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厅中,徐李两家人还在等着苏唯曦没有回房,见了谢炽忙行礼。其中李妍尤为激动,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炽,云云自语:“青松公子……青松公子……我见到青松公子啦。”

“什么青松公子?”苏唯曦奇怪地看李妍,再看看谢炽。

谢炽嘴角抽搐,朝众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业哥哥,小妍说什么青松公子?谢大人外号青松公子吗?”李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苏唯曦问徐成业。

徐成业奇怪地看着苏唯曦:“小曦,你不知道青松公子?没听说过宁国声名远播的宁都四公子?”

“嗯。我该听说过吗?”苏唯曦满脑子问号。

“宁都四公子是青松公子谢炽,烈焰公子赵德佑,寒冰公子赵德明,璧玉公子安博远,据传四人都是相貌极为出色,武艺高强。

四人中青松公子剑术无双,隐忍内敛。

烈焰公子性烈如火,一把青龙刀舞起鲜有人敌。

寒冰公子冷漠傲慢,目下无尘,寒冰掌出神入化。

璧玉公子雅致如玉,从容淡定,骑射极为出色。

四公子中只青松公子出身寒门,其他三人都是响当当的出身,烈焰公子与寒冰公子一母所生,其父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长。璧玉公子是左相之子。”

苏唯曦点了点头,这就是宁国现代版四大天王,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一样是娱乐大众的。既然有四公子,那是不是要有四大美女。苏唯曦对美女更感兴趣,她问了出来。

“有的。月华如水四美人。

月下美人立中天-----安冉月,就是安博远的姐姐,现为寒冰公子的正妃。

谁剪轻琼作瑶华-----萧华琳,右相之女,现为皇上宠妃。

瑶池仙子梦中来-----云梦郡主柳如湄,大宁唯一异姓王成王之女。

烟笼寒水雾纱隐-----水寒烟,大学士水雨泽之女。”

“四大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两位,那柳如湄与水寒烟呢?订婚了没有?”如此美名远播,苏唯曦心想可能没出嫁也给人定下了。

“没有,据说求亲者甚多,然而两府都没有答应,听说两人同时爱慕安博远,左相难以决断,因而一直拖着。其实不止她两人,听说萧华琳也是求亲被拒后才入宫为妃的。”徐成业的八卦新闻也听得挺全面的。

“哇!四大美女除了自家姐姐都爱慕他,那个安博远要出色成什么模样?可惜看不到。”苏唯曦口水直流,无限向往。

“再出色,我看也及不上青松公子,青松公子是唯一出身寒门的人,才是实至名归。”李妍从沉醉中回神,接口。

“胡扯些什么,回房休息去。”方月如狠瞪女儿一眼。

李妍脸一红,拉起苏唯曦回房。

闺房中,李妍又提起谢炽,滔滔不绝地赞扬起来。

苏唯曦看李妍一脸痴迷,忍不住泼冷水:“小妍,谢炽那人,心硬如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况且,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别忘了,你可是我嫂子。”

“是啊。”李妍蔫了:“他再好,也没用,唉!小曦,爹娘为什么要给我订下婚事?青松公子还没有成亲,要是我没有婚约,或还有……”

苏唯曦暗叹,看来李妍对谢炽一见钟情了,小女孩真傻,她没有看到城下那一堆一堆的难民尸体,谢炽那样的人,名声家国更重于儿女私情,就算没有婚约,也不是女孩子的良配。

徐成业忠厚耿直,那才是女儿家的可依靠的良人,不过她想了想,并没有开口劝李妍。这个时代不比现代,李妍与徐成业已有婚约,那便不可更改,她不用担心李妍与徐成业的婚事会节外生枝。

哪个小女孩没有梦想,梦想在现实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原创网,如果你喜欢,请登陆晋江阅读支持偶)

城外烈国兵包围着,城内因为之前缴获了一批粮草,暂时没有乱起来。谢炽征调了一些壮丁每日加紧抄练,打算在烈国硬攻时能多些兵力抵抗,铁果木被严密看守起来。

苏唯曦对于这一场仗并不看好,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樊城相当于一个孤城,朝庭根本不支援。

