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月不明所以。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商慕炎抬手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将她抱起,取了边上的衣袍就往她身上套:“虽然那些山贼都被我都杀了,但是,以防有漏网之鱼,我还是不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带你一起去厨房,我才放心。”
有过前车之鉴,他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万一。
一边说,他一边替她穿着衣衫,苏月就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心绪大动,幽幽唤了声:“商慕炎。”
男人轻“嗯”了一声,抬起眼梢,她陡然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正想离开,却不想后脑被男人的大手顺势一扣,加深了那个吻。
又是好一顿唇舌相厮,直到两人又都粗重了呼吸,商慕炎才缓缓将她放开,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有条不紊地给她穿着衣服。
苏月便任由了他去,懒懒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这一份宠溺,其实,她只是很累,穿个衣服的力气还是有的。
“商慕炎,这幸亏是在宫外,要是在宫里,你一个帝王,竟然帮一个女人穿衣服,被人看到,你皇上的威严何在?”
“威严?”商慕炎不以为然地勾勾唇:“众目睽睽之下,我这个帝王都被你骂过、被你打过、被你踢过、被你咬过,威严对我来说,早已不知为何物。”
苏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时噎得竟是说不出半个字。
见她这般,商慕炎又禁不住低低一笑:“跟你开玩笑的,帝王也是男人,一个男人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并没有什么错,再说了,一个帝王的威严跟这些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男人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苏月便在这一句话里怔怔失了神。
直到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你身上中了软筋散,那药会让人武功尽失、力气全无,你又是如何制服了那个女山贼,将她变成了你的样子?”
甜蜜:结尽百年月【015】
直到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你身上中了软筋散,那药会让人武功尽失、力气全无,你又是如何制服了那个女山贼,将她变成了你的样子?”
苏月一怔,白日里发生的情景又一点一点钻入脑海。
“是啊,我中了软筋散,”苏月轻轻靠在男人的身上,想起那时自己的无力和绝望,仍余悸在心,“我也知道自己中了媚.药,所以我必须要逃,可我浑身使不出力气,没办法,我只好借用外力。”
“借用外力?”男人微微一怔,挑眉看着她。
“嗯。”苏月点头,她伸手指了指屋里的梳妆台,“当时,我坐在那里梳妆,我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枚象牙梳,那把梳子不似寻常的半月形,而是有个柄,那柄正好跟人的指头那么粗,我就想,如果那个女人能够瞬间扑倒在梳妆台上,那而个象牙梳的柄正好撞到她肩胛下的定穴就好了。轹”
商慕炎眉心动了动,唇角一扬,显然被她的异想天开愉悦到了。
苏月没有理他,继续:“必须是瞬间摔倒猛地撞上去,力量才够将穴位点住,可是,怎样才能让她摔倒呢?除非用脚在她前面一绊。可是,对方既然是谷里的山贼,想来也是有功夫的人,而我又使不上大力,岂能那么容易将她绊倒?直到我看到发油,她涂抹在我头上让头发顺滑光亮的发油,发油本就滑腻,如果洒在这玉石地面上,一定能让人摔跤。”
“可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摔跤是摔跤,可按照力学来讲,这样摔跤的人是不会往前扑的,而一定是往后仰,所以…暨”
她故意顿了顿,看了看商慕炎,商慕炎微微一笑:“所以,此法也不能用。”
“错,”苏月眉眼一弯,“此法正好,我反着用。”
商慕炎一怔,停了手中动作,似是顿时来了兴致,“反着用?”
苏月点头:“嗯,人滑倒的时候之所以会后仰,那是因为人的重心在后面,而如果有个办法让人的重心在前面,同样是脚下滑倒,就一定是前扑。”
商慕炎黑眸晶亮,载着笑意,一瞬不瞬,温柔看着苏月,“愿闻其详!”
“我说我口渴,想要喝水,趁她去给我倒水的间隙,将发油洒在了地上,然后拿起发簪做出要自杀的模样,她端水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试想,如果我在她眼皮底下自杀了,山贼头头一定会怪她,所以,她必定会过来抢我手上发簪救我,又事出突然,她速度一定极快,奔过来倾身伸手,那么这个时候,她的重心就一定在前面,然后,我再快速地脚下一横,地上又滑,她百分百摔跤,且一定是朝前摔跤。”
“而我,另一只手早已拿好象牙梳,只需将其竖在梳妆台上,梳柄朝上,看她倒下来的位子,移动梳子,对准她的定穴就好,她撞下来,自身的重量加惯力,作用在抵在梳妆台上的梳柄上,事情就成了。毕竟,软筋散只是让人没有力气,视力跟反应能力并不受影响,不是吗?”
