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你不会也是来问我结婚的事吧？”向晴看了眼施尧，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施尧扯了扯唇角，问道。
“最好不是。”
“好吧，我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的伤，至于结婚的事，等你决定给我寄请帖的时候再说好了。”施尧耸了耸肩，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以最优雅的微笑将眼底的忧伤层层掩埋。
“我就知道尧尧最好了！”向晴笑眯眯地说道。
施尧微笑着坐到她身边，拿起旁边的苹果，认真地削了起来。其实他不是不想问，而是知道他不必问，因为她眼角眉梢的笑意给了他答案。
这六年来，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可是不管她怎么笑，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快乐，即使是她真的很开心，那开心里也绝少不了落寞，那一抹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就从未消失的落寞。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说他，渐渐成熟，不再死缠烂打，而是选择沉默地守着她，比如说乐珊珊，不再流连其他男人，而是选择接受赵鸣，比如说金芸珊，曾那么决绝地被程旭伤过，却已经在两年前嫁了真心爱她的人……很多人都变了，独独她没有。
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齐轩，以她认为最沉默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等着他，嘴里告诉所有人她早已放下一切，转过身却对着齐轩的照片久久失神。在人前她总是快乐的，那么坚强，仿佛她真是打不倒的小强，似乎谁都不会让她悲伤太久。其实，如果不是那次不经意的发现，他也会被她的表象骗倒吧，以为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如果不在乎，她就不会在钱包里塞满他的照片，不会天天带着那枚戒指，不会在戒指被人夺走的时候没命地去追，完全不管对方手里有没有刀刃，发了疯似的去夺回来，连手掌被刀刃划破了都毫无感觉，拿着失而复得的戒指傻傻地笑……
那么，他要怎么告诉自己她已经将那个人放下了，怎么告诉自己可以毫无芥蒂地去追她呢？他不是神，他可以不在乎她有了那个人的孩子，可他无法不在乎她的一颗心满满的只装了那个人。所以，他选择接受，选择放弃，但是，他却无法放着她不管不顾，所以，他选择了守护。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了，更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她是唯一一个等在那里的人；也许是因为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好，对他的一切无理要求都能悉数接受，就算偶有抱怨，也从不会不耐烦；也许是她每一次耐心的寻找，自己的方向感明明也不好，却什么都不管就匆匆出来找他；也许是她纯真的笑容和坦率的性格……也许，太多的也许，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他无法抹去，亦无法遗忘……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大学的那几年，她的眼里只有一个齐轩，她不停地说他的好，喜怒哀乐都为他所系，那次圣诞节他刻意的行为更是让他看到了她对他的在乎。他曾经想过赶超齐轩，他嫉妒他的优秀，嫉妒她眼里的他，可是，他可以在学业上做到与他不相上下的成绩，却永远无法超过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说她不接受姐弟恋，只一岁的差距，已经注定了陪她走完一生的人不能是他，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借口？他不是输给了年龄，他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他，因为她在他之前遇见他，在他之前喜欢上他。他只迟了一年，就已经迟了一辈子……
第六十二章 婚前调查
“学姐，”施尧把苹果递到向晴手上，忽然低低地唤道。
“嗯？”向晴咬了口苹果，疑惑地看向他。
不过施尧却是站起来背对着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来往的人，半晌才低低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早点结婚吧！”
早点结婚，他就可以早点死心……
向晴一怔，心中有一抹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微微一笑，“好啊，就听尧尧的，等伤一好，你就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嗯。”施尧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别想我当伴郎。”
“好。”向晴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不过她还是努力做出欢快的样子。
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虽然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不过向晴的手还是不能拿东西，依旧是用绷带绑着。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两三个月，估计她的伤好不了。
