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是有目的接近东昭王,只是她也吃不透月儿的用意。而且诸王不时便会离开灵境,她得思计将圣灵石夺回来。毕竟再有十年,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怎样的变迁,圣灵石在灵境,才是最好的归属。且虽不知东昭王如何得到的圣灵石,是她遗失则乃事实。找回圣灵石,是她的责任。
偏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水湘月,而是那夜祁冥夜落寞孤寂的背影。她是怎么了,每忆及此幕,她的心总似揪扯一般?低眉浅声,"他们都要走了是么?"
"你说谁?"离鸢有瞬怔神,反应过来后笑道,"是啊,都结束了不走干嘛。再见又得下一个十年。"
"下一个十年,好久呀!"微儿低声似呢喃。
"那不一定呢。"离鸢已惯了微儿冷冷的反应,并未觉查到她淡淡的哀愁,依旧自说自话,"十年前咱们还是孩子,现在咱们都长大了。而且三君十年一聚,也是惠利百姓。比如今年三君就各自边境问题做了新协定,东昭不得再牵制楚都用水问题,赫连亦不能因联姻关系多管闲事等等。听说在圆桌会议上东昭和赫连剑拔弩张,对各自利益互不相让,最后还是长老们出面协调才平定下来。"
离鸢说的是东昭与赫连边界一交界处的一片连延山脉,那里地处险要,尖石奇峰嶙峋,虽常有猛兽出没,却是处兵家必争之地。楚都因为历来靠着东昭河源灌饮性命,不敢掺和进来,故此每逢三君问鼎灵境都缄口不言,抑或两不相帮。
“还是没有结果罢。”微儿轻轻念叨一句。
离鸢浅笑,“能有什么结果?无非还是表面上听从灵境安排,私底下斗个你死我活。这次我瞧着赫连新君登基,东昭王该警惕起来了,那赫连百里一瞧就是个难缠的主儿。从前总议论东昭最有可能占据那片连延山脉,目下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远处云涛汹涌,不时能见着涛下青浪,层层叠叠,叠叠层层。
“微儿,有个事儿我还不知你记不记得?”
离鸢话峰微转,微儿眸色轻瞟,听着离鸢说:“你还记得数年前的某日,咱们到玄门外附近找采枫叶扎草环玩儿的事情么?”
自小与离鸢常去玄门外采枫叶扎草环,她自是记得。螓首略点,“咱们常去,怎么了?”
“我在一山坳里见到一少年浑身是伤的晕倒,便叫你去瞧看。”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吓了一跳。
“你可还记得那少年的样貌?”
微儿低头想了想,只依稀记得那少年甚是狼狈,且还糊涂。因为他虚弱的睡过来后,只拉着她手里的枫叶叫灵草。她问他是想要灵草么?他用嘶哑的声音说他要灵草。
灵草是药师爷爷园子里一种长在石壁上的长叶草,根与叶都呈灵芝色,故称灵草。虽不能起死回生,但亦有保命不死之效。
她让离鸢看着他,自己到药师爷爷那里盗了一株灵草给那少年。为此,爷爷罚她不准再出玄门,直到稍微年长,尹哥带她下山去安楼住进尹微园。
“多年旧事,你提起来做什么?”微儿淡淡的问了句。
离鸢却道出一让她惊震之语,“你不觉得那个少年很像东昭王祁冥夜么?”
微儿摇摇头,“不可能,若是东昭王,他怎会不知异时擅闯灵境会落得何种下场?”
“若不是东昭王,他又岂会知道灵草在灵境?”
离鸢问得微儿无语,然微儿还是有些生疑,“兴许是别人呢。”
离鸢耸耸肩,也并不以为意。她之所以提及此事,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也许罢。对了,师傅不是让你回去看你的母亲么?你是怎么打算的?若是你要去镜花府,我也陪着你一起去。”她担心微儿会被欺负,毕竟那里是水湘月的地盘。
“你不用带孩子么?”
一说到孩子,离鸢就忍不住心酸。有好几次她抱着孩子去见微儿,看着微儿将孩子抱在怀里的模样。她口中说着厌恶孩子,可她瞧见的却是微儿眼中溢露的慈怜。母女天性,分隔不开。“师傅新替小意找了奶娘,我见过了,是个很不错的妇人,她总会比我这个无经验的强上百倍。”实则是师傅担心看不住她总是抱着孩子往灵峰跑,担心总会出事,这才将小意抱给别人带。
“你不在,小意该哭了。”微儿徒然心疼的掀起唇叶,怀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小意的体温。
该哭的是你微儿。离鸢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放心罢,小意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微儿能听出离鸢语气里的期待和憧憬,虽说两人相处的日子不长,但能得离鸢如此喜爱,灵境未来的圣女一定会乖巧懂事的。
三君离开的日子定在后日晌午,这样的别离以往再正常不过,然灵峰上空却凭添了一缕忧丝。
踏雪趴在小榻上睡得很安稳,微儿依着小榻瞧向窗外,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了何处。
美鱼进出一趟又一趟,丝毫未曾影响微儿轻叹拧眉。
“圣姑,圣姑。”
听到美鱼唤自己,微儿偏过头瞧到美鱼手端一碗飘香的蛋羹,又听她道:“奴婢做了碗蛋羹,圣姑午饭用得少,这会子该饿了。”圣姑向来吃得清淡,她想煮些好东西也无用武之地。
本不觉着饿,美鱼一说还真有些饿了,端在手里吃起来,“美鱼,水姑娘住在灵峰时可有提及过家人如何?”
