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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过了很久,久到郁墨夜觉得自己的腿在冰冷的汉白玉石地面上都跪麻了,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她的心中就猛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既然如此珍惜那东西,皇兄就不应该一直随身带着,上次又不是没摔坏过,既然有前车之鉴,就更不应该一直带于袖中。”

她的声音已经透着薄颤和沙哑。

男人终于自奏折中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郁墨夜就知道,就知道,只要说这个,他必定有反应。

攥了攥手心,她又接着道:“这件事不能怪五弟,你们二人相撞,谁都没有料到,他也不是有意,再说,如果他不替皇兄拾起,那枚木雕皇兄说定就丢失了。”

男人勾起唇角,冷冷笑:“所以,朕要感激他?”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皇兄至少不应该为难他。”

“为难?”男人一双眸子死死地攫住她,忽然,“啪”的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奏折甩到了桌上,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你的意思,朕此次派他前去西南,是因木雕之事故意为难于他?”

难道不是吗?

上次也不应该怪陈落儿,还不是差点杀了她。

这次也不应该怪郁临旋,可是昨日发生那事,今日早朝就定下他去西南,让她不得不这样想。

何况,连郁临旋都说,他不会派兄弟前往的,为何会临时起意?

见她不语,等于默认,男人霍然起身,两步行至她的面前,居高临下逼视着她,片刻之后,扭过脸,冷声道:“滚!”

又是这个字。

郁墨夜微怔之后,弯了弯唇。

大概是见她未动,他也不再多说一字,倏地转身,径直朝外走。

留下郁墨夜一人跪在内殿中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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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现在龙吟宫是夜里。

她纠

结了一日,还是决定来做最后的努力。

不然,明日郁临旋就得动身启程了,到时,一切就来不及了。

终究此事是因为她而起,如果她不让他教她骑马,就也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纠复。

走进内殿的时候,男人正坐在灯下批阅奏折,边上王德在研着墨。

今日白日,男人走后,她跪着等了很久,他一直没有回来。

她想,他既有心避她,她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也没用,索性起来回去了。

还好,夜里他在。

只是,她在龙案前的地上跪了许久,男人都没抬头,就像是不知道她来一样。

明明她出声行礼打了招呼。

后来,还是王德实在看不过去,小心翼翼地提醒男人:“皇上,四王爷…”

他才徐徐抬起眼,扬袖示意他退下。

王德躬身,将内殿里所有的宫人都带了出去。

殿内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郁墨夜发现,无声地对峙,她永远是先缴械投降的那一个。

毕竟,她是有事而来。

“请皇兄收回…”

“又是替老五请命?”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不耐地打断。

“不是,”她摇头,清丽的眸子锁着灯下的男人,“我是想让皇兄收回让我进御史台的成命。”

男人微微一怔,似是有些意外。

“为何?”他问。

“因为我明日会随五弟一起去西南。”

映着烛火,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眸光一敛。

逆着烛火,他凝着她,如墨濯般的凤眸透着比往日更甚的深幽,似是想要将她看穿。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好!”

郁墨夜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其实,除了真的不想留在朝中,想随郁临旋一起去之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有一分赌的成分在。

她以为他会不同意。

却原来…

心里早已滋味不明,她弯了弯唇,俯首谢恩:“多谢皇兄…成全。”

撑着地面起来,她转身,拾步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猛地感觉到一股外力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就看到眼前的门“嘭”的闭上。

下一瞬,她的身子就被人一把扳转过来,桎梏在门后面。---题外话---孩纸们,今天更得早吧?谢谢【zxcvblml】亲的荷包~~谢谢【指间记忆】【zxcvblml】亲的月票~~爱你们,狂么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杀了我吧,我是个女的,我欺君!

郁墨夜惊错。

方才还坐在龙案边的男人竟已逼至了跟前。

不知他意欲何为,她张嘴正欲说话,却闻见他冷凌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渤。

“你以为朕说出去的话像三岁孩童一样,想不作数就不作数,想收回就收回吗?佐”

郁墨夜怔了怔,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直到接着又听得他道:“上午你让朕收回让老五去西南的成命,夜里让朕收回让你进御史台的成命,你是在指挥朕吗?你是朕的谁?”

郁墨夜这才明白过来。

原本心里就绞着气,闻见最后一句,又觉得莫名委屈和难受。

她靠在身后的门板上,仰脸凝着男人,一字一顿道:“我不是皇兄的谁,也不敢指挥皇兄,我是求,跪求!”

而且,上午的那个,他也没有答应。

夜里方才的那个,他自己说好。

“多少人做梦都想进御史台,正好有江南这件事的契机,让你进,你却让朕收回成命!”

“承蒙皇兄厚爱,我自是感激不尽,然,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与其最终负了圣恩,给皇兄丢脸,不然一开始就有点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她还在连珠炮一般说着,下颚忽的一重,对方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浑身一颤,住了口。

“你到底是怕负了圣恩,还是怕承圣恩?”

