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酒店举行,栗夏是和倪珞一起去的。去到那里,就见不管大人小孩,清一色的t恤牛仔裤,看着真有种异样的青春闲散气息。
栗夏想看新娘子,拉着倪珞往休息室跑,可倪珞不愿意,死都不去。
栗夏刺激他:“不会你和她玩过3P吧?”
某人立刻往休息室走。
才推门就听见柳飞飞放肆的笑声:“不管,今天我最大,你们都是我的牛仔!”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背对着门,牛仔短裤,修长性感的一双腿,声音淡淡:“牛仔都有马鞭,我可以一鞭子抽死你吗?”
柳飞飞瞬间眼放金光:“你是说床上?孙哲哥会乐死的。”
倪珞听了皱眉,吐出一句:“你这个祸害今天终于嫁出去了,普天同庆!”
柳飞飞瞬间扬起头,欢欢喜喜扑过来要抱他:“珞珞你来啦!”
倪珞赶紧闪开。
倪珈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刚好撞上栗夏的目光。栗夏赶紧冲她笑笑,她也弯弯唇角,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这时,又进来一个女生,看胸前的花儿,是伴娘。可眼神却奇怪,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柳飞飞见了,暗暗推她:“人没来,别看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倪珞拧着眉,倪珈悠悠翻着杂志,那女孩却脸红红的,有些惶遽地看了倪珈一眼。
栗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柳飞飞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对那女生笑:“锦月,那个死面瘫怎么会大驾光临?居然穿了黑衬衫,奔丧呢他。气死我了!”
倪珈起身往外走。
柳飞飞一惊:“珈珈姐你去干嘛?”
倪珈诧异她的惊讶:“劝他看看能不能换衬衫啊。”
柳飞飞立刻笑:“谢谢,不过,别说是我说的。”
栗夏云里雾里。
很快婚礼进行,一片混乱,牧师宣布还没完,柳飞飞直接挥开,扑上去抓着孙哲一顿狂亲。孙哲没站稳,抱着她从礼台上滚下来。
所有人伸着脖子看,两人滚在草地里还在亲
于是,就这么,结婚了
接下来是分蛋糕的环节,新人去换衣服了。等待的时候,栗夏经过十层的大蛋糕前,停了一下脚步,觉得这蛋糕真是又漂亮又香喷喷,好像扑上去咬一口。
才看了两秒钟,头就被敲了一下。
力气还不小,栗夏吃痛地捂着头,愤愤转身,除了倪珞还有谁!
“你饿狼啊,眼睛都发光了,要不要这么丢人?”倪珞笑起来,眉心一动一动的。
栗夏瞪他:“什么嘛,我就是看了一眼。哪里眼睛放光了!”
倪珞忽然凑近她跟前,栗夏心一紧,耳边响起他低沉的调调:“改天买一个,让你一个人吃完,好不好?”
栗夏离他太近,都闻得见他身上的古龙水香,瞬间脸红。
倪珞笑完,旁边有人叫他,又转身走了。栗夏愣愣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蛋糕发呆,改天买一个?喂,这是结婚蛋糕好不好?
她瘪瘪嘴,一转身却撞上朗晓。
真是阴魂不散。
栗夏当即就蹙眉,转身要走。他却拦住,笑得深沉:“你知道,要开临时股东大会了。”
“所以呢?”栗夏语气不善。
朗晓顿时一股怨气,这丫头刚刚还笑靥如花,一见他就立刻冷脸。
那天晚上差点儿就得逞了,他很清楚,他不是无药可救。栗夏就是他的药。
“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或许我可以考虑,不联合其他人逼你下台。还会在背后帮助你。”他自信满满,很确定她没有能力承受那么巨大的压力。自己就是她需要抓住的救命稻草,或者说,英雄。
可栗夏眼里没有半点儿的情绪波动,就那样无语地看着他,带着掩不住的嘲笑和蔑视,轻轻吐出一句:“可我觉得,给人渣做女朋友,比死还难受。”
朗晓的脸瞬间乌云密布,阴沉沉威胁:“栗夏,你别后悔!”
