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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度地挥挥手:“你先走,我和大头再聊会儿。”
“师父,大头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
“知道啦,你师父是什么人,难道还会趁你不在欺负他吗?你没瞧见我们爷儿俩聊得正开心吗?”
“哦。”
艾司一走,贺柱德马上询问大头:“你再说说,他缺钱的事情。”
“太爷,是这样的……”
“嗯,原来如此,对了,把钱拿出来吧。”
“钱……钱?什么钱?”
“你塞在裤子里面那沓钱啊。你也知道,这是我徒弟拿命拼回来的嘛,你想让我装作没看见啊。”
“太爷……太爷,这钱是我的救命钱啊!”
“嗯?你的命有这么值钱吗?”
“这个……我……”
“把钱交出来,自己想办法活过这个星期。”
大头乖乖交钱,贺柱德这才满意道:“这是给你一个小小惩戒,如果你连躲一个星期的债都搞不定,那你除了吃饭造粪,还有什么用!”
“是,是,太爷说的是。您,您真是字字猪鸡,鸟生鱼汤。”
“我这个人最公平不过了,既然你和我那徒弟约好了怎么分,那就怎么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私吞了不该吞的东西,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太爷您真是生得伟大,那个,高风亮节,人中一条龙。”
“我还大三元呢,出来混也要多看点书嘛,你说没知识没文化,多可怕,你想不想发财啊?”
“啊!太爷,您就是我生命中的明灯,在黑暗中照亮我的前途。您老随便戳戳,小的一辈子够用。”
“附耳过来。”
……
“把耳朵拿过来!你这样……这样……”
“嗯……嗯,嗯。”
阿婆术后一周,院方觉得阿婆的生命体征渐渐趋于稳定,虽然还昏迷不醒,但资源有限,决定将她转移到神经内科普通病房安置,艾司又是好一阵忙碌。
大病房,六张床,没有特殊护理,艾司不得不从自己的时间里挤出一个时间段,每天定时探望,并对阿婆进行日常护理。
同病室的还有几位老人,都是老年病患者,有各种神经功能障碍,需要长期调养,见这小伙子忙里忙外,自然以为是阿婆的亲孙子,不疑有他。
没多久,同病室的老人们就发现这个小伙子很热忱,从帮忙打水端饭,到晚上替家属领行军床,从数点滴看温度计,到递个垃圾桶拿个纸巾,事无巨细,他也不怕麻烦。
至于搞卫生,更是一把好手,每天早上院方清洁工都知道,这间病室最干净,没太多需要清洁的。
护士姐姐忙的时候,艾司可以帮忙换药换液体,更甚至于一些老人的皮下静脉难以寻找,或是肢体因神经障碍出现不自主抖动时,艾司可以帮忙完成静脉注射和输液固定。他的手很稳,找的位置和刺入深度也很到位,比起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也不遑多让。
实际上,在贺大叔的强化记忆和恢复训练下,艾司的人体解剖学活学活用,比大多数医生和护士记得更牢靠。他一眼看过去,看到的不仅仅是皮下脂肪肌肉骨骼、神经和血管的走向,甚至还能看到医生和医学仪器看不到的经脉和穴位。
这些都是贺大叔要求艾司牢牢记住的,要像透视一样一眼看穿人体的薄弱处,以便一刀致命。当然,贺大叔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艾司,只是告诉他死死记住,以后有大大的好处。
此外在病室经常出现的各种恢复性牵引、按摩、肢体功能位摆放、日常擦洗,艾司从病室的护工那里都学得有模有样。
艾司很希望阿婆能早日醒来,这样就能找到阿婆的家人,他严格按照护士姐姐的嘱咐,让阿婆晒到足够的阳光,给她讲故事,朗诵诗歌,唱歌,进行功能恢复的肢体协助。
艾司并不满足于此,结合贺大叔教的东西和一些百度知识与书籍内容,艾司自己钻研起按摩穴位手法和针灸。
