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最先开口,“丛北,你行啊,有了媳妇就忘了我们这群朋友,留学回来连跟哥儿几个聚聚的时间都没有?”
周天浩跟着附和,“是啊你小子,结个婚连个喜酒都不请我们喝,就这么闷声干大事,把自己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周天浩是周氏的独子,和顾丛北从穿开裆裤起就玩在一起,这份兄弟情是绝不会随着时间推移与距离的远近有所改变的。
相较于江澈的豪爽好客,周天浩的性子要与顾丛北更为投机。
都属于外冷内热,在陌生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对熟悉或亲近的人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这边外冷内热的周天浩刚抱怨完,那边的许泽奕声线立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顾丛北,我们仨儿可是发了誓,这次你要是再鸽了我们,我们就将你从城东F4里直接除名!~”
闻言,隋念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城东F4?这组合名还真是怪……别致的啊。
许是察觉到隋念那一脸宛若看智障的表情睇着自己,许泽奕笑着解释,“小念念,你可别觉得我们这组合名太过老土,想当年,我们四个每每出场,不知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不信你问丛北,上学那会儿,就属他追求者最多。”
顾丛北,“……”
他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隋念侧目看顾丛北一眼,见他垂眸没有任何表情,突然就玩心大起,佯装怒意,“的确挺有趣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开始好奇顾先生在校园时期的情史了。来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着,她径自在高档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臂,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着实吓坏了许泽奕。
他可担不起让顾丛北夫妻感情不和的罪名。
顾丛北一脸无奈,明知她只是在装装样子,但还是纵容地配合,“报告夫人,本人校园时期情史一片空白,除有追求者外,没追求过一人,也没和谁在一起过。你才是我的缪斯女神,我的初恋。”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两男人简直要吐了。
“丛北,你恶不恶心啊!”许泽奕嫌弃斜他一眼,“我的年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是啊。”江澈附议,“你们小夫妻打情骂俏回家去,别在这虐我们这些单身狗。”
隋念被江澈的话给逗笑了,忍不住揶揄,“就你?还单身狗?换女朋友比换袜子还勤,要脸么你?”
他俩从小就这么互怼到大,也没什么不能说。
隋念也算得上是江澈从小到大荒唐情史的唯一见证者。
因此,他这么说,她是一点也不信的。
江澈被她怼得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解释道,“换女朋友勤怎么了?我一没劈腿,二没强迫,大家好聚好散,各自奔向新的恋情,这难道还犯法了?”
隋念耸耸肩,笑得不置可否。
江澈来了劲,不依不饶,索性一屁股坐在隋念身侧,噼里啪啦个没完,“小念念,你不能这样想我,我们好歹也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你这么想我,我会心碎的。”
隋念被他扰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准备向顾丛北求助,却听男人冷不丁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和谁穿一条裤子长大?”
江澈,“……”
敢情他说了这么多,这男人光顾着吃醋去了!
江澈不回话,顾丛北冷哼,“少给我瞎比喻。我老婆怎么可能和你同穿一条裤子长大?”
江澈望了眼许泽奕,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他妈坐着干嘛?赶紧把这个失了智的男人给我拉走啊!
许泽奕摊了摊手,隔空对了个口型,“活该。”
江澈,“……”
就在江澈吃瘪,隋念忍不住憋笑的同时,周天浩的手机却是骤然响起,垂眸扫了眼屏幕,他对众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包间。
江澈见状,忍不住抱怨,“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快赶上空中飞人了!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隋念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哪怕过了这么久,她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于是,她微昂脖子,故意激他,“丛北赚钱当然是为了让我貌美如花啊。”
江澈白她一眼,做出呕吐状,“咱能别自恋吗?”
谁知,那边顾丛北默契配合,“我赚钱就是为了让念念败家的。怎么?你有意见?”
江澈,“……”
几人说话间,周天浩已接完电话回来。
江澈当即转移话题,冲周天浩挑眉笑道,“谁打的电话?神神秘秘的,还刻意背着我们去外面接,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周天浩简直被他给气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他三分钟后要带客户来会所吃饭,想让我去客户面前露个脸。那些都是我们律所今年的大客户,我要是不去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周天浩并没有子承父业,而是与人合伙成立了天麒律师事务所,做着他最爱的老本行。
听他这么说,江澈挥了挥手,不屑冷哼,“滚滚滚!我最烦你们这一个个的,明明是私人聚会,却偏生要谈什么生意。没意思,真是太没意思了!”
