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芽挣扎无果,没好气地望着他。

耳畔夜风猎猎,寒意透骨,他身上却暖洋洋的,浑不受外界相扰。

虽然早就知道他身子康健,可是这份身体素养上的差距,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体现了出来。

她不服气地转眸看向一旁。

平煜心头微松,索性一鼓作气将傅兰芽抱到河畔的一座足有人高的山石旁,绕过那石头,抱着她坐下。

自从知道她有事寻他,他整晚都心不在焉。

可他既不敢再给林嬷嬷用药,又不想落人把柄,今晚的全副心神,几乎全用在找寻无人相扰的处所了。

琢磨了一晌,这地方最清净,甚合他的心意。

搂着她坐下时,傅兰芽头上的帽子不慎滑落,她满头乌发瞬间如同瀑布般滑落下来。

两人都是一怔。

头顶的熠熠星光洒落在傅兰芽发上,映得她弯眉明眸,娇唇乌发,当真美若天人。

平煜定定地望着她,还未如何,身子便起了变化。

傅兰芽被他固在怀中,端坐于他膝上,自然有所察觉。

顿时又羞又惊,此人的欲念说来就来,过去二十一年,焉能未有过排遣。

而且照他这份索求的强烈程度来看,说不定……排遣的对象远不止一个、两个、三个。

第131章

平煜瞬也不瞬地望着傅兰芽, 未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她墨丸般的水眸异常明亮,小嘴也抿得紧紧的,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按照两人以往争吵时的经验来看,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征兆。

不由心中一紧, 想起先前李珉所说的叶珍珍之事,自然明白她为着什么不悦。

她定是误以为他和邓文莹仍有婚约, 所以今夜才会对他这般冷淡。

默了默, 非但不觉懊恼, 反倒有种备受重视的感觉, 胸膛里暖洋洋的。

手臂一紧, 便要将她往胸前搂。

傅兰芽身子绷得紧紧的,十分抗拒他的搂抱。

挣扎间,见平煜不但未恼羞成怒, 竟还露出点笑意, 错愕了下。

揣摩了片刻, 明白过来。看来, 醋性大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在她有醋意时,此人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她轻轻哼了一声, 撇过头。

从两人认识以来,傅兰芽还是第一回在平煜面前这般别扭。

他先是哑然失笑,随后,越发迁怒叶珍珍。

当初启用叶珍珍时,他看重的是她的沉稳和顺从, 万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此女竟这么快坏了心性。

若不是她身形极肖傅兰芽,在对付王令时或许还有些用处,早将其另行发配了。

他生平最恨被旁人掣肘,本不屑于做些婆婆妈妈的解释之举,可是,眼见傅兰芽对他冷冰冰的,哪还有半点先前的柔情蜜意,万分怀念她先前的娇软模样,横下心,清了清嗓子道:“你莫要听信旁人谗言……”

“什么谗言?”傅兰芽睨他。

他喉咙卡了下,颇有底气道:“我跟邓文莹的确有过婚约……”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瞥瞥她。

见她眼睛看着旁处,耳朵却支棱着,心中暗笑,把脸色正了一正道:“但是自五年前我家被发配宣府,我和她便已解了亲。”

傅兰芽不接茬,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在金陵时,她和平煜为着那方鲛帕大吵一回,事后平煜求和,说的是“嫁我为妻。”

平煜并非信口雌黄之人,尤其他身为西平侯府的嫡子,于婚约一事上,更需慎之又慎。

若非深思熟虑,他断不会许下那样的诺言。

因而她笃定他并无婚约在身。

可是……除了邓文莹,那些旁的女子呢?