同病室的大爷大妈们将这小伙子的热忱看在眼里,也都甘当艾司的手法试验品,在享受过艾司的按摩手法之后,竟是乐此不疲,觉得这小伙子的手法比盲人按摩还要专业。
尤其是一位因为肢体神经障碍在做康复理疗的大爷,在连续接受艾司数次按摩之后,恢复的效果要明显好于同症状病友,大家做的理疗项目都是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大爷接受了艾司的按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艾司在神经内科也算小有名气了。以至于一位护工在打水间隙,有意无意地警告艾司:“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做过头了。”
艾司在病室里照顾同室老人,几乎抢了这位日薪三百护工的大部分工作,老板很不满意,快要炒他鱿鱼了。
还有小护士姐姐也半开玩笑地告诉艾司:“艾司啊,要不你就在我们这里当护工得了,工资不低噢。”
冯大夫是神经内科主任医师,兼海角第三医学院分子神经生物学博士生导师,每天早上查房总是有几十位学生跟在他身后,听专家教授讲解病情发展和治疗方案。
“哪位同学告诉我,失神经后运动终板早中晚三期变化。”
一时陷入沉思,人群中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道:“早期神经突触突变,施万细胞萎缩……”
冯教授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提前检测,在早期从分子学角度进行干预治疗,可以大幅提高患者的神经修复能力。结合吴波的具体情况,谁先给我一个具有针对性的诊疗方案?”
同学们谨慎考虑,谁都没有先发言,冯教授问道:“刚才那位同学呢?你有什么意见?”
研究生们让出路来,冯教授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有同学解释道:“教授,他不是我们这个组的。”
这几天早上,同学们早就发现,人群中混入了一个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家伙,他总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仔细听冯教授对每一个病案的讲解,大家起初以为他只是一名患者家属,可能是想找冯教授了解家里亲属的最新情况,没想到那小子看起来也是学医的。
事实上大家的猜测并没有错,那个人就是艾司,他的身份几乎也就等于是一名患者家属,他最初的目的确实是想从专家教授那里打听到更多的关于神经方面病症的情况,争取早日唤醒不知名的婆婆。
最初艾司发现,早上八九点的时候,病房里会来很大一群医生,总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医生向一群年轻医生讲解不同患者的情况。
艾司的好奇从未减少,只要看见一大群人围着他就想凑上去听个热闹,当他发现那些讲解的医生总会言简意赅地说出患者当前的病情,然后做出针对性的用药和治疗方案,此后他就开始有意地跟着大部队前进。不管懂不懂,先将教授说的每一个字记下来,然后回去查资料,看教授们做出的每一项检查是针对什么情况,每一种用药又是为了处理何种病症。
两周过去,艾司还不能说懂得如何处理神经疾病方面的问题,但他将教授说的每一句话,对各种神经疾病患者做出的每一种诊疗方案,都强行地记忆在脑海之中,自己查阅的相关资料也都在记忆之中。
通过自己的简单摸索,艾司初步能理解各种报告单说明的指标状况,根据这些监测和报告,艾司认为婆婆是一种深度昏迷而不是去皮层化的植物状态,对唤醒婆婆更有信心了。
同时,贺大叔对艾司的训练正有条不紊地逐步加强。
“师父,我们去哪儿啊?”
“今天,是刀术的实战训练,带你去屠宰场。”
“杀猪吗?”
