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祁笑言不在房间里,杨薇光着脚丫四处找了找,听见浴室里似乎有动静。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哗哗的流水声听得人脸红心跳。
杨薇的眸子动了动,又躺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祁笑言就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躺尸的杨薇:“醒了就去洗澡。”
杨薇磨磨蹭蹭地爬下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长款的白衬衫,刚好盖住大腿。
祁笑言的眸色沉了沉,杨薇站在一边,支支吾吾地对他道:“你、你去睡沙发。”
“为什么?”
“因为、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我现在的灵魂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男女授受不亲!”
祁笑言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目光在她那双长腿上停留了下来:“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出来?”
“因为我没找到别的衣服啊,反正我睡觉要盖被子的,你先下去!”
祁笑言真的乖乖的下去了,这让杨薇有些意外。他走到杨薇跟前,低头看着她,杨薇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祁笑言的声音低沉,像是午夜电台的主持人,带着黑夜特有的性感。杨薇点了点,就听祁笑言在上方轻笑出声:“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话音方落,他已经把杨薇压在身下吻了起来。
杨薇原本还想挣扎,双手却被对方固定在头顶,只能被动地接受。祁笑言吻得她快断气的时候,才松开了她红润的双唇:“现在有没有想起来一点?”
杨薇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祁笑言勾了勾唇,一手探进她薄薄的衬衫里,包裹住她的胸部,捏了两下:“这样呢?”
杨薇不知是气是羞,眼睛都红了:“你这个流氓!连高中生都不放过!不要脸!”
祁笑言漫不经心地笑:“你都有脸说自己是高中生,我有什么不要脸的?”
杨薇见他说完又俯下.身来,拔高声音道:“你做什么!”
祁笑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行使丈夫的权力。”
在祁笑言的淫威之下,杨薇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最后只能屈辱地嚷嚷着卷卷轻点。
把杨薇吃干抹净以后,祁笑言把人抱在怀里,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宝宝,穿越游戏还挺有趣的,以后可以多玩几次。”
杨薇:“…”
她再也不会玩了!
她望着祁笑言弧度优美的下巴,问道:“卷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
杨薇撇了撇嘴:“要是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也这样?”
祁笑言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她:“要是你真的敢忘记,我还会用这种方法让你想起来。”
杨薇:“…”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折腾了一天,两人都有了倦意,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杨薇醒来的时候,看见祁笑言坐在身边,一手撑着额头,莫名苦恼的样子。
杨薇的眉头动了动,坐起来看着他道:“卷卷,你怎么了?”
祁笑言听到声音,侧过头看了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迷惑和不解:“你是谁?”
杨薇:“………”
53
祁让刚要把一道算式的答案计算出来,就被他妈妈吵醒了:“卷宝,起来啦,今天还要去幼儿园。”
祁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妈妈熟悉的脸后,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抱住他妈妈亲了一口:“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杨薇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这头微卷的黑发简直跟他爸爸如出一辙,“休息了两天,头还疼吗?”
她说着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烧已经退了。
“不疼,妈妈给我穿衣服。”祁让拿过扔在被子上的衣服,递给他妈妈。杨薇给他套上白t恤和明黄色的小外套,又在他柔软的黑发上揉了一把:“我家卷宝最帅了。”
卷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祁笑言微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门口传来:“祁让,我说过多少次让你自己穿衣服?你今年已经六岁了。”
祁让撇了下嘴,恹恹地给自己套上裤子,又跑去抽屉里翻袜子。祁笑言走进卧室,看着他问道:“昨天晚上那道题做出来了吗?”
“刚要做出来就被妈妈叫醒了。”
“那就是没做出来?”
祁让:“…”
虽然有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但他却无法反驳。
“在你做出来之前,继续一个人睡觉。”祁笑言宣布完这个结论,就转身把杨薇拉走了。
祁让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前两天自己生病,好不容易能跟妈妈一起睡两晚,今天刚好一点,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踹走,还拿做题当借口,太不要脸了!
祁让一边愤愤地刷牙,一边在心里立誓,今天一定把那道小破题算出来。
早餐是牛奶配小面包,还有祁笑言亲手煎的鸡蛋。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杨薇就急吼吼地拿起沙发上的挎包:“卷宝快点,要赶不上校车了。”
“好的。”祁让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跳下椅子背起书包,拉着他妈妈的手出了门。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橙色的校车刚好开了过来。祁让爬上车,对杨薇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拜拜。”杨薇也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祁让转身往里走,一个女童音脆生生地在车厢里响起:“祁卷宝,坐到我身边来!”
