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河沉吟,“别说,这位公公比皇上正在查办的那位聪明多了,明里不出他的错漏。原先他在先帝跟前算得忠心耿耿,后来跟了皇太后,再派作内务大总管,掌管宫廷采买和制定岁贡,权力仅次于吃官司的家伙。你家被他掏空了,我们也明知他一定贪了巨资,偏偏查不出来。没有证据,就不能动他。他定然也是仗着这点,最后再搜刮一回。估摸等这回风波稍微平静,他就会提出告老,到时便动不得他了。”
夏苏慢慢咀嚼着这段话。
赵青河也不催,等她消化掉。
“抓住刘彻言就可以了。”片刻后,夏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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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片 瑰宝之谜
“对,抓住刘彻言就可以了。”赵青河笑瞧着夏苏,喜欢把她往自己那条路上领,希冀达到夫唱妇随的境地,“怎么抓?他做生意守法,纳税及时,接掌刘家家业之后十分勤勉,即便刘家败了,也可说成他经营不善,挥霍无度,告取不了他的罪。刘公公要告老,自然不会留人话柄,刘彻言也必须离开。这会儿两人在前园商量得大概也是这件事,不出几日就会有所动作。刘彻言若顺利离京,刘公公笃定能逃脱一切罪责。”
让刘彻言不能忽略的贵客,非刘公公莫属。
“刘彻言杀人劫财,就是死罪。”夏苏那对宝石眼瞳冷冷敛起。
“又对。”赵青河实在钦慕极了这姑娘,那么对他的胃口,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妙感,“妹妹可信我?”
夏苏毫不犹豫,声音亦无畏,“说吧,我该如何做?”
她从他那儿学的,岂止胆色。
赵青河牵了夏苏的手,还不忘同痴呆呆的刘玮打招呼,“岳父早些休息,待小婿办完了事,再来探望。”
两人走出屋去,一切恢复静谧,只是药碗已空,纱帘复卷,风惊不动。
刘府前园花厅。
便装潜出宫的刘公公丝毫不觉自己行踪暴露,珍酒佳肴,美人美舞之后,才交待刘彻言后日就离开京城。
刘彻言虽有准备,仍然诧异,“这么快?”
刘公公答非所问,“怎不叫四姑娘出来一舞?与她相比,天下舞姬皆平乏,我迄今记忆犹新,那段月下醉舞,万物失色,唯独夏莲之叶飞天仙,光华夺心魂,愿折我寿,求得驾云同去。”
刘彻言答得小心,“四妹久病,舞技早已生疏,大伯要看,等我让她重新修习一段时日,再献给您。”
“只怕到时成了你的内眷,你舍不得献出来了。”刘公公呵呵笑,却不让人觉得好笑。
刘彻言心惊胆颤,“侄儿不敢。”
难道大伯还惦记着苏儿?如今即将告老隐退,之前退婚要不作数么?
“你若真不敢,就不会用这么幼稚的谎言搪塞我。久病?哼!分明是她逃婚出户,你才把她捉回来。”当他权势滔天是说说么?刘公公阴阳怪气女人腔,“我不过懒得同小东西计较,又看在你兢兢业业,就当赏了你,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刘彻言跪住,“大伯,我——”
“起吧,不要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到了刘公公这般地位,美人只是随身一块佩玉,戴着有面子,丢了却也不可惜,“姓高的这回拿内官开刀,绝不会就此满足。他与皇后联手,而皇后身边的大公公常德是我对头,下一个必定对付我。只有你离开,他们就抓不住我任何把柄。”
刘彻言起身,坐于刘公公下首,“侄儿明白,只是刘府杂务甚多,突然离京也引人起疑。不过,如今谣言纷纷,倒可借避暑的由头出城,但不好显得仓促,悠哉整理行装,约摸需个四五日。这一避,就是三两月,到那时,大伯也已离京,我再慢慢收了京城的营生。众所周知,刘家做得是宫廷采买,大伯告老,采买权收回,迁居别地也属常理。”
刘公公想了想,“你说得不错,就这么办吧,先避暑出城。”
刘彻言应是,陪着小心,送刘公公出了小门。
但他一转身,小心翼翼的神情就不见了,倨傲又阴狠,对戚明道,“你那边可有进展?”
