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心里牵挂着阿萝,牙一咬,顾不得其它先解决这批高手再说,飞雪功施展开来,竟又如当年在山寨一般下手毫不留情,长矛到处,挑起血肉横飞。子离惊诧莫名,第一次见到

刘珏出手如此狠毒。心中一动,想起了与之对决的楚南。朝殿上一望。果然他已不见人影。子离脑中急转,已明白楚南必是去了玉华殿。刚想对刘珏说出。眼睛又瞥见他身上的大红喜服。话又吞了回去。

就在这心思转动之间,刘鉴带来的禁军已慢慢倒在刘珏剑下。

刘珏顾不得他兄弟二人在殿上如何反目,对子离一礼:“王上,此间大局已定,臣去探望公主。”

子离心里有愧,情知阿萝多半已不在,仍笑答道:“去吧!寡人也放心不下。”

刘珏飞身奔往殿外。心急如焚。

顾天翔闪身挡住刘鉴,闲闲道:“清王殿下若是想着钟右山统领的禁军,也就殿上这么多了。若是惦记着风城里的启国军士与您的人马,早在殿下与王妃一进宫时便全部被围杀。若是记挂着两千想由秘道进入风城的士兵,也全死了填实了秘道。还有,你的女儿与侧妃在殿外候着你多时了。”

刘鉴一愣,哈哈大笑:“好,我道我事无遗漏,机关算尽,没料到你心思更深,早已知晓了我的种种安排,就等着让百官看场好戏,好知道你如何对我仁至义尽!输与你确实应该,只是,你这王位也安稳不了!”

子离厌恶地看着满殿的尸首和血迹,心想,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当然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有,出兵的理由!

百官中此时有胆大回过神来者已怒斥刘鉴:“我宁国几十年和平,国富民安,清王竟不顾百姓借兵于启国。此等祸国殃民的事,你万死不得赎其罪!”

刘鉴死盯着子离,心知大势已去,凄然道:“我做错了什么?父皇病重三年,我勤力执政,我对人温和有礼,处事公平合理。我就是有了个一心想当皇后的母亲还有一个权势过人的舅舅娶了个心比天高的太子妃!”

子离淡淡道:“那我做错了什么?幼时就被你的母后害死了我的母后,年长点你的母后派杀手不止对我下手上百次!把你从别苑迎回你却不安心做你的清王要逼宫夺位想置我于死地!还向他国借兵掀起战争!实话告诉你,我宁国虽然几十年没有兵祸,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他目中露出威严:“众位爱卿,清王勾结启国来犯,我等该如何做?”

“与之一战,誓死卫我疆土!”朝中众臣群情激愤。

子离心里想,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士气高涨,断然下令:“顾天翊听令,密切注视边城动静,右翼军全体戒备以防启国来袭!”

“是!”

“来人,把刘鉴下入天牢!”

“慢!”刘鉴手中尚握着剑,俊朗的脸上一片平静,“听闻我的妻女已在殿外,这就唤她们进来吧。”

子离一晗首。侍卫带进了青蕾与芯儿。二人一进殿内就哭着奔向刘鉴。

刘鉴露出温柔一笑。伸手抱住青蕾,突然朗声对躲在一旁的李相道:“李相,蕾儿是你的女儿,芯儿也是你的亲孙女,你就善待她们吧。”

“不!”青蕾哭叫着,盈盈跪倒在地,抬头看着刘鉴:“殿下,青蕾愿和殿下一起,求殿下莫要扔下青蕾。”

李相老脸涨得通红,一甩袖背过了脸。

刘鉴怔了半响,伸手拉过芯儿,看到她小脸上满是惊惧的眼泪,用手小心拭去,看看青蕾,再环顾这座金殿,轻声道:“芯儿,父王与你母妃要是去了,留你在世上怕是要受别人欺负,你,你便与我们一起去吧。”手中剑已无情刺下。芯儿“啊”了一声,倒了下去。

青蕾呆住,疯了一般抱起芯儿:“芯儿,芯儿啊!殿下!”两行泪流下。心一横捉住刘鉴手中的剑,柔声道:“好,让我先行一步陪芯儿!”说着脖子往剑上一勒,血泉水一般涌出。她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青蕾,等……你来!”

