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打开那纸一看,就见一道圆弧,中间耸着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

“姐姐,这是什么?”

管事好奇的伸过脑袋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茫然。

柳蓉一脸兴奋:“这是你父母的坟啊!全部修葺了下,用泥浆沙子打底,把杂草都除掉了,给他们立了一块石碑,你瞧瞧,这里是他们的名字,张富贵,张王氏,孝子张大顺X年X月X日敬立。”

大顺将纸颠倒过来,这才看清楚了,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抱住了柳蓉:“姐姐,姐姐你真好!大顺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柳蓉笑了笑:“只要大顺快快活活的,姐姐也就开心了!大顺跟我说说,你在义堂过得怎么样?可认识了什么朋友没有?”

管事正愁怎么样才能将柳蓉留到许慕辰过来,听着柳蓉主动问起大顺的情况,抢在大顺前边开口了:“柳姑娘,你放心,大顺在这里过得很好,他很乖,还会帮着我们照顾人,那边的大爷婆婆都很喜欢他……”

柳蓉白了他一眼,自己可是想听大顺说话,这老头子插嘴作甚?

她的目光锋锐如刀子,管事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吱声。大顺笑得欢快:“姐姐,管事爷爷对我们很好哪!我在义堂认识了不少好伙伴,每天都在一起玩,我们还帮着给大爷婆婆们洗衣裳洗鞋袜,管事爷爷教我们要尊老爱幼!”

咦,这管事还挺不错,柳蓉这才神色温和了些,笑着对管事点了点头:“管事辛苦了。”

我本来就很辛苦啊!管事心里发出了呐喊,要帮着皇上与许大人照顾这些孤寡老人与没有收养的孩子,还要暗地里帮大人打探情报,还要对前来施舍的金主强作欢颜,还要时刻提心大人可能看上了自己……我活得容易吗?

唉,男人就是苦,男人就是累啊!特殊是当有一个断袖之癖的上司,做男人真、是、累!

“姐姐,我告诉你,这里的人都很好,管事爷爷很好,大爷婆婆很好,小伙伴很好,还有一个经常送银子衣裳来的大哥哥也很好!”大顺说得兴高采烈眼睛发亮:“有个大哥哥来了几次,他什么都会做,给王家阿婆看了病,给我们做了不少小玩意,草做的蚂蚱,还有纸折的灯笼,还要那钓鱼的杆子……”

站在门后的许慕辰几乎要垂泪,那还不是想哄着你多说些你姐姐的事情吗!要不是我用得着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哦,还有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啊?”柳蓉摸了摸大顺的脑袋,很是惊奇:“他都不要出去做事情养家糊口的吗?怎么老到义堂里呆着呢?”

大顺呆了呆:“我也不知道。噢噢噢,姐姐,他还问起了你呢!”

“什么?”柳蓉顿时觉得脖子后边有一阵发凉,那个什么大哥哥问起她作甚?什么鬼?京城里她有认年轻男人吗?

柳蓉忽然坐立不安,京城的年轻男人,她认识两个,一个是许慕辰,一个是皇上许明伦。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许明伦肯定是不会摸到义堂来问这些事情的了,他身为皇上,哪有这些闲工夫来问她?除非是脸上痘痘又复发了想要找解药——可是即便复发了,他也不会知道摸到义堂来吧?唯一的可能性是许慕辰将苏锦珍和她的丫鬟严刑拷打,得出了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柳蓉看了管事一眼,眼中又有寒意,那管事心虚的将脸转了过去。

“许慕辰,你出来吧,偷偷摸摸站到门后边,不觉得很累吗?”柳蓉见管事心虚,屏声静气感受了下周围,觉察到了门后细微的呼吸。

原来许慕辰已经来了。

正好,自己也要找他,还不如喝破他的行藏。柳蓉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望着从外边走进来的许慕辰:“许大公子,好久不见。”

“苏锦珍!”许慕辰见到柳蓉,还是颇有几分激动的,关于自己被污蔑先写和离书,还有脸上这一脸疙瘩急需柳蓉的雪肤凝脂膏,这些都是他激动的理由。

“我不叫苏锦珍。”柳蓉淡淡道:“请叫我柳姑娘。”

