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帝王跟郁临旋联手了,背着莲妃?
结果她一时激动,就道出了当年莲妃给淑妃下毒之事,莲妃为了反
击,又咬出她埋火药。
所以,真正算计她们的人,是帝王。
是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让她跟莲妃自乱阵脚,互咬对方,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心中懊悔不已,太后转眸,将视线从莲妃身上移开,再度看向高座上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哀家做的事,哀家一定会认,但是,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揭穿假帝,保卫大齐江山吗?”
太后强自镇定,其声朗朗。
如果能扳倒这个男人,她也是有功之人,一些过错,后面再想办法补救。
而且,她也想让莲妃明白,她们都上了这个男人的当了,如果此人是假皇帝,他们母子两个与其为伍,不也是一丘之貉、死路一条,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反正天明寨还有那么大的势力在。
精明如莲妃,闻言当即就惊觉过来。
眉心轻蹙,莲妃转眸看向郁临旋,想度个眼色给他,谁知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就是不朝她看。
太后又再度出声,这一次是向着殿下的。
“诸位想必已经想好问题求证此人了吧?哀家有没有搞错,诸位求证过后自然就可以见分晓。”
群臣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不敢去做第一个出头相问之人。
若不是假的呢?
若不是假的,这种行为算不算是犯上?
所以,大家都选择先观望。
最终,还是有一人出列。
是九王爷郁临归。
“皇兄,我八岁生日那年,父皇送给我一个礼物,后来,皇兄也很喜欢那个礼物,我便偷偷地将礼物送给了皇兄,皇兄能告诉我,那礼物是什么?现在何处吗?”
郁临归抱拳问完,一瞬不瞬看着殿上方风姿卓越的男人。
他不是不信任他,就是因为太信任,所以,他才要问,才要彻底搞明白。
所有人都看向帝王。
池轻也看着郁墨夜,小手微微攥了袍袖的袖襟。
殿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帝王沉默地看着殿下,一双眸子玄黑一片,深邃而悠远,让人看不到底,也看不到边,不知他是回答不上来,还是在想如何回答,又或者不愿回答?
郁临归呼吸转紧:“如果皇兄忘了想不起来,我也可以再问一个其他的。”
他依旧不愿相信此人不是他的三哥。
若是一个外人,怎会对他如此好?
刚准备问个年数稍微短一点,太后的声音已先他一步响了起来:“若说别的事情可能会忘记,这件事应该不会忘吧,那可是先帝送给老九的礼物,老九秘密转送给你,那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怎么可能不记得?是压根就不知道吧?”
唇角冷冷一翘,太后准备继续发难,帝王却忽然自龙椅上站了起来。
然后,举步,拾阶而下,黄袍轻荡。
在最后一个台阶处,伟岸身姿停了下来,面朝着众人,徐徐开口。
“没错,我的确回答不出九弟的问题,因为,我确实不是皇上!”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金銮殿里炸响。
比起前面的种种震惊和骇然,这一句才彻彻底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竟然真的不是皇上!
竟然真的是个假冒的赝品!
竟然…
郁临归尤其不相信,他错愕地看着郁墨夜,心中排山倒海,嘴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郁临旋,虽然他有心里准备,但是事实果然如此,他还是有些接受不过来。
第一时间他转眸看向池轻,却发现池轻脸上并未如他担心的,有的只是平静。
所以,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帝王,不是郁临渊?
“那你是谁?皇上呢?”
心中太多疑惑,他问向那个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帝王的
男人。
男人还未回答,太后已略显得色地轻嗤出声:“知子莫若母,哀家就说了他不是皇上,你们还不信,如今相信了吧?”
郁临旋没有理太后,甚至将她的话打算,继续咄咄问向郁墨夜:“你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皇上,怎会跟郁临渊长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是易容或换脸,六六又怎会长得跟郁临渊一样?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有!
“我是,”郁墨夜再度开口,只两字逸出,场下便瞬间静得声息全无,“我是四王爷郁墨夜!”
啊!
一句话落下,全场众人再一次如遭雷击,全部惊僵在了当场。
他…他是质子回朝的四王爷郁墨夜?
怎么会?
“不可能!”
太后跟莲妃完全不能接受,特别是太后,一颗心更是大起大落到差点晕厥。
郁墨夜却没理她们,负手而立,微微眯了黑眸,眸光变得更加深邃悠远,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一点一点从喉咙深处出来。
“拜莲太妃所赐,我差点死在我母妃的腹中,虽九死一生来到了这个世间,却每月十五需忍受毒性发作、生不如死之苦,且滴酒不能沾。”
莲妃脸色发白。
众人恍悟,难怪近几年宫里有什么宫宴,都用的是果茶取代了酒水,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就算你是老四,那皇上呢?你是不是已杀了皇上,所以冒充他?”