“对。”
“我每天有切猪肉的。”
“切猪肉和杀猪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刀入肉的那一瞬间,活性的肉体和死去的分子团有巨大的差异,你不亲手杀上几百头,你不会知道刀锋遇到脂肪、肌肉、骨骼时的阻力,你不会知道生物临死前迸发出的求生欲望,你也永远无法知道如何切断它的生机。虽然不知道你已经做过几千几万次了,但还是有必要让你重新体验一下这个过程。”
“听上去好残忍。”
“你天天切肉,你怎么不觉得残忍。残忍这个东西是相对的,羊吃草,对草来说,就觉得羊残忍;狼吃羊,对羊来说狼就很残忍;而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什么都吃的物种,对天下万物而言,没有哪个人不残忍。佛经里一水还有三千界,喝一滴水先念十遍往生咒,但没有青菜馒头一样活不了。事实上对羊、对狼、对人而言,物竞天择,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实在是再平常不过。在为了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面前,你才会发现,拥有力量,懂得规则,才能最大限度地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贺大叔现在很烦,因为不管做什么恢复训练,都得先讲一番大道理,不然自己的傻徒儿就要闹情绪,不配合恢复训练。
贺大叔下意识认为,自己和艾司多处些日子,自己就有去做传教士的潜力,说不定还能当老师。
艾司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吧。有道理就快点给我去捅猪!”贺柱德有时候会出现幻觉,自己到底是收了个徒弟呢?还是找了个祖宗。
不过艾司愿意接受训练,情况和他不情愿接受训练又大不相同。走位,制伏,束缚,刺入,如何避开喷溅的鲜血,如何分离切割骨肉筋膜,解除生猪的战斗力,一刀环切,刈下整颗猪头,动作无可挑剔,一看就没少练习过,贺柱德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师父,为什么要练习杀猪呢?这么大头猪我们又吃不完,练习杀鸡杀鱼不好吗?”
“猪是哺乳动物,皮下脂肪厚度约为人体的四点五倍,成年公猪的平均体重为人体的三至五倍,它的四肢及肌肉骨骼神经血管分布与人体有接近七成的相似度,猪的濒死爆发力是正常成年男性的一点五至三点三倍,这还不明白吗?能一刀割下猪头,别的头也好割得很。”
艾司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转而问道:“师父啊,猪分哪些品种,分布在世界哪些国家啊?”
贺柱德冷眼扫过去:“你觉得老子会知道这些无聊问题的答案吗?猪头!”
艾司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贺柱德刚回过头去,就听到身后一声:“东南亚野猪!”
贺柱德大怒,回头道:“你敢骂我!老子——”却听艾司继续道:“欧洲野猪和印度野猪,是猪次目,猪科,猪属,猪种下的三大亚目,构成了今天家猪的谱系,书上是这样说的。”
贺柱德老脸一赭,悻悻道:“知道这些有什么用?那你知不知道人猪杂交有猪人还有人猪啊?”
“真的?我不知道哎。”艾司果然好奇。贺柱德翻了个白眼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徒儿面前屡次吃瘪,倒可以借机嘲笑他一番,顿时开始信口雌黄:“当然,男人和母猪杂交生下来的就是人头猪身的人猪,女人和公猪杂交生下来就是猪头人身的猪人,那人的基因占多一点呢,看起来外形和人也没多大区别,但却长的是颗猪脑子,懂吗?”
“师父怎么知道的?”
“嘿嘿,师父不仅知道,师父还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一头猪人。”
“艾司是猪人?难怪艾司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呢,可是,师父你怎么会知道艾司的真实身份呢?这是真的吗?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我怎么知道,你自个儿想去,答案不就摆在眼前吗?”贺柱德忍不住笑,转身走远,心想:你小子就是个猪脑袋,叫你每次都让老子难看,现在自己承认自己是猪人了吧!
答案就摆在眼前?自己眼前只有师父,关于血缘身世的秘密通常最了解真相的只有直系血亲,血缘关系是根据携带的遗传基因相同率多少来判断的,一二三级亲属,师父这样笃定,难道说,师父和自己其实是一级亲属关系!嗯,没错了,怪不得师父要苦苦找到自己,想方设法也要让自己跟他学什么暗夜,艾司稍加推理,豁然开朗,找到答案了!
贺柱德刚走两步,就听艾司在身后以肯定的语气大声反问:“师父!你是不是我爹!”
“噗——”贺柱德呼吸岔气,险些走火入魔,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差点就喷了出去,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用这种方法又一次让自己狼狈不堪!贺柱德无比艰难地将那口血咽回去,惨笑转身:“艾司,你真会开玩笑,呵呵……”
4
司徒笑重新梳理了伍文俊疑似他杀的线索,孟庆芝家疑似纵火案的线索,可惜都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倒是检察机关那边线索频频,每解开一个视频,就有一个贪官或是奸商落马,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掌握了四五个人的犯罪证据。
而且他们还从视频解码的难易程度发现了一条规律,卓思琪的密码设置越复杂,解码需要越久的时间,那视频里涉及的人物就越有来头,要么身居要职,要么是手眼通天的大商大贾。
眼看英姐宽限的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筹莫展之际,医院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卓震醒了!