这些天听谢炽说了一些宁国的形势,她越听,对于这么一个国家越失望。

宁国成年皇子有六个,目前争权夺利,却没有一个有真才实干的。皇帝不算年迈。仅三十八岁,却一点不理朝政,整日迷于女色,每日里只在萧华琳的琅玉宫纵情作乐。

政权四分五裂。安博远的父亲左相安仲是文官,倒是正直勤勉,然而抓不到军权,只管管民生。右相萧政手握兵权,却是个草包,根本不懂行兵布阵,这个军权是他女儿得宠争来的。原本领军权的是成王,萧政目前还等着自己女儿能生个龙种,扶自家外孙上位,没有支持哪个王子。其他各部的人散沙一般分属几个皇子的阵营。

四公子是宁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然而除了谢炽领了一个太守之职,赵德佑与赵德明只领祖荫的俸禄,没有出任实权,安博远据说经常外出云游,也没有在朝中领一官半职。

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皇子,这样的臣子,只等着当亡国奴罢,只可怜宁国的百姓,安分守已也难逃铁蹄践踏之祸。

苏唯曦极想逃出宁国到月国去,不过一来目前无法离城,二来听说月国已与烈国联姻结为盟国,元洪娶了月国的公主。自己设局害得铁果木兵败且失去一手,逃到月国也逃不出元洪的手掌心。阿弥陀佛,苏唯曦日夜祈祷宁国皇帝突然清醒,能调动全国兵力民众反抗烈国。

这天苏唯曦听说京城来了圣旨,大喜过望,忙跑到前面大厅找谢炽。

“大人,圣旨到了,派了多少兵马来支援?何时能到?”

“支援?”谢炽苦笑,把手里的明黄圣旨递给苏唯曦。

“奉迗承運隍偙诏曰……”苏唯曦磕磕碰碰看完,不能相信地又看了几遍,仍然感到不可置信,她问谢炽:“大人,我可能看错了。大人,这圣旨里都写的什么?”

“你看的是什么?”

“皇上命大人将铁果木送回,并将之前缴获的胜利品归还给元洪,还把大人申斥了一顿,说大人不顾两国友好和平,擅自用兵,令大人反省,回京领罪。”苏唯曦直直地看着谢炽,非常希望是自己古文不行,繁体字不懂,看错了。

“你没看错,圣旨里说的就是这些。”谢炽按了按额角。

“什么?这个?那个?大人,皇上干吗不直接命令大人投降,那样还能给城中的百姓士兵留条活路?”苏唯曦大叫。

“是啊!还不如直接投降。”谢炽坐到椅子上,拿起毛笔准备写信。

“不是吧?大人,你真准备投降?”苏唯曦急了,谢炽是朝庭命官,投降了可能元洪会留他一命,而自己,肯定没有那么好命了。

谢炽不理她,只在纸上洋洋洒洒写起来,字如其人,苍劲挺拔,苏唯曦没心思细看,只觉得那是夺命符咒。罢了,她还是想办法逃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俺写文严重缺乏自信,靠着晋江的点击评论与收藏的支撑才有写下去的动力,请转载的别转载了吧。谢谢!虽然俺这文没有经济效益,但是俺怕有转载的分流了俺那寥若晨星的几个读者,或许转载能给俺的文打开知名度,可是俺还是不喜欢。

郑重说一声,请勿转载,感激不尽。

两全策

苏唯曦奔回后堂,她慌不择路撞上徐成业。

“小曦,怎么啦?”徐成业抓住她双臂,关心地问。

“谢大人要开城投降……”苏唯曦一口气说完直喘。

徐成业一边给她抚背,一边问:“那怎么办?元洪和铁果木恨死你,能放过我们吗?”

“是啊。”苏唯曦叹气:“业哥哥,问一下爹娘和姨妈他们,能跟我们一起逃命吗?从东面樊山或者南门偷逃,这时走也许还有机会。

樊城北门西门外现在驻扎着烈国兵,东门倚着樊山,南门向南三百里是宁国的鄄城,

徐父与徐母及李家姨妈姨夫李妍正凑在一处说话,苏唯曦一气儿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说到要逃命,李妍一下子跳起来。

“不行,我不走,我不离开樊城。”

徐母道:“不离开也不行,小曦先前得罪了铁果木,投降了铁果木肯定要杀小曦报仇的。”

李妍摇头:“那也用不着大家一起逃,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逃,也不知能逃到哪里。出城目标也太大,让表哥护着小曦先逃出去吧,逃去哪里出城了再说,看一看,安定下来了表哥再来接我们吧。谢大人献城,铁果木顶多找小曦一人报仇,牵连不到我们的。”