“朗晓,你有什么本事,我们商场上见!”她轻轻一笑,傲气十足,叫人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朗晓没料到她竟会挑战自己,脑中立刻划过一个念头,难道有倪家在她背后撑腰?
可他,只对她有反应啊!
眼见栗夏转身要走,他失去了一贯的风度,一把将她扯回来,眼睛里全是疯狂,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
“栗夏,高二暑假,masquerade酒吧,你昏迷的那次,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栗夏瞬间惊怔。
过去的噩梦再一次被提醒,栗夏瞬间只觉冷气从脚底席卷而上,有什么不详的预感把她攫住,动弹不得。
她惊愕地盯着他,全然不能言语。
她眼中不可置信的剧痛和残留的一丝希望让他甘之如饴地痛快着。那一年,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得到,他就偃旗息鼓了;就是因为她,他才苦痛了这么多年。
报复的快感让他彻底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撒谎:
“是我。栗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栗夏顷刻间脸色惨白,没了一丝情绪。
那年的事,她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可现在,脑子里,姐姐的记忆苏醒了,全是这个男人和姐姐在一起的画面。
他,得到了她姐姐的身体和心,竟在同一个时间,迷/奸了她?
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地玩弄踩扁他人!
她心里翻江倒海地作呕,一阵阵的恶心像潮涌一样席卷全身。她浑身僵直,拳头都要拧碎了,却感觉不到疼!
混蛋!混蛋!
她恨不得现在杀了他,把他抽筋剥皮!
可周围全是欢声笑语,人群涌过来,新人登场要切蛋糕了。
她屈辱悲愤得无以复加,死死盯着他丑恶的嘴脸,恨得眼眶都红了,嘴唇都咬出了血腥味,却只是死死忍着。
她是栗氏的老板,这么多人在,她不能打他,不能骂他,什么都不可以做。不然她又会成人们口中的小太妹。
可心里的恨,毁天灭地,天啊,她要疯了!
而就在这一秒,身旁突然有谁狠狠一脚踢过来,直直砍中朗晓的脖子。
片刻前还耀武扬威的人,就这样准确无误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里,撞进了十层的婚礼大蛋糕。
轰然倒塌!
chapter 31
郎晓脖子一阵刀砍般的剧痛,整个人跟麻袋一样被甩进几乎有人高的婚礼大蛋糕。蛋糕一层层全部散架,摔得稀巴烂。
而他跟称砣一样砸进蛋糕里,成了烂泥。全身上下,包括脸和头发,全糊着浓浓的彩色奶油,果酱和蛋糕屑,狼狈邋遢得像泼了油漆。
周围一片寂静,人都傻了眼。
栗夏更惊愕,看着倪珈淡漠到冷酷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她。
倪珈垂眼看着郎晓,声音微冷:“再敢摸我试试!”
这话一出,大家全鄙夷地看向郎晓。
他哪里摸她了?
郎晓惊愕不能言,盯着她看了好几刻,强忍怒火:“你认错人了吧?怎么随便打人?”
倪珈微微眯眼,语气淡淡:“踢你要等法院判决吗?一张猥琐下流的人渣脸,出来丢人现眼就是找踢。”
天降横祸!莫名其妙!
郎晓怒得双颊通红,爬起来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白送我也不要。”
倪珈不怒不恼,似笑非笑,细眉一挑,刚要说什么。栗夏冷哼一声:“心理自卑变态,没本事没魅力的男人,都*说这句话。”
郎晓从这话里听出别的意思,心里更刺,狠狠剜栗夏一眼,却看向倪珈:“这位小姐无缘无故踢我,是不是应该道歉?”
