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达到离开定州前往洛阳的目的,自尊什么的暂且不用去管了。更何况,将来到了京城要住在大伯府上,大伯母孙氏对他们姐弟多几分怜惜之意总不是坏事。

至于卢潜,以为她还在“考虑”中,唯恐逼的太紧迫了惹得她反感,这几日也没来骚扰她。

凌静姝也没闲着,这几日一直暗中收拾行装,还要不时地去雍和堂哄一哄凌老太太。

素来精打细算的凌老太太,此次难得的慷慨大方,暗中准备了五千两的银票给凌静姝:“......姝姐儿,你和阿霄明日就要随着你大伯他们去京城,身边得多带些银子。这些银票是隆盛号的,到了洛阳可以随时通兑。每张五百两,共有十张。你全数收好。到了京城那边寻访名医,只要能治好你和阿霄的病,不管花多少银子都不要顾惜。若是这些银子还不够,就向你大伯母借用。或是让人送信回来,我自会命人给你送银子过去。”

五千两银子确实不算少了。凌家女儿出嫁,陪嫁也不过是五千两左右。

不过,前世凌大爷锒铛入狱,为了救人,凌家变卖了大半家财,花费了数万两金银。这五千两银子,对凌家来说也不算多。

凌静姝毫无愧疚负担的接了银票,脸上自是要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来:“多谢祖母。这五千两银子,只怕都是祖母的体己私房,现在都给了我和阿霄,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凌家所有的家产都被凌老太太攥在手心里,别说是五千两,就是十倍的银票凌老太太也拿得出来。这一点,凌静姝不可能不知道,口中却说的十分煽情。

凌老太太听了心中舒畅,原本还有些肉痛,此时也不心疼了,想了想又道:“你去京城,以后少不了要和嫣姐儿一起出门做客。也不用过分省着,该做的新衣还是要做的。我那儿还有两套适合你戴的赤金头面首饰,待会儿让墨葵收拾好了送到秋水阁去。”

这就是讨好卖乖的附带好处了。

到了缺钱的时候,两套赤金头面首饰全部变卖成现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呢!

凌静姝感动的泪水涟涟,依偎在凌老太太的身边,哽咽着说道:“我自小没了亲娘,父亲续弦后,对我也很少关注。幸好有祖母怜惜我。能做您的孙女,一定是我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肉麻的自己都想吐了。

凌老太太听着却是很受用,又慷慨解囊:“你这丫头,说的祖母也心酸了。我那儿还有一匣子上好的南海珍珠,也一并给了你。”

这一匣子南海珍珠,显然要比那两套赤金头面值钱多了。

凌静姝伏在凌老太太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祖母,你待我真是太好了,日后孙女一定加倍地孝敬您......”

“罢了,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些黄金和现银。”凌老太太忍痛叹了口气。

你可别再哭了,再哭祖母我也掏不出银子来了。

能从凌老太太手里“抠”出这么多银子来,凌静姝也算满意了。当下便擦了眼泪,“情真意切”地道了谢。

紧接着又去了凌五爷的书房。

凌老太太都出了血,总得让亲生父亲也“表现”一番“父爱”吧!

......

“父亲,我和阿霄明日就要离开定州了。此去洛阳寻访名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女儿心中实在惭愧。临行前,特来向父亲道别。”

凌静姝的眼眸中泛起点点水光,边说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凌五爷也不是铁石心肠,颇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阿霄生病,本该由我这个父亲带他去京城。现在却要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千里奔波,要说惭愧,也该是我这个父亲才对。”

当然了,凌五爷的惭愧也就是口中说说而已。要他放弃现在吃喝玩乐的悠闲生活长途奔波,那是万万不行的。

凌静姝对凌五爷寡情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不由得心中暗暗冷笑,口中却应道:“父母在,不远游。凌家老的老,少的少,全仗着父亲和四伯父留在家里撑门立户,岂能轻易离开。我和阿霄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弟,陪他去京城也是理所应该的。父亲不必介怀。”

瘸了腿的凌四爷打点田庄铺子确实卖力,凌家也少不了凌四爷。

至于凌五爷,自是不屑于管理这些琐事。他每日忙着吟诗作对喝酒应酬,为定州城青楼酒肆画舫等行业的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

凌五爷到底还没修炼到厚颜无耻的地步,被凌静姝这么一说,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咳嗽一声说道:“总之,你此次陪阿霄去洛阳,少不了奔波辛苦耗费时间精力。阿霄若是真的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你功不可没。”

“我只盼着阿霄能治好眼睛,像别的少年郎一样读书习字结交好友踏青游玩,将来娶妻生子一生平安。”

凌静姝声音轻柔却坚定。

凌五爷动容了,正要说什么,就听凌静姝又说道:“此去京城,要为阿霄求医问药。哪怕有一丝治愈的希望,也不能放弃。这么一来,在京城大概会待很长一段时日,肯定花费极多。刚才在雍和堂,祖母已经给了我一些银子防身。若是不够花用,我就变卖一些首饰,总能撑过去。父亲不必忧心。”

凌五爷:“......”