李妍为了不离开樊城离开谢炽,分析起形势竟也头头是道。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苏唯曦也觉得有理,不过她看看李妍,有点担心徐成业离开,李妍跟谢炽发展出什么事来,于是她提议:“由业哥哥护着我逃走也行,只是这一走,山长水远,也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回转,要不我晚上再走,白天先办小妍和业哥哥的婚事吧。业哥哥,小妍,你们今天就成亲吧。”

“不行。”徐成业与李妍同时叫了起来

徐母也摇头:“小曦,等不得了,你跟阿业赶紧走吧。谢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献城了,你们走得越远越安全。”

苏唯曦还想再说什么,李妍已一把拉起她:“小曦,我们快去收拾行李吧。”

苏唯曦把地图和地理志带上,收拾了衣物,带上一些必备药物,食物,银子。与徐成业两人依依不舍拜别亲人,悄悄从府衙后门离去。

谢炽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张纸,装进信封封好,召来谢义:“你火速进京,如果安博远在京城中,直接把这封信交给他,如果安博远不在,把此信交给赵德明和赵德佑,记得要亲手交到他三人其中一人手上,路上若有不测,立刻把此信毁了。只带个口信给他们三人中一人,就说我等着宁国新主救援,天下百姓等着有道明君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谢义点了点头,自去安排人掩护他从南门那边城楼出城而去。

谢炽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他那封信并不是苏唯曦所想的写给元洪的投降信,是策反信,劝赵德明以清君侧勤王为名自立为帝。这是他分析过天下局势,在心头盘旋许久的想法。

谢炽与赵德明赵德佑安博远并称宁都四公子,他出任樊城太守前,四公子经常一起聚会,政事天下事也经常谈论到,赵德明虽然冷漠寡言,然而不乏治国智慧和能力,尚谋略,临机果断,智勇兼备。

谢炽相信,如果赵德明当皇帝,完全能够将宁国推向繁荣富强的道路,而不是现在这样任由烈国的铁蹄践踏。

赵德明作为皇室宗亲,在当前几个皇子碌碌无为皇帝昏庸无能的情况下,如果篡位,反对的声浪是不大的。并且,赵德明还有一个强援,那就是他的岳父左相安仲。

安仲虽然不领军权,然而是朝中文官之首,如果赵德明杀了几个皇子及皇帝自立,很快能得到文官的支持,国家机器能正常运转下去。

赵德明差的只是军方的支持,但是,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掌握军权的右相萧政是个草包,而宁国的军队是成王带出来的,成王独生爱女柳如湄爱慕安博远,只要安博远答应婚事,成王与赵德明便是姻亲,成王只要有心,他要从萧政手中夺回军权并不难。

谢炽默默地推演着,目前,这一局的关键是安博远答应婚事。

想到安博远,谢炽觉得有些堵,他有些不明白安博远的想法,柳如湄与水寒烟均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安博远却一点不动心,最近的这两年,甚至为了逃避成王府与学士府的提亲,频频离京外出。

战乱近半年,谢炽不相信赵德明等人没有考虑过他所考虑的,他们与他一样是无法看着宁国就这样覆国,赵德明迟迟不起事,看来问题还是安博远一直不肯答应与柳如湄的婚事。

谢炽觉得安博远在婚事上太过执着,柳如湄将门之女,英姿飒爽,武艺出众,而水寒烟娇柔秀美,才情冠京华,两人都是很不错的妻子人选。

而安博远却嫌柳如湄略为娇惯任性些,水寒烟软弱了些,其实柳如湄也不是很任性,水寒烟也不是软弱得多厉害,这不过是安博远不喜欢这两人的借口。

安博远到底想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谢炽想起了他到樊城上任前的那次聚会,四人当时谈起这个问题,赵德明已成亲,没有出声。他们三人却不约而同说出心有灵犀、比翼双飞。

想到这里,谢炽苦笑,心有灵犀比翼双飞,博远,没有太平盛世,又怎么去比翼双飞?博远,国家将灭,你还不能抛下个人的追求么?

李妍端着托盘进来时,就见谢炽嘴角微挑,眼底是一抹深切的忧伤,沉沉地想着什么。李妍着迷地看着,浑然忘了手中还有托盘.

