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照片。
第二十三章 锋芒毕露
看着众人的反应，不二又是一笑：“只是暂时退部而已，这件事，总有办法查清楚的。到时候就可以归队了。”
“怎么查啊，完全莫名其妙的。”英二有些懊恼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全国大赛了，之后，三年生就要退役了。”乾的话，让气氛略有些沉闷。
“这分明是想要削弱青学的实力嘛，之前，我们想的是对的。”桃城虽是如此说，神色却有些郁闷。谁也不希望原本简单地比赛沾染上那些阴暗。
“不，对方的目标只是我。”不二轻淡地说着，“应该与比赛无关，纯粹是冲我个人而来的。不然，完全可以直接把这些照片寄给大赛组委会。不需要先寄给龙崎老师了。而且，当时，照片还夹着一张字条，只写着两个字，退部。”
“这是刻意设下的局，引你跟那些人打架，然后拍下照片。不过，如此大费周折，逼你离开网球部。什么人，对你有这么大的怨恨？”说完，真夜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而不二，皱起了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向来行事温和，不可能招来那么大的恨意的。
“会不会。。。”真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刚开口，却又不再说下去。引来几道疑惑的目光。正有人想问。却听到英二忽然一声惊叫。
“啊！”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人我见过！”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英二拿起一张照片，对着真夜说：“小夜，这个人，这个，你还记得吗？那天在你的店门口，跟立海大的切原打架的那群人里，有这个人！”
真夜朝那照片看了眼，经英二那么一说，确实有些印象。
刚才就在怀疑，或许，对方的目标，本就不是不二，而是与不二有关的人，但不能动那个人，所以才对不二出手。
现在看来，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不对！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根本不可能现在才来报复，更何况，就算是不敢对自己下手，因为不二跟自己走得比较近，所以找上了他。可这也太牵强了。而且，就算因此迁怒旁人，找英二才比较对啊，毕竟，那天晚上，跟自己一起的是英二，而且，依着英二那向来活泼的性子，在外人眼里，恐怕，自己跟他走得更近些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总算有点线索了，那我们就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桃城一下变得干劲十足。
“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找到。”一旁的海堂忍不住泼了冷水。
“那你说怎么办？干等着，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楚啊！”
“不过，对方身份比较复杂，我们就算找人，自己也要小心点。”大石有些担心地叮嘱了句。
“你们别去。我去找。”真夜淡淡地说了句。
“不行！你不要去，太危险了。”不二立刻拒绝。
“是啊，小夜，女孩子，去那些地方，太不安全了。”大石也不同意。
“恩恩，大石说的对。小夜，我们去找就好了。”英二也跟着附和。
真夜看了看他们，突然轻轻一笑：“打网球，我或许赢不了你们。可是，论身手，我可是这里最好的。”
“可是，毕竟是女孩子。。。”河村有些迟疑地说道。
一边的龙马，依旧酷酷地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同样的意见。
“看来，我从来不出手，被你们看轻了呢。”真夜一声轻笑，“放心吧，那些人，伤不了我的。更何况，我知道那些人在哪。”
闻言，不二微一皱眉。
“小夜你知道他们在哪？”英二讶异地问道。
“反正小夜你不准去。”桃城干脆地阻止。
“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这总放心了吧。”
犹豫了会，众人才渐渐答应。只有不二，一直没有说话。
约好明天会面的时间，众人才离开。这时，天也已经暗了。
众人一走，真夜便独自离开店里。
不愿带他们去，只不过不希望他们看到另一个自己。这群人，该是永远站在阳光下的。那些黑暗的东西，还是别去接触的好。一旦有所牵扯，若是摆脱不掉，那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之前对他们说知道那些人在哪，也不是真的。不过，虽然对东京的黑暗势力不了解，但依照以前的经验，要找这么个人，也不是难事。
真夜停住了脚步，注视着不远处的一间店。表面上，似乎只是间酒吧，但私底下嘛，试探下就可以知道了。
随意地推开门，扫视了下整间店，便笔直朝一扇门走去，那上面写着“客人止步”。刚想打开门，立刻有人过来挡住。
“对不起，小姐，里面是店员的休息室。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外面坐。”
来人一身服务员的装扮，真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动，二话不说，一掌劈了过去。
那人微一愣，反射性地伸手隔挡，但一恍惚间，手一麻，“啪”一声，挨了一巴掌。
而真夜，依旧一脸冷淡，似乎刚才那一巴掌完全与她无关，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我要见你们老板。”刻意地加重老板二字。真夜冷冷地看着他，倨傲锋利。这个人，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酒吧服务员。而且，刚才那一巴掌，别的客人没注意到，但是，其他那些服务员，一瞬间，全都盯着她，戒备起来。这样的反应，看来，找对地方了。
“愣什么，闪开！”一掌挥开挡在面前的人，打开门便要进去。不过，这次，那人没有强行阻拦。大概是刚才那一回合间，多少也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自己拦得住的。
“小姐，请稍等，我来带路。”
真夜点了点头。余光扫到有个店员似乎拿起电话。嘴角轻扯。是通知上面的人吧。
跟着他走进电梯，按下了楼层。一阵静默。
真夜瞥了眼那数字，12啊，不过，估计，出去的时候，见到的，不是他们的老板吧，这点，心里还是有数的。
“叮——”一声，电梯门刚要打开。真夜突然朝带她上来那人看了眼，他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颈上一痛，一声闷哼，人已经软软地倒下了。
等电梯门打开后，真夜看着明显是侯在门口的四个人。
