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杀人,耶律德光,不要再杀人,”我摇头,喃喃低语,“杀的越多,报应,来的越快,老天,也会记住,耶律德光,不要杀了,老天,会给你报应”
“李温!”他狭长的眼,再次冰冷,“你在诅咒我吗?”
“不是我要诅咒你啊,是老天,是被你杀害的人,千千万万的”
“住口!”他倏地大吼,“你忘了本王的警告?即使本王真在乎你,也容不得你自以为是的任意妄为。”
“我怎么会忘记?”我沉闷的烦躁,跟着爆发,“我怎么会忘记?得到你的在乎,多么不容易,我的小头,可是随时都可能被你搬离,你是什么人!你是耶律德光!杀人,根本不用眨一下眼的耶律德光!”
“你出去!”
“我恨你!”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是担心他的,明明,我是怕那支签的,明明,我是想紧紧抱着他,叫他,不要离开的,冲出他的寝宫,泪,也大颗大颗的冒出,又是这样,我一点也不希望变成这样。
空,即是无,无,即是离,离即是去,去即是亡
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对着窗外发呆,脑里一直回想着僧人的那句禅语,外面是十月天气,最后一波落花绿叶,在风中飞扬,其实也许根本不必在乎他的话,毕竟世人都会死,每一个人,从一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最终的归宿,是死,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就犹如外面的落花,世间轮回,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不该乱想的。
“娘娘,该用膳了。”述平走过来,我皱眉,心情很不好,向她摆了摆手,道:“不想吃了。”一想到那句话,就吃不下睡不着,何况,还在跟那暴躁脾气的耶律德光冷战着。
“王妃娘娘,你今早就没用早膳。”述平提醒。
“是吗?”不记得了,“我胃有点胀气,什么也不想吃,外面天气怎么样?”
“回王妃,今个太阳不错,就是有点风。”
“哦,现在我想出去骑马,一直坐在寝宫里,每天都没有饿意,总觉得胃里不舒服,鼻子也有点塞,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出宫被风吹到,受了点风寒。”出去骑会马,出点汗。
“可是王妃,你都什么还没吃,空腹上马,会目眩。”述平径自端了碗热汤走出来,继续道,“娘娘先喝点开胃小汤。”
哦,也好,接过她手里的银碗,端到嘴边,正想一口灌下,谁知,一股难闻刺鼻的腥味立即窜出,我立即将碗端离,惊讶的问:“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我都差点干呕出来。
“呃?”述平把碗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很香啊,野生的猴头菌炖燕窝,王妃娘娘要是不喜欢的话,奴婢去换。”
“算了,我这会什么也不想吃,一会回来再用膳。”片刻之后,带着述平跟喜碧两个丫头一道出了寝宫,谁知,刚走出安德殿的小宫门,正好遇到回寝宫的耶律德光。述平和喜碧急忙弯腰,行屈膝礼,我却当没看见,抬头挺胸,径自走自己的路,讨厌死他的傲慢。
“站住!”当然,他没让我如愿,转身,对着我冷哼一声,我应声止住脚步,闷声不响的立在原地。
“去哪?”他又冷哼一声,冷漠着一张脸,表情骇人,他身后的宫女侍卫,以及述平跟喜碧,全都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大气也不敢乱喘一下。
“围场,骑马。”围场在宫中最北面,听说耶律德光从小就酷爱骑射,所以特意在宫内建造了一座颇为壮观的围场。
“不准去!”
“为什么?”我有些恼怒的瞪着他,真是恨死了他这种冷漠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
“不准去!”他也不解释,冷漠的声音却陡然提高,配上他那副惯有的冰冷严肃的表情,我的肩膀,都不禁忽然颤抖了一下,但是,我不允许自己畏惧,一次畏惧,那从此以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而我,将不再有自有可言。
所以,我决定不理会他,抬腿,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两个丫头,错愕的面面相觑,看看我,有偷偷瞄瞄耶律德光,就是不敢移动。我不悦的转身,叫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跟上。”
“”
“温儿!”述平跟喜碧没有回答我,倒是耶律德光,出乎我的意料,他叹了口气,忽然走上来,盯着我看了半响,才又轻轻开口,“围场内,我放养了一些凶猛的野兽,一会进去后,要紧跟着我,别单独随意乱跑。”
说完,他很自然的拉起我一只手腕,慢慢向围场的方向走。我有些错愕的跟上他的步子,不过,心底深处,很感动,因他对我的关心。
“为什么养猛兽?不怕危险吗?”我很好奇。
“当心情烦躁时,射杀。”
“以后都放了吧?留在身边危险,我不想看到你跟猛兽搏斗的样子。”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好像总是时时刻刻想起那位僧人的话,虽然不相信,却必须小心谨慎。
王宫围场。
这是王宫最为隐秘的树林草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壮观,意外的惊喜,仿佛一跨进那片围场,整个身心,在瞬间就自由了,十月天,围场里的草丛都枯黄了,树林也不茂盛了,偶尔还能见到奔跑逃亡的小动物,耶律德光说,这些都是猛兽们的食物,果然,残酷的人,专门做嗜血的事情,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
“为什么今天想到骑马?”