恐他接着提她埋火药炸他一事,太后先发制人,咄咄逼问。
郁墨夜眼梢一掠,瞥向太后,太后被他眼中的冷厉和杀气吓到,噤了声。
郁墨夜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走到距离池轻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再度面朝着众人开口。
“当年,淑妃,也就是我的母妃,其实怀的是双胞子…”
啊!
双胞?
场下一片sao动,不过,顷刻又寂静了下来,等着郁墨夜继续。
太后跟莲妃已经心里打起了鼓。
“莲妃对母妃荼毒,因未找到解药,父皇便让太医将母妃体内所有的毒素都逼至一个孩子身上,确保母妃和另一个孩子安全,我便是那个身带毒素的孩子,而皇上,我大哥,便是那个安全的孩子。”
群臣惊愕,目瞪口呆。
竟然是这样!
四王爷跟帝王竟然是孪生兄弟!竟都是淑妃之子!
这也太….太不可思议的吧?
莲妃蹙眉。
太后脚下发软。
其实,她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六六的相貌一直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帝王是假,那只可能易容或换脸,可为何六六长得还是那般像郁临渊呢?
但是,她宁愿相信六六的确是郁临渊之子,只是池轻跟大家一样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枕边人已换,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男人跟郁临渊是孪生兄弟。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若是如此,先帝当年不会厚此薄彼,让兄弟两人,一人做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一人流落民间。
可就算有那么一刻觉得有这种可能,她也绝对绝对没有想到,会是淑妃的儿子。
不对,现在仅是这个男人一面之词而已,谁知是不是自己编的?
她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冷静,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父皇让太医说母妃只产有一子,大哥一出生就被父皇送到了宫外,在宫外养了两个月,抱进宫给太后,说是三个月,目的是为了错开跟我的生辰,以免让人生疑。大哥进宫后,为了大哥的安全,父皇就派母妃带着我去岳国为质。”
“三年前太后寿辰那日,你们也听到岳国七王爷说了,在岳国,我一直戴着头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原因就是因为我跟大哥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众人纷纷想起此事,虽时隔三年,但因当时听到非常震撼,印象深刻,所以大家基本都还记得
。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郁墨夜继续。
“随着长大,大哥无意中发现太后为了控制他,给他下洛条夏的毒,每三年一次。”
太后脸色难看,郁墨夜冷瞥了她一眼,低低叹:“其实大哥是心急了,洛条夏的毒,只有三年有效,三年过,毒性便会退掉,他大可以待下一个三年,太后下毒之时,想办法不服下便好。”
“但是,他当时受的刺激太大,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亲娘,却原来不是自己的母亲,不仅不是,甚至还朝他下毒,他的心里无法承受,而且,他怕,怕还没等到下一个三年,太后就给他下坏亚,洛条夏加坏亚,便成人间绝毒,无药可解,所以,他不能被动,他主动寻找洛条夏的解药。”
“洛条夏其实没有解药,只能等药效自己散掉。大哥因为误食了解药,反而适得其反,变成了另一种毒,且很快蔓延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场下传来一阵阵倒抽气声。
“大哥一直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因为朝堂震荡、帝位不稳,前有右相庄文默专权,后有太后把持操控,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而就在这时,我质满回朝,路过你们所说的必经之地时,遭遇太后让人埋的火药的袭击,我侥幸没事,但是,当时我正取下头具,而头具又不知被炸到哪里去了,所以在王妃顾词初回来寻我之时,我躲了,没有出来,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脸。而她......”
