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这么好使、机敏性那么高,她昨晚绞尽脑汁地勾他,好不容易让他放松了警惕,今天一早自己才得以先一步去找卢小任对峙,想看看卢小任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瓜,却没想到人家卢小任确实是没对柯印戚抱任何不良的心思,只是在帮着他给自己准备惊喜——她之后真得给人卢小任好好道个歉。

漂亮的绿植和花卉簇拥着的盛景——是她这辈子收到过的,最最别出心裁的生日礼物。

冠以你我之名,融入我们的母校之中,从此以后,长长久久,为后人所知。

这真的是柯印戚式的绝美浪漫。

她这时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立刻被他紧紧地反手握住。

“柯印戚……”她抬起头看着他,眸子有些微微的泛湿,“我想看看完整的实景可以吗?”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当然,过几天我就带你坐直升机从上到下俯瞰这片花园,到时候你想拍多少视频、照片都可以,而且就算之后我们毕业了,你想来,我可以随时陪你再来看,柯氏也会一直注资维护这片花园。”

她听罢,小小的脸颊上立刻绽开了笑,这笑容简直比此时的阳光更为灿烂耀眼。

然后下一秒,她忽然踮起了脚,凑到他薄薄的嘴唇边,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印戚,谢谢你。”

柯印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他顿时觉得他那几天晚上通宵熬夜帮忙卢小任一起设计绿植分布图、还赶来现场督促工程队必须要在规定期限内紧急完工……所有一切的努力和付出,全都值得了。

还有被她误会,被她砸了满身的糕点,被她提分手……这一大圈的乌龙,最后落到了今天她看到真相时的反应,他觉得自己之前那一波修罗场也挨得高兴。

如果F大的学生要是知道他们的柯神,在面对心心公主的时候,竟然连挨打都能挨出光荣和快乐来,下一秒贴吧就会出来一条“震惊——柯神竟是抖M体质,2020你不得不吃的瓜”的爆帖。

在花园里又你侬我侬地腻歪了一会,柯印戚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去:“等会还要去找导师吗?”

“不用,”她摇了摇头,“这几天为了追你一个字都没写,等我这几天补完前两天落下的进度再去找导师吧。”

柯大少爷被这个“追”字,搞得简直是心花怒放,拼命地压着嘴角的笑意不让自己喜形于色,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人儿,走着走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蹙着眉头在那儿思考。

少爷可能是忘了,就算他的智商确实碾压所有人,但他家小公主也是以全金融管理系第二名的高考成绩考入F大的,不被情绪左右的时候,脑袋瓜转得一点儿都不比他慢多少。

而且,他更忘记了一点——女人,是一种多么记仇又爱钻牛角尖翻旧账的生物。

这不,两人走到了图书馆前的树下,陈涵心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既然你和卢小任是在忙我的生日惊喜,你可以隐晦地说一句让我不用误会,何必把我惹得那么生气闹得那么不可收场呢?感觉更像是故意让我误会你和她有什么似的……还有,我现在想想总觉得那天戴哥对我说的话不太对劲。”

她的目光轻轻闪烁着:“戴哥平时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豆丁把他的头砸了他都不会说一句重话,他也一直把我当妹妹对待,总是客客气气的,那天怎么突然就开启了教育模式呢?仿佛像是有人提前教过他该怎么说的一样。而且那天小胖有句话没说完,豆丁就不让他说了。”

她对面那个冷俊镇定的男人,此刻虽然脸上纹丝未动,但背脊上已经开始冒冷汗。

“还有,你说你假借我爸妈之口告诉我你要去美国的事情,可是我今天早上发现我妈是真的以为你要去宾大、还是短期之内不会回来的那种,但我爸就显得一点儿都不意外你没去成,而且昨天你的航班号也是他告诉我的。”

陈涵心说完这些,轻轻眯了眯眼,看着他:“柯大少爷,请问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我的这些疑问吗?”

柯印戚的喉结轻轻滚了滚,两秒后,他刚想冷静地托出自己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好的一套说辞,就看到陈涵心从包里摸出了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单叶。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整个人都好像被钉在了原地。

“豆丁。”电话接通后,她还故意按了免提,好让他一起旁听。

“哟,心心啊,跟少爷和好了?”

“是呀,”她对着电话笑脸盈盈的,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他,“我感觉他做了不少努力啊……”

“嗐。”

下一秒,柯印戚就听到对面的单叶开始机关枪似的往外放炮,“少爷他妈的心眼真的是实多,为了让你给他名分,不但搞假劈腿,还要拉上我和戴宗儒搞心理攻防战,最后还他妈要假去美国,我听戴宗儒说,渊衫叔叔也是他的帮凶呢,我的天呐心心,你简直就是被一群豺狼包围着啊……”

历经千帆、在什么样的逆境都能绝地反转、对着无数枪口都能眼也不眨一下的柯大少爷,此时此刻,在面对着对面心爱的姑娘利剑一样的注视下,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她的目光割得四分五裂了。

他仿佛看到天空中飘来了四个大字。

你死定了。

-

穆家。

郑韵之晚上确实履行了对丹姨的承诺,还真把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来了个彻彻底底的光盘,连滴渣都不剩。

饭后穆熙去厨房洗了碗,出来走到客厅看到她瘫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坐姿,眯了眯眼:“郑韵之,你的胃是不是漏的?”

