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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口里的表嫂,就是水寒烟。
两年前,安博远平了月国回来,不顾母亲的反对,执意休了水寒烟。他们谁也想不到,水寒烟刚送回水府,徐成业便上门求亲了,原来徐成业那年初见水寒烟便一直存了心事,水雨泽应承了亲事,徐成业很快成亲。
谢炽自己在母亲催促下,也无可无不可地登门求亲,娶了李妍。
“依儿见表哥表嫂恩爱,很惊讶,还不停追问安大人的境况。”阿妍跟着说。
谢炽叹了口气,安博远的情况很糟,平了月国回来后,他便一直意气消沉。
徐府,苏唯曦的房间,季蝶依躺在床上,苏唯曦半跪在床前。
床上的季蝶依眯着眼看了看她,忽然道:”妹妹,小妍下午说的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床前的苏唯曦身体发抖,瑟瑟索索许久后,低低哭泣起来:“姐姐,你原谅我好么?我喜欢烈王爷,那年我被评为美人榜榜首,皇上曾金殿召见,要将我赐婚王爷,我那时就喜欢王爷了,昏迷后苏醒过来,我,我恋慕王爷,不得以没说出真相的。姐姐,你就成全妹妹,行吗?”
成全你,谁又来成全我?披着季蝶依皮囊的苏唯曦苦笑。
(下面人称乱,用双引号表示,“苏唯曦”----季蝶衣身体苏唯曦灵魂。“季蝶依“----苏唯曦身体季蝶依灵魂。)
“我们性情相差很多,没人觉察么?”“苏唯曦”奇怪地问。
“这三年,我避而不见安公子,只跟娘亲一起照顾你,跟王爷见面也不多,娘可能发现了,每次我跟王爷见面,她都跟着不给我们单独相处。”“季蝶依”红着脸低低说话。
“苏唯曦”看着自己的那张脸,在季蝶依的操作下,说红就红,说话声音低低软软,跟蚊子哼哼似的,觉得很不习惯很嗝应,
她心想,也就赵德佑那个马大哈,这要是安博远见了,几句话便能看出这个皮囊有问题。
“姐姐,你既然醒了,不要揭穿真相,成全我,我嫁给王爷,你嫁给安大人,行吗?”“季蝶依”哀哀泣求。
我的妈呀,“苏唯曦”抚额叹息,那时看着美人妹妹低语娇声轻吟浅唱样样都好,如今看她顶着自己模样这般神态,却止不住打寒颤。
“容我想想吧。”“苏唯曦”叹气,自己的皮囊嫁给赵德佑与赵德佑OOXX,心里总觉不对劲。她记挂着赵承宣,问道:“嘟嘟呢?嘟嘟难道没有发现你不是我?”
“我……”“季蝶依”结结巴巴半天道:“我也避开不见太子,让侍女传话给太子,太子年龄大了,彼此要避嫌。”
“你……”“苏唯曦”气结。“我嘟嘟会伤心的。”
“是的,听说太子哭了好些天,后来他跟安大人去征讨月国,回来后呆了不久,又奉旨去北边巡视,从北边回来,又去了南方,跟着又去东边,每年回来都来府了,要见我,我都拒绝了。姐姐,太子只比我小得几岁,我得避嫌啊。”“季蝶依”为自己分辩。
“苏唯曦”好气又好笑,扶着床板坐起来侧身躺着,想了想笑道:“是不是谢大人要见我,你也避嫌不见了?”
“嗯。”季蝶依绞着袖子,垂着头偷偷看了下苏唯曦,看苏唯曦没有发脾气,鼓起勇气道:“姐姐,你能答应我吗?”
“我想想,嘟嘟现在在京里吗?在,你先去跟业哥哥说,进宫走一躺,让嘟嘟来见我。”
“季蝶依”张口结舌,这口气?让太子来见她?
“小曦。”徐母进来:“我已让阿业进宫找太子了。”
“娘,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突然转性,徐母一联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把苏唯曦扶起来:“梳洗了,娘扶你到院中走走吧,三年不动,身子太弱了。”
苏唯曦内疚不已:“娘,我尽给你惹事……这三年,还要你照顾我。”
徐母滴泪:“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娘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的亲事,你有什么想法?”
“娘,我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死而复生,安博远已经解决了难题,按理说两人正该并蒂连理,喜结良缘。可是,眼下这具身体?还有安夫人,三年过去,不知想法有没有改变?再想想罢。
“季蝶依”与徐母一左一右扶着“苏唯曦”在园子里散步,赵承宣冲了进来:“小姨,小姨,你终于肯见我了。”
“季蝶依”一侧身,避开赵承宣伸过来的手。
赵承宣愣住:“小姨,到底怎么啦?你生我的气?你气什么告诉我啊?为什么三年不见我?”
