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表哥孟田宇啊,你不是特别讨厌他吗?他今天踢到铁板了,有个女生特别酷地拒绝了我表哥。”王金凤兴奋地说道。
葛天华兴奋得眼睛都睁大了,有点儿不相信地问:“真的?那女生是谁?”
“实验班高一的,听说是新来的。”
“啥名字啊?”
“叫葛婷,王即来不是告诉过你,我表哥特搞笑地画了个美女的画像挂得满卧室都是吗?就是她。”
“你表哥真能恶心,卧室挂女生的画像是想什么呢?”
“哎呀,你想得真多,就不能是情之所钟啊?”
“别人情之所钟我信,你表哥我不信,他卧室挂女生画像,我就觉得恶心。”葛天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说道。
“恶心不恶心不知道,不过这次,他是要碰壁了,我一想到能有女生有点儿骨气,不被我表哥追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王金凤高兴得直跺脚,鲜红的小嘴吧嗒吧嗒地说着,一直到晚自习开始了,她才算停了这个话题。
晚上入寝前,照例是王金凤和母亲田富丽煲电话粥的时间,王金凤跟母亲的关系极为亲密,毫无交流障碍,心中有什么话就对母亲照直说,这时候就把表哥在学校踢到铁板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对母亲描述了一番。
“葛婷?这个名字好像听过。”田富丽在电话里说。
“对啊,就是壮壮哥哥卧室里挂着的那些美女画像的名字。”王金凤说道。
“不是,我记得好像——是你爸办的一件案子…”说到这里,田富丽猛然想起来了,惊呼一声说道:“就是那个女孩儿半夜回宿舍,被坏人盯上,那女孩儿把坏人扎了好多刀的那个案子!”
“什么呀?”王金凤纳闷地问道。
“哎呀,你别问了,我告诉你,女孩儿家千万不能半夜出去玩,不能一个人走夜路,你爸办完这个案子,好长时间都不放心你一个人上下学…”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这个案子跟葛婷有什么关系啊,您老人家总是胡扯…”
“咋没关系呢,就是叫葛晴啊。”
“葛晴?”王金凤哭笑不得,这乌龙闹的,她冲着电话喊了一句:“那是葛婷,不是葛晴,您老人家听错了,我们学校的葛婷怎么可能半夜出去啊?校门都出不去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看见葛天华洗漱完毕回来了,就匆匆说了句晚安,挂了老妈的电话。
老年人真是,葛婷葛晴都分不清楚,一个是TING,一个是QING,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床跟葛天华的紧挨着,两个人晚上头对头睡觉,周末课业不那么繁重的时候,常常说悄悄话要说到后半夜,今天的夜谈王金凤话题离不开葛婷,把刚刚妈妈电话里闹的乌龙,当成笑话讲给葛天华听。
“一个是TING,一个是QING,你说我妈这都能搞混。”
葛天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妈妈说的那个葛晴,真的扎了坏人好多刀啊?”
王金凤爸爸是警察,家里来来往往的叔叔哥哥见识的奇事多了,她耳濡目染,对这样的案子根本见怪不怪,每次有小女孩在外面遇到危险之类的案子,妈妈都要添油加醋一番,以便对自己产生警示的效果,不想适得其反,听得太多,搞得她现在对这种消息完全免疫了。
所以她耸耸肩说:“八成吧。”
“这个女的好厉害啊。”葛天华感叹地说:“竟然真的能下得了手!我听即来说,天籁哥哥卧室里也珍藏着一把匕首,我还总担心有一天天籁哥哥发疯,把谁给杀了呢,想不到外面这个女的比天籁哥哥还猛。”
王金凤跟这个学校其他女生一样,对葛天籁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即使是王者聚集的嘉南中学,葛天籁也因为太过耀眼的学习成绩和旁人难以匹敌的家业,成为众人目光汇集的焦点。
于是王金凤问:“你表哥干嘛藏着匕首啊?是收藏用的吗?”
