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日无多,皇后便召集大家作出一些安排,将最后的细节再嘱咐一片,免得临时出了差错。
所有妃嫔都到了。
芳菲环顾四周,张婕妤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左淑妃也照旧的花枝招展。唯一不同的便是小荷,她跟在左淑妃身边,低眉顺眼,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仿佛一个突然爆发起来的女子。
由于她一路上低眉敛首,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不经意地看她的便是芳菲和张婕妤。仿佛她真是左淑妃的心腹宫女。也许是她二人的目光,其他妃嫔便也注意到了小荷。
这时,众人眼睛都一亮。但见小荷秀眉秀眼,尖尖的瓜子脸,整个人水滴滴的,真个是闭月羞花,虽不如当初的小怜那么艳光四射,可是,却另有一股勾魂摄魄的风情。
宫里竟然有这一号人物!
大家今日才是第一次见识。
宫里美女多,大家当然不太在意她的相貌,大家最最惊讶的是小荷的满头珠翠,一身秀衣,装扮竟然丝毫也不逊色于左淑妃。她站在左淑妃身边,非主非奴的样子,又带着一股子春风得意,掩藏在眉眼之下,更是欲言又止。
猜心11
天啦,难道陛下又宠幸了这个美人?
否则,她那一身毫不逊色的昂贵头饰是哪里来的?而且,嫔妃们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宫女打扮成这样的。
众人又惊奇,又羡慕,目光便纷纷从她身上转移到皇后身上。皇后日防夜防,熬断心肠,难道如此不济,这么短时间,陛下宠幸的人就到了她眼皮底下?
众人都期待起来:皇后会怎么办?会如何收拾这个狐狸精?
尤其是张婕妤,看看小荷那一身衣服,便隐隐地得意起来,这简直是当初小怜的翻版嘛!就说嘛,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摆在眼前,难道陛下会不吃?
这个死肥球,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一个人就独霸龙床了?
没想到,独霸龙床才几个月而已!她又暗自惊讶,小荷这厮贱婢,竟然有如此手段!
风水轮流转啊,今日又到小荷家!张婕妤再看着芳菲的目光,也有了小小的,毫不掩饰的快感。在皇后面前,这一点,完全无须掩饰!是她该承受的。
芳菲却完全无动于衷,好像丝毫也不觉得小荷的出现如何突兀。这倒出乎众人的意料了!大家完全不死心,明明自己等人都那么奇怪,为什么皇后不觉得奇怪?皇后难道从此是默许了陛下轮流侍寝的制度了?
仿佛一个政策的方向口,大家都看着这个指标。这相当于什么呢?
芳菲好像完全没察觉众人那么明显窥探的目光,她端坐皇后宝座,目光看了一眼众人,便落在了小荷身上。
众人屏住呼吸:这是好戏要开场了么?
“小荷,你也坐下。”
四周一片寂静。像是听错了。
皇后竟然叫小荷坐下。这可是妃嫔才有的待遇啊。虽然是坐在最下首,可是,可是,皇后这是间接承认小荷的身份了?
两名宫女添了座位,小荷欣喜若狂,跪下去:“多谢皇后,多谢!”
“免礼。”
猜心12
小荷侧着身子坐下,她坐下的姿势也很奇特——腰肢是微微扭动的,带着宫廷里的女人从未见过的风情。她的眼睛乱飘,这一点,便和她之前的风情成了反差,终究是青楼出身,那些大家闺秀心想!。
可是,所有妃嫔还是忍不住地羡慕!小荷,这是正式登堂入室了啊!皇后都是默许了!
为什么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小荷的眼神就更是得意!
张婕妤暗骂,这狐媚子,终究出自青楼,举止难以掩饰的轻佻,现在是要得意升天了么?可惜什么名分都没有,得意什么?等拿到名分再说吧!
她干咳一声,又不经意地看向芳菲,眼里满是嘲讽:再你多厉害,也得先对陛下的新欢示好。
皇后也罢,妃嫔也罢,都是皇帝的女人之一——之一而已!拽什么拽!
芳菲压根就没注意到她,朗声道:“各位,祭祀大典就要到了,当日不许出任何乱子,该如何准备,如何参与,本宫已经制作成了小册子,分发各位宫里。张娘娘也已经交代了各宫的宫女,进行了严格的培训,大家到时照单行事就是了。”
“是。”
“祭祀大典上,每人都有例钱赏赐。本宫随后会着宫女们分发各宫。各宫如果有祭祀上面的开支的,一律去内务府申请,每人的限度不超过三百银子。”
众人领命,退下。
张婕妤和左淑妃落在后面,小荷也在后面。
这时,众人又悄然打量小荷惊人的美艳——那样的绝色,眉宇之间透露出的得意和风华。
左淑妃冷哼一声,率先甩手离去。小荷居然并未太过跟上去示好,而是慢慢地,摇曳生姿地离去,仿佛她也是地位尊贵之人。
张婕妤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
张婕妤正要走,芳菲却叫住她:“张婕妤,你且留步。”
她回首,行礼,一笑:“皇后,您还有什么吩咐?”