倪珈抱着手,头潇洒一歪,平静又挑衅地看着他。
郎晓怒极,又响起女生冷静的语调:“这位小姐难道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淑女也是。”竟是傅思蓝。
倪珈并不认识她,淡淡瞟一眼:“你说得对。对君子,动口不动手;对人渣,何必费口舌,反正不要脸的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傅思蓝一噎,简直不知她这副歪论是哪里来的。
郎晓早已怒火攻心,这人诬陷他性骚扰,踢他在人前丢脸,不道歉还转着弯儿地骂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倪珈侧头看着傅思蓝,他突然上前,扬手就朝她的肩膀挥过去。
栗夏吓一跳,刚要去拦,眼前却闪过一个高大的白色影子,空气瞬间冷得像冰山。那人单手握住郎晓的手臂,力气不知是有多大,郎晓动弹不得,额头都出了汗。
栗夏呼出一口气,这才看向陌生男子,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情绪,冰封一般,只有无边无际的冷,语气也跟冰块一样:
“作为男人,任何时候,都没有对女人动手的道理!你的家庭,没有教过你吗?”
得,家教又被骂了一遍。
倪珈还没回头,就被突然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倪珞一下子扯到身后护住,语气急匆匆的:“谢谢啊,锦昊哥!”倪珈差点儿没被这冒失鬼拉摔倒,真恨不得踹死他。
宁锦昊依旧冰封脸,把郎晓推开,掏出手帕,慢里斯条地擦拭手心的奶油和果酱。
郎晓这下被欺负得连男人的尊严都没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如此嚣张。虽然他只认识倪珞,但倪珞能叫“哥”的,估计也不是他能惹的小人物。
憋了一肚子气,最后只冷笑一句:“我自认什么也没做,你们却毁了孙哲和柳飞飞的婚礼。”
没想倪珈十分坦然,望向柳飞飞:“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婚礼”
柳飞飞眯眯笑得两眼流光溢彩:“哪有,分明是添彩!*死你了,珈珈姐!”
她一脸崇拜,比了个手势“V5”,还是永远变不了的唯恐天下不乱之性格,即使这是她自己的婚礼,
“我就说,只要有珈珈姐在的地方,一定有砸场子的好戏。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两份蛋糕,不用担心。哈哈!以后人家说起婚礼,肯定会对我柳飞飞的婚礼印象深刻,因为,”她哈哈大笑,“因为有人被踢进了蛋糕里,啊哈哈。”
新娘子都笑得爽朗开怀,其他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纷纷拿手机拍照求合影。
朗晓简直五脏六腑都被震裂。
就连孙哲的眼睛都胶在倪珈腿上,摸着下巴:“刚才那架势,人生若只如初见啊!一如既往的美腿,值了。”
倪珈知道他说的是在澳门第一次见面的不打不相识,挑眉:“还想见识?”
孙哲笑靥如花地摆手:“不敢,不敢。”说完却对柳飞飞耳语:“找她玩3P是我一辈子的终极梦想。”
柳飞飞小鸡啄米地点头,无限哀怨:“好想被珈珈姐蹂躏。”
至于柳飞阳,始终冷着脸立在一旁,他很头疼!
还哪里有人管郎晓,只当他是单身久了太饥渴,婚礼上摸美女腿被踢,下流又猥琐,活该。毕竟,谁会认为一个女孩子没事去别人的婚礼上踢人?
很快重新推上来一座一模一样的蛋糕,人群重新兴奋。倪珈一转眼,见栗夏独自一人往角落里去了,短发牛仔裤,格外的消瘦孤寂。
眼看倪珞要跟去,倪珈一把拦住他:“你留在这儿,我找她有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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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看着镜子里自己呆滞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郎晓说出那件事时,她很想大哭,骂人踢打,任何发泄方式都可以。可现在一个人了,却悲伤得没有一丝力气。
她宁愿当年伤害她的是任何人,都不要是郎晓这个人渣!他无疑是把栗家的两姐妹羞辱到尘埃里去了。
她捏着大理石洗手台,指甲划得生疼生疼,镜中的女孩几乎面目狰狞时,洗手间的门推开。
她很快回神,就见倪珈走进来,到她旁边洗手。
栗夏此刻笑不出来,却没忘记道谢:“刚才,谢谢你帮我,踢他!”
