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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个女人,深夜里在铁门外徘徊,很可疑。”

“可疑?”他走过来,只着一身淡色睡衣,扫了维果一眼,径自在沙发上坐下,而刚才说话的狗腿,立即给他倒了杯桌上的凉茶,他的表情始终懒洋洋,维果不十分清楚他是否还记得这个她。

“我没有徘徊,我只是,只是”

“只是路过?”他突然接口,维果停住,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似有嘲讽的薄唇。

“要去警察局?”

“不是,少总,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我”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跟踪别人而来吧,说来也奇怪,那个人他该去哪了呢?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消失?而且刚才,铁门口的看家犬们,并没有狂哮,他,真的太神秘,太神秘,维果想不通。

“有女人曾经在我的大门口彻夜不归,说是暗恋我太久,决定非我不嫁,或许,你的借口也一样?”

“”

“不是?”他挑眉,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

“如果是,你会怎样?”这个理由,看起来很贴切,深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的大门口,不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便是疯狂地在意着房内的某一位成员,除此,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更令人信服的借口,那就当是吧。

“满足你。”

“”

瞪着他半眯起的双眼,维果突然意识到这种话题实在不适合继续,必须就此打住,所以沉思半响,她又开口:“我,已经承认了。因为你,所以我控制不住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现在你也知道了,我觉得很没面子,可以让我离开了吗?”都已经是离过婚的女人,说这些话,她完全可以心不跳,脸不红。

沉默,沉默。

压抑的沉默只持续大概一分钟左右,就在维果又准备开口那会儿,偌大的大堂内,忽然,出乎意料地爆发出一阵狂肆的大笑声。

“哈哈哈”

笑声在静寂中夸张地回荡,趁着他的心情似乎莫名的不错,维果赶紧悄悄后退,那群狗腿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看着江维果渐渐退出大堂,走出房子,而他们的少爷,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一出了别墅,维果当然是跑,立即用力地跑,跑出绿荫草地,跑出私人宅地,跑到铁门口,喔,那几只凶神恶煞的大洋犬,正虎视眈眈地瞅着她呢,不过,好在它们全部都被限制了狗身自由,只有光吠的命。

哦,那个,他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七)

她就说她倒霉、可怜,他妈的真是太倒霉太可怜。午夜一点多,她还在路上一个人闲逛,没有人会想到她,没有人会给她电话。当然,这怪不得别人,活该她自己多管闲事,好奇心又重,你说人家夜里出门关她什么事,她偏要去跟踪。

有一个薛少 (10)

人家开始就说明了,只租她的房子、电脑、吃的,三个月,不会打扰她。现在倒好,是她吃饱了撑的,人家那超级名品手表,她不是也收了,心底深处,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着万一。若真有一天,她山穷水尽了,吃不到喝不着了,还可以卖那东西吗,九成新,少说也几万块呢!她敢说她没这么想过,不敢,她真不敢。

直跑出新区,路灯才又多了起来。午夜时分两点过一刻,她总算碰见一辆营运中无客的TAXI,看见那红色小灯的一瞬间,维果真像见到了久违的爱人,还迫不及待地猛扑上去,司机吓了一跳,以为碰见了女鬼。

因为她,黑衣黑裤黑发黑框眼镜嘛!

到家已经凌晨三点了,顾不上淋浴洗衣服,维果冲进房间就直愣愣地扑倒在床上。几分钟后,那种惬意的舒适感迅速漫延道每一根神经,不一会儿,房间内就已经传出她疲累的鼾声。

至于他,维果回来后,也始终没有瞧见。

虽说心里真的疑惑,纳闷,好奇,但是同时,隐隐的,内心深处又好像夹杂了一点担心。

隔日。

崭新的一天却不是崭新的面貌,掰着指头也可以想的嘛,整整一夜的折腾,只睡了三个多钟头,一早醒来忙着洗澡换衣服,忙着吃早饭乘公交。离家前,她顺便又瞥了眼玻璃房,空的,没人,他一夜未归。

到办公室不久,同事们都还没忙开的时候,维果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也没注意号码,随手拿起手机,轻轻“喂”了一声,谁知,数秒,那头却没有一句回音。维果皱眉,很自然地拉下手机查看号码,这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大变,心里蓦地一颤,那组号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分明是,是郑熙啊,是都快要忘记的人。

“什么事?”维果调整好情绪,压低声音问。

“维果你你好吗”那头,终于开口。

“不错。”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你在哪儿?”