刘鉴笑答着:“好!”轻轻抱住了她:“蕾儿,在我心中,终是有你的。你,才是我唯一能拥有的。等我!”

青蕾满足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刘鉴一身锦袍撒满鲜血,他瞧着青蕾断了气,看了看血泊中的女儿,大笑起来:“子离,你算计得如此之精,可会后悔?你做了王,可能得到你心爱之人?”低低又说道:“蕾儿,你说的对,一家三口在一起便是幸福!”言罢横剑自尽!

子离看着自尽的刘鉴一家,沉默了半响下旨:“以太子礼厚葬!”

“王上,这等乱臣贼子!”有大臣上前劝道。

“我意已决,人死百罪消,照旨意办吧。”子离有些疲倦。他明白,是自已一手纵容放任才让刘鉴下决心起了谋反之意。可是若不能借机一网打尽刘鉴的势力,等他慢慢坐大,死在这金殿之上的便是自已。

“将与清王谋反之人全部下入天牢,明日午时午门斩首。祸不及家人,不必诛连了。”

“王上贤德!”百官心服口服。如此贤良的王少见了。

百官顺服,隐患已消。敌国来袭只是多了我征服天下的借口。子离很满意事情的结果。目光扫向刘鉴尸体,他临死之前的话犹在耳边。子离心里突然慌乱:“喜事变祸事,不知公主如何,都散去吧,着顾相李相及天翔处理善后。”

“臣等遵旨。”

子离慢慢起身,踱着优雅的步子离开金殿。刚退回去,已施展开轻功甩下一般侍从和宫人朝玉华殿狂奔而去。

刘珏刚走到玉华殿门口,心便凉了。门口竟倒有好几名乌衣骑与十来名禁军。他一步冲进殿内,里面一片凌乱,显然有过一番恶战,两名乌衣骑躺在血泊中。刘珏扶起一名,举手一试,鼻端隐约还有一丝气息,提起内力输进去,片刻,乌衣骑醒了过来,只吐出了一字:“楚……”便咽了气。

是谁?楚?楚南?是他么?是他趁乱掳走了阿萝么?刘珏强压着心里的恐慌与愤怒,细细察看,果然见着楚南短剑剑痕。他跑向殿外,弹出一枚烟花,迅速往宫外奔去。

不多时,乌衣骑出现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奔往南城门。

成思悦不在宫中,他接管风城城防,正逢公主大婚,城中防务更加小心。没料到未时后顾天翔突然出现,亮出璃王令牌。要调动人马围杀刘鉴的势力。他一面遣人向王府报讯,一面跟着顾天翔一网打尽潜伏的启国军士与刘鉴的人马。注意力全放在了西城门。等到南城门报讯道陈国王子楚南离城回国,正暗自纳闷,又接秘报道青萝被劫,成思悦心凉了半截,匆匆赶到南城门。正碰上杀气腾腾的刘珏。两人互望了一眼齐齐奔出城去,沿都宁河追了三十里,月色下望见远处的河面有一线阴影,瞬间便消失了。

刘珏冷然下令:“报各州府城池,缉拿陈国楚南!救回公主!”

“是!”

刘珏不再说话,俊脸上乌云密布。掉转马头回风城。阿萝,阿萝!他疯了一般抽打着坐骑,心里的痛一阵紧似一紧,

百般布置人手保护于她,却还是叫楚南趁乱掳走。他恨不得捅自已一刀,他怎么会让楚南趁虚而入!想起楚南对阿萝美色的垂涎,想起楚南眼中闪动的野兽般的光芒,刘珏心如刀绞,他的阿萝怎这般命苦,就不能让她多过几天安稳日子吗!