断手虽比断脚好，不过还是非常地不方便，比如说吃饭，除此之外还有更不方便的，比如说洗澡，尤其现在还是夏天，出汗的几率相当的大……
这天晚上，向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双胞胎早就已经去睡觉了，只有齐轩一个人坐在旁边陪着他。
向晴其实并没有想要看电视，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因为……她很想很想洗澡，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洗澡过了，平时只有乐珊珊会帮她擦一下身上的汗渍，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没办法再忍了。她瞄了瞄齐轩，发现他竟然比她看得还认真，忍不住出声道：“齐轩，要不你先去睡吧，我还想再看会儿！”
齐轩转过头瞥了她一眼，说道：“没事，我陪你。”
“额，你不用陪我啦，我一会儿就来睡。”向晴继续说道。
“这电视挺好看的，我也想再看会儿。”齐轩没再看她，径自看自己的电视。
向晴的嘴角抽搐了下，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把齐轩哄去睡觉，只好继续思考，不过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坐在沙发上非常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想睡觉了？”齐轩转过头，问道。
“额，不是……”向晴继续在沙发上磨蹭。
“你到底想干什么？”齐轩抚了抚额，无奈地问道，她今晚的表现实在是不太对劲，似乎总是想把他支开，而且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唔……没有啊……”向晴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就去睡觉好了。”说着，齐轩就站起来，准备把她拉去睡觉。
“不行，我还不能睡觉。”向晴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道。
“理由？”齐轩挑了挑眉，看着她。
向晴犹豫了半天，终于弱弱地说道：“我想洗澡。”
“不行！”齐轩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你肯定会碰到伤口。”
“可是我今天出了汗，不洗澡我难受！”向晴撅了撅嘴，说道，“我肯定不会碰到伤口的啦，你就让我洗嘛！”
“你连手都抬不了，衣服都换不下来，你要怎么洗？”齐轩问道。
“……”貌似她把这个问题给忘了！
“乖，去睡觉。”齐轩放柔嗓音，尽量选择不刺激“伤患”的情绪。
“不要，你自己去睡吧，我自己会有办法的。”向晴甩了甩头，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
两人沉默了半天，还是齐轩先行妥协，他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让你洗。”
“真的？”向晴的眼睛蓦地一亮，笑容不自觉地就出来了。
“不过得有我陪着。”齐轩继续说道。
向晴一愣，随即红了脸，讷讷地说道：“这不太好吧，我，我洗澡诶……”
“有什么不好的？没有我，你一个人脱得了衣服吗？”齐轩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可是，可是……”向晴还在做垂死挣扎。
“可是什么？连孩子都生了，你不会还害羞吧？”齐轩勾了勾唇角，说道。
向晴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然不是，只是……不习惯，对，不习惯……”
向晴还在结巴，齐轩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然后就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小黑，迟早要习惯的，不如，就从今晚开始……”
当然，向晴是斗不过齐大帅哥的，更何况还是受了伤的她，除了听话，更是别无选择。不过，当她站在浴室，看着齐轩异常小心轻柔地帮她脱下T恤，帮她涂上沐浴露，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就连以前，他们也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不过，此时此刻，害羞似乎已经是不必要的了，因为齐轩确实只是单纯地帮她洗澡，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他的动作很小心，尽量避免碰到她的手臂，那样温柔的齐轩，向晴其实很少看到，因为他从来不擅长把情绪表露在外，所以此刻，她感受着他修长的带着一层薄薄的茧的手在她身上轻柔地摩挲，心中竟涌起莫大的感动和幸福……
洗完澡之后，齐轩帮向晴套上宽大的睡衣，直到这一刻，向晴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极度不自然地先于齐轩走出浴室，直奔床上，掀开薄毯将自己整个人包起来。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的床微微塌陷下去，然后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向晴这才把头伸出来，一张脸还是滚烫的。紧接着，向晴感觉到齐轩靠近来，伸手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淡淡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小黑……”
“嗯？”
“没什么，睡吧……”半晌，齐轩才低低地说道。