“离你那儿不远!”两个钟头的高速路程,确实不远,“突然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那”他的句子,有些支吾,“这礼拜,礼拜天中午,我结婚,结婚了。我想,应该告诉你,能来吃个饭吗?一直想,想,求你原谅”

“”

这是什么意思,他结婚了,他伟大地邀请她,渴望请求她的原谅,这个逻辑,听上去他妈的真有道理!

“原谅?郑熙,你他妈的不觉得你虚伪,告诉我什么意思?炫耀?离开我,你还能找到更年轻、更可爱的?我是老实,我是没用,也不用你一再的提醒!”

“维果,对不起,维果,你了解我的,我真没那么想过。”

有一个薛少 (11)

“鬼才了解你!”

“维果,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想,我知道我打错了,如果你不想来”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真要去看看你们现在过得什么好日子。”维果啪的一声挂上电话,火气直冲头顶,今天什么倒霉的日子!她江维果就不相信,她的倒霉就真会这么一直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美女,一大早的吃炸药啦?把这份文件送给副总,要签字。”坐在她旁边的一位男同事,大家都叫他阿比,过来交给她一份文件,维果接过,起身去副总办公室,然而刚走到吴经理办公室门口,她的门敞开着,而她正向她招手。

“果果,待会儿我去十八楼开会,你负责帮我记录哦。”

“啊,我?”维果很意外,“我是新来的呀,昨天才来。”这样的机会,不该这么早就轮到她吧。

“我觉得你不错呀,很干练的感觉,就你了。”

“哦,那行,谢谢吴经理,那,我先把这份文件给副总送去。”

“甭了,副总早上来直接就去十八楼了,这文件估计他一会儿用得到,上去给他吧。”吴经理站起身开始整理出席会议的文件,一会儿后递了一本会议摘要给江维果,又道,“速度要快知道吗,会议结束后,整理成word文档,打印好给我。”

(八)

十八楼是KO集团中高层会议休闲中心,也是接待重要客户的主要场所。吴经理带着江维果走进会议厅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围绕着椭圆型会议桌,所有人都不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吴经理在紧挨门口的位置坐下,江维果自然走到角落里,这里也已经坐了几名其他的会议记录员。

维果坐在椅子上,双眼偷偷地瞄坐她旁边记录员的会议摘要内容,虽说是偷偷的,但这也是学习的过程。会议室大门不时地开关,里面不时有人进出。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到规定的会议时间,大门突然再次被人推开,而这一次,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来人的方向,那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手拄着金黄色的拐杖,另只一手被一名瘦高的眼镜男搀扶着,花白稀少的头发被整整齐齐地梳向脑后,额头脸颊和下巴处的几块老人斑清晰显眼,在瘦高个的搀扶下,他颤颤微微地走了进来。

“薛老——”

“薛老——”

“薛老好——”

又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维果不禁向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行注目礼。可是,他看起来很虚弱,从门边走到会议厅为首的座位,短短的一段路程,他走得气喘吁吁,很像随时都有可能那个的感觉,维果真替他捏把冷汗。

有一个薛少 (12)

“今天真是闷啊,我这个糟老头子,感觉也越来越糟了,呵呵!”

薛老开始发言,声音沧桑又有磁性,表情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一双眼睛矍铄地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到一半,他突然转脸向微胖的副总问:“崔副,你们业务部薛总,没来?”

“少总,少总正在会见客户。”崔副总回答得有点心虚。

“哦!”

薛老点头,一段小插曲,会议又继续进行。

“崔副,你先汇报,KO这几个月的销售情况。”薛老的语调,缓慢且顿挫,有股特有的威慑力。

“是,呃,这几个月的销售,可以说,比较稳定,尤其是三月份”副总低头连连翻看他手中的文件,可是情况似乎出现意外,就在这时,吴经理忽然起身到维果身边默默地抽走阿比交给她的文件,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绕到副总的身边,悄悄道:“副总,您需要的文件。”

哦,维果吃了一惊,刚才进来,她竟然忘记了,真玄。

晚上到家,走进巷子口,远远就看见一道高大的,熟悉的身影,斜倚在深灰色的水泥墙上,小屋的铁门口,整个人的气质,很沉静,一如他淡漠的表情。

维果过去,惊讶地轻问:“你,才回来?”