他想起了山中的快乐。想起阿萝说要当个随心所欲,作威作福的黄脸婆。眼泪一下子淌了一脸,若不是马骑得太快,与他同回风城的成思悦必能见到刘珏脸上还没来得及被风干的泪。

子离跑到玉华殿也是一呆,殿内一片狼籍,宫侍正在搬走尸体进行清扫。他心一颤,脚一软勉强撑着墙站立着,几个时辰前还在他面前娇笑着的她已消失不见。阿萝,他的阿萝,就为了一已之私,他竟然纵容楚南劫走了阿萝。

在明珠进宫之时他便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早已嘱人盯住了她,他早已下令只要不伤害公主,便放任明珠行事。宫侍里有他的人,是高手,一进殿就投来眼神示意。子离便心知肚明没有伤着阿萝。在殿上身着吉服的人一走进来,他一看那双眼睛就知道是明珠不是阿萝。刘珏没有说错,他早已三魂丢了俩,不像他,一早心里清楚明白。可是,他没有说,他一直忍着,等着,看着她和刘鉴出手。

可是,现在看着一屋子的血迹,打得稀烂的家什,子离禁不住阵阵心寒,身体微微颤抖,沉声呼道:“陈三!”

“王上!”陈三早已跪在殿外。

“公主有无受伤?”

“只是被点了穴道。楚南王子武功高强,他还带了四人,也是高手。死的多半的平南王派来保护公主之人。我们,没动!”陈三低声禀报。

要是他们也上,楚南未必能带走阿萝,子离无法想象刘珏来此看到满地尸首血迹会做何感想。他心里愧疚之至,高声传旨:“通令全国,缉拿陈国楚南,遣人送信至陈国,寡人要看到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来!否则,寡人灭了陈国!”

“是!”

子离看着宫侍还在忙碌,大吼一声:“全滚出去!”

宫侍吓了一跳,跪地磕头退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平日里温和笃定的王变了脸色。

子离无力地滑坐在空寂的殿内,又突然站起,跌跌撞撞奔到那张睡榻前躺下。没有阿萝的气息,鼻端只飘来阵阵血腥味。子离闭上眼猛的给了自已一个耳光,泪水泠泠而下:“阿萝,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看到楚南瞧你的目光便知道他对你动了心,他那目光像猛兽盯上美食似的。我故意要皇后把你打扮得天仙一般,故意诱他瞧见你和刘珏暧昧,我知道楚南不会伤害你,我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任那目光再有野性但他绝不会伤害你。可是,我为了一个兴兵的理由,我,我便由着他掳走你,阿萝,你不要恨我!”

子离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突然又想到要是楚南对阿萝用强,她不肯,楚南会不会杀了她?他怎么会把阿萝置于危险之中!

子离一个人呆在玉华殿内。夜更深了,玉华殿寂寞得如坟墓,突听到殿门吱呀一响,他睁眼看去。顾天琳缓步走进来。“皇后来做什么?”他冷淡地问道。

“臣妾来看王上!”顾天琳脚步未停走近了子离。

“出去!”子离不耐烦。

“王上,臣妾只是想看看你,有很多事,臣妾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哼,你猜到什么了?圣意也是你可妄加猜测的么?”子离声音变得更冷。

顾天琳心疼地瞧着子离微红的眼睛,委顿的神情,柔声道:“现在后悔不晚。王上是为了宁国大业,日后青萝不会怪你的。”

子离跳了起来一个耳光甩过去,大吼道:“滚!”

顾天琳捂着脸,眼泪滑下面颊:“臣……臣妾,告退!”转身跑出了玉华殿。

子离看看自已的手,一拳砸在墙上,宁国大业……一统天下……阿萝……天知道他听到这些话心里有多痛。他想起楚南恨不得一口吞了阿萝的眼神,天神啊!要是阿萝有什么,叫他,叫他如何受得了。子离踉跄跌坐在榻上,他抖着手掏出荷包,拿出里面一络阿萝的青丝,闭上眼放在鼻端轻嗅。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子离喃喃道:“是,我嫉妒……阿萝,我瞧见刘珏大红的吉服我就……心里的那条嫉妒的毒蛇就窜了起来,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我还是让楚南掳走了你,在我的保护下掳走了你!这一切本不该发生……我宁可你嫁给刘珏,也不该让你被掳走的,我……”

顾天琳站在远处痴痴望向夜色里的玉华殿,飘乎的烛火映出一个悲伤的身影,佝偻着躺下睡榻上。

安清王府一片喜庆之色,刘珏回来看了眼府门上的红绸,伸手欲扯,又停住了。看了几眼翻身下马。乌衣骑跟在他身后无声的下马。都在奇怪主上今天怎么没有发飙泄愤!

