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琉璃和娃娃一同惊声高呼了起来。

  娃娃的眼泪再一次的汹涌澎湃,原来,原来少爷,那么辛苦的找罗玄,是为了她啊!

  “呜呜呜,少爷……”说着从琉璃怀里挣扎出来扑到少爷面前,用力的抱住了少爷……的腿。

  (汗……太矮了……)。

  琉璃心疼的看着她,不会吧,那么可爱的娃娃,生了什么病啊!好可怜!55~~

  “我没事的少爷,不用给我治!呜呜呜……不要为了我去求别人……”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少爷对她好了。

  罗玄仔细的打量着娃娃,然后紧皱起了眉头。

  “好毒的手啊……”

  北冥天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娃娃痛得受不了,却非强忍住不哭出声来不让他知道的样子总是让他心疼的像要死掉,可是他除了死死的把她抱在怀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神仙府的?”

  娃娃听到神仙府的名字身体又剧烈的颤抖起来,只能紧紧依附在北冥天的身上。

  北冥天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怒容:“正是。”

  “那是什么东西啊玄哥哥?是不是就和秦始皇找的不死药一样,吃了是不是就可以不老不死了啊?”琉璃一脸的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都一脸的沉重。

  “不是……神仙府主人极好美色,这只是他为了个人玩乐而研制出来的药物,服用之后强制性的将人的外表容貌停留在服药的那一刻,而超脱岁月的痕迹。可是人的身体却总是要老化不可能不死的。而强制性的保持外貌的模样,只能加速身体的衰老和死亡。没想到,他竟然把药,用到小孩子的身上……娃娃今年怕是有十七了吧?”

  “什么?”琉璃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比她还大两岁?明明就是七八岁大小的娃娃啊!天啦!骗人的吧!

  娃娃身子一抖,把头埋在北冥天怀里不肯出来。

  北冥天脸色阴郁的点了点头。

  琉璃看了看窗外的天,恩,得赶快收衣服,要下雨了。

  “那么小就服下此药,余下的近十年里身体的生长和发育被强制限制,每月月圆之夜,定是痛不欲生吧?也难为她了,那么小,就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北冥天握紧了拳头:“不止如此,娃娃的心智发育也比别人缓慢了许多,现在也才不过十二三岁而已。”

  “什么??”琉璃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人道的事情存在,那个一剑莲到底是什么人!实在是太坏了!

  她几乎能够听到每个月圆之夜,骨头在娃娃身体中不断生长的声音,每一下颤动,似乎都要从她的身体中穿透出来,撕裂肉体,绽放成一朵满是鲜血的白骨森森的花。娃娃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啊!想着眼泪唰的就往下掉了下来。

  罗玄闭眼,轻叹一口气。他知道一剑莲那孩子本来在制药方面的天赋,就是要大于自己的,不过短暂的传授,他已经独成一派体系。只可惜不管是医术还是武功,都没有用到正路上。他一向但凭自己喜恶行事,亦正亦邪,游戏人间。心里根本没有善恶与是非之分,凭情绪时而行善时而杀人,时而慈悲时而残忍。说到底,还是十年前的那事作祟。自己本来当初还以为,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可以化解他的心魔的。却没想到……救一人,却又害了如此多无辜的人……还好他一直遵守对自己的承诺,甚少干预武林之事,不然,又是一场浩劫。

  “罗大侠,娃娃的病,可还能治?”北冥天紧张的问。他根本就不在乎娃娃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永远长不大,他都会永远那么爱她疼她陪着她。可是,他不想看到娃娃如此难受的样子。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可是娃娃总是太替他着想,为了怕她难受所以一直没跟她说清楚,所以娃娃一直以为自己找罗玄是为了能够医好眼睛。

  “玄哥哥,求你救救娃娃吧……”琉璃也是哭了个稀里哗啦。

  “只可惜我功力所剩无几,不然还多几层把握,现在,我只能说……尽力。”

  北冥天见罗玄答应,高兴的不行,罗玄点头阎王不留。这下娃娃有希望了,可以不用每月忍受那样的痛苦了。

  北冥天激动的把娃娃抱在怀里,低下头去吻她脸上细细的泪珠。

  罗玄略显尴尬的侧过头去。琉璃在一旁眼睛蹦成桃心状,看得口水直流……

  啊,刚刚她也曾和玄哥哥那个啥啊,挖哈哈……乐死她了!!

