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若有所思。
喻温惠虽是生着气,也不由的拍拍静翕,乐了乐,“小翕,还是你聪明。你爹这个人,别的好处有没有先不说,他很疼孩子的。静嘉和你,还有子明、勉之、玲珑,哪个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要是静翕自己想要去,二哥舍得拦着她么?
要是静翕能去,我回苏家岂不是有话说了?静翕能去,胜春当然也能去!
喻温惠心情大悦。
关氏和喻温惠、静翕细细商量了,命人去叫静嘉和玲珑,又命人去请喻二爷。
她们打算让喻二爷听听三个女孩儿是怎么说的,让喻二爷改主意。
“二嫂,静嘉会不会不想去?”喻温惠心存顾虑。
关氏微笑,“小嘉表面上不显什么,其实心里也是想去的。”
“那,玲珑呢?”喻温惠追问。
“玲珑一向爱玩,能进京城逛逛,她巴不得呢。”静翕淡淡的说。
她这是真心话。她可不相信玲珑不想出远门,不想进京城。
“也是。”喻温惠想了想,笑吟吟的点头。
静嘉和玲珑一前一后来了,喻二爷听说妻子、妹妹、三个女孩儿有请,欣然而至。
喻温惠迎上去,跟他不依,“二哥,三个丫头的终身大事,你不能太过独断专行,总要听听她们怎么想,对不对?”喻二爷没想到被叫回来是因为这个,呵呵笑了笑,“小妹,跟几个丫头说这事,不合适吧?”喻温惠撇撇嘴,“怎么不合适了?小嘉、小翕和玲珑也不小了,你得听听她们怎么说。”
静嘉曲曲膝,一脸肃穆,“小嘉听祖父母和父母亲大人的。”
喻温惠不由的白了她一眼。
静嘉浑然不觉。
静翕盈盈曲膝,面色沉静,“小翕想为喻家争光…”
喻二爷头疼,忙止住她,“小翕有心,爹知道了,知道了。”他唯恐静翕再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弯下腰慈爱看着玲珑,“小玲珑,你也来凑热闹了?”
玲珑乐了乐,“叔叔,你知道我一向很懒散的,我可不爱出远门。”
喻二爷大乐,喻温惠瞪起眼睛。
“小玲珑,方才还有人上门游说你祖父,说周王如何如何英俊,如何如何睿智…”喻二爷小声打趣玲珑。
玲珑仰起小脸笑,“叔叔,我可不爱送上门去给人家挑挑拣拣。姑娘家么,还是等着别人上门求亲比较矜持,比较尊贵。”
喻二爷冲她伸出大拇指。
关氏和喻温惠被玲珑气的脸黄黄的,静翕肚中酝酿了许许多多感人肺腑的话,竟然没有说出口。
-----精心准备的调解回旋,以失败告终。
78变故
“叔叔,带我一起走。”玲珑瞅了瞅关氏、喻温惠等人的脸色,小声央求。
喻二爷会意,“那是自然。”
“小玲珑,你祖父才撰写了一篇《集古录》,需要细心的人来抄写。”喻二爷笑着说道。
“我去抄!”玲珑忙不迭的举起手。
喻二爷笑呵呵,“小玲珑真勤快孝顺,你祖父一准儿高兴。来,跟叔叔去金石斋。”玲珑响亮的答应,和关氏、喻温惠等人告辞,跟着喻二爷要走。
“玲珑你留下,姑姑有话跟你说。”喻温惠没好气。
“小妹,这样不好吧?爹还等着呢。”喻二爷瞅着妹妹脸色不好,赶紧把玲珑拉过来,藏在自己身后,“小玲珑写字秀气,人又细心,她抄录的文章爹最喜欢了。小妹,二哥先走了啊,不能让爹久等!”