葛天华想着堂哥,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一点儿都搞不懂我堂哥,我可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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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不怕王即来呢?一口一个即来即来的,人家比你大,还是亲戚,你也不叫他哥?”王金凤笑嘻嘻地逗葛天华。
葛天华听了,想到王即来,抿嘴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胖子,她就觉得心情特好,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管他叫啥哥啊,我敢叫,他敢应吗,那我不揍扁他?”
王金凤嗤笑出声,凑过来对葛天华小声道:“喂,你是不是喜欢王即来呀?”
葛天华迷迷糊糊地切了一声,好半天才说道:“谁喜欢他啊,我就是喜欢他听话。”
王金凤听葛天华说完这句话,在床上翻了个身,轻微的鼾声响起,显然睡着了。
这回答真够“葛”的,王金凤心想,葛天籁总是一张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扑克脸,想不到天华竟然也不遑多让,可怜的王即来,到底知不知道姓“葛”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啊?
她翻了个身,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她因为昨天晚上葛天华的好奇,循例跟老妈聊天的时候,顺便多问了几句葛晴的案子。田富丽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老公从来不把单位里发生的那些案子跟老婆八卦,她是跟老公单位负责这个案子的小陈聊天时谈到的,但是为了吓唬女儿,让她不要单独跑出去乱晃,田富丽小小地添油加醋了一番,很严肃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坏人变态都有,那个女孩儿才十六岁,浑身上下被咬得一块好地方都没有,要不是她幸运,捡回来一条命,现在都不知道咋样了。一个女孩儿在外面打工求学,千万要小心,半夜三更在外面乱晃可真的要不得…”
田富丽的话还没等说完,王金凤已经知道老妈又要老生常谈了,干脆地说道:“那你怎么不说这个姐姐够厉害呢?总是说女孩儿该小心小心的,要我说,那种变态才应该小心,小心别遇到这么厉害的姐姐,下次没准儿宰了他!”
田富丽被女儿的话噎得说不出来了,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切都会小心的,我不啰嗦了。”
当天晚上,王金凤把老妈添油加醋的话大加润色了一番,讲给葛天华听,葛天华大为惊讶,不敢相信地问:“被咬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好地方吗?连身上都是?”
王金凤不想示弱说自己也不清楚,想到老妈确实这么讲过,就点头说道:“是啊,真是太变态了。”
葛天华被这个认知震惊得合不拢嘴,晚间甚至做了噩梦。
第二天午间在饭堂遇到王即来的时候,讨厌的孟田宇难得不在他旁边,连忙跑过去叫住他,不想刚聊了几句,王即来就要走,葛天华不高兴了,问他:“你干嘛去啊?”
“田宇忘记带球衣了,他下午有训练,我去帮他拿——”
葛天华一听,竟然又是给孟田宇当跑腿的,气得眼睛立即立了起来,伸出手拉住王即来,坚决不让他走,嘴上说道:“你干嘛总是跟他在一起,我不是说过了,我最烦你跟他玩?”
王即来满脸为难地挣扎道:“那我该跟谁玩?”
谁都不跟呗,不然跟我在一起怎么了?我不能陪你玩?
葛天华心中这样想,但是又说不出口,憋得急了顺口就道:“天籁哥哥不能跟你玩吗?”
王即来啊了一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连连摇头说道:“你可别捉弄我了!我去拿球衣了啊。”
“不行,不让你去!要去他自己去,他没有手吗?”葛天华用力拽住王即来,不放他走。
王即来身高马大,明明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毫不费劲挣脱开,但就是不敢,头上冒汗地小声说:“他追那个葛婷呢,哪有时间啊?”
葛天华听了,眼睛一亮,想起王金凤说的“铁板”来,能让孟田宇踢到铁板的女生,她都挺好奇的,干脆地拽住王即来的胳膊,说道:“那行,我让你去帮他拿衣服,不过你要带我去看看,到底那个葛婷长得什么样?”
王即来一听葛天华饶了自己了,连忙点头答应了:“这有什么难的,取了衣服马上就带你去——话说那天你没看见啊?就是校门口田宇搭讪的那个女生啊?”
葛天华仔细回想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来,她那天光顾着生气了,气愤孟田宇这个损人又拿王即来寻开心,根本没有留意到什么女生,印象里,不是一个女生吧?