一般来说,资深专业模特都会对自己的体重和身材管理有很严格的把控,可自打他认识她到现在,她对吃简直就是什么能长胖就吃什么,什么重油和重辣的,全都完全没有忌口地往嘴里塞,不仅脸上不长痘,那胳膊、腰还有腿,连一毛钱的肉都没长上去过。

丹姨烧的那几个菜,要是他不抓紧吃两口,真保不准最后全进她肚子里头去了。

她吃完就有点儿犯困了,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挥苍蝇似的冲他摆了摆手:“这人和人之间啊,就不能做比较,一比就会伤自尊心,我就是吃死不胖反而还掉秤的那种体质哈,你羡慕不来的……”

“噢对了,”她说完,还回过头去懒洋洋地打量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最近发福了,但是怕伤害尊贵的穆少董幼小的心灵,所以我就当没看见哈……”

一听这话,穆熙的脸就黑了。

他平时虽然总会有推脱不掉的酒局应酬,但是每天都会抽空在家里的健身房里锻炼,他这种极其讲究自律的人,不仅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是苛刻到不行,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有发福的嫌疑?

况且,就这段时间天天被她搞得晕头转向,他连饭都吃得少了,应该更掉秤了才对。

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郑韵之刚刚怼完他就把脑袋转回去看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去了,这时被他抓得一愣,眼睁睁地就看着他把着自己的手,轻轻撩起了他居家服的衣服下摆。

某人毫不掩饰地对着她敞开了小腹上肌理分明又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

她盯着那白花花的一块儿看了几秒,咽了口口水,再抬头看向他面露不善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既虚伪又做作的笑容:“哎,您这是干嘛呢?穆少董那么精贵的玉体,就这么给我看我得多不好意思呀……”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别给我装,你昨天不仅摸了,还咬了……你会不好意思?谁会不好意思,你都不会不好意思。”

她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下一秒就想起身开溜,却被他按着手臂抓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想请你来指教一下,我究竟哪儿发福了?”

她知道这人就是想借机耍流氓,完全不为所动,却没料到下一秒,他竟然直接抓住她的手就往下边自己的腹肌上按过去。

妈的。一种定语。

郑韵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对男人的身材有很高的要求,身前这位不要脸的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男人,而他的身材,一直以来确实都非常对她的胃口——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尤其是腹部这块儿,总会勾得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上去摸两把。

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垂涎他的身材,不然这人指不定得多得意忘形了。

没等她说话,穆熙忽然勾了勾嘴角:“据我的不完全统计,你昨晚偷偷摸过我的腹肌至少有五次,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给出非常真实的答案。”

“……操。”

这一次,她直接骂出了声。

他轻轻一笑,作势整个人就要往她身上压:“喔,是要略过前序程序直接进入正题是吗?”

她咬牙切齿地把他往外推:“穆熙,你他妈发情期怎么还没过?”

他不由分说地低头去亲她的眼睛,声音轻飘飘的:“只要看到你,这发情期就永远都过不去。”

“我也不介意直接进入播种期。”末了,他还淡淡地补上了一句。

郑韵之差点一巴掌往他的头顶上呼过去,他太缠人,她只能手脚并用来阻止某人的恶行:“卧槽你他妈不许压我,你现在一压上来我就要吐了,我吃太饱了,穆熙!你再压我就吐你身上了啊!”

他完全不为所动:“你又不是没有吐过。”

就在她即将要被镇压的时候,茶几上突然响起来的一阵手机铃声却解救了她。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一脚把他踹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滚开,让老子接电话。”

他半靠在沙发上,身上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劲儿,眼中含笑地望着她的后脑勺。

郑韵之气喘吁吁地拿起了手机,来电的是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国际电话。

她有些狐疑地接起来:“喂?”

过了几秒,她忽然笑了,爽朗地冲着电话道:“Hi, Louis.”

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靠在沙发上的穆熙眼睛里的笑意逐渐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少董:我要进入播种期

之之:我的小狼狗来了

少董:(笑容逐渐凝固)

少爷拿出了有钱人才能玩的浪漫,并收到了老婆的一个吻,少爷逐渐得意忘形,下一秒却被豆丁无情出卖,少爷卒(全剧终)

让我们快快乐乐地继续看着两位妻奴作死好吗!我发4!我是个亲妈!我还会继续甜一段时间的!希望你们不要觉得腻味!!by鬼话少女六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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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狗粮

第三十一章狗粮

*

郑韵之叫完那个名字之后, 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加轻松愉悦起来。

对面的Louis此时又说了几句什么,她顿时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然后她可能是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劲,从茶几前撑着手臂爬了起来,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天。

她在心底里悄悄地捏了把汗。

总觉得,就连青铜器的颜色可能都比这位穆大爷此时的脸色要好看上一些。

郑韵之思考了一秒, 这时竟然弯下腰, 轻轻地伸手拍了一下他还露在外面一半的腹肌,然后她浅笑嫣嫣地捏着手机,从他的面前毫不停留地一晃而过, 一边嘴里应着流利的英语, 一边转身拐进了卧室里。