苏月说得轻描淡写,商慕炎却是不得不再次震撼。
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的聪明睿智,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作为苏桑时候的断案如神、他生辰那日的滴血认亲、拆穿舒思倩时的将计就计、营救小宇时的局中局….却独独没有一次,是在如此险境、如此无助的情况下。
不过是一瞬的时间,却要急中生智想出如此周密的方法,岂是一般人能为?
女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于是,她就这样被我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而且值得庆幸的是,在树林里我被人换走的是外袍,中衣和里衣都还是自己的,你也知道,我习惯在中衣的衣袖里常备着一张面皮,以备不急之需,此次正好派上了用场,只不过,面皮都是半成品,每次都是根据需要做成想要的脸,这是第一次,做成了自己的样子,然后,后面的,你就知道了。”
末了,苏月又似想起什么,微微撅了嘴:“不过,给一个点了定穴的人换衣服,对于我这样一个中了软筋散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很大的工程,我当时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没哭出来。”
一边说,一边略带娇嗔地挽了商慕炎的胳膊,商慕炎心中一动,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再身陷这样的险境了。”
这次是她聪明,想到了自救的办法,可是,那方法很玄不是吗?每一步都得算准,只要有一步有差池,就根本不行,谁说这里面不是带了一丝运气在?
而运气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所以,他绝不能再让她冒这样的危险,绝不能。
“走,我们去厨房。”将她袍子上的最后一粒盘扣扣上,他起身站起。
苏月陡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女人呢?”
“死了。”
“死了?”
“是啊,我不是说了吗?所有的山贼都被我杀了,当然,她也不例外。”
“可是她......”苏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面忽然生出一种是她将那个女人害死了的感觉。
见她这般,商慕炎低低一笑:“你该不会同情起坏人来了吧?别忘了自己受的苦,你身上的软筋散和媚.药都是她下的,就算她是奉命行事,也是她所为不是吗?既然是山贼一伙的,那就不是好人,该死!好了,不要想那些了,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吃的,你都一天没有进食,难道不饿?”
一边说,一边裹了她的手,拉着她出了门。
因为傍晚寻苏月的时候,商慕炎几乎将整个山庄都翻了一遍,所以很清楚厨房的位子。
抹黑进了厨房,捻亮烛火,找了一圈,食材倒是很多,杀好的鸡鸭鱼肉都有,就是没有烧好的,估计都是预备着夜里吃的。
“看来只有现做了。”商慕炎搬了凳子,让苏月先坐着,苏月有些惊讶:“你亲自做啊?
“不然呢?”商慕炎唇角一弯:“难道你就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当然想,只是…”
不忍心打击他,“你会吗”三个字她就没有说出来。
商慕炎也没有理会,只微微一笑,就慢条斯文地挽起了袍袖,净手备菜。
她看到他先拧了一只鸡洗了,然后又非常娴熟地将其剁成了块,接着,又洗了蘑菇切好,再洗了鱼抹上盐,最后还洗了青菜。
菜准备好,又开始洗米淘米,洗好后,就放水入锅。
一切就绪,他便开始生火。有两个灶膛,他都加了柴火燃起来,一锅煮饭,一锅炒菜,同时进行。
苏月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商慕炎。
他是一个帝王,曾经是八王爷,就算再不被景帝喜欢,身份也摆在那里不是吗?这些下人干的粗活,他又如何会?
