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一次我不再犹豫。”
“对了,我得好心告诉你一个刚探听来的最新机密,沈奕棠竞买土地的案子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不过,你家公公沈兴国已被提名厅局正职,下个月将进行考核投票。如果儿子媳妇这时候离婚的话…”
欣宁怔了半晌,道:“公公只有两三年就要退休了,还升什么职?”
“这我就不知道了,官场的事说不好。总之消息比较可靠,你自己看着办!”
欣宁手里的U盘迟迟没有交给沈奕棠,而沈奕棠自那天后也没追问她关于江氏科技资料的事。
事实上,他也没机会碰到她。
因为第二天,欣宁就主动申请带社里的实习记者们一起前赴边远山区,进行为时一星期的实地采访。她拉着行李出门时,先看了看八条活泼的蝶尾蝴蝶,不禁咬紧牙根。
不管了,他买的鱼,他自己喂养,死活与她无关。
她对正在研究经济数据的沈奕棠留下一句话:“我去出差了。”
没有说去哪里,没有说归期,只是最简单扼要的几个字。
沈奕棠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什么,她潇洒的背影已经消失。他想,最近大家都心情不好,她离开一阵子未必不是好事。
家里有女人的日子,并不觉得哪里好,但没有女人的日子,沈奕棠很快意识到缺少了什么。
从公司里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屋子里是彻底的漆黑和冰冷。他霍然发现就他和她冷战时,毕竟还能感觉到一些人气,而现在…
走到衣帽间寻找新睡衣时,俊挺的眉峰拧得快要化解不开。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衣服可换了吗?
以前长长的架子上挂满了他的衬衣。白的粉的蓝的淡紫的,整整齐齐排列着,领口袖口被烫得不见半丝褶皱,焕然如新。一条条花纹领带跟衬衣相对应搭配,有个女人每天都提前将衬衣、领带和西装准备好。
最近,他心烦意乱,总是顺手拿起架上的衣服更换,并未留意衣帽间的变化。但此时一看,才发现篓子里一堆穿过的衬衣,而架子已是空荡荡的了。
第七章:若有所失
时间已经很晚,沈奕棠无奈地挽起袖口,将十几件衬衣丢进洗衣机里。
其中有几件衣服需要手洗,但让他亲自动手?那不可能!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些活,所幸对着洗衣机观察了几下就会使用,三两下开始转动起来。然而一小时过去,当他从机筒里拎出衣服时,双眉比之前拧得更紧。*
所有的衣服全绞在一起,像麻花似的,扯都扯不开。
待全都扯开了,发现每件衬衣都是皱巴巴的,这让他怎么穿得出去?
沈奕棠对着装形象素来讲究得很,西装穿上身都是笔挺笔挺的,衬得人俊朗优雅。他却没有亲自挑选衣服、清洗衣服的经历,看着这堆衣服,他感觉头痛。
“妈,能不能让阿兰过来一下?”
“现在?”沈母觉得莫名其妙。
“恩…她出差了,我需要人打理家里。”
沈奕棠没想到有阿兰的帮忙,他依然在着装方面出了状况。
在会议室里,有女秘书不断偷偷打量他的领带,仿佛在研究什么。会议开完,他特意让该秘书留步。
“李秘书,我的领带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总裁…只是我记得以前总裁你穿粉色衬衣时,一般会配那条颜色深一点的红纹领带,领带上有细碎小花的。今天这样搭配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沈奕棠低头看了看,是么?他突然记起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条红纹路的领带,跟这条其实很接近。
“有那么大差别吗?这条不好看?”他想不到行政楼层的女秘书,平日里对自己的着装都观察得如此仔细。当然,他更想不到背后有多少女人在暗中关注自己,因为公司里,他的心从不浪费在女人身上。
李秘书委婉道:“我只是觉得…总裁搭配那一条,看上去更帅一点。”
“谢谢你的建议,李秘书。”
沈奕棠没留意女秘书微微脸红的模样,大步回到办公室,一手扯开领带。他就不信了,叫何欣宁的女人几日不在,自己连配条领带都要受到影响。
归纳总结,何欣宁不在的第一日,沈奕棠因为洗衣服而烦躁。
第二日,因为领带没搭配好而郁闷。
第三日,因为晚上不想在外面晚餐,阿兰特地准备了他爱吃的菜,但吃了几口后,他莫名其妙地发现没有哪盘菜是自己习惯吃的味道…
第四日,他应酬喝了些酒,带着微醺回家,躺在沙发上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那刹那,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很不可理喻地想起了何欣宁。如果她在,她会拧来一块热毛巾温柔地覆在他的额头上。
第五日、第六日,他忙得只恨没有分身之术,离云天集团竞标土地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局长又打来电话,过分的热心和好意让他越发不安。
尉馨会不定时到沈奕棠的办公室到访,这是打跟她重逢后,特意为她而设的特权。
他忙,没时间陪她说话,她则乖巧体贴,静静在旁边画画。
有时候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到她恬静的身影时,他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尉馨淡淡含笑:“美术馆没有画展的时候比较清闲,不用天天守在那里。我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陪你,不好吗?”