一听此名,美鱼有些怯怕和厌恶。但圣姑问话,她不能不答,“有是有,但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咽下一口鸡蛋羹,微儿抬眼看向她,“都是什么事?”
美鱼尴尬的笑了笑,“奴婢们常犯错,水姑娘常说什么镜花府的下等奴才都比奴婢们懂规矩。”原话比这更难听,还说也不知圣姑是如何教导她们,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第095章 丧失灵力
“只有这些?”微儿有些失望。
美鱼点头肯定,“只有这些。”
吃下一碗鸡蛋羹,微儿下了灵峰上连峰桥。她想好了,她要去瞧瞧镜花府的奴才是不是比她灵峰的奴婢们懂规矩。
去见了爷爷,告诉他自己答应去镜花府的事,起程日子就选在三君离开灵境的次日。
回去途中,见到离鸢神色匆匆的从连峰桥上下来,微儿问她,“你怎么了,离鸢?”
离鸢喘了口粗气,说:“小意生病了,奶娘说高烧不止,现下正在药师长老院里。”
离鸢离去,微儿来不及犹豫也跟了上去。
药师长老道云是仅次爷爷道清的长老,他生性淡泊,不喜纷乱之事。依他自己所言,自己空顶着长老誉名,只为得一清闲。
一院门大开,离鸢冲进去就见药师长老端坐在蒲团上,面前平放着已经安睡的小意。
“怎么样?小意怎么了?”
面对离鸢的莽撞,道云已见怪不怪。他站起身,弹了弹腰下袍子,“别着急,小意不打紧。”
可离鸢并未因药师长老的话而放松神经,她怒视着一旁的奶娘,“你怎么看孩子的,才几天你就给看出发热来了,你要不要命啦。”
奶娘直吓得跪到在地。
道云一把拉住发怒的离鸢,“你别乱发脾性,这不关奶娘的事。”
一听这话,离鸢终于开始冷静,疑惑的看着道云,“怎么回事?”
道云捋着胡须说:“这孩子体内灵力过剩,又因她年纪太小不黯世事,不懂得调理,才会导致体内灵力胡窜乱了秩序。我已让她平静下来,再服几碗竹芯与独色菇熬煮的水,便能控制住她体内的灵力不再她不懂事的年纪胡窜。”
离鸢理亏的看了一眼奶娘,好在她是个爽快的女子,敢错敢认,“你起来吧,这事的确与你无关,对不起啦。”
“小妇人不敢。”奶娘起身,却不敢看离鸢。
已道歉的离鸢不再理会奶娘,对药师说:“我还是不放心,等小意身子全然无恙我再把她交给奶娘照看,这几日还是让我来罢。”
“你来照看小意,谁去为小意采竹芯和独色菇煮水呀?”药师言道:“我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呢,其实这事也不急,不然明儿我看着小意,你再去采竹芯和独色菇。”
“不行,小意有半点不好我就睡不着觉。”离鸢在药师长老声落时大喊,她皱眉思虑,看着微儿时顿时释笑,“微儿,竹芯和独色菇你去采好不好?我看着孩子,你去采竹芯和独色菇,你也不希望小意有事是不是?”
瞧着离鸢期待和担忧的眼神,微儿又看了看孩子。是的,她不想小意有事,“好,我去采竹芯和独色菇。”
“竹芯要采绒竹竹芯,独色菇长在枯松枝叶下,趁着天色尚早,你快去快回罢。”道云且说且为微儿拎了个药篮递过去。
微儿接过竹篮,转身离开,可走了两步她又驻步回头,“药师爷爷。”
“嗯,什么事?”
微儿就这样看着道云,又摇摇头,“没事。”
这回瞧着微儿拎着竹篮消失在门口,离鸢疑惑的眨眼,“微儿好像要问什么,她到底想问什么呢?”