桃源之乐

  夕阳下,酒旆闲,两三航未曾著岸。

  落花水香茅舍晚,断桥头卖鱼人散。

  鸥鹭江皋千万湾,鸡犬人家三四间。

  逆流滩上滩,乱云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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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至从少爷当着别人的面亲了自己,那个琉璃姑娘就一直一直一脸坏笑的望着她,羞死她了。

  他们四人为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给娃娃治疗,连夜赶路到了远处山中一个与世隔绝的偏僻村庄里面。北冥天似乎和娃娃曾经在这停留过一段时间,还比较熟悉这边的环境。

  因为罗玄伤势严重根本连行走都困难,一路上他们都是乘车而行。北冥天赶车,其余三人滞留车内。罗玄一路上基本都处于昏睡状态,就算醒着,琉璃说话他也不太搭理,明显冷淡了很多。琉璃敏感的要死,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郁闷的疯狂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还好有娃娃在,她不显得无聊。时不时的要把娃娃抱在怀里玩一下,在小脸上摸来摸去,娃娃委屈的要死!又不敢挣扎,只是无助的满眼泪花。之后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只要有可能就坚决和北冥天寸步不离的待在一起。一看到琉璃恶狼一般满眼爱意的向她扑来,她就大树一样的往北冥天身上爬。

  他们在村庄里一个小院落住下来。琉璃从穿越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旅途奔波,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自在过。因为身上有了罗玄内力的原因,武功增长了许多,就开始在那得意洋洋的。现在快活的不得了,功也不练了,每天光顾着到处捕蜻蜓啊,扑蝴蝶啊,吊青蛙啊,逗蛐蛐啊!简直一个不学无术!

  打小在都市长大的她,从来没过过那么安然的桃源生活,这才发现,原来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人也是可以这样自在的活下去的。每天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从没有过的宁静与幸福。默默祈祷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罗玄这样隐居山林,或是流浪江湖。青山踏遍,沧海笑看,坐望一片秋水连天。

  罗玄的伤势逐渐恢复,慢慢已经能够下地行走。琉璃抓住大好机会的一见他下地就冲上前去扶他。只是罗玄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很从容的面对她。因为那个吻的事,他内心深处有了隔膜。便也自然把琉璃当作一般女子来待之,而不敢仅仅单纯的看作一个孩子了。心中总是常常有个警觉的声音在提醒。因此罗玄和她相处开始变得分外小心。

  给娃娃治疗那不老仙丹之毒的药草由北冥天去采摘。他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毕竟懂点医术。有娃娃领着,他仅仅靠鼻子就能够寻找出每一种药草的位置,更加事半功倍。因为过了太多年,毒早已经深入骨髓,而且娃娃已经17岁,基本上已经过了生长发育的最佳年龄。所以解毒非常困难,而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药草如今也只能用作辅助,最重要的还是用内力疏通她的骨骼和经脉。

  罗玄武功如今连过去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所以只能他把方法一点点的教给北冥天,由他来执行。而且内力的疏导几乎必须每天进行,一直持续两年之久。罗玄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娃娃的身边。

  娃娃虽然够灶台都还需要踩着板凳,可是,却烧了一手的好菜。琉璃在一旁给她当下手,心里钦佩得不得了,不停的要跟她拜师学艺,发誓要先征服罗玄的胃。可惜笨手笨脚,不是摔烂盆子就是摔坏碗!弄得乱七八糟一团。可是能怪她吗真是的!谁让古代的那些器具和现代的长得都大不相同呢?

