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你为啥出不来?小顾出来了你不出来你故意的吧?
我跑过头了
木屋的门“咯吱”一声被人自内打开,首先出来的是面色苍白的顾天穹,而在其后缓步走出的,是顾不迷。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少主”,明明声音不大,却好似响彻了整个山谷,令刚刚狼狈落地的暗香依依瞬间抬起了头。
门口那抹紫影是多日来心中放不下地牵挂,许是愧疚,许是其他,她无心分辨也不想分辨。慕容逸的伤害让她胸口压抑着难以名状的伤痛,可这抹紫影的出现又让这股伤痛奇异地幻化成了几分惊喜,几分委屈,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是连番刺激让她得了失心疯,也不知怎么,待她反应过来时,已冲至顾不迷近前。咫尺间惊醒停步,开始了目瞪口呆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面对顾不迷幽幽看过来的目光,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举止,四目交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目睽睽之下,微张地双臂让狂奔过来的她显得暧昧至极,此刻再要收回即尴尬又难堪。
她艰难地一点点收起了手臂,正欲向后退上几步拉开些距离,衣领突然被他揪住,就在她大喊:“我跑过头了!少主饶……”命字尚未出口,人已到了他的怀中。
她瞠目结舌如坠梦中仿佛被点了穴道定格在那里,包括手臂和手指都是直直地伸着,那模样显然不是惊讶,而是惊吓!
平常尚有那么点灵光的脑袋瓜子如今已彻底不好使了,就在她梗着脖子僵着身子好似腰间顾不迷那双手似铁钳子夹得她一分一毫也不敢动弹时,脑袋忽然被他硬按了下去,额头被迫贴靠在了他的颈侧肩头。
耳边传来他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地声音:“你不就想这样吗?”
与此同时,刚刚不小心又打了个盹的襄阳王恰巧在这时醒来,看到门口二人当众相拥立刻尖叫道:“相亲开始啦!?”
众人闻言,顿时面色各异。
山顶,风越来越大,光越来越强。
七日前,他提出救顾不迷的条件:“你嫁给我。”
她回眸说:“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救顾不迷。”
将谷中一切看在眼中的慕容逸已不愿深想,她心中没有自己又何苦勉强。在将那些话和盘托出时便已有了决断,勉强得来的他不耻,作他人影子他更不屑,即便这情已种下,他也要连根拔起!
朝霞万丈却孤身清冷,他的身影消失在山巅重峦。
从此天涯路人,各自珍重。
此时襄阳王已弄清少年就是未默,二人很有默契地并肩而立,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眼前公然相拥的二人,眼里酸气一个比一个冒的凶,襄阳王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不敢说话了?”
未默恨恨道:“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襄阳王哼了一声道:“这里都是九幽教的人,真打起来本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再说明显是依依自己扑过去的,我又能说什么?”
未默扼腕道:“顾不迷就是我的死敌,可恨我打不过他。”
襄阳王道:“你怕他作甚,大不了钻到地下一走了之。”
未默白眼一翻,道:“你懂什么。”
襄阳王确实不知,顾不迷那琴是全方位立体化击杀对手。未默遁地后,可以以任何轨迹躲避,甚至能顷刻间到达对手后方,就算对方内力深厚可击入地下作为攻击,也一时无法顾及自己后背。可顾不迷却不同,他的魔琴只须一个单音,便可瞬间击杀天上地下方圆数丈的任何物体,任凭未默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劫数。何况如今顾琴魔身边还有那么多帮手,个个杀人不眨眼,现在和顾琴魔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未默才不干呢,当下任凭襄阳王如何讥讽,也不为所动。
这时,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与长老闫阵走到了二人面前。
顾天穹拱手抱拳道:“在下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代小儿谢二位仗义相助,从今往后,王爷与未少侠就是本教的恩人,如有需要,九幽教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襄阳王笑道:“顾教主严重了,贵教素与本王有些来往,只是本王一直未曾有机会结识教主,今日也算有缘得见本尊,能够结识顾教主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是本王之幸。”
未默亦道:“顾教主客气了,在下未默,与左护法暗香依依颇有缘分,向来引为红颜知己,为知己做些小事又何足挂齿。”
顾天穹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客套。
闫阵掏出两个木牌分别递与襄阳王和未默,道:“二位有恩于本教,他日有事,只要遣人递上此牌说明事由,但凡九幽教能办到的,必会为二位办到。”
襄阳王嘴上笑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却已接过木牌。
未默也接了过去。
顾天穹一笑,这才带着闫阵走开。
闫阵低声对顾天穹道:“教主,花香玉也来到了谷中,只是属下派人去搜时未能抓到此人。”
顾天穹道:“不必理会。傅月人呢?”
