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词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概是见她也未道对方名字,想她定是有心不说,所以,也未追问她朋友是谁。
“以后王爷要我配合做戏,事先给点暗示,不然,一碰我,我就要上场,打草稿的时间都没有,那一刻我几乎脑中空白。”
“没有啊,你方才表现得很好,我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郁墨夜笑。
顾词初怔了怔,然后也笑:“对,对,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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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顾词初先回府,她一人去了龙吟宫。
既然木雕如此不离身,她还是先还给他好。
王德站在龙吟宫门口,她本打算直接进去,王德微微拦了拦她:“池轻姑娘在。”
她便脚步滞住。
内殿的门没有关。
站在外殿的门口,都能看到内殿窗边的那两抹身影。
女子背靠在窗沿上。
男人高大的身形笼着她,将她堵在自己的胸膛和窗沿之间。
似是在深情对望,两人的脸近在方寸,似乎下一瞬,只要男人一低头,就能吻上女子的唇。
郁墨夜心口一痛,扭过头。
做这种事就不知道将内殿的门关上?
她想着,那日清晨在萧震的房里,她跟萧震就是这样一个姿势。
只是这样一个姿势,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而他,却是让她付出了代价。
那么,现在他呢?
他跟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她又能做什么?
她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除了眼睁睁,便是默然离开。
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脸色微白地拾阶而下,她忽然瞳孔一敛。
凭什么?
她蓦地转身,又往回走。
无视王德一脸的诧异,还未等他反应,她已经越过他的身边,径直朝里厢走。
大步流星,直直入了内殿。
内殿里,男人正欲低头。
“皇兄!”她就喊出了口。
男人女人都朝她看过来。
见到是她,男人直起腰身,放开女子。
女子微微羞红着脸。
郁墨夜看也不看她,只盯着男人:“我找皇兄有要事。”
男人默了一瞬,转眸看向女子,大手轻拍上对方的肩:“你先回去,朕今夜会去秋实宫看你。”
“好。”女子乖巧地点头,并朝他福了福身子,又朝郁墨夜颔了颔首。
郁墨夜无视。
女子有些尴尬,也有些莫名,又看了看帝王,见帝王目光温润,示意她走,她才璀然一笑,退了出去。
见男人一直目送着女子离开,郁墨夜紧紧抿起了唇,直到听到王德声音传来:“恭送池轻姑娘。”
男人才凤眸轻眯,目光缓缓收回,瞥向郁墨夜,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生气了?”
“不敢!”
说完,郁墨夜就后悔了。
怎么就回这两个字?
应该回“没有”,或者“怎么可能”。
因为她没有生气的立场。
她的立场在哪里?
她又不是他的谁?
“我只是过来将皇兄的心爱之物还给皇兄,免得我一不小心弄掉了或者弄坏了,难逃死罪。”
郁墨夜一边说,一边将木雕从袖中掏出。
也就是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木雕完好无损,竟然没有丝毫摔断裂过的痕迹。
她清楚地记得,在陈落儿家的院子里,木雕摔成两半过一次。
后来在宫里的练马场,也摔成两半过一次。
就算修补沾上,也应该有些痕迹吧?
这是哪个大师修的?如此厉害。
就在她惊叹之时,手中蓦地一轻,男人将木雕接了过去。
然后问她:“还有事吗?”
郁墨夜怔了怔。
这是下逐客令吗?
“没有。”没好气地道出两字,她猛地转身。
幅度之大,差点撞上边上的暖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当即就扬起一脚,将暖炉踢飞。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暖炉里的炭火滚了一地,炭灰纷扬弥漫。
她也未理会,在一片灰雾中,径直头也不回地出了内殿。---题外话---万字更新毕~~谢谢【蓝莓花开】亲的荷包~~谢谢【13906051679】亲的花花~~谢谢【fellsys】【地狱的流星】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一百五十章 在我面前哭又不丢脸,做什么要躲?
大门口的王德听到动静,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进来,遇到正出门的郁墨夜。
正欲跟她打声招呼,看到对方一脸冷峻、目不斜视,便只得作罢。
刚走到内殿门口,王德就被入眼的一幕震住镑。
内殿里炭灰飞舞、烧得通红的炭火滚了一地,暖炉盖身早已分家,身子横在内殿的门口,盖子落在桌底下。
就像是天灾现场一样栩。
怎么回事?