周天浩自知有愧,无奈补充,“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顾丛北倒是善解人意,“没事,你去吧,我们等你。”
周天浩歉然一笑,最终还是扔下几句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江澈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你说天浩这好好的周家公子不做,非要学什么年轻人自主创业,他这是为了什么啊?现在就几个客户而已,他就得舔着脸,巴巴地跑过去,一下就低人一等了!我这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
江澈见不得朋友委屈,当年隋念落难时,他也因此而难过了许久。
隋念当然知道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想走的路,只要他觉得快乐,感到满足。作为朋友,我们都该祝福他不是么?”
闻言,江澈那不拘小节的老毛病又上来了,抓着隋念的胳膊,强行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人家的肩上,“还是我们家小念念最好。”
顾丛北气得半死,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过去,江澈只觉眼冒金星,整个人都被拍蒙了。
隋念,“……”
末了,顾丛北还不忘扯开江澈,警告道,“从现在起,离我老婆十米远。”
江澈,“……”
几人又闲聊了会儿,见周天浩迟迟没有回来,皆是有些担忧。
江澈性子急,没多久就坐不住了。
他拉开门,径直走出去,隋念与顾丛北互看一眼,也出于担忧跟了出去。
狭长的过道上,江澈脚步越来越快,顾丛北紧紧跟上。隋念穿着高跟鞋,行动实在不便,不知不觉就落后两人一大段。
几人又小跑了一阵儿,隋念重心一个不稳,右脚狠狠一崴,直接摔倒在地,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周天浩与他的合伙人,不知从哪儿冒出,就这么站在了隋念的身前。
一声似陌生似熟悉的声音传来,隋念猛地抬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充满欣喜的眸子里。
男人说,“是你。”
随即,他伸出手,就欲拉她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复仇虐渣铺垫正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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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的第二十三天
纪浅川向隋念伸手的那一瞬,顾丛北已然一个健步跑至女人身边。
“没事吧?”
他在她身边蹲下, 她咬牙, 冷汗涔涔, 并未隐瞒,“可能是扭到脚了。”
真的是该死的倒霉!
比起江澈与许泽奕对隋念的熟识,周天浩今晚却是第一次与隋念见面。
因此, 在顾丛北与江澈都蹙眉担忧的同时, 他还有心思侧目反问身边的纪浅川, “你们认识?”
纪浅川但笑不语, 周天浩也没再追问。
沉默片刻, 反倒是纪浅川好奇问,“她叫什么?”
“哈?”周天浩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
纪浅川对着隋念的方向微抬下颚,“就她。”
周天浩看清他指的是谁时, 嘴角明显一抽, “弄了半天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以前认识呢。”
纪浅川也不在意他的嘲讽, 自顾自地说,“现在不就认识了?”
周天浩, “……”
顾丛北一心担忧隋念的伤势, 并未在意两人的对话。
他将隋念打横抱起, 只对周天浩交代一声,“既然你没事的话,今天的聚餐就到这里,我先带念念回去了。”
闻言, 周天浩微点额头,江澈忍不住嘱咐,“你小心点,别摔着我家的小念念。”
他的话虽油嘴滑舌,但心底的关切与担忧却是真得不能再真。
到这份上,顾丛北也没和他计较,只郑重一句,“放心吧。”
“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江澈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道。
“知道了。”这话是隋念说的。
从始至终,纪浅川都立在一边,犹如局外人般看着几人的互动,最终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
周天浩见他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心底没来由一突,他总觉眼前这男人看隋念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点……怪异。
他摸了摸下巴,不由笑了,莫名兴奋,只觉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
顾丛北带隋念去了医院,各种检查轮番一遍。
最终,即便是处理好受伤的脚裸,她的脚也仍旧没法正常使力。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没摔骨折,但脚裸处也肿得跟个包子似的,看上去十分骇人。
被顾丛北一路抱上车,隋念只觉自己最近真是喝水也塞牙缝,先是被舒静雅的粉丝撞了胳膊,好不容易胳膊能抬起那么一点了,如今脚又崴了。
哎……
她在心底低叹了声,搂着顾丛北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还好,她还有他。
现在,即便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只要有他在,她就没什么害怕的。
想到这里,她主动凑近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心间一软,柔声问,“还疼吗?”
她摇头。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歉然道,“刚刚是我不好,忘了你今晚穿的是高跟,还跟着江澈乱跑,让你跟在我身后拼命追。”
隋念轻笑出声,玩笑似地道,“这样不挺公平的吗?”
他不懂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何意思,一声低醇的单音节自他鼻腔发出,“嗯?”