闫阵道:“已经走了。”
闫阵又问:“教主,这谷中花香有些诡异,不知教主功力是否受到影响。”
顾天穹道:“我无碍。”
顾天穹看了一眼面前相拥二人,目光扫向了闫阵。
闫阵意会,低声道:“左护法虽有错却也救回了少主,功可抵过,只是江州相亲一事不知左护法有何深意?”
看着面前一个哭得凄惨,一个抱着不放,顾天穹自然听出了闫阵“深意”二字的意有所指。
早在收到那样一则荒唐的消息时,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这少主和左护法相亲究竟是他俩要相亲,还是他俩分别相亲,还是他俩其中之一要相亲?早先一直未有定论,而今一看,虽说武林儿女不拘小节大难不死失态一下也无可厚非,可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还抱了那么久,这还用问吗?
不信你看!
当下所有目光的焦点所在,顾不迷与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哭了,而且哭得很惨。
襄阳王心里想她肯定是被顾不迷吓哭的,不只暗香依依,他也险些被顾不迷突然的举动吓哭,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当着这么多血性男儿的面抱住了现场唯一一名女子!
未默却是一脸痛色,好似抱住暗香依依的是针板,刺着暗香依依,看得他眼睛疼,心里更疼,一生气顿时变小了,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再看头上戴着的那个珠玉冠当真不伦不类。
顾天穹却是一声不吭,也不出声制止,只和闫阵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其余九幽教人等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不敢再盯着看下去,但眼角余光无一不时时瞄着二人。
而襄阳王带来的那群人则肆无忌惮地欣赏着一男一女当众搂搂抱抱的罕见画面,毫无避讳。
顾不迷蹙紧了眉头,任由暗香依依伏在自己肩头哭了一会儿,方才将她推开,冷冷清清地问道:“哭什么?”
“高……高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试图控制自己无法对人言地复杂心绪。
“不许哭!”他沉声道。
“哦。”她紧忙收住余下的眼泪。
“你脖子怎么了?”暗香依依脖颈上有两块明显的青紫淤痕,顾不迷一眼便看出那是指印。
暗香依依想起前因后果又红了眼眶,不敢和盘托出,只低声道:“受了点伤。”
“谁伤的?”顾不迷冷冷问道。
她闻言一呆,一时竟不敢实话实说,因为顾不迷的神情好似下一秒便会将伤她那人打成重伤,可一想对方是他爹,暗香依依顿觉有口难言,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好这时闫长老接过了话:“少主,你方才醒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此地处处透着诡异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谷到江州分舵为好。”
为打通顾不迷的任督二脉,顾天穹消耗内力过剧,不宜在此久留,事不迟疑便率众出了山谷。
临出谷前,暗香依依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山巅,已寻不到慕容逸的身影。再看走在前面的顾不迷,一如七日前,紫漆木琴背在身后,不苟言笑的样子连后脑勺都带着几分难以亲近的高傲。如今想来,不过短短七日,再见这背影竟恍如隔世,后脑勺的高傲也顿时有了几分亲切之意。正打量着他的背影忽察觉到一件小事,顾不迷梳洗过,还换过衣服!