好像是两个来的。
“是哪个?一个穿校服的,还有一个没穿的,是穿校服的那个?”她问。
“肯定是穿校服的那个啊,没穿的那个是葛婷的姐姐,田宇这个大情圣还去打听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实验班今年没来的那个葛晴,反正听实验班的人说,他那个女神葛婷的亲姐考了个全省定招第一,但是身体不好没来,然后那天校门口葛婷抱着的那个人,田宇又说是…”
葛天华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啥?”
“我说啥了?”王即来奇怪地反问,被葛天华的眼神吓了一跳。
葛天华嘴巴张得能塞进超大个儿的乒乓球,半天说了句唉呀妈呀,松开王即来就跑走了。
那个周末恰逢月末,嘉南中学响应上级部门减负教学的号召,给想要回家的学生两天的假期,葛天籁、葛天华、王即来这种日子都必须回去,葛家人隔三差五的聚会,现在都选在孩子们放假的日子举行了。
这次聚会还是在葛文浩的家里,葛文浩亲自开着一辆大切诺基,来接儿子侄女和外甥。
葛天华王即来不敢让葛文浩等,早早就出来了,葛天籁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门口,三个人坐在车里,葛文浩眼睛盯着车窗外,搜寻着儿子的身影,不想没看到儿子,却看到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嘉南中学的校服,站在一个小食摊前,眼睛带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卖土豆的女摊主聊天。
年轻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美得让人目瞪口呆。
葛文浩玩弄着手中的香烟,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孩子,耳中听见后座一直安安静静地静坐的外甥和侄女,突然小声地谈起话来,谈话内容,竟然正是这个女生。
“那不就是葛婷吗?她怎么站在那里?那个孟田宇怎么没看见?你不是说他放学就跑到葛婷她们班门口堵人去了吗?”
“八成又吃瘪了。”王即来嘻嘻笑着,如果不是当着葛文浩的面,王即来会笑得更开心,这时候收敛着道:“那个葛婷真奇怪,田宇追了这么长时间,她连看都不看田宇一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生。”
“就该有这样的女生,看那个孟田宇还猖狂不了?”葛天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车窗外的葛婷,真是美得不像话啊,都穿一样的校服,为什么她看起来就额外地比别人漂亮呢?那张脸,就算是女生看了,都会觉得她漂亮得近乎危险了。
话说,她既然不吃东西,为什么一直站在油炸土豆的摊子旁边啊?那里人来人往的,她——认识那个女摊贩吗?
葛天华目光不由得看向那个年轻的女摊贩,见她穿着一件青黑色的夹克,围着青黑色的围裙,双手一边麻利地拌着土豆,一边听着旁边葛婷说话——年轻的脸,因为总是低头忙碌,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形和侧脸猜测,应该是葛婷的姐姐之类的。
姐姐,葛晴…
葛天华心头一跳,不由得打开门,想要走下车去,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葛天籁却到了车子旁边,他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对父亲说道:“走吧。”
葛文浩却眼睛盯着前面,像是没听见儿子的话。
车内一阵沉默,葛天籁顺着父亲的眼睛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站在油炸土豆旁边的葛婷,那么漂亮的女生,自然而然是人群目光聚集的焦点,这从油炸土豆前面排的长长的队伍就可以看出来。
车后座的王即来这时候嘿嘿嘿地笑出声来,葛天华连忙用胳膊怼了王即来一下,王即来意识到自己造次了,用力憋住,伸手指着车窗外,小声说道:“田宇那家伙,还真是铁了心了,你看他跟个大傻帽似的,站在那个葛婷旁边…”
葛天华听了,连忙看向葛婷的方向,见孟田宇高高的个子,果然站在葛婷的旁边,嘴上吧嗒吧嗒地,像是在跟葛婷说着什么,而葛婷憋着嘴,明显在生气的样子,跟刚才孟田宇没过来时,满面笑容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们学校现在流行谈恋爱了吗?”葛文浩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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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预警一下:所有受不了双女主的亲,请不要跳坑;有受不了女主角之一软弱迷茫自私犯错的亲,也请不要跳坑了,因为有一位女主角注定是要经历一段长长的黑暗隧道的。
预告:下一章对手戏开始
葛天华没想到大伯突然问起这个话,不敢回答,用手捏了一下王即来的大胖手,王即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姑父道:“不是,没多少人谈恋爱,孟田宇那是个特例,他从小学就没闲着过。”
“这样的学生,怎么考进嘉南的?”