戚明谨首不抬,“暂无。”
“不是暂无!是饭桶!一群饭桶!”刘彻言压抑着怒气,“那八幅画到他们手上已有月余,个个夸得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竟解不出其中半点奥秘。”
“或许…”戚明权衡之下还是说了出来,“或许秘密不在其中?”
刘彻言不怒反笑,森森寒,“你何曾见过刘玮做无用功?他在《溪山先生说墨笈》上用的工夫远远超过其他事,累月经年,将里头的画捧成瑰宝,而江南卷八幅画皆出自苏儿之手,耗时两年,对每一处细节都苛刻到极致。为何?”
“话虽不错,既是秘图,为何又要捧得人尽皆知,让人人争破了头?难道不该放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证钱财不失?”戚明问。
“刘玮最聪明之处在于,他不仅可以借这些假东西牟取暴利,还是最安全的障眼法,以宝藏宝,放在你眼前都瞧不见。这只老狐狸,要不是贪杯好色,越老越糊涂,成就何止于此?”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看来,要解密就非苏儿不可了。”
戚明颇实在,“不过,老爷未必会告诉四小姐。”
“不是未必,而是一定不会告诉苏儿。”无论如何,刘彻言同养父生活了十多年,深知狭隘私心,“然,苏儿由刘玮亲手教出,画思显心思,不知刘玮的心思,又如何能画到令他满意。她如今还想不到《说墨笈》,否则只要她肯用心,必能解得出来。”
“大公子说得是,只是五日内就要离开刘府,您打算何时请四小姐帮忙呢?”戚明待刘苏儿不恶,至少在听命主子之余。
“帮忙?”刘彻言往幽暗的内宅走去,“她宁可帮一个贱丫头,也绝不会帮我,可只要她不够狠心,就逃不出我的手掌。你去,把那群没用的家伙打发掉,再把禾心那丫头捆了。原本我给苏儿三日,如今却由不得她任性,只好再当一回坏兄长。”说自己坏,却无内疚,理所当然。
戚明应了,隐没入暗。
刘府某处屋顶上,云靴点瓦,无声速进,青燕振翅,很快飞离这座广深的宅邸,落入密集城区,准确钻进自家的马车之中。不待喘气,却见不速之客,比他这个主人还安然,居然侧卧着闭目养神。
赵青河喊声大驴,驴脑袋一来,就连连赏他毛栗子,“吴二爷何等身份,你也好意思请他进咱们的破车?”
大驴很冤,“吴二爷何等身份,他要进咱们的破车,我敢不让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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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片 成人之美
“二位打住,这破车好像还是我家的。”但吴其晗紧接着哈哈一笑,“有妙主,就有妙仆。赵三郎,你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厉害啊。”
“怎么也比不得兴哥儿机灵,二爷要是不信,咱们换一换。”赵青河盘膝坐直,似笑非笑,“二爷所为何来?”
“不是你请我来的么?”吴其晗也坐了起来,等得太久才放轻松,“吴某自十五岁起独立行商,就不曾照他人所言按部就班,只有赵三郎敢支派我,何时何地出现,连说什么话都要照搬。我如此合作,赵三郎不觉得自己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丹青轩遇夏苏,对刘彻言说那番话,均出自赵青河的授意,并非碰巧。
赵青河要从苏州出发的那日,吴其晗来拜访,得知夏苏入京就觉蹊跷。他也聪明,提到京城里父兄当着官,他也要去看一看墨古斋分号,问赵青河愿否同往,还可居于他的别院,不大,胜在清幽。
赵青河没犹豫,直接点头道好。
有人提供食宿,自愿贡献力量,这样都不答应,他就是拿乔了。他纵然觉得救一个人很容易,一劳永逸却不简单。夏苏想彻底解决她的事,他怎能图省力?把握既然只有七八分,他就需要借他人之力。
显然,吴其晗是最好的人选。
