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来风这样的事情,她也是不信的。林初自认工作的一年多来,一直低调处事,不争功不抢风头,即使加入了单位里的演出团,她也向来不声不响,永远都站在最后一排。不论人是非,中庸之道,一直是她信奉的国企生存法则,就算是谋求升职发展,她也只想拼工作和技能证书而已。
研讨会的事情虽然让她在单位里小有名气,可最后的舆论焦点早已转到了杨纯贝的身上,时隔半月,竟然还有人记得她,并且编造出了颇为真实的流言,是刻意还是无意,林初心下难安,因为疑点重重。
薛权这方可以忽略,他平日总喜欢做些暧昧的小动作,同事们只是装聋作哑,并不是看不见。
考察团到访那阵的饭局,除去城投总经办的两人,还有小邹那两人知情,是不是她们走漏的风声,暂且不论,重点在于沈仲询。
林初和沈仲询交往极为小心,就是因为担心流言蜚语,每次沈仲询来接她,林初总让他将车子停在马路边,外头人来人往,并不会引人注意,再者沈仲询来单位接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常人的下班时间都不会和林初的下班时间对上。
思来想去,唯有初交往时,沈仲询头一次来接她下班,被杨纯贝碰上了。杨纯贝在酒店里甚至提到了林初和沈仲询的关系,证明她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从未告诉过别人。
所以,舆论的源头是杨纯贝?
林初下班的时候还在猜想,也有可能是领导说出去的,可假如是领导说出去的,外面的话理应好听些,现在单位里的人只把林初当成了交际花。
林初叹了口气,纵使穿上了这身漂亮的连衣裙,也弥补不了她消失的好心情。
她不是那种不叫人分忧的善良性格,既然关键人物是沈仲询,林初必然要让他知情,让这座“靠山”发挥用途。
包厢古朴雅致,端上来的农家菜口味地道,鱼肉鲜美,菌菇爽口,林初边吃边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说我应该装傻充愣还是怎么做?”
沈仲询举着湿巾,擦了擦林初嘴角的酱渍,只道:“这件裙子很称你,今天真漂亮!”顿了顿,又说,“不是说你以前不漂亮,以前也很漂亮!”
林初哑然失笑,脸上略微发烫,她没好气道:“我跟你说话呢!”
沈仲询慢条斯理道:“你别想太多,也许我接你的时候还被其他人看见过,或者我们约会的时候没留意到附近的人,就算是杨纯贝说出去的,也无所谓,大家说一阵就淡了,你如果太在意,反而让她们的话题越来越多。”
林初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总有些心神不宁,迟疑道:“我是觉得奇怪,单位里虽然经常有各种八卦,可她们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谁的家庭背景,谁和领导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蹙了蹙眉,“我只是一个最低层的小科员,跟领导从来没有过关系,也就跟她们的利益无关,更何况在这之前,连我是谁她们都不清楚,现在突然冒出了这种闲话,你能不能明白?”
沈仲询静静地看着她,林初道出重点:“我很普通,就算有闲话,也应该是一笔带过,可以说看见我上了你的车,看见我上饭局,而不是每一个内容都歪曲的,好像是把我往死里整,我观察了整整三天,真的是这样!”
沈仲询一笑:“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还敢穿这件裙子,不怕被人说?”
林初捣了捣碗里的菜,撇嘴道:“这是今年的新款,没几天就要穿长袖了,等到明年这就成了旧款,名牌的价值在哪里?我不会浪费!”
两人相处的越久,林初的性格就愈发透明,没有了她刻意的遮掩和虚伪,整个人鲜活得仿佛屋外那汪湖水,凉风飒飒之下,水波浅浅流动,让人忍不住想波动湖面,激起更多的浪花。
沈仲询喜欢林初的势力和偶尔的虚与委蛇,这狡猾的坏东西。果然,林初又道:“我说,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沈总的儿子,你是不是也该发挥一下名牌效益?”她直接道,“我狠下心穿了这件裙子出来见你,你该明白的,哦?”
那个“哦”字念得真好听,小心翼翼的狐狸精!
沈仲询难得开怀大笑,笑声溢出喉咙的时候他见到林初震惊的瞠圆了眼,愈发止不住乐,将林初搂进怀里,往她脸上狠狠亲了几口,满心满心的怜爱无处发泄,只想将林初关起来做些什么。
半晌两人都变得面红耳赤,沈仲询是笑得,林初是憋得。沈仲询正色道:“我是名牌,你是消费者?这个比喻……”降低了他的市场价值,沈仲询勾唇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回头你别管人家说什么,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心里有数!”
