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安大叔叹气摇头。扎图鲁担忧地看我:“那我跟你一起!”
“不行!”我和马利安大叔几乎异口同声,扎图鲁一愣,马利安大叔握住他的手:“扎图鲁,染上鼠疫的人必死无疑……”
什么……我的脑中一阵恍惚,必死无疑……安歌……会死?
“大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绝对不能倒下!”马利安大叔语重心长地说着,他之后又说了什么我已经无法听见,因为我的脑中,只回荡着四个字:安歌会死……
“真的没办法医治了吗?”我打断了马利安大叔的话,他无奈地看着我,我焦急起来,“抗生素呢?不是说四环素可以治?宫里呢!宫里能不能治?!”我失控地激动起来,双手撑在安歌的病台上朝马利安大叔大吼,震地马利安大叔发了愣:“什么……抗生素?四环素?”
我绝望了,安歌彻底没得救了……
扎图鲁大步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臂:“那澜姑娘,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快死了!”我失控地大吼,内疚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吗……”我哽咽起来,埋脸哭泣,“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那澜姑娘……木头得鼠疫我们都很难过,可是,这是意外……”
“不是的!”我大吼一声,甩开了扎图鲁握住我的手,他担忧地看我。我捂住嘴心里内疚到痛,是我害了安歌,是我!
“不管怎样,要把他尽快转移。”马利安大叔在一旁轻轻提醒,“现在地下城百姓越来越多,空气也很差,一旦鼠疫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扎图鲁在我身边拧紧了拳头:“不!送走木头太可怜了,那澜姑娘会更伤心的!”扎图鲁难过而心痛地看我,我颤颤地呼吸。伊森飞落我的面前。难过地看着我。伸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我渐渐冷静下来,在伊森心痛和哀伤的目光中擦去了眼泪:“我陪他,我会一直陪着他,把他送出去。送到城外破庙那里,马利安大叔说得对,不能让鼠疫扩散。”我没想到这里的医术会这么落后,而现在我又不能说他是安歌。
现在地下城的百姓情绪很不稳定,与安羽王的对抗也越来越激烈,甚至一触即发,如果让大家知道木头就是安歌王,而且还如此虚弱,难保不会有人煽动民愤杀害他。
我还是先把他单独隔离比较好。
马利安大叔找来了一块大麻布。把安歌整个儿包起,才让扎图鲁抱起离开。伊森一直静静飞在我的身边,不再说话。
我们悄悄把安歌抱出了东门,荒芜的神庙里射入了一束束阳光,我把车开了上来。放平一个座椅,让安歌睡在上面,然后再用大步遮起,形成了一个隔离的移动房间。
扎图鲁脱去最外面的衣服直接点燃,我和他站在燃烧的衣物旁久久不言。然后,我摘掉了绷带,也扔入火堆中,安歌将死,我还装什么腔作什么势?
“那澜姑娘,你的手好了?”
“恩……”
扎图鲁看看我的右手,低下脸:“那就好……”
衣服在我们面前燃尽,火焰渐渐熄灭,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灰烬,滚向远处。
“那澜姑娘,你……真的不怕鼠疫?”扎图鲁担忧地看向我,“你说过,你只是……”
“我们上面医学发达,每个人出生已经打了很多疫苗……”我无法说是伊森护佑我,只能这样半真半假的胡编……
“疫苗……是什么?”
“是可以防止生病的一种药物……”好沉重,我无法承担又一个王在我手中死去的责任……
扎图鲁目露羡慕地仰起脸:“那真好啊……一个没有疾病的世界……不就是神域嘛……”
我转身走回越野车旁:“扎图鲁,稍后麻烦你带些日常用品和食物还有干净的水上来……”
“那澜姑娘您要一直陪着木头?”
“恩……”我沉痛地掀开布角,“因为这是我的错……”我踏上了越野车,坐在安歌的身旁,他的身体依旧滚烫,此刻,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发了白,整个人也在颤抖不已。
我坐在驾驶位上握住了他滚烫的手,内疚地想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有对他不停地说对不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外面渐渐安静,只听见风的声音。
“疯女人……别难过了……”伊森飞落安歌的身上,“老鼠会咬他纯属意外……”
“但是我带他来地下城的!”我无法原谅自己带安歌下来,却没有护他的安全。
我充满一线希望地看伊森:“你能治吗?”