祁让的眉头跳了跳,顺着声音看向靠窗位置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生。
“刘蓓蓓,不要叫我祁卷宝,这个名字是我家人叫的。”祁让走到她身边,再一次提醒道。刘蓓蓓以前也是跟大家一样叫他祁让的,后来有一次听到他妈妈叫他卷宝以后,就开始跟着叫卷宝了。
刘蓓蓓不满地嘟了嘟嘴,片刻后又开心地看着他:“我们结婚以后就是家人了,我就可以叫你卷宝了!”
祁让的嘴角动了一下,和她隔着一条走廊坐了下来:“我们这么小还不能结婚。”
刘蓓蓓似乎是不满他坐得那么远,走过去硬把他挤到靠窗的位置,然后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长大的!”
祁让觉得终于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那在我们长大以前,你还是要叫我祁让。”
刘蓓蓓的两根眉毛上下浮动了一下,退让一步道:“那在我们结婚以前,我叫你阿让吧!”
“祁让。”
“阿让!”
“你叫阿让我不会答应。”
“…”
刘蓓蓓自己气了一会儿,有兴奋地扯了扯祁让的衣服:“你看我这条连衣裙漂不漂亮?是我姑姑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哦!”
祁让的目光在她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上扫了扫,点评道:“颜色太鲜艳,不适合你,蕾丝边有点太多,不过衣服上装点的花样还算有设计感。”
他的审美完全遗传自杨薇,也许还有胎教的作用,总之每次幼儿园老师让大家画画,他的画都是作为模范拿给大家展览的。
刘蓓蓓不懂什么设计感,但还是听懂了“不适合你”几个字:“没关系,姑姑给我带了很多,我明天重新穿一条给你看!”
刘蓓蓓的家庭条件很好,作为大小姐的她之前都是家里的司机负责接送,某日发现祁让每天都是坐校车上学以后,就死活不肯坐家里的车了。
祁让没有发表意见,盯着窗外开始在脑里计算他爸爸给他出的数学题。
校车没过多久就开到了幼儿园,老师在校门口等着。
“乔老师早。”
祁让礼貌地跟班主任问了声好,乔老师看见他,弯下腰来摸了摸他的头:“祁让,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乔老师关心。”
乔老师脸上差点笑出一朵花来:“祁让小朋友真乖。”长得也乖。
刘蓓蓓在一旁看着,愤愤不平地对乔老师道:“乔老师,不要随便摸我老公的头。”
乔老师:“…”
祁让没有理她们,自己穿过草坪,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大班在三楼,祁让走进教室以后,刘蓓蓓也很快追了过来。后排的一个男生见他们两个并排走来,皱着眉头走到祁让的课桌前,“啪”的在上面敲了一下。
祁让放好书包,处变不惊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张立新,你有什么事吗?”
张立新小朋友恶狠狠地道:“祁让,我长大以后要娶刘蓓蓓的。”
“哦,那祝你们白头偕老。”
刘蓓蓓一听就急了:“张立新你不要脸!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张立新也急道:“你为什么不嫁给我,我们家比祁让家有钱!”
“但是祁让比你帅!”
“我可以给你买漂亮衣服穿!”
“但是祁让比你帅!”
“我还可以给你戴皇冠!”
“但是祁让比你帅!”
“…”
好一招以不变应万变。
乔老师在张立新还没想好对策之时走进教室,宣布一天的课开始了。
第一节课是画画,主题是我的爸爸妈妈,画好以后还要拿回家去给爸爸妈妈看。
祁让用了三十五分钟认真地画自己妈妈,然后用最后五分钟草草地把爸爸涂完了。
“祁让,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红色水彩笔吗?我的没墨水了。”坐在祁让旁边的沈洁用红笔在白纸上用力地涂了几下,只留下几道干巴巴的印记。
祁让把自己的水彩笔全部推了过去:“你用吧,我画完了。”
“谢谢。”沈洁看着祁让一大盒的水彩笔,有点羡慕,“你的水彩笔颜色真多,一共多少种啊?”
