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木还在期待回答呢。

凝香脸红极了,胡乱点点头,再不敢往陆成那里看。

阿木满足地笑了,扭头看陆成,“那陆大哥跟阿南睡西屋,我跟姐姐睡东屋,我就答应让姐姐嫁给你。”五岁的孩子,根本不懂成亲是怎么回事,更不懂一个大男人娶了媳妇最盼着的就是晚上搂媳妇睡一个被窝。

陆成意味深长地笑,“好,都听阿木的。”

捏完阿木脸蛋后放下去的大手,却悄悄地猝不及防地挤到了凝香裙摆与炕被中间。

凝香盘腿而坐,他这样胡闹,立即就变成半边坐在了他爪子上。弟弟就在怀里,凝香心都要飞出去了,刚想抱着弟弟往里挪,陆成紧紧抓住她裙摆,她非要走,恐怕裙子会被他拽下去。

“陆成!”凝香涨红了脸,低声斥他,声音里又满是哀求。

陆成掌心不动,四根修长手指却不老实,好巧不巧一根指头刚好按对了地方。

轻轻来一下,凝香咬住了下唇。

陆成呼吸有些乱了,却不肯停,对着阿木道:“那咱们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阿木认真地点点头,朝他伸出小手,“拉钩。”

陆成左手撑炕,右手舍不得离开,笑道:“不用拉钩,阿木喊声姐夫,我就信阿木。”

凝香急了,刚要告诉弟弟别喊,陆成手上一个用力,惊得她险些跳起来。

“姐夫。”阿木嘿嘿地笑,笑成了小傻蛋。

陆成也笑了,顾忌李氏等人不会给他太长时间,他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又捏了下阿木脸蛋。

阿木奇怪地擦擦脸,盯着他手道:“陆大哥手上有水……”

凝香真的想死了,若非身后就是墙壁,她都能将脖子彻底转到后面去。

“陆大哥爱出汗。”陆成笑得无赖又愉悦,起身时低声嘱咐阿木,“别告诉别人。”

阿木乖乖地点头。

陆成最后看一眼自己娇滴滴羞答答的准媳妇,略微平复片刻,这才挑帘出屋,站在灶房对着西屋道:“伯母,阿木答应我了,那我先回去,明天再请二婶过来跟您商量合八字的事。”

李氏咳了咳,走了出来,瞪着陆成道:“今天是情况特殊,以后再不准贸贸然闯过来了。”

陆成乖乖认错,尴尬地挠挠头,看着脚下道:“伯母我错了,听我二婶说阿木不愿意,我一着急就过来了,没想那么多。”

着急也是因为在乎,李氏没想真责怪他,送他往外走时低声问道:“让阿木过去,你同长辈们商量了吗?”这可不是小事。

陆成正色道:“伯母放心,我的家我能做主,而且我二婶三婶都喜欢香儿,她们不会反对的。”

李氏放心了,但还是叮嘱道:“回去就跟他们说一声吧,实在为难,晚两年成亲也没事。”

陆成笑着嗯了声,并未往心里去。

别说晚两年,比他之前选好的日子晚两天他都不想等。

~

送完陆成,李氏往回走,走到灶房听到屋里女儿的声音,“姐姐,陆大哥怎么啥话都敢说啊?”

凝香垂眸不语。

岂止是敢说,他还敢做……

最不争气的还是自己,被他撩.拨两下就……

感受着裙子底下的异样,凝香瞅瞅弟弟的小脸蛋,浑身别扭,轻声嘱咐道:“阿木快去洗洗脸,脸都哭花了。”

陆成他就胡闹吧,成亲前她再也不见他了!