原本他一身狼狈,这衣服明显换过头发也梳整过。反观自己,有几天没洗脸了?如此一想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可转念又想起来,他此刻穿着的衣服恰是自己几日前洗过的,又想到了衣服堆叠如山的慕容逸,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山体陡峭,眼见顾天穹等人翻山而去,一点也不顾及才重伤初愈的顾不迷,暗叹魔教果如传言般崇尚强大欺凌弱小。心里担心顾不迷重伤初愈体力不济还死要面子地死撑,便偷偷留意起了顾不迷。恰逢最陡峭的一段路,忽然察觉顾不迷气息稍顿,瞬间警觉起来,悄悄飞过去低着头伸出手臂示意他可以不用客气地稍稍借下力,岂料此举反被他横了一眼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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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默沉默地紧随其后,时不时拿眼睛瞄着暗香依依。
襄阳王一看暗香依依等人出谷速度奇快,一着急也弃了轿子,喊上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轮流背着自己,追着暗香依依出了谷。
如此一群人,不日便到了谷外。
众人刚自后门进入江州客栈大厅,便看到厅中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已细碎,明显经历过一场浩劫。掌柜的枯坐在断壁残垣中自叹自哀,店小二丧着个脸坐在门口眼大无神。察觉到一群人自后门进来,二人立刻吓得跳了起来抱成团跑了出去。
顾天穹并未理会这两个人,立在厅中等来顾不迷与暗香依依,众人正要出去,便看到门外大街上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了客栈当中。
未默一直跟着暗香依依,襄阳王等人却在这时才进来。
暗香依依眼见大街人群奔走鸡飞狗跳,各大门派来的齐全,人人提着兵刃杀气腾腾来势汹汹,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江州客栈外的整条街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客栈外的地上……暗香依依目光所及,顿时面色一白,客栈外的地上竟然横躺着数十俱尸体,一看到尸体她就忍不住害怕,下意识躲在了顾不迷身后。
顾不迷有所察觉,不留痕迹地挪了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外那十几俱九幽教江州分舵弟子的尸体。萧仁上去检查,尸身已无温度,显然昨日便已被杀,九幽教众人气怒,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客栈前剑拔弩张。
别人没察觉,可暗香依依却看到了顾不迷方才挪动的那一小步。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热了几分,想到他身体尚未恢复还很虚弱,暗道一会儿打起来她一定要不留痕迹地保护他!
可怎么才能不留痕迹地保护他呢?若要做到不留痕迹,那就得……让别人看起来好像是保护了所有人,顺带保护了他!如此一想,立刻自他身后站了出来,一时头脑发热地蹭蹭蹭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就连教主顾天穹都被她挡在了身后。
顾天穹横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见她气势十足地卸下腰间长鞭,站在最前方,真气灌入紫鞭,在身侧如灵蛇般跌宕幻化出妖娆的姿态。许是前些时日和顾不迷混得太久了,这幅摸样竟有几分顾不迷杀人前轻抚琴弦的妖娆魅惑。
没想到顾天穹竟真的留下一句:“左护法,打发了他们。”便转身与闫阵二人回到了客栈内。
暗香依依看着门外一大群煞气腾腾的人,颇有气势地大声道:“有我暗香依依在此,我看今日哪个敢动我家少主!”话说得太快,竟然脑子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了什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忙不跌地补上一句,“还有我家教主!”这句话补的可不怎么样,你保护受伤的少主可以,你保护武功在你之上的教主,就有些不知进退没有分寸了,暗香依依反应还算快,当下又察觉到不对,急忙又补了一句,“还有我们所有九幽教的弟兄!”这句话过后,方才令所有侧目望过来的九幽教兄弟们眼珠子都归了位。
顾不迷知道她一向有点缺根筋,说错话那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是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突然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她的真心话。此刻望着她的背影,面对众多强敌竟大言不惭地表示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很陌生。被保护,是弱者才需要的,他何曾需要?可偏因说这句话的人是她,他不禁没有发怒,反而在看到她眼中激昂坚韧的目光时,复杂地欢喜起来。
他卸下了背后的紫漆木琴,手指轻轻抚摸起了琴弦,嘴角竟带了一丝若有似无地笑。
他现在是有些虚弱,但即便如此也无人可以轻易取他性命。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爹爹,爹爹为了救他耗损了大半生的功力,想要恢复并非朝夕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由暗香依依出面打发了这些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厅中,仅剩的一张断臂桌子旁坐着两个
人。一个是顾天穹,一个是襄阳王。
襄阳王早先刚到厅中见此情形也暗暗吓了一跳,在客栈还未被重重包围时便派了身边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拿着自己的令牌从后绕出了客栈去当地府衙搬救兵。
当下见此剑拔弩张地情形早已坐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大胆!本王在此,哪个敢胡乱伤人!”三条腿的桌子哪里经受得住他这么大力地重重一拍,瞬间坍塌了下去,反倒砸到了他的脚。他眼睛鼻子猛地一抽,生生忍住了疼痛,推开挡在门口的九幽教众,来到暗香依依身旁,故意与她并肩而立同仇敌忾,目光扫视了一圈挡在客栈门口的江湖中人,厉声道:“尔等狂徒,光天化日目无王法持械当街生事,要造反吗?”