  月圆之夜很快的到来,北冥天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娃娃的体内,在她的四肢百脉里翻腾涌动。娃娃承受着身体撕裂般的巨痛,习惯性的咬紧下唇,不发出声音,身体颤抖得厉害。

  琉璃见她唇上血都咬出来,能想象有多疼。站在床边急得干跳脚。罗玄注意观察着娃娃体内红色脉线的流动,一边出言告诉着北冥天内力往哪个穴道哪个关节处冲。

  大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娃娃的疼痛总算过去了。满头大汗的沉沉睡去。平时那么爱哭的她居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因为怕少爷担心难过。

  罗玄出去煎药去了,琉璃望着北冥天用毛巾小心的为娃娃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自然的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擦身,连忙脸红的跑过去:“还是我来吧……”

  “没事的……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北冥天淡然的笑笑。娃娃,就像他的妹妹一样,或者说,有时候更像他的孩子。他们五年来可以说是从来都形影不离,娃娃就好象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是他的眼睛是他重新又开始有了温度的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娃娃,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东西了。那是一种早已经超越了爱和喜欢的一种亲近与不离。

  琉璃见他动作温柔又熟练,便也不再坚持,看着北冥天为她那丝毫没有发育的孩子一样单薄幼小的洁白身体擦拭着。熟练的……恩……熟练的就像她在洗苹果……(娃娃抗议说:什么烂比喻!)

  罗玄慢慢走进来,身子轻得像一阵风。

  “这次的毒发的时间已经比以前短了,只要这么坚持下去,慢慢的,痛苦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可是娃娃还能不能再长大,能长多大多高,这就是说不定的事情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少她的痛苦而已……”

  “我明白……多谢你。”

  “不用,救死扶伤是身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何况,这事间接也是由我而起……只是,可不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她会中了不老仙丹的毒呢?”

  北冥天的手僵硬在空中,苦笑一下。

北冥阁主

  和风闹燕莺,丽日明桃杏。 长江一线平,暮雨千山静。

  载酒送君行,折柳系离情。 梦里思梁宛,花时别渭城。

  长亭,咫尺人孤零, 愁听,阳关第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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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你说,娃娃本就是神仙府之人,一剑莲身边的贴身小童之一。像她这样从小就吃小不老仙丹的孩子还有其他6个。我是在5年前脱离北冥阁时因缘际会之下被她给救下来的……”

  “你是那时候眼睛看不见的?”罗玄约莫已经推算出了大概。

  琉璃张着嘴巴望着北冥天的眼睛,心里酸酸的。

  “对……”北冥天逐渐回忆起当初那可怕的一幕。风夜花吹雪高高的坐在象征她权利的宝座上,而他低着头在他面前站着。

  “为什么要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风夜花吹雪伸出手去抚摩他的脸,声音温柔诡异得可怕。

  “……”北冥天不语。

  “天地日月星君,缺了任何一人,北冥阁也就不全了。你就算舍得抛下我,怎么舍得抛下月君和日君他们?”

  “阁主珍重,天君已5年没动手杀过一人,留在阁中也已无用。当初入阁只是为了还老阁主恩情,如今,恩已还完,请阁主准许属下离开。”

  “恩吗?只有恩吗?难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你对我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知道你今天要走,这儿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你。可是,你要到哪里去。这儿才是你家啊……”风夜花吹雪极力的想要劝他留下。

  “我去意已决,这把天诛剑还给阁主,请阁主另寻适合的主人吧……”北冥天把剑置于桌上,竟然只有剑柄而已。没有剑鞘,连剑身都没有。江湖中传言天君不用兵器,其实只是一般剑柄藏于袖里,别人看不见而已,而剑身也并不是说是透明的,而是本来就没有。天君内力便是剑身,由剑柄发出,形成剑气,威力加大数倍,长可达及十余丈,周围波及之地石碎山惊。

  “你连一向唯一在乎的剑都不要了吗?”

  “……”北冥天不发一语,抱拳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碎裂之声。

  “站住!我若说就是不让你走!除非你踏着我尸身过去呢?你可对我下得了手?”

  北冥天停住步子:“何苦逼我,你知道我向来六亲不认。”

  风夜花吹雪泫然欲泣:“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懂我对你的心意?”

  北冥天心中一叹,转过身去,向她又弯了弯身子:“珍重!”

  风夜花吹雪勃然大怒:“好你个天君!既然你绝情到看我一眼都不肯不曾,要你眼睛何用?”衣袖翻飞,两滴水珠精准无误的朝北冥天的眼睛直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