才四个啊，被小看了呢。好久没活动过了。就当先练练手吧。从来了这世界之后，从打算抛弃过去之后，虽然最初，花过一段时间，把以前的身手又锻炼回来。不过，却从没有机会真正试过。今天真是难得，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了。
凤家，有太多的秘密，武术，就是其中一样。
眼前这四个，本该算是身手不错的人，在真夜面前，却像是小孩子般被戏耍着。再如何迅速地挥拳，依旧被轻巧地闪过。
真夜，就这样，随意地在四人之间游走，伺机下手。等到四人完全无力再战时，她整了整衣服，随意地站着，等待着后面人物的出场。
其实，她本可以更快地解决这几个人的。不过，她知道，必然有人透过某处的镜头，监视着这里。所以，她刻意摆出这种恍若游戏的轻慢态度。她不是来求人的。而且，要想之后摆脱与这些人的牵扯，必须让他们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同时，也看到这种上位者的高傲，让他们明白，自己不是他们可以收服的，即使有了拉拢之心，依旧不会来找她。
所以，当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真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里，仿佛无波无谰，但那目光，却森冷锋利，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虽然看周围人的态度，大概能猜出，这个男人就是他们所谓的老板，但他会亲自出来，倒是令真夜有几分意外。即使明白自己不是一般人，但作为首领，再如何，也该是摆足姿态的吧。
不过，看清那张脸时，却有一种熟悉感，微一思索，一下便回忆起来了。
他也记得自己？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底下的人不识抬举，还请月森小姐见谅！里面请！”他微笑着，谦和有礼，举止优雅，完全看不出黑道人物该有的戾气。
当初，真的没有看错呢。这个人，这么短时间，就爬到这样的位置，那时候，估计还是个小人物吧。
真夜点了点头，跟随他走进一间房间，各自在沙发上坐下后，他才开口道：“有什么能为月森小姐效劳的吗？”
知道自己姓月森，这么看来，之前，就打听过自己了。是因为那天晚上，给他留下了满深的印象吧。那时候，刚来这里不久，那股子冷，较之现在，锋利得多了。
“首先，不需要告诉我你们组织的名字，包括你的名字，这些，我不想知道。”真夜冷淡地说道。必须先要让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月森小姐真是冷淡呢，好歹，我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啊。”他依旧轻笑着。
真夜看着他，目光肃杀而冰冷。只是那样看着。直到他也渐渐收敛了笑意。
当初，这个人，能看懂形势，及时离开。那此刻，他同样会明白，自己不是他可以任意惹怒的。
“这么久不见，我已经今非昔比。”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月森小姐，依旧让人觉得可怕呢。总觉得，在你眼里，任何人只是渺小的蝼蚁。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环境，才会造就这样的气势。可我调查了你的过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听他说着，真夜的目光渐渐森冷，阴狠凌厉。恍若出鞘的剑，寒芒毕露，锋利，而且无心无情。
“不过。。。”他突然又恢复一脸笑容，“在我们这世界里，要想活得长久，可不能有太大的好奇心呢。”
真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瞬间收敛锋芒。
拿出一张照片，夹在指间，立在他面前。
“我要找这个人。”干脆地说明来意。
“这个人？”他迟疑了下，似乎回忆着什么，“这个人，就是那天，被你刀叉刺中手臂那个。可是，他现在不是我的手下呢。”
“不要跟我兜圈子，你有办法找到的。且不说，你们本就认识，就算不认识，找个人，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笑了笑：“玩笑玩笑，开个玩笑而已，月森小姐不要这么认真嘛。”
他朝身后的人一示意，那人便立即离开。不过，眼波流转间，似乎带着明显的疑惑。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首领要对自己这么个小女孩这么客气吧，就算身手满厉害的，也没必要这样容忍吧。
真夜在心底微一笑，不明白才是合理的。所以，你们只能是他的手下。
轻轻地垂下眼睑，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咖啡。
他们办事效率倒挺高，一杯咖啡刚见底，人已经被带来了。不过，来的并不是一人。
真夜看了看其他四个，都是那些照片上见过的。
“月森小姐要找的就是他们吧？”他朝真夜一笑，又朝那几个人看了看，“知道月森小姐要找那家伙，我让手下找到他的时候，顺便问问，最近干了什么好事。没想到，他们似乎动了不该动的人呢。”
真夜没有说话。看来，他知道自己跟青学的人关系不错。这个人所谓的调查，到底查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的自己，可不比以前，要想调查，轻而易举，不过，同样，也与以前不同，根本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不对，有不能被知道的，比如说，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是他们不可能调查到的。
不过，只要别来打扰自己，想要查，就任他去查吧。
第二十四章 揭开谜底
真夜看着那五个被带进来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目光冰冷，带着丝缕杀意。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出声，异常地安静，可外面却分明传来各种各样的嘈杂，但依旧觉得房间里很安静，一种仿佛毫无生气的冷寂。淡淡地杀气，若有似无，却格外地觉得森冷，原本带那五人进来的人，已经下意识地退了开去。而那五人，早在不知不觉间坐倒在地上。
“什么人让你们做的？”真夜终于开口问道。原本的寂静这才被打破，有人禁不住呼了口气。
“叫我们做这种事是不可能说出名字，不过，老大说过，做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想办法了解信息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跟踪过。。。”其中一个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原委来，不过，真夜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名字！”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
