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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哑的不怀好意地声音响起,苏黎歌成了可怜的小兔子。
…
翌日,苏黎歌在他怀里醒来。
“我送你上班?”秦扬风跟着她爬起,手指在她背上轻划着。
“不要。”苏黎歌断然拒绝了。
她用被单捂着胸口,跪起寻找衣服。
“那晚上我去接你下班?”他又道。
“不要。”她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全部套好,才掀被下床。
“我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人?”秦扬风眯了眼,不悦地盯着床下走来走去的女人。
苏黎歌转头,干脆回答:“对!”
“…”秦扬风气得想咬她。
被秦扬风耽搁了一会,苏黎歌今天上班破天荒迟到了两分钟。因为前段时间被囚禁海岛的事,社长体谅她身上的伤没全愈和,从她复工以来就没怎么安排她出外勤。
今天也不例外。
她呆在报社忙到下班后半小时,才整理了东西回家。
前脚刚踏出报社大门,后脚就有人追了出来。
苏黎歌收到了一束红玫瑰。
…
秦扬风戴着墨镜,站在马路对面。他半伏在自己车子的车顶上,原本只是懒洋洋站着等她,看到苏黎歌的身影后就站直身体,正打算迎过去,还没等迈开脚步,就看到有人送了她一大束红玫瑰。
送花的是个颇为年轻的男人,像大学刚毕业的模样,青涩稚嫩地站在苏黎歌面前。
墨镜里的世界一片暗沉,秦扬风眯了眼,用力扯下了墨镜,盯紧了路对面的男女。
苏黎歌惊讶的接过那束能把她整张脸都遮住的花,红玫瑰将她衬得格外娇艳。她对面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她一张小巧的脸就堆满了笑,甜滋滋得像广告里的甜甜圈,从里到外都透出诱人色彩。
秦扬风心里那股酸水就噌噌冒上。
“叭嗒”一声,墨镜的镜架被他给捏断。
苏黎歌又和对面的男人说了几句,便笑着与对方告别。她走路的步伐似乎随着这束花的来临而显得更加轻快,绑在脑后的马尾摇摆着,让她身上多了些活力,像个恋爱中的少女。
她一路走着,一路还把头埋进了花束里,深深嗅着玫瑰的香气。显然,她的心情很好。
秦扬风却要气炸。
他一甩手,把墨镜扔进了垃圾桶。
苏黎歌捧着玫瑰花过了马路。花束太大,挡住了她侧面的视线,她快步朝地铁站走去,不妨身后有人忽然扯住她的手臂。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手以肘向后撞去,人跟着转过身。
巨大的花束“啪”一声落到了地上。
“怎么是你?”苏黎歌愕然道,她的手已被对方抓在掌中。
“来接你下班。”秦扬风恨恨甩开了她的手。
“我不是说别来接我吗?”苏黎歌瞪了他一眼,俯身去拾花。
秦扬风比她更快一步,捡起了那束花。
“怎么?怕我妨碍别的男人追你?”他怒了,真想撕碎手里这束玫瑰。
想想刚才的画面,他心里就被酸涩的怒焰充斥着。
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轻松迷人,与在他面前的生疏沉重截然不同。
“你很幼稚!”苏黎歌伸手,“把花还我。”
“不还。”他举高手,不让她够到花,“你不让我接送你上下班,不让我出现在你同事面前,也不肯公开自己已婚的消息,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随便一个男人给你送束花,你就笑得找不着北,真当自己还单身?”
秦扬风心里抽疼,像个孩子似的发起脾气来。
“秦扬风,你嫉妒啊?”苏黎歌忽然笑了。
“…”他语塞。
她想起了过去的自己,也曾经被某些画面、某些想法折腾得彻夜难眠。
“不让你接我上下班,不让你出现在我同事面前,是因为我同事全是记者,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想再因为外界力量破坏你我之间的感情。至于已婚…秦扬风,我和你分开四年,他们个个都知道我的情况,没人会再问我的婚姻情况,你是要我跑进报社敲锣打鼓像个疯子般召告天下我结婚了吗?”
秦扬风闻言心里稍稍松开。
“那这束花?”