“好。”沈奕棠烦躁的心注入一丝平静。
只是到了晚上,他觉得寂寞。为什么最爱的女人回到身边,仍会觉得寂寞呢?那颗孤单已久的心为什么没有重新被爱填满呢?
这晚在跟尉馨分手前,她说:“奕棠,你现在一个人住吧?我回来这么久,还没去过你住的地方呢!”
他回答得有点含糊:“恩,以后再请你来作客。”
“恩,好。下次我还要做好吃的料理给你尝尝。”尉馨的表情掩饰不住失望,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惭愧。
又是半夜睡不着,沈奕棠起来喂鱼,小心翼翼数着鱼食的颗粒放进鱼缸。他想,何欣宁应该知道自己买了鱼,还买了兰花吧!她该知道他其实有心妥协的吧…
索性泡了杯茶端进书房,坐在熟悉的黑色皮椅上,沈奕棠打开电脑。电脑键盘旁有一支蓝色的U盘,原本放在桌子正中央,很是引人注目,不过他没有多想,顺手用将U盘推到一旁,随便找了个游戏玩起来。
长期的精神紧绷让人疲惫不堪,他需要放松。
大学时,网络游戏风靡所有男生宿舍。他也曾对游戏迷恋过,但时间相当短暂,因为尉馨不喜欢他玩,他便可以立刻戒掉。
聪明人做什么都能轻易胜人一筹,沈奕棠才玩了几分钟就打了个漂亮仗,但他兴致怏怏,索性打开抽屉想研究公司项目方案。
白纸黑字的资料拿在手里,他浑身定住,黑眸逐渐眯紧。
离婚协议书!
竟然是何欣宁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这一次,她是玩真的,真的决定离婚了。
沈奕棠迅速扫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越看越气,胸口一起一伏变得剧烈起来。他顺手抓起一支钢笔,准备往上面签名。
可是,“何欣宁”三个清秀的字映在眼中是那么地讽刺!他猛然将手里的笔狠狠地甩了出去,一拳捶在桌子上。
“何欣宁,你可真有本事!就连离家出走,都可以让我这么生气!”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他会离婚,但不会这么轻易离婚!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一个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都可以横扫前军的大男人,婚姻要被一个小女人儿戏一般掌控?
此时,正在山区土砖房里睡着的何欣宁,迷迷糊糊感觉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她缩紧身子,不期然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
寒冷幽远的夜晚,有着山村独有的宁静。村民们无论老少仿佛都与世无争,没有华丽的衣服,却有难能可贵的淳朴。
欣宁只觉得在这里的地方呆上几天,世俗红尘里的那些爱恨纠葛,婚姻里的那些矛盾争吵都变得飘渺遥远了…
第八章:邂逅之初(一)
转眼一周采访时间接近尾声,欣宁带着小彤收拾完行李。这里地处偏僻,交通十分不便,通讯更不发达。别说电脑无法使用网络,就连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更甚者晚上不时还会停电。
望着窗外阴雨连绵的天空,欣宁将行李放在陈旧的木架上,想到再回去那繁华都市,竟有些怯然。*
她们每天跑到附近的村子采访,拍照,发现这山里各个小村子加起来大约近一百名学龄儿童,而平乡村是最贫困的一处。记录最真实的面貌回去报道,就是希望有慈善机构或人员能够资助他们建希望小学。
小彤道:“欣宁姐,我们一定得今天回去吗?”