身子底下的某物依然在抵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平煜对那事的热衷。

那个兴风作浪的叶珍珍更是让她心中起腻。

她默了一晌,忍不住抬起眼,没好气地仔细打量他,他模样很生得不差,甚至在她看来,五官每一处都挑不出毛病。

这么一个“不算差”的男子,她怎么也不信,过去二十一年,他在男女之事上会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刚才那般坦荡,摆明将了她一军,她反倒不知如何往下问了。

平煜自觉除了一个邓文莹,并无旁事再需向傅兰芽交代,说出那话后,想当然便以为傅兰芽会消气,谁知傅兰芽一对秀丽的眉尖仍不满地蹙着。

他困惑,努力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委实想不起何事得罪了傅兰芽。

“还在生气?”好不容易能出来,他不想浪费时间在闹别扭上,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傅兰芽偏过头,躲开他的碰触,少顷,忍住气,坦率地点点头,“是,我的确有些生气。不只因为你存心瞒着我,我们两人每回见面,你一心只想着……”

羞意涌上来,怎么也说不下去。

平煜自动忽略前一句话,吻了吻她的脸颊,低笑道:“只想着什么?”

傅兰芽不作答,默了一会,既然决定选择开诚布公,索性忍着羞意道:“你既这般喜欢此事,我问你,在我之前,你都是如何排遣的。”

想起他在旁的女子面前也是这般求欢,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喉咙堵着棉花般的物事,噎得难过。

微涩地想,怪不得母亲当年跟父亲那般恩爱,归根结底,还不就是父亲房中一个姬妾都无,心里眼里只有母亲一个。

她自小见惯了父亲维护母亲,久而久之,竟错以为天底下夫妻皆是如此。

其实若是家中不出事,就在今年,她便会依着两家的婚约嫁给陆子谦。婚后不论陆子谦纳妾与否,她都会心如止水过完这一生。

因为这个缘故,她曾暗暗羡慕过母亲。

可万没想到,一场家变,竟叫她遇到了平煜。

若是回京后,平煜身边早有红袖添香,她恐怕怎么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平煜愣住。

原来她竟是为了此事在烦闷。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性喜女色之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她万事灵透,唯独对男女之事格外懵懂,便敛了戏谑之色,抵着她的额头,认真解释道:“我喜欢跟你亲近,是因我心悦你。”

傅兰芽心头一震。

平煜见状,越发明白症结所在,咳了一声,继续对症下药,道:“我房中并无姬妾,在你之前,也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傅兰芽露出诧异之色。

平煜跟她对望。

须臾,不知何故,猛然想起当年之事,心中不由一阵恶寒,全身肌肉都变得紧绷起来。

他情不自禁咬了咬后槽牙。

此事是他毕生之辱,他宁肯死了,也绝不肯让傅兰芽知晓此事。

若是傅兰芽追问,他该如何自处?

刹那间,他忽然生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可是,他刚一动弹,傅兰芽忽然搂住他的腰身,满足地长叹了口气。

“嗯,我信你。”

似是……他刚才的那番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从此再没有半点疑虑。

他呆了下。

回想这一路,傅兰芽似乎总是对他尤为信任,不论是遭遇危险时,还是跟他相处,从未无故怀疑或是算计过他。

而他知道,她是个并不容易托付信任之人。

在某些时候,行事几乎可以算得狠绝。

可偏偏在他面前,她对他总是全身心的信赖,

心里仿佛涌过一股暖流,他竟破天荒生出个原本根本不敢想的念头。

会不会……就算告诉傅兰芽当年之事,她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半分厌弃?

此事压在心头多年,哪怕在父母面前,他也从未宣之于口。

午夜梦回时,偶然梦见当年景象,依然叫他愤恨不已。

与之相随的,还有当年平家骤然从云端跌落之后被人踩在脚下的苦闷压抑。

郁结至今,心魔依然时不时出来作祟,也就是在遇到她之后,怪病才有所好转。

他有些踟蹰,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傅兰芽柔声说完那句话后,久未得到平煜的回应,忍不住抬头,恰碰上平煜复杂的目光。

跟她水盈盈的双眸对视片刻后,平煜瞬间作出决定,暂且不告诉她此事。

至少……今夜不想。

于是低头吻住她,郑重道:“不止从前,往后也只你一人。”

傅兰芽心头微撞,搂着他的脖颈,从被动到热络,回应着他。

两人唇舌交缠,年轻的身体很快如干柴点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天地之间寂静非常,两人耳畔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渴望在两人身体贴合处蔓延,蒸腾出源源不断的看不见的热气,驱散寒冷。