伊森抱歉地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保护我不生病,却不能保护他?”深深的内疚让我再次失去了冷静,责怪起了伊森。
伊森金瞳里闪烁着哀伤的目光:“我只能保护你不受传染,如果你被老鼠咬了,我也不能救活你。疯女人……”他忽的急急飞起,抱住了我的脸,“我忽然好怕老鼠也咬你,你也得了鼠疫,如果你变成这样,我一定会伤心地想死……”他难过地哽咽起来,“你一定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他担心至极地不断重复。
伊森的忧切和担心让我感动,他的单纯和真诚让我反而感到了惭愧。他在担心我的时候,我却还在责怪他,我真是太不该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六神无主,变得如此心慌失措?
还记得当初我刺死了夜叉王修,当时只有杀人的害怕,后来也对他的死毫无感觉,不会这样心痛,伤心以及情绪失控。
我一下子怔在了车厢里。我对安歌……生出了情谊。我把他当朋友了!
所以才会在他生病时担心,在得知他回天乏术时内疚到恸哭。
是的,安歌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允许安歌死!
“安歌!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宫治疗!”皇宫里总有好药材,或许能救活他。
我给他盖好毯子,准备拉掉上面的毯子时,右侧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我惊喜地朝他看去,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唇正艰难地开启。
“安歌,有没有好点?坚持住。我带你回宫!”我握住他扣住我的手。给他鼓励!
伊森立刻飞落安歌脸边。静静看他。
安歌却是摇了摇头:“不……”
“什么?”
“不……不能回宫……”他气息微弱地说着,“游戏……还没结束……”
我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你都快死了,还念着游戏!我带你回宫医治,治完我们再继续玩!”
“不……不……”他依旧摇着头。“回去……就输了……会……会一辈子……太监的……”
我真是气得抓狂,火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算我输!算我那澜输好吗?我求求你回宫治疗好不好!”
“呵……不好……咳咳……”他咳嗽两声扬起了坏笑,“我们……拉过钩的……”他缓缓抬起了他的左手,左手的小拇指钩在空气之中,我的眼泪瞬间而下,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难言:“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安歌……所以……请让我弥补吧……”
“没用的……”他无力地吐息,“我全……听见了……我得的……是鼠疫……回宫……只会害别人……就让我……在这里……坚持到底……那澜……我会……赢的……会……赢的……”
我握紧他的手埋脸哭泣:“是……你会赢……”
“还有……几天……”
“三天……”
“呵……没几天了……呵……”他吐出一口长长的吐息,再次昏睡了过去。只留下我在他的身边深深地愧疚。
我握住他的手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呆呆坐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布外的阳光变成了金黄色,再呆呆地看着夜色吞没了天际。
当中好像扎图鲁来了,把我需要的东西放在车外。好像跟我说了什么,又好像叹了口气走了……
我一直陪着安歌,安歌也一直在昏睡,一切被黑暗吞噬之时,只有小伊森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静静抱膝坐在方向盘上,从前面的厚布缝隙里看外面的月色。
忽然间,我回魂了,问伊森:“人王不老不死,他们生病死会活过来吗?”
伊森因为我突然说话惊了惊,转身:“这个……不知道…只知道杀不死,而且也没听说哪个人王会病死,因为他们从来没生过致命的病。杀死和病死……应该是不同的吧……而且,你如果把人王头砍下来,他们还是会死的…”
伊森的话彻底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难道,我就这么坐等安歌死?不,不!我会疯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歌在我身边渐渐死去,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会带着这个愧疚活一辈子,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害死了安歌。
他顽皮点又怎么了?他幼稚点又怎么了?他恶劣点又怎么了?至少,他现在可以在他的皇宫里快活的玩乐,和笑妃还有安羽一起玩玩双飞。不会像现在得了致命的鼠疫,最后孤独地死在这座荒庙里。
而导致他走向死亡的,又是我这个人王杀手:那澜……
第八十二章 最后的几天
“为什么留下来陪我……”忽然间,安歌再次醒了,黑暗之中苍白的月光从布的缝隙里洒入,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越发地苍白。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糟糕,不仅颤抖地更加厉害,甚至有些抽搐。
我俯下身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内疚地忏悔:“因为……是我害了你……”
“我是鼠疫……你不怕吗?”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别说了,我们是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朋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我……配吗……”
“配,你配!”我伏在他的心口哽咽地说,好怕下一刻他的心跳在我的耳边消失,“我去给你拿水,你会好起来的。”
“不……”他无力地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身体,“我好冷……好冷……别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里……”
我咬了咬唇,忍住了泪水:“好……我不走……”
他的呼吸在我拥抱中渐渐平稳,他那无力的微弱的每一次呼吸,都牵痛了我的心。
伊森飞了出去,取来了水,我扶起安歌给他灌了点下去抱住让他靠在我的身上,我为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这些,又怎能弥补我对他的愧疚……
“我生病你也会这么对我吗?”伊森飞到我的面前,漂亮的金瞳有些羡慕地看着安歌,我难过地不想说话:“别胡说,我更希望你们都不要生病?”