“太子,我……”“季蝶依”呐呐,拿眼看苏唯曦。
“苏唯曦”憋住笑,心里在赌赵承宣能在几句话后发现真相。
“啊……好疼……”赵承宣捂住肚子大叫。
“嘟嘟,哪不舒服?嘟嘟……嘟嘟……”“苏唯曦”急坏了,扑过去紧张地问。
“你?你才是我小姨,小姨……”赵承宣大哭:“小姨,原来你没有不要我……”
“啊?你装的?你吓死小姨了。”“苏唯曦”敲赵承宣脑袋。
“……小姨……我好想你……不这样装,能试探出来吗?我早就怀疑了,你别的人不会见,就是不可能不见我……小姨,我好想你……”
“季蝶依”目瞪口呆地看着威严的太子哭得眼泪鼻涕一齐下小孩一般,她看徐母,徐母朝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徐母的笑容很快敛起,有些呆愣地看着园门,“季蝶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魂飞魄散,那里站着的人,是赵德佑。
赵承宣还在哭着喊着叫小姨,“苏唯曦”正嘟嘟嘟嘟安抚着,来不及隐瞒了。
“苏唯曦……”赵德佑来到跟前,看着与赵承宣抱在一起痛哭的人冷冷地说。
“烈王爷。”
“烈王爷?你该叫我陈诚,你来,我三年前约你观雨亭见面,是有话跟你说,现在你醒过来了,是该说清楚了。”
是该说清楚了,该来的,避也避不过。“苏唯曦”推开赵承宣,与赵德佑到一边说话。
“我要你跟我成亲,这是你欠我的。”赵德佑阴狠地说。
啊?苏唯曦无言以对,与他成亲,虽然与他这样那样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不行啊。
“你跟季蝶依灵魂交换的事,除了你娘和承宣,不要让别人知道,让季蝶依和安博远成亲,我和你成亲,这样,所有人都会同意。”
“陈诚,依儿喜欢的是你,她不会同意。”“苏唯曦”推托。
“不,我会跟她说,让她同意的。你如果不同意,我就告诉承宣,你之所以疼他,是因为他跟你的外甥长的一模一样。”
“你……”“苏唯曦”气得指着赵德佑说不出话来。
安博远这三年连心上人的一面都见不到,颓废不振。安夫人悔恨不已,水寒烟已嫁人,安夫人着急地给儿子到处物色良人,不料什么样的美貌佳人儿子都无动于衷。她也听说了,那个她讨厌的女子说过妹妹醒来就要嫁给烈王,这一天季蝶依醒过来的消息传来,儿子更加痛苦,她不由得又疼又悔,第二天跑到徐府来了。
徐夫人虽也是一品诰命夫人,然而地位与安夫人差很多的,她又是乡野出身,安夫人来了,点名要见苏唯曦,徐夫人不能拒绝,她怕“苏唯曦”又与安夫人吵起来,关系更僵,再说两个女儿上错身的事,大女儿交待她暂不要对外吐露,于是招来顶着苏唯曦皮囊的季蝶依见客。
”
“见过安夫人。”“季蝶依”弯身见礼,声音轻柔绵软。
啊?安夫人愣住了,这是那个满身刺男人一样的人吗?
“夫人。”身边的侍婢提醒她。
“啊,免礼免礼,”安夫人回过神来,见“季蝶依”还弯着腰,忙亲手扶起。
“季蝶依”羞羞答答起身,半垂着头,脸上粉红粉红,煞是好看。
洞房花烛(剧终)
安夫人游魂一样回了相府,想想刚才的美人儿,又痛又悔,看来都是自己以往太咄咄逼人,才让人与自己针锋对麦芒的。
不行,不能让她嫁给烈王,儿子喜欢她,非她不娶,错过了,她的孙子就泡汤了。
安夫人进宫见赵德明,请旨赐婚。
“赐婚?”赵德明愣住:“将苏唯曦赐婚博远?季小姐赐给德佑?”
苏唯曦不能作自己的儿媳,嫁给谁赵德明都不在意,不过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股胘之臣,不能草率。
“成公公,传旨,安博远、赵德佑、苏姑娘、季姑娘入宫见驾。”
三年不见,恍然一梦,“苏唯曦”痴痴地看着安博远.安博远瘦得很厉害,白裘青衫,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颓废憔悴,虽然仍着装整洁,却掩不住岁月留给他的苍桑失意。
逃不过牵挂,掩不住相思。苏唯曦心里涌起无数悲伤的涟漪,一波一波扩散开去。
在她痴看着安博远的同时,安博远也在贪婪地看着苏唯曦皮囊的季蝶依,眼光如火焰一寸寸焚烧灸烤要把她点燃;如利刃要把她一点点切割埋入心头;如春风要一点点吹拂要把她融化。
“季蝶依”低垂着头回避着他的视线,“苏唯曦”看着他,心中苦涩难言。
“你们四个人都来了,朕问你们一声,苏唯曦配安博远,季姑娘配烈王,如何?”
“臣谢主隆恩。”安博远与赵德佑同时跪下谢恩。
“季蝶依”看看赵德佑,含泪点头。
赵德明看了看“苏唯曦”:“季姑娘,你意下如何?”
