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孤独的一个侧面。
是的,孤独,
我不知道当时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我蹙紧了眉头,那张俊美的脸此时看起来却是那样虚幻,好像不是真实的一般。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张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忧伤,牵扯出左胸腔某个位置猛地陷了下去,深深的,拉扯着皮肉的痛。
路夕惟说“丫头,如果没有你想要的,就算得到了全世界也不会开心!”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我这个无所不能的哥哥脸上看到脆弱。
看到害怕失去的惊惶。
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渐渐改变,我无法阻止,更无力挽回!
后来,我和路夕惟这样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好像越来越忙,忙得连往家里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母亲不停地逼问父亲,老爸也是沉默不语,只是说他有任务,至于是什么,我们自然无从知道,母亲也开始变得沉默,时不时地望着窗外,有时候就会对我不停地念叨‘不该的,就不该答应他的!”
或许是母子连心,母亲的莫名的心绪不宁,那一阵子家里都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氛围,让人窒息,所幸,路夕惟没有忘记我的开学典礼,当他在那天早上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学校的门口时,我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地跑上去抱住他,母亲也见到了久违的儿子。
乘着路夕惟帮我收拾床铺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利落的动作停了下来,站直身子看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看穿一般,最终他只是笑笑,又是摸摸我的头“丫头,我不至于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是吧,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凝重,可是,他的行踪不明,怎么不叫人担心?
我咬着嘴角不语。
强扯出一抹笑,天知道,也许比哭还难看。
站在一边,看着路夕惟把一床棉被一抖,修长的手臂白晃晃地暴露出来,我站着的身子一抖。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
他转头,顺着我的视线下望。
白皙的手臂上竟是一条丑陋的伤疤,还泛着红泽,看样子才愈合不久,光是这样一眼,就能想到当时是怎样的皮开肉绽。
我着急想喊,路夕惟眼神示意我身后。
外间,母亲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我们。
他在我耳边提醒“瞧你,待会又弄得妈难受!”
我无言地睨他,最终缓缓放下他的手,那道伤疤被他撸下的衣袖遮盖住。
此时,母亲走了进来,来回看我俩。
“怎么的,你们两个!”
“没事妈,丫头吵着要我请客!”路夕惟拉拉我的手,看我。
最终迟缓地点点头,低喃“是,请客!”
吃饭的时候,竟一个一个电话地催,路夕惟接了电话,我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地被掩饰了过去。
最终,菜还没上齐,就着急说单位有事,要走了。
我担心地看着他匆忙地背影,蹙眉,总觉得心中一阵的梗堵。
回头,是母亲同样担忧的脸。。。。
我想,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问清楚,他在忙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们?不知道我们担心吗?。。。
有机会,一定问清楚。
一定。
可是,我却没想到的是,那场匆匆的离别,竟是我和路夕惟最后的一次见面。
是的,最后一次。
上天没有给我问清楚的机会。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晴空万里,本该是个凉爽的好天气,那一天是我和他的生日,本该是个庆祝的日子。那一天。。。。
我接到母亲的电话,那头,她泣不成声,只是说“你哥哥,你哥哥。。。。”
我赶回了家里,一到门口,听到里面嚎啕大哭的声音,忽然没有了开门的勇气,捏着钥匙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像尖锐的利器一道道地刮着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终于,门开了,
是父亲,他望着我惊讶地瞪大眼,脸上一阵抽搐,接着别开眼不看我。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苍老。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父亲的脸开始在面前晃动。
拉着呆滞的我走回屋,母亲瘫坐在沙发上。望我一眼,身子蜷缩到一起,呜咽地抖动,好像再也喊不出来,却是一声声地叫。一声声。。。。
父亲示意我去母亲身边,可是我却已经迈不开步子,沉重地抬不起脚。
努力地想要走上前,此时,一群人从另一头走了出来,那是路夕惟的房间。
而他们。。。。
为首的那人手里捧着东西。
相框。
黑色的相框。
里面有张我再熟悉不过的笑脸。像阳光!
身子重重地倒向地板的那一刻,身体的痛比不上另一处的痛,那里,已经被撕得粉碎。血喷涌而出。。。。
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听不到母亲的哭喊,什么也没有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初遇]
你们有过这样经历吗?
曾经一个就在你身边呼吸、说话的人,某天早上忽然消失的感觉。
完全没有任何东西改变,就只是少了一个人的感觉,就只是一个人消失的感觉。
我大病了一场,意识模糊,昏昏沉沉。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不断地在梦里追逐那抹已然远去的身影,那灿烂的微笑。我越是靠近,他却越是远离,有时候又好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是,无论我怎样地伸展双臂,却抓不住,怎么也抓不住。
他就像虚幻的空气从我紧握的指间流泻。
勿论我如何地攥紧拳头。
有人在此时握住了我的手掌,温暖的触觉。
耳边,是母亲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夕言,夕言。。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
“夕言…..”
