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帝王点头,起身站起,“你好好休息,我先回龙吟宫了。”

末了,又吩咐青莲:“姑姑再探探脉,看头痛有无大碍?”

青莲领命,过来探上郁墨夜的腕,郁墨夜缓缓阖上眼。

得知没有什么问题,帝王才离开,青莲也去了偏殿。

郁墨夜睁开眼,翻了个身,面朝里而躺,定定看着面前白色的帐幔,久久失神。

******

傍晚的时候,帝王又来了客歇殿,郁墨夜也已经起床,一行人正在收拾,准备出宫回府。

帝王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唇角一勾,回身,接过紧随其后的王德手中的拂尘,然后,扬手。

拂尘脱手而出,朝正在床榻边挂蚊帐的郁墨夜飞过去。

郁墨夜没有回头,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依旧在做她的事。

眼见着拂尘就要擦耳而过,砸到床上,却见她蓦地抬臂,不偏不斜、稳稳地将拂尘握在手中。

她回头,看向帝王。

帝王笑着走进去,“看来武功是彻底恢复了,我还在想,会不会只是当时刺激太大,才突然恢复,然后,事情过去,又会忘记了,所以故意试你一试。”

郁墨夜笑,没有做声,也骤然扬袖一甩。

手中的拂尘同样脱手而出,直直朝一人飞去,只不过那人不是帝王,而是顾词初。

顾词初正拿起桌上的那只玩偶,完全没有注意到郁墨夜有此一举,所以,拂尘就直直砸在她的背心上面,跌落在地。

郁墨夜没有用内力,故并不重,但还是砸得顾词初闷哼了一声。

顾词初错愕回头,看到是她,露出难以置信和疑惑不解的表情。

不止顾词初一人,屋里几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措震住,齐齐看向她,包括帝王。

她眸光微微一闪,连忙一脸歉意地走向顾词初。

“哎呀,有没有砸痛你?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会武功,自己不知道,然后,在紧急情况下,本能一反应,或许就有了......所以......对不起哈。”

弯腰拾起地上的拂尘,她甚是不好意思地看着顾词初。

顾词初的脸色隐隐有几分白,下一瞬,弯唇一笑,摇摇头,“没事,拂尘而已,砸得能有多痛?”

郁墨夜还是有些难为情,她指指青莲,“若不是姑姑抱着六六,我就试姑姑了......”

几人汗。

帝王嘴角抽抽,“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等会儿回去是不是要将全王府的人都试一遍?”

郁墨夜撇嘴,“不是,我前段时间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书上说,人的潜能是巨大的,紧急情况下,或者突发情况下,往往最能激发人的潜能,所以,我才.......”

帝王无奈摇头,“潜能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啊,你是本来就会武功,只是忘了,而她们根本就不会,又不是失忆,怎么激发都不可能会。”

郁墨夜歪头想了想,恍悟,“对哦。”

忽然,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池轻是不是说,她给谁下了绝子药?那个谁,是王妃吗?”

她指着顾词初,问向帝王。

帝王眸光微微一敛,顾词初眼波轻荡,微抿了唇瓣。

“池轻她误会了。”帝王道。

郁墨夜一听就不淡定了,“听你这么说,是真的给王妃下药了?那怎么办?王妃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以后还要嫁人的,怎么可以中这种狠药?”

几人怔了怔。

幸亏奶娘也是自己人,这女人真是一急就各种口不择言。

帝王跟顾词初还未回应,郁墨夜又忽然想起什么:“对,池轻呢?还没死吧?千万不能让她死了,一定要让她先交出解药再杀她,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她快点交出解药......”

边说,边蹙眉思忖。

“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想办法。”

帝王上前,将她手里的拂尘接过,还给王德。

“我怎么能不操心?都是因为我,让王妃一直背黑锅,这次还搞出这么大的事出来,这份人情,让我怎么还?”

郁墨夜看着顾词初,眸色转深。

当顾词初对上她的视线时,她略略垂了眼帘。

她的确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还?

“你那脑袋瓜子,能想出什么可以登大雅之堂的办法?”帝王抬手,修长的手指曲起,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吃痛皱眉,“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能登大雅之堂的办法。”

******

回到王府后不久,郁临旋就来了。

自从上次许愿红绸的事之后,郁临旋再没单独主动来过四王府找她。

可,这次她并不意外。

在客厅里,她见到了郁临旋。

见面的一句话,是她说的,她说:“我知道你会来。”

郁临旋当即就变了脸。

“你…如何知道?”

她发现会武功之后,有很多好处,自卫啊,防身啊,救人啊,等等就不必说了,还可以听出人的气息,猜出人的心情。

比如,此时,她清晰地听到郁临旋的气息微乱,在薄颤。

她是如何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呢?