“胃里胀,不舒服,要多动动,消耗的快,才吃得下饭。”
他为我挑了匹温顺的北方马,自己选了头红棕色巨大的战马,一前一后,跑到围场内,奔驰起来,我喜欢这种感觉,像飞,浑身心的自由,他跟在我的身后,一步紧着一步,背后,挎着一柄厚重的铁剑。
“你今天心情怎么样?”我突然大声问。
“还不错!”
“哦,只要不是烦躁就好。”我松了口气,刚才见他背着剑出来,还以为他今天准备射杀猛兽的。
“驾——驾——”
身体在树林子里飞,我不断挥动马鞭,心情舒畅到极点,连日来的烦闷瞬间一扫而光,久久,都不觉得疲累,直到太阳落山,西面,出现瑰丽的火烧云,我才意犹未尽的开口唤耶律德光:“该回寝宫了。”
“恩!”耶律德光沉声点头。
片刻之后,出了围场,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可是,双腿还没站稳,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猛的袭击而来,忍不住,我“啊”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而胃里,是一阵猛烈的翻腾。
“温儿!”随后出来的耶律德光大吃一惊,迅速跑过来,一把将我抱离地面,急声吼道,“温儿太医,快传太医”
“别别着急”我艰难的开口,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大概是,大概是一直一直没用膳过度饥饿”
然而,他的脸色比我还要难看,额头,青筋暴出,满是大汗。
“别出声,太医马上就来,温儿,你再忍一会。”他抱起我,紧紧抱在怀里,而我,靠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胃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等太医到时,眩晕感已经完全消失,大概就像述平说的那样,是因为长时间没用膳导致的目眩,不过胃里,始终在翻腾,无谓,就让太医好好看看,再开点药方子。
“如何,太医?”****
“回王上,王妃娘娘无碍,只是动了胎气,待老夫开点安胎的方子,不过骑马,这种剧烈的运动,王妃娘娘是千万不能再做了。”
噔——噔——噔——噔——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太医在说什么?我们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欢呼声骤然四起,我才猛的反应过来,而他,耶律德光,尚在震惊错愕之中,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太医,你是说,是说,我有喜了,真的有喜了?真的,怀孕了?”我一把推开耶律德光,挣脱开他双臂的钳制,倏地拉住一边的太医,激动的语不成句。
“咳咳”可怜年迈的太医被我拽的话不成音,剧烈咳嗽起来,在我期盼的兴奋的注视下,他还是使劲努力点头,结结巴巴的回答,“贺喜贺喜娘娘,是,是娘娘是怀了龙喜”
呃
好想哭!
这是什么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快乐,兴奋,激动,振奋乱七八糟所有的情感,一下子通通席卷而来,无法喷放,最终,化成一道震天的狂吼。
“啊——”
“李温!”
谁知,这份振奋的激动还没持续片刻,一双大手,蓦地就把我给抓住。
“该死的!”他吼,对着我吼,“安静点!本王真后悔,今天带你来围场,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离开寝宫半步!”