“他学习挺好的,还会画画弹琴,啥都不耽误。”王即来回答。
葛文浩没说话,一直沉默的葛天籁却突然问道:“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回宿舍了。”
葛文浩听见儿子的话,总算收回目光,伸出手去转动钥匙,大切诺基庞大的身躯在原地调了个头,开出去的时候,恰好从葛婷等人旁边过,王即来按下车窗,兴奋地对着外面的孟田宇大声说道:“田宇,明天去不去游泳?”
葛文浩见外甥跟人说话,脚下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葛婷孟田宇的旁边,微微转过头去,也看着外面。
孟田宇看见王即来,立即凑过来跟王即来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一阵子,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葛文浩等了一会儿,后来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上小辈全都眼睁睁地看着他,见他走到油炸土豆旁边,掏出皮夹,对卖土豆的女生说:“来二十份儿。”
二十份儿?
这下不光葛天华王即来惊讶地盯着葛文浩,连孟田宇都回过头去看,卖土豆的女孩儿也像是不太相信,问了一句:“二十份儿?”
“家里有聚会,顺便买回去让他们都尝尝。”葛文浩说道。
葛天华眼睛都瞪大了,对王即来小声说道:“大伯喜欢吃这个啊?”
王即来啥都不懂地摇头,孟田宇也看得莫名其妙,伸出手拍了一下前面葛天籁的座位靠背,说道:“你爸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换口味了吗?还吃这种东西…”
葛天籁脸色冰冷,目光阴沉地看着外面,一言不发。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葛文浩站在油炸土豆旁边,见他气定神闲地先是跟炸土豆的少女说话,然后像是炸土豆的少女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搭话,反倒是旁边站着的葛婷不好意思地替姐姐小声解释了一句什么,葛文浩就笑了一下,目光盯着葛婷,一老一小,两个人就那样聊了起来。
孟田宇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了,目光眯起来,对葛天籁冷冷地说道:“你爸咋回事?”
葛天籁目光盯着那两个人,一言不发。
葛天华有些尴尬地接口道:“我大伯平时在家的时候也喜欢吃土豆啊,我爸说他们俩小时候没饭吃的时候,全靠土豆才没饿死…”
“那该烦死土豆了才对,还喜欢吃个屁啊!”孟田宇反驳道。
王即来连忙替葛天华出头,告诫孟田宇道:“你跟天华别那么说话!”
孟田宇的脸色全然变黑了,等到二十盒土豆炸完了,拌好了,装得规规矩矩地,被葛婷和她姐姐拿到了车子后备箱里,看着从葛文浩手里接过一百块的葛婷,那笑靥如花的样子,孟田宇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田宇,走吧,跟我坐一辆车走?”王即来心疼兄弟,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孟田宇用力一挣,甩开王即来,眼睛瞪着葛婷,头也不回地背着书包走了。
送土豆的姐俩,姐姐很快就回到摊位上了,葛婷像是没注意到盛怒离开的孟田宇,留在原地跟葛文浩又聊了几句,直到葛文浩上了车子,她还伸出手来,笑着跟葛文浩挥手道别。
她笑得实在太过好看,车上的三个小辈不由自主地全都盯着她的笑容,心情各异。
王即来脸上肌肉跳了跳,藏不住满脸的不屑,跟葛天华声音极低地说道:“真想不到她是这种人。”
葛天华眼睛盯着前面坐着的堂哥,怕他听见,没有说话,但自己心情难免也不佳起来,看着车窗外漂亮得仿佛祸水一样的葛婷,有些郁闷地想起这些年来,自家爸妈在闲聊时,自己或多或少听见的一鳞半爪的关于大伯的传言,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也知道,自家大伯在花钱养女人上,是出了名的舍得,她看着葛婷,又看了看前座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样的堂哥,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心口仿佛堵了一座墙,难受极了。
车子内安静得诡异,只有葛文浩心情轻松地开着车子,后来还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上了广场舞舞曲。
葛文浩说到底,是底层发起来了的,审美趣味,一向野蛮直接,从不拐弯抹角,即使现在交往的圈子非富即贵,他也从未看低过自己的出身,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不搞惺惺作态、假装斯文那一套。