村口只有一条小路,社里的小面包车根本开不进来。车子停在两公里外的岔路口,他们必须背着沉重的采访设备自己步行出去。小路上全是黄泥巴。几日来连下春雨,淅淅沥沥,泥巴路早已泥泞不堪,无法行走。
欣宁来时穿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但在进村子的第一天就变成了沾满黄泥的松糕鞋。在这里,对外表和装扮刻意讲究,似乎对村民们都一是种不尊重。
所以,此刻的她一脸素净,扎着马尾,宽松的毛线外套搭配简单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与坐在摩天大楼里的优雅干练形象大相径庭。
欣宁笑笑:“这次采访社里安排的行程是一星期,我们最好准时赶回去。”
说动身便动身,趁着小雨暂时停歇,欣宁一行赶紧背着行李出来。
村长带着孩子们都赶到村口送行,小彤惊讶道:“欣宁姐,你看这路…”
泥泞的黄土小路上,不知何时竟然铺上了小小的鹅卵石,尤其是路上的几个积水的小坑,更被人细心地填了起来。
村长难为情地搓搓手,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语调说道:“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平乡穷…连条方便行走的路都没有,委屈你们了。这些小石头是村民们从山后小溪里捡出来的,铺在路上好走些。谢谢你们为孩子所做的一切。”
望着长长的小路,每次刚好一步的距离都铺上了小石子,欣宁的眼角蓦然湿润,别过头去。
谢什么呢?她根本什么都还没做。人在最自然的环境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一切都是出自本能的善意。她忍不住在内心呐喊——爱情,可恨的爱情!沈奕棠你知道么?在这里,爱情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村长,谢谢你们。”欣宁含泪微笑,她突然好想留下多住几天,这里可以洗涤人的心灵…
“何小姐客气了,该说感谢的是我们。”
欣宁主动握住村长长满老茧的手,有些哽咽:“放心,我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真是感人哪!美丽能干的何记者跟平乡村长感人的瞬间——”
随即咔嚓一声,听到相机快门的声音自安静的人群响起。只见一位身穿米色外套的年轻男人钻出人群,三两步走到欣宁面前,趁她怔愣的时候,又动作利落地连连按着快门,将她水雾朦胧的样子一一捕捉。
“这位先生,你是谁?”他不是《凌都》的同事,更不是这里的村民,欣宁微怒地盯住他。她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一个陌生男人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拍照。
年轻男人咧嘴呵呵地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朝她伸出一只手:“我叫张靖宇,对《凌都》的何记者久仰大名,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美丽。”
欣宁迟疑了一会,在众人注目下不得不伸手过去,但并未多言。这男人也是哪个报社或媒体的同行?
张靖宇用力握握她的手,漆黑狭长的眼眸笑意更多了:“何记者赶着要离开?恐怕不行喔。”
欣宁皱眉:“什么意思?”
张靖宇耸耸肩,“我刚从外面赶过来,《凌都》的工作车发生故障,暂时没办法接送。司机特地让我转告你们,安心在村子里多等半天。”
欣宁半信半疑。
“何记者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马上打电话确认。”
结果是电话信号极差,欣宁拨了好几次,回答的只有嘟嘟声。她懊恼地抿抿唇,再次向村长辞行,带着小彤几个跨步离开。
谁知张靖宇伸手抓过她的背包,把她拽到一旁,脸上还是那般笑,“何记者的性子好像很倔强呢!难道还怀疑我说谎骗你们不成?”
欣宁刚要开口,小彤在旁问道;“我们为什么要信你呢?说不定就是骗子。”
“拿这种事骗你们有什么好处?留下来还得浪费村民们的粮食。”张靖宇回头答道,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塞到欣宁手里,“喏,看你是美女,好心借电话给你,一块钱一分钟。”
欣宁快要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无语,把电话还给他:“张先生请不要开玩笑,也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张靖宇挑挑眉毛,飞快按下一个号码,刻意凑到欣宁面前,压低嗓音道:“啧啧,何记者长得这么甜美,但对人说话怎么这么冷冰冰的呢?”
十来秒钟后,他真的电话接通了,喂了几句拉过欣宁。
“你自己问,我帮你找到司机了。”
欣宁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为什么他可以拨通?电话那头真的是司机小刘,车子也的确坏了,至少要下午才能修好。
张靖宇将电话收回衣兜,嘴角咧得更开了,笑呵呵道:“怎样?现在确信了吧!呀——你太神了,刚才拨打了一分零一秒,按照规矩得按两元收费,回头补给我啊!”
他飞快拉下欣宁的背包,轻松拎在手里,对村长笑眯眯地来了个鞠躬:“村长,可爱的村民们,看来还得再打扰你们一天啦!”