司徒笑第一时间赶往医院,与医生进行沟通之后进入了病房。
卓震整个人已经变形,形销骨立,目前除了可以说话,睁开眼睛之外,全身都不能动弹,各种管子和电线附着在他身上维持着他的生命。
“你还记得我吗?”
“司徒警官,我昏迷了多久?我妹妹呢?我家里人呢?他们在哪里?”卓震急不可待地问道,从醒来起,只有医生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却不肯与自己多做交流,而且隐约门外有人一直守护着,卓震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你昏迷了有一段时间了,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昏迷前……我在开车,我父母怎么样了?”
“他们……也在接受治疗。”司徒笑想起医生说的话,病人生命体征并不稳定,不能让病人情绪过于激动,否则会发生什么情况很难说。“伤得也很重,不过医生说,伤情在控制之中,没有进一步恶化。”
“我妹妹呢?她怎么没来?”
司徒笑盯着卓震,评估了一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然后开口道:“卓思琪,存放在恒福银行的影像资料已经被我们警方作为证据取走了。”
听到这句话,卓震如释重负:“原来,你们警方已经查到这种程度了啊,我妹妹想必已经被你们控制起来了吧,难怪……难怪有人守在门口,看来在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
“是的,我们一件一件来说,先说说你发生车祸时的事吧。”司徒笑打开录音笔。
“我配合你们调查,还有机会和我的父母以及妹妹见面吗?”卓震很快认清了形势,他想通过司徒笑得到一种保证。
“那要看你的态度如何,我不能给你保证。”司徒笑不苟言笑。
卓震看着司徒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知道在这个警官手里讨不到好处,叹了口气,开始了回忆。
情况和警方掌握的一样,卓震正常行驶,在没有踩刹车和拉手刹的情况下突然四轮抱死,车身横向漂移,被后面的车顶向了对向车道,又被一辆货车给撞下了立交桥。卓震回忆,整个过程就像做梦一样,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前一黑,就睡到现在。不过在梦里,整个过程倒是像过电影一样反复播放,想忘都忘不掉。
最后,卓震似乎明悟了什么,问道:“警官,这起车祸是人为的吧,我的EIC不可能出现这种四轮抱死的情况吧。”
“车祸发生的经过与我们掌握的情况是一致的,幕后的黑手我们也正在调查之中。”
“肯定是伍文俊干的,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种魄力。”
“现在我们问的是你的情况,由于情况比较多,问题比较复杂,所以,还是不要耽搁时间了,我现在问你,龙建这个人,你认识吗?”
“龙建?”卓震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却没什么印象。
“你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
“那我这样问你,那伍永龙,是伍文斌的亲生儿子吗?”