“王爷,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王爷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等下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可就怪不得大家了。”飞马帮帮主马天霸阴阳怪气地道。
襄阳王闻言,横眉立目地斥道:“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谁敢伤本王要护的人!”
未默早已到了暗香依依身侧,在百花谷中他就缩了回去,一路出山又弄了个灰头土脸才觉舒服,当下拔下头上玉冠拨弄着其上珠玉,嘻嘻笑问:“元宝,讲话要讲清楚,你要护谁啊?”
襄阳王道:“自然护本王的美人暗香依依!”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未默叫他什么,忙瞪着未默问,“你叫本王什么?”
暗香依依闻言顿时汗颜,早先的气势也因襄阳王这句无心的调戏之语灭了半分。
相亲的是我
红枫山庄三弟子秦楠冷冷道:“九幽教何时与官府勾搭上了?”
不知如何出了谷的花香玉亦讥讽道:“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九幽教,今日竟成了缩头乌龟,只知道躲在别人后面不敢出来!”未默身上的衣服早已布满尘土不可分辨,可手中拨弄的珠玉花香玉却认得是自己的。当时他躲在林中远远偷听暗香依依和变了身的未默说话,由于距离尚远他又只顾注意未默□的身体,所以并未看清未默长相。当自己穴道被点,慌乱间也没能看清未默,而今再看他灰头土脸满身是土,本就嫌弃他的脏污和矬子样,又憎恨他抢了自己的衣物,出口的话自然很是难听。
继花香玉之后,长青门一小子大声接口道:“我看九幽教已经成了官府的狗了!”
众人冷笑起来。
九幽教教众闻言气不可怒!
暗香依依闻言也有些生气,当下眼睛一转,对身边襄阳王道:“王爷,你看这些人都自称是江湖中的好汉,不愿与官府沾上半点关系并引以为耻,可据我所知,无论是红枫山庄还是百花门抑或什么飞马帮、长青门,哪个不是沾了王爷您的光,才能在襄阳百里地界风风光光地养了一众弟子,有吃有喝来去自如。可王爷你看,你如此厚待他们,他们却公然拿着刀枪在王爷面前耀武扬威出言不逊,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我都替王爷不值。”
襄阳王闻言大怒,重重“哼”了一声,环视众人,道:“从今往后,本王封地上……”
“暗香依依!”飞马帮帮主急切地打断了襄阳王的话,飞马帮大本营就在襄阳地界,如果襄阳王执意铲除他们,飞马帮这样的小帮派将再无立足之地!眼瞅着襄阳王接下来的言语定对自己帮派不利,立马变了脸色,拱手笑道:“飞马帮听闻王爷进了百花谷,担心王爷被九幽教魔女所害,故特来此探望王爷是否安好。飞马帮上下敬王爷为人,只是怕王爷被魔教妖女利用,反害了王爷!”说到此处,飞马帮帮主狠狠瞪了一眼暗香依依。
其实不只飞马帮,其他武林人士表面说不与官府一路,实则哪个帮派不是多多少少与官府有些瓜葛,只是向来或各取所需私下合作或井水不犯河水罢了。不仅如此,每年在襄阳召开的武林大会,诸多武林人士来往襄阳,若遇官府中人,双方多少还是要给些薄面以便今后常来常往。在场众人毕竟都非亡命之徒,若然今日襄阳王真的发起狠来对付他们,都是些有根有底的帮派,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连累家人、兄弟总归不好。
暗香依依眨了眨眼,指着飞马帮一众人等对襄阳王道:“王爷,他这是变相骂你贪恋美色,无识人只能,是个容易被蛊惑的人!”
“妖女!休要挑唆!拿命来!”飞马帮帮主持刀带着手下就要上前砍杀。
襄阳王见势竟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大步展臂挡在了暗香依依身前,大声道:“本王看哪个敢!”