安清王看看身上的新袍子,再看看儿子身上的大红喜袍“扑哧”笑了出来:“倒似咱爷儿俩成亲似的!”

“父王!”刘珏一听成亲两字心里就跟被剜了两刀似的。掉开头手又握紧。

安清王心里也不好受,挥手屏退左右,皱纹满布的脸瞬间变得威严:“璃王比我想象的要狠绝得多。他才登王位两月,就已借机除去清王,并找着了兴兵的理由,鼓起了宁国士气,上下一心要统一四国。”

刘珏满脸凝重:“先灭陈夏!我只是气他怎么如此心狠,连……”

“是啊,清王连三岁的女儿没保住命,”安清王接过了口,目光闪动。他知道儿子说的是谁,但他不能让儿子说出来。安清王看了眼儿子,知他气得不行,又道:“虽然我们早已命令我们的人在宫中保护阿萝,可是,楚南武功高强,我倒没想到他真敢下手,他的确勇猛有余,思虑不周。以为可以趁乱劫走阿萝,却不想早在璃王算计之中,陈国灭国,必因他而起了。”

“我看未必。若我估计不错,今日刘鉴在大殿意图谋反,夏国与启国肯定已经来袭。陈夏两国相依,说不定早已合盟。楚南一则贪恋阿萝美色,未必不是想挟她以为人质。”刘珏目光变得平静,剑眉下的双眸慢慢染上了夜一般的颜色。

安清王呵呵一笑:“这才是我的儿子。若是乱了方寸,就正中敌人下怀!”

此时侍从来道:“宫中来人传旨!”

刘珏与安清王对视一眼,均在疑问,会是什么事?安清王一扯儿子,刘珏没好气地下跪迎接:“吾王万岁!”

一名宫侍急步走入:“王上有旨,平南王即刻进宫觐见!”

“臣接旨!”刘珏看了老爹一眼,随宫侍进宫。

走到御书房外,正巧遇到成思悦。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低头走了进去。

“王上!”两人跪下行礼。

子离抢先一步扶起刘珏:“平南王不必多礼,成都督也起来吧。”

待到两人站定。子离叹了口气:“今日本是允之与阿萝大婚,清王金殿行刺,竟叫楚南趁机掳走了她。”

刘珏沉声道:“清王谋反尚有迹可寻,但谁也没料到楚南敢这般大胆!”

“寡人已下旨缉拿。成都督,寡人着你寻回公主。持鹰隼去吧。”

“臣定当寻回公主!”成思悦磕头,起身离开。

“允之,这事你怎么看?”子离淡淡地问道。

刘珏心念数转:“臣斗胆猜测,失魂玉引香是夏国秘药,在王燕回手里,恐怕夏国已与清王有勾结。陈夏国土相依,说不定已定盟来犯。”

子离轻叹一声道:“如今四国之中除安国与宁国隔着黑山森林,想和平相处外,另外三国均虎视眈眈。寡人早已知晓他们的心意,想趁着我初登基王位未稳,便挑起清王谋反,借机起兵。”

“王上,臣刘珏请旨,这就前往临南城!”刘珏跪下坚定地说道。

子离定定地看着他,刘珏父子对他忠心耿耿,他却……子离觉得很惭愧,静静地开口:“允之,寡人是否太急功近利?”

“王上,其实先祖皇早有一统四国之意,免了各国之间的纷争,绝了这片大地上的战祸。”刘珏轻声回答。

子离看着刘珏,眼神鹰一般锐利。

刘珏绽开一个笑容,神采飞扬:“下旨吧,王上,臣要亲领大军灭了陈夏两国。”

子离看着他明亮有神的眼睛,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良久终于笑了:“天翔已启程前往西部边城。允之你先往临南,等待时机集结大军过汉水南征,灭了两国!东路大军也由你统领。我这里还有四万北军精锐,他日我亲自领兵西征。南方,就交给你了。”

“臣必不负王上所托。”

子离目中露出坚定之色:“我宁国上下一心,必能一统天下,我必定会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让天下百姓再没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恐惧,富足平安!”