第三十四章 父爱......

凌静姝用孝顺又诚恳的目光看着凌五爷:“父亲平日应酬多,花用也多,我们五房有些家用私房,也大多在母亲那里。父亲身边也没多少银子。所以,父亲不必为了阿霄治病特意筹措银子了。”

凌五爷:“......”

凌五爷就是脸皮再厚,也觉得耳后发热了。

身为一个父亲,在这种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根本没筹措什么治病的银子。在女儿恭敬又信赖的目光下,更不好意思就这么点头。

凌五爷清了清嗓子说道:“阿霄眼盲多年,若是真的能治好恢复如常人,就是花费再多也值得。你祖母给的银子你收好了,我这儿也有一些银票,数目不多,也是我这个父亲的心意。你一并带着防身吧!”

说着,从书架上取了一本极厚实的书。打开书,里面赫然放了一摞银票。和凌老太太的一样,都是隆盛号的银票,五百两银子一张。

很显然,这都是凌老太太私下给凌五爷的。

凌老太太亲生的儿女有三个,凌大爷常年在京城,凌氏远嫁不在身边,唯有幼子凌五爷承欢膝下。凌老太太对凌五爷偏疼些也是人之常情。私下里不知贴补了多少私房银子,凌五爷在外呼朋引伴潇洒风流也有了充足的底气。

这些银子,就是李氏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绝不敢探问有多少,更不敢伸手要来家用。

凌五爷取了两张银票,用慷慨的语气说道:“这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两张就是一千两,是隆盛号的银票,全国票号都能通兑。到了洛阳,也可以随时通兑。你快些收好了。”

瞧瞧那副被割了肉的表情!

凌静姝心中冷笑连连,接过银票,一脸感动又感激的神色:“父亲待阿霄如此慷慨,我代阿霄谢过父亲了。”

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慷慨两个字的音量,又瞄了那摞银票一眼。

凌五爷犹豫片刻,有些肉痛地又取过两张银票:“你们姐弟在京城不知要呆多久,还是多带些银子防身的好。”

凌静姝立刻接了银票,却没收起来。一脸关切地问凌五爷:“父亲将大半私房银子都给了我们,日后花用可够?”

凌静姝手中四张薄薄的银票,和凌五爷手中颇有厚度的银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说什么大半私房银子,实在是太过违心了。

凌五爷的脸上又开始发热,咬咬牙,飞速地取了四张银票出来塞到凌静姝手中。然后迅速地将书合上:“我在家中没多少用项,你们姐弟出门在外,处处都要花用。这些你都拿上吧!”

一共四千两银票,这次真是榨出了凌五爷的所有“父爱”了。

凌静姝也稍稍满意了,将银票尽数收好,道了谢之后便告退了。

......

凌五爷还在为无端损失了四千两银票心痛不已,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之后,独坐在椅子上心疼了许久。

很快,闻讯而来的李氏行色匆匆地敲了书房的门。推开门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爷,明日大嫂她们就要启程回京。妾身刚才去了大嫂那里,听闻大嫂说起,明日姝姐儿和阿霄也要随着一起去京城,说是要为阿霄寻访名医治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妾身之前怎么从未听到过半点风声?”

大概是太过震惊和恼怒的缘故,素来温柔小意的李氏一副怒气冲冲前来诘问的语气。

凌五爷本就在痛心私房银子的巨大损失,再听到李氏的质问,心中也十分不快。面色陡然一沉:“怎么?阿霄去京城寻医问药治疗眼疾,你这个做母亲的莫非不高兴?”