管事朝旁边侧了侧身子,让着许慕辰过来,怎么瞧着大人的眼神,觉得他对这位柳姑娘甚是饥渴?莫非大人……男女皆宜?可是,再仔细一瞧,这眼神里怎么带着愤怒,好像是要来做什么清算?他悄悄的朝后边退了一步,将自己藏身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下万一两人交手,他能迅速将旁边的盆子盖到头上抵挡一阵。

“柳姑娘?”许慕辰忽然想了起来,苏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好端端的坐在府中,现在眼前这个,是冒牌货。

“大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心肠很好的大哥哥?”柳蓉伸手指了指许慕辰。

“是啊是啊。”大顺连忙点头:“这义堂就是他办的呢。”

“义堂是你办的?”柳蓉有几分吃惊,没想到许慕辰竟然这般好心,这么算起来,还真是一个五好青年了。她看着一脸疙瘩站在自己面前的许慕辰,不由得有些愧疚,虽然这人好色,可瑕不掩瑜,自己不该对他如此痛下杀手,将他引以为傲的脸给毁了。

“不错,义堂是我办的。”许慕辰气愤愤的看了柳蓉一眼:“那张画着乌龟的和离书是你画的?”

柳蓉点了点头:“不错,是我画的。”

“你……”许慕辰气急败坏。

柳蓉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雪肤凝脂膏。”

“你真是太好心了,柳姑娘。”许慕辰硬生生把自己要说的话转了个弯。

40|8.8|独家发表

“慢着,我还有个要求。”

许慕辰伸手的那一刹那,柳蓉将手缩了回去,他一把捞了个空。

“你真是啰嗦。”许慕辰没好气的看了柳蓉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是要银子?多少银子只管开价,小爷我不缺钱!”

“这次我不要银子,只是想打听一些情况。”柳蓉将瓶子朝许慕辰晃了晃:“你上次在飞云庄调查了小香与小袖暗中活动情况,有些什么收获?我想知道她们究竟是不是生死门的人,又是谁派出来的。”

许慕辰迷惑的看了柳蓉一眼:“你怎么知道飞云庄的事情?”

“许慕辰,你还记得那位金花婆婆吗?就是我。”柳蓉有几分得意,空空道人教的易容术可真是好使,连这位前刑部侍郎都给骗过了,到现在都还相信那金花婆婆真是年过七旬的老妪。

“什么?”许慕辰脸色一变,上上下下打量了柳蓉一眼:“你就是金花婆婆?”

“是。”柳蓉骄傲的一挺胸:“我的易容术不错吧?你们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看出来。”

许慕辰盯着柳蓉看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从他与苏国公府的大小姐成亲以后,他就交了霉运,每次他没在府中的那个晚上,京城必然会有富户失窃,那女飞贼还丧心病狂的将他与下属整成一堆,让京城到处都是他们的流言蜚语,是不是都与这眼前的柳蓉有关?

他越想越有可能,柳蓉在京城的时候,女飞贼隔些日子就要出来晃动一下,可他与柳蓉一道游山玩水以后,京城出奇的平静,再也没了女飞贼的消息,好像她已经金盆洗手,回乡养老去了。

“柳姑娘,请你说实话,京城里前一阵子出现的女飞贼是不是你?”嘉懋望着相宜,眼中充满了愤怒,他越想越可疑,越想越觉得柳蓉就是那个女飞贼,想到自己经历过的各种苦难,几乎要无语凝噎。

“是,那女飞贼就是我。”柳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许慕辰悲愤的大吼了一声,朝柳蓉扑了过来:“你还我的清白!”

两人打成了一团,小小的屋子里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几乎都伸展不了手脚。大顺吓得避到了管事大叔那里,从他手里拿了盆子遮住脑袋,一边低声问:“大叔,大哥哥怎么和我姐姐打起来了?”

“打是亲骂是爱,没事,没事!”管事极力的抚慰大顺,自己却不住的发抖,瞧着两个都好凶狠的样子,那床铺竟然被他们轻轻一拉就散了架,每人手里拎了根床腿打得很是欢快,管事闭上了眼睛,不管谁更厉害一些,只要别打到自己身上就好,老胳膊老腿,禁不住折腾。

大顺听着管事这样说,却是放了心,原来大哥哥与姐姐只是在亲亲爱爱,这就好,大哥哥是个好人,姐姐也是个好人,好人怎么能打好人呢。

柳蓉与许慕辰两人在屋子里打了一阵,觉得不过瘾,追着打到了屋子外头,义堂里的小子丫头们听着外边有动静,都从屋子里蹦了出来看热闹。

“咦,这不是许大哥吗?那个姐姐是谁啊?”