“呃,回王上,其实适当的运动,膳后的散步,还是必须,一直待在寝宫,反而不益胎儿的生长,也不益王妃日后的生产。”一旁的太医及时补充。
“呵呵呵呵”我傻笑,得瑟的下巴都快要抽筋。
“耶律德光,哦,不对,徳谨,你高兴吗?”我问。
他白了我一眼,可是,眉心却大大的舒展,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一眼就看的出,他现在是高兴的不得了。
悲戚(三)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4268字)
我的高兴,却更显娥姿的落寂。
直到有一天,娥姿红肿着眼,对我说:“温儿姐,我想回去了,离开王宫,再继续待下去,辽王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最后,恐怕连你也会厌恶我了。”
我当然不会厌恶她,只是,怜悯她,可是既然她相通了,我点头,轻道:“娥姿,我送你回去,一直,我想诚心请求父母的原谅,如今我怀孕了,我更想亲自告诉父亲。”我相信,虽然他们不喜欢辽王的身份,却,一定会真心喜欢我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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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我的身边,时时刻刻,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层层围绕在我的身边,弄的我不厌其烦,要是摆明着跟耶律德光说,回玉门关看望父母,打死他都不会同意,所以只好,我用欺骗的。
“这些日子,我想去王庙祈福,保佑孩子平安,要小住些日子。”王庙是属于王家的私家庙宇,太后就经常去,我想,去王庙,他不会太反对。
“一定要住几日?”他一边看奏折,一边皱眉。
“恩!”我点头,“这样才显得诚意。”
“几日?”他又问。
“呃,可能要多几天,听说祈福的时间越长,对孩子就越好,杨芝也曾经去庙里住过一些日子,到现在,她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再过些日子,她都”
“到底几日?”他放下奏折,面转向我,不耐的问。
“呃十日,十日就够了。”来来回回马车一路疾驰,至少要六天。
“不行!”他冷哼,拿起奏折,又翻阅起来。
“啊,那就八天,不能再少了,八好,吉利,大顺你也希望我能顺利生个小理璟吧?”我满怀期待的盯着他,果然,他愣了愣,唇角,不经意间,再度扬起,我偷偷打量他,就知道,只要一说到理璟,他一定什么都会答应。
果然——
他又放下奏折,深邃的眼眸,散发异样的光彩,一会之后,他缓缓点头,沉声道:“就八天。”八天就八天,足够了。
述平太精,所以这次没带她,我不喜欢招摇,用我的话说,越是招摇,越是容易引来麻烦,所以只带了四名侍卫,对耶律德光称,佛门清净之地,不宜带太多的人手,只要娥姿陪伴就好,何况王庙人手本身就众多,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伺候,皇都,王者之城,太平繁荣,根本也不可能出任何问题。
出来宫门,一下子就呼吸到宫外自由的空气,我贪婪的使劲的嗅,一边嗅一边感叹:“出宫真好,从小,在父亲的影响下,我就喜欢东奔西跑,自由自在的,出宫真好啊!”
谁知,一转头,就对上娥姿一双幽怨痛苦的眼,我慌忙住口,生怕一不小心再刺激到她,马车内,我掀起侧帘,繁华的都城转眼消失,被高大苍凉的树林代替,再过不久,又变成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初冬了,草,都变成了枯黄色。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到了明年春天,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又该是多么的肥沃。
漫长的一夜过后,我们,又驶进了大漠,看着外面金黄色的世界,我忍不住笑,这一次,不是一个人,车内,有娥姿为伴,看来,我并非真正的天煞孤星转世,腹里,还有一颗幼小的,幼小的,生命。
第三日傍晚,我们终于到了玉门关。
快要见到父母,我忽然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一会见了之后,该怎样向他们提起我的孩子,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个剧烈的颠簸,随即,停了下来,我错愕的掀起门帘,视线被坐在前面的两名侍卫挡住。
“怎么了?”我问。
“娘娘,前面,路被人挡住了。”侍卫们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直,气氛,变的肃严,我皱起眉,放下门帘,另一边的娥姿,不解的出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娥姿,外面可能有变。”
看我的脸色渐渐变了样,娥姿也不禁坐直了身体,面色跟着沉重,变的不知所措起来。我示意她噤声,接着,再次掀开布帘,对着前面两名侍卫命道:“扶我下车。”
两名侍卫立即下马,听命,被他们扶着,我也紧接着跳下了马车,低头,整理好衣裙,然后,缓缓点头,冬日的阳光下,我背着光,皱眉,瞪着前面挡路的一群人,片刻之后,等双眼适应了不算太刺眼的光线,却发觉,眼前,蓦地对上一双带笑的蓝眼,愣住。
“卡德斯?”
“温儿”他笑着跳下马背,向我走来过来,我身边的侍卫,慌忙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
“不准叫我温儿。”我立即打断他,因为温儿,听习惯了,只喜欢他来叫,“你可以叫我李温,萧温,姐姐,温姐”
看着我认真凝重的表情,他顿了一顿,但是,也只是一顿而已,片刻之后,他又接着笑起来,道:“好,温儿姐姐,虽然我真怀疑,你是否比我小的多,谁让我真喜欢你呢,暂且就叫你姐姐了。”
“你为什么还在大辽?还带了这么多的侍卫?”我瞥了眼他身后那群裹得严严实实的侍卫,难不成想卷土重来?