他摇头,说:“已经有一会儿。”

维果开门进屋,他跟在身后,径自回小院里的玻璃房。忙了一天,肚子饿了,维果洗了把脸,就去厨房煮面,就在这时,出乎意料地,他突然从小院子里走了进来。

走进厨房,他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材立即占去了近乎大半的面积,双眼盯着做事的维果,暗淡的空间里,越发显得眼眸的漆黑如墨,脸上,依旧看不出神情。

“怎么了?”维果纳闷地看他。

“晚上,我会离开”他沉沉地开口,声音,仿若掠过湖面的微风,没有一丝波澜。

维果愣住,有那么一瞬,她竟好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沉默好长时间,她才终于抬头,看他,轻道:“事情,都解决了吧?晚上吃了晚饭再走吧。”毕竟真的同一屋檐下,这么段时间,他突然说走,心里不免惆怅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方便面,维果走出厨房,回房间迅速拎了自己的包,到院子里,对他交代了声“我出去买点菜”,便赶紧出了门,去附近超市买一些新鲜时蔬,原本以后他至少还要住段时间的,没想到走得这样突然,她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匆忙买了菜回去,到家,院子里,玻璃房内,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维果愣愣地跑进客厅,去卫生间,空的,瞪着空落落的屋子,蓦地,有一种异样的伤感,在心底扩散,蔓延。

有一个薛少 (13)

他走了!

他竟走了,就这么走了,没有道别,一个人默默地走了,以为他至少也该吃了晚饭的,她都已经去买了菜,可是此刻,小小的出租屋内,空气里,再也没有他的味道。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女人记仇 (1)

第六章女人记仇

(一)

维果有时候也会盯着空无一人的玻璃房发呆,想起那天夜里,他犹如冷漠天神般出现,把她从浓烟大火中救出来;想起她心灰意冷地坐在他身边,迷迷糊糊地看着天上的繁星到天亮,有点冷清,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然而过去了,她不能伤感,所以她现在唯一的重要任务是,看书、学习,考各类有用的没用的证书。

当然,还有周日的鸿门宴。一想到这儿,她就恼怒。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镜子前,她的短发已经快及肩部,有点长,是,有点长了她转身拎了黑包迅速出门。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不仅是空论。有人说,一个女人,只要没有过分明显的缺陷,她都有可能在特定时刻,突然成为一颗光芒四射的璀璨明珠,维果相信这个。

短发,削到下巴处,长长的刘海,一刀切,都顺服地贴在眉梢上,俏丽,时尚,还更显得年轻;特意选了两只不同的耳环,一只黑色,长长的心型,垂落在肩头,一只金色,小小的镶嵌在耳洞里,在刺目的太阳光下,能发出夺目的光彩;背心,两件套小背心,里面一层又是黑色,外面一层短短的,烟灰色;七分低腰裤,米色,屁股后面的两只拉链口袋,巧妙地勾勒出优美的臀部曲线;褐色腰带,配角的地位,却又能恰如其分地修饰了腰围一把;银色凉鞋,银色的丝带直系到纤细的脚踝。

这样的女人,即使是见惯各种华丽的大都市,走在街头的回头率也绝然超过百分之九十。女人最初的自信,建立在对外貌的满足,而自信的女人,又会毫不吝啬地替外貌加分。周六这一天,江维果的状态达到了顶峰。

周六晚上十点,维果站在昔日的家门口,暗红色的防盗门上,张贴着火红的喜字,夸张又刺眼,男人的二婚,倒也可以做到如此的招摇醒目维果背靠在侧墙边,一手习惯地插进裤子的口袋,一手按响门铃,这,将是一次惊喜,完全意料之外的惊喜。

数秒,门开,一个年轻的女人,身着粉红色蕾丝的猪宝宝睡衣。这是喜欢扮嫩的女人,她不是第一次遇见,但维果没有多瞧她一眼,但是开门的女人,却因维果的乍然出现而猛然一怔,脸色煞变。那是一种惨白,那是一阵慌乱。

维果背抵着墙壁,懒洋洋地开口:“找郑熙。”

“小蕾,是谁啊?”