“我知道,是大顺的姐姐!”

“他们怎么打架啊?”

大顺赶紧出来解释:“才不是打架!管事大叔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他们正在亲亲爱爱!”

“哦!”一群小屁孩半懂半不懂的喊了起来:“许大哥,亲大顺姐姐一下!”

……

打斗的两人都停了下来,这完全打不下去了,周围全是不懂事的小孩,还一个劲的往前边凑,口里嚷嚷要他们玩亲亲……许慕辰喘着气看了看柳蓉:“我一定要将你捉拿归案!”

柳蓉很平静的冲他笑了笑:“许慕辰,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前刑部侍郎,你不会想屈打成招吧?可我瞧着,你似乎也打不过我,咱们打了这么久,谁也没占便宜。”

“说,你盗窃来的赃物都去了哪里?”许慕辰义正辞严:“你这样巧取豪夺,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

“许慕辰,我可是劫富济贫。”柳蓉伸手指了指带着大顺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的管事:“你问问他,是不是先后收到十笔善款?都是从墙头抛过来的,每一次里边都留了一张纸条,画着一根柳枝?”

“可有此事?”许慕辰回头望了望那管事:“有人从墙头抛善款过来?”

管事走到面前,又惊又喜的朝柳蓉行礼:“原来善人就是柳姑娘!大人,除了第一笔里边是留着字条,后边几次全部是画着柳枝,确实是柳姑娘送来的,我那本子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我这就去拿了给大人过目。”

“许慕辰,这义堂是你开的,我偸来的钱财都送到义堂来了,那你也是我的同案犯,要抓,首先把你自己抓起来再说。”柳蓉笑嘻嘻瞅了许慕辰一眼:“而且,我觉得你好像还没捉到我的本事,不如就此罢手,咱们好好合作。”

“我有什么事情要和你合作的?”许慕辰嗤之以鼻,这鸡鸣狗盗之徒,还到他面前提要求?只不过……柳蓉似乎完全有这本事,一想到宁王府别院那飘飘离他而去的衣裳,他既觉得恼怒又有些敬佩。

像这样身手好的女子,大周并不多见。

“我想你应该与皇上在密谋什么,要不要帮手?”柳蓉笑了笑:“我想你去飞云庄一定不是为了卢庄主的盐水鸭和白斩鸡去的。”

“帮手?”许慕辰看了柳蓉一眼,心中忽然有些振奋,如果柳蓉愿意帮他,那事情或许会更顺利一些,只不过他依旧嘴硬:“你能帮着做什么?不添乱就已经够了。”

“我可以帮你们潜入内部打探消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柳蓉对自己的本领还是相当自信的:“就算我去皇宫里偸宝贝,也不会有人发现。”

“吹牛!”许慕辰一脸不相信。

“试一试?”柳蓉挑了挑眉。

夜幕降临,青莲色的天空已经一点点深沉了起来,一个宫女站在盛乾宫门口,用钩子将灯笼挑了下来,用火折子点亮,一团暖黄的灯影慢慢晕染开,门口顷刻间就亮了一片。等她举起竿子将灯笼挑了上去,皇宫里各处的灯亮了起来,从一点两点亮光慢慢的连成一片,好像一条光带,蔓延到遥远的地方,仿佛没有止境。

“皇上跟许侍郎不知道在寝殿里作甚,两人关着门,神秘得很。”两个守门的宫女窃窃私语:“许侍郎三个月前才被皇上免去官职,怎么昨日又让他官复原职了。”

“还不是想给苏国公府几分面子?现在苏大小姐都和离回府了,皇上自然不能再委屈许侍郎。”一个宫女掩嘴嘻嘻的笑:“只是可惜了许侍郎一张脸,咱们皇上的痘痘好了,他却长上了疙瘩。”

“今日瞧着比早些日子好多了,疙瘩浅了些,也没那么多了。”同伴眼中全是爱慕:“我觉得许侍郎就是有疙瘩也很好看。”

