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道:“苏谢不服,晚来并非我一人之罪。”

“哦?”晏殊托腮笑意盎然的看我,“那你说说还有谁同罪。”

我深呼吸做到面无表情道:“敢问祭司大人差谁去通知的苏谢?”

晏殊身侧的一名绯衣少女站了出来,我瞧着她问道:“你通知了我?”

绯衣少女点头,刚要答话,我提高声音喝问道:“你亲口通知了我?”

绯衣少女脸色一白,看向晏殊,随后跪下道:“属下去别院时刚巧碰上叶姑娘,她说会带属下通知苏姑娘。”

“哦。”我再看向莲花妹妹,笑问道:“白芷妹妹,你为何不通知我呢?”

她娇俏的小脸瞬间就白了,抬眼瞧晏殊和左护法都在看着自己,娇怯怯的颤着身子道:“当时苏谢姐姐正在休息,我明明通知了长欢让他告诉姐姐啊…”

过河拆桥!我着实忍不住要骂她一句贱|人!我以为好歹长欢和她有一腿,她总会念着点情面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卖了长欢!

“长欢?”左护法皱眉不解。

晏殊嗤的就笑了,“原来都是小苏谢男奴的错。”他看着我,折扇一落落的敲着手心道:“真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四千!表扬的力量让我充满了鸡血!赐予我力量吧!爱我你就呱呱我!

标题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贱|人会不会被口口。

贱人!会吗?

8

8、七 ...

都是男奴惹的祸。

刚正不阿的左护法沉吟片刻,下定论道:“既然如此,将那名男奴押入天罚牢,明日处死喂雪雕。”

草菅人命的魔教…居然要处死!

我悲愤的看叶白芷,她依旧一副白莲花的摸样,丝毫没有要求情的样子,再看祭司大人,那高高在上拿人命玩的饶有兴致唇角含笑,我想要开口的话就压在了喉头,思虑片刻,辗转而下,闭了嘴不讲话。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连片刻的沉寂都没有,晏殊便道:“左护法,我们开始正题?”

左护法点头,道:“今日召你们前来乃是做最后的测试。”

叶白芷也跪在了我身边,乖顺的等待试题。

“这次你二人各自去办一件事。”左护法继续道:“和之前一样没有规定,不择手段百无禁忌,最后只看结果。”

不择手段?百无禁忌?我有些诧异,问道:“那若是我和她最后都完成任务呢?”

这要怎么分?

哪知话刚问出口,晏殊便不要脸的笑了,啧啧称奇的道:“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小苏谢的口中问出。”

我谦虚的笑,“让祭司大人贱笑了!”

“与以往一样。”左护法赵老头严肃的道:“最后活着的便为胜。”

这话什么意思?让我听的胆寒,什么叫最后活着的算胜者?难道完成任务中间可以自相残杀吗?

看我依旧有些迷惑的眼神,晏殊继续嘲讽的道:“小苏谢什么时候也学会装纯良?难不成忘了那八名被你除掉的同类了吗?啧啧,手段之毒辣,我都自愧不如。”

我脑皮一瞬炸开,突然有点悟了‘不择手段,百无禁忌’这八个字的含义,苏谢当初居然还真干了自相残杀这种缺德事,简直是…死的活该!

左护法差两名婢女各奉着两个溜红托盘递给我和叶白芷,之上都是一个信封和一枚令牌。

他道:“信封里是你二人此次的任务,期限为半个月,这期间你们可凭此青蛟令牌随意出入。”

我接过信封和令牌,瞧着上面的四角小蛟龙令牌有些喜有些忧,可以随意出入魔教喜不喜?不知道什么要命的任务忧不忧?