第一,吴其晗待夏苏真心。他这般的君子谦谦,为心上人做事,当甘之如饴,不求回报。第二,吴其晗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是自己做得了主的,并非一到关键时刻就要看长辈脸色的滋养哥儿。
“二爷这话说得不对,我若不拿诚意,这会儿也不会住你的宅子借你的马车,更请二爷帮忙混淆视听,声东击西了。等顺利接出苏娘来,让她为二爷白作几幅画,权当谢礼,可好?”赵青河抱拳。
“听起来,我这辈子只有当你家客人的份了。”吴其晗抬眉,却一点不恼。
“二爷又生分,怎会只是客人?二爷不嫌弃,青河高攀你,从此就是好兄弟一家亲。至于苏娘,你当她妹子也罢,弟妹也罢…”眼中湛明,不掺虚情假意,“青河不敢瞒骗二爷,就在刚才,我与苏娘在刘老爷床前拜过天地,算是成婚了。”
吴其晗垂目,半晌呵然抬起,“输给你,倒也不丢人,不过若近水楼台的那个人是我,输得人就是你了。”
意料之中,不吃惊,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泛上苦涩酸楚。不过,看那些为情痛苦,不修边幅,夜夜买醉的风流之士,自己虽失去了,似乎也不算痛苦。那时的吴其晗尚不知,情思剪不断理还乱,是一种后劲十足,后遗症难愈,自我纠结绵绵无期。
吴其晗表现得大方,赵青河居然还不肯承让,“那可未必,若两人心不契合,住得近也只是有缘无份。”
吴其晗的语气终泄三分气,“记得赵三郎在我画船上时十分谦怀,如今身份显贵,分寸不让,咄咄逼人,哪里真当我是好兄弟呢?”
赵青河一笑,“并非我咄咄逼人,只不过苏娘是我认定一生之伴,即便她远至天边,我也会将她找出来,并非就近才喜欢的缘故,而是唯一。有朝一日,二爷找到那样的一个人,自会明白我今日小鸡肚肠。”
吴其晗敛眸定瞧了赵青河片刻,也笑道,“罢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还记住你这话,等着我小鸡肚肠的那日。”
赵青河正经神色,“二爷特意找来,是张大人那儿有了消息?”
吴其晗言语之间似一直想拉开和赵青河的距离,却其实很难不欣赏这个人。赵青河有本事,在江南就领教了,绝非能武不能文的莽汉子,心细如发,不放过蛛丝马迹的锐利,一出击就中命脉要害,是难得的好对手。再看今日张大人来函称赵侄,他方知,这个长相酷傲话锋犀利的北男还长袖善舞,滑溜如鳅,竟能和张江陵叔侄相称。
张江陵是谁?
大名鼎鼎。
前宰相的右手,今宰相的左手,党争之中稳坐江心浪尖,看两位相爷的人马互相撕咬互相掐架,这位却是该干嘛干嘛。他能和皇帝谈心,受皇太后信任,二相怎能不看重,因为是真正的实力派,差事干得一级棒,谏言从来代表自己。这等对事不对人的态度,令其超然于党争之外,声名响亮,公认的贤臣,一大票自觉自发的追随者,不需要刻意拉拢。
而这样的人,称赵青河为侄,非亲非故,自然很不简单。
赵青河本来就不简单,早在不系园上就结交了张江陵,还从张江陵那里知道了鬼山王夫妇的事,因为张江陵正是设计捉拿鬼山王的人。
“张大人请你速去他府上。”贴上写得是吴其晗的名,就如同他去丹青轩与刘彻言照面,皆为藏住赵青河的行迹。
“正巧,我也要拜见大人。”赵青河点头,下一句却终让吴其晗感受了诚意,“二爷随我同去如何?张大人对你相当好奇,说吴家里还能出不爱读书的儿子,必有过人之处。”
赵青河说得如此巧妙,即便名贵如吴其晗,也无法抵挡这诱惑,欣然应允。
刘彻言走入夏苏的园子。
正好夕阳瑰灿,如火卷云,风晚拂,摇莲叶,水珠若珍珠,转悠悠,折出七彩虹色。花台嵌在小小园子的一角,曾经种过花王花贵,如今肆长一大丛无名野花,生机盎然。青苔沿潮湿的台边铺下,爬过阴暗褚红砖地,遇光干缩,只留淡淡青影。
他还记得,那个叫紫姬的女人,在他流连到这里时,总会给饥饿的自己一块糕点,一碗热饭,一只香喷喷的肉包子,以至于他后来会故意跑进来,说是说找四妹玩耍。
紫姬死后,偌大的刘府,他再无别处可获得同情,却突然发现有人代替他成了出气的倒霉鬼。
就是刘苏儿。