“对,不能让祖父久等。”玲珑笑嘻嘻,一脸调皮。
喻二爷见妹妹横眉竖目的,还想多解释几句,玲珑拽拽他,“叔叔,祖父正望眼欲穿盼着咱们呢,快走吧。”喻二爷呵呵笑,“小妹,二哥先走了,有话咱们改天再说,改天再说。”拉着玲珑的小手,三步两步出了屋。
“二哥你回来!玲珑,不许走!”身后传来喻温惠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关氏、静翕温柔的劝解声。玲珑吐舌,“姑姑好厉害。”喻二爷后怕的回头看了看,“你姑姑可不是厉害么?小玲珑,她在叔叔面前,就像你在勉之面前一样。你要是闹起来,勉之也是怕你的。”
“我和姑姑可是大不相同,我比她讲理,也比她可爱!”玲珑一边快步走,一边还忘不了吹牛,“还有啊,叔叔,我要是闹起来,不光二哥怕我,大哥也很犯怵。可是,我爹爹不怕姑姑,还管得了她呢。”
喻二爷伸手抹抹额头,“小玲珑,你说的很对。”
喻大爷也很纵容喻温惠这个妹妹,可是并不怕她,遇事能以理服人,约束她。喻二爷就不行了,喻温惠眉毛一横,他就想跟小时候一样,拿颗糖哄哄她,求她别闹。
“叔叔你怎么没有一点做哥哥的威风呢?”玲珑疑惑。
喻二爷不好意思,“我比她大不了两岁,她从小就不怕我。”
玲珑淘气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喻温惠一时半会儿的大概走不了,玲珑不想回去面对她-----到底是长辈,明着和她作对是不行的,斗智斗勇吧,又太费脑子-----就真的和叔叔一起去了金石斋。
喻老太爷戴着他的近视眼镜在仔细观察一枚玉玦,见到玲珑他笑了笑,“这不会是位王妃吧?”玲珑熟门熟路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嘻嘻笑,“您买古董得的添头发钗里面都有藏宝图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喻老太爷不由的一笑。
“方才有位老友上门,极力夸奖尊贵的周王殿下。”他闲闲说道。
“卖东西不是这么卖的呀。”玲珑伸出小手拍桌子,“愚蠢之极!”
王小三呀王小三,这是非常拙劣的推销术,太直白了,太没有内涵了。事实证明,也太不见成效了!
“此话怎讲?”喻老太爷笑问。
喻二爷拉了把椅子坐到玲珑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准备听她的高谈阔论。
“您这位老友根本不知道喻家在意的是什么!”玲珑痛心疾首。
连客户需求都没研究清楚,怎么可能成交?喻老太爷既不趋炎附势又不攀龙附凤,跟他提什么尊贵不尊贵的,他理你才怪。
“那来人应该怎样呢?”喻老太爷和喻二爷都很好奇。
小玲珑,你懂的很多嘛。那你说说看,来人说些什么,才能打动祖父?
玲珑大眼睛转了转,“来人应该问,‘喻老先生,您知道如今本城的周王殿下,跟那位灭了商朝的周武王有何干系么?’保管祖父眼睛就亮了。”
“有何干系?”喻老太爷果然很有兴趣的问道。
喻二爷也盯紧了玲珑。
玲珑嘻嘻笑,“虽没有太深的渊源,可称号里都有周字,也都有王字啊。”
“顽皮。”喻老太爷这才明白过来玲珑是开玩笑,故意板起脸。
“该打。”喻二爷拿起桌上的戒尺,冲玲珑扬了扬。
喻大爷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爹爹!”玲珑看到他,高兴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爹爹方才去应酬一个内侍。”喻大爷微笑看着玲珑,目光中带着丝探究,“那内侍啰嗦半日,也无非是说这次为诸王选妃,时机是多么的难得,不容错过。”
“真笨。”玲珑嗤之以鼻,“太不了解爹爹您的想法了。当着您的面,他应该说‘令爱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爱若报名参选,其余的姑娘们都可以不必枉费心思、白跑一趟了。’都说内侍是很有眼色很会说话的,看来是浪得虚名。居然连当着父亲的面吹捧女儿也不会,蠢笨到了姥姥家。”
“或许不是内侍蠢,是差内侍过来的人蠢。”喻大爷慢吞吞说道。
“或许,或许。”玲珑呵呵笑了两声。
喻老太爷不在意,“这些人不必理会。小玲珑,过来替祖父抄写这篇文章。你得赶紧抄,知道么?祖父写的很潦草,你不认识的字一定很多,要不停的问…”
“就是,得赶紧抄。”喻二爷附合,“你祖父记性可是越来越差了,若搁到明后天再问,或许他老人家自己也不认得了。”
玲珑掩口笑。
喻老太爷瞪了小儿子好几眼,瞪得他点头哈腰陪笑脸,不敢再胡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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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替祖父抄录过他新出的大作,被喻大爷带到他的书房。
“女儿,你实话告诉爹,和常夫人一起到周王府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喻大爷沉声问道。
他一向温文尔雅,可这时他眼神沉痛、狐疑,还有隐约的、呼之欲出的悲愤之情。
爹爹您想哪去了?玲珑冒汗。
她干笑着往四周看了看,伸手指指书架前的桌子、椅子,“爹爹,您还记得我曾在这里丢过一回人么?”