叶白芷则是一副百年不变的甜笑,行礼道:“白芷领命。”

左护法摆了摆手,做最后告别语,“是死是活,看你们各自的本领了,半月后可以活着站在这大殿中的那个便是新一任右护法。”

我跟着叶白芷一起行礼跪拜。

左护法挥手让我们退下。我将将起身要退下,晏殊忽然道:“小苏谢。”我回头一张白玉似的面就探在眼前,我吓了一跳,踉跄后退,却被晏殊伸手环住了腰,扣我向前一步,脸对脸。

秀轻功了不起啊!不就是瞬移吗!我家盟主也会!

他含春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瞧着我,唇角笑涡荡漾,极小声极小声的在我面上吐气道:“真真的希望半个月后你还能完整的站在我眼前,不然我会茶饭不思,很无聊的…”他扣着我一颤颤的笑了。

骚包的贱|人!

我深呼吸,也笑道:“多谢祭司大人厚爱,不过委实抱歉,我已心有所属了…实在不能接受您拳拳的爱意。”随后我娇羞的锤开了他的手臂,娇羞的跑开了。

晏殊愣了一愣,片刻后我听到他无比可耻的笑声。

刚正不阿的左护法赵老头果然办事雷厉风行,我回去时长欢已经被押去了天罚牢,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榻上还放着我昨夜给他盖的棉被,我过去瞧见棉被上压着一张纸笺,白纸黑墨端正清秀的写着一行小字——望姑娘放过我的家人,多谢。

我收起纸笺并不急着做什么,任务什么的还有右护法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我只想早日脱离魔教,既然有了随意出入的青蛟令一切都好办了。

我将信封揣在怀里,带上令牌就摸了出去,溜到红墙下,确定左右无人翻身跃了进去。

要离开魔教总是要和小少年道个别,他算是我重生后的第一个朋友,另外他在魔教待得时间长,有些事情很让我放心不下,比如那个‘生死契阔’的玩意儿。

夜风习习,芳草萋萋,厢房里一盏晕黄的灯色幽幽折出来,飞蛾扑朔。

我叩了叩门,听见房内小少年问:“是苏苏吗?”

房门吱呀而开,小少年娇俏的面便探了出来,被着一身灯影晃晃,抿着一对梨涡对我笑。

香风,花影,小室少年,哎呀呀真叫我难以抑制的满心潋滟,心情愉悦的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歪了歪头,“半夜翻墙而来,除了苏苏没有别人了,很少有人来看我。”

天可怜见的,我情难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像只小猫一般缩了缩脖子,扑扇扑扇的眨了眼睛,随后一眯笑了。

“给你看样东西!”他神神秘秘的拉我进去。

“什么东西?”我由他扯着一壁笑道:“我今夜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我在踏入内室的一瞬间傻了住,惊恐万分的看着床榻之上,后半句话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

这是个什么状况?!

我惊诧的看小少年,他却一脸兴奋的指着床榻上昏迷的人,道:“我在园子里捡到的,这个人快死了,受了很重的伤!”

喂!你满脸的红晕是怎么回事!看到人受伤你是有多兴奋啊!

我看着小少年兴奋的表情,再看榻上昏迷的人,确信自己没有认错,尽量温和的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小少年摇了摇头,又笑道:“可是他受了伤…”

“我知道。”我挠挠头,又问:“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受伤的吗?”

“不知道。”他还是摇头,但又忍不住道:“可是他受了很重伤…”

“我知道!”我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他,“这个人来路不明,你将他救下万一他的坏人怎么办…”

少年眨了眨眼睛,随后困惑的道:“还有比魔教更坏的吗?”

这倒真没有。

我左右思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他救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如今魔教上下搜寻的盟主大人,要是让别人发现他私藏了盟主,肯定必死无疑。但我又不能让他把盟主丢出去,在魔教之中长大还能保存着这么善良纯真的心性不容易,我不能给他不好的灌输。

“我的意思的…”我有些吃力的跟他解释,“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是…”

少年眨巴着纯真的眼睛看我,让我为自己为求自保袖手旁观的自私心态倍感羞耻,再讲不下,只得叹气道:“你救他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没有。”少年乖乖的笑道:“我是偷偷救的他,没有让人看到。”又问我,“苏苏他是个坏人吗?”