夕言
是啊,她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我了。
我努力睁开了眼,看着母亲喜极而泣地看着我,我扯动嘴角,还未说话,眼中却已盈满了泪水,无言地沿着脸颊滑下。窜进了颈间,冰凉。。。。。。
路夕惟用他的生命换来了一枚勋章还有一场葬礼。殉职。仅仅两个字就把一个生命的消失磨灭了。我呆立在灵堂的一角。看着那来来去去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尽的悲痛,惋惜。
那样出色的一个人,就那么地消失了,而且,尸骨无存!
是的,他们连他的尸体都没找到,这使我和母亲仅存了一些他还生还的希望。父亲却告诉我们,路夕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堕入了悬崖,崖下是汹涌的海水,没有尸首,是因为遍寻不着。可是,我宁愿相信他还活着,又或者说,路夕惟那样一个完美的人不该以这样悲壮的方式消逝。如果他的生命如此短暂,为何让他这样瞩目!所以,我宁愿相信,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尽管,这样的机率微乎其微。
幸存的同事说,路夕惟掉入悬崖前,已经身中数弹!
我无法想象那触目惊心的画面,更无法得知,路夕惟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到底是被谁杀死的。到底。。。。
我和母亲能做的只能是接受。
接受她失去了儿子,我失去了哥哥。
我们失去了路夕惟。
然而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转,即使这个人是路夕惟。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很多让我们刻骨铭心甚至是痛彻心扉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我们的悲痛渐渐化作了怀念,死去了的人已经安息,活着的人必须生活。
我们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乌云密布后,也渐渐开始迎来了光明,父亲回到工作岗位,比以前更加积极地投入自己事业中,母亲也不再每天郁郁寡欢,我也回到了大学就读。
有报道曾说,人总是倾向于忘记悲伤的事情,大家在我面前绝口不提路夕惟,只是偶尔看着那些似曾熟悉的画面,那些熟悉的物品,还有楼顶的露台。我才会想起,想起他,想起哥哥,想起路夕惟。
我必须要坚强起来,父母只有我了。
在没有路夕惟的日子一年后,我升上了大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晨读的习惯,独自拿着课本,在天还是微微亮的时候来到校园的操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吹着那带着丝丝清香味的早风。吻着露水的味道。脑子也会格外地清醒。
勤奋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我的周围三三两两地也坐着些人,都是一个一个的,没有问候,没有交谈,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书或者跟着录音机读着英语。
我就读的大学是全国重点高校排名靠前的,能进到这里读书,莫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和传言中所说的读大学就像进入乐园不同,这里的菁菁学子们,没有丝毫的松懈,而是已经为自己的将来开始打算。
有时候想想,人的这一生还真是辛苦,学会了走就要想到跑,学会了说话就要想到读。甚至,有的人一生都在忙忙碌碌,可是到最后追忆人生时,却想不到任何让自己变得这样匆忙的理由!
可悲!
“啪啪。。。”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拉回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抬头,没有意外地又看到了那抹高瘦的身影,今天他穿着浅蓝色的T恤,一头碎发随着跑动的身子来回飘荡,他手臂上扬,手掌一推,篮球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稳稳地进了篮筐里。
我一阵激动,忍住想拍手叫好的冲动,望望四周,那些晨读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着书,我倒是很佩服他们的自制力。
我注意他很久了,记忆里,好像我晨读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总是一个人,没有喝彩,没有欢呼,静静地打着篮球。
高中的时候看学校的男生打篮球,在我的映像里,篮球是一个集体的活动,就该是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乐趣?
其实,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举止,更多的是因为。。。。他长得非常好看。
不错,漂亮。
也许这样形容一个男生会不礼貌,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得好看,他有张足以让所有女生自惭形秽的漂亮脸蛋。看着他的时候,总会让我想到一个人,想起一段掩埋的记忆,于是,我控制不住地追逐着他的身影,但渐渐,我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说他出色的五官曾让我想起路夕惟,但当我注视他的眼睛的时候,却找不到那记忆中的温暖。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这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灵魂,在那双同样漂亮的眼眸里除了死一般沉寂的碧波无澜,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更勿论是路夕惟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反而每每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时,瞳孔内仿佛海一般深沉,深沉得教人几乎灭顶。
尽管如此,或许是注意他太久,仿若形成了习惯,看清楚的时候,却改不过来了,只要他站在篮筐下,就忍不住细细地观察起他来。
此时,随着天色慢慢明亮起来,打球的人越来越多,我知道,他马上就会离开了,正想着,果然就看到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抱着篮球往会走,方才他打球的地方一群男生已经围了上去,嘻嘻闹闹地斗起牛来。
他真的不合群,而且可以说是冷清。我甚至不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的倾向,如果说男生在这个年纪爱耍耍酷是正常,但他显然是过了头。
惋惜地叹口气,我又坐了会儿,也是觉得太吵了,收起书往回走,今天上午没有课,好好想想怎样打发这难熬的时间呢,正走着,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不外乎叫我周末回家一趟,我点头答应,知道她老人家想她女儿了,开心地挂了电话,却听到脚下细细的一声。低头,我脚跟踩着的东西晃得眼疼。拾起来一看,钻石项链?