一个不备就被他夺走了包,欣宁快要傻眼。
(菲菲说:1、万分感谢亲们在本文上架第一天大力支持,这绝对是让作者勤奋的动力!2、本章重要男三神秘出场,此人将贯穿整篇故事脉络。3、关于更新:周一到周五我上班忙,尽量每天三章,更新时间凌晨、中午或晚上不定。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八章:邂逅之初(二)
欣宁暗中打量张靖宇,他个子很高,健康的小麦肤色,有一张相当耐看的男性面庞。从看到他第一眼起,薄薄的嘴角就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跟她最熟悉的沈奕棠和王逸辰都不同,张靖宇看上去是乐观的、阳光的,说话做事都主动随性。*
欣宁再看仔细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哪见过?似乎有点面熟。
张靖宇大大方方接受她的打量,而后回头开朗地跟村长谈笑,没过多久,他这个才刚进村子的年轻人就跟村民们打成一片。
一切好像是老天爷的主意,回程特别不顺。
欣宁没想到这半天时间,因为山路的意外坍塌而不得不延长到两日。两日里,男村民们都赶去抢修,她也赶紧抓起相机前去现场。身为记者,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画面。
张靖宇竟然也在那里,不过,他不是拍照,而是挽着裤腿跟村民一起修路。阴冷的天气,他却累得满身是汗。
看到欣宁的身影出现,张靖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远就热情地招手:“美丽娇柔的何记者,这里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去!”
欣宁郁闷极了,真想拿块胶布封住他的嘴巴。
什么美丽娇柔?他称呼人时非得前面加上形容词吗?还叫那么大声,惟恐其他人不知道她来了,让她很尴尬。
村民们也扬扬手,开心地跟她打招呼。欣宁懒得为一个陌生男人浪费心神,迅速拿出相机捕捉镜头。
“何记者,你别拍了,这里危…”一个“险”字还没出口,边摆手边快步朝她方向跑的家伙突然摔了一跤,双掌撑在地上满是泥巴,俊朗的脸庞也沾到了泥巴,那模样甚是狼狈。
欣宁赶紧在他最狼狈的时刻,迅速按下快门,咔嚓咔嚓连续拍下某人最“精彩”的瞬间。她绝不会承认这种行为叫“以牙还牙”。
不过张靖宇飞快爬起来,故作潇洒地拍拍手,脸上还是那蛮不在乎的笑。
“何记者,谢谢你帮我记录人生难忘的经历啊!”他说着故意将手往她的脸蛋上碰去,欣宁躲避不及,脸上就被抹上了一些泥巴。
“你…”她气恼地说不出话。
“哈哈,这样子可爱多了。”张靖宇笑得张扬。
凌江市的高档住宅区里,沈奕棠将文件啪地丢在沙发上,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第七天了,何欣宁毫无音讯。当然,他没有打电话找她,但只要想起那张“离婚协议书”,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欣宁冷冰冰的面孔,再度有种被人割舍抛弃的不甘。他曾发过誓,这一生再也不要任何人带给自己那种感觉。
在温暖的屋子里独享宁静寂寞时,沈奕棠怎么都想不到何欣宁此刻的处境。
山村的晚上,天空还在下小雨。又停电了,四处黑漆漆的,砖房里的蜡烛忽明忽暗,影子照在墙壁上有点诡异。
欣宁发现住在这里最发愁的就是上厕所。村里的厕所离城市现代化设备差距太大,最重要的是它的方位距离房子大约三四十米,晚上要是一个人走出去,真需要足够的勇气。
小彤睡得早,欣宁无奈,她今天晚上肚子不舒服,再害怕她也得壮着胆子过解决啊!手电筒的光线有些黯淡,快没电池了。她哆哆嗦嗦地走了几步,十分犹豫地停下,靠在屋角直吸气。
“需要我陪伴吗?美丽的何记者。”张靖宇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后,嗓音低沉沙哑,充满邪魅。
欣宁吓得心脏狂跳,差点惊叫出声,刚迈出去的脚落空,身子不稳地倒前面倾倒。
一只有力的胳膊及时扶住她,他的气息就在她头顶,含着轻笑:“看来还是由我陪着比较安全。”
欣宁推开他站稳脚步,想拒绝的话刚到舌尖,马上吞咽下去。是的,她需要陪伴,如果逞强就是自讨苦吃。
“走吧!我也刚好也要过去。”他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
除了沈奕棠,欣宁还不曾让谁这样接近。王逸辰是有的,但她向来将逸辰当成不分性别的知己和哥哥,就算在他怀里哭泣也不会多想。如今,突然被一个不熟的男人握住手,她的心口奇异地跳动了几下。
“我自己会走。”欣宁用力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