“五十四色,我妈妈买给我的。”
沈洁哇了一声,在一堆红色的水彩笔里挑了一阵,最后选了一支最艳红的。还没打开笔盖,手里的笔就被人抽走了。刘蓓蓓气势汹汹地站在一边:“不准你用他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点大,再加上沈洁本来就胆小,被她这么一吼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乔老师连忙拿着纸巾过来,一边逗她一边帮她擦眼泪。祁让重新挑了一支红色的水彩笔递给她:“你用这支吧,颜色比刚才那支好看。”
沈洁哭哭啼啼想去接,结果还没碰到,又一把被刘蓓蓓抢走了:“不许给别的女生用!”
祁让皱了皱眉,有点生气地看着刘蓓蓓:“这是我的笔,我喜欢给谁用就给谁用,你管不着。”
这下刘蓓蓓被也要哭出来了:“你为了别的女生凶我!”
一直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张立新逮住机会,赶紧过来献殷勤:“蓓蓓不哭,我给你吃糖。”
“我不要你的糖!”
刘蓓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乔老师见一个还没哄住,一个又要开始哭了,连忙看向祁让:“你快哄哄她。”
刘蓓蓓听乔老师这么说,也眼巴巴地望着祁让,似乎在等着他哄自己。
祁让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支笔,在白纸上随手写下四个数字:“你用加减乘除,使这四个数的运算结果等于24。”
乔老师:“…”
她第一次见到用二十四点来哄女生的。
刘蓓蓓倒是真被唬住了,认真地研究起祁让写给她的四个数字,就像那是祁让写给她的情书。
乔老师松了一口气,这节课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上午吃课间餐的时候,刘蓓蓓主动把自己的草莓蛋糕分给祁让:“祁卷宝,你喜欢吃草莓是不是,我的这个也给你。”
祁让看了她手上的蛋糕一眼,只把蛋糕上的草莓拿起来吃了,刘蓓蓓看着光秃秃的蛋糕,沉默了。
沈洁也把自己的草莓蛋糕递了过去:“我的也给你吃,谢谢你借我水彩笔。”
祁卷宝同学毫无廉耻心地把她蛋糕上的草莓也摘下来,喂进了嘴里。
张立新屁颠屁颠地捧着草莓蛋糕过来了,祁让顺手把他蛋糕上的草莓也拿起来吃了下去。
张立新:“…”
“祁让!我要跟你决斗!”竟然敢吃他的草莓!他是要给他家蓓蓓吃的!
祁让也意识到自己的手太顺了,还未说话,刘蓓蓓就挺身而出:“张立新,不准欺负我家卷宝!”
祁让的眉头跳了一下:“叫我祁让。”
刘蓓蓓配合道:“张立新,不准欺负我家祁让!”
张立新气得眼睛都红了:“刘蓓蓓,你不可能永远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以后还要和他一起读小学!”
祁让听到这里,波澜不惊地来了一句:“你也被保送重点小学了吗?”
刘蓓蓓:“…”
她连保送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中午是午睡时间,刘蓓蓓惯例地一直偷看祁让偷看到睡着。下午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祁让小朋友终于迎来了幸福的放学时光。
又可以看到妈妈了。
张立新也站在一旁等妈妈来接自己,刘蓓蓓刚才已经被家里的车接走了,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对祁让释放恶意。
只不过全程被祁让无视了。
幼儿园门口开过来了一辆红色卡宴,引起了不少骚动。一个一看打扮就知道是豪门太太的年轻女人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还有来接他们的家长,都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她,女人精心涂抹的红唇上勾着一抹笑,纤长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名贵墨镜,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张立新,你妈妈来接你了哦。”乔老师已经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了,只要是张立新的妈妈来接他,一定会大张旗鼓地炫一炫,今天这样的还算小场面。
不过她也有天敌。
乔老师正想到这里,就看门口开过来了一辆银白色的per。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她有一双漂亮的长腿,虽然穿着黑色的休闲通勤裤也掩盖不了腿部流畅的线条。天蓝色的衬衫外套了一件白色中长款外套,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
虽然开的车和打扮都比张立新的妈妈低调很多,但刚才还集中在张妈妈身上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妈妈。”祁让看见杨薇,开心地扑了过去。杨薇接住他,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卷宝,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
“奖励你一个亲亲。”杨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张妈妈就拉着张立新走了过来。
“祁太太,真巧。”
杨薇抬头看了看她,站起来笑笑道:“是啊,张太太。”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张太太一直对她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此时也不例外。她打量杨薇的车两眼,笑了笑道:“祁太太,你怎么还在开这辆车啊?都两年了吧?”
杨薇的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想理她。她跟乔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卷宝往外走,经过张立新妈妈身边的时候,祁让突然开口道:“阿姨,你的粉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