向晴感受着齐轩身上传来的温暖，感觉无比的真实和心安，心中的某一角渐渐地被盈满，她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陷入了沉睡……
黑夜逐渐沉寂，静得可以听到身旁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齐轩看着睡熟的向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流光，搂着她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他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太快太不真实，他甚至不敢相信她已经在他的怀里，那么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唇角还挂着让他魂牵梦萦的笑容……这么多年了，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场景，如今，真正实现了，却又害怕它只是一场梦，这梦境幸福地让他想要流泪……
“爸爸，抱抱……”向晴缩在沙发上，看到双胞胎一刻也不歇停地围在齐轩旁边转悠，不禁暗暗咬牙，这两个小家伙从来都没这么粘她过，现在看到这个场面还真是“刺眼”啊！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游乐园玩？我暑假作业都快做好了！”小男孩支着下巴问道。
“晴晴也快做好了，爸爸，我们去吃肯德基吧！”小女孩也马上说道。
“这个要问你们妈妈，她让你们去，爸爸就带你们去！”齐轩笑了笑，看了向晴一眼，说道。
“妈妈……”果然，双胞胎的注意力转到了向晴这边，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里面请求的意味甚浓，看得向晴哭笑不得。
不过一想到这父子三个把她这个伤患晾在一边，她就很不爽，所以故意板起脸，说道：“不准！”
“妈妈，为什么不准？为什么？”双胞胎立马从齐轩腿上跳下来，直奔向晴面前，拽住她的衣角问道。
向晴甩了甩头，径自看电视，假装不理他们。
“爸爸……”双胞胎只好向齐轩求救。
齐轩看到向晴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由轻笑出声，惹得向晴一个瞪眼，“笑什么？”
齐轩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吃小孩子的醋！”
向晴脸一红，抬了抬下巴，“谁吃醋了？你们爱去就自己去好了，我才不管你们！”
“哦……”双胞胎忽然拖长声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原来妈妈在吃我们的醋，噢噢，妈妈好幼稚哦！”
向晴的额头滑下两条黑线，嘴角微微抽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唉，真希望这俩小孩不要放暑假啊，她也不至于每天都要被他们父子三个折腾！
“齐轩，你都不用工作的吗？我看你每天都在这里陪我们，老实说，你到底养不养得起我们三个？”向晴瞪着齐轩，企图转移话题。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齐轩勾了勾唇角。
“你到底有没有工作？”向晴挪了挪屁股，坐到齐轩身边，仰着头认真地问齐轩，这段时间她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真是太不该了！
“怎么，真怕我养不起你？”齐轩挑了挑眉。
向晴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得到齐轩的一个爆栗子。
“哎哟，你干嘛啊？”向晴搓了搓额头，不满地嚷嚷。
“谁叫你看不起自家老公的能力！”齐轩也赏了她一个白眼。
向晴摇了摇头，傻笑一通，然后说道：“嘿嘿，我这叫婚前调查嘛！你都没跟我说过在美国的事！”
“你想知道我在美国的事？”齐轩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轻声问道。
“嗯。”向晴点头，她想知道在没有她的这几年他过得怎么样，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她怕听到他过得不好，她怕自己后悔当年让他离开。
双胞胎似乎是看出爸爸妈妈有事情要说，所以很识趣地跑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齐轩，我想知道这六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在哪里，做了什么，遇到了哪些人哪些事，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向晴躺进齐轩的怀里，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低低地说道。
“小黑，那些都过去了……”半晌，齐轩叹了口气，说道，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那些孤单绝望的日子，有他一个人承受便够了，不需要再勾起她的悲伤。
“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去，齐轩，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向晴的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说道。
齐轩的眸光微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忽然觉得那几年的时光是那么虚幻，他曾经想过任由时间将那些日子掩藏，因为没有她的陪伴，他觉得任何地方都难以让他感到美好。他麻木地过着一个个漫长的日子，从没有感觉欢乐为何物，六年的时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任由无边的思念将他吞没，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奋斗拼命，只因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终有一日要回到她的身边……