“因为…”她顿了顿,拖长了尾音,她看到郁临旋凝眸定定望进她的眼睛里面。

因为你心虚啊,太心虚了。

“因为我救了你的王妃呀,所以知道你会前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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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欠他一条命

郁临旋怔了怔,旋即便笑了,点点头:“是啊,我的确是前来表达谢意的,庞淼固执,怎么也不肯同我换,幸亏你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郁墨夜同样浅笑:“那说明你们夫妻情深啊,五王妃她宁愿自己受制,也不愿意让你涉险。”

郁临旋垂了眸,只弯弯唇角,没有接声。

“你娶她是心甘情愿的吗?”郁墨夜凝眸看着他,忽然问。

郁临旋一怔,抬起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为何这般问?”

郁墨夜笑笑,摊摊手:“不为何,就随便问问,我只是觉得,你曾经不是为了我一直孑然一身吗?然后还在许愿绸上写着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还以为你会一生一世一个人下去呢。”

“我….”郁临旋更是意外她的直白,本能的,就想解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说纺。

“你在意吗?”他问。

“我应该在意吗?”郁墨夜不答反问,“我自己结婚生子,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都不能给你,如果还在意你娶别的女人,我难道不自私?”

两个问句问得郁临旋语塞,他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郁墨夜从袖中掏出一个木雕,“上次你大婚的时候,我正得耗症闭门不出,未能参加你的大婚之喜,虽然顾词初代表四王府有前去送礼道贺,但毕竟我未参与,以我们两人的交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单独送个礼物,可一般物件,你又不稀罕,便只好将这个亲手雕的木雕送给你,礼轻心意在,祝你跟庞淼百年好合,不许笑,不许嫌弃我雕得不好,不许不收!”

郁临旋看向她手中,蓦地呼吸一滞。

虽然刀工很差,虽然缺腿断翅的,虽然一下子很真分辨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些不是重点,毕竟,她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比如什么“金鸡独立”和什么“只手遮天”,他都见识过,所以,他早有心理准备。

让他心跳骤停的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还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他怎么觉得,她刻的是两只金鸡报晓?难道…

他抬眸看向她,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

“是不是嫌丑不想要?我的好弟弟,这已经是我的最好水平了,你不知道鸳鸯有多难雕刻?我都几次划到手。”郁墨夜依旧伸着手,将手里的东西递在他面前。

郁临旋眼帘颤了颤,所以,是鸳鸯,不是金鸡?

“你送的礼物我怎会嫌弃呢?谢谢!”郁临旋将木雕接过,又看了看,说是金鸡,又的确像鸳鸯,说是鸳鸯,又有几分像金鸡。

可能是他多心了吧?雕刻的东西四不像,又四像,才是这个女人的风格。

将木雕拢入袖中,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临告辞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除了恢复武功,你就没想起一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郁墨夜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就是以前的记忆。”

“哦,”郁墨夜笑,“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呢,还没,”她摇头,又接着道:“不过,我有种感觉,应该不会太久了,武功都恢复了不是吗?总归一点一点来,我不急。”

唇角笑靥如花,郁墨夜看着郁临旋,眸底转深。

郁临旋垂目点点头,转身离去。

******

晚膳之前,郁墨夜跟青莲说,她去街上买点雕刻木雕用的檀木。

青莲瞅瞅天色,已经擦黑了,“今日已经很晚了,王爷若不等着用,要不明日再买吧?或者让下人去?”

郁墨夜笑,“姑姑觉得我现在的身手还怕别人欺负我不成?而且,我等着用,夜里等皇上的时候,没事情做,想雕木雕来着。”

“那,奴婢陪王爷一起去吧?”

郁墨夜再度笑了:“可以是可以,我只是担心,姑姑能不能跟得上我?”

说完,便拉了青莲的手,“哎呀,姑姑,我又不是小孩子,实话跟姑姑说了吧,我就是想趁天黑,出去溜达一圈,用用自己的轻功,有功夫太神奇了,今日在宫里,打那一架,还没过到瘾,所以…嘿嘿,姑姑懂的。放心,我绝对不惹事。”

被郁墨夜一磨,青莲无奈

tang,只得任由了她去。

其实今日她还在想呢,依这个女人的性格,恢复了武功,且还是那般强大无比的武功,应该乐坏了才对,怎么一天就没见什么反应?这可不像她。

好了,终于反应来了,原来是等天黑呢。如此,她也放心了。

******

郁墨夜先去木雕店买了些香檀木,返程的时候,路过一家医馆,走了进去。因为天已经黑了,医馆里,坐堂的大夫已经打烊不在了,只柜台可以买药。

“不知这位公子要买什么药?”见她进来,柜台后的伙计连忙笑脸起身。

“潮来草。”

伙计怔了怔,略显疑惑地看着她,又问:“请问公子有大夫开的药方吗?”

“没有。”

“没有就有些难办了….”伙计蹙眉,“不知公子知不知道,这潮来草的作用?”