凌静姝之前说过的那番话,陡然浮上心头。难道李氏真如凌静姝那般所说的,其实并不乐见凌霄的眼睛被治好?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地,很快便生根发芽。

凌五爷看着李氏的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怀疑和不善。

李氏神色一僵,反射性的挤出笑容,放软了语气:“老爷误会了。阿霄的眼睛若是能治好,可是天大的喜事。妾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情愿。只是此事来的太过突然了,妾身毫无心理准备,一时错愕,所以语气急促了些。”

凌五爷挑了挑眉,淡淡地“哦”了一声。

语调上扬,显然并不相信李氏的说辞。

李氏心中暗暗懊恼不已。

刚才乍然听到此事,她太过震惊错愕,一时也顾不得别的,就这么来质问凌五爷。伪装隐藏了这么久的真面目,差一点就显露在凌五爷面前......

可是,这也怪不得她。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凌静姝打算带凌霄去京城去治眼。

若是真的治好了眼睛,凌霄就能重新开始读书参加科考,以他的天分,或许不出几年就能考取功名。在府中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再有凌老太太撑腰......年级尚幼的凌雬岂不是要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恨的是她直到今日才知道此事。明日凌霄姐弟就要随长房出发离开定州,她就是有心做些手脚也迟了。

这一切,一定都是凌静姝那个臭丫头在从中捣鬼!不知怎么说动了凌五爷,竟然一直将她瞒在鼓里......

想到这儿,李氏恨的牙痒,不过,面上却不敢露出一星半点。

李氏故作委屈地说道:“老爷,妾身自从嫁到凌家,自问尽心竭力,对阿霄和姝姐儿视若己出。可姝姐儿和阿霄要去京城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竟半点都不知情。今日大嫂说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我这张脸真是火辣辣的没地方搁,心里又是伤心又是难过。一时激动之下,这才急匆匆地到了书房......没想到老爷竟因此误会了我,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一边说着,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李氏生的不算特别美貌,却颇有成熟妇人的风情。此时哀哀戚戚地低声啜泣,倒也惹人心怜。

更何况,凌五爷一直都有一副惜香怜玉的心肠,见李氏如此动情地哭诉,终于心软了,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行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并未真的疑心你什么。你也别哭了。”

顿了顿又说道:“阿姝要带阿霄去京城治病的事,只有我和母亲知情。府里所有的人都一并瞒下了,也不是刻意要瞒着你一个人。你不必耿耿于怀。”

不是针对她才怪!

李氏心中咬牙切齿,很快停了哭泣,用袖子擦了眼泪,强颜欢笑道:“只盼着那位卫神医真的能治好阿霄的眼睛,也不枉姝姐儿一番苦心,千里迢迢地陪着阿霄到京城去。”

心里却恶毒地想着,那个瞎子,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治好了。最好是路上出了意外,姐弟两个永远都别再回来了才好。

......

第三十五章 夜谈(一)

“小姐,四季的衣物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首饰细软之类的,也都收拾妥当。”白玉轻声禀报:“加起来共放了八口木箱。”

随行的丫鬟们也各自收拾了不少包袱。

凌静姝嗯了一声,随口说道:“待会儿祖母会让墨葵送些首饰珍珠过来,一并都带上。”

今天祖母给了五千两银票,从凌五爷那里又要来四千两,加上她和凌霄手中的私房银子,总数也过了万两。再有各种珠宝首饰细软之类的,也能变现出一大笔银子来。

若是吃用节省些,足够她和阿霄半辈子的花用了。

白玉应了一声,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你将所有的私房银子都带上了。该不是以后不打算回定州了吧!”

实在怪不得白玉会有这样的猜测。

凌静姝何止是带上了私房银子,秋水阁里除了笨重不好携带和易碎不宜长途搬运的东西,但凡是值钱的细软都被收拾一空。

只是陪霄少爷去京城治病,需要带这么多东西么?

凌静姝凝视着白玉,低声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很惊讶?”

对凌静姝来说,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除了凌霄就是白玉了。虽说白玉只是个丫鬟,可在她的心中,却类似于姐妹。除了重生的秘密之外,她对白玉几乎全无隐瞒。

以白玉的聪慧敏锐,察觉到她的真实心意也是迟早的事。

果然,白玉听了并不意外,只是眼中浮起忧色:“小姐,虽说老爷太太对你和少爷并不上心,可有老太太在,这府中上下也无人敢怠慢。将来少爷若是治好了眼睛,就能重新读书参加科考。这一切,都少不得凌家。一直留在京城也不是法子,毕竟那是长房,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说了,再过一两年,小姐和少爷都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亲事总得由老太太和老爷做主,不回定州怎么行?”