林初舒了口气,终于跟他讲明白了。
若说沈仲询是个敏锐的人,林初也不差,经此一事,沈仲询发现绝不能小看林初,一个只工作了一年的处于最底层的国企小职员,竟能将前因后果所有线索都融成了一条线,又能不摆出任何明处的字眼,将意思表达清楚,既能告知想法,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当做毫不知情。沈仲询打开车窗,阵阵凉风拂来,仿佛催生了更多对林初的念头,他也明白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他若有事,林初这个自私的小东西会立刻与他撇清关系。
沈仲询赶到宁西路时已过了十一点,附近幽暗一片,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竖在路边照明。
沈洪山等了他许久,见他进门,立刻不满道:“吃饭吃这么久?”
沈仲询淡淡道:“很久没见林初了,所以久了一点儿。”
他倒是直白,沈洪山冷哼一声,说道:“最近的几个麻烦你也知道了,老张的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大家多多少少都跟他有过接触,经手的案子留下不少痕迹,我也不例外。”
沈洪山任职市规划局局长期间,手头上的关系人脉广泛,他与老张并无工作上的联系,可整个省就这么点儿大,各个机构各个人员之间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是没有替人牵过线,这其中追究来追究去,便包括了老张一脉。
但凡在那个职位,纵使想两袖清风廉洁无私,也做不到如初生婴孩的那般干干净净。
沈洪山最后道:“想拉我下马,没这么容易,现在最怕的是还有其他把柄,你现在处理的招标是个棘手的事情,又是我的儿子,一不小心就能被人抓到小辫子,我再提醒一次,一举一动都要比以前小心了。”
沈仲询点点头,想了想,他将林初的事情说了出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用在这里也许并不特别合适,却也有它的道理。小小的一个职员,同时和老薛的儿子、老张、沈洪山的儿子都牵扯上了关系,且是在如今这个最敏感的时刻,老张被检举,沈洪山面临新的人事任免,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张大网,将所有的人都裹进网中。
沈洪山思忖道:“你和林初先缓一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仲询没有应答,只说:“这是林初提醒我的。”
他将林初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沈洪山听罢,不再板着脸,笑道:“这个小姑娘,想法这么多,看来心机也挺重。”嘴上这样说,面上却是一副欣赏的模样。
那头林初遵照沈仲询所说,只当做毫不知情,被人议论的前提是有把柄可抓,林初将那件上千元的裙子锁进了箱底,早起晚睡,兢兢业业,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对人时更加诚恳亲切,叫人再也说不出其他的闲话,只能反复将那三个男人说来说去。
沈仲询也忙于自己的工作,沈洪山的事情他帮不上忙,只能和林初一样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叫他人有错可寻,两人倒是默契,连续一周都只能电话联络,思念反而更甚。
终于熬到了周六,沈仲询再也忍不住,强迫林初回褚钱和他“约会”,林初笑道:“你哪里有时间,昨天还说今天晚上有饭局!”
沈仲询道:“我尽量早点儿结束,你晚上来看你爷爷奶奶,我把我家里钥匙给你,你在家等着我!”
林初其实也有一点儿想他,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想了想,她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夜里在爷爷奶奶家吃过晚饭,陪二老说了一会儿话,林初按照平常的时间告辞离开,下了一层楼就摸出从信箱里取来的钥匙,钻进了沈仲询的屋子。
一个大男人能将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实在少见,林初打开电视机,东转转西转转,每一个地方都没有灰尘,她想扮贤惠也不行。
最后让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鞋柜里所有的拖鞋都是统一的大号尺码,唯有她脚上的这双是小尺码,林初蹲在鞋柜边研究了一番,自恋地捂嘴直笑。
沈仲询果然提早回来,提着两个塑料袋进门,身上一股酒味儿,“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饿不饿?”
林初接过袋子,总共六七个塑料盒,熟食和果盘一应俱全,她拣出切片的猕猴桃吃了起来。
沈仲询冲完澡出来时,林初已将水果消灭得差不多了,她插起最后几片哈密瓜和猕猴桃,说道:“呶,省给你的!”