“花是我同事代收的,他只是跑出来转交给我而已。这是以前我帮助过的人送的谢礼。”苏黎歌盯着他炸毛的模样直想笑,“好了,我跟你解释了,你不许再生气。我们一人一次,当是打和。”
昨天她吃醋,今天他嫉妒。
打个平手。
秦扬风终于缓缓放下手,眸光郁郁地看了半晌才转晴。
他忽把花塞回她怀里,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黎歌,我爱你,我爱得…远比我自己想像的,要深得多。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像四年前那样离开,也害怕会有更好的男人把你带走,毕竟我不够好,还伤你至深。对不起,我只是真的嫉妒了。”他的理智回归,向她道歉。
“秦扬风,我记得我在岛上就曾经告诉过你一件事。”苏黎歌开口。
秦扬风疑惑。
她继续笑道:“我也爱你。四年前爱你,四年后还是爱你。”
他的眼眸乍亮,像春光十里。
伸手在裤子口袋了摸了摸,秦扬风摸出了一个绒盒。
绒盒打开后,里面是枚戒指。
钻石璀璨如星,瞬间唤醒她的记忆。
名为“臻情”的戒指,与他无名指上那枚是一对。
四年前她留在s城的婚戒。
他拉直她的无名指,轻轻往她指上套进戒指。
“你不要婚礼,不想公布我们关系,那至少…戴上戒指。”
戴上戒指,告诉世人,她已经有人守护
也告诉他,她这一生,只属于他。
就像他一样。
永生永生,只属于她。
不公开彼此关系,只告诉所有人,他们已各自有人守护,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好。”她的脸在玫瑰花后,笑得明媚。
…
“晚上想吃什么?”苏黎歌抱着玫瑰,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朝前缓缓走着。
“别煮了,带你去樱花餐厅?去吗?”秦扬风牢牢扣着她的手,问她。
十指交扣,再无距离。
“也好,打包一块樱花蛋糕给笑雨吧。”她扬手,像小时候与伙伴牵手同甩的情景。
“嗯。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谁送你的花?你帮过他什么?”秦扬风好奇。
“不知道。我同事说送花来的人这么说的,好像花上有卡片,咦?卡片呢?”苏黎歌忽然想起这事,低头在花束间寻起。
花朵间没有其他东西。
一阵凉风吹去,刮走了落在地上的浅紫小卡片。
卡片被刮到角落,摊开。
上面有两行飘逸的字,写着简简单单的话语——
我很想你。
落款:沈执。
第78章 完结
深秋十二月,a市即将入冬。
街道两边的大树枝头都已光秃,地上铺满金色落叶,街上的行人已经套上毛衣。
苏黎歌开始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因为小贝壳的领养申请下来了。
小贝壳有了个新的名字,叫秦远帆。名字是秦扬风的父亲,唐宇国际真正的大boss秦守江亲自给取的。这个名字也意味着,秦远帆被秦家真正接纳,而苏黎歌也已成为秦家的长媳。
她与秦扬风的父母弟弟吃过几次饭,参加过秦扬风逢年过节的家宴,但他的世界,她的踏足也仅限于此了,就像这世上再平凡不过的儿媳妇,孝顺公婆,承欢膝下。
没人知道秦家这个长媳的身份,秦扬风想要保护的人,便绝不容许有人再来打扰。
外界对秦扬风这段隐婚史的猜测很多,但也只是猜测。
苏黎歌仍旧是苏黎歌。
“啊——”苏黎歌站在卧室的床边上发出失措的叫声。
床上的秦远帆已经被剥掉了纸尿片,光着屁股笑得无法无天。
苏黎歌手上身上都被他浇了一身…童!子!尿!
