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我去接你了。”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看到你们了。”
“……”她跟易宸走在一起的时候,满眼都是他,就算是一头大象从身边经过,也未必看的见。“对不起啊,我又不知道你会去接我。”歉意的说。
漓的脸依旧拉的很长。她忽然明白了:“啊,那你也看到我们吃饭了?你一定很饿对不对?光看吃不着很痛苦是不是?走,回家,我给你做夜宵!”
漓的脸气到扭曲,却无可奈何的被这个女人拖进屋子。
吃夜宵时,他的筷子在碗里划拉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橙子第一次见到他不是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他忽然抬起眼,发话了:“他是什么人?”
橙子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问的是易宸。“他叫易宸,是我们部门主管。”
他的眉头锁了起来,神情抑郁。半晌,说:“你不要在那里工作了。”
“什么?”橙子好笑的睁大眼睛,“不工作?那吃什么?”
“离开那儿,我们搬家吧。”漓认真的说
“好啦!”橙子伸过手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要胡说了!”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眼睛里,盘旋了化不开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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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橙子都注意看报纸,看有没有关于通缉破坏贵重摄影器材的罪犯的消息,小心的注意家的周围有没有警察出没。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想想也是,模特公司很可能不会把器材爆炸跟漓联系起来。谁会相信他一发火,电器就会爆呢?
所以周日出门采购的时候,解除了漓的监禁,带上他一起去超市,帮她提东西。买了些食品,两人就往回走。走着走着,一抬头,不见漓的影子了。不好,这个家伙不会是走丢了吧?迷路了可麻烦了。原地转了几个圈圈,也没望到他。急忙顺着来路,一路找去。
忽见热带鱼专卖店门口挤挤的站了一群各年龄段的女人,个个面若桃花,眼冒红心。如果看热带鱼也会看得春心大动,那真是怪了。橙子松了一口气,走进去,毫无悬念的从女人堆里把漓扒拉了出来。
“怎么不跟上啊!走丢了我去哪里找你呀!”语气有些恼火。他知不知道自己很招眼,是人都想摸他一把占占便宜呀!
漓的眼睛却片刻也不离开那个最大的水族箱。橙子奇怪的顺的着他的目光望去。水族箱中装饰着美丽的海洋石,活珊瑚,缕缕海底植物飘逸摇曳。循环泵打出串串美丽的气泡,水流动起来,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气息。底下铺了菲律宾白沙,一圈圈的水波光影在白沙上晃动跳跃。一个个漂亮的贝壳卧在沙中。一条金龙鱼正在水中摇摆它华丽的身躯。好一个微型的海底世界。
“哦……你遇到亲戚了?”恍然大悟的悄声说道。
漓不答话,仍痴痴的望着水族箱。
橙子心中掠过不详的预感。莫不是……“喂,告诉你啊,我可没能力给它赎身啊,你看见到标牌了吗?一万两千八百元啊!”
“我要。”漓的嘴巴里飚出她最不愿听到的两个字。
“您要它干嘛呢?它在水族箱里生活的非常幸福,非常惬意,你如果把它放归大海,它立马会归西的……”
“我要这个水缸。”他轻声但坚定的说。
“!!!!!!!”原来他是看中了水族箱,而不是金龙鱼。橙子瞄了一眼水族箱的标价: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比金龙鱼的价格还要飚悍呀!
“你可知道……那个水缸有多贵?!”
“我要。”
“回家吧。”
漓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水缸,不移动一分脚步。
原本在躲躲闪闪看漓的女人们注意到这诡异的情形,也不躲闪了,一道道热辣的目光借看热闹为名扫射过来。
“算我求你了。”橙子咬着牙道,手用力捏住他的胳膊。
或许被捏疼了,漓终于从水族箱上拔下目光,看了一眼橙子窘迫哀求的目光,不情愿的跟她离开。一边走,还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那个水族箱几十遍。
回到家,丢下买来的一大堆东西,橙子疲惫的仰倒在沙发上。漓一路始终没有说话,一付郁郁不乐的样子。
橙子瞅一眼他拉着的脸。“别生气啦,大不了我的浴桶随你先用,你想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
他还是不说话。
橙子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自从他出现,她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花掉不少钱,搞的生活费超出预算,手头变得很拮据。然后他还因为没买水族箱,甩脸色给她看。她凭什么啊!她欠他的吗?