“吾王万岁!允之这就去了!”刘珏一礼,转身离去。子离要一统天下,他要灭掉陈国,杀了楚南找回他的阿萝。

子离瞧着他的背影,几次三番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已的悔意,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身为帝王,他不能。他只祈求阿萝能平安,平平安安才能少让他痛悔。

成思悦处理完事务回到了家。青菲和四夫人已等候他多时。见他回来忙端来饭菜。成思悦没有动筷,沉声道:“菲儿,你姐姐自尽了。”

青菲脸色一白,捂着肚子慢慢坐了下来:“相公,怎么回事?”

成思悦长叹一声:“吓着你了,本不想告诉你的,你是身怀有孕的人,不宜惊怒。只是,今日之事……”

青菲勇敢地看着他:“相公,我与大姐总是姐妹,我挺得住的。”

“清王谋反,借青萝与平南王大婚之时被王上一网打尽,你姐姐随清王而去了。”成思悦轻轻拿起青菲的手:“你们三姐妹中,只你最是平安,阿萝被陈国楚南王子掳走了。宁国可能将会与陈国开战。我真是担心你。”

青菲叹了口气:“阿萝怎的这般命苦,好不容易盼着嫁给平南王,又被掳走!”

成思悦手掌轻抚着青菲高耸的肚子,轻声道:“菲儿,我自小没有了家,有个恩人待我如同亲生。是他让我娶了你。”

青菲吃惊地看着他,眼泪滴下:“相公,你,原来你只是奉你那位恩人之命娶我,你……”

成思悦浅笑着,俊脸上一片深情:“本来我对你很是不满,但是,待见着你对我一心一意,我,我心里真是温暖。你是我的妻子,你给了我一个家,纵你有千般不是,我也要爱你一生的。”

青菲含泪笑了:“怎么你这么就容易满足了?”

“以后,我再告诉你吧。总之我们已是夫妻。我只问你一句,不管我做什么,你也是随我一起是么?”

“这是当然!”青菲理所应当地答道。

“菲儿,我听说你大姐为清王殉情,我竟真的不讨厌她了。以前可是讨厌得很。”成思悦低声道,抬头起来目光中温柔尽现:“有你,还有孩子,我没有遗憾。菲儿,我要去帮我恩公做事。可能会很长时间不在家里。会有人保护你们,一定等着我回来,好么?”

“相公,我,舍不得你走。”青菲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的。你,答应我,要活着回来,我,还有你的儿子等你回来。”

成思悦满足地把脸贴在青菲肚子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第87章

阿萝在玉华殿躺了没多久,就见到楚南冲了进来。随即又冲来数人,两方打得不亦乐乎。她心里着急,又动弹不得。眼见着楚南下手狠毒,玉华殿倒处是惨叫声与飞溅的鲜血。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楚南杀尽来人。转身抱起了阿萝。她睁大眼怒视着他。楚南邪魅一笑:“我的公主,随我走吧。”

他肯定是疯了,他不知道掳走自已的后果会是挑起战争么?阿萝只能瞪着他。

楚南轻笑一声,抖出一件长披风把她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阿萝感觉到渐渐出了宫门,奇怪的是没有遇着什么阻拦,她想起明珠的话,宫里必然有大的变故,所以顾不上这边了。出了宫没多久楚南又抱着她上了马。不多时她听到了河水声,阿萝想,已出了风城了,这是在都宁河上吧。

上了船,楚南估计离风城已有四五十里了,这才解开阿萝穴道。阿萝慢慢看向四周,肯定无误是在船舱里。她开始活动手脚。

“公主真是让楚南惊叹,不哭不闹,镇定得很嘛。”楚南抱手瞧着阿萝,越看心里越高兴。

阿萝瞟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开口:“哭闹有用?我压根儿敌不过你一只手。”

“哦,若是公主武艺高强,岂不要和楚南过过招?”楚南想笑。在临南城这位公主就胆识过人,也会几手三脚猫功夫,虽然一点内力没有,打普通人却也能应付。

阿萝轻轻笑了:“若不是你仗着有武功,你以为我会怕你?”

楚南心里涌起一种兴奋:“我不用武功,你以为你就不会怕我?”