“龙医生,没想到你们连这件事情也查出来了。”卓震这下想起来了。
“将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吧,我们将根据你提供的材料,酌情向法官提出减轻量刑的处理。”司徒笑知道,这时候越向卓震施压,卓震反而会觉得越安心。
于是卓震开始交代,原来,在卓思琪怀伍永龙之前,还有过一次怀孕,那次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他们两兄妹知道,结果才第二个月,就流产了,医生说是习惯性流产,很有可能再怀孕也会流产。
由于伍家的那个条件,卓思琪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联系上了龙建。
龙建属于海角市较早做婴儿买卖和子宫出租的那批人,当时还属于初出茅庐,没有什么背景,但是手上又有资源,非常适合卓家的条件。
事实证明,司徒笑的分析能力,依然比不上为了保住家庭位置的卓思琪的办事能力,当时卓震联系了龙建之后,直接预订了三位代孕妈妈,卓思琪先是想办法取得了精液,至于精液到底是伍文斌的还是伍文俊的,卓震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卓思琪后来对自身进行了促排卵术,然后将受精卵植入三位代孕者体内,令她们与自己同时怀孕。
五个月左右,卓思琪产检发现体内婴儿畸形,但她将这一消息隐瞒下来了,直到妊娠即将结束,特意选了一个伍文斌出差在外,婆婆受伤的时机,与其余两人一同剖腹。
另外还有一名代孕妇女的婴儿检查也是发育不健康,早早地做掉了,而且取卵和让精子结合受精卵,都是龙建一手包办,究竟有没有全部授精成功,还是用了别的受精卵,卓思琪他们无法确认。
卓思琪究竟有没有让伍永龙做过亲子鉴定,卓震不是很清楚,他也是直到卓思琪快生产了,需要有家人掩盖真相时,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独自干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他主要负责交接孩子,据说另一个婴儿因为吸入性肺炎,生下来没两天就死掉了,所以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至于卓思琪和龙建是怎么联系的,此后他们是否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卓震确实不知道。
产后抑郁症只是医生的说法,卓震想来,卓思琪在怀孕的最后几个月,精神高度紧张,而且那个时候公司正在全力扩张阶段,怀着明知生下来就可能死亡的畸形婴儿,卓思琪还常常加班工作,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乎被压抑到了极限。
由于龙建这个名字卓思琪只提过一两次,此后这已经成为一种禁忌,卓震自然想不起来龙建是谁。
“那近一两年来卓思琪有没有向你暗示过有人威胁她,她想找人除掉威胁之类的?”
“没有。”卓震肯定道,“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全力发展公司,思琪也从未提过任何这方面的事情。”
“那,卓思琪偷换孩子的事情,伍文俊有没有可能知道?”
“绝不可能,我这个妹妹在处理问题上,非常谨慎,连我这个当哥哥的都只知道一星半点,那伍文俊怎么可能知道。”
“她和伍文俊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卓震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司徒笑,卓思琪先认识了伍文俊,并通过伍文俊的关系进入恒绿,但是她和伍文俊之间并没有太多私人的关系,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总之,在卓思琪嫁给伍文斌之后,就试图与伍文俊划清界限,至于伍文俊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谈了一会儿之后,卓震的精神已经萎靡,医生也提醒过司徒笑,病人需要多加休息,司徒笑又收到消息,检调机关的同志已经到了,司徒笑抓紧时间,又问道:“新东公司是你们成立并暗中操作的吧?”
“对。”卓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成立这家公司就是为了柏铺村招投标,这次针对我们的谋杀,肯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干的,为了这个几十亿的大生意,他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卓震的话令司徒笑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从伍家和恒绿集团内部查找凶手雇凶杀人的动机,以最大受益者作为最大嫌疑人进行假设分析,可如今受益者都已经死光了,显然他们一开始的侦办思路出现了问题。
但是,若说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为了进行竞争压制,竟然做到灭人全家的程度,未免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没有别的原因了。我实在想不出,谁想对我们下这么狠的手。”
“难道你没想过,是伍文俊认为你们先对他大哥出手,才想向你们下手吗?”
“伍文俊?他没这么大能耐,他要有他大哥十分之一的魄力,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人不能只看表象的,看上去再软弱无力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你对恒福银行里的硬盘知道多少?”
“知道……一些。思琪她确实用这种派对拉到不少合作伙伴。”
“派对?你们管那种事情叫派对?”
“呃……硬盘里记录的应该是派对后的一些私人场景。思琪会不定时举办一些高端私人派对,邀请的大多是社会名流、达官贵人,为了助兴,同时会请一些模特、女演员来驻场,大家相互认识,增进……情感的交流,为了留存纪念,拍摄了一些照片和视频。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动用过这些东西去威胁什么人,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卓震委婉地讲述了卓思琪公关的办法。
“参加派对的那些人,你应该都有印象吧?”
“我……我只是协助举办了两场派对,其余的都是思琪自己弄的,我,我其实也不是很赞同思琪举办这样的派对,这样对我实在是……”卓震似乎陷入了回忆,在他脸上,怜惜和痛恨两种表情交错在一起。
“那两场派对都有哪些人参加了,名字你应该还能记得吧?”