道云叹息道:“最好什么都不要问。”
绒竹花一开即败,花絮似绒,故称绒竹。年幼时她曾被绒竹花絮呛进喉咙里,尽管有药师爷爷的医治,也过了半旬嗓子才恢复。
至于那独色菇生长的地方,微儿曾和药师爷爷到访过,采了一大篮子拎回去晒得干干的。至于后来做什么用途,微儿就没在意了。
更没想到的是竹芯与独色菇一起煮水,竟能压制小意体内的灵力过剩。
步行在连峰桥上,微儿还没走几步,便觉着桥的那头在晃。抬眼瞧去,见三君与三巫师由尹哥领前正面走来。
她的视线只在尹哥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全然落到东昭王祁冥夜的身上,紧接着越走越近,眸光又停在他腰间的芙蓉袋上,那芙蓉袋里装着本属于她的圣灵石。
“微儿,你怎么拎着药师长老的药篮子?”叶尹因先前与水湘月一起合作让微儿撞破而解释不清,此时还深感愧疚和忐忑,他的笑话里有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微儿头一次觉得心里敬重的尹哥虚伪了,“小意病了,需要绒竹芯和独色菇煮水吃,离鸢在照顾她,我去采竹芯和独色菇。”
“小意病了?”叶尹惊得眉宇拧在一起,“什么病?严重么?”
“不严重,药师爷爷说只要服下竹芯和独色菇煮的水就好。”
叶尹闻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先领着他们去见师傅,一会儿再到药师长老那里看小意,你早去早回。”
微儿点点头,侧身让开路。只是在风宇哲路过她面前时,微儿本能的警惕起来,她出声,“等等…。”
这一声等等,所有人都停步回声,皆想看看这风姿缥缈的圣姑想做什么。
只见她站到东昭巫师风宇哲面前,径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直看得风宇哲眼神微闪她才开口,“你随我来。”
才要起步,就被叶尹叫住,“微儿,这不合规矩。”
微儿很明白叶尹的话。灵境的立场本就很敏感,要么一起见,要么一个都不见。她想独自与风宇哲谈话,的确不符规矩。
“我不管三朝政事,有什么不放心的?”微儿说着,示意风宇哲跟上去。
风宇哲也奇怪圣姑要做什么,便跟了上去。
但二人走得不远便停下了,都在连峰桥上,三君与其余两朝巫师都没有离开,他们都看向圣姑与风宇哲。
“你的灵力都哪儿去了?”一停步微儿劈头就问。
风宇哲愣了一下,随即答非所问,“之前一直误会圣姑是我主宫闱的一名侍姬,在此向圣姑赔罪。”
“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灵力的变化能逃过我的眼?”微儿不理会风宇哲的胡言,直言道:“你来灵境已经十五日,初始你的确灵力丧失得严重,但经过圣池恢复,灵力该与赫连、楚都巫师均等。偏你此时体内灵力又丧失如前,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否则让人瞧出破绽,或你不安本份叫喊出去,倒叫人冤枉我灵境圣姑偏颇赫连与楚都。”
第096章 心念大动
圣女说得一点不错,风宇哲的灵力已于日前几乎全然注入心上人妃卿体内。
“圣姑所言不差,在下体内的灵力的确又丧失了,但这与圣姑无关。”风宇哲说的是实话,又痞里痞气的笑起来,“若然圣姑愿意再为在下恢复一次灵力,在下会感激不尽。”
“阁下还真敢开口,灵力只十年一恢复,岂能为你小小东昭巫师破例。你此番落山最好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就等着东昭被赫连或者楚都吞并罢。”
微儿言尽即走。她是觉得最后的话严重了,但她也只在提醒风宇哲不能将丧失灵力之事拿出去乱说。且一个巫师若没有灵力,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国家就只能等着被人算计。
前面不远处有一泄瀑布,几十丈高处坠落的水连成一块涅白色的绸布。落下的水花四溅,湿了花草,湿了小路。轰轰声响在耳边,踏着轻盈的步履,踩着风干复又打湿的小路,微儿在瀑布下站了会儿,看着彩虹在瀑布半腰上弯着美丽的弧度。
‘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之期。’
这是回到灵境后见到爷爷时爷爷说的头一句话。
回想方才她对风宇哲的提醒,自觉鲁莽了,这般在意让她实感意外,莫不是又是因为东昭王的缘故?