她没说话,屋内的人却提高了嗓门,维果也不回答,不一会儿,感觉异样的主人,从房间内走出来。他,一如既往的,man味十足,看见维果的一刹那,他都呆住,彻底没了反应。

“在楼下等你。”

女人记仇 (2)

维果扔下一句,按电梯走人。

维果下来不久,郑熙反应过来,随后就跟了出来,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没带手机。维果背对着他,慢慢往小区外面走,郑熙一声不吭地静静跟着,出了小区,维果拦住一辆TAXI,上车,郑熙自然跟着,两人一路无语,直到郑熙父母所住小区的运动场。下车后,维果默默地坐到跑道边的秋千上,夜里还有点宜人的凉风,四周都静悄悄的,维果以前特喜欢这里的空气,清新,还有整丛整丛的月季花,蝴蝶兰,很美。

“还记得我们结婚前说的话吗?在这里说的!”维果开口,终于打破了一路的沉默。

“有一天,我们老了,没呼吸了,灵魂出壳了,身边,还睡着一个你”郑熙低着头,但维果听得见他的声音,突然中多了一种异样的低沉

“希望我们将来老了,没呼吸了身边都还能睡着一个伴”维果低喃,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惧怕,惧怕黑暗,惧怕死亡,惧怕孤独唉,不该再想,维果抬头,目光飘向远处,许久才又开口:

“买箱酒吧!”

(二)

酒,真是个好东西,一刻钟后,郑熙就抱着一大箱的罐啤回到小区运动场,两人席地而坐。这种久违的感觉,犹如刚认识那会儿,他举杯,庆祝她圆满的大学毕业,那时她还是扎着高高辫子的大学毕业生,青春又有朝气。

“郑熙,你知道吗,我他妈的一开始真以为自己嫁了天下最完美的老公,好得如胶似漆,连睡觉都紧紧牵着手。”维果张口,一口气,灌掉整整半罐,继续道,“上大学那会儿,从来没接触过你这款的。你第一次到我那地儿,大清早就指着我的鼻子吼,你怎么做女人的,我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衣服成堆了都,牙膏盖跑哪去了?洗脸池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滴,毛巾皱巴巴卷成一坨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哈哈”

郑熙不说话,沉闷地重复着同一机械运动,拿酒,开罐,痛饮。

“第一次到你们家,你妈就想给我下马威,呵呵,想让我洗碗。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不,‘叔叔跟郑熙也做家务吗?阿姨,你这样不好,家务活应该是全家人共同分担,这样吧,今天先是你跟叔叔一起做,等下回,换我跟郑熙,哈哈’哦,对了,我记得那会儿,对你爸特有意见,他老说你,说你这样不好那样不对,动不动就让你给他跑腿。我当然火了,怎么能老是这样贬低我的老公,我就整天跟他对着干,他叫你做东,我就故意拉你一起做西;他说你不好,我就列举给他看,你其实有多么的好。呵呵,现在想想,那时真够年少气盛的,年少气盛啊!”

女人记仇 (3)

喝酒,一饮而尽,胃里尽是苦涩。

“你说,其实我这人毛病真的特多。超懒,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动口绝不动手,什么事都依赖着你,固执又偏激,我还”

“维果!”

一句打断,那是压抑太久的爆发,是痛苦折磨后的撕心。

“你打死我吧!维果,打死我吧,我他妈的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我后悔,没日没夜的后悔,我他妈的好日子不过,他妈的鬼上身了!维果还是那个我紧紧拽在手心里的大女生啊,我梦见你,梦见你真原谅我了,我蹲在卫生间里哭,我使劲儿地抽自己嘴巴,这么好的维果,还是回来了,可醒来,你不在我他妈的要结婚了,不死心我还是,还是手贱地拨了你的手机是噩梦,真是场噩梦,要是,要是时间倒退,我们还是一起坐在这里,一起”

泪,在眼眶里飞速地旋转,红了眼,湿了脸。

“那就不要结婚了!”