灶膛里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音,火光熊熊,倒影在墙壁上面,红光一片。
男人站在灶壁前,开始炒菜,动作不徐不疾,优雅而流畅。
食材入锅的嗞嗞声、锅铲翻搅的碰撞声、米锅烧沸的突突声,声声入耳,菜香、米汤香,香香扑鼻,苏月只觉得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在这个血腥还未散去的山谷,她嗅到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烛光氤氲,将男人颀长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的薄雾,热气缭绕间,男人俊美如俦的脸若隐若现,她怔怔看着,有些恍惚,恍惚觉得,如果,这就是一辈子。
多好。”
甜蜜:结尽百年月【016】
盖上锅盖,将鸡块和蘑菇焖煮着,商慕炎随手拿了个大蒜剥了起来。爱睍莼璩
“商慕炎。”苏月骤然开口。
“嗯。”大蒜的白皮剥开,蒜瓣一瓣一瓣掰下来,商慕炎抬眸,疑惑地望向她,“是不是饿了?”
苏月贪婪地嗅了一口,的确,香味如此肆意,想不饿都难,更何况她一日没有吃东西。
“你怎么会做这些?轹”
商慕炎怔了怔,垂眸一笑:“我那时想跟萧神医学医术,他不愿意收我,后来,我知道他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就只喜欢吃,于是,我专门找了厨子教我手艺,然后,每日去找他,给他烧好吃的,后来,他就收我了。”
原来是这样,苏月笑笑,的确,只要是这个男人想做的事,就没有他做不成的,有时,她真佩服他的隐忍和毅力。
“你学医是为了舒思洋吧?”苏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就这样问出了口,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提这个人,真的不合适翥。
商慕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梢徐徐抬起,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不是,我学医在前,她昏睡在后,我学医是为了我自己,那时,老四的母妃淑妃给我下了毒,每月十五毒性发作,我都会生不如死,那时我还小,母妃死了,父皇不理,没办法,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才偷偷去学医术,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将自己身上的毒去掉。”
男人声音淡然,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苏月却是听得心里微微一疼。
他曾经经历过的过去,她是无法想象的,有多难,有多苦,听那日金銮殿上蕊娘和景帝的对峙就能够看出。
“商慕炎…”她想找点话,安慰安慰他,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商慕炎似乎也并不需要这些,不以为然地笑笑:“没事,都过去了。”
将手中剥好的大蒜放下,他又去灶膛前添了一把柴火,复又回来揭开锅盖,将鸡肉和蘑菇翻了翻锅,继续焖。
苏月起身走过去,伸出手从背后将他结实的腰轻轻抱住,商慕炎微微一僵,就听得女子清润如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商慕炎,你为何对我那么好?”
商慕炎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略略思忖了片刻,他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似乎没有理由,就觉得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事。
苏月撇撇嘴,这是什么答案,这个男人平日不是挺巧舌如簧、油腔滑调的吗?难得她问个肉麻的问题,竟然给她来个不知道。
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几时开始喜欢上我的?”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因为曾经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东西她看不清楚。
或许这就是女人,总喜欢刨根问底,问男人这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问题。
但是,她真的想知道。
商慕炎微微抬了头,凤眸轻凝,看向不远处的烛火,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回忆。
他问自己,几时开始?
答案也是,不知道。
或许是在梅园的时候,志儿揭下他脸上的面具,众人吓住,她忽然出现,淡定从容地替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葱山狩猎的夜里,他去见何雪凝,众人抓刺客,她为了拖延时间替他掩饰,冲去八王府营帐的那一刻;
或许是为了替他解崖狐的毒,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崖狐胆,让张安交给他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他和苏阳大婚,她一袭白色寝衣,出现在拜堂的大厅里,眉眼痛苦地问他“四爷为何要娶我”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她身上的崖狐毒发作,眼睛看不见,宁可瞒着众人,也不愿去找他要解药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张安替她解血玲珑的媚.毒,她泪流满面地从屋子里冲出来,狼狈不堪地跌倒在院子里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让他碰她,给她解毒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殇州,为了掩饰他受伤的腿,她不顾自己月事跳进温泉池的那一刻;
或许是马球比赛时,她用自己生命一搏,换取比赛最后胜利的那一刻;
或许是当她知道瞎婆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不过是一场骗局时,仍旧将偷偷换下来的灵珠塞进他手里的那一刻;
或许是当她得知他深陷如烟被杀的嫌疑,不顾自己的处境,回六扇门替他作证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柳溪镇的山洞里,她为了不让他痛苦,主动将自己身子交给他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慕容侯奉旨寻到柳溪镇,她愿自己承担一切,却让慕容侯放了他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六扇门,他是囚犯,她是师爷,她夜夜借巡视之便来牢里陪他、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一刻;
或许是三月三的夜里,他带她去人家养蚌的湖里偷珍珠,珍珠的光芒照亮她如花笑靥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龙王庙里,他被罚跪石子,她留下来陪他,眉眼低垂给他削苹果的那一刻;
或许是篝火面具大会时,她为了救一个卑贱的老嬷嬷,不顾有孕的危险,给十七倾城一舞小天鹅的那一刻;
或许是当一切真相大白在她面前,她绝望地从十几丈的瀑布纵身一跃,却还不忘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们的那一刻;
记忆竟是如此清晰,一桩一桩,一件一件,所有跟这个女人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就这样一下子钻进他的脑海,不需要刻意去记起,不需要刻意去回忆,那点点滴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蜂拥而至。
原来,他记得与她之间的所有事。
原来,这世上真有“刻骨铭心”这个词,他今日才真正体会。
“让你回答个问题就这么难吗?”女子略带抱怨的嘀咕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扭过头看着她。
女子撅了撅嘴,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就是问你几时开始喜欢上我的吗?”