第六十三章 往事如烟
其实齐轩在美国并没有遇到特别棘手的问题，除了生存，他是没有拿家里一分钱的，就连出国的钱也是自己在大学阶段实习和跟教授搞研究赚到的。他一到美国，就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提交了入学申请，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是一所位于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著名研究型私立大学，它的医学院在全美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这也是齐轩一直想入的大学，以前若不是没有碰到向晴，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去这所大学留学的。
大家都知道，美国医生的薪资是很高的，但是要成为一个正式的医生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本科四年，医学院四年，住院医生三年，再加上一至五年的专业医生训练，甚至大部分的医学生不是本科毕业就能马上进医学院的，所以在美国当医生至少要花11年的时间。
很显然，齐轩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就算向晴能等，他也不能等。本来他一个中国学生在美国学医就是比较困难的，各方面的压力都要大很多，所幸他一出国门就遇到了同在美国念书的米琳，她给他引荐了医学院肿瘤科的专家J.A教授，J很欣赏他的能力和经验，便破例接受了他用两年时间攻读所有课程的申请。
获得医学学士学位之后，他继续深造，作为住院医生继续学习了三年，这三年里，他在校医院的肿瘤科当任研究助理，J也帮他接了很多研究项目，一路提拔指点，赚的钱足够他在美国生活得安稳无虑，甚至连从乔落落那里借来的50万也全数还清。
这几年他真正有了一种成就感，虽然还不够满足，却比在国内的这些年好很多。以前的他无论做什么都有父母安排好，他不排除这确实让他一帆风顺地生活了二十几年，但他需要的不是这种在家人庇荫下的成就，他不要家里一分钱，不要父母一丝一毫的帮助，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成功。
诚然这种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但所幸他的能力得到了赏识和认同，这是他在没有她的岁月里得到的唯一宽慰。
到了第六年，他接受了专科医生训练，主攻肿瘤科，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还有两年的训练时间，然后他就能以专科医生的身份正式进驻美国医学界，年薪可过百万。
如果不是程旭决定结婚，也许他现在还在美国，那么，他就不会知道她已经为他生了一双那么可爱的儿女，不会知道她的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她，如果他晚一点回来，他甚至可能会永远失去她……他无法想象……
齐轩只是很平淡地陈述这一切，向晴却听得心酸难当，她可以想象，他一个人在国外学习奋斗的历程有多么艰难，没有朋友，没有背景，全靠自己的卓越才能和超凡毅力才能在那个人才遍地的学校站住脚……
“说完了！”齐轩淡淡地说道，语气轻松，向晴却是半天没有讲话。
“怎么了？”齐轩轻声问道，“是不是太无聊了，听睡着了？”
“当然没有，”向晴立马回道，然后低低地开口：“齐轩，你在国外这几年……很辛苦吧？”
齐轩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浅笑，说道：“不辛苦。”
“骗人！”向晴坐起身，双眼紧盯着齐轩，认真地说道。
“真的，”齐轩捧住她的脸，深情地凝望着她，“至少，不会比你辛苦。”
一句话，又把向晴的眼泪给勾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齐轩，一时竟说不出话。
齐轩轻叹一声，吻了吻她的眼睛，说道：“小黑，都过去了，不管是我，还是你，这六年已经离我们远去，我们还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不是吗？我们会结婚，会永远在一起，这以后的幸福，足以把那六年的遗憾弥补回来，不是吗？”
向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给眨回去，然后也笑了起来，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是啊，以后的岁月他们都会携手走过，不离不弃……只有曾经失去过的人，才知道在幸福来临时要加倍地珍惜！
一个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程旭和叶紫初也早已度完蜜月反悔C市。差不多四个月之后，向晴的手终于完全恢复正常。
这日，向晴到医院复查，确定无恙之后，真是感觉无病一身轻，乐得不行！
既然手好了，自然就得回公司上班，不过已经请了四个月的假，估计接下来的好几年都不能休假了。不过，四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比如说她的职位已经不再是创作组组长，公司让部门里的另一个人顶替了她的位置。她的心里自然是有怨言的，不过一想到确实是自己拖延了太长的时间，便也觉得公司的决定情有可原了。
俗话说的好，“情场得意，职场失意”，向晴觉得这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心情低落了一天后，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更何况，现在的她是典型的幸福小女人，一想到齐轩在身边，再大的烦恼都可以抛到脑后。