“太后娘娘!”两人听着有脚步声,抬头转脸,就看见那边有人抬着銮驾朝这边走了过来,赶紧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说皇上召见了许侍郎?”陈太后怒气冲冲的从凤銮上下来,两条眉毛成了一个倒八字,听着安插在盛乾宫的内侍偷偷传来密报,许侍郎今日下午进了盛乾宫,到现在都没有出去,与皇上两人关在寝殿里就没出来过,连饭菜都是送进去的。

陈太后眼前一黑,自己的担心终于还是发生了。

关在寝殿里一下午,就连饭菜都是送进去的,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陈太后悲愤得无以复加,自己怎么努力,却始终没有用,正如一位高僧对她说过,这世间有些事情总是会发生得,即便你极力想去阻止,可你做的一切……她还记得那高僧当时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憋了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大师,您说哀家所做的一切怎么了?”陈太后勤学好问。

高僧憋了一阵,才放出了一个响屁,脸上露出舒服的神色来:“就像贫僧刚刚做的,命中早有注定,再努力,一切依旧只是一个屁。”

高僧说的真是有道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想撮合苏大小姐与许慕辰,可两人依旧是以和离而告终,自己的皇儿竟然变本加厉,将许慕辰招进了寝殿,还能在里边做什么……陈太后以一种悲绝的心情踏入了盛乾宫。

寝殿的门果然是紧紧的关着,能看到里边有灯影晃动,陈太后踏上汉白玉台阶,很威严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内侍,一个小内侍转过身去,战战兢兢的拍了拍门:“皇上,太后娘娘过来了。”

许明伦将门打开:“母后,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陈太后将她拨到一边,大步走进了寝殿,眼睛往里边一打量,就看到站在床边的许慕辰,衣裳穿得整整齐齐,没有她想象中的衣裳不整。

陈太后舒了一口气:“皇上,你跟许侍郎在商量什么军国大事呢?”

话里满满的讥讽。

“母后,朕与慕辰真是在商议军国大事。”许明伦一看陈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母后总是这样不纯洁,他跟许慕辰分明是很纯洁的兄弟情谊,白得像一张纸,啥都没有,可在他母后心里,他们两人之间是那样的——五颜六色色彩缤纷浓墨重口。

“哼,有什么军国大事要到寝殿里商量,而不是等早朝的时候廷议?”陈太后压根都不信,别说她不相信,就是连跟着她过来的内侍宫女们心里都觉得太后娘娘说得实在有理。

许明伦也不着恼,笑着指了指那张阔大的龙床:“母后,我跟慕辰正在捉贼呢,你看到床上放着的碧玉夜光杯没有?”

陈太后眯着眼睛朝床上看了看:“皇上,你又来糊弄哀家,哪里有什么碧玉夜光杯?”

许明伦与许慕辰两人都一齐转头往床上看了过去。

大红的锦缎被子铺得平平整整,那只本来该摆在上边的碧玉夜光杯……没了。

41|8.8|独家发表

寝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许明伦与许慕辰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惊疑的神色,可是在陈太后看来,两人这小眼神,那可是柔情缱绻、翻江倒海、滔天巨浪!

还说没有什么别的感情,还狡辩!哀家两只眼睛是瞎了吗?两个人站得这么近,姿势那么暧昧,角度那样不对,竟然还在矢口否认!陈太后摸了摸胸口,镇定了神思:“明日起哀家下懿旨,替你广选秀女!”

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的皇儿挽救过来!这不仅仅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更是为大周苍生着想!陈太后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正义感爆棚。她面带微笑看了呆若木鸡的许明伦一眼,由掌事姑姑扶着,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陈太后每走一步,许明伦就觉得危险离他又近了一步,他几乎要陷到恐惧的边缘,冲上前一步,拉住了陈太后的衣袖:“母后,朕还不想成亲。”

“这由不得你,皇上。”陈太后没有回头,只是语重心长的安慰许明伦:“这人总是要成亲的,若是年纪大了还不成亲,朝野自然会有议论。”她的心颤了颤,宫里早就有人在私底下谣传皇上与许慕辰的事情了,难道皇上要一直装糊涂?

“皇上,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哀家会替你选一位贤淑貌美的高门贵女,包你满意。”陈太后就像那卖西瓜的在推销自己的瓜一样:“包红包甜,不甜退钱!”

许明伦绝望的看着陈太后的背影,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奔回寝殿,他一把抓住了许慕辰的手:“别光顾着看热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教我个法子,不要饱受折磨!”