“维果”红肿的眼,蓦地瞪大,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漂浮不定的江维果,不确定地轻问,“维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结婚?”

“不希望。”

“维果”他,在动摇。

“犹豫的话,你可以现在离开。”

“好,我答应你,不结婚!”谁知,只考虑数秒,他便应允下来,他坚决的回答,这不禁让维果一怔,她倒没有预料到啊,没想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好,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刚才那一瞬,她真的很想哭,可这会儿,忽然之间,她释然了,阵阵风过,她的酒劲渐渐清醒;而他,醉了,彻底醉了,醉得厉害,醉得趴倒在地上,维果起身,缓缓离开,独自一人。

隔天一大早,她给那女人发了一段录音,她真不算坏得彻底,只是想让她也尝试一种背叛的味道,仅此而已。他们的感情,真是比她预料得还要脆弱,原本她还准备待两天的,结果,不堪一击啊!婚礼,她用不着参加,接下来的摊子,也与她无关。

这一次,是彻底的了结,缘分尽了,那就真的是尽了。

她不祝任何人幸福,除了她自己。

(三)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换手机号码,然后去老街区露天的大排档,狂吃一顿。要不是现在囊中羞涩,要不是暂时经济拮据,她还真想打电话给张阳,请她去KTV包房怒吼几小时,不过想归想,她还真没那么多时间,学习啊,考证啊,都得上进。

但是回到小屋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玻璃房,突然又想起他,身边有人陪着,即使互相陌生,即使并不交流,但是,总有人在身边,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女人记仇 (4)

有点怀念吧!

周一的KO,犹如日本幕府时代的宫廷,叮咚一阵清脆又急促的铃声,宫廷内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盛气凌人的幕府将军,居高临下地站在大殿正中央,被一群趋炎附势的下人们簇拥着,如同君王般慢慢踱步,繁忙忐忑的奴婢们,纷纷跪拜,高呼将军,其壮观气势好比奔腾的海潮,一波掀起另一波。

KO,没有将军没有帝王,却有薛老,却有少总,而如今的KO,不是朱家的天下。周一的清早,从偌大的大厦广场大门,到一楼空旷的大厅,再到狭长的电梯通道;从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口的一刹那;从大厦玻璃门自动分开,所到之处,毫不夸张的,阵阵肃然的气氛随着被簇拥人群的匆匆步伐而迅速向四周漫延,而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则气势恢宏地揭示了来者的身份。

“薛老——少总——”

“薛老早——少总早——”

每个人看起来都客气友善,每个人都笑容可鞠,即使他的心情其实糟糕透顶。这是每一位工作者必须具备的职业内涵,城市里的人,不管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各自的压力也只有各自清楚。房子,车子,孩子的教育,漂亮衣服,贷款这些生活的必须,有时候真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工作,巴结领导,趋炎小开,那是无奈,只为生活的保障,要是有得选择,有谁会愿意每天对着老板点头哈腰?

KO人员的构架,远比江维果想象中还要复杂百倍。

单说她们业务部,最上面有销售总经理,那是少总。上过一个礼拜的班,她现在也知道这个少总,其实就是薛老的孙子,薛老老啦,迟早有一天那啥到时候那位置,自然落不到外人身上,少总的下面是崔副,他其实也是大客户经理,当然还有其他多位大客户级别的经理,但办公室分属于业务一部,二部,像吴经理,就是叫维果替她买零食的吴经理,她是项目经理,只负责企业某一产品,从产品的定位,上市销售,她都需要跟踪管理。像这样的经理,KO不计其数,除此更有办事经理,人事经理,培训经理,经理下面,那就是销售人员,业务人员,销售助理,文员

至于维果,她是一名OA,比文员更低一级的办公室助理OA,身份之低足以见得。但有句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职,不管你今天做得是什么,但求一个词,真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一句话,做自己的事吧。

但有时候,光做自己的事,却并不见得完全行之有效。周一早晨,崔副经过维果身边,很随意地说:“小江,给泡我杯咖啡。对了,还有少总,记住,不是自动咖啡机上的那种,储藏室的冰箱里,有新磨的咖啡粉,再加一汤匙奶侣,不放糖,去吧,先送少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