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猎杀档案上一章:猎杀档案3:怪味师徒
- 猎杀档案下一章:猎杀档案5:致命约定 猎杀档案6:大结局
“哦。”
艾司一手不离挡杆,一手控制方向盘,两只脚像踩风琴踏板似的在离合、刹车、油门之间不停切换,但他做起来游刃有余,像踏着舞步的舞者,没有丝毫滞涩之感。
远光切近光,外侧左打,仪表盘上的指针牢牢顶着红色标尺的末端,超了过去。
“哎,最后一个弯道了,来,漂一个,让那个菜鸟看看,什么叫深V漂移。”
“哦。”
一脚踩死,方向盘左右拨转,车头掉转,左三圈,右三圈,加油……
“叫你不要每次漂都把两个后轮甩出去,很危险的!”
“这速度和距离,就是要甩出去啊,我算过了,很安全的。”
“算毛,要是你算错了呢?”
“我不会算错。”
“假如你算错了呢?”
“没有假如。”
“得切那克死吧纳塔哦已苏吧岗宁,特切哦吧强宁……”小车微微倾斜着,带着锣鼓喧天的噪声,一路远行。
11
艾司到家已是深夜,虽然有请假,但是估计恩恩心里还是会不爽。第二天一大早,艾司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餐,心形的荷包蛋配上番茄沙拉,营养丰盛,口味清爽,希望恩恩的心情会好一点。
“哇!艾司,今天什么好日子啊,做的早餐这么可爱!”雅欣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起沙拉就往嘴里塞,“嗯,嗯嗯,好吃。”
“没有啦,今天周末你们还要补课,很辛苦啦,今天中午我做个更好吃的。”艾司傻笑。
“哎,不错啊。”连挑剔的恩恩都没意见,艾司心中大定。
恩恩心情果然不错,看来没有追究昨晚晚归的事情,艾司知趣地不提。
三个女生风卷残云般扫荡了艾司精心准备的早餐,拎起沉重的书包准备往学校赶,临走前,恩恩冲艾司一笑,扬眉道:“谢啦,艾司。”
艾司一愣,谢什么?早餐天天都有做啊?只听恩恩又补充道:“没想到你的文笔提高了这么多,难怪赵磊都夸你,嗯,文风看了肯定会感动的,我都被感动到了。走啦!下次再帮我写一封!”
什么文笔?什么文风?艾司看到恩恩满眼都是小星星,走路都开始蹦跶轻飘起来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说帮忙写情书的事情?可是我还没写啊?“哎,恩恩啊……”
艾司一开口,走到最后的婉儿转过身来,竖起青葱般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给艾司递了个眼色。
艾司嘟起嘴,原来是婉儿帮忙写的啊,婉儿真是的,干吗帮恩恩写情书啊!看到艾司的怨气,婉儿用一个甜甜的微笑安慰了艾司一下。
艾司心情落落地关上门,还要搞卫生洗衣服然后去医院,为什么一听到恩恩要把情书给那什么司徒文风自己就这么失落呢?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了。
在医院,做完常规护理和帮徐大爷额外加了一个钟的艾司独门按摩,停下来休息一下。
蒋大叔趁机问道:“艾司啊,今天下午你有没有空?”
下午?艾司想了想,中午帮忠伯,给恩恩他们做了午餐之后,今天亲苹果休息,昨天才做了特训,师父说今天晚上要挑战新对手,一天都让自己放松休息,下午应该没有什么事。
“有空啊。”
“那好,下午李阿姨带你去终南山会所。”
“可是,我,我真的做不来的……”
“就是去看看,去看看就好,没叫你一定要做什么,到时候还不是你自己喜欢,对吧。”
中午艾司做了大骨熬汤,秘制的牛扒和红烧狮子头。虽然对恩恩和司徒文风同学之间的事情很心烦,但在食物制作上,艾司还是下足了功夫和配料,那味道好得,绝对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块儿吞下去。
在学校里,看着恩恩眉飞色舞,显然已经奸计得逞,在尝了狮子头之后又大呼小叫,说什么这个味道一定要给文风留一个,让他也尝尝,艾司顿时心情郁郁,很不是滋味,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学校。
下午在约定地方见到了李阿姨,跟着李阿姨上了公交车,赶往终南山会所。
终南山会所也在西边,出了西三环,就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大山像伏兽一般横陈在天边,绿色渐渐取代了灰白之色,湛蓝的天空和微寒的凉风让人一吐胸中的浊气。
下了车,艾司深呼吸了几口,胸肺都感到一些凉意,已经冬天了啊。
草绿色沿着山势往上,次第泛黄泛红,仿佛给大山铺了一层绒毯。会所在离公路两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条笔直宽阔的车道直通门口。
门口有个大的圆形草坪,正中竖着一块十来米高的巨岩,上面刻了“终南山会所”五个字。大门对面是个很大的停车场,据李阿姨说里面还有专门的直升机停机坪。
大门不像一个会所的大门,而更像游乐园或公园的大门,车道、无障碍通道、人行道和盲道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在大门外就看到里面大片的草坪绿意盎然,就像高尔夫球场一样平整。
艾司还注意到,在门口站岗的保安身形笔挺,表情严肃,这根本就是在那些政府机构前站岗的武警叔叔啊!