“唔…”我想了想道:“看对谁来说吧,对天下人来说他是个大好人,完美无缺,但对某些人来说…”

“苏苏和他有仇?”少年突然这么问我,眨着眼睛看我的脸,“苏苏你脸怎么红了?”

我慌忙别过脸,伸手摸了摸脸,虚笑道:“是…是苏谢!苏谢看到好人就脸红!控制不住…”

少年哦了一声点头,我怕他再追问下去问出我被退婚的丢脸事迹,便忙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年眼睛登时一亮,闪闪烁烁的拉开盟主身上的锦被给我看,“他身上有很多伤口,背上也有,还有大腿上…”他要继续往下拉,我赶忙按住他的手,替盟主重新盖好被子,脸不由自主的烧红一片…

盟主身材真好…

“他肯定得罪了很多坏人。”少年下结论道:“不过现在应该不会死了,我给他吃了还阳丹,沈药师说只要吃一丸死人也会活过来。”

那个毒舌沈药师不是老教主的专用药师吗?还是魔教之中人人都可以用?

我伸手摸了摸盟主的额头,不烫,应该没什么大碍。

“对了。”少年想起来问道:“你刚刚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

正事要紧!

我也突然想起来要办的正事,拉少年到外室问道:“我见到老教主了。”

他哦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我没在意继续道:“他跟我说让我辅佐好小亲亲什么的,还说什么‘生死契阔’,这是什么玩意儿?”

“生死契阔啊…”少年果然知道,他抬手指了指我的右手臂,“就是你手臂上那个。”

我挽起袖子,右手臂内侧的皮肤之下赫然有一条细长的红痕,像一根丝线游走在血脉里,从掌心一路往上,往上。

“是到你胸口的。”少年提醒我。

我背过身扒开一看,果然到胸口,之前我都没注意到过,“这是…什么玩意?”

“生死契阔。”

“废话…”

少年眯眼一笑,又道:“生死契阔是一种母子蛊…”看我脸色变的煞白赶忙解释,“这种蛊一般情况下对身体无害的。”

“一般情况…”我深呼吸,尽量控制情绪,“那非一般情况呢…”

“蛊虫会蚕食你的五脏六腑,你会死掉。”少年笑眯眯的解释,我身子禁不住晃了晃,他忙扶我坐下,“苏苏没事吧?”

我摆摆手。

他安慰我道:“你身体里的是母蛊,不要紧张。”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我,“只要子蛊不死,你身体里的母蛊就不会蚕食宿主,只要你每年到沈药师那里领清心丹,一丸可以让母蛊沉睡一年,不会有事的。”

我愁肠百结的问他,“那子蛊在哪里?”

“在少主身体里。”少年腼腆的笑,“因为子蛊赖以生存的是宿主的血脉,所以一旦宿主死掉,它会在一个时辰内衰竭而死,母蛊也会在一个时辰内蚕食宿主的五脏六腑而亡…”

“所以它叫‘生死契阔’…对吗?”我捏碎手中的茶杯,难压波涛汹涌的内心,“真她娘的猴子腚浪漫啊!”

怪不得沈药师说我不护着小亲亲除非找死…

怪不得老教主老泪纵横的说他也是被逼无奈…

你儿子逼的!为了让苏谢死心塌地的护着你儿子就用这么阴损的蛊毒!现在连累我!

怎么脱离魔教!每年都得回来领丹药!敢不听话随时都能弄死我!老教主死了我还得拼命护着小亲亲不要被晏殊那个贱|人玩死!

小亲亲将来要坐上魔教教主之位啊!众矢之地啊!多少人要弄死他啊!我要怎么护!怎么护!

我瘫在桌子上,心如死灰,少年忽然道:“青蛟令?你们开始最后测试了吗?”