喻大爷略一思忖,“记得。你曾经推倒书架,自称是洒扫上的粗使丫头小铃铛。女儿,这没什么丢人的,爹爹早说过,你不必放在心上。”
玲珑伸手打了下桌子,又伸脚踹了脚椅子腿儿,表达自己的愤恨之情,“爹爹,他冒充什么王家三郎,装的还挺像,其实他才不姓王,他姓周…不,不对,他也不姓周,他和太-祖皇帝、和皇帝陛下一个性,他封号是周王…”
喻大爷脸白了。
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口中喃喃,“原来是这样。他说什么有批要紧货物过百望山,其实是皇帝陛下遇刺,他这做儿子的心中不忿,从金陵一直追到顺天府,务必要查出陈王余党的行踪…”他打了个冷战。
“他还是挺孝顺的。”玲珑小心翼翼的说道。
玲珑扪心自问,如果有人要对喻大爷不利,想杀喻大爷,自己也会怒不可遏,对那人穷追猛打,务必要将他绳之以法,绝不允许他行凶作恶之后逍遥法外,自在度日。
世间为人子女者,大概都是这样的想法。谁能允许自己的父亲被刺杀呢?
喻大爷时而紧张,时而激动,时而愤恨,神色变幻不定。
玲珑见他大异往常,有些慌张,“爹爹,您怎么了?”
喻大爷碰触到玲珑的目光,忿恚之色稍减,“哼”了一声,“当日他送你从周王府回家,爹还曾经对他万分感激。如今想来,岂不是个笑话!”
“就是,他太可恶了。”玲珑非常赞同。
王小三你明明就是周王,还装模作样的不承认,简直是故意捉弄人啊。
“这人不必理他。”喻大爷交待。
“是,爹爹。”玲珑很是乖巧听话。
“不想处心积虑结识权贵了?”喻大爷微笑,“爹还以为,你会真如自己所说,一旦有机会结识周王,便会不遗余力。”
玲珑汗颜。她确实跟父亲说过想要结识王小三,还说过如果能结识周王,定当全力以赴。
“以前,就是写个小笑话糊弄糊弄他。现在可不是了。”玲珑嘟囔。
写个小笑话哄哄王小三又不花钱,又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现在的情形可是迥乎不同,要“选秀”了。
喻大爷怅然,缓缓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情形确是大不相同了。”
父女二人很有默契,回去见到乔氏的时候,谁也没有提起这些麻烦事。
本城想要报名参选的人家可真是不少,到府衙报名的队伍排得很长很长。周王府有内官、女官负责初步筛选,凡是过高、过矮、过胖、过瘦的都通不过,给了路费之后,被打发回家。
“王小三,你要一个人回京城了,我不能陪你了。王小三,一路顺风啊!”玲珑得意的写道。
王小三的回信很快来了,纸上的笔迹龙飞凤舞、气壮山河,“小铃铛你放心,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有好事不会忘了你的。京城人杰地灵、山川毓秀,我一定会带你同去!”
“看你怎么带我同去。”玲珑幸灾乐祸。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王小三胸有成竹。
王小三四月初三起程回京,起程前一天,内侍到了喻家要人,“贵府已将三位小姐的名字报上,上头准了,请三位小姐这便随我起程,不得耽搁。”
这内侍看着大剌剌的,倒也还算有礼,并不曾盛气凌人。
喻大爷和喻二爷一道出来应酬这内侍。喻大爷客气的说道:“寒舍并没人替三个女孩儿报名参选,烦请内侍再看看,是不是别的人家。”内侍拿出张纸条看了,尖声道:“哪里会错?贵府的关氏和苏家的喻氏一前一后报的名,喻静嘉、喻静翕、喻玲珑、苏胜春,这四个人是紧挨着的。”
喻二爷听在耳中,真如睛天霹雳一般,冲到内侍面前大声质问:“我妻子和我妹妹不会擅自作主的,你一定是弄错了!”内侍慢条斯理把纸条交给他,“你看看,这难道不是令正亲笔所写?”喻二爷颤抖着打开看了眼,痛苦的闭上眼睛。
果然是关氏的笔迹。
喻大爷很有决断,淡淡道:“劳烦内侍稍等片刻,某这便进去,亲自唤小女出来。”
内侍大喜,“喻先生,您请,您请。”
喻大爷来不及和弟弟说什么,疾步进了内宅。
喻二爷心里这个歉疚,就别提了。小嘉和小翕好歹是自己愿意,或是自己不反对,玲珑可是根本不想出这个远门,根本不想去选这什么秀女。娘子,你就算真要报名也不能替玲珑也报了,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见大哥大嫂?玲珑是大哥大嫂的命根子啊。
玲珑正和乔氏饮茶、闲谈,见喻大爷形色匆匆的进来,母女二人都奇怪。
“爹爹,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玲珑迎上来,笑嘻嘻的问。
喻大爷白天如果不出门,一般是在金石斋或他的书房,轻易是不回内宅的。就好像书房是他上班的地方,内宅是他的家,现在等于上班时间他出现在家里,有些反常。