站起来径直走进卧室,重重摔上门。
漓坐在沙发上,依旧没有抬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橙子在发脾气。
神圣的小休
橙子身心俱累,和衣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半夜醒来上厕所,发觉客厅里开着灯,漓坐在地板上,半倚着沙发,在看电视。听到她出来,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目光又转向了屏幕。
橙子不想理他,去了洗手间。出来时,看到钟表指向凌晨两点,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他简单的回答,看也没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不像在赌气,倒是隐隐透着看不清的悲伤。
橙子弄不懂他在想什么,默默站了一会儿,已困的不住摇晃,于是不再理他,回屋睡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漓还是坐在地板上,头却搁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睡梦中的脸上,却挂了一丝忧伤。橙子吃了一惊,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手,已是冷得冰凉。
轻轻的晃他。“漓,起来。”
漓睁开眼睛,被早晨的阳光耀到,手背搭在眼睛上遮着。“唔……”他含混的哼了一声,闭眼又想睡。
“不能睡在这儿,起来。”橙子用力的拽他,总算把他拉了起来。他朝着沙发就歪了过去。
橙子赶紧拉住他:“到床上去睡!”
他任她扶着,迷迷糊糊朝她的卧室走去,一头栽到床上。橙子扯过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他的头舒服的在柔软的枕头里蹭了蹭,睫毛困倦的阖了两下,又睡着了。橙子看着他终于放松的睡脸,叹了一口气。去到厨房里,熬了小米粥,煮了两颗鸡蛋。端到卧室里。他却睡得酣然,她不忍心叫醒他,上班时间却又到了。只好将早饭搁在床头柜上,将小米粥的碗上盖了一个盖子。即使是这样粥也会很快冷掉,他冻了一夜,再喝冷粥,不知会不会肚子痛。却别无他法。她还没教他用微波炉。其实是没敢教,万一他热着饭时不耐烦了,微波炉自动烧毁怎么办?
就这样心中忐忑不安的去上班了。
到易宸办公室送表格的时候,他闲闲的问了一句:“你的恐怖宠物,回来了没有?”
“啊……恩,回来了。”
“哦。”
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直心不在焉。中午休息的时间一到,爬起来就往外跑,想趁中午的时间回家看看漓有没有生病。却被一个人挡住了道路。
“一起吃午饭吧。”易宸口气轻松的说道。
橙子的心头顿时动摇起来,挣扎不已:“可是……我中午有事,想回去一下。”
“有什么事,比一起吃饭更重要?”他低眼观察她的脸,眼光温柔,语气暧昧。
她顿时被征服了。“好吧,一起吃呀。”
公司餐厅里,跟易宸面对面坐着,本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她却总是走神,吃起东西来味同嚼蜡。
易宸瞥她一眼:“怎么,东西不好吃吗?”
她搁下筷子,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必须回去一趟。我家的恐怖宠物可能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易宸看着她,眼眸深沉。半晌,回道:“那快去吧。”别过脸,不再看她。
她微弯了一下腰,急急的离开了。
打车回到家里,匆匆的开门,跑了进去。一进门,倒抽一口冷气。客厅靠墙的地方,赫然摆放了那个超豪华的水族箱,五光十色,灼灼生辉。漓的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着,听见她进来,转过脸,满足的笑着看向她。
“这……这是哪来的?!”
“买的。”
“你哪来的钱?!”
“我没有钱。他们说不要钱,可以分期付款。东西可以先送过来。分期付款是什么意思?”
刷啦啦……她听到了自己钱包里的钞票嗖嗖飞出的声音。眼前一黑,就往地下栽去……她落入一对臂膀当中,睁开眼,正对上漓焦急的双眼。
“你怎么了?”他问。
她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怎么就捡回你这么个败家玩艺呀!谁让你买这个东西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呀!这下子怎么办!怎么办!……”
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把漓按在地上一顿乱捶,把他的头发挠得乱糟糟的,直打到力尽,趴在地上哭泣不止。
“退货!退货!退货!”她疯狂的叫嚣道。立刻,立刻把这烧钱的水缸送回去……
门口那边却传来一声坚定的回应:“我的意识里,就没有退货这个概念。”
恩?是谁?热带鱼店掌柜的都被她的呼天抢地喊来了吗?话说这掌柜的讲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嚣张?
她抬起泪眼,向门口望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金光闪闪。拿袖子擦擦泪,再看——
“鱼贩子!”她大叫一声,一个咸鱼翻身蹦起来,冲过去,抓住了这个无良鱼贩子的领口。“不许跑!”
“我没打算跑。”尽管挂了一个发疯的女人在脖领子上,小休还是努力保持着气质。有钱人的腰杆,总是笔直的。
“哈,总算让我抓到你了。”橙子咬牙切齿的说。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不好……
“退货。马上。还我五块钱。那条死鱼你立刻拖走,立刻!”她狰狞的说道,如果他胆敢说半个不字,她就立刻撕了他。
小休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了到刚刚被痛扁一顿,头发蓬乱,脸上挂着血痕的漓,正从地上爬起来。
“唉,漓,我就知道,你落在这个女人手里,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不过看到你没被油炸,我已经很欣慰了。”他语重心长的说。
“少废话。”橙子打断他的惺惺相惜,“如果你不接受退货,我立马油炸了他。”
小休对着她璀璨一笑,手罩上仍揪着他领子的一对爪子,轻轻的握住揉捏了一下。橙子顿时半边身子一麻,站立不稳,脸色绯红,不禁松开他的领子,想把她的手抽回来,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握住了。他压低嗓音,深情款款的说:“尽管油炸他吧,退货,不可能。”
橙子大惊:“你……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这般不仗义!”