“我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几时开始喜欢,他只知道,她决绝跃下瀑布的那一刻,他已经爱上。
显然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女子不悦地松开了环抱他的手,“怎么问你这个,你不知道,问你那个,你也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
女子气恼地转身就走,又被他伸手拉了回来,裹在怀里,低头轻轻蹭着她的脸,他笑得如沐春风:“那你想听怎样的答案?”
女子一怔,这才惊觉上当,气得牙齿直痒痒,抬起手肘就朝他胸口一撞:“你说我要听怎样的答案?”
商慕炎也不避开,就让她撞,而且还甚是愉悦的笑出了声:“我不知道。”
“你——”女子再次气结,“是不是除了这句,你再也不会说话了?”
商慕炎便又低低地笑了。
女子咬牙:“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商慕炎眉眼弯弯,黑眸晶亮。
“你都喜欢我什么?”女子在他怀里抬起头,凝着他,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许说不知道。”
喜欢你什么?
商慕炎眼波微动。
我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真诚,喜欢你的勇敢,喜欢你的执着,喜欢你的睿智,喜欢你的淡名淡利,喜欢你的为爱不顾一切…
“我喜欢你的漂亮!”在她殷殷期盼的目光中,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骤然开口。
女子先是震惊、后是气恼,最后就直接嚷开了,“商慕炎,你这个色.狼、昏君!”
一边嚷,一边伸手推他,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又被他笑着收了双臂困住。
“好了,好了,别闹了,鸡肉炖蘑菇应该好了,我夹一块给你,你帮我试试咸淡。”
甜蜜:结尽百年月【017】
甜蜜:结尽百年月【017】
岸边,张安又拾了一些柴火过来,将篝火加旺。爱睍莼璩
雪燕环抱着膝盖,又往篝火边坐近了几分。这深山的夜真冷,就算是有篝火,烤不到的地方还是冻得痛。
抬头望了望黑漆漆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雪燕又透过火光看向对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真是个闷葫芦,一直冷凝着一张脸,不声不响,就算她问上脸,也是十个问题能回答她三个就了不起了。
刚开始她还没事找事说这说那,想缓和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后来见他这样,也只觉得无趣得很,索性就也不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轹。
只是,那个白衣男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回?估摸着现在的光景,应该快四更天了吧。
只祈求那个被她换下衣服的女人平安无事才好,不然,她的小命铁定难保。
其实,当时,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不愿去赴死,正好见到一个女的,所以就翦.
心里面忐忑得紧,犹豫了半响,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他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她以为男人又会无视,出乎意料的,没有,男人抬起眼梢,睇了她一眼,沉声道:“不会。”
她怔了怔,“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张安的手微微一顿,是啊,他怎么就那么肯定?
如果真有事,怎么办?
不,不会,这些年跟随那个男人下来,他了解那个男人的能力,有时他真觉得他就像是个神一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一定不会有事,也绝对不会让苏月有事的。
“许是见这天色黑,山路不好走,两人在哪里先歇一宿,明日天亮回来。”将手中的柴火添完,张安盘腿坐了下来。
雪燕心中一喜,这是这个男人跟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以为男人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又见一直两厢沉默,实在无聊,便又忍不住接着问道:“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