一想到东昭王,微儿脚下的步履便缓了。脑海中似理由所当般忆起那夜他哀伤寂寥的背影,胸口愈发的抑闷不适。
她是不是病了?回去再见药师爷爷得向他要副药调理。
绒竹长在不远处的一片大坳里,竹林里有些许多的麻雀,老早便听闻叽喳不停的叫囔声,甚是欢喜得很。
站到竹林外,深呼吸,能嗅着清凉的竹色气息,拂面过肩的微风亦带着一股子凉意。簌簌之声响在耳畔,合上眼仿佛置身一片汪洋竹海里。若是站在灵峰凸石上,定能在云涛不厚时看到竹浪阵阵左右推移。
踩着地面上铺设的一层枯竹叶,寻找着嫩绿色新发的竹芯。
风有些大,才将青丝掩至耳后,很快又被风吹拂过肩。微儿复又将青丝掩至耳后,如此重复不觉有些厌烦,便折断一枝瘦竹枝将青丝绾起,煞时便觉轻松多了。可还是有几缕不听话的,随风如竹摇曳,如诗如画的缭乱却十分唯美。
采了小半药篮竹芯,微儿有些小恼,出门时应该问药师爷爷采多少为宜。他既是没有交待,采个大半篮子应该可以了罢。
很快采了大半药篮,心想还得留着一半采独色菇。又顺手捋了一把竹叶铺在竹芯上,起起间隔作用。
出了竹林,太阳已开始西斜。
天际一片嫣红,宛如玄门外的枫叶。
想到枫叶,不经意间就想到离鸢说起东昭王之事。摇摇头,偶尔想到某人不算什么,但偶尔次数太多,她不得不怀疑是否鬼迷心窍了。
夕阳的薄辉斜映在微儿身上,让她浅青色的纱衫颜色更深了些许。
眸眼微微后斜,她瞧不见出来竹林后跟随而来的人,不由得警惕心大起。
既是他无动作,她也不必出声揭穿。
一直走到采独色菇的林子,紧随身后的人依旧身形悠哉,似乎并不介意被人发现。
微儿随手捡起一小枯棍子,站到松树下拨开枯松枝叶寻找独色菇,然那独色菇似与她作对似的,找了好几处连影子都没见着。
眼见着天色渐暗,微儿不免有些担心。而隐藏在身后的来人,更莫名的让她平静的心绪添了烦乱。掷气一挥,将棍子朝来人隐藏处扔去。‘卡嚓——’一声脆响,棍子断成几节,暗中之人也走了出来。
一见来人,微儿身影微斜,拧眉道:“你一直跟着我,意欲何为?”
自那夜相见一别,他便决定在灵境绝不私下再见她。可今日逢见她独自离去,脚步由身不由心的跟来了。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只不愿见到她厌恶的眼神。“我等不日便得离开,再入灵境又得十年之期。叶护法道可以在灵境四下走走,我便走来了这里。”
“身为东昭王,言绝不能有戏,你以为这样的解释我会信么?”转身正视他的眼神,她到想看看自己真正面对他时到底会有怎样的心境。
“你只要一个可以跟着你的理由,信不信由你。”
微儿张了张口,竟是无言。无力反驳,而此是面对东昭王,她的心果真难以平静。
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祁冥夜见状有些难以置信。
微儿在祁冥夜身边停下蹲下,在他脚畔采到至今的第一只独色菇。菇伞未撑开,但菇脚很大,相信会有不错的药效。
“我见过月儿了,她说她是你口中的十一,而你也与她相认了。”平肩而立,却是相反的方向。她不知为何会问东昭王这件事,但问就问了。
“是的,她是我的爱姬。”
他的语色很平静,静得微儿听不出任何情绪。她低下头半瞬,良久才道:“是么,好好待她。”
此时此刻,彼此的表情成迷。风,轻轻地的拂过,不若竹林里的竹色气息,倒是有股子枯腐残败的味道。微儿头上的竹叶摩梭成响,是此时惟一的动静。
脚似生了根,走不动。
走出一步后,才发觉从他身边移开是多么的艰难。这个时候微儿才确定,东昭王祁冥夜,是一个会让她心绪难宁,分寸尽殆的男子。身为灵境圣女,她断不该在此刻乱了自己心神。
微儿低头继续找独色菇,而祁冥夜也在她低头时离开了。
她听着他离去时的脚步声,一声声一下下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少顷,她让一阵由内力发出的疾风吓到。才想着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附近动武时,又见东昭王走回来。头上粘了野草枯节,手里掬着一大捧独色菇。他站到微儿面前,将大捧独色菇放进她的药篮里。
而微儿,则情不自禁的伸手将他头上的野草枯节取下来。
这一细心的举动使得祁冥夜心念大动,他瞬间将微儿抱在怀里,“我想好好照顾你,可上苍不再给我机会。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怕这一别是十年,我不期望十年后你能懂什么,但我绝对会始终如一。”
第097章 暗杀小意
微儿本欲动手,可东昭王语气里的温柔让她难以动惮。“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我不是你的十一。”
“我知道。”将头埋在微儿的劲窝里,祁冥夜难舍难离,“我知道,你不是十一,你是微儿。微儿,你能静静的陪我一会儿么?”
“给我个理由。”是的,她需要个理由,不论是圣女还是微儿,她都得有个理由说服自己。
什么理由好呢?在她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个言而无信的罪人,那么就让自己再卑鄙一次罢,“若你不陪我,我就不对你妹妹好。”
好烂的理由,但微儿接受。或许只要是他开口,说什么她都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