等傅兰芽意识过来,平煜已将她的亵裤褪下,用大氅包裹着屏蔽着周遭的寒气,跻身在她腿中间。

她一骇,瞬间神魂归位,推着他的胸膛,摇头道“不,不……”

平煜双臂撑在她头侧,低头望着她几乎能溢出水来的明眸和满面红霞的娇颜,竭力压抑着欲念,恳求道:“好芽芽……我实在是憋的难受,且男子此事不宜一味压抑,恐有损日后子嗣一事……”

傅兰芽从未听说过这个说法,惊讶地大喘口气,竟忘了推他。

一滴热汗顺着他下颌角滴到她眼皮上,平煜只觉自己很快便要热胀而亡了,又往那处逼近了几分,喉结滚动,红着脸道:“我不会弄到里面,好芽芽,不必担心有孕之事。”

傅兰芽还未来得及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痛得闷哼一声,已然让他得逞。

平煜身子僵住,胸膛里的心跳得几乎从喉咙跃出。

一种强烈的快感顺着两人结合之处蔓延开来,舒畅得叫他恨不得腾空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到周五,我二十四小时待在医院,晚上十一二点下班是常事,所以真没法保证更新,如有断更现象出现,还请见谅。

原来今天才是母亲节呀,哈哈我记错了,那么今天为庆祝节日,也发个红包吧。

第132章

上回行事时, 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回味无穷,唯独过程太短,他委实未能尽兴,且因他全不知轻重, 让她狠受了一番罪。

时至今日,他仍不时想起她在他怀中啜泣的模样, 当真心疼得紧。

这些时日, 他夜里独眠时, 总在脑海中琢磨此事。

也不知该怎样行事, 才能让她不再疼痛, 只感到快活。

可惜手边连本可供研习房中术的书都无,又不能去请教旁人,他别无他法, 全靠自己领悟。

久而久之, 倒也琢磨出一点门道。

这一回, 在跟她结合之后, 他虽快活得眼冒金星,却时刻不忘告诫自己,需得缓缓而行, 绝不能再像上回那般莽撞。

起初,她抗拒得很,全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眸子里满是惧意,显见得上回那一遭让她怕得狠了。

两人结合处因而变得越发寸步难行。

他心疼又无奈, 克制着自己不动,吻她哄她,肉麻的话说了一箩筐。

她终究是水做的娇人儿,在他契而不舍地缠吻下,慢慢有了动情的迹象。

他激动得眼前一阵发花,腰背处更是如过电一般,说不出的酥麻,需得紧紧咬住牙关,方能稳住自己,不再像上回那般草草了事。

谁叫他以往毫无经验,到了眼下,他便是再想由着性子欺负她,为着怕她难熬,也只能开始学着掌握节奏。

一晌过后,她痛楚的闷哼声被压抑的娇吟声所取代,万分低媚。

随着他的律动,这声音从她润泽欲滴的红唇里断断续续地溢出。

他听在耳里,兴奋得大汗淋漓,索性搂了她在怀,让她越发贴近自己,另一手则如蒙大赦般,探入她依旧完好的衣襟里,急切的游移起来。

***

傅兰芽浑浑噩噩地承受着他的起伏,整个人如同在云雾里飘。

最初的痛苦煎熬仿佛被汹涌得浪涛所冲走,只剩陌生又难耐的滋味。

当他的吻离开她的唇,转而往下面探索时,她茫然地睁开眼,双唇焦渴地微张着。而当他粗喘的声音在耳畔加重时,她竟情不自禁发出细碎的呻|吟。

她羞耻地偏过头,咬紧了唇,却在他越来越有力的律|动中,再一次失去了自控,莺声燕啭般娇喘起来。

这声音对平煜而言,好比这世间最强力的催|情剂,他越发血脉偾张,动情地低唤着她的名字,起承转合间,带给她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

到底是初尝情|事的人,怎禁得起这般激烈的欢好,她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只觉得平煜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不由抵住他的胸膛,含着哭意让他罢手。

他醺醺然不知身在何处,却也不敢再缠磨她。

冲刺一番后,巅峰就这么水到渠成地来到。

她目光迷蒙地紧紧搂着他的肩,磨合带来的痛楚似乎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紧接着,便是潮水般涌来的快感。

