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山说:“你们最好离他们远点儿。”

我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我们了解你们的军队,我们甚至知道大校军衔比少将低,比上校高。但是那些人穿的军服,和你们的军人并不一样…”

我说:“不可能吧?兄弟,罗布泊在中国!哪个国家的军队敢来到中国的土地上建立基地?那是侵略!”

令狐山安安静静地说:“有一天晚上,我们的人看见,有个酷似月亮的飞行物落在了那个军事禁地里,然后又飞走了。”

有一天夜里,我和浆汁儿曾经看见天上惊现两个月亮,很快其中一个就消失了…

过了会儿,我说:“你是说…那是天外人的基地?”

令狐山说:“不知道。我们只有一个法则,躲避危险,苟且偷生。自从死了两个类人之后,我们再没敢靠近过那个地方。”

我朝外看了看,星际浩瀚,夜空深邃,宇宙无边。我身上一阵阵发冷。

聊着聊着,已经很晚了。

我说:“令狐山,你明天再回去吧。像过去一样,假装你又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令狐山说:“好。”

其实我是希望令狐山能和季风再聊聊。

我说:“浆汁儿,走,你跟我挖字儿去。”

浆汁儿说:“还挖啊?”

我说:“他破坏一次我们就挖一次。”

然后我看了看季风,试探地说:“季风,你别去了。”

季风很大方地说:“嗯,我和令狐山说说话。”

我带着浆汁儿走出了帐篷。

只有我们这个帐篷亮着灯,白沙和安春红的帐篷都黑着。

我们拎着工兵铲,走到那个小红旗附近,我挖了一行字——

安春红在我们这里!

浆汁儿挖了一行字——

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的时间!

她的字写得难看极了。

挖完之后,我对浆汁儿说:“我去安春红那个帐篷睡觉了。你呢?”

浆汁儿说:“我也跟你去。我才不想当灯泡。”

我说:“好吧。”

我们轻轻走进安春红的帐篷,摸黑躺下来。

直到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依然隐隐听见季风和令狐山在说话。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在一片沙漠上走着。

前面有一双直直的脚印,好像刚刚踩出来的,很深,我就踩着这双脚印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这双脚印就是我的向导,它会领着我回家。

我很累,很怕。

但是我必须朝前走,生怕这双脚印不见了,生怕我被留在这片空旷的沙漠上…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出现了几顶帐篷,还有几辆车!

我喜出望外!

我慢慢走近这个营地,又担忧起来,所有的帐篷,所有的车,全都黑糊糊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

不会是个陷阱吧?

我悄悄走到一个帐篷前,从纱窗朝里看去,什么都看不清。

我把耳朵靠上去听,隐隐听见有人在“嘁嘁喳喳”低语。

他们是什么人?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暴露自己,突然一道强光朝我射过来,我眼前一花,“忽悠”一下就醒了…

我发现,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沙漠上,已经离营地100多米远了。

荒漠上的风无遮无挡,浩浩荡荡地吹过来,我打了个冷战。

是的,我小时候曾经梦游过,后来,进入罗布泊之后,我又犯过一次病,去挖了浆汁儿的坟。此时此刻,我正在梦游!

我原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我开始冷静地思考——我刚才看到的那些帐篷,那些车,会不会是营救人员的营地呢?

天,我在梦游状态中,能够看见他们!

也许,他们也看见了我,于是打开了手电筒。而我醒了,我醒了他们就不见了…

他们的一个帐篷就在我面前!

我赶紧蹲下身,凭着记忆,用两只手在沙子上画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形状,记下了他们那个帐篷的位置…

第217章 荒漠上走来了一个大个子

我并不知道,那些营救人员也把摄像机支在了我们的帐篷附近…

你们可能会感到奇怪——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失踪的一员,我不是神,甚至不是那些藏匿在天上的不明物种。

所有这些,包括那些死而复活的队友在人类社会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相关人的梦境,都是后来车载视频呈现给我的,如果我早些时候看到,情况会大不一样。

艾尼江下令,天天打开摄像机,随时观察那些失踪者的踪影。

电视台这次带的,是一台新闻采访摄像机,体积较小,体重较轻,对恶劣环境,非标准照明环境,都具有很强适应性,高度自动化。尽管它比演播室摄像机便宜,但是怎么说也是广播级的。

可是,在罗布泊的烈日下,这台专业摄像机也罢工了,竹子说:线材被晒化了。

逗豆带了备用摄像机,但是,上午中午下午三个时间段,已经不敢再开机。大家只能躲在帐篷里,等待天凉之后再搜寻。

天黑之后,他们把摄像机支在了外面,开了机,监视器放在艾尼江的帐篷里。

这天晚上,刮起了风,不过月亮很大,从监视器中,隐约能看见起伏的沙漠。

艾尼江坐在睡袋上,紧紧盯着那个监视器。始终没人。

医生小杜和艾尼江睡在一个帐篷里。小杜刚刚在医学院毕业,进入医院工作,就参加了这场救援。

小杜说:“领导,昨天晚上你就没睡,我来值班吧。”

艾尼江说:“你没听说过吗?年龄越大,尿越长,觉越少。你们年轻人要保证睡眠,尤其是你,大家的健康都系在你身上呢。”

小杜说:“不忍心啊。”

艾尼江说:“不忍心是吧?那允许我抽支烟吧!”

小杜笑了:“抽吧。”

艾尼江说:“谢谢。”

然后,他点着一支烟,猛吸一口,很享受地吐出来,又全部吸进了嘴里,再次吐出来,烟已经淡了。

小杜突然说:“领导,有人!”

艾尼江猛地转头朝外看了看:“在哪儿?”

小杜指了指监视器:“这儿!”

艾尼江赶紧盯住了监视器,果然!有个黑影隐隐约约地朝摄像机走过来…

艾尼江喃喃地说:“又看见他们了!”

镜头中的这个人似乎走了很远的路,极度疲惫,步履踉踉跄跄。他在摄像机跟前停下来了,弯下腰,看着镜头,监视器上只剩下一张黑糊糊的脸。接着,这个人伸出手来摸了摸,摄像机就晃动起来。

艾尼江激动地说:“他看见摄像机了!”

说完,他“噌”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冲出去了。

他顺着连接线跑到摄像机附近,同样也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离开了摄像机,朝帐篷走过来…

艾尼江喊道:“嗨!”

那个人突然重重地摔倒在了沙子上,一动不动了。

小杜也跑了出来,他和艾尼江一起,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抱进了帐篷里。

大家都跑过来了。

此人严重脱水,已经昏迷。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1.90米,穿着一件酱色格子衬衫,军绿色长裤,头发和胡子都乱蓬蓬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全身上下沾满了沙子。

再看监视器,一片黑糊糊的沙子,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失踪者以及他们的帐篷。

看来,此人并不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艾尼江说:“需要输液吗?”

小杜说:“等等看。”

小杜用湿毛巾敷在了这个人的额头上,又拿来一瓶淡盐水,举在他干裂的嘴唇边,一点点流进去。

小A不放心地问:“他没有知觉,这样不会呛着他吗?”

小杜说:“一个人即使在意识丧失的情况下,也有吞咽反射,除非他延脑都损坏了。刚刚他才昏倒,应该没问题。”

大个子依然昏迷着,并没有睁开眼睛。

小杜抓起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小杜的眉头越皱越紧。

艾尼江问:“怎么了?”

小杜说:“没有脉搏。”

小A突然说:“他手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