我死气沉沉的抬眼看他,“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少年羞涩的低头笑了笑,问道:“最后一次是什么任务?应该很难吧。”

“不知道。”我从怀里掏出信封给他,“我没看,反正我也不准备当什么右护法,只想保命。”

少年微微蹙眉看我,“想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右护法,这是规定。”

“我藏起来。”我支起头问道:“到时间让叶白芷一人去交任务,她成了护法我再现身不行吗?”

“自然是不可以的。”少年担忧的道:“任务规定只要有人活着,就要重新开始,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才可以当选为护法。叶姑娘一定会费尽心机找到你除掉,就像苏苏当初除掉那八个候选者一样,弱肉强食不允许有逃兵。”

变态的魔教!变态的规定!

我有些好奇的问,“当初苏谢是怎么除掉那八个姑娘的?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啊。”

“苏苏十五岁。”少年提醒我,“比我大几个月。”

“然后呢?求过程手段开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兔子小哥我都身心愉悦啊!愉悦啊!

PS:你们觉得是新换的封面那个好看?还是这个封面好看?

9

9、八 ...

不听不知道魔教是有多黑暗,多变态!

在没有听之前我对苏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在的,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魔教生存下来是一件极为艰辛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也是得了她的身子才能复生的,但是听了之后我才发现在苏谢手上活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苏谢死在床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报应!

这园子里原本有十二名候选少女,最小的刚刚十一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多是教中伶俐又前途,或者各个分坛选送举荐而来的。

苏谢是孤儿,自小便是跟着老教主长大的,也跟着一起入选,仗着老教主撑腰平日里就飞扬拨扈,却又伶俐剔透的很,一丝丝把柄都没有让晏殊抓住。

在园子里跟十一个少女一起接受调教训练半年多,测试筛选又用了半年多,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养了三十多个男宠,干掉八名竞争少女。

前三个都是半夜莫名失踪,第二天在雪雕山里发现残骸,有人看到苏谢半夜出门,她直认不讳是她干的。

第四个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做诱饵引开了狼群被分尸。

第五个是因为被晏殊夸了两句眼睛漂亮,被苏谢挖了眼珠毁了容,然后自尽了。

第六个和第七个都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利用然后干掉。

最后一个最为惨烈,因为喜欢上苏谢的某个男宠被苏谢私下抓走,折磨了一晚上,据说是手摸了跺指头,眼睛看了挖眼珠,舌头说了剪舌头…总之折磨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才放了。

就是这般无恶不作苏谢还振振有词的对晏殊和左护法说,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有本事她们一样可以杀了我,自古以来杀一人为匪,杀万人为王,连我都对付不了,何以扶持少主光耀魔教?

就是这么一番话让老教主更为器重,我估计这个‘生死契阔’的蛊毒就是那个时候下的。

如果这些都可以说是为了生存,那么她对付男宠的手段我着实是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形容了。

但凡是她看上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搞到手,太过狠辣,无所不用其极,再强硬的汉子到她手里无一不服服帖帖。

就拿连同晏殊来干掉苏谢那个男奴来说,原是中原的一世家子弟,不知道怎么被苏谢看上了,没多久便将他一家灭门,抓了他和高堂老母十来岁的妹子入魔教,威胁到若是不听话就将高堂鞭挞致死,妹子赏给一众低等教徒。

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而且苏谢有习惯,若是玩腻了的男奴都是直接杀掉喂雪雕,因为她碰过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要别人碰。

其中也就长欢跟她最救,吃苦最少,长欢是中原武林的小公子,因为父亲得罪魔教,被老教主灭门,女眷统统抓来为奴,苏谢贪图长欢美色,便向老教主讨了来,长欢为了保住母亲一直对苏谢恭敬有加,他性子也好,什么事都做得刚刚好,不多言不多看也不多心,安分守己的,所以跟了苏谢几年。

这一段段的残暴过往让我听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怪不得我不让长欢服侍他一副要死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