床上也是一片狼藉。
她想给他换尿片,结果这小子在她解开尿片的一瞬间…尿了。
“怎么了?”秦扬风带着杜笑雨匆忙赶进卧室里时,就看到苏黎歌咬牙切齿地僵成石头,床上的小奶娃已经翻身趴在了床上,只撅着白嫩如豆腐的小屁/股向杜笑雨伸手。
“卟!”秦远帆嘴里还吐着小奶泡,欢腾地朝正从另一端跃上床铺的杜笑雨点着头。
姐弟两的感情,升温得很快。
“行了,我来吧。你去换衣服。”秦扬风很快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
苏黎歌进了浴室整理自己,秦扬风便利索地扯了湿巾,将小家伙拎到怀里,三两下擦好他的pp,再展开一块纸尿布,迅速垫到了小家伙的pp下,娴熟地将尿布包好,再将他身上的衣裤换过。
整个过程,五分钟不到。
带孩子,也要看天赋。
苏黎歌出来时,床上的床单都已经收拾好了。
秦扬风已经去泡奶了,小远帆暂时交给了新晋级为姐姐的杜笑雨看着,苏黎歌便疲倦地坐在床沿捶着自己的肩膀。
他本要找个阿姨帮忙,可她却想亲自带孩子,便拒绝他的提意,向报社请了长假,留在家里照看秦远帆。
结果,小奶娃着实难带,她始料未及。
苏黎歌以为自己照顾了杜笑雨两年,已经有足够经验了,结果却是…她连秦扬风都比不上。
那小小软软的身体趴到她怀里,咋吧着嘴想要咬她时,她根本不知道要干嘛。
遇到杜笑雨时,小姑娘早就会走路了,后来苏黎歌接手照顾她时,小姑娘已经上幼儿园,又因为年幼失父变得成熟,基本上没让大人操过太多心思,因此苏黎歌根本不明白,一个初生婴儿有多难带。
这软萌的小东西脾气好的时候是天使,脾气坏的时候就是恶魔。
苏黎歌完全拿他没辙。
打了心疼,骂了肉疼,无法控制。
夜里要起床两三趟喂/奶、换尿片,白天要抱着他到处晃荡,她几乎没睡过整觉。
但累归累,她仍旧没有怨言。
小家伙在她手中一天天成长,所有变化她看在眼中,像上天赐予的礼物,填补了她四年前错失的空白。
想起自己从福利院抱回他时的情景,他竟不怕生地直往她怀里凑。福利院的社工惊讶极了,要知道秦远帆在福利院所有同龄的小奶娃里可是最难伺候的那一个,他从来不让陌生人抱,也不喜欢别人靠近。
苏黎歌是个例外。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苏黎歌甘之如饴。
“黎歌…黎歌!”颤巍巍的兴奋声音从门外传来,秦扬风一叠声叫她。
她回神,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冲了出去。
秦扬风抱着秦远帆跑上楼梯,和她迎面撞上。
“发生什么事了?”苏黎歌紧张极了。小家伙常常会呛奶吐奶,小毛病不少,她怕他又吐奶了。
“他…他叫‘爸’了。”秦扬风很兴奋,眼里迸出精亮的光芒。
苏黎歌一怔。
三个月,叫“爸”?秦扬风耳朵没幻听吧?
她望去,小家伙正趴在他怀里,手指抠着他衬衫的扣子,玩得不亦乐乎。
似乎与她心有灵犀般,小家伙转过头,甜甜一笑,团子似的脸颊上有两个深陷的酒窝。
“ba…ba…”他咋吧着嘴,吐出两个音节。
秦扬风笑得更欢乐了。
苏黎歌皱眉,想了两秒后冲过去。
“乖,叫‘妈妈’!妈…妈…”苏黎歌扑到秦扬风的手臂上,冲着三个月的小奶娃重复着同一个字。
“叫姐姐!姐姐姐姐!”杜笑雨不乐意了,凑到两人身边不断跳跃着,嘴里磞豆子似的爆出一长串的“姐”。
秦扬风得意扬眉,大手一捞,将杜笑雨也抱在了臂弯里。
“黎歌…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苏黎歌默。
两个恶魔他还没够?
还来?
屋里光线暖暖,照着四个人各自甜蜜的笑。
四年前他们的故事以婚姻为起点,四年后他们就以爱情为开始。
…
两个月后,孤岛案、赵铭安谋杀案与许荔香案开庭。
苏黎歌、秦扬风作为证人被传召上庭,再见严小荞、薛晨、安凌,以及沈执。
失踪的刘文修依然没被找到,他像是本该明晰的故事里仅剩的谜团。为什么疯狂、为什么要杀赵铭安、去了哪里,无人可知。
海警在岛上掘地三尺地搜了数日,都没能发现他的踪影。
他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这个案子最终以肖建良为真正的主谋,沈执为从犯而宣告完结。
肖建良因为身患肺癌晚期而被保外就医。作为将死之人,他揽下了所有的罪名,因此沈执的罪便减到了最低,只以非法拘禁的罪名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