“自是知道。”

“公子既然知道潮来草的作用,就应该也知道,买这潮来草必须要大夫开的处方才可以。”

潮来草,用药后,会强行让女子的月事提前,而且,药性极强,要特别注意药量,否则,极易引起大出血。一般情况下,这种药都只用于治疗女子月事不调时,放入少数剂量做为配药。

因曾经出现过药量用得不当,而导致女子大出血死亡的事故,且不止一例,所以皇室太医院有下过指示,不可单独卖此药,买此药者必须附上大夫药方。

“没有大夫开的处方,你可以少卖一点给我。”郁墨夜讨价还价。

“那也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出了什么事,医馆要关门不说,我可是要蹲大牢的。”伙计态度坚决。

“放心,我知道把握药量,若真出了事,也不会扯你头上。”

“不行,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郁墨夜皱眉,抬手抚上两人面前柜台上的算盘,纤长的手指摸着算珠只轻轻一捻,两枚算珠顿时就在她的指尖下化为粉末。

伙计傻了眼,脸白如纸。

“卖还是不卖?”郁墨夜冷着脸,收回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指尖上沾染的灰沫儿,抬眼瞥向伙计。

伙计吓得腿都软了,“卖…卖…”

赶紧慌手慌脚地给她包了一包来潮草。

“另外,来一包镇头痛的药。”郁墨夜又道。

伙计依言照办。

郁墨夜将那包来潮草拢进袖中,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提起那包镇头痛的药转身往外走。

“公子,还没找零给你。”伙计在后面喊。

“不用了,剩下的,当赔你算盘,另外,若有人来问,我只是来买了一包头痛药。”郁墨夜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馆。

难保没有隐卫跟着她。

******

夜里,郁临渊来的时候,郁墨夜已经睡下了。

郁临渊有些意外,平时都是会等他的,今夜他还来得比较早,她怎么就睡了?后又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想起她说头痛,在宫里的客歇殿也睡了很久,便想着她可能依旧不舒服,所以先睡了。

也未叫醒她,自行宽衣脱鞋,掀了被子进去躺在了她的边上,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头发上带着沐浴花的清香,身子软软的,也散发着属于她独有的淡淡的体香,很是惑人,他抱了一会儿,就起了反应。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但是这个女人却是一个例外,无需撩.拨,无需逢迎,经常只一个拥抱,一个吻,就让他不能自持地想要更多。

见对方睡得香沉,他强自调息忍了忍,可偏生这女人睡得不安稳,也不知道是被梦魇所缠,还是想找温暖,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地往他怀里钻。

他如何受得了?

又忍了忍,实在抑制不住,他干脆捧了她的脸吻她。

对方想睡,被他的举措搞得不满,闭着眼睛、蹙眉眉,像小猫一样呜咽,他更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

直接加深了那个吻,他

翻身覆上,这时,女人才醒了过来,睁着惺惺松松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连忙伸手推他。

他怎会愿意就此作罢?无视她的推搡,后来干脆捉了她的双手,握住,压在她的头顶。

然,今夕不同往日了,他只手想要捉住她双腕钳制住她又岂能那般容易?

被她挣脱开来,再推他,不让他吻,他又去攥她的腕,强行亲她,她偏不让他如愿,最后两人竟然过起了招。

郁临渊汗,有些头疼,“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煞风景?”

可郁墨夜却似乎彻底睡通了,精神抖擞,还让他快,快出手,正好练练她的手。

郁临渊就真的有些无语了,练武也要分分场合吧?不过想想,这才符合这个女人的性格。

耐着性子陪她过了几招,假意让她占了上风,他迫不及待道:“好了好了,今夜就练到这里,明夜再来,我们先办正事。”

又是正事?郁墨夜笑,调皮道:“可是今夜本姑娘身子欠安,不能侍奉皇上,皇上要不自行解决,要不回宫召她人侍寝,皇上请便。”

郁临渊被她逗得低低笑了,又岂会轻易放过她?与她额头相抵,薄唇贴着她的鼻尖,哑声低语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阴阳一调和,百病尽消,不信,等我们办完,你看看你的头还疼不疼,绝对好了。”

嘴上说着,一双手早已在被褥下放肆起来,却是再一次被郁墨夜按住。他以为她又要拒绝,却又发现她在引着他的手往下。

郁临渊心神一旖,自是乐享其成,就任由她带着往下,再往下,带到她的腰带里面,然后再往下稍微一点点,停住,她忽然问他:“感觉到什么了吗?”

郁临渊怔了怔,被她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厚厚的、绵软的触感,似是棉布的布头,只一瞬,他就明白了过来。月事布。

原来引着他的手,是让他知道这个,郁临渊惊讶:“你又来月事了吗?不是刚过没多长时间?”

郁墨夜点头,撇撇嘴:“是啊,可是就是来了。”

郁临渊蹙眉:“让青莲看过吗?”

“没,”郁墨夜摇头,“夜里刚刚来,就沐浴的时候,而且,我看那些孕产的书上说,刚生过孩子,特别是六个月之内,哺乳期间,月事不调,是很正常的,过了六个月就好了,上面还说,有些人甚至前几月都不来月事呢,所以,我尊敬的皇上大人,无需大惊小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