终南山会所坐落在半山腰一处山坳里,背后的大山挡住了南下的寒流,会所里气候宜人,处处鸟语花香,大片的草坪,别致的园林,来往都是电动小车。
李阿姨介绍说,里面有巨大的天然温泉,有极佳的疗养效果,这里的伙食和服务都绝对是一流的,能到这里养老的人,都是退休的大官和有很高社会地位的富商,所以说话和做事都一定要小心,不能粗心大意。
接待他们的就是蒋大叔的那位朋友孙书岙,也是几十年工龄的老护工了,带着他们在疗养院里走了一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和李阿姨也是很熟识,两人相谈甚欢,两人也不知多久没见面了,谈着谈着,就将艾司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艾司一个人在后面好奇地东瞧西瞧,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没看见李阿姨和那位孙大叔了。
不过现在的艾司,不会走丢了就哭鼻子了,他记得进来的路,记得在假山瀑布旁边有一片人工果林,果林的另一头有一栋很精美的建筑。反正李阿姨他们也不见人了,艾司便朝着自己向往的建筑走去。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房顶尖尖的,第三层楼挑出来一个大大的平台,平台上同样有园林造艺,像个空中楼阁,艾司便跑了上去。
楼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现在是下午活动休息时间,艾司上了平台,看到上面同样有大片的草坪和精心装扮的园艺,水榭楼阁,巨石小山,这是一个园中园。
很多老人在羊肠小道上遛鸟,散步,打太极,各行其是,不亦说乎。艾司就像个好奇宝宝,无比新奇地四处打量着,一直走到平台的尽头。
雕栏外,视野开阔,下面迷宫般的人工园艺尽收眼底。更令艾司惊喜的是,远眺,视线直接越过了山坳,能看到大海。
站在平台边缘,就有登顶泰山而临东海的感觉,视野开阔,一望无际,那波澜壮阔的湛蓝大海和海上漂浮的点点白帆,仿佛化作视野中流动的画卷。明明极远,却仿若近在咫尺,如同手可摘星辰一般,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那小小的游船捏在指尖。
艾司撑在栏杆上,半身探出平台,目不转睛地眺望着大海,只需长久凝望那偶尔涌起的一线海浪,就能抛开心中积压的所有阴霾。
艾司正看得专注,忘我之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说:“小伙子,别伸那么远出去,小心掉下去了。”
艾司不好意思地将探出平台的半边身体收回来,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在平台边下棋的两位老人,估计是看自己趴在围栏上伸得太出去了好心提醒。
“咦?杨伯伯!”艾司一眼就认出来了,下棋的其中一位老人,正是帮助夕诗姐姐登上好梦想舞台的杨第舟杨老伯。
“你是?”杨第舟有些疑惑地看着艾司,对这张秀气的小脸有印象,但年纪大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自己在哪儿见过。
“杨伯伯,我是艾司啊,电视台,民艺秀,我们见过的。”艾司满是欣喜地跳到杨第舟身边。
“噢……我记起来了。”杨第舟笑道,是那个小伙子,哭得叫一个惊天动地:“你那个姐姐,后来参赛了吗?”
“嗯,她还拿了月冠军呢,可厉害了,下个月还是下下个月,她会去北京参加总决赛的!”艾司喜滋滋地向杨伯伯汇报成绩。
“啊,不错不错,那就好那就好。”杨第舟点头。
“嘿!”这时候,和杨第舟下棋的另一位老者着急了,“该你走了,别老是说话,你就要输了!”
