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怕我们走出去之后,把你们捅出来?”

令狐山说:“那确实不是我所希望的。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句实话——就算迷魂地不存在了,你们也不可能走出去。你们剩下的汽油,都不够你们走出罗布泊湖心的。”

我冷不丁地说:“你知道还有出去的通道。”

令狐山说:“有一条。”

我说:“如果我们抓住你,逼着你给我们带路呢?”

令狐山说:“既然你们到现在还需要我带路,就说明米豆并没有告诉你们。她不说,你们觉得我会说吗?”

章回说:“我们对女人不忍下手,对你就不一样了。”

令狐山说:“你们会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吗?很遗憾,你们都没有那些折磨人的设备!但是,只要我们说了,我们必定要遭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我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类人有类人的法则。”

我说:“既然我们得到那张画也不可能走出去,那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交换?”

令狐山说:“这就要你们权衡了。你们销毁了迷魂地,然后去找出路,也有可能遇到救援,不过那种机会不超过万分之一。就这样。”

我想了想,说:“同意。”

章回看了看我。

令狐山看了看章回,又看了看我。

我说:“同意!”

令狐山说:“好哇,把米豆给我带过来。”

我朝章回使了个眼色,章回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你确定?”

我说:“去。”

章回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米豆带了过来。

我发现,米豆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纱布,洇出红红的血迹。

令狐山说:“米豆,你没事吧?”

米豆说:“我没事儿。谢谢你能来。”

令狐山说:“你的头怎么了?”

米豆说:“我自己撞的。”

令狐山说:“为什么?”

米豆说:“我不想活了。”

我说:“章回给你包扎的?”

米豆说:“嗯。”

令狐山说:“走吧,我们回家。”

然后,他看了看我:“我们走吧。”

我对章回说:“你把射钉枪放下,跟我去。”

章回走到了浆汁儿、孟小帅、白欣欣跟前,白欣欣伸出手想接过射钉枪,章回没给他,而是交到了孟小帅的手上。

令狐山和米豆走在前面,我和章回走在后面。

我说:“多远?”

令狐山说:“不远。”

接着,四个人都不说话了,默默朝前走。

十几分钟之后,我回头看了看,浆汁儿、孟小帅和白欣欣在营地望着我们,他们、帐篷和车都变得很小很小了。

章回停下了脚步,警惕地朝四周的沙地看了看。

令狐山和米豆也停下来,令狐山说:“走啊。”

章回说:“你是不是把手下藏在沙子下面了?”

令狐山说:“我是个讲规矩的人。用人类的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章回并不信任他,他冷笑了一下,说:“这个鬼地方本来就不成方圆。”

令狐山说:“你们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那几个兄弟都在看管季风。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我说:“你明确告诉我们,还有多远?”

令狐山说:“半公里。”

我对章回说:“走。”

果然,走出了半公里,令狐山在一个沙丘前停下来。并没有其他类人出现。

他在沙丘下挖了挖,真的拿出了那张羊皮纸的画,走过来递给了我。

我第一次见到这张画,周边很不规则,画已经褪色,很像出自幼儿园小朋友之手,他画了一个圆溜溜的湖,在湖边画了很多绿草,还画了一只鸟,麻褐色,画得跟鸭子一样丑…

令狐山说:“你们清楚该怎么做。我们走了,祝你们好运气。”

我说:“等等!”

令狐山说:“还有什么事?”

我说:“我想告诉你,孟小帅和吴珉曾经回到过100年前,他们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你的前世。”

令狐山愣了一下:“哪里的山洞?”

我说:“陕西井镇,郊外的野山上。”

令狐山突然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令狐山淡淡地说:“那不是我的前世,那就是我。”

回复 2317楼2014-03-24 19:18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富有美誉9

第289章 我们把画烧掉了!

孟小帅和吴珉在100年前撞见了令狐山,他却说,那不是他的前世,那就是他!

我愣了半天才说话:“你们类人…长生不老?”

令狐山说:“只要是生命,没有长生不老的。不过,有的长寿,有的短命,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很遗憾,你们就是短命的。再见了。”

说完,他就带着米豆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艰难的背影,忽然感到有些悲怆——我们一直赞美胡杨,赞美芨芨草,赞美骆驼刺…其实,类人才是真正顽强的!在这个鬼地方,胡杨死去了,芨芨草死去了,骆驼刺死去了,而他们却活着!他们没有任何科技的保障,没有受到大自然的恩泽,千百年来,他们与天斗,与地斗,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章回说:“我们走吧。”

我回过神来,令狐山和米豆已经变成两个小黑点了。

我说:“走吧…”

我们回到了营地,浆汁儿、孟小帅和白欣欣看到我拿回来了那张画,立刻围上来观看。

浆汁儿有点不自信地问:“烧了它,这个湖真的就不存在了?我们真的就能走出去了?”

我说:“没错儿。”

浆汁儿说:“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我说:“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有一件是靠谱的吗?”

她就不说话了。

我说:“章回,给我打火机。”

章回说:“我来烧吧。”

我说:“好的。”

我和章回拿着这张画,慢慢走向了湖边。

浆汁儿、孟小帅和白欣欣也跟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很紧张。

我们在离湖边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章回打着了打火机,然后看了看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

浆汁儿说:“等我拍一下!”

说完,她掏出了手机,对准了章回手里的画,还有不远处的那个湖。

我说:“烧吧,生死就看这一把了。”

章回把打火机一点点凑近了那张画。

我紧紧盯着那个湖。直觉告诉我,它不会就这么乖顺地消失…

果然,湖面忽然响了一声:“哗啦!”

章回的手抖了一下,立刻朝湖面看过去。

一个婴孩从湖里冒出了脑袋,爬上岸,像个小狗一样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后朝我们看过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偷走黑匣子的那个小孩。他坐在岸边,一下下朝我们扬着水,很淘气的样子。

我们相距十几米,他扬不到我们,似乎在逗我们玩儿。

章回说:“继续吗?”

我说:“烧!”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章回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灭了,他开始打:“啪嗒!啪嗒!啪嗒!…”

我有点急了:“是不是没气儿了?”

章回说:“怪了,打火机好像进水了!”

我又朝那个婴孩望过去,他依然在看着我们,一下下扬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