“你追了我整整八年,而我只追了你那么小一段路。所以,老天爷觉得不公,就让我当场摔了个狗吃屎。”顿了顿,她撇了撇嘴,故作委屈,“你看,老天爷对你多好啊,帮你报仇了。”
顾丛北真是服了她的想象力,当即笑出声来,“你啊。”
那语气无奈又纵容,听起来是爱极了眼前的女人。
隋念没再回话,只靠在他肩头,渐渐熟睡过去。
……
因着脚伤,隋念只能请假在家,顾丛北当即就决定放下手头工作,一心留在家照顾她。
但隋念从小就独立,也不太喜欢麻烦人,她这扭伤还不知多久能好,总不能一直霸着顾丛北,让他抛下一切工作,留在家和她大眼瞪小眼吧。
为此,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谁也劝服不了对方,只得选择了一个较为折中的办法,那就是——顾丛北工作日还是照常去上班,但只要处理完当天的工作,他就会一刻也不耽搁地回家陪着隋念。
协商好一切后,隋念很是满意,靠在男人的怀中,安抚道,“你放心吧,家里有阿姨会照顾我。再不济,江澈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也会时不时来看看我,陪我解闷的。”
顾丛北斜他一眼,鼻腔冷哼,“你倒是计划得好,受伤呆在家也不缺人陪。”
隋念不由失笑,“啧……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顾丛北也不回话,扣住女人的腰,惩罚似地吻了上去。
隋念先是一怔,渐渐招架不住,勾住男人的脖子,忘我回应。
夜色无边,荡起一池春水。
……
第二日,江澈果然没辜负隋念对他的了解,屁颠屁颠地跑来给她解闷。
与此同时,他还带上了周天浩与他的那个律所合伙人——纪浅川。
许是觉得唐突,周天浩解释道,“昨天挺不好意思的。我听阿澈说,要不是昨晚为了找我,你也不会受伤。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听江澈说要来看看你,我也就跟着他一起来了。”顿了顿,他侧目,指着身边的纪浅川,“哦,对了,忘了介绍,这就是我的律所合伙人,也是我的好兄弟纪浅川。”
他并没有解释这人为什么也会跟着他一起来,隋念总觉有古怪。
思忖间,江澈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就已响起,“你怎么样啊?还能不能动啊?别是摔得半身不遂了吧?”
隋念咬牙切齿,“滚。”
纪浅川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隋念循声抬眸,蹙眉看向他。
男人显然是没料到她会突然看向自己,眼眸微滞,掩唇干咳了声,“你好啊,红丝绒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此话一出,江澈与周天浩立马闻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什么红丝绒?”江澈瞪大眼问。
隋念无奈叹息,“就是我排队买红丝绒蛋糕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纪先生。”
“然后呢然后呢?”
纪浅川接着道,“然后很不幸,隋小姐没买到蛋糕,我就想成人之美,将我手中的蛋糕免费送给她。结果……”
“结果什么?”江澈性子急,催促道,“大哥,你能不能别总是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纪浅川笑,“结果隋小姐好像把我当成了对她图谋不轨的登徒浪子,残忍拒绝,转头就跑。”
“哈哈哈哈哈哈。的确很像我们小念念会做的事。”江澈表情浮夸,笑得前仰后翻。
周天浩也在一旁憋着笑,“浅川,要我说,你就是活该!都不认识还给人送蛋糕,真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呢?你这一招也就骗骗陆青青那样的无知少女。”
闻言,隋念眸光微滞,状似不经意地说,“陆青青?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周天浩立即上套,“你当然听过。陆氏集团的独生女陆青青有谁不认识?”
果然是她……隋念勾唇冷笑。
纪浅川与周天浩并不知隋念与陆青青之间的瓜葛,但江澈却是心中了然,他微微蹙眉,满心忧虑地看向隋念。
隋念没有理会江澈投来的目光,继续道,“周律,这么说来,我该恭喜你了。”
周天浩不解,“恭喜我什么?”
她答,“你们律所的合伙人连陆青青那种家世的大小姐都能哄到手,往后的日子里天麒律师事务所还愁客户吗?”
周天浩微怔,随即只当是玩笑话,拍了拍纪浅川的肩膀,调侃道,“听到没?你可要好好对人家陆小姐,我们律所可就指望你了。”
纪浅川只淡淡一笑,可他那探究的目光却是始终不曾从隋念的身上移开。
即便她刚刚自以为掩饰得有多好,他依旧能透过她的那双眼睛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