卧室门应声关上,门外的穆熙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他“唰”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 整张脸比外面此刻的夜色更黑,他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卧室门口。

他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了卧室门上,面色沉沉地听了一会。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进了穆家,就会极其惊讶地发现, 一向尊贵又矜持的穆少董, 竟然整个人像一只斑鸠一样趴在卧室门边上,如果他可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戳进卧室门里。

“……日。”

一种天体。

可惜,就算他的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奈何他们家的屋子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 他连里面一丁点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就更别提内容了,最多只能听到一串非常轻微的笑声。

半晌,穆熙咬牙切齿地把手轻轻地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真的想立刻破门而入,一秒摁断那个该死的国际电话,把这个刚刚还在撩他的女人狠狠揪出来。

可最终,他的教养还是让他放下了手。

等郑韵之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某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吧台边上,他手上拿了一只盛着红酒的酒杯,但也不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杵在那儿。

她见状,拼命忍下了嘴角的一抹偷笑,然后她状似不经意地走到了他的边上,拿过了旁边另外一只酒杯:“穆少董练习罚站呢?这么好的美酒都不碰,你不喝我喝了啊。”

穆熙这时终于有了动作,他转过脸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和你的Louis聊得太开心,都要喝酒助兴了吗?”

她瞪大了眼睛,故作夸张地道:“哟,您现在的智商怎么那么在线,真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既然这样,我就更得敬你一杯了。”她说着,想要伸手去够一旁的酒瓶。

他气得额头青筋叠起,顺势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酒杯,冷冷地道:“找你的金发鬼佬喝去。”

一听这话,郑韵之却愣住了。

半晌,她的手撑在了桌子上,抬起头去看他的脸:“你怎么知道Louis是个外国人?”

穆熙的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一时没吭声。

“你见过他?”她把脸庞凑得离他更近了一些,“穆熙,你去法国找过我?”

他见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风轻云淡地说:“你想得倒美,你不是和他说英文么?那自然是老外了,用鼻孔都能猜得出来。”

她眯了眯眼:“很多生长在国外的ABC也说不来国语,只能用英语交流,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和一个黑发的华裔说话?”

他这时捏着酒杯微微抿了口:“随口一猜罢了,只是碰巧就猜对了而已。”

郑韵之还是一副不太相信他的表情。

他这时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冷着脸道:“审我审得倒挺上头,不说说他找你干什么吗?”

她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莞尔一笑:“自然是因为他想我了呗。”

一听这话,他差点把手里的红酒给泼出去。

然而更刺激的还在后头,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她把脑袋凑了过来,就着他的酒杯把他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微微笑着给他来了一句:“他说他这两天要来S市看我,我可太期待了。”

穆熙的全身都僵住了。

他那句“不许见他”就在嘴边,可郑韵之却完全没有给他发挥的余地,打了个哈欠,直接慢吞吞地溜达回卧室了,只留给了他一个纤细美丽的背影。

-

第二天一早,郑韵之洗漱完来到客厅,就发现他已经没人影了。

丹姨从厨房里给她端了新鲜出炉的早餐出来,她给丹姨道过早安后,随口问了一句:“他人呢?”

丹姨说:“小熙吃过早饭就走了,说公司里有事,要提早去开会。”

她一边用叉子叉起了一块培根往嘴里送,一边随口嘟囔道:“……幼稚死了。”

丹姨耳朵尖,这时掩着嘴偷笑道:“是不是昨晚你又踩到他尾巴了?一大清早那张脸臭得简直是没眼看。”

她一边风卷云残地把早餐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是他至极(自己)太少心羊惹(小心眼了)……”

昨晚她和Louis打完电话之后,他的脸色就再也没有好看过,晚上从上床到睡觉之前,她敷着面膜拿着ipad在看电视剧,他就在旁边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用那种阴森的目光打量她,但又什么话都不说。

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引他说,于是一晚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各管各地呼呼大睡。

然后等她一起来,这人就已经赌气自己先去公司了。

丹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真是一对活宝小夫妻……”

郑韵之吃完了嘴里的早餐,翻了个白眼:“谁跟他是夫妻。”

“丹姨,我走了啊,今天第一天去新公司上班,要是迟到了我怕老板一怒之下开除我,”她说着,拿上了一边的包包和外套,穿上鞋就出门了,“新老板脾气不好,还是个小心眼怪。”

他公司她以前去过几次,很近,打个车过去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她晃晃悠悠地下了楼,刚想用app叫个车,就看到有一辆眼熟的座驾停在楼门口。

她眯了眯眼睛,盯着那辆车看了几秒,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了一半,露出了穆熙那张紧绷着的俊脸。

“哟。”

她走到了他的车门旁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他那边的车窗玻璃,“老板,您不是去公司开早会了吗?”

他懒得理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滚上来。”

“诶呀,”她笑眯眯地盯着他瞧,“又蹭老板的床,又蹭老板的车,我怎么好意思呢?”

-

F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