伊森低下脸:“对不起……可我现在好羡慕安歌,你能这样抱着他。”
我看看他,伸出手:“来吧。”
他笑了,飞落我的手臂,我弯起手臂托住了他的身体放落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张小床让他躺在我的臂弯里。
他贴在我的身前,渐渐安静地睡去。而我在他和安歌的呼吸中开始陷入迷茫,我到底该怎么办?
布外夜色深沉,金沙的流云从那缝隙中而过,如白马过隙,时间无法停留,即使再不愿意,人依然要迎来明天。
安歌时睡时醒,醒时我给他喂水,食物和一些汤药。马利安大叔说那些药只是让他好受一点。
被安羽封在地下城下的百姓情绪也越来越躁动,很多年轻人开始响应里约的号召。准备起义。
安羽封地下城是一个不明智之举。他让地下城变成了一个大罐子。而贵族与平民的矛盾在这个罐子里不断地发酵,升温,直至爆发。
而让我难过的是,里约反是利用我神使的身份鼓动大家起义。说有了我的庇护,起义必然会胜利,安歌安羽必会被打败。
玛莎给我送来了清水,她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了?玛莎?”我接过水罐,她难过起来,捂上心口:“那澜姑娘,扎图鲁他们会赢吗?”
我一时变得无言:“对不起……玛莎,我……”我像是韦小宝一样夹在天地会与康熙之间。现在地下城百姓群情激动,只怕不是我一句两句可以阻止。我无法许诺如果他们不起义,可以得到幸福的明天。我拿什么给?
“还有……”玛莎欲言又止,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凉,扎图鲁起义让她极为担忧:“说吧。玛莎。”
她看了看地上的食物:“我们的食物……快没有了,那澜姑娘,怎么办……”
地下城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而现在安羽又封了城内出入口,只留城外,城外已是荒田,何来食物?
我握了握她的手:“知道了,食物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帮我去拿一下纸笔……”
“咳咳……咳咳咳……”身后忽然传来了安歌猛烈的咳嗽声,我立刻转身,伊森已经探出了头:“安歌醒了!”
“你去照顾木头吧。”玛莎哀叹地看了看被布包住的车,叹息离开。
我掀开布角,安歌正费力地咳嗽,伊森飞在他的上方摇摇头:“他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伊森双手抱心难过地低下脸,像是在为安歌祈祷。
我把车前面的布掀开,好让太阳完全晒在安歌的身上。我调整他的座椅,让他少许坐起来,他呼吸平顺起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着急地看他:“安歌,我还是把你送回皇宫吧,至少那里比这里舒服!”
他扬起苍白的唇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认输的……咳咳咳……”
我着急地跺脚:“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呵……因为……我是男人……咳咳咳……我要守誓约……咳咳……”
我紧握方向盘,想了想:“不行!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你敢!”他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你想害死我王宫里所有人吗!”
我的手,从方向盘上滑落,安歌是个好人,我以前只看到了他的顽劣和邪恶,没有看到他心底的那片善良和柔软。
他知道自己得了鼠疫,才宁可让自己在这里慢慢等死,也不想为了贪图舒适而传染给别人。
“呵……我真没用……”他在我身边轻笑起来,精神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好了一些,身体也不再颤抖,“我现在……才知道做一个平民……是那么地难……咳咳……咳咳……他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生活……而我……却连七天也活不了……咳咳……”
“我去给你拿水……”
他拉住了我要离开的身形,我看向他,他转向我睁开了银瞳,面露微笑:“那澜……谢谢你……”
他说……谢谢我……
我的心里瞬间百味交杂,苦涩难咽。
“不要……阻止扎图鲁他们……只有他们,才能让人知道……安都有多么地……糟……咳咳……”安歌看着我的脸,我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缓缓转回脸看向前方,“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好好看着我的土地……”
神庙的对面,便是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长满杂草的土地在阳光之下空旷而荒凉,现在本该是谷物丰收的季节,而现在,却看不到金色的稻浪,也看不到在田地里欢庆丰收的景象。
“是我的错……我的错……”安歌面对荒芜的天地开始轻轻自喃,我静静坐在一旁,安歌知错了,可是……老天却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扎图鲁给我拿来了纸笔,他看见在汽车里晒太阳的安静的安歌,安心地笑了:“看到木头好了些,真好。听说也有人从鼠疫里挺过来的。”
我看向安歌,他依然继续看着前方,没有听见我的说话。我叹一声:“但愿吧。”
扎图鲁蹲下身,把纸笔摊开,我也蹲下,他看向我:“那澜姑娘要纸笔做什么?”