阿木乖乖去洗脸了,李氏走了进来。

徐秋儿又红着脸同她抱怨:“娘,陆大哥太坏了,咱们别把日子定太早,就让他着急,看他还敢不敢厚脸皮,什么话都说。”

李氏瞅瞅炕里头羞涩的侄女,很是泛酸地道:“要不咋说脸皮厚的不愁娶媳妇呢,你大哥要是有陆成的脸皮,我早抱上孙子了。”真是又气陆成无赖,又羡慕这小子会讨侄女欢心,她是过来人,知道小姑娘都怕羞,但心里最爱陆成这样的,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

徐秋儿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但对此深以为然,看看西屋,回想自家兄长蜗牛似的躲着管平,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来,照陆成差远了。

西屋炕上,管平低头做针线,听到李氏娘俩的话,不知为何,抬头朝门帘看去。

那里好像还停留着男人粗糙的大手,手心上托着一个红红的果子。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徐槐送的时候,她不能收,现在可以了,他又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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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都同意了,八字也意思意思合过了,潘氏过来还凝香的庚帖,顺便跟李氏商量小定的日子,“我们看过日子了,八月十二挺好的。”

今日已经是初八了,李氏惊讶道:“这么急?”

潘氏朝西院扬扬下巴,打趣自家侄子道:“香儿那么好,我们老大心慌着呢,就怕中途出什么变故香儿嫌弃他不想嫁了,所以急着早点定下来。”

李氏想了想,劝道:“十五以后最近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

过了小定,两家就算结成了姻亲,逢年过节的陆成得送礼才行了。马上就要十五中秋,小定礼安排在节前,李氏怕传出去有人说他们徐家存心要贪陆家一份节礼。

陆家选在节前也正是因为想多送一份节礼,猜到李氏的顾虑,潘氏笑道:“香儿是咱们附近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嫁给老大本就有点委屈,这些都是应该的,嫂子也别跟我们客气了,你们准备准备,十二那天我们请全福人过来送礼。”

小定无需热闹,女方请全福人吃顿好菜就行了,大定才要大宴宾客。

这是陆成待侄女的一份心意,李氏笑呵呵应下了。

泰安府乡下的小定习俗都差不多,都是男方送四盒礼,两盒首饰,两盒衣料。一盒首饰分四样,梳篦、簪子、耳坠和手镯,富贵人家送好首饰,真金白银翡翠玉件什么的,没钱的就送包金镀银的,就是凑不成四样,至少也得有一样包金的摆摆样子。衣料两盒,一般就是春夏秋冬四季的料子,都凑齐了。

陆成买不起纯金的,首饰准备置办包金的,衣裳就挑细布料子。

他还没动身去买,许氏、陆氏都来了。

彼时陆成正在东边跟着盖房子,请了十六个同村的帮工,不用给工钱,每天管饭就行,村里人盖房都这样。听大门口妹妹喊婶母姑母来了,陆成与帮工们打声招呼,回头喊两个弟弟,准备一起过去迎人。

陆定放下铁锹,擦擦汗就站了起来。

陆言假装没听到,陆成又喊了一声,他才不太高兴地走了过来。

哥仨走到门口,正好两辆骡车停了下来。

黑顶的是许家的,车帘挑开,八岁的陆樱先露出了脑袋,朝三个堂哥笑。

陆言立即上前,将小堂妹抱了下来,转身时朝姑母家的骡车瞥了一眼,见只有姑母陆氏一人下来了,陆言轻哼一声。那个势利眼的表妹,有本事她一辈子都别再来了。

陆樱不知道二哥心里在骂人,挣开他手,跑去找坐在沙堆旁边玩沙子的侄子了。

“阿南想姑姑了没?”陆樱提着裙摆蹲下去,高兴地问道。

阿南瞅瞅她,没吭声,一手摆在沙子上,另一手往手背上盖沙子,有模有样地拍着玩。毕竟很久没见了,这么大的孩子时间长一点就容易认生,否则阿南其实还是愿意跟自己的几个姑姑玩的。

陆樱毫不气馁,笑着帮他盖沙子。

陆氏见了,皱眉训道:“阿樱你都多大了还玩沙子,别把裙子弄脏了。”