襄阳王在暗香依依心里不过是个草包好色王爷,虽然以前也曾有过不一样的气势,可本质上暗香依依依旧认为他不过是个草包,岂料今日护着自己的样子,倒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当然,这还要排除挡在襄阳王身前的四个带刀锦衣侍卫和站在他身前昂首挺胸同仇敌忾的矮子未默。
出身皇族果然不同,就算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众多如狼似虎的恶人,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就算是装的,那也是本事啊。他此番架势不只获得了暗香依依的尊敬,还获得了一向与他不对盘未默的赞誉,未默仰头对襄阳王道:“元宝,就冲着你护着我家依依的架势,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襄阳王闻言一笑,拍了拍未默的肩,立刻拍起了一阵灰,呛了他一头一脸。
这一见面就掐架的二人,竟在这时称兄道弟起来。
就在这时,早先襄阳王打发溜掉的侍卫带着上百名州府兵士将整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弓弩之物也搭在了两侧高墙之上蓄势待发,所有人都被围在了里面。
一些只是来凑热闹的的武林人士已有些慌乱,其余人等也面色大变。
这时,江州府衙的父母官被前去搬救兵的侍卫夹在腋下飞进了人群,慌慌张张地跪在襄阳王面前请罪。县令一见王爷背后那么多奇装异服的武林中人,起先还一阵紧张地喊着保护王爷,后来被襄阳王狠瞪了一眼,才又闷不吭声地站到了一旁,可还是摆出了随时为王爷献身的姿态。襄阳王要是在此有个闪失,别说他的顶戴花翎就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难保!
襄阳王看了县官一眼,道:“这些人光天化日持械围困本王,你说,该当何罪?”
县官大声回道:“杀无赦。”
众武林人士闻言纷纷亮出武器,显然起了拼死一搏的念头。
襄阳王尚未下命令,就听暗香依依道:“王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本就是刀尖上过日子的武林中人,又岂会贪生怕死?”本有些贪生怕死的闻言也伪装了起来。
襄阳王笑问:“那依依说该当如何?”
暗香依依道:“让他们自行散去吧。”
打算拼死一搏的众人闻言都有些惊疑不定。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相信一向嗜杀成痴的暗香依依会突然转性要放过他们。
襄阳王闻言大皱眉头,道:“不行,今日他们拿刀对着本王,以下犯上大放厥词!本王若将他们这么放了,此事若传将出去,本王颜面何存?!”
暗香依依坏笑道:“杀人太简单了,只有让他们活着,王爷才能淋漓尽致地报今日被辱之仇啊。”
“哦?此话怎讲?”
暗香依依道:“只有人活着,王爷才能使劲地折腾他们啊。”
“折腾?哎哟,对啊,都死了就没意思了!”襄阳王一拍大腿,算是同意了。
众武林人士闻言横眉立目对暗香依依愈加恨之入骨。
人群中,苏璇莹和她的师妹程秀相视一眼。苏璇莹环顾四周没看到慕容逸,便一直冷眼旁观,见暗香依依如此,不禁对师妹程秀道:“她真的失忆了吗?”
程秀哼道:“瞧她那狐媚样子,哪里是以前不善言辞只知道举鞭杀人的暗香依依,我看不是失忆,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苏璇莹似有同感,更加仔细地打量起暗香依依来。
这时只听外围又是一阵骚乱,近百名九幽教弟子闻讯赶来。武艺高强者已越过人群直抵客栈。
前有襄阳王百人兵马相护,后有九幽教百名弟子教众,众人知道今日已成不了事,不禁都萌生了退意。
就在襄阳王要驱散众人时,苏璇莹忽然扬声道:“王爷错怪我等,我等前来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更不是来为难王爷的,只是来为九幽教少主与左护法相亲的事前来助兴的!”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所有人想起了此行另一个近乎荒唐的目的。
苏璇莹一句话,众人神情各不相同。
暗香依依一头雾水,本为这个荒唐的“相亲”消息嗤之以鼻,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她和顾不迷身上了,不禁又有些奇怪起来,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
顾不迷并不知道来龙去脉,闻言“哼”了一声,显然也觉是无稽之谈。
江州分舵舵主李维山此刻就站在顾不迷身后,闻言低唤了一声:“少主。”
顾不迷转头看见李维山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沉声问道:“什么事?”
李维山低声回禀:“七日前,属下在江州界碑旁发现左护法留的暗语,上写,上写……”他看了眼暗香依依和四周人等,终是说不出口,只好自怀里掏出当日印下的印迹,递与顾不迷。
未默惊讶地望向暗香依依,心道:她和顾不迷要相亲难道是真的?怎么好像全武林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就连九幽教的人神情也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