“我……”苏唯曦痛苦地咬牙,她想起多年前,安博远曾问过她:假设某天,在我和承宣之间只能选一人,你选谁。
他没有和嘟嘟走到对立面,可是,如果真的给嘟嘟知道自己对他的好,只是因为把他当替身,他接受得了吗?
苏唯曦把嘴唇都咬破了,她的心乱极了,不安,内疚,无助,疼痛,各种情绪冲击着她。
“今天是好日子,大哥,就让我们即时成亲,如何?请承宣也过来看他小姨的大礼吧。”赵德佑笑吟吟地说。
“是啊,择日不如撞日,就让他们现在成亲,皇上,可好?”安夫人道。
“好。内侍,召太子、谢炽等人进宫观礼。
“季蝶依”还没有答应,不过赵德明浑不在意,一个闺阁女子,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人,不用考虑她的意见的。季家也只是一般家庭,这三年听说季蝶衣做了徐府小姐,也由着她居住京中不往湖州接,摆明婚事由这边作主了。
“苏唯曦”还在咬牙,脑中两方面情感在拉锯。
谢炽与赵承宣来了,大殿也很快布置好了。
“小姨,你高兴吗?不要委屈自己。”赵承宣脸对着苏唯曦的皮囊,眼神却对着她的真身发问。“苏唯曦”告诉过他暂时不要拆穿。
“季蝶依”轻轻地饮泣,低声说:“我愿意的。”
“苏唯曦”看着赵承宣,她的嘟嘟英武逼人,由于勤加练武,长身玉立,出身帝王家,积蕴于内的贵气和威仪随着年龄的增长显露无遗,在欣喜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同时,苏唯曦”彷惶无措,几乎掉泪,嘟嘟就如她的孩子,她万不能伤他,也万不愿与他成陌路人。
安博远那里已经喜得要发狂了,正在穿安仲带来的新郎红袍。谢炽的目光在苏唯曦与季蝶依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突然抽出腰间软剑,朝赵承宣挥去。
“啊!”发出一声尖叫的是苏唯曦的皮囊。
“嘟嘟……”朝赵承宣扑过去的是季蝶依的皮囊。
谢炽软剑一卷,收回腰间。
“谢炽,你干吗?刀剑无眼,你……你敢伤了嘟嘟,我不放过你。”季蝶依的皮囊朝谢炽凶狠地骂道。
大殿中一众人除了赵德佑与赵承宣,都愣住了。
“苏唯曦”喝骂出来后自己也愣了,她看向安博远。
“你?你才是唯曦……”安博远朝她冲过来,双手抓住她的双臂激动地说:“你没有变,你没有喜欢过德佑?”
“苏唯曦”难过地点头,有什么在心口剜过,带来阵阵钝痛。
安博远忽然松开她,双手触电一般抖了抖,然后又拉起衣角擦拭。
苏唯曦苦笑,看看赵德佑,还好,他没有变脸,似乎不打算在嘟嘟面前揭开真相。苏唯曦松了口气,想不到让她纠结痛苦难以抉择的事,谢炽不经意的行动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赵德佑笑容满面道:“皇兄,该行礼了。”
行礼?谁跟谁?难题出现,眼下该怎么办啊?
众人束手无策,片刻后安夫人说:“皇上,就听天命如何,两人身材差不多,让她俩一样凤冠霞披,盖上红盖头,由博远和王爷各选一个。老身年迈,等不了了。”
“就这样吧。”赵德明见安博远魂不守舍,替他作了决定。
两个新娘披着盖头出来时出了点意外,进殿门时两人磕了一下,摔到地上了,喜娘手忙脚乱把盖头捂住。
赵德佑笑嘻嘻地随手牵过一人,安博远僵硬地拉过另一个的袖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谢炽充当司仪,声音很响亮。
坐上喜轿,安博远带着新人回了相府。
一连串的规矩后,他坐在床边,与新娘一起发呆。
两人坐了一整晚。
“少爷少奶奶,夫人命奴婢前来侍候起床梳洗。
“进来吧。”安博远声音暗哑,站起来走到新娘面前,挑起新娘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面是他日思夜想的容颜,安博远眉宇之间浮起悲凉与哀凄,他苦涩地道:“季姑娘,梳洗吧,一会我们去给我爹娘请安敬茶。”
两人喜服都没脱,也不需换衣服了,洗漱了,丫环扶着新人坐到梳妆镜前,准备给新人敷粉上妆。
新娘眯着眼看了铜镜一眼,突然跳起来。
“少奶奶,怎么啦?”丫环不解地看着他,一边呆坐着的安博远也愣愣地看向她。
突然,他眼中火花闪过,指着丫环大声道:“你出去。”
把丫环推出门外,安博远忽地一声关上门,又忽一下打开门:“你去跟老爷夫人说,少爷我今天洞房花烛,不去敬茶了,我们没出来前,不准来敲门。”
“唯曦。“安博远把人紧紧地揉进怀里,一手死命抱着,一手从头发到脖颈到后背拼命摩挲,片刻后,他喘息着,灼热的手探进苏唯曦的衣襟,落在苏唯曦红果果的肌肤上,沿着腰线缓缓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