“那就试试了。”阿萝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怎么试?”楚南兴趣来了,那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越来越强。

阿萝想了想道:“这是在船上吧?我们下水啊,不用内功,看谁在水里呆得更久。”

“呵呵,好!”楚南一口答应。浓眉下双眼发亮。他就不信,他会比不过她。

“我能换身男装吗?”阿萝有些为难的看着身上的罗裙。

“来人,送套男装!”楚南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阿萝与他慢慢走出船舱。月色下的都宁河缓缓流淌着,水面平静。阿萝有些懊恼,要是水流湍急多好。又想只要能下水,总比在舱里强。她扬起下巴看向楚南:“这就下水?”

楚南瞧着她,双眸内映出了月光的清辉,无害之极,又似藐视于他。心里一热大笑道:“好,这就下水比过。”

阿萝暗骂他一声蠢,无缘无故比什么啊,自已赢了便能逃脱,输了不过还是在他手上罢了。她慢吞吞地脱下长靴,拎着两只靴子瞟着楚南:“来啊!”

她立在船边上,长发辫成一根油亮的辫子,赤着白玉似的脚,神情傲慢,那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楚南的心漏跳了半拍,呼吸一窒,脸转过一边哼了一声心想,难道还真输给她不成?一跃而上。冲阿萝一笑,一个飞身已跳下了河。

阿萝见他浮出水面看着他,笑了笑,也纵身跳了下去,双手扬起,在下水之时两手已将靴口捏紧。

两人对看一眼,把头埋进了水里。阿萝想没想顺着河水就往下游冲去。瞬间便离了楚南几丈远。楚南大惊,在水里武功施展不出来,眼看阿萝越来越远。他手掌一拍水已跳出了水面,跃上了船头,顺手捞起一根绳子往桅杆上一绕,人似箭一般往下游跃去。

就在楚南跃起的同进,阿萝已经努力地开始回游,感觉到气没了,松开靴筒深吸了一口又逆水往船所在方向游。

楚南眼中精光暴动,以他的轻功,阿萝不可能游出这么远的距离,且这么长时间闷在水里。此时河面不甚宽阔,水流也不急,她会在哪里呢。楚南心知被阿萝耍了,生气的同时那股子要找到她的兴奋更为强烈。他大喝一声:“放下小船给我搜!”

阿萝在水里心知憋不了多久,慢慢感觉到了船在头顶。她快要闷晕过去了,好不容易靠近了船尾。悄悄升出了脑袋。长呼一口气,一只手拉住了船尾的舷,一只手死死捏住靴子。机敏地观察着周围,听到水面上一阵喧哗,情知他们正在找自已。

河水流得很慢,阿萝放眼一看,两岸全是浅草缓坡,既无树林,也无芦苇。头顶上有脚步声跑动。心里暗暗叫苦。只能跟着船一起往下游走。

她会在哪儿呢?楚南望向下游,视野开阔,可尽观百丈远,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人冒出的痕迹。楚南突然想起她手里提的靴子,冷笑着明白了。大喊一声:“停船!”

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夜晚的河底看不清东西,楚南顺着船边找寻。

阿萝听到停船两字吓得魂飞魄散,深吸一口气就往岸边潜去。不多时已游到岸边,她轻轻伸出头回头一看,船在三十丈外,月光明亮,心知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潜在岸边,此时楚南围着船找了一圈没找到,飞身跃起跳上了桅杆。五十丈内的异动都尽收眼底。眼角已扫到河岸边上一团黑影,长啸一声拉住一根绳子便扑了过去。

阿萝大惊,手足并用爬上岸,光着脚开跑,没跑几步,只觉腰上一紧,一声尖叫,整个人已被往后扯得飞起。

楚南大笑道:“我的公主,你藏得真好!”话声未落已在空中接住了她,旋身跃回到了船上。

阿萝心里叫苦,这下绝对不容易逃了。她瞪着楚南:“放开我!”

楚南轻轻放下她,瞧着她瞪着大眼睛,全身都在滴水的样子不觉宛尔。

“侍女呢?侍候本公主沐浴更衣!”阿萝头昂起,骄傲之极。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楚南对阿萝兴趣越来越大。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自愿的,不算!”阿萝吃准了楚南好胜的心理。心想,你爱犯贱那我就成全你,掳了我就别想日子好过!

楚南呵呵笑道:“来人,侍候公主沐浴更衣,”他眼光一冷,“完了送本王子屋内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