卓震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已经被查出来的人,司徒笑还打算询问更多,检调机关的同志到了,由于涉及特殊案情,需要单独取证,司徒笑暂时没有资格旁听,被请出了病房。
但他并没离去,守在病房外,卓震的合作态度让司徒笑感到很反常,以前没和他单独接触过,但看其人相貌,和在恒绿公司内的地位,以及伍文斌灵堂上的表现就知道,这卓家兄妹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为什么一场车祸后醒来,他变得如此配合?就算自己暗示他警方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以人之常情,应该是先旁敲侧击家人的情况,以及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对于这些经常和法务打交道的商人来说,犯了什么样的罪,判什么样的刑,如何规避和脱责,他们应该都是非常了解的。
这卓震倒好,摆出一副你问我答的态度,仿佛在彰显他愿意坦白从宽的决心,难道车祸撞坏脑子了?
卓思琪的思路和她一系列难解的行为算是从卓震那里得到答案了,显然她没有确认伍永龙的真实身份,至于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不敢去面对亲子鉴定,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知道答案了。
柏铺村招投标案和新东背地里一系列行为,以及伍家的资金流向,恐怕检调机关也都能从卓震口中得到最关键的线索。
但这与司徒笑侦办的方向不同,他想知道的是,谁才是幕后的主脑,谁操控了这一切,谁在指挥那些杀手行凶,谁要让伍家灭亡,原因又是什么?
司徒笑靠在墙上,和执勤的小刘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小刘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试图打听卓震或是靠近这里?”
“没有啊,笑哥,不知道强子他们执勤的时候什么状况,我在这里都一切正常,嗯……也没听他们说起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小刘现在比较轻松,里面有那么多同志,不用一直警惕卓震出现什么状况。
嗯,小刘的话里透出两层信息,一是卓震这个人没法接触到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无足轻重,所以不需要特别照顾;二是卓震所知道的信息,有可能对凶手有利,比如柏铺村案结案了,那么司徒笑他们就很有可能因为线索陷入死胡同,而和七零八案一样,不得不暂时封存。
不管哪种情况,都是幕后凶手希望看到的,也是司徒笑没办法阻止的。
这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病房去了,司徒笑看了看这名医生,身高一米六左右,齐肩短发,发梢微卷遮住了耳朵,身材很好,白大褂显然遮不住她的蜂腰肥臀,小刘也多看两眼。
那名女医生看过来,扫了司徒笑一眼,司徒笑愣了愣,那眼神既不是厌恶,也不是恐惧,平静得像在天桥上打量下方的行人,司徒笑甚至无法确定,她的双眼有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还是在看自己的身后?
“这医生是谁?”女医生走进病房,司徒笑又觉得,这名医生的身影,有点眼熟。
“哦,是袁医生,是个医学硕士,进修生,她和她的导师负责卓震的病情,她导师就是重症监护室的那个,郭主任。今天就是袁医生发现卓震有苏醒的迹象,后来郭主任也来了,还有好多护士,他们一起看着卓震醒的。”
“你也看到了?”
“我执勤,没进去。”
司徒笑缄默不语,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会感觉这位医生哪里不太对呢?
“这位袁医生怎么感觉有点……”
“冷冰冰是吧,我告诉你啊,我听到那些护士议论,这袁医生就是个冰美人,从来没见她笑过,对谁都板着一张脸。”
“那名袁医生是什么时候开始照看卓震的病房的?”
“我们来之前就一直是袁医生负责卓震的啊。”
那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司徒笑开始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像高风说的那样,已经偏执成狂了,看谁都觉得可疑。
卓震也很可疑,他的主治医生也很可疑,司徒笑将目光投向执勤的小刘。
小刘不觉打了一个寒战:“笑哥,你别这样看我啊,瘆得慌!”
这时,屋里传来了袁医生的怒斥:“警察同志,我告诉过你们,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样的疲劳审问,他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的。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案子,他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他的生命负责,你们知不知道,他能醒过来,对我们的工作又有多大的帮助,我们治好了这样一位患者,对今后同样症状的患者,又有多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