“祭祀大典,你就不用参加了。”
猜心13
“啊?”张婕妤这才大惊失色,一股愤怒立即涌上心头:“你凭什么?就算你是皇后,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参加祭祀大典?”
芳菲淡淡道:“你刚才不也说了?你也知道我是皇后?你难道不知道皇后有哪些权利?”
张婕妤忍无可忍,几乎要咆哮起来:“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也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妃子!你是皇后也无权不要我参加祭祀。你可要看清楚,现在是小荷抢了你的风头,不是我,你不去找小荷的晦气,你却只敢欺负我,你这算什么?”
“呵,你还敢咆哮本宫?来人……”
两名宫女立刻上来。
“掌嘴一下,以示警戒!”
“你敢?”
她话音未落,一耳光已经下去,是芳菲亲自打的。两名宫女松开手,芳菲笑起来,看着张婕妤愤怒羞辱到了极点的脸。
“你就算是皇后又有什么了不起?只敢拿我出气,你怎么不敢去管其他人?”她冷笑一声,“陛下的新欢,你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根……”
芳菲点头,非常坦率:“对,我的确是不敢惹陛下的新欢,我又怕被打入冷宫!但是你,难道不是罪魁祸首么?你已经如在冷宫里了!”
张婕妤大叫:“你也不过如此!你有种去打小荷一耳光试试?你敢动手,陛下明天就废了你……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也算不得什么……”
她依旧满面笑容:“张婕妤,你真的不用激将我!没用的!欺软怕硬,人之本色,我今天就是欺你,以发泄不敢招惹陛下新欢的怨恨,你奈何我?我不敢打小荷,难道还不敢打你?你就算气死了,又能如何?”
张婕妤气得嘴唇哆嗦,跪在地上,“冯皇后,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你等着瞧,有朝一日,小荷便是下一个你……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你不去对付小荷,竟然来对付我,你找错了人,也不自知……”
猜心14
芳菲还是满面笑容:“但是,她现在还不是下一个我!对吧?现在,还是我是皇后!张婕妤,我告诉你,小怜,小荷,她们都是你找来的人!你是始作俑者,陛下已经被她们勾了魂,所以,我打你,你不算冤枉,是不是?”
“你也知道陛下被人家勾了魂?”
芳菲老实地承认:“真的!陛下最近都不回立政殿了,每天都留恋在小荷处,你看看她穿的戴的,比你身上还好。而且她比小怜聪明,以后,肯定会有一席之地。我自己估计,昭阳殿至少得给你,你认为呢?”
张婕妤不可思议,她竟然还这样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讨论,仿佛两个人不是生死攸关的敌人,而是一同亲切友好地在讨论一些绯闻八卦。
她看着张婕妤气急败坏的脸,头靠在椅子上,非常悠闲,缓缓闭上眼睛:“张婕妤,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
“!!!!”
“以后,小荷每得宠一次,本宫就打你一耳光!你只要数数你挨了多少耳光,便会清楚小荷到底会受宠到什么程度了。这是成正比例的,你放心,小荷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哈,这也是你给她做的嫁衣裳,难道你不因此而高兴?你耳光挨得越多,她就越是成功。你也越是胜利了。”
“你这个悍妇……凶毒的悍妇……你变态……”
“骂吧,真的尽管骂。张婕妤,你再骂大声一点,最好让所有宫人都听到你辱骂皇后——本宫已经去过冷宫了,你也真应该去见识见识,那里面的老鼠,又肥又大,如果实在太饿了,还可以抓来烧来吃,味道还很不错的……”
张婕妤几乎要呕吐出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这个死肥球,曾几何时,变得如此邪恶和狰狞?
“皇后……求求你饶了我……是小荷夺宠,不是我……”
“小荷是你的人!你当然应该为她的行为买单!”
猜心15
“皇后,求你了……我本来就在后悔,小荷这贱婢,不要脸……我也是秋后的蚂蚱了,你拿我发泄,有什么意思?你的敌人是小荷……”
“张婕妤,你跪安吧。还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本宫请你吃午饭?”