想起方才郁墨夜的样子,王德暗暗揣测,难道…
可是,看帝王脸色,又似乎并未见怒意,所以…
他还是不知怎么回事。
只得做自己份内的事,连忙拿了扫帚开始将那些炭火扫起。
帝王缓缓转过身去,似是在把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王德边扫,边微微探了探头,发现帝王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不久前长乐宫里庄妃拾到的那枚木雕。
且,竟然一手一个。
两个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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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郁墨夜走得极快,一口气下了龙吟宫门前的石阶,不带一丝喘的。
又疾步朝出宫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她才猛地一改一脸冷峻,龇牙咧嘴地停了下来。
躬身捂向自己的脚尖。
啊啊啊。
痛死了。
那炭炉是金属质地,当时脑子一热,也没考虑后果,一脚踢上去,用了蛮力。
现在可痛死她了。
又走了两步,实在痛得没法走,她见宫道的边上有个凉亭,便挪着步子,一跳一跳地进了凉亭。
在背靠着宫道的一个石凳上坐下,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软靴。
白色的底袜指头处都见红了。
果然伤得不轻。
因为袜子被血水粘住,她脱下袜子的那一刻,痛得只差没晕过去。
细细端详伤口,难怪那么痛,大趾头的指甲盖一边被踢掉了,挂在上面。
郁墨夜欲哭无泪。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又想起郁临渊的那些烦心事,她整个人一颓,身子朝后一靠,倚在凉亭的栏杆上,脚也往前一翘,翘在另一个石凳上。
然后,就那样毫不顾忌形象地、非常郁闷地在那里挺尸。
也不知过了多久,右肩蓦地被人拍了一下,她本能地回头,却不见人。
男人低笑的声音在左边响了起来:“四哥。”
郁墨夜又转首朝左边看过去,就看到郁临旋眉眼弯弯的样子。
她一怔。
“你回来了?”
“嗯,”郁临旋点头,撩了衣摆,拾阶上了凉亭,“刚回,听说你们也是刚到不久,太后娘娘还给你们备了午宴接风,怎么?是不是山珍海味吃得太多了,走不动,在这里挺着啊。”
话落,人走近,这时才看到郁墨夜翘在石凳上的赤足。
红通通的脚趾头入眼,他眸光一敛,“怎么搞的?”
上前,蹲了下去,握起她的脚踝,查看她的伤口。
人就是这样奇怪。
刚才怎么郁闷,怎么难过,那也仅仅是郁闷,是难过,她一直没有哭。
可是,突然被一个熟人这样一问,她竟然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郁临旋回头。
郁墨夜连忙慌乱地扭头看向外面,并抬手去假装抹脸,想要抹掉脸上的水痕。
“哎~”
低低的一声叹息传来,她听到郁临旋道:“在我面前哭又不丢脸,做什么要躲?”
“谁哭了?”郁墨夜眨眨眼,将眼眶里残剩的酸涩逼了回去,她转头看向他,嘴硬地回道。
郁临旋看了她微红的
tang眼眶一瞬,点点头,“好吧,我哭了。”
知道他是故意在逗笑,郁墨夜牵牵唇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五弟的腰牌还在我这里呢,我那日去练马场的马厩替五弟拿回来了。”
边说,边伸手进袖中将腰牌掏出来,递给他。
关于其他的,她没有多说。
既然当年他的母妃让先帝不要将自己死于谁手的事告诉这个男人,就是不想他背负太多。
她就也会保守这个秘密。
“谢谢。”
垂目看了她手中的腰牌片刻,他伸手接过,拢进袖中。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脚怎么搞的?”
“不小心踢在了石头上。”郁墨夜随便诌了一个。
“唔,”郁临旋又再次执起她的脚踝,细细看了看伤口,“你一定跟那石头有仇,不然光走路踢上,是绝对踢不到这样,这一看,就是你发了狠劲儿踢上去的。怎么?自残?还是那石头招你惹你了?”
郁墨夜剜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她都这样了,还非要跟她挑破吗?就不能假装假装相信?
所幸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现在怎么搞?是你等在这里,我去太医院弄点药过来,还是我背你去太医院上药?”
郁临旋直起腰身。
郁墨夜本想回什么都不需要,可想着还得出宫回府呢,这样子根本没法走路。
“我等你。”
她才不想去太医院呢,被那么多人围观。
“好,我驾着轻功踏风而行,稍时便回,你也可以欣赏欣赏我身轻如燕的敏捷身姿。”
郁墨夜被他逗乐了。
“快去吧,废话真多。”
“去也。”郁临旋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矫健的身姿如同离弦之箭,跃出凉亭,直直朝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一片花树中,郁墨夜看到他的身影几个起伏,就不见了人。
果然很快就回来了,拿了金疮药和棉布绷带。
“会轻功就是好。”郁墨夜不由地感叹。
“那当然,想着你在这里等我,我简直是比飞还要快。”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石桌上,郁临旋很随意地说着。
郁墨夜轻嗤,没有理会。
郁临旋将她的那条腿抬起,在她原本翘着的那个石凳上坐下,然后将她的腿再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回身拿了金疮药的瓷瓶拧开,大手捏住她的脚。
正是冬日,虽然午后的阳光正好,但是亭子里还是阴冷,她赤足了太久,一只脚冰冰凉。
被他温暖干燥的大手蓦地握上,温差的碰撞让郁墨夜竟是浑身一颤。
她忽然想起那日马车上郁临渊让她抄的妇德。
其中有一条,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男人看,给自己的男人碰。
正怔怔想着,郁临旋的声音忽然传来:“幸亏在大家的眼里你是男人,不然,我这样握着你的脚上药,怕是日后没有哪家婆家愿意娶你,要不,你自己上?”
郁墨夜汗。
也有些怔愣,两人竟然在想同一个问题。
嗔了他一眼:“你听说过哪朝哪代有王爷出嫁的吗?何况,你又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我弟弟,这有什么关系?”
“也是。”郁临旋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笑了两声,有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