喻大爷神色复杂的看了玲珑好半天,看的玲珑心里发毛,乔氏莫名其妙。
他吩咐侍女全部出去,伸手揭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露出一个机关。在机关上拧了拧,墙壁慢慢打开,露出一个黑洞。
玲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他在黑洞里摸索了下,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很漂亮,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是粉色的药丸。
乔氏也和玲珑一样,看呆了,“十一郎,我竟从不知道屋里有这个。”
喻大爷勉强笑了笑,倒了杯清水,小心捏出一料粉色药丸,放到清水之中。
药丸很快融化了,清水变成了非常浅淡的粉色,不再清澈,有些浑浊。
“这是做什么啊?”乔氏糊涂了。
玲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下子跳了起来,“爹爹,您是要我…”
喻大爷按住她,眼神温柔而感伤,“女儿,爹是不会害你的。”端起茶盏递给她,轻声命令,“女儿,喝了它。”
“喝了它,我会怎样?”玲珑可怜巴巴的问。
“你会睡一觉。”喻大爷柔声解释。
79质问
“不会死吧?”玲珑哭丧着脸。
对于眼前这一盏神秘的、由喻大爷从夹壁中取出来的粉色药丸化开的汁水,玲珑内心是很排斥的,莫名害怕。
“不会。”喻大爷声音温和而坚定,把茶盏递到了玲珑手里。
“死?”乔氏伸手捧着心口,美丽的眼眸中泪光盈盈,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她是美女,即便神色仓惶、手捧心口也是妩媚动人,所谓的西子捧心,大概就是这样了。
喻大爷心中怜惜,见她站不稳,忙伸手揽过她,柔声告诉她,“内侍要带珑儿走,到京城选秀。咱们不能让内侍把珑儿带走,对不对?这粒药丸是高人所赐,服用过后不过是昏睡数日罢了,要不了性命的。阿陶,内侍不可能带走一个身体有恙、昏睡不醒的秀女。”
“什么高人所赐?十一郎,我不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乔氏泪盈于睫。
喻大爷犹豫了下,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乔氏侧耳听了,不敢置信,失声道:“竟然是她么?”
她眼睛本来就很大,很明亮,这时瞪得溜圆,黑宝石般晶莹璀璨。
玲珑端着茶盏磨磨蹭蹭,一心想拖延时间,见乔氏惊奇成这样,赶忙陪起笑脸,“娘,您认识这位赐药的高人?她可靠不可靠啊?”
到底靠谱还是靠谱?药可不是混吃的。生命如此美好,要是我喝下这杯汁水之后再也醒不过来…呜呜呜…
“我是被她养大的。”乔氏莹洁如玉的面颊上现出梦幻般的神情,“你外祖母去世早,珑儿你知道吧?你外祖父没有续弦,我从小便由萱姨教养。你爹说这药是萱姨给的,那便断断不会有问题,可是…”
“可是什么?”玲珑忙追问。
乔氏美目之中,尽是迷惘之色,“可是珑儿你出生的那一年,萱姨就忽然不见了呀。”
玲珑掐指一算,吓了一跳,“爹,娘,这药都已经十一二年了!”
我的天,保质期早过了好吗!乱吃药会死人的!
玲珑瞅了瞅手中这混浊的汁水,下意识的想把它倒掉!不想去京城我可以去跟王小三苦口婆心讲道理,讲不通道理我可以耍赖,总之和他斗智斗勇,说什么也得要让他改了主意。可是喝这药水我图什么呀,万一药有问题,万一药过了保质期,喝出毛病来,我找谁说理去?找那位把我娘养大的萱姨吗?可是她都已经十几年不露面了…
“女儿,不能倒。”喻大爷见玲珑想泼药,忙伸手制止,“这药丸是高人精心配制,珍贵的很。女儿,爹不会害你,快喝了它!”
外面传来小心谨慎的叩门声,“大爷,那位内侍等的不耐烦了,在客厅大发雷霆呢。”
“该死的王小三!”玲珑听了,不由的心中忿忿,恨不能捉过王小三,狠狠咬他几口。
“女儿,快喝了!”喻大爷抢过茶盏,喂到玲珑嘴边。
玲珑抬眼,正好碰触到喻大爷焦急而又慈爱的目光。那是父亲看着女儿的眼神,错不了的。
“嗯。”玲珑顺从的答应了一声,端起茶盏,狠狠心,一饮而尽。
这药效用很猛,玲珑才喝下去不久眼皮就沉重起来,小声嘟囔,“爹,娘,我想睡…”乔氏惊慌抱住她,“珑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喻大爷低声安慰,“阿陶,女儿只是睡一觉,睡的略久些,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