沈仲询笑了笑,咬了一片后将剩下的喂进了她的嘴里。
整整一周没有抱过林初,沈仲询实在想她,刚将她抱到腿上,沈仲询就长舒了一声。
林初仍不太习惯坐在他的腿上,总觉得这个姿势太过别扭,可沈仲询喜欢亲密的不留缝隙,她也无可奈何。
沈仲询亲了她一会儿,又问起了单位里的近况,闲言碎语似乎消停了一些,谁也不耐烦将同一个毫无进展的话题反复议论不休,林初说完这些,又提了一点儿单位里的趣事,部门里的同事整天都提孩子婆婆,笑话总是不断。沈仲询听一会儿便亲她几口,两人坐在沙发上,伴着电视机闪烁的微光,互诉着说不出口的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天的火箭炮和fanny0702的地雷,七夕破费了,(╯3╰)MUA~亲亲
☆、第37章
两人独处的时间应当好好珍惜,即便只是沉默着看电视,也是万般滋味难以言喻。
周六晚间的综艺节目层出不穷,搞笑的内容让林初捧腹。大部分时间,沈仲询都只看着林初的侧脸,偶尔林初看到兴奋处,会挥手让他注意,沈仲询才将视线投向电视机,配合着她笑几声。
时间溜得不知不觉,林母追来电话的时候吓了林初一跳。
急急忙忙往回赶,林初抱怨不断:“我妈一定要拷问我了,我从来没这么晚回去过!”
沈仲询安抚道:“你实话实说就行了,阿姨不会骂你。”
林初瞥了他一眼,哼哼着没有应话。
回到家中,林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跟小沈在一起?”
林初找不到其他接口,只好干巴巴回答:“嗯。”
林母又道:“那你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知不知现在几点了,我又不是不让你约会!”
林初干笑了几声,还是不知该如何接话,林母笑道:“行了行了,你先好好跟人家相处,以后时间要注意,女孩子别这么晚回来,我现在先不管你,你要是觉得可以了,就把人带回来!”
林初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卧室里的林父睡得像头猪,林母关了灯,使劲儿拧了他一把,林父“哎哎哎”的叫着醒来,林母压低声音道:“刀刀今天十一点才回来,跟那个小沈约会呢!”
林父睡得迷迷糊糊,“哦”了一声,又听林母说:“我看那个小沈还不错,但是之前有一回他鼻青脸肿的回来,也不知道私底下是个什么样,你女儿笨得可以,我怕她被人骗,你有时间问问她!”
林父嘟囔道:“你问吧,干嘛叫我问!”
林母又拧了他一把:“你们俩不是感情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偷摸摸背着我讲悄悄话,我问你,房子挂牌挂了没有?没有吧,我就知道,哼,当我好糊弄呢!”
林父讪笑一声,只好答应林母。
眼看国庆在即,单位里众人都没了工作的心思,林初从褚钱返回市区后也懒了一阵,前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一旦松懈,她就像是刚刚出狱的囚犯。
叶静出差在外还没回来,大学时的几位好友都在老家讨生活,林初在南江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倒是初中好友突然和她联系,两人出来吃了一次饭,彼此交换近况,好友问她:“哎,你那个什么大哥哥,现在也该一大把年纪了吧,过年的时候我记得班级群里统计单身人数,你也没回话,你到底有男朋友了没有,不会是那个大哥哥吧?”
林初最怕有人提及这段黑历史,她后悔在小时候将这种事告诉了好友,也后悔在大一时告诉了叶静,林初尴尬道:“那大哥哥都已经结婚了,别瞎说!”想了想,又说,“我最近刚交往了一个男的,其他的不告诉你!”
刚交往的这个男人最近忙得昏天暗地,打电话时都掐着时间,林初一个人自娱自乐,每天下班后都跑去看电影,若心情好,就坐车去湖海路小巷的农民房餐馆吃小龙虾,饭后又去逛街,只是舍不得花钱买东西,无意中看见一条领带,花式和颜色让她突然想到了沈仲询,价格倒也能够承受,林初咬咬牙,大方地买了下来。
沈仲询知道她独来独往了好几日,有些心疼,纵使了解她的性格向来如此,也不喜欢她孤零零的游走在夜晚的南江城,好不容易熬到国庆放假,他终于抽出时间,挤进了林初一个人的小世界。
连续工作了八天,林初盼来了国庆假期,沈仲询发给她一张计划表,从十月一日开始直到十月七日,每一天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
沈仲询道:“一号让你睡懒觉,我们下午出发。”
林初目瞪口呆,“那个……那个我六号和七号两天要回单位值班,没有七天假期。”
沈仲询蹙了蹙眉,低头摸索了一阵,又重新发来一张表格:“我删减了一下,你做好准备。”
他不容林初反驳,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听命。
事实上林初确实听话得向林母请了假,计划表上的游玩地点和项目实在让她心动。
林母问道:“怎么要去旅游了?你之前没说单位组织这个啊!”