我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是一条细细的项链,挂了一个圆形的吊坠,正是上面的东西晃得我眼疼。我向来不识货,完全分不清那几块的水钻和昂贵的钻石有什么区别,不过我宁愿相信这是颗钻石,那样我会不会太好运了?
“那是我的!”就在我思考是该占为己有,还是做个拾金不昧的好青年时,身边却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我抬头,竟是他?
没天理。想不到他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你的!”我依旧捏着项链,怀疑地看他,其实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他这样的人也不至于为了一条链子撒谎,尽管他可能是一条钻石项链??而且,他以前打完球都直接回去的,现下又折了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就比如掉了东西?
不过,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让我得以证明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外表看着的那般冷淡。
“是我的,请你还给我!”他点头,向我伸出手。
我嘟嘟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要不,你叫叫它?”我很佩服自己还能厚着脸皮调侃几句。
可是他却没像常人一般动怒,而是蹙了蹙眉,良久才说“它是我的!”
我知道它是你的,可是别人拾到你的东西你就不该表示一下?
我望着他,想着让他先主动是没有可能了,于是得寸进尺地说“要不你请我吃饭,那样或许我可以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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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谣言]
我猜想过,这条项链莫不是某位美女的定情信物,如果不是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他怎肯轻易妥协。
现下,我和他相对而坐在学校小吃街的一家米线店里,我想人也不能太贪心,凡事讲究循序渐进,这一下子就狠狠地敲他一顿,以后他见着我还不转身就走?
老板一阵忙活后,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线,临走,还不忘来回看我们几眼,那眼神,就好似我中了什么大奖一般,暧昧地可以。就连身边的座位,几个女生也是频频回首,窃窃私语。
而面前的他依旧无动于衷,好像那些窥探的目光不存在一般。我还真怀疑是不是他的面部神经有什么毛病,要不然,怎么这从头到尾都一个表情------没有表情,他的脸上完全见不着任何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痕迹。,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就算地球爆炸了也与他无关。又或者是他太有自信了,自信得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付出更多的注意力。
奇怪又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生活在这个嘈杂的世界,还像一般人一样进了大学?难道他都不和周围的人交谈?
显然,我对他的好奇超过了面前的米线,悄悄地打量他,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就连坐在这种路边小摊吃个两元钱的米线都那么好看?
“糊掉了!”他抬起眼睑说。
我一愣,望尽那双深渊的眸子时,心竟控制不住地狂跳。
“面糊了!”他重复
我才低头看碗里的米线,遭了,光花痴去了。全糊了,可是,难得帅哥请客,硬着头皮也得吃啊。
“难吃吧?”我问。
他不予置否。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我笑“知足吧,这可是这方圆数十里最好吃的一家了”我可没夸张,都说这学校的饮食行业最发达,什么样的人都来凑一脚,如果他吃过那几家的食物,再吃这家,肯定会感动地落泪的,我都好奇,他们有什么秘方可以让一碗米线变得那么难吃,更好奇的是,都那么难吃的东西了,他们的店子依旧屹立不倒?
他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说话,继续又低头吃着,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看到了,他的眼里好像闪烁了一下,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起伏。
我微微地扬起嘴角,其实,好像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不是吗?
出去的时候,我依照约定把项链还给了他。小小声说“是钻石的吧!”这么宝贝?
“它不值钱!”接过项链,小心地揣进包里,转身就走。
也?这样就结束了?我想叫住他,可是还要怎样,不是已经敲诈了别人一顿了吗?
对了,我还没告诉他我的名字呢?
于是我大喊“喂,严曜,我叫路夕言!”
是的,严曜,大一政法系风云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只是,在我大嗓门喊着的时候,众人好奇地回头,唯独我们的男主角,依旧向前走着,没有片刻的停留。
都说这女追男隔层纱,我还就不信了!不就腿长吗?
不管我说要追求严曜是意气用事还是一时心血来潮,总之,在我还没有任何行动之前,一名无名‘英雄’已经主动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几乎就是在第二天,政法系冰山王子与人约会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各种版本都有,也不知道源头的那位同学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女主角的名字直接幻化为‘路西西’,鲁西西?我还‘皮皮鲁’嘞。
就连我们寝室也不能幸免,看着我进门,陈怡神秘兮兮地就说“听说了吗?那个严曜!”什么表情,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不过她一提到严曜,我的心倒是提了提,要知道,我可也算这出‘闹剧’的主角之一。
“怎么了?”
“女朋友终于曝光了。昨天有人看到了,说牵手来着呢,咋咋,看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牵手?我们连挨着都没有,还牵手,我不得不感叹谣言颠倒是非的力量,而且,瞧她用的词语,‘终于’怎么感觉我们考上这所学校已经没事可干到每天就去关注严大帅哥的情感走向去了,虽说他很出名,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你是不知道,这个严曜可是今年大一的风云人物,我说这个学校九成的女生暗恋他,都一点不夸张,那剩下的一成还是明恋!”难不成你陈怡也是那九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