艾司注意到另一位老爷爷,看起来比杨伯伯年纪还要大,微微谢顶,一头白发,但精神很好。
杨第舟走了一步,那位老者哈哈大笑:“将军!这局你又输了,这下你怎么跳也没希望赢回去了。”
杨第舟道:“老班长你莫急,让我想一下。”说着皱眉苦思起来。
他们下的象棋,艾司在恩恩的小木屋里无聊的时候就玩过,他记了好多棋路,后来自己也懂了一些,在QQ象棋里是三级大师。
艾司看了看棋面,确实杨伯伯似乎被将死了,形成一个残局,但还不算绝杀。虽然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想到杨伯伯帮过自己,艾司开口道:“跳马。”
杨第舟想了好几招都觉得后续无力,还是会被将死,这时候听艾司在旁一说,觉得跳马之后,局面更加胶着,看不太清,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
“下士。”“平炮。”“上兵。”……艾司指点了七八步之后,对面老爷爷又走错了一步,那大好的局面居然没了优势,杨第舟不禁得意起来:“嘿嘿,老班长,好像你赢不了啊?”
那老爷子端起保温杯喝茶,连连咂嘴,这盘棋被那小伙子左支右绌,居然让老杨从自己铁桶般的围困中杀出一条生路来,兑子之后,好像是个平局。
老爷子不禁多看艾司两眼,这么年纪轻轻,棋力很高啊!
又走了两步,果然兑子,然后求和,老爷子叫道:“来来来,小伙子,你来陪我下。”
杨第舟也主动让出位置:“来,你……艾司,你来陪连爷爷下两盘。”
艾司给杨伯伯另寻了一张椅子,这才坐下,棋子归位,布局对垒。
交谈中,艾司得知,这位连敬远连爷爷是杨伯伯的老班长,他们两人都是在部队上靠军功升上去的,转业后回到地方,参加过中越自卫反击战,可谓过命的交情。
而连爷爷也从杨第舟那里听了艾司帮赛夕诗参赛的故事,对艾司颇有好感。
如今连爷爷已经年近八旬,没有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研究象棋,拿过省级个人象棋赛的前十。
杨第舟本身棋力要差了许多,和连敬远下输多赢少,连敬远觉得很不过瘾,偏偏这会所里能和这连老爷子这种近乎专业棋手下棋的人又不多,艾司的出现让连老爷子眼前一亮。
纵是如此,连老爷子还是低估了艾司人形棋谱的威力,在与电脑特级大师下的时候,艾司可是将各种开局熟记于胸,那些都是国家特级大师多年钻研的心得荟萃。
艾司开局几乎不会走错,开局十几步棋之后,整个局面就开始占优;中盘变化较多,连敬远又能扳回一点;到了残局,艾司的强大计算能力开始逞威,接连赢了三局。
那连敬远却是越输越欢喜,输得两眼放光,因为艾司的棋力和他相差不大,每次赢都是最后赢那么一步,不是说棋艺相差得自己完全束手束脚的感觉,这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个中喜悦,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哉!
闲聊中已经得知,这个小伙子是跟着护工进来看看,估计是被人推荐来做护工的。尤其在得知这小子从来没去过正规棋院,就是在家自己下着玩就下出了这种水平,连敬远大喜过望,开口便道:“好!小伙子,你不是想在这儿打工吗?你就留下来做护工吧,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天天陪我下棋就好了。”
“啊?”
杨第舟在一旁含笑告诉艾司,这位连敬远爷爷本该去北海道西山疗养院享受特护疗养的,只是老爷子的家在南方,子女也都在这边工作,年纪大了不想离家太远,所以连爷爷的儿子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一商量,就共同出资兴建了这所终南山会所。
所以连敬远在会所招聘人员方面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艾司不禁好奇道:“既然连爷爷你家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呢?”