那人下意识地一颤。然后立刻报出一个人名。
听到那名字时，真夜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意。然后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本以为她多少会对那五人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走了。
又将那五人带了出去之后，那个手下，看着他们的首领，有些奇怪地问道：“她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那个原本一直脸色悠闲的男子，此刻却是神色严肃。
“我倒是真的宁可她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为什么？”
他沉默了会，才说道：“若是教训他们一顿，此事就算这么了了。可就这样走了。那五个人，只怕，永远都会记得她那种眼神，永远都像颈上悬着一把利剑，不得安生。”
“那她是故意不教训他们的？”
“也许吧。”他叹了口气，“即使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仿佛在她眼里，任何生命都只是死物。无情无欲。那是真正的修罗。不是嗜杀，只是对杀无知无觉。那些在她身边的学生，就像是她的封印，让她愿意收敛所有锋芒。可封印一旦失去，谁也不知道将承受到怎么样的后果。沉睡的修罗，还是少惹为妙。”
离开之后，真夜闭上了眼，慢慢地沉淀隐隐有些森冷的气息，等睁开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沉静。
以前，有羽离在自己身边，所以，只要不是真的被惹怒，大多时候，她还是会有所收敛的。而如今，不二就是那剑鞘吧，温润如水，让自己愿意收纳锋芒。
这次受伤，不像与切原比赛那次，本就事先知道。所以听到消息时，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既然是轻伤，也就渐渐放下心来。担心是有些，生气倒还没。可是，逼不二退出网球部这事，是真的让她生气了。
对不二来说，重要的不是网球，不是比赛，是可以和那些人一起，那些一直共同前进着的伙伴，那些他一直全心守护的朋友。
可是，那个人，却逼着不二放弃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终于要踏上全国大赛的征途的时候，逼着他退着这个前进的行列。
当时，心里升起抑制不住的怒意。
而此刻，心里却是有些莫名的无措。在知道了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之后。
下了车，慢慢朝咖啡店走去，远远已经可以看见店门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个人，是不二。
店里一片黑暗，只有门前的路灯，昏黄的光，落在他身上，落下隐隐绰绰的光影。没有平时总是挂在脸上的微笑，倒有一分忽明忽暗的落寂。
这样的不二，真的从来没有在人前看到过呢。
真夜慢慢地走近，过了会，不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她时，微一愣，眼里却是异常地复杂，有未及掩饰的落寂，有似乎是放下心及随之而来的喜悦，有些许无奈和丝丝疼痛。
所有的情绪，直白地敞开来。他看着真夜，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收敛眉宇间的落寞。
一时间，真夜心里异常地复杂：这就是你给我看的真实吗？
可是，自己却不能让你看到那个黑暗的自己。剑的锋利，只需要让敌人知道就可以了。鞘中的利剑，所有的锋芒已经收敛起来。
“小夜你真是的，就知道你会一个人去。”不二略有些无奈地抱怨了句。
“你一直在这等我回来？”虽然心里已经可以肯定，却还是禁不住这样问道。
“本来，就算你不答应，也是一定要跟你去的，可是，就只是离开打个电话的工夫，你就不见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去打电话了。”他看着真夜，温柔浅淡地笑着，“你这样，真是让人担心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真夜淡淡地说道，“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明天你就回网球部吧，不会有什么事了。”
“是谁？”
“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所以，你也别问是谁了。那是我的事情。”不希望这话题继续下去，干脆地阻止他再问。可话一出口，才发觉有些不对，自己也禁不住一愣。
“是你的事情，有我无关，是这样吗？”说这话时，不二的声音，有些微的冷。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想告诉他今晚的一切，不想让他看到那个黑暗的自己，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于是，只能保持沉默。想说什么，却总觉得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时，真夜下意识地心一惊。看着眼前这个向来温柔的少年，不再微笑，眼里透着直白地伤，仿若深沉刻骨。她是真的伤了他。
心，突然感觉到几尽窒息的疼痛。
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未及思考，手已经伸了出去，拉住他的手臂：“不二。。。”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回过头来，眼里是无边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一缕忧伤只是一场幻觉。
看着这双眼睛，真夜开口问道：“如果我无法回报同等的真实，可以吗？”问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可闻言，不二却是轻轻一笑：“这不是天平，何来同等之说。”
“那，我可以不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吗？你可以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再也不要问吗？”
他扬起嘴角，眉眼含笑，愉悦分明：“当然可以。”
不二离开之后，令真夜意外的，是跡部和忍足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