许慕辰悠悠闲闲:“皇上,当年你下旨赐婚的时候,心情可真好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现在该他抄着手到旁边看热闹了,许慕辰笑嘻嘻的望着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的许明伦,心情大好。这一回,陈太后总算是替他报了一箭之仇,想当年,自己苦苦哀求,可许明伦却毫不犹豫的给自己赐了婚,那可是零容忍啊!

只不过……好像赐婚也不是一件坏事。

眼前忽然闪过柳蓉的脸,灵活的一双大眼睛,嘴角总是微微上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她说话很风趣幽默,性格开朗活泼,身手矫健武功上乘,好像有这样一个娘子也不错!只可惜人家还看不上自己,甩了一张和离书就跑路了。

一想到柳蓉,许慕辰就想到了那只碧玉夜光杯:“皇上,咱们还是先来找找,看看夜光杯在哪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见了影子?”

许明伦忽然也想起这事来,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看,没见着那个通体碧绿的杯子,两人趴在地上找了一阵,遍寻不获。许慕辰抬头看了看屋顶,上头好端端的,没有一丝缝隙,肯定也不可能从屋顶上行窃。

“看起来咱们的赌约输了。”许明伦有气没力的坐到了椅子里,一脸苦笑:“慕辰,你那娘子可真是厉害。”

“皇上,你该说柳姑娘真是厉害,她根本就不是我娘子。”许慕辰又想到了那张和离书,心情沉重,语气幽幽。

“哦哦哦,朕忘记这事情了。”许明伦点了点头,忽然间一愣,脸上光彩熠熠:“朕可以娶她!朕要她做皇后!”

“什么?”许慕辰猛的一酸:“皇上,你在说什么?”

“刚刚你不是听到了,母后逼朕成亲?”许明伦一脸得意:“朕若是娶了柳姑娘做皇后,母后自然就不会再来逼婚了。”

娶柳蓉做皇后?许慕辰心中一紧,那里好像空了一块:“皇上,这样合适吗?”

许明伦点了点头:“朕是认真的。柳姑娘活泼可爱,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让人一看见就难以忘记,上回她来皇宫,朕见到她,就觉得宫殿里亮堂了不少,神清气爽,要是娶了她,朕肯定会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皇上,柳姑娘曾是我的娘子。”许慕辰满脸的不高兴,许明伦怎么就没听出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不管柳蓉怎么好,可她也是自己的娘子,虽然只是曾经的,可……也是他的!

“曾经而已,朕不计较。”许明伦摆了摆手:“朕意已决,慕辰你不必多说。”

“不,皇上,这事我必须得说清楚!”许慕辰有几分焦躁,他看了一眼许明伦,这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夺妻之恨——若那里坐着的不是他的发小,头上还带着金冠,自己非得一拳头打过去不可。

柳蓉是他的,谁也别想打主意!

“还有什么可以要说清楚的?”许明伦愕然:“柳姑娘不喜欢你,她都甩了和离书给你。”

许慕辰瞪着许明伦,好一阵悲怨。

做了这么多年知心好友,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发小皇上竟然是个资深插刀党,这一刀子扎下去,他心里头血淋淋的一个大洞。

“皇上,虽然说柳姑娘给我甩了和离书不假,可是我已经下决心要将她追回来。”许慕辰拱了拱手:“皇上,你就挑别的姑娘给你做皇后吧。”

“慕辰,你这样做,不地道!”许明伦打量了许慕辰一眼,有几分生气:“你今天来找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要给柳姑娘出个难题,让她不能得手,知难而退,而且你那时候还跟我抱怨柳姑娘各种不是,对你百般耍弄,你对她可是怨气冲天哪!怎么这阵子又改了口风?不对不对,你肯定是在故意跟朕作对!”

许慕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许明伦联想如此丰富!他真不是跟许明伦作对,他是真心的……呃,好像他真的喜欢上柳蓉了。

站在大殿外边的两个守着门的内侍依旧以那种姿势站着,好像里边的争论声跟他们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其中有一个耸了耸肩膀,没想到自己还成了香饽饽,许明伦想要娶自己做皇后,许慕辰想追了自己回去。

咦,这好像有些不对啊,自己只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罢了,怎么会忽然间桃花朵朵开?最最要命的是这些桃花实在太大朵了,砸下来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