她被大夫人和姨娘们呼来唤去,被姐妹们欺负嘲笑,一顿饥一顿饱,连下人们都不遗余力踩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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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
第182片 再不虚伪
因为倒霉鬼刘苏儿,刘彻言发现,除了养爹,就此少了很多双盯着自己的恶毒眼睛。
这让他可以吃得饱,专心对付爹之外,还能借着践踏小可怜的共同爱好,引起女人们的好感,由此走上一条康庄大道,再不复以往。
女人心,好操纵,尤其他越长越俊,轻易读解那些关在宅院里的荡漾情思,一经控制,刘玮的言行举止皆在他掌握,防范不再艰难,进攻只需等待时机。
都以为刘公公为他挡风遮雨,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伯也在观望,看他够不够强大,一旦认定是朽木,立刻可以抛弃。他那个刘家虽贫苦,堂兄弟却有一大堆,随时有人愿意顶他进来当大少爷。他在刘府站定脚跟后,大伯才向刘玮施压,却也是借他搭着顺风,要由他先开出路来,再将九成的把握加到十成。
起先,他同情过苏儿。他并非天生冷血,对于苏儿娘亲的恩情,心底感激,也有过报恩之念。然而他很快切身体会到,弱者同情弱者,只能相互陪葬。如此心路走下来,他成为刘府冷情的大公子,无法向任何人示弱,而苏儿恨他入骨。
进了堂屋,不见人影,他的心头猛跳,加快步伐,几乎怒掀门帘,却在见到纤美身影的瞬间,狂躁平息。
她还在!
“难得见苏儿梳妆。”他可以倾心爱她,只要她帮他完成在刘府的最后一件事,从此就能信赖他。
这样的心情,令刘彻言的声音充满愉快,“兄长虽不似苏儿擅画,画眉却是妙手,待我为你添美。”
长步当风,衣摆轻快。
“只怕要让兄长扫兴,我不曾修过眉。”在这人面前,她的话自觉精简,好像多说一句都浪费。她也不知刘彻言的心境,哪怕同样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这么多年过去,却已无波无痕。
银镜比铜镜照影清晰,刘彻言看着镜中的女子,视线慢慢扫过她一对天然美好的眉叶,“苏儿的眉要淡些,普通眉笔太深,确实会画蛇添足,等我买了淡色来,再画也罢。”
夏苏正想松口气,不料刘彻言与她挤在一张凳上坐,还不容她闪,拽住了那根半长不短的手链。
他语气份外亲昵,“苏儿虽不像紫姨那么明美,却十分耐看,让人越瞧越爱。”
夏苏眸色清澄,无话可说。
刘彻言习惯她的沉默,自说自话也高兴,“我伯父前两日问起过你,说你当年一支醉酒飞天舞,天下无人可比。伯父却不知,苏儿的舞技能如此精湛,还多亏了我。我早说过,女儿家画画不但无用,还是累赘,不获男子青睐,反而是超然的舞技讨巧,醉人迷心。要不是我亲自督促小妹,请名师指点,她怎能让大盐商相中当了续弦。那位老爷年纪一大把,还巴着喊我大舅子。小妹不如苏儿有天赋,也算手脚灵巧,今后定比你三个姐姐好命。”
她自不会忘,他如何强迫她喝酒,日复一日染上酒瘾,不得不练媚舞换取酒喝。刘公公五十大寿那日,她身穿轻薄舞衣,手绘彩蝶,被打扮成妖娆的模样,最后也是灌足了酒,才会上场献舞。刘彻言说她天生舞骨媚姿,不经意就能吸引男子的心神。她逃出后就练成动作龟慢,鼠胆呆颜,尽量不把脸抬平。
至于小妹刘茉儿,大概是刘家五千金中最放得开,也最会看眼色的一个,早早选了刘彻言当靠山,撒娇的本事很大,确实也得了最多好处。
这会儿听刘彻言把白的说成黑,夏苏也懒得反驳,只道,“你还是自重些得好,若仍想我帮你解密。”
刘彻言眯起眼,笑得凉冷,“只怕苏儿以此为借口,不让我亲近而已。”
“是不想让你亲近。”夏苏坦言,“不在意,也不代表不厌恶。”
刘彻言的脸色顿然青郁,“刘苏儿,你可不要惹怒了我。”
“我不敢,只问你要钱还是要色。”这种话,换到从前,打死她也说不出来。
刘彻言虽讶异,终究还是钱财更诱人,立起身,退开两步,“这样苏儿可满意?”
