加深不见底。
唐子博也朝那边看了一眼,其实这不是陷阱,而是一个出口,直接通往城外的碧清河。只不过因为出口在河底,出来以后会浑身是水,非常狼狈,所以不是紧急撤离的话,不会有人选择走这个出口。当然,水性不好的人也没法走这个出口。
但是薛慕他们不知道,诺宴研究了一阵,起身对薛慕道:“侯爷,我下去看看。”
薛慕想了想道:“不用,有广渊兄为我们探路。”
唐子博的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骂一句不要脸,就被薛慕扔了下去。薛慕听着他的惨叫声渐渐远去,也纵身跳了下去。
诺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僵,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通道蜿蜿蜒蜒地向前延伸,除了耳边的呼呼风声,薛慕还隐隐听到了水流声。没过一会儿,就见前面亮起了光,冰凉的河水毫无征兆地灌进了自己的口鼻中。
薛慕呛了一口水,很快从水底浮了起来。他在四处张望了一番,辨认出这里是城外的碧清河。猛烈的咳嗽声从左边传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是唐子博也从水里挣扎着浮了起来。
他游到唐子博身边,提着他的衣领游到对面,爬上了岸。先前掉下来的侍卫也在前面上了岸,最后出来的诺宴四处看了看,朝薛慕的方向游了过去。
从陷阱掉下来的人都汇集了在这里,可就是没有柳清欢的身影。
薛慕看着这荒无人烟的郊外,眉头皱了起来。
“清清——!”这两个字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回音一波一波的扩散,惊得林中窜起了黑压压的一片飞鸟,高昂地嘶鸣着四处散开。
等回音全部消失,也没有人回应他。
薛慕的心头愈发沉重,如果不是在这里,难道是自己回了侯府?他看了诺宴一眼,将唐子博扔给了他:“把他带回去,顺便看看清清有没有回侯府。”
“是。”诺宴拧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唐子博,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后面还跟着刚才误触机关的侍卫。薛慕一个人留在城外,沿着河边找了起来。
诺宴带着一队人马去而复返的时候,薛慕身上的衣服都风干了,却仍是没有任何发现。他看着迎面而来的诺宴,有些焦躁地走了上去:“清清可有回府?”
诺宴摇了摇头:“尚未回府。”
薛慕的眸色陡然沉了下去。
诺宴顿了顿,又道:“侯爷,侍郎府已经听说了早上的事,柳夫人现在还在侯府。”
薛慕微微一愣,清清嫁入侯府不过四月,却接连出了两次事,柳夫人恐怕对他这个女婿意见很大。他抿了抿唇,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诺宴道:“柳夫人很着急,在等侯爷回府问明情况,老夫人一直陪着她。”他想了想,又道,“柳侍郎先前也被皇上传召进了宫中。”
“知道了。”薛慕沉默了一阵,道,“先找清清的下落,召集人手在这附近搜索。”
“是。”
这一搜就搜到太阳落山,还是没有找到柳清欢的下落。诺宴看着薛慕的阴沉的背影,走上前去道:“侯爷,天黑以后不便搜查,不如明日一早再继续?”
“继续搜。”薛慕头也没回地道。
诺宴皱了皱眉,劝道:“侯爷,你一天未吃过东西,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另外侯府那边,有些事还需要侯爷亲自回去主持。”
薛慕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天黑以后柳清欢一个人呆在这里更加危险,而且她身上很可能还有伤,薛慕是千万个不愿回去。只要一刻不找到她,他心里就没法安宁。
但正如诺宴所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主持。
他收紧拳头,沉声道:“你继续带人沿着河岸搜,我一个人回去。”
诺宴点了点头道:“侯爷放心,属下定当尽全力寻找夫人。”
薛慕返回侯府后,直接去了宁氏的宅院,柳夫人果然还未离去。看见薛慕回来,两位老夫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急切:“可有清欢的下落了?”
薛慕抿了抿唇,道:“诺宴还再带人搜查,阿娘和岳母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清清的。”
柳夫人听他这么说,便心一沉。她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角,走上前来看着他道:“侯爷,你老是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拜火教要抓走清欢?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薛慕斩钉截铁地道,“清清不会有事的。”
薛慕说得笃定,不知是在安慰柳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柳夫人略为沉吟,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但见他脸色比自己还要难看,便也不好再逼他:“今日天色不早,我也不便继续在侯府叨扰,还请侯爷一有清欢的消息,便差个人来侍郎府报信。”
薛慕点点头:“岳母大人放心。”
柳夫人漫应了一声,带着丫鬟离开了。良辰出去相送,宁氏看着薛慕,也是忧心忡忡:“慕儿,清欢真的不会有事吗?”
薛慕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阿娘放心,清清聪明过人,一定能化险为夷。”
宁氏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薛慕松开她的手,站直身道:“孩儿还要进宫一趟,阿娘早些休息吧。”
宁氏叫住了他:“慕儿,你才回来,可曾用过晚饭?”
薛慕道:“孩儿不饿,阿娘勿需担心。”
宁氏还想说什么,薛慕已经走远了。宁氏靠在坐榻上,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薛慕进宫的时候,柳侍郎刚好从紫宸殿里出来。两人撞上,薛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柳侍郎先开了口:“清欢吉人自有天相,侯爷切勿太担心。”
他这么一说,薛慕心中更是愧疚:“小婿愧对岳父。”
柳侍郎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她十七年前能逃过一劫,今日也一定不会有事。”
薛慕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如果清清出了什么事,他可能顾不上皇上的大局,直接剐了唐子博。
和柳侍郎拜别后,薛慕跨进了紫宸殿。衍帝看着他那副阴沉的样子,便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柳清欢的消息?”
薛慕摇了摇头。
衍帝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深知他对柳清欢用情至深,此时也只能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
薛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别人这么安慰他,他也这么安慰别人,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的一颗心就像被人放在火上煎一般,焦躁不安到极点。他好怕…最后找到一具尸体。
衍帝见他这样也不好受,可是有些事还是不得不说:“你今日带着大队人马搜查袄祠一事,已有好几位大臣对此颇有微词,这事虽被朕压了下去,但唐子博…恐怕还得交出来。”
薛慕的眉头渐渐收紧,身上的杀气也漫溢出来:“岭南王的几位好友向皇上要人了?”
衍帝叹了口气道:“薛慕,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决不能急躁,否则会前功尽弃。”
“那清清呢?她现在生死未卜,你要我放了唐子博?”
侍奉在皇上旁边的高公公眉心一跳,薛大将军这个架势,再这么发展下去,定会和皇上起冲突。
“永福公主到——”
门外通传的太监高叫一声,永福快步走了进来:“臣妹拜见皇兄。”
永福的出现缓和了大殿上紧张的气氛,衍帝让她平身,坐在龙椅上没说话。永福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薛慕,笑了笑道:“薛将军,本公主有事要跟皇上商量,不知薛将军可否先行回避?”
薛慕抿了抿唇,走上前道:“臣先行告退。”
他说完就退出了紫宸殿,没过一会儿,永福就从里面追了出来:“薛慕!”
薛慕脚下的步子未停,头也不回地问道:“公主不是有事和皇上商量吗,这么快就聊完了?”
永福皱了皱眉:“你明知…算了。”她看了眼薛慕,抿唇道,“要是柳清欢真出了事,你打算如何?”
薛慕的面色因她出口的问题,又阴沉了一分,那满身的肃杀之气,让永福隐隐不安。她咬了咬嘴角,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柳清欢不像那么短命的人。”
薛慕还是走得飞快,没有理会她。永福心下愤懑,大喊了一声:“薛慕,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