“给巴赫林写信。”说罢,我拿起笔,不对,我不会写这里的字啊。于是我又把笔给扎图鲁:“你来写,我不会写这里的字。”
扎图鲁一愣,像是不相信,我在一旁已经说了起来:“亲爱的……巴赫林少爷……”
扎图鲁的脸有些僵硬,没有落笔:“那澜姑娘……您确定要这么写?”
我疑惑看他:“怎么了?”
他面色有些羞窘,尴尬地侧开脸:“亲爱的……是情人之间的称呼。”
“原来是这样!那就巴赫林少爷。”差点写成情书。
可是,扎图鲁还是没动笔,我又疑惑看他:“你怎么还不写?”
扎图鲁的脸更红了:“我……也不会写字……”
“…”擦,真是文盲遇上文盲…可见读书有多么重要!不会被一封信给憋死。
我拿过笔,只有画了起来:“你到时把这张画给巴赫林少爷,他就会送来食物。”
“什么?那澜姑娘你说什么?”扎图鲁无法相信地看向我,“巴赫林少爷可是巴依老爷的儿子,他怎么会!”
“这就是你们的偏见了。”我打断了扎图鲁,一边画一边说,“不是坏人的儿子一定是坏人的,巴赫林少爷是个很不错的人,真该让你见见他,他读了很多书,有机会让他教你们读书认字就好了。总之,你相信我,只要说是我让你给他的,他肯定会把食物送来。”我把画好的图给他,扎图鲁看着图。
图上是一轮明月,最近是月初,所以我画了弯月,然后是前往神庙的路,一辆牛车在路上奔跑,上面是巴赫林和食物,而在神庙口,正是我那澜在期盼等候。
扎图鲁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地收好了画,转而又面露烦恼:“可是我进不了贵族区。”
我也发愁起来,现在跟安羽闹僵,他肯定又重新下了命令,不得让我离开地下城。既然不准我离开,自然贵族区那里也不可能让我进去了。
我拧眉发愁地看了看扎图鲁,把他拉起来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了!
我笑了:“你先把自己洗干净,记得,把头发也洗了,然后穿上一套干净的,最好是简单的衣服过来,有补丁不要紧,最重要是颜色淡,颜色少,最好是一色的衣服再过来。
扎图鲁有些发懵,但还是照我的话做了。
第八十三章 雪中送炭的赫林少爷
少顷后,扎图鲁有些害羞地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眼前登时一亮。
扎图鲁灰蒙蒙的脸洗干净后带出了健康的小麦色,长发洗净之后露出了棕色,还是有点半干的长发垂在身上,几屡棕发垂在他的脸侧,形成了一个柔美的弧度。
浓眉大眼,眼睛更加闪亮,高眉凹眼,像是中俄混血的草原大汗。
干净的衣服更加称出了他的健硕的体魄,让他器宇轩昂,因为人长得威武英俊,所以还带出了一种天然的贵气,只需稍加修饰,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
“怎么样?木头?”我让安歌看扎图鲁,安歌微笑地眨了眨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扎图鲁在安歌的夸赞中,更加羞红了脸。
我拿起了画面和颜料,正色看扎图鲁:“现在你可不要乱动,我要让你成为贵族!”
扎图鲁不解地看着我,我笑了起来,他在我的笑容中渐渐失神。
伊森好奇地飞过来,和安歌一样疑惑地看我想做什么。
我沾上了淡粉色的涂料,开始涂到他的身上,扎图鲁完全懵了,我要在他的衣服上画出一件华服来!
伊森好玩地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这个有趣。”
“闪开。你挡住我视线了。”我挥开伊森,扎图鲁不知,以为我说是他,还往旁边垮了一步。
我呆呆拿着笔,面前原来要画的位置上已经变成了空气,伊森在旁边偷笑起来,我横白他一眼再次挪到扎图鲁面前:“我没说你,刚才有只苍蝇在我面前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