“脏了就洗洗。”陆樱嬉皮笑脸地同姑母道。

阿南扭头瞅瞅姑奶奶,瞅完了又转过去继续玩自己的,那种明明看见了又无视人的眼神,分明是跟他二叔学的。陆氏不跟小孩子计较,目光转向眼里只有婶母没有姑母的二侄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言其实不恨姑母,多大点事啊,他就是烦姑母,猜到两位长辈过来是为了大哥的事,他拽上陆定继续干活去了。

陆樱阿桃在外面哄阿南,陆成请长辈们往屋里走,陆氏、许氏都带了丫鬟,此时两个丫鬟都抱了四盒礼物。

“看来咱们想到一处去了。”陆氏笑着同三嫂道。

许氏更喜欢跟好脾气的潘氏打交道,但与陆氏也谈得来,看陆成一眼,她欣慰地道:“老大娶阿南娘时喜宴都没好好办,除了敬茶礼咱们什么都没给阿南娘,这次娶香儿,可不能马虎了。”

“三嫂见过徐家姑娘了?”陆氏好奇地问。

许氏点点头,随即把凝香一顿好夸。

陆氏还是很信任许氏的眼光的,虽然有点不满意侄子定亲前没有请她相看相看,现在也懒着计较了,进屋后指着自己带来的四盒礼物,斜了陆成一眼道:“你心里不把我当姑母,我可把你当侄子,既然徐姑娘那么好,咱们的小定礼就不能寒酸了,咱们家手里紧,姑母替你准备好了,到时候派人送过去吧。”

陆成张口就要拒绝,陆氏哼道:“别跟我客气,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侄媳妇的,将来老二老三成亲也是同样的例。”

大哥大嫂去的早,家里就他们几个孩子,她不帮忙操持操持怎么行。

陆成还想拒绝,许氏抬手示意他闭嘴,同小姑子商量道:“照你说的,我这四盒礼不白带来了?这样吧,我出两盒首饰,你出两盒料子,剩下的先搁家里,下回大定的时候咱们就都不用送了,其他东西让老大自己准备。”

陆氏欣然应允。

陆成哭笑不得,同两位长辈道:“三婶姑母,你们都拿回去吧,香儿知道我家里情况,送什么她都不会嫌弃……”

“你就听我们的,又不是单单给你的,老二老三都一样,到时候我们给老二老三媳妇,香儿看了心里不多想?”许氏再次打断侄子的话,不让侄子跟她们客气,说完径自往外走,笑道:“我去看看你二婶他们,巧娘你去不去?”

“一起吧。”陆氏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她不想二嫂,但她想两个侄女了。

转眼姑嫂俩就走了个没影。

陆成看看炕上摆着的八盒子礼物,知道推拒不了,暗暗决定以后要更努力地赚钱,等将来堂弟堂妹表弟表妹娶媳妇嫁人了,他跟凝香也送份厚礼。

晌午一大家子用过饭,陆氏许氏就走了。

潘氏这才将侄子叫到一旁,苦笑道:“二婶家里没什么钱……”

长辈一开口陆成就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立即插话道:“二婶您别说了,咱们前后门住着,您与二叔不知帮了我们多少,再说这种话就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侄子不嫌她穷,潘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孩子三婶姑母都送礼了,她想给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儿子读书烧钱,往后考秀才考举人处处都用钱,她真的没法动家里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那几两银子。

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小声跟丈夫念叨:“你说,香儿嫁过来后会不会也嫌弃我?”

“嫌弃你啥?真嫌弃也是嫌弃我。”陆仲安抱住反常的妻子,有些愧疚,“怪我没本事,没能让你过上穿金戴银的风光日子。”三弟学问好,棋艺更是高超,虽然入赘也没人敢看不起他。妹婿家传的铺子,乃镇上有名的富贵户,有这样两家亲戚,妻子偶尔难免有压力。

“胡说什么,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潘氏蹭了蹭丈夫胸口,真心实意地道,“算了,咱们不跟他们比,老大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香儿也不是,我给不了她好东西,将来香儿有孕生孩子,我就近照顾她,多补偿点吧。”

“这样好的婶母,旁人求之不得,谁会嫌弃?”陆仲安亲亲妻子娇嫩的脸蛋,忽然来了兴致。

潘氏扭捏了一下,很快就轻轻地哼了起来,一心同丈夫恩爱,哪还惦记那些虚的?