听他在耳畔闷哼出声,她身子越发化成了水,意识颤颤巍巍地离体而去。

***

他在她耳畔喘息了许久,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上翻身下来。

刚才那番,当真是酣畅淋漓。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成功地忍住了,全都弄在了外头。

听她依然微喘不断,他低头看去。

见她满头乌发如云,姣好的脸庞上满是醉人的红霞,怜惜之余,竟暗暗生出种成就感。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怀中,替她将汗湿的发丝拨开,小心翼翼唤道:“芽芽……”

傅兰芽万分疲惫,眼皮都懒得掀,听他唤声里似乎透着几分好奇,暗想,难道还想跟她交流一番心得不成。

她生出几分恼意,置之不理。

平煜唤了几声无果,见她不搭腔,只当她羞怯,也不着恼,吻了吻她,起身,开始身心舒畅地收拾残局。

她紧闭着双眼,任他摆弄,身体里依旧残留着那种强烈的感觉,半点都未平复,小腹上粘粘糊糊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物。

她羞窘难言,也不知这家伙从何处学的这避子法子,难道真如他所说,真不会出差错么。

他收拾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几乎可以算得上服侍。

擦拭完毕后,又将她搂在怀中,“快活吗?”

他自信满满地问她。

第133章

傅兰芽本已有些昏昏欲睡, 平煜这话一在耳畔传来,人都精神了几分。

她错愕地抬眼,正好对上他熠亮的黑眸。

语气里的自得,让她想认为是听岔了都办不到。

惊讶过后, 恼意上来,啐他的话到了嘴边, 瞧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噎了下, 又不情不愿咽了回去。

经此一问, 困意是彻底没有了, 她睨他一眼,小嘴抿得紧紧的,撇过头, 窸窸窣窣整理衣裳。

心里却忍不住懊恼地想:快活么?

她心底是拒绝承认的。

最多……也就比上回好那么一点点, 毕竟身体里的不适仍明明白白残留着, 过程又委实太漫长了些。

可是她也知道, 比起上回,这一回她多了些奇怪的感觉。最难耐的时候,她甚至失神到不知今夕何夕。

尤为让她难堪的是, 这些反应统统瞒不过他,以至于她现在想恶狠狠回一句“一点也不快活”都失了底气。更别提后头将她彻底出卖的低吟声了。

她细细琢磨着、回味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真被他那句话引得在仔细比对两回的差别。

浓浓的羞耻感蓦地涌上心头,她难为情极了, 隐约生出有种不好的预感,日后若真嫁给平煜,两人情到浓时,所谓的矜持和规矩,恐怕统统都会被她给扔到九霄云外。

为了掩饰心思,她别别扭扭地拧了拧身子,一转眸,这才发现平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也不知这样盯着她瞧了多久了。

“看我做什么?”她恼羞成怒,用力推他一把。

平煜眸子里含着笑意,被她推了几下后,索性捉住她梨花般白皙纤细的手指,放于唇边啄吻,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她娇艳胜过牡丹的脸庞。

见她一双剪水秋瞳怒得异常明亮,心知她恼得狠了,忙替她递梯子,忍住笑,一本正经替她穿衣裳,道:“莫要着了凉。”

刚才缠绵时,她身上衣裳虽未被完全褪下,腰带却已被扯开,眼下刚系到一半。

衣襟里若隐若现露出小半片春光,欢好时出的娇汗,丝丝缕缕透过脖颈往外溢,透着暖烘烘的热气。

他不敢再心猿意马,收心替她将衣裳穿好。

先前问出的问题虽然只换回她的一个白眼,可是因着他太在意她,连她脸上再细微的变化都能捕捉到,自然没有漏过她一度思索着蹙眉和回味的表情。

再也没有比这更鼓舞他的反应了。

他心里简直高兴得飘飘欲仙……

他的芽芽,果然至情至性。

若是两人成亲,以她的性情,两人在一处时,不知会有多快活。

这般想着,胸膛里暖洋洋的,连丹田里的那股内力变得越发洪大都被他给自动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