连敬远和杨第舟相视一笑,带着些许苦涩无奈。杨第舟告诉艾司,连敬远的两个孩子都忙于工作,经常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而且两对夫妻都是夫妻双双工作,各自有各自的事业,第三代孙儿辈现在都在国外读书,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很是孤独。
连敬远老伴儿走了之后,守着偌大的空别墅,反而对老人身体不好,隔三岔五就要去疗养院休养几个月。他孩子孝顺,索性为老人量身打造了这间会所,让老人在这里找到许多老伙伴,而且会所的医疗条件和护理系统,远比在家里请保姆更有优势。
连爷爷也告诉艾司,在国内,只是某些观念难以接受,事实上在国外,养老体系更加完善,像自己这种经常生病的,子女又不在身边,就更适合入住这种疗养会所,不给子女添负担。
艾司不解道:“可是,如果连爷爷的孩子真的孝顺的话,就应该多在家陪着爷爷啊。”
连爷爷解释说,孩子们都有孩子们的事业,他们也有一家子人,他们还要照顾他们的孩子,要为他们自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我们这些老辈人的观念啊,就是不给孩子添麻烦,不给社会加负担,我要是自己能动,我就自己照顾自己,我要是动不了了,还有疗养院可以照顾,算是国家对我们这些老军人的一点特别优待吧。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啊,可不是怎么想法活得更长久,人都是要死的,活着,我们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不了了,我们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反正该走都会走,只是这个过程呢,能尽量少一点痛苦,也不用让子女为自己老操心,这就很好了。我们国家的疗养院和一些临终会馆,在这方面才刚起步,还需要摸索。怎么样?如果你觉得照顾一群老大爷大妈不会让你心烦,不妨留下来试试?”
连爷爷第二次发出邀请,艾司还是那套说辞:“可是,我没有时间。”
艾司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早上要搞卫生,然后要帮助蔡婆婆复苏治疗,中午要帮忠伯,下午要去亲苹果幼儿园,晚上要陪师父,还要去中国星参加活动,中间少有的空余时间还要照顾恩恩她们的生活起居……
连爷爷也没有强求,呵呵地听着,笑着评说两句,艾司还是个大忙人啊!一旁的杨第舟看出来,老班长是真心喜欢和艾司一起下棋,这个少年或许就和老班长小孙子差不多年纪吧,于是从中协调道:“这样,老班长,待会儿让老于给艾司一个出入的牌子。艾司,刚才看你和老班长下棋也挺开心的,你有空就过来陪连爷爷下棋好不好?”
艾司眼睛一亮,这个意见倒是可以接受,刚才和连爷爷下棋也挺高兴的,这是艾司第一次和别人面对面地对弈,连爷爷心性和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偶尔还要赖皮,很合艾司胃口。艾司便愉快地答应下来。
这时候,大头打来电话,那件事有眉目了,让艾司赶快过去。
艾司又和李阿姨打电话联系,刚才下棋下得兴起,给忘了,艾司怕李阿姨找自己找得焦急,结果电话打过去,李阿姨和那位孙大叔聊得正开心,压根儿就把艾司给忘了,听艾司说遇到了熟人,要先离开,叮嘱了几句,也没说什么。
艾司拿到了会所出入证,和杨第舟一同离开了终南山会所。
第五章 无知无畏难无怨破案心切中暗箭
1
大头说的那件事,还是和钱有关。
上一次赢了铁牛,那一笔可观的费用,让艾司的小金库又稍稍有了盈余,距离恩恩的生日还有二十多天,艾司计算着,以目前的频率,每周打一次拳赛,还能打三次。
大头在一旁鼓动,如果艾司每次都能打败坏蛋,他们的老办法第三方押注可以实现资产倍增效应,那么这四次下来,艾司的十万目标有可能再次实现!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们的本金不够!
这也是大头的说法,要想实现资产倍增,当然在前期投入阶段,越多越好,如果想要在恩恩生日之前凑够十万块,还要除掉两人的利润分成和代投的手续费,第一笔本金最好就有一万多。
可是上次打败铁牛的总金额才一万多,而艾司打败蜥蜴时大头藏起来的奖金又被太爷没收了,那一个星期大头是靠躲债和求爷爷告奶奶地借债还钱度过的。
所以打败铁牛之后,大头第一件事情就是还债。他不敢乱坑艾司的钱,他自己的钱还债还不够,所以找艾司借了一部分,所以现在两人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块。
艾司从忠伯和周老师那里领了11月的工资,七凑八凑还是不够一万。
大头又怂恿艾司去借钱,不过艾司想了想,恩恩是没钱的,忠伯和周老师都才超额发薪给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再去借,爽姐那里借了好多次,也不能再去,想来想去,也只有师父那里可以借钱。
大头一听吓得手脚发颤,赶紧阻止了艾司的疯狂想法,又说了许多吓人的话,总之,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贺柱德贺太爷,也绝对不可以找他借钱,否则你帮恩恩筹款过生日的事情百分百会失败。
艾司将信将疑,可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头是一早就表明了立场的,我真的将能借的人都借遍了,我是一毛钱都借不到了。
一筹莫展之际,大头看到他一个朋友,也是瘦得跟竹竿似的,人称骷髅老三,一看到那人,大头想到一条挣钱的路子。
原来,那个骷髅老三是个靠卖血为生的血人,大头想如果我们要的不是很多,几千凑不到几百块总行,他便向艾司推销卖血的好处!