林初撒谎道:“我和叶静去旅游。”
林母对她的回答持怀疑态度,担心林初是和沈仲询去旅游,孤男寡女共处五天,她一定会反对,想了想,林母不动声色的有了主意。
林初第二天早起前往车站,林母也没送她,而是直奔了林初爷爷奶奶家。进屋后转了一圈,她便提着一袋水果敲响了沈仲询的房门,沈仲询一身居家的衬衫长裤,看起来不似准备出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林初打着哈欠坐在褚钱车站的候车室,估算林母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沈仲询家中。
林初太了解自己的老妈,她放弃了睡懒觉的机会,让沈仲询守在家中,等林母突击检查之后再让沈仲询来车站接她。果不其然,林母当真迫不及待的去检查了,可林初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沈仲询这个比她道高许多尺的魔。
沈仲询将林母迎进屋,坦白道:“我和刀刀去旅游,刀刀撒谎了。”
林母愣了愣,又听他说:“她怕阿姨您反对,所以骗了您,她不是故意的。”沈仲询将打印出来的计划表递给林母,又翻出手机里的客房预订信息,顺手将自己的名片也奉上,证明自己事业有成,且与林初恪守礼仪,绝不跃雷池半步,态度诚诚恳恳,一脸老实相,说话慢条斯理,实在找不出半分错漏,林母竟是越听越懵,傻乎乎的点了头,又嘱咐他照顾好林初。
林初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伎俩得逞,沈仲询来接她的时候林初夸了自己几句,沈仲询勾唇不语。
旅游地点在海滨城市,林初向往已久,虽然已经入秋,没有夏日的氛围,但林初的兴致丝毫未受影响,到达目的地后更是精神百倍。
她原本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虽然答应沈仲询一齐来旅游,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绝不与他做出超越现下范围的事情,进酒店的时候她还想提醒沈仲询开两间房,谁想沈仲询竟有先知,早便预定了两个单间,林初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对沈仲询一阵腹诽,他与叶静口中所形容的男性相差太大。
沈仲询做事严谨,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既然制定了计划,就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头两天拉着林初早起去旅游景点,下午又去海边游玩,夜里去品尝当地著名的美食,林初兴致勃勃,全程配合。
第三天林初便焉了下来,睡懒觉的诱惑更大,可惜门铃和手机铃声不断,她嚎叫一声去开了房门,又闭着眼睛扑回了床上。
沈仲询将她的脑袋扒出来,哄道:“乖,今天带你去看演出,是国外的一个演出团,节目很精彩。”
林初闷叫两声,紧阖着眼睛嘀咕:“不去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
沈仲询见她实在不愿起来,犹豫片刻,便坐在了林初的床头,抚了抚她的脑袋,由她睡去。
林初察觉到身边有人,哪里还能安心睡着,眯起一条眼缝,恰好与沈仲询专注的视线对上,林初掀起被子蒙住眼睛,闷闷道:“你坐在这里我怎么睡,出去出去!”
沈仲询无奈,只好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林初又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烦躁的翻身坐起,狠狠瞪了他几眼,便趿着拖鞋跑去卫生间洗漱,沈仲询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好。
林初带着起床气出门,吃过早餐后又重新打起精神,立刻投入进了旅游当中。
这次旅游的总消费额并不是太高,入住的酒店虽然是五星级的,但因沈仲询与对方有协议价,价钱实在便宜得令人咋舌,林初计算了一下,庆幸这次有沈仲询在旁。
理清账目后她将自己的那份花费交给了沈仲询,平日吃饭看电影都是男方出钱,这次旅游她决计不能再分文不出。
沈仲询倒也没有拒绝,一声不吭的就收下了。
回程的前一晚,林初收拾完行李,捧着一个盒子扭扭捏捏的扔给了沈仲询,“我逛街的时候看着挺不错,给你买的!”