晚上的聚会别的方面还是老三样,但藏在厨房深处的油炸土豆的味道,飘荡在这个亿万豪宅里,让这个晚上的氛围有些特别,今天的葛文浩似乎特别高兴,即使在小辈聚集的小书房里,也能听见他偶尔发出的笑声,从王文南去世之后,还很少能在本家大房的屋子里,听见这样的声音。本家的孩子不少都奇怪地向外探看,只有王即来不知道为什么,全程拉着脸,中间还借故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甚至一个人跑到外面的阳台上呆着去了。
葛天华整个晚上都在留意王即来,看他出去了,她也走了出去,阳台外养着名贵的花草,七十多层大厦的顶楼,夜景绚丽壮观极了,即使葛天华看过了很多遍,也还是感叹这城市有多么的繁盛,这金钱所营造的生活有多么的奢华,不置身其中,真的难以想象。
即使自己家,也及不上大伯家富有程度的十分之一。
她走到王即来跟前,看他闷闷不乐地,小声问:“你咋啦?”
“田宇没回家,他放学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妈怀疑他又去黑网吧乱晃了,正在家里担心呢。”王即来不高兴地说道。
“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管不好自己吗?”
“他是个傻子,尤其怕吃瘪,一吃瘪他作准会干出傻事。”
葛天华听了,想到惹得孟田宇有家不回的这个瘪,八成就是傍晚的时候自己大伯和葛婷给他的,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王即来显然也有顾虑,半天没有说话。
“就好像你多聪明似的,要我说,人家孟田宇的事情,你别跟着操心了…”
“那怎么行,田宇是我朋友,我就这一个朋友,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初中的时候,别人嫌我胖,还一嘴土话,都笑话我不跟我玩,田宇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的…”
不嫌弃你,也不见得安了什么好心啊?葛天华对孟田宇毫无好感,觉得那张脸带着一种危险的不可控的气质,让人见了就想退避三舍,男生就是王即来这种看了就安心的才让人喜欢,她不想王即来为了孟田宇那种人伤感,干脆换了个话题说道:“那个葛婷挺奇怪的,她姐姐不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吗?怎么还挺高兴的呢?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冷心冷血的那种——”
“她姐姐出了什么事儿?”王即来奇怪地问道。
“我是听别人讲,说她姐姐半夜打工回来,遇到了坏人,被欺负得浑身遍体鳞伤,但是最后竟然拿着刀捅了那个坏人好多刀,险些闹出人命…”
王即来惊讶地看着葛天华,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就是卖土豆的那个女的?”
葛天华摇头,说不确定是不是。
王即来想着惊鸿一瞥的那个女摊贩,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摇头说道:“这葛婷家里够复杂的,田宇那傻子,还是不要搅合进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窗帘后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响,把俩人吓了一跳,帘子掀起,葛天籁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两个人,目光转向葛天华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葛天华意出望外,堂哥竟然会跟自己讲话?他不是除了他自己,当别人全都是空气吗?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站在堂哥近身之处,就会感到一股股的冷意,她想这一定是因为堂哥是个冷心冷血无情无泪的人,这世界上除了被七情六欲驱使着的普通人之外,应该还有不小心被制造出来的类似堂哥这种特异产品吧?
仿佛上帝在捏造他的躯体时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轮到往他身体内灌注情感的时候,已经没劲儿了,所以才让世间多了眼前这个行走的无情躯壳?
“听——同学说的。”葛天华硬着头皮答道。
“哪个同学?”
“王金凤。”
葛天籁显然并不知道王金凤何许人也,只低低地吩咐了一句:“不要外传。”
葛天华还是第一次被堂哥吩咐这种事,想到今天晚上大伯的举动,她立即懂了,连王即来也像是心领神会似地,连忙跟葛天华一起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