“不用,”她还是淡淡的,“我一贯恶心这种男人,倒不是因为特意帮你。”
栗夏便不说话了。
倪珈抽了张纸擦手,透过镜子看她,突然就问:“你有多喜欢倪珞?”
不问喜不喜欢,而是直接问多喜欢。
栗夏也愣住,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暖很轻松很开心,有多喜欢,她也不知道。
因为从来没有拿他和别人比过。
末了,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倪珈似乎早料到她的回答,没有半点诧异,只是缓缓道:
“请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
“如果不是很喜欢他,就和他说清楚;如果很喜欢他,请也和他说清楚他很傻,也很二,偏偏心地又纯良。你不说清楚,他就会误会。或许不会和你说,但是会默默伤心。”
栗夏望着那个一贯淡漠的女孩在这瞬间流露出的温情,不知为何,鼻子有点儿酸。这种替倪珞幸福而衍生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家里人宠大的,家人没有理由把他送给谁去虐,你说是吗?”倪珈低下头,轻轻一笑,
“他在努力,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觉得看不到未来,就早点离开;如果你觉得有希望,那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真喜欢,就给他回应,好吗?”
她说完,把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篓,动身离开。
“你刚才听到了吧?”栗夏回头看她,声音微颤,“你不会嫌……你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他?”
“配不配,是他说了算。”倪珈没有回身,“至于我,对于刚刚听到的那件事,”她顿了顿,“栗夏!”
栗夏一怔,紧紧看着她的背影。
她声音悠悠的,像某种歌谣,透着莫名淡淡的悲:
“那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会遭遇不幸,重要的是不要让它影响你的未来,也不要把它转嫁给他人。好像有人说,曾经无辜遭受的苦难终有一天会变成幸福降临。这句话听上去很飘渺,可,是真的。”
栗夏怔忡地睁大眼睛,面前起了一层亮闪闪的水雾,倪珈的身影格外的清晰,走了。可想哭的情绪却蔓延到了眼眶里。
泪水滴滴答答地滚落。
她分明和她一样大,为什么这一刻,有种姐姐的味道?还是做姐姐的人天生会有保护感和使命感?
她终于忍不住,转身扑到洗手台,呜呜大哭起来。
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不在这里?
她不喜欢一个人做那么多陌生又不安的事,很讨厌,很害怕!如果姐姐在就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欺负她。
如果姐姐在,写出自救方案时,她一定会摸摸她的头,夸张地表扬“我们小栗子好厉害”;如果姐姐在,刚才郎晓这么怄她的时候,她一定会狠狠一巴掌,也把他扇进蛋糕里!
不知哭了多久,大哭转为抽泣,又变成哽咽,无声到几乎睡着,再也哭不出眼泪了,她才立身起来洗脸。
哭了一通,心情似乎好了点,低下头慢吞吞走出去,却一下子撞进谁的怀里。
是熟悉的味道,所以她没有躲,呐呐抬头,就见倪珞正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好像是疼惜,又好像是悲怜,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愤懑。
她知道,他知道了。
真好,她都不知该怎么对他开口。
她低着眼帘,眼睛红红肿肿,像只兔子,这委屈憋闷的样子看得倪珞更加揪心,他真恨不得把郎晓那混蛋踹上几百脚踹成不举。
他忍了半刻,突然一伸手,就把这个孤立无援的女孩拉进了怀里,紧紧箍住,像是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去。
栗夏没有挣扎,没有抗拒,任他把自己搂得喘不过气来。天知道此刻她多需要这么一个怀抱,温暖坚实,信任安全,让她知道她不是孤独一人。
他不言不语,抱她那么紧,似乎在传递什么力量。
而栗夏像是莫名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过去的都已成记忆,重要的是未来。不要让过去的悲伤束缚自己,更不能因此伤害现在对自己好的人!
她要管好栗氏,她要和倪珞在一起!
栗夏缓缓扬起头,眼眸清澈如秋水,微微一笑,说:“倪珞,帮帮我,和我一起,拯救栗氏!把欺负过我们家的人,都欺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