沈仲询愣了愣,慢吞吞的将盒子拆开,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举着领带又看又摸,还放在颈前比划了一会儿,不声不响的走出了房间。林初莫名其妙,略微忐忑的杵了一阵,刚想出去寻他,便见沈仲询拿着一个小礼盒进来了,递到她跟前说:“我也是逛街的时候看着挺不错,给你买的。”
林初鼓了鼓腮帮子,接过礼盒拆开,里头是一只镶钻的发夹,形状是一根绕圈的枝条,沈仲询划了一个手势,将发夹换了一个角度摆在面前,“你看看像不像‘刀’字,我无意中看见,觉得挺像,就给你买了,不贵,这不是钻石。”
林初打量了一阵,果然勉强看出了一个“刀”字,她笑了笑,立刻戴到了耳后。
五天假期终于结束,林初将礼物送给父母和爷爷奶奶后又回到单位值班,加班费用十分可观,她倒希望能全部包揽下来。
期间照旧和沈仲询约会,发夹也戴出来秀了秀,夜里林初和叶静打电话,终于叹道:“沈仲询真的挺好的。”
叶静已经出差回来,原本疲惫不堪,闻言后立刻兴奋:“你终于嫁得出去了!”
林初暂时没想过嫁人的事情,只是她也希望一段感情能长长久久,婚姻是最妥帖的保证,可婚姻又哪里是万无一失的。林初始终怀疑,当她真正投入进了这段感情当中,对方的热情是否已经渐渐消耗殆尽?
睡前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由始至终都不能公平的等价交换的事物,就是感情,她对沈仲询有所保留的同时,也怀疑起了自己能不能坚持,并且给予对方一定的公平。
林初还没有想明白,舒坦的日子里又有了麻烦。
前段时日已经退散的谣言再次复活,这次的内容更加精彩绝伦。历史上的西施、貂蝉戏码在这里上演,林初被刻画成了一个由沈家送给张家的贿赂物,并没有西施和貂蝉的卧底资格,真正成了廉价的交际花。
一夜之间谣言肆起,大家言之凿凿,多人目击,老张正处于被纪委调查的紧要关头,如今又添加了这样一出戏。
林初打电话给沈仲询,哭笑不得地抱怨:“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剧本太可惜了!”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可心底里仍是止不住的难受,平白无故被人冤枉成这样,走到哪里都招来指指点点,林初想从沈仲询这里得到安慰。
可沈仲询只淡淡道:“别管他们说什么,你谁也别理。对了,这一阵我又要忙起来了,你自己好好吃饭,别总是一个人看电影,可以叫叶静陪陪你。”还没说几句,他便推说有事,挂断了电话。
林初怔了怔。
那头沈仲询吃了一颗头痛药,不再去想林初,继续拨打了几个电话。
沈仲贺虽只是古董商人,可了解的事情并不比沈仲询少,他将得来的消息告诉沈仲询,又说:“这次爸被调查,估计只是试探一下,出不了什么事,身正不怕影子斜!”顿了顿,他又正色道,“你跟那个小林先断一断,她之前上的那两次饭局,还有你当场宣布你俩的关系,太多人看到了,刚好那次姓张的趁着考察团来这里,收了一大笔资金,中间的几个人跟咱爸有关系,事情说不清楚,总之现在能撇就撇!”
沈仲询点点头,沉着脸抿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色女们,为了看肉肉,居然盼着老丙赶紧开虐,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沈哥哥反对,他要甜蜜蜜啊甜蜜蜜,甜到极致的时候再虐,才会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嘛~估计四章左右能准备刀叉开吃了!
所以不要急,老丙也会加紧速度的,虽然一直虐的没什么水平,但我还是称接下来的内容为“虐”,虐完以后那啥了,故事也还没完结呢,早着咧,江晋还没蹦跶,向阳大哥哥也还没蹦跶,林初的过去也还没蹦跶,沈仲询的过去也还没蹦跶,等大家蹦跶够了,才是完美大结局,噢耶~(╯3╰)MUA~
☆、第38章
如何断,断多久,沈仲询心中没谱,趋利避害是现在的重中之重,沈洪山所谓的清白无非就是在干净的宣纸上喷了几个墨点,远看白净如新,近看才发现脏了,沈仲询必须要谨慎行事。
十月中旬,气温骤降。前一天中午还穿着短袖跑来跑去,第二天却要披上一件长袖外套了。
林初穿着牛仔短裤,翻出办公桌柜子里的后备长袖披上,膝盖冻得冰凉,没法取暖,她只能抱着一杯热水捂在怀里。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休完婚假回来,提着一大袋子喜糖到处分发,众人问她新婚如何,她只害羞地傻笑,将杆子抛给林初:“小林什么时候有好事传来?”
林初拆着喜糖笑答:“别把话题绕到我身上,赶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