自从她回到公司后，秦钺便再也没来找过她，公司里的人很快就看出端倪，同事更是会假装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不过向晴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所以他们也只能扫兴而归了。
以前的向晴经常看到秦钺，不过现在才发现，原来在偌大的公司里，能和他见到的机会是很少的。如果不是他主动来找她，向晴相信也许他们一个月也很难见到几次。偶尔碰到秦钺，他依然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反倒是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是她伤害了这个一直帮助她的男人。只是，她玩不来暧昧，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犹疑造成别人的误会，感情的事，她一向推崇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她想，她是幸运的，因为这一生，她可以得到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几个月来，向晴连施尧的影子也很少看到，据乐珊珊说，他是回福建去了，估计就在那边工作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C市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向晴惆怅了好一阵，施尧之于她，就像是她的亲弟弟，他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乍一听到他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回去了，心中难免有些难过。不过，另一方面，又为他终于能够放下这里的一切感到有些欣慰。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逃避，她不能给他什么，只希望他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齐轩，你这几个月都陪着我，不是失业了？”难得的周末，向晴在家休息，看齐轩坐在沙发上看书，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问道。
“不会。”齐轩答得很简洁。
“为什么？”
“我有跟赵鸣接研究项目，也有在医院工作。”齐轩说道。
向晴疑惑地皱了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齐轩笑了笑，把书放到一边，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啊？”向晴有些不满了。
“你只需要掌管财政，好好把你老公挣的钱管好就行。”齐轩把她拉到前面，抱在怀里，笑道。
闻言，向晴马上就眉开眼笑了，向齐轩伸出手，挑了挑眉，问道：“钱呢？怎么不给我？”
齐轩勾了勾唇角，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说道：“钱不是早给你了？”
“哪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给我？”向晴歪了歪头，努力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
齐轩看着她，但笑不语。
忽地，向晴好像想到了什么，蓦地张大嘴，然后又用手捂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呆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问道：“那张卡？不会吧？”
齐轩点了点头，一副你终于明白了样子。
“啊……”向晴大叫一声，马上挣开齐轩直奔房里，从抽屉底下拿出当年齐轩留给她的那张卡，飞快地冲出门外，然后直奔楼下。
过了好半天，向晴才慢吞吞地回来，看见齐轩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又是一声大叫，然后直接扑倒在齐轩身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齐轩眼睛半眯，伸手搂住她，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有这么开心？”
“当然，”向晴笑眯眯地在齐轩的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你知道我很拜金的嘛！”
“我说这些年这张卡里的钱怎么不少反多了，原来是你把钱汇进来的！”向晴继续趴在齐轩身上，乐呵呵地说道，“原来你真的不是无业青年啊！”
“……”
“啊……我忘了数后面有几个零了……”向晴忽然惊叫一声，说着又想站起来，却被齐轩一把拉住。
“够你用不就行了？而且钱又少不了！”齐轩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嗯嗯嗯，”向晴点头，不过没过一会儿又似乎想到什么，然后问道：“齐轩，你在美国的时候是不是每年都有往这张卡里汇钱？”
“嗯。”齐轩点了点头，“从第三年开始。”
那个时侯，他除了接研究项目兼职，还跟几个华人同学在业余的时候炒股，很幸运的是，那年的股市行情很不错，所以他们的投资都得到了不少的回馈。而他，一个人在美国，也不需要用到太多钱，所以便每年将自己所得薪资的一半汇到她的卡上，没有任何理由，纯粹只是想让她过得好。希望，她在没有他守护的岁月里，不至为金钱所累。而这，本也是他该为她做的，如果，如果没有那一场意外，她已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