张婕妤见哀求她根本就没有意义,怒气冲冲地,起身就走。
回到琉璃殿,小飘立即关了门。张婕妤顿足倒在卧榻上,气得失声痛哭。
小飘战战兢兢地安慰她:“娘娘,忍得一时之气……忍一忍吧……”
“忍?我凭什么要忍?”她坐起来,痛哭变成了笑容,哈哈哈的大笑!
有多么仇恨,就笑得多么疯狂。
连小飘也呆了一下。
祭祀大典,自己不参加岂不是更好?那个贱婢,以为自己好想参加!殊不知,明年一天,便是她的忌日!
她坐起来:“小飘,你可打听了,陛下真的宠幸了小荷那贱婢?”
“陛下的确去过一次玉堂。据说,不几天,小荷的服饰便华丽了起来,有很多东西赏赐到玉堂,左淑妃有,小荷也有。但是事后,就不知道了,谁也打听不到消息了……”
张婕妤微微意外:“怎会这样?陛下就去了那一次?”
“奴婢也不知道。反正立正殿和玉堂的宫女都不再透露半个字了。也许是陛下下令谁也不许外传,怕被皇后知道了。”
张婕妤又开心地笑起来,陛下还玩老把戏?但这一次,没像要瞒着皇后的架势。
陛下都不屑隐瞒了,看来,对于死肥球的恩宠,真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深。
“好好好,好得很。小荷啊小荷,你可真的没让我失望。”
芳菲死到临头,陛下移情别恋,让她宁死的时候,看到恩宠她的陛下,早已在恩宠其他女人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她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咬牙切齿,心里又同时充满了一种强烈的快感。脑子里满是憧憬:那个死肥球死的时候,陛下会为她流一滴泪么?
会么?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猜心16
这一段时间,罗迦都非常忙,祭祀大典已经到了尾声,而且春雨不断,整个春天仿佛回到了冬天。这也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罗迦,整天愁眉紧锁,回来时,也总是不停地有人向他汇报事情,纠正一些细节。看来,做一个真正有为的皇帝,的确是需要日理万机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又是两三个夜晚,罗迦晚归。依旧没有任何原因,甚至借口都没有。
芳菲仿佛已经习惯了,甚至连问一声他为何晚归都没有。因为,她是知道原因的,不需要再问了!对于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挑明了,把脓疮放到太阳下晒?一些东西,是要藏着掖着,才能维持表面的平衡!
每一次回来,几乎都是半夜了,陛下总是浑身冰凉,总是紧紧地抱住她的腰,狠狠地搂住,肆无忌惮地将冰冷的身子贴着她,吸取温暖!
这样的拥抱,仿佛变成了一种可笑的谎言。陛下,他企图维持什么呢?何必呢?这样跑来跑去的,这张床跳到那张床,也难为他不累?他不累,难道也不会冷?连绵的春雨可是下了这么久呢!
所以,每一次,她都尽力配合着,不让自己有任何厌恶表现出来。当什么都不曾察觉一样。
他要演戏,自己便陪他演到底。
再有三日便是祭祀大典了。
宫里所有人都沸腾了,到处都可以看到悬挂的灯笼,彩旗,一些黄色的经幡,一些神职人员便开始穿梭往来。他们在一个区域活动,在皇宫的专门神殿园林里,进进出出。由于陛下的坚持,这一次,是北武当的道士们主持祭祀。通灵道长也是三日前才秘密赶到的。但是,本着外戚和方外人士的两重身份,他并未来和芳菲见面。
罗迦和众臣处理完细节,只听人回报:“通灵道长到了。”
罗迦喜道:“快快请进。”
通灵道长手执拂尘进来,“贫道参见陛下。”
猜心17
“道长免礼。朕本是要派人来请你,但是得知你身子不适,所以就作罢,不料,道长竟然迅速恢复了。”
“老道只是偶感不适,并无大恙,很快就好了。得知北国大祭,老道身为北国人,岂敢不来尽力?”
“哈哈,这一次的大祭,由道长亲自主持,最好不过了。说实话,朕还在担心你的大弟子,无法完成如此重大的场面呢。”
“贫道正是为此事而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还请陛下示下。”
众臣都有点意外,通灵道长一直没有出现,岂料他会亲自来主持这个仪式?北武当千里迢迢,北国虽然早前以大神为主,但是几十年的北武当拉练下来,通灵道长已经有了很高的威望,一大部分北国贵族也变成了北武当的信徒。
乙浑却深感吃惊,心想,这个牛鼻子怎么来了?