他微笑着回答:“他,交友不慎。”
呜呜呜,漓这个笨蛋,交的什么朋友啊这是!呆呆的看着小休漆黑的眸子,走神了……
漓不爽的挤到他们中间,把执手相看的两人分开。小休别具深意的扬了扬眉,自顾自的坐到沙发里去。
“梨子,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这种人你还不跟他绝交!”橙子窃窃私语。
“小休的吝啬性格我早就习惯了。他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吐出一分钱的。”
“啊!真是怪物啊!”
“不……他不是怪物,是神兽。”
“什么?!”橙子睁大眼睛打量着正对他们露出阳光笑容的小休,除了兽性,看不出任何兽类的生理特征。
“其实,他就是招财聚宝,金钱为食,只进不出的……貔貅。”漓缓缓的爆出小休的真实身份。一边瞄着她的表情,满心盼望看到她因为没有退货可能,而崩溃的场面。不料这女人却倒吸一口冷气,两眼闪过无数金币,满脑袋响着金钱落地的哗啦啦声,面若桃花的扑了过去……
她跪倒在小休脚下,一把拉起他的手,捧到眼前,发出赞叹的声音,然后顺着摸上去,直摸到头发,捏起来仔细观察,看是不是黄金打造的……“偶像……你是我偶像啊!我仰慕你好久了!”她捧着狂跳的小心脏,颤抖着声音表白……
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她抱住小休的腿肚子。仰脸看着他,眼含着泪光,痴迷的说着梦话:“活的……活的貔貅……我该把你供在哪个方位?啊?告诉我,把你供在哪里,能给我招来滚滚财运?对了,你真的是只进不出吗?”
“这个毫无疑问。”小休笑眯眯的回答。
“这么说,你真的没有生那个器官喽?”(注:那个器官,宝宝们都知道吧……如果有不知道的,某摇不想直白的说。这么表达能明白吧:小休永远不会是受。嗬嗬嗬嗬嗬嗬嗬)
“是啊。你想不想看看?”
“想啊想啊……”
漓铁青着脸,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按住她那双不由自主向小休摸去的爪子。“好啦!你可以走了!”他压抑着怒气,冲小休说道。
“不要不要啊……”橙子一听,急了,“不能让他走,他是财神,财神呀……”
小休也不满的说:“我才刚坐了一会哎。”
一会已经让这个女人完全失态了,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漓的额上青筋爆爆,揪住这个女人的耳朵,嘴角撇出一个冷笑:“不让他走?他饿了的时候,你管的起吗?”
橙子拚命点头:“管的起管的起!他不可能比你吃的还多!”
“那你知道他只喜欢吃什么吗?”
“他吃什么,我买什么!”开玩笑,貔貅哎,请都请不来,哪有赶走的道理。
“钱。他喜欢吃钱。”他把“钱”字咬得重重的,硌死她。
“……”橙子呆住了。貔貅不是招财的吗,怎么到她这儿,成了破财的了……
咬人的宠物
“……”橙子呆住了。貔貅不是招财的吗,怎么到她这儿,成了破财的了……
漓的目光转向不情愿的赖在沙发里的小休。“你走是不走?”眼里闷雷滚滚……
小休投降的举起双手:“好,好,我走……你个见色忘义的……”懒懒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冲橙子媚惑一笑。橙子被电到,捧着心口,几乎要晕过去了。小休得意的看向漓,装出一付同情的样子:“搭上这么个女人,你惨了。”
漓对着他扬起手,做要放闪电状,小休哈哈一笑,赶紧开溜了。
用恶狠狠的目光送走小休的背影,再看看魂不守舍的橙子,心中感觉十分不爽,一把把她丢到沙发上。她摊开胳膊仰躺时着,仍处在痴迷的状态,嘴角挂一个傻笑。等她感到被什么越来越沉重的东西压住,呼吸越来越困难时,两眼才渐渐聚焦,看清离自己的脸近在分寸的深蓝眸子,正涌动着杀气……
“喂……你干什么?”
“叫你回魂。”
“没必要这样子吧?”
“有必要……”他的目光游离到她的唇上。
橙子紧张了:“你……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想狠狠咬她一下,以惩戒她的该死的花痴。唇渐渐逼近……
橙子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爬行动物要咬人了……她挣扎着用力推他,偏头躲开他渐渐逼近的唇。“不要……”她惊慌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