到了约好的日子,潘氏换上一身新衣裳,领着在村里找的全福人去徐家送礼。

至此,陆成与凝香正式定了亲。

☆、第 105 章

八月十二徐、陆两家过了小定,翌日章满就给外甥外甥女送中秋节礼来了。

一般都是小辈给晚长辈送,但两家处的不愉快,章满料定外甥女不会登门,故主动来看孩子们。

凝香听外面舅舅喊自己,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与陆成定亲,忘了知会舅舅了。

不是她心里没有这个舅舅,实在是陆成逼得太紧,月初两人刚说好,接下来马上就提亲了。凝香本想小定最快也得九月,结果陆成催魂似的赶在节前办了,这几天凝香忙着应付大伯母堂妹的打趣,一时没想起平时来往太少的舅舅。

“香儿,刚刚有人跟我说,昨儿个你跟人定亲了?”

章满自己来的,下了车先问外甥女,一脸不敢相信。

凝香有点心虚,垂下眼帘,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那个,舅舅,我,他月初来提的亲,我也没想到会催的这么紧,就没来得及告诉您一声。”

果然定亲了。

章满心里酸溜溜的。

他不怪外甥女心里没有他这个亲舅舅,只怪自己舅舅当得不好,才让外甥女忘了自己。

“没事,快跟舅舅说说,是哪家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章满摸摸外甥脑袋,跟着外甥女一起往屋里走。

东院那边,李氏见他自己来的,撇撇嘴,没有拿话挤兑老实窝囊的章满。

进了屋,章满才知道这两个月外甥女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收留了个逃荒的姑娘,去果园摘过果子,还跟果园的管事定了亲。虽然对陆成鳏夫的身份有点偏见,听出外甥女对人家非常满意,再想到徐守梁夫妻肯定帮忙把过关了,章满没好意思再劝外甥女深思。

“哪天大定啊?”知晓了来龙去脉,章满慈爱地问外甥女道,“告诉舅舅,舅舅还自己来。”

事到如今,他也算明白了,妻子与外甥女不可能修好,与其带上妻子白白给外甥女添堵,不如他自己过来,左右两家的关系村人都知晓,不怕再让人笑话几句。

凝香看看舅舅的衣摆,细声道:“十一月二十.八大定。”

村里办喜事都这样,小定的时候约好大定的日子,大定的时候再约好成亲的日子。

章满点点头,继续聊了几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主动说起了自家事,“你表哥月初就去府城了,过两天马上要进场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上,要是中了,咱们家今年就两桩喜事了。”

凝香言不由衷地说了几句吉祥话,并未跟舅舅告状。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不必节外生枝。

晌午凝香跟李氏说了声,她在西院单独开火,留舅舅在这边用饭。

饭后凝香领着弟弟去送舅舅。

章满边走边笑着对外甥女道:“九月发榜,你表哥要是中了秀才,舅舅来接你们过去。”

凝香摇摇头,直接同长辈说了心里话,“舅舅,我跟舅母表哥他们天生不合,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们,敷衍都不想敷衍。以后舅舅想我跟阿木了,您多来看看我们,表哥舅母那边,他们有事相求我不会帮忙,表哥金榜题名我也不会跑过去沾光,您不用再费心撮合我们了。”

章满震惊地盯着她。

凝香柔柔一笑,挽住舅舅胳膊往车辕那边走,低声道:“我只认舅舅,舅舅不怪我没规矩的话,往后多来几趟。”