白玉考虑的十分实在。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想过了。以后自会想法子一一解决。”

“总之,此事你心中有数就好。在任何人面前都别漏了口风,就是在阿霄面前,也暂时别提起此事。”

凌静姝神色平静,语气坚定,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白玉的好处是忠心不多话。主子决定了的事,只会沉默而服从地执行,绝不会质疑。哪怕是这样重大的能影响一生命运的事。

白玉点点头,轻声应下了。

当年她听信了李氏的话,同意将白玉给李二郎做妾时,白玉明明心中不情愿,也是这般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白玉沉稳秀丽的脸庞,凌静姝心中掠过一丝酸涩。

白玉,前世我没能护住你。这一生,我带着你和阿霄远走高飞。再没人能伤害你们两个。

至于李氏,害了阿霄,又害了白玉。她纵然离开定州了,也不会让李氏有安稳舒心的日子过。

“白玉,等天黑了之后,你替我去大哥那里送个口信。”

凌静姝眸中闪过冷意,低声叮嘱:“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让他过了子时到秋水阁来。来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到时候你亲自守着院门,将大哥领到我的屋子里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吩咐,令白玉十分意外。

不过,白玉并不追问,只点点头应了。

......

天黑了之后,白玉悄悄去见了凌霆。

凌霆见了白玉来求见,颇有些意外:“你来求见是有何事?”

白玉低声又恭敬地道明来意:“奴婢奉了小姐的命令来求见大少爷。小姐有要事相商,请大少爷今夜子时到秋水阁。”

凌霆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有什么事不能白日说,非要到了子时去秋水阁再说?”

这神神秘秘的做派,难免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

白玉一脸为难地答道:“小姐只这般吩咐奴婢,具体内情奴婢也不知道。”

顿了顿又道:“天已经快晚了,大少爷再等上几个时辰,就一切都知晓了。请大少爷来秋水阁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被任何人察觉。奴婢还得回去复命,先行告退了。”

不得不说,凌霆的好奇心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凌静姝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今夜子时和他说?还特意叮嘱他去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察觉。想来是要避开李氏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凌霆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其中的缘故。

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饭,心神不宁地在书房里看了许久的书,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此时府中的人早已歇下了。凌霆打着看书的借口在书房里待着,并不惹人疑心。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凌霆独自出了园子,悄悄到了秋水阁外。

没等他敲门,秋水阁的门便开了。白玉的脸孔出现在凌霆眼前,迅速地低语道:“大少爷,请随奴婢进来。”

凌霆嗯了一声,随着白玉进了秋水阁。

白玉领着凌霆到了凌静姝的寝室外,推开虚虚掩着的房门。

待凌霆进了屋子后,白玉立刻关了门,警惕又谨慎地守在门外。

......

屋子里燃了两盏烛台,光芒柔和静谧。凌静姝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冲凌霆笑了一笑:“大哥,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凌静姝本就生的容色倾城,此时被柔和的烛光笼罩着,更多了几分夺人心魄的艳色。

眼波流转,眸光潋滟。

饶是凌霆见惯了凌静姝的美丽,此时也不由得呼吸微微一顿。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卢泓兄弟两个都为之神魂颠倒。

但凡是男人,有谁能见了这样的丽色而不动心?

卢泓和卢潜虽然百般遮掩,不过,心思敏锐的凌霆早已察觉到了他们兄弟两个的心思。只是一直佯装不知罢了。

凌霆咳嗽一声,张口道:“妹妹今日特地叫我半夜过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凌静姝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张口说道:“我特意请大哥来,确实有件极为要紧的事。”

凌霆莫名地全身紧绷起来,总觉得接下来要听到的话会令他大吃一惊。

果然,就听凌静姝慢悠悠地说道:“大哥,我明天和阿霄就要离开定州去京城了。”

凌霆一惊,脱口而出道:“明日就走?怎么这么急促?”之前连半点风声都没有,怎么忽然就要去京城了?

凌霄的眼睛看不见,平日连凌家的大门都很少出,更别说长途跋涉了。凌静姝不远千里之遥带着凌霄去洛阳,会是为了什么?

凌静姝淡淡说道:“听闻京城有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卫神医,医术十分高明。治好了许多不治的绝症。阿霄当年摔跤伤到了脑部,使得眼睛失明。我要带着他去京城求医问药,或许能治好他的眼睛。”

什么?

凌霄去京城是为了治疗眼疾?

凌霆神色不变,心里却陡然一沉。

他虽是五房长子,却是庶出。生母为父亲厌弃,几年前就病逝了。如今五房最得宠的是幼子凌雬。凌霄虽是嫡子,却因为眼盲成了废人,在凌五爷眼里,倒是连他这个庶子还不如。

如果凌霄治好了眼睛,将来这五房,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