“你知道为什么女人比男人长寿吗?就是因为女人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会定期排出体内的污血。
“血是可以再生的,抽出去之后呢,吃两个鸡蛋,很快身体又补充回来了,而且定期献血,可以增加身体的免疫功能,不信我带你去看,献血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大头带着艾司联系上了血头,给艾司抽血做了检验,然后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艾司问大头怎么不献,大头说自己的血检查过了,不合格,人家不要,艾司半信半疑。
现在验血结果出来了,大头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艾司。
“怎么这么慢?等你好久了。”大头一副急不可待的口吻。
“很远的,我去西边了。”艾司回答。
“跟我来吧,”大头将艾司带到一个小贩打扮的中年男人身边,“超哥,叫超哥,这是我表弟,艾司,没问题,身体很健康的。”
叫超哥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大头拿过去的验血报表,点头道:“B型血,好,跟我来吧。”
超哥将艾司带到一个采血点,里面还坐着四五个采血的男子,超哥叫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这儿有个B型的,你帮他采一下。”然后斜睨着艾司,问道:“血浆还是全血?”
“啊?”艾司不懂。
超哥道:“四百毫升,血浆三百块,全血五百块,都是这个价,你采血浆还是全血?”
大头在一旁忙不迭地道:“全血,全血。”
针头刺进去,暗红的血液沿着管道蔓延,有点疼,艾司已经不怕打针了,再说,比起那剧烈的头疼来,在擂台上被人家重拳打中,都算不上有多疼,更何况这小小针头。
想到自己的头疼,艾司不禁问大头:“我的血真的没问题吗?”
大头拍胸脯保证:“当然,这里很严格的,他们是和采血车直接合作,不像那些卖血窝点,那里设备又差,环境又脏,血没卖几个钱,说不定还染些什么病。”说着,将艾司的血液化验单递给艾司看。
艾司毕竟在医院里待了那么久,他一面自学,一面常帮别人看报告单的,看了看自己的血常规、生化五类、传染性疾病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不禁对自己的头疼担忧起来。
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呢?为什么去医院里做过全部的检查都说没问题呢?连师父也找不出原因来。
四百毫升有满满一袋,艾司站起来略微有些眩晕,那超哥从腰包里取出一沓钱,大头在下面眼巴巴地望着。
这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头戴红十字帽的医生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焦急的小伙子,那名医生道:“老张,B型血好了吗?”
超哥点点头:“稍等一下,待会儿我就带他过去办家属互助献血手续。”
那名医生急匆匆又走了。
大头拿着钱走过来:“走吧,没我们啥事了,去吃点好吃的,把营养补上。”
艾司扭头看到那超哥拿着新采集的血袋走向那名焦急的青年人,说了几句什么,带着那名青年人出去了。
“他们这是干什么啊?”艾司好奇地问。
“哦,那是买血的嘛,”大头一脸无所谓,“那些家属做手术,需要大量输血的,市血库库存不够,等不到,就只能找血头买血。那血头一般都掌握着好多血人,现买现抽。所以说你运气好,人家需要什么血型是要等档期的,不是你想卖就能卖。”
“咦?这样就能直接给病人用吗?”
“是啊,不然呢?听说我们市有个规定,就是需要用血又无法从血库调取的时候,可以通过家属互助献血。家属同意,血型匹配,可以家属献血,不额外收费。”
“可,可那是我的血啊?”
“这文件上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办法,复印一下献血证,登记一下表格,有血救命就可以,谁管那血是不是家属的,医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刚才那个白大褂看到没,就是旁边采血车的,人家正规采血车都要找血头买血呢。”
“等等,旁边那个才是正规采血车,那他们这个是不正规的啊?”