软软的声音,却是铁了心跟自家断门了。

章满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拍拍外甥女肩膀,再抱了抱外甥,赶车走了,背影落寞。

凝香站在门口目送舅舅,低头看看弟弟,目光平和。

她与舅舅就这样处着了,弟弟长大了,他与媳妇想继续跟舅舅家来往,她也不会管。

送走章满,第二天陆成又来送节礼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准女婿的名义登门。

本就俊朗过人的相貌,今日特意穿了身新做的细布衣裳,笑起来桃花眼顾盼生辉,看得徐秋儿都不忍心再骂他二皮脸。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阿南呢?”李氏将人请进屋,有点不高兴地道,虽然阿南不给她抱,但小家伙长得忒漂亮,远远看他跟侄女卖乖,李氏也稀罕得不行。

“叫他了,他在旁边看人盖房子看得热闹,不肯来。”陆成信口胡诌道。

他故意没带阿南。

以前带阿南来是因为两家当普通乡邻走动,现在成了姻亲,成亲之后还好说,没成亲就把“前妻”留下来的儿子往未婚妻家里抱,陆成怕徐守梁更不高兴,也担心两村的村民误会他不看重凝香,婚前存心抱儿子过来,给凝香下马威。

李氏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想了想,这流言蜚语是得避讳些,因此也越发满意陆成会办事,叹道:“罢了,先委屈阿南一阵吧,成了亲就能天天跟香儿待一块儿了。对了,你平时喜欢吃啥菜?告诉伯母,晌午伯母做给你吃。”

来送礼,晌午肯定要在这边吃的。

陆成笑着劝她不用客气,随便弄点菜就行,他不肯说,李氏就决定自己买菜了,临走前先交代儿子徐槐好好招待客人,再把徐秋儿叫到身边,低声嘱咐道:“看着点,不许你陆大哥去西院。”

定亲归定亲,该守的规矩还得守,陆成要是个老实的,她倒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两人机会说说话,可陆成脸皮那么厚,胆子也不小,李氏担心自己的傻侄女被人先占了便宜。

徐秋儿笑嘻嘻答应了。

兄妹俩一个在东院看着陆成,一个在院子里做针线防着他。陆成不怕徐秋儿,但他得忌惮徐槐,因此前后院逛逛,愣是没找到机会去见心上人。盼着凝香想他了主动出来见他,念头才起先苦笑,他的香儿那么害羞,躲他还来不及。

越见不到越是想,憋了一肚子火,陆成假装去陪阿木玩,悄悄嘱咐小家伙帮忙传话。

阿木可喜欢这个准姐夫了,饭后乖乖地去传话,“姐姐,陆大哥说十五晚上镇上有灯会,让咱们跟大哥一起去看,到了镇上他再找你。”

凝香虽然半天没出屋,但她听得出陆成已经走了,明白再跟弟弟说不去也没用,只在心里骂了陆成几句。就凭上次他当着弟弟的面那样对她,也别指望这次她会乖乖去赴约,反正等不到人他自会回去。

姐弟俩说悄悄话,隔壁屋里,徐秋儿也在跟兄长嘀咕,“大哥,你到底还喜不喜欢管姐姐啊?”

徐槐背对她躺在炕上歇晌,没吭声。

不吭声就是默认,徐秋儿立即明白了,凑过去小声劝道:“大哥,喜欢你得说出来啊,你……”

“我说了,她没答应。”

不想听妹妹再三唠叨,徐槐闷闷地道。

“啊,你什么时候说的?”徐秋儿又惊讶又兴奋,推推兄长肩膀,示意他坐起来说。

徐槐也实在是憋得苦了,本来还勉强能忍,最近陆成求娶堂妹顺顺利利,来自家眉开眼笑的,两相一对比,徐槐胸口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憋闷到迁怒陆成,看陆成笑他就厌烦。如今妹妹主动提及此事,徐槐绷着脸沉默片刻,简单地说了当日情形。

徐秋儿不由同情起自己的哥哥来。

陆成追堂姐,就好像大灰狼追兔子,追的那个又狡猾又厚脸皮又霸道,被追的柔弱无比,自然事半功倍。轮到兄长,兄长没有陆成那么多花花心思,偏偏喜欢的管平不苟言笑还会功夫,事情登时变了个样。

徐秋儿挺喜欢管平的,难得哥哥也喜欢,她就想帮哥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