如果大祭司来观礼,又遇到这个牛鼻子,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黑瘦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退朝,他便立即遣人告知张婕妤,通灵道长到了。
张婕妤接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怕,这个牛鼻子怎么来了?本来祭祀的计划上,他是没有出现的啊!
自从芳菲出现后,她便对这个牛鼻子的背景非常好奇,无论是张家还是乙浑,都有过探查,但都查不出什么结果——通灵道长身世显赫,他的师父就是昔日皇帝的国师,他秉承衣钵,自小修行,在北国有崇高的威望。
她着急起来,要是通灵道长来搅乱了阵脚,可就真的不好玩了,这牛鼻子高深莫测的,会不会成为绊脚石?筹划了那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难道是机密泄露了?可是,此事如此机密,除了乙浑外,谁也不知道!乙浑怎么可能主动去泄密?这是不可能的!
当下,张婕妤设法,跟母亲取得了联系,小飘带回来消息,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猜心18
再说罗迦退朝,这一日,他心情大好,早早地就回立正殿。半路上,高淼悄然走进,神色慌张。
罗迦面色一变,尚未来得及答应,只见一个神职人员已经走近,手放在胸前行礼:“参见陛下!”
竟然是神殿来的一名重要人员,叫阿当祭司。自从废黜祭祀法令和,皇宫和神殿的关系一直很僵,尤其是大祭司,更是较着一股子劲,此时竟然派人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罗迦不意竟然在这里看到神殿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却依旧从容道:“阿当祭司,你可是来观礼的?欢迎欢迎。”
阿当行礼,长叹一声:“北国大祭,阿当岂敢不到?”
罗迦的担忧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大祭司来不来?”
“回陛下,大祭司又远游去了。正因此,才特意派遣阿当来观礼祭拜,还请陛下恕罪。”
罗迦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只要大祭司不来,一切何妨?阿当一直是外围的祭司,对于芳菲并不熟悉,事隔多年,就算见了面,也是认不出的。
他哈哈大笑:“好,阿当祭司,欢迎观礼。高淼,你带阿当祭司下去,以上宾礼招待。”
“谢陛下。”
高淼带着祭司走了,罗迦还是微微不安。他也说不上这不安到底因何而来,那是藏在心底的一条毒蛇,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可怕的秘密!熊熊燃烧的大火,不守清规戒律的陛下!圣处女公主的可怕身份!
忽然就很焦虑,恨不得马上见到芳菲,下一眼,马上就见到她。
他大步地就往立正殿走,由于脚步太快,小涵和小炯竟然都要小跑才追得上。
一进立正殿,他立刻大声喊起来:“皇后,皇后……芳菲……”
竟然无人应答,他心里一沉,加大了声音:“芳菲……芳菲……”
两名宫女出来,见陛下如此大喊大叫,垂手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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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杀人法1
“皇后呢?”
“回陛下,娘娘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去哪里了?”
“奴婢们也不知道娘娘去哪里了,可能是去礼部了吧。”
礼部?怎会去礼部?今天自己才召见了礼部众臣,芳菲根本没去过,而且这些日子,她都没怎么管祭祀的事情了。
“娘娘到底去哪里了?”罗迦忍无可忍,几乎要咆哮起来。
这时,红云和红霞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见陛下大怒,都吓了一跳,立即跪下。罗迦见她们竟然没和皇后一起,更是焦虑,大喝道:“娘娘呢?”
“奴婢……奴婢……回陛下,娘娘出去了……”
“去哪里了?”
“奴婢也不知道!”
罗迦勃然大怒:“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连皇后的行踪你们都不知道?”
众人不知陛下何故如此大怒,都跪倒下去,谁也不敢吱声。
“快,你们这些奴才,跪着干什么?快去找皇后啊,难道就没有任何人跟皇后一起?张娘娘呢?”
张娘娘在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惶恐地跪下去。
罗迦心里更是一沉,芳菲一个人都没带,这是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偷偷跑了?或者被谁抓走了?
他心急火燎,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怒喝道:“快,没用的东西,你们都跪着干什么?马上去找娘娘……”
“陛下,娘娘只是有点事情出去了,她交代了,不用找她……”还是张娘娘沉得住气,“娘娘说出去走走,不要人跟着!陛下不必紧张。”
罗迦不可思议:“她一个人出去?去哪里了?”
“她没说,但是,她说傍晚就会回来。”
“傍晚?这难道不是傍晚了?她怎么没回来?快去找……”
这是傍晚么?明明就才午后不久,哪里就傍晚了?可是,谁又敢反驳皇上大人呢?