“寻找新娘啊!”他笑,一脸的阳光。
“那你就慢慢找吧!”我转身,准备上马车,继续赶路。
“对不起!”
“什么?”我扭头不解的看着他,下一刻,只见他单手一扬,随即在空中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错愕之间,“砰”的一声,一股剧烈的疼痛,猛的侵袭上我的后脑勺,闷哼一声,我颓然倒下,瞬间,失去了意识。
深夜。
颠簸中睁开眼,似在马背上,朦胧的月光下,我看见一抹昏黄的红,垂落在眼前,不用细想,就知道是卡德斯妖艳的长发,等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果然坐在马背上,背靠着卡德斯挺拔的胸膛。
“你打算把我带哪去?”我懒得转头,沉声低问。
“啊,你醒啦!”卡德斯愉悦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自然是带你回大食了,不过回大食前,我们先去见麦蒙。”
“麦蒙?”我有些吃惊,“他也在大漠?”
“恩!”他点头,声音突然不再愉悦,“拜耶律德光所赐,麦蒙受了重伤,暂时不宜长途跋涉,回大食。”
“麦蒙受了重伤?”我更惊讶,“现在还好吗?”
“原来你还在乎他的。”卡德斯又笑起来,继续道,“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好,不然作为皇弟的,我可会生气哦。”
“卡德斯!”我不得不转身了,瞪着他漂亮的水蓝色眼眸,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不管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耶律德光的妃,我不想去任何地方。”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惊讶,淡淡的回答:“麦蒙不会在乎先前,你就不该对他那么好,既然拼命救了他,那就只能继续对他好!”
“你!”我火大,“莫名其妙!”这个卡德斯,行为说话永远这么让人摸不着边际。
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他的背后,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皇宫侍卫,挣扎逃跑,无用,不如省点力气,卡德斯,我不相信他会伤害我,大漠的星空,总是纯粹的让人心碎,娥姿不在,应该是安全回去了吧。
耶律德光,他一定实在寝宫里睡熟了,若是被他知道我骗了他,擅自出宫回玉门关,还被抓走他一定愤怒的恨不得杀了我吧!
唉,真后悔。
“晚儿”
“不准叫我温儿!”我恶狠狠的白他一眼,这个时候,我刚想起耶律德光,他竟敢又这么称呼我,听着就不舒服。
“你是我见过的,脾气最暴躁的女人。”他又笑起来,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侍卫们命道,“你们先回营地。”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你又想做什么?”
“把你给麦蒙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他抬头看了眼夜空,忽然,双手一勒缰绳,奋力策马,往相反方向急驰而去,冬天的风,在身边呼啸,裙摆,被风刮的高高扬起,我连忙把头缩到脖子里,双手,下意识紧紧护住小腹部,心里默默念叨,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啊。
天亮之后,风,渐渐静止,马驰,渐渐缓慢,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高大浓密的胡杨林,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一跃下马,牵起缰绳,一声不响,慢慢走进那片胡杨林。
熟悉的小湖,熟悉的湖堤,熟悉的青石码头,很久以前,我在这里担水洗衣。
“啊,卡德斯,你等一下。”
我连忙下马,小心翼翼的,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跑进胡杨林深处,一颗颗寻找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找到那棵刻有记号的胡杨树,蹲下,急忙用手刨开稀松的沙土落叶堆,一会之后,一抹耀眼的金黄,赫然出现在沙地里。
“幸好还在!”我低喃,从沙里抽出卡德斯的黄金臂环,拍了拍,吹去上面的沙土烂叶,呵呵,完好无损。卡德斯跟上来,神色复杂的瞪着我手中的黄金臂环。
我递给他,笑道:“送给你将来的新娘吧。”
半响,他突然也笑起来,恢复了一贯无关紧要的表情,接过我手上的黄金臂环,重新套回到自己的手臂上,沉默,走到小湖边,坐在青石上,不再说话。
“李温!”许久,他才又开口,“第一次在这里遇见我,你还不是耶律德光的妃,心里还没有任何人吧?”表情,是从没见过的漠然。
我有些呆愣,第一次,胡杨林内,他赤裸着身体,被绑在树上,口口声声说我见了他的身体,允许我做他的皇妃,令我啼笑皆非,忍俊不禁,却一点也不讨厌,心情,也跟着豁朗。
“李温,其实我,也是个虚伪的假面人父皇母后面前,人臣面前,百姓们面前,皇兄的面前,每一个,我都不喜欢,除了你的面前全身心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