“废话!正规的谁敢给你五百块,发一百块什么交通营养补贴就不错了,好多地方一分钱都不敢发,国家规定义务献血嘛,谁敢乱发钱。你别看他们给我们五百,那血头转手说不定卖五千呢,家属急着用血救命,这点钱他们还是肯出的。这才是真正暴利,赚翻了!”大头一脸憧憬,艳羡不已,“要是我有门路,也养一帮子人,卖血挣钱,啊,我一天就抵人家干几个月工资呢,真是爽翻了!”
艾司跑到采血车旁边去看,采血车旁竖了几幅半大的采血告示,说了国家的义务献血政策,也说了采血没有坏处,同时提到了非法卖血采血的危害。
艾司指着其中一条对大头道:“你看,国家明令禁止非法采血卖血,要处以十万块以下的罚款,还要判刑,这是犯法的!”
大头嗤之以鼻:“你才知道啊?”
艾司想了想:“不行,我要去揭发他们,我要去报案。”
大头大惊,赶紧抱住艾司一条胳膊:“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您哪根筋又不对了,拿了人家的钱转过头要去告人家!”
“那,那把钱退给他们,我们不要了,怎么能做违法的事情呢?”
退钱!大头哥还从来没有将到手的钱退回去的习惯,哪怕命不要了,钱也要拽着!
不过大头对说服艾司还是很有一套心得的:“没用的,你报案没用的,你知道他们的关系网有多错综复杂?你前脚进派出所的门,人家这边马上就得到消息了,几个人一散伙,你查什么?什么都查不到,反而得罪了他们,他们会找人跟着你,要砍你。你那么能打,当然不怕喽,可是我很怕呀,大哥!”
“早知道就该弄清楚再来。”艾司嘟哝着,不怪大头,怪自己不小心。
“再说了,没有市场,就没有买卖。那血头是赚了很多黑心钱,怎么赚的?还不是因为有人急着要。现在天气冷了,义务献血的人越来越少,这血听说也有保质期的,而且还很短,过了期没人用就得扔掉,必须一直有很多人义务献血,那血库才能有保证。
“现在这个季节,各个血库都在告急,那病人怎么办?没有备用血,上了手术台,就躺在上面等死?你也看到那个买血的小伙子了?多惨?多着急?他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这么急?就等着大哥你的血救命啊!
“你不是在献血,你是救了一条命啊,艾司!你想想,好好想想,多光荣!多伟大!你或许是违反了一些国家的什么什么规章制度,但和救人一命比起来,你选哪边?”大头又开始越说越有精神,唾沫四溅,小样儿,还糊弄不了你,我大头哥白混这么多年江湖了。
艾司眉头又紧紧皱起,他知道大头肯定在误导自己,可是血头又确实是在病人需要大量用血时才组织人献血卖血,因为平时卖储存不了多久,这么说起来大头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血头那里卖的血,都是救命用的。
艾司不禁又想起了师父问自己的问题,究竟谁对谁错呢?
“我,我说不过你,但是肯定哪里不对,不然的话,国家不会明令禁止的,救命献血肯定有别的办法,才是合理合法的……”艾司嗫嚅道。
“嘁——”大头见艾司理屈词穷了,正准备再教育他一番,手机响了。大头接听:“什么!提前了!哦,好,好的,知道了。”
“喂,艾司,这下糟了,他们把明天的比赛改到今天晚上了,怎么办?”
“你是说拳赛吗?去啊。”
“你刚献了四百毫升血,行不行啊?”
艾司歪着头想了想:“没问题。”
没多久,艾司的手机也响了。艾司一看,苏姐姐打来的,艾司接起电话,苏姐姐请艾司无论如何,抽时间去她家一趟,就现在,越快越好,见面再说。电话里苏姐姐带着哭腔,似乎急得不行,艾司便和大头约了时间碰头,又赶往苏姐姐家。
自从小胖墩认祖归宗,大胖墩认清形势之后,艾司有一段时间没和苏姐姐联系了,苏姐姐能被什么事急得快哭出来呢?难道是黄下流黄大哥欺负苏姐姐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艾司赶到黄家,发现黄大哥家已经鸡飞狗跳,满地狼藉了。
黄奶奶斜靠在沙发上,黄爷爷和苏姐姐又是递毛巾又是喂药的,黄大哥怒容满面地站在卧室门口,大门也没关,那卧室,不正是小胖和大胖的房间吗?