夏苏开始梳发,慢条斯理,“我和兄长做个交易吧。”自从开始养家糊口,与吴其晗这样的商家谈买卖,她已非生手。“我帮你,你放我,从此山水不相逢,各走各路。”
刘彻言淡哼一声,“苏儿,我允你任性,但我俩这辈子死也要死一块儿了。”
夏苏不相让,“既然我怎么做下场都一样,那我帮你有何好处?”真好笑,当她还是受尽委屈也不吭声的小可怜?
刘彻言噎了噎,“有我…”
夏苏没法听他说完,“鱼肉熊掌不可兼得,你还是再选一选吧。”
刘彻言目光寒冽,“刘苏儿,你摆脱不了我。”
是么?夏苏轻柔的音色偏冷,“你是爹正式认养之子,你我兄妹名份不同结义兄妹,与血亲等同。你娶我,礼法不容,除非你想老死深山,再不出世。”
刘彻言似乎性情冷淡,却其实爱极俗世闹城,追享极致的物质生活。这一点,像足刘府里的每个主子,更像足刘玮,穷奢极侈,还嫌不够多不够好。
然而这一日,一个不道四妹,一个不道兄长,都不想虚伪下去。
“礼法不容的是名份。”刘彻言之卑劣,由此更上一层楼。
夏苏却笑,干脆直呼其名,“刘彻言,我分明警告你了,你要敢碰我,我不会要死要活,你却休想得到财富。刘公公已经掏空了刘府,你确定要我不要财?”
刘彻言一双眼越眯越紧。他怕夏苏耍计让自己上当,其实根本不知刘玮的秘密,到头来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又怕她说得真,脾气倔起来,死也撬不开她的嘴。而她,当真有倔狠的时候,就算被揍得骨头断,也绝不让他毫发无伤。
于是,他采取激将之法,“刘苏儿,你根本一无所知。”
刘彻言自己却不知,如今的夏苏已非当年刘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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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片 兄妹避暑
“总比恒宝堂新请的坐堂鉴师知道得多些,啊,或者是你请来解《说墨笈》江南八幅的高人?”拜刘彻言变态的炫耀感所赐,夏苏不但去了丹青轩,还去过自家的古董书画铺子。
刘彻言睁急了双目,全然不掩饰贪婪的嘴脸,阴森之中又显喜色,“爹果然偏心,全都告诉了你。”
“错,爹没告诉我任何事。我若知道他藏了一大笔财产,早就拿了远走高飞,逃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夏苏太了解刘彻言的性子,说话必须滴水不漏。
刘彻言一想也是,“那你如何知道地图在江南卷的八幅画里?”
“地图?”夏苏摇头,好笑看着刘彻言自以为失言的神情,“谁告诉你的?”
刘彻言怔住,思前想后,还是老实道,“藏财自然要有地图,标识藏匿之处,不是理所当然么?”
夏苏笑得银铃般欢快,“你以为这是民间传说么?前朝古人留下巨大宝藏,谁能找到就归谁?”
刘彻言感觉到自己被嘲笑,却不敢发作,心里不知转了几转,“不是地图,是什么?”
夏苏挑起浅叶眉,脚下锁链叮叮响,走到书案后拿出一张纸,“你在上面按个手印盖个印,我就告诉你。”
刘彻言上前看了,竟是一纸少见的官方婚书,写明赵青河和刘苏儿两人名姓,男方下方有官印,女方还差户长同意。
他几乎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并被这种可能掀起暴怒,神色狰狞,“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怪不得开口闭口不在乎名节,原来已与男人搅和不清,做出下作之事。”早知如此,他根本不该怜惜她,白白便宜了别的男人。
夏苏随他想得龌龊,“你同意这桩婚,我就告诉你图中秘密。你得财,我得夫,任谁瞧了都不会觉得你吃亏。你想清楚,再来找我。”
她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