“啪”地一声,各自沉迷的两人惊醒过来。

“大人……”李妍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看着地上忙了一下午做出来的点心分尸了,很心疼。

谢炽看看地上的点心,他蹲下身,小心地把点心捡到盘里,再放到书桌上。看了看那些散开的点心,竟拿起其中一块,对着没沾到灰尘的那一面咬下去。

“不错,真好吃,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大人……“李妍涨红脸:“大人喜欢就好,我回去再重做一盘送来给大人吃。”

谢炽看着满脸红云的李妍,眼前女子俏丽可爱,耳朵到脖子红艳艳的一片,别有一番滋味,可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他觉得吃到嘴里的糕点成了苍蝇,想吐又吐不出。

谢炽此时终于明白安博远,佳人虽好,奈何非卿。

“不用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再做了,战时粮食可贵,不要弄这些巧物了。多跟苏姑娘学习,想些破敌之计。”

“大人不是要开城投降吗?粮食还缺吗?”李妍微有不满:“大人,破敌有什么用?你投降,鞑子能放过小曦?小曦因为破敌还弄得要再次逃亡。”

“什么?你说什么?”

李妍只觉一阵风刮到跟前,她的双臂被谢炽扳住,好疼,骨头都要被捏碎。

“大人,你松手,我说,我说,你要献城投降,小曦怕元洪不能放过她,已经由我表哥护送着逃离樊城了。”

谢炽气急败坏,苏唯曦误会了,怎么办?谢义已经被他派走,要出去追,除非自己亲自去,自己走了,樊城群龙无首。

谢炽叹口气,挥手让李妍退下,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这个苏唯曦,可不要跑到别处宣扬他要投降,坏他清名。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原创网,如果你喜欢,请登陆晋江阅读支持偶)

连绵起伏的山势越发险恶起来,苏唯曦第N叹气,她与徐成业在密林中走了五六个时辰了,还是黑漆漆一片连月光都没有见到。

“业哥哥,我们歇息吧。”苏唯曦感到很内疚,下午攀上樊山,爬了一个时辰不到,她就爬不动了,结果就是徐成业一直背着她登山。

徐成业想了想,点了点头。

密林里地面厚厚软软的一层落叶,感觉很潮湿。换了以前的苏唯曦肯定受不了,不过穿越过来逃难一个多月,苏唯曦并不觉得多难熬了。

只是晚上总要睡一觉,难道在地面上睡?

她问徐成业:“业哥哥,你能爬到树上吗?”

“不能,小曦,就在地面睡吧,我到附近找些干的树枝和树皮来。你站这里别动。”

徐成业找来了树枝树皮,擦着火石点燃了树叶,树枝也烧着了。他小心地把火吹旺,把树枝和树皮一点儿一点儿加上去,不一会儿,篝火熊熊,烧得很旺。

两人坐在火堆边,吃了干粮,喝了几口水。

“睡吧。”徐成业见苏唯曦打了个呵欠,于是说。

苏唯曦的眼也快要合上了。可是这潮湿冰冷的地面,怎么能睡呢?

徐成业看了看她,起身折来许多树枝。他把火堆移到旁边,在原来火堆烤热的地面上铺上树枝,铺了厚厚的一层。

“小曦,在这上面睡吧。”

“嗯。”苏唯曦躺到冒着烟的树枝上,热气透上来,暖烘烘的,虽然树枝有些硌人,也还是很舒服。

她看了看徐成业:“业哥哥,你也躺下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不用,你睡吧,我守夜。”徐成业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通红,他连连摆手。

倦极的苏唯曦已闭上眼,并没有看到,她嘟囔了一句:“一起睡吧业哥哥,明天我走不动还要靠你背呢。”

身边没有动静,苏唯曦朝空中伸手一只手:“睡啊,业哥哥。”

徐成业看着朝他伸过来的那只小手,心头很是怜惜。这个小妹妹以前天真烂漫,现在却那么懂事。那手的主人闭着眼,几绺头发遮住侧脸,迷蒙神秘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小妹妹也长大了,他要开始留心妹夫人选了。

“你睡吧,我再看一下火堆,一会睡。”

夜半时分,苏唯曦可能冷了,一个劲翻身,徐成业怕苏唯曦冷着,轻轻地起身从包袱里拿了件棉袍给苏唯曦披上。然后把柴火挑旺。

徐成业一晚没睡,谢炽同样没有睡着,他下午得知苏唯曦离开樊城,开始还只是担心兵慌马乱她们怎么逃生,会不会逃出去后说他是卖国投敌之人,及至晚上入睡时却又想起宁国现在的状况,越想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