男人就堵在她的面前,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又加上他大手捏住她的下颌,她想撇开一点都不行,他灼热的气息直直呼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很不习惯,也很乱。

“都有。”

下巴被桎梏,她僵着声音说得有些艰难。

本来就是,她要的圣恩他不给,她不要的圣恩,他强加。

从来不顾她的感受。

这样的圣恩,她承不起,也不敢承。

男人没有说话,凤眸紧紧攫着她,忽然,头略略一低。

她以为他要吻她,吓得连忙别过头,怕下巴被对方捏着,会别不开,所以她用了大力,头重重一甩。

唇并未落下,在距离方寸之余,他停住。

然,她回避的举措却是幅度有些大,动作之干脆、态度之决绝,让男人眸光微微一敛。

下一瞬,落在她下颌上的大手蓦一用力,将她狠狠别过的脸又强行扳了回来。

他微躬了腰身,逼近平视着她,两人的脸在同一个高度,他面色讳莫如深:“怎么?承蒙圣恩,让你如此惶恐?”

一向都是他高她低,第一次这样脸对着脸对视,且他还捏着她的下巴,这姿势…

她攥紧手心,不敢看他的眼睛,一颗心早已乱成一瓣一瓣。

“我们是兄弟,有违伦常…”

憋了很久,憋出这句话。

或许是跟他说,又或许是对自己言。

这个男人是罂粟、是毒、是鸩酒,再不抽身而出,陈落儿便是她的下场。

男人却忽然笑了,今夜第一次笑,三分嘲弄,七分揶揄,他眉尖轻挑:“是吗?兄友弟恭,不应该是天伦之乐吗?”

“兄友弟恭的确是天伦之乐,可是,我恭,皇兄却并不友。”郁墨夜接得也快。

反正豁出去了。

反正快刀斩乱麻,她不能拖泥带水。

男人唇角笑意微僵,他凝着她,“朕不友?”

“那老五友吗?”他问。

郁墨夜怔了怔,不知为何又扯到了郁临旋的头上?

“一个木雕而已,人都被皇兄派去西南了,皇兄没必要一直揪着他不放。”

不提郁临旋还好,提他她愈发气结。

男人轻嗤,“朕揪着他不放?”

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好像从

tang早上到现在,一直是你因为他来找朕吧?求朕收回他去西南的成命,求朕收回你去御史台的成命,因为你要随他去西南,一直揪住他不放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郁墨夜竟无言以对。

“我们是兄弟,有违伦常,难道你们就不是兄弟,就不违伦常?难道你们两个就兄友弟恭,天伦之乐?”

郁墨夜再次怔住了。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

“我和五弟没有任何逾越之举,当然不违伦常!”

“是吗?”男人咬着牙冷笑,“都要一起去西南了,都要同生共死,还不叫逾越?”

郁墨夜汗。

同生共死这个词…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不讲理起来,简直就是无赖。

正想说那她跟他还一起去江南呢,还未开口,下巴忽的一轻,男人松开了钳制的手。

她刚有些意外,却在下一瞬,颈脖处猛地被一股力道所扯,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后颈一凉。

男人竟然拉开了她的衣领。

她大骇。

本能地伸手去护,却终是太迟,她的领子被他扯到了肩膀的地方。

且不光光是外袍的,是连带着中衣和里衣,三层衣领,就被他只那么一下,全部扯开。

“这样呢?这样也不是逾越?”男人凤目灼灼地攫住她。

郁墨夜脸色煞白,惊惧地看着他。

在听到他问的话之后,忽的明白了过来。

在跑马场,郁临旋拉开她衣领给她捉马虱的一幕,他定然看到了。

只是她记得当时马场除了她跟郁临旋,并无第三人。

他在哪里?

是了,他肯定在附近,不然后来马儿疯癫的时候,他怎么会出现救她?

本想跟他解释一下,那是郁临旋给她捉马虱,后一想,他既然就在附近,定然也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不可理喻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想浪费口舌。

“算了,夜已经深了,皇兄早点歇息,我也要回去收拾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

边说,边只手按在前面的领口,以防走光,对着男人略一鞠首后,也不等对方的反应,径直转身,准备开门。

可手还没有触碰到门闩,腰身却猛地被一股力道紧上,然后,她的身体再次被强行扳转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她后脑都撞到了门栓上,她惊痛抬眸,就直直撞进男人暴虐暗沉的眼。

高大的身形如山一般逼上,将她抵在了门板后面。

“你要做什么?”郁墨夜吓住,连声音都禁不住发抖。

“既然,已经被你说了有违伦常,自是要做有违伦常的事!”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额头,让人心惊肉跳的话音绞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脚下就倏地腾空,男人结实有力的长臂已经将她扛抱起来,疾步走向龙榻。

一阵失重,她被抛在了龙榻上,虽然榻上铺着软絮,可由于他抛出的力道,她的腰身还是被撞得一麻。

顾不上痛,她挣扎地爬起,看到男人立在榻边凤眸绞着她,她的唇抖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皇…皇兄…”

这样的他,她怕。

让她不禁地想起江南驿站的晚上。

那夜他理智全无。

可今夜他明明清醒。

明明既没饮酒,也没隐疾发作。

可就是这样的清醒,让她更加的害怕。

若被他发现,若被他发现,她是女人…

见男人已经开始脱扯自己的龙袍,她简直要吓疯了,翻身就要下床,却又被男人按了回去。

“皇兄…皇兄…你听我说,皇兄…”

她挣扎,一双手去推他的手,想要起身,想要下去。

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手解决着自己的龙袍,一手就将她钳制得死死的。

“皇兄…皇上…三哥…三哥…”

她的声音已经绞着哭腔。

她喊他三哥,希望他明白,他是她哥哥,是她的哥哥啊。

然而,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