郁墨夜伸手指了指池轻。
“她凑巧当时也在现场,被炸晕了,因为是男子装扮,从未见过我真容的顾词初就将她当成了我,带回了四王府,而她因为失去了记忆,就被动地以为自己真的是四王爷了。”
“这时,大哥身上的毒性发作到了极致,需要秘密疗毒,所以,便让我暂时替他做这皇上,因为分身乏术,所以,我也没有揭穿池轻,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的。”
池轻长睫颤了颤。
莲妃和郁临旋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将他们派池轻去杀他的那一幕直接掩盖了过去。
只有池轻明白他的用心。
昨夜,他跟她说,为了她和孩子们的安全,也不想再让她和孩子们受委屈,是时候让她走到世人面前了。
她懂,他是不想让大家觉得她是一个杀手,且去杀过他,不想世人诟病于她。
众人都在这份震惊中回不过来神,太后嘶声道:“都是你一面之词,大家要如何相信?证据呢?证据在哪里?说不定你杀了皇上,现在见事情败露,为了开脱自己故意编织谎言…”
“朕没死!”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一道低沉男声打断。---题外话---明天应该有好戏看哈,另外,内容不多了,孩纸们莫急,大概两天的内容,最多最多也就三天。大结局以后,老规矩会先上甜蜜番外,甜蜜番外结束,再更其他人的番外,是先写饭粒呢,还是先写钻石五呢?谢谢【宅十三妹】、【meaganhu】亲的荷包~~谢谢【LJKAC40】亲的花花~~谢谢【Cherrysdm】、【15143555075】、【h-5n49lnzu7】、【阿西吧吧和四十大盗】、【lnshao】、【zhuangzai】、【meaganhu】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结局上】
众人一震,齐齐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袭华服的男人从金銮殿的门口大步走入,随着渐行渐近,眉眼也映入众人视线,赫然是与殿前自称四王爷郁墨夜的男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他自称朕,所以….他是真正的帝王郁临渊了?
看来还真是孪生兄弟呢,几乎无二致欢。
真要说有何不同,也就是郁临渊气色差一些,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且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而郁墨夜意气风发、风姿阔绰。
方才郁墨夜说,帝王身中剧毒,毒素已蔓延至五脏六腑,看来所言非虚。
在群臣的目光中,郁临渊一直往前走。
太后眸光微闪,哑声唤道:“临渊…”
郁临渊看也未看她一眼,径直经过她的身边,继续往前。
郁墨夜看着他,道了声:“你来了。”
本也只是随随一句,对方“嗯”一声,或者点个头就行,谁知,郁临渊竟然脚步停了下来,同样看着他,唇角一勾:“是不是没想到?”
声音很响,足以让全殿听到。
郁墨夜一怔,不仅郁墨夜,池轻亦是怔住。
什么叫没想到?
明明不是商量好的吗?
昨夜郁墨夜跟她说,他已经跟郁临渊讲好了,等太后出手,他们就一齐出现在大家面前,彻底说明白这一切。
郁临渊为何这样讲?
也未等郁墨夜做出反应,郁临渊已经举步走上台阶,径直走到高座的龙椅上坐下,扬目看向殿下,骤然冷声喝道:“来人!”
几名禁卫闻声而入。
“太后身为一国之母,本应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却道貌岸然、心狠手辣,谋杀王爷,且对君王下毒,其罪当诛,念其对朕有养育之恩,暂留其一命,关入大牢,终生监禁,并每三年赐其服下洛条夏之毒!”
沉沉话语落下,众人一震,太后脚下一软,终于跌倒在地。
于此同时,郁临渊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向殿下禁卫,“这是第一个三年的洛条夏,让太后服下!”
“是!”
禁卫领命上前,两人将太后从地上拉起,并钳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另一人打开瓷瓶,强行将瓷瓶的药倒入太后的口中。
被迫咽下后,太后被呛到咳嗽。
众人惊骇。
待确定药已服下,禁卫才松开太后,太后脸色惨白,一身锦衣凤袍依旧掩饰不住她的摇摇欲坠,与平日那个雍容华贵、持重老成的太后全然判若两人。
池轻眉心微拢,看向郁墨夜。
她知道,郁墨夜之所以方才没有判太后和莲妃的罪,就是为了等郁临渊过来。
他昨夜跟她说,他只需做好前面所有事情,让太后自乱阵脚、自我暴露即可,如何处置就一句话的事,留给郁临渊来,毕竟他不是皇帝。
但她没想到郁临渊竟然这样处置。
虽然她自己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郁临渊身为一国之君,当众让太后服下洛条夏,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份,哪怕直接判个死刑都比这样来得强。
郁墨夜轻抿着薄唇,看着郁临渊。
也未给大家缓神的机会,郁临渊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有莲太妃,欺君罔上,以诈死换取先帝免死金牌,且居心叵测、毒害皇嗣,其子郁临旋身为王爷,却秘密做草寇头目,还曾要挟朝廷前去谈判,同为欺君。大齐律法,欺君者,死罪也,特赐母子二人斩首之刑,今日午时于东市行刑!”
啊!
群臣再次惊错。
斩首?且还今日午时?
池轻和郁墨夜也同感震惊,难以置信看向坐在龙椅上不停发着号施令的男人。
不是说好如何处置郁临旋待再商议决定吗?
毕竟此次是郁临旋主动跟他们合作,且帮他们不少。
而且,天明寨在江湖上是正义组织,除暴安良、行侠
tang仗义,势力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