……………………PS在线更;
拥抱杀人法2
众人根本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心急火燎,皇后也真是的,不知去了哪里,又不要人跟着。
“赵立,乙辛呢?”
“小人在。”
罗迦见这两个“贴身侍卫”竟然没有“贴身”跟着,更是怒不可遏:“你们为何也不跟着皇后?你们难道不是皇后的侍卫么?你们这算什么?失职!太失职了……这一次,要是皇后有什么意外,朕一定砍了你们的脑袋……”
二人不敢分辨,皇后根本不许人跟着,自己等怎敢跟去?而且,皇后就去逛一下而已,怎会出什么意外?这宫里又不是时刻有杀手。
高淼已经慌了,示意大家都赶紧去找皇后。
罗迦根本顾不得这些人的吵嚷,大喝道:“快,牵马来,朕自己去找……”
高淼吃惊地看着他:“陛下……娘娘也许等一下就回来了……”
张娘娘也说:“娘娘说了傍晚就会回来,陛下不必惊慌……”
“不要废话,朕马上去找……”
众人不敢抗命,立即去牵了御马。罗迦翻身上马,不顾宫规,就策马奔跑起来。心里有个可怕的直觉:芳菲这是出城了!
她跑了!
皇后偷偷跑了。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为什么要跑?到底要跑到哪里去?忽然想起李奕,不知为何,他竟然在这时想起李奕,就如当初安特烈带她逃跑!
李奕去了封地,才走;芳菲就不见了。
这算什么巧合?
他越想越怕,完全不顾后面的侍卫,一骑绝尘就往前面冲。到了城门口,守门的老兵见陛下出来,惊得立即跪了下去:“陛下,您这是……”
罗迦勒马,大喝:“皇后是不是出宫了?”
“皇后?没有啊!”
“确定?”
“启禀陛下,小人们不敢撒谎,皇后的确从未出城门。”
皇后怎会轻易出城门?哪有这等怪事?
拥抱杀人法3
皇后怎会轻易出城门?哪有这等怪事?
“你们认得皇后?”
“认得啊!皇后进宫的当天骑马进来,小人们第一次见到皇后……这个,印象当然很深刻,肯定认得……”
罗迦气急败坏,看看身后,大声道:“赵立,乙辛,你们赶紧出去找找……”
“是。”
他调转马头,心里一动,又往回跑。
冷宫。
杂草丛生,从冰冷的泥土上探出头来。一个冬天的冰雪根本无法压抑住这些茂盛的生命力。它们狠命地顶破泥土,露出尖尖细细的绿色,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而许多树木还是光秃秃的,积雪已经融化了,没有那一片白的遮挡,褐色的树干,就像被剥去了衣服的老人,看起来那么奇怪。
四周空荡荡的,野老鼠窜来窜去,又肥又大,从人的脚边经过,还停下,大摇大摆地摇着长长的尖细的尾巴。
也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压抑,御花园的春色,跟心里的压抑完全是相反的。芳菲谁也不带,本是想一个人随便走走的,可是,不知不觉就逛到了这里。
芳菲停下脚步,看着这些丑陋的动物,心想,它们为什么不怕冷呢?今年这么早就出来活动了?一细想,才发现真的是春天快要到了,老鼠也耐不住了。
老鼠眼睛绿幽幽的,充满一种蛊惑的光芒,又诡异又机灵。看久了,忽然觉得,老鼠其实也没那么丑。
一只老鼠窜过,她飞速地追上去,伸出手,几乎摔了个狗啃泥,却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抓住,老鼠一溜烟地跑了。她兴起,捡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呼拉拉地就向老鼠抽去,成群结队的老鼠吓得四散逃窜。
她乐得哈哈大笑,笑声在冷宫里回荡,层层叠叠,无比幽深。
天高,云却是昏沉沉的,天空蒙蒙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往脖子里灌。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四周。
拥抱杀人法4
尽管只在这冷宫住了一个月,但是她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昔日冰冷的门框,四处都会漏风,尽管有太子粗粗的修补,可是,却不敢太明目张胆,补得不怎么彻底,现在,又开始漏风了。而屋子里,因为无人看守,四处已经结满了蜘蛛网,昔日的那些火炉,锅碗瓢,都还堆在里面,隐约可见。
此际,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来看,它真的是益发地衰败了。
她想,下一个来这里的,又会是谁呢?
冷宫,真的很冷!
人们往往羡慕皇宫繁华,但是,谁又能想到,皇宫里,往往还有一个冷宫